“我认为,你此刻的笑容比撒旦还恐怖。”麦斯默回到座位上。
“真的?”葛笠芬更是张狂的笑著,“哈哈!哈!”
“别告诉我你打算把我卖了。”麦似默心里毛毛的。
梆笠芬笑得点点头,“嗯,虽不中亦不远矣。”
麦斯默挑挑眉,静待下文。
“我跟她赌你对她有兴趣,而她绝对不敢碰你一根寒毛。”葛笠芬很没良心的“据实以告”。
“哦?”麦靳默心里不否认对时于伶是有一些些兴趣,但嘴上只是轻描淡写。
“要不要?我跟你赌你的超级魅力无效了,她绝对不会爱上你这个万人迷。”葛笠芬不怀好意的继续加大赌局。
“那么有把握?那是我还没对她施展魅力,你又知道她不会爱上我了?”麦斯默对葛笠芬的评论感到气馁,因为这是到目前为止的“事实”。
“她最讨厌你这种自命风流的帅哥了,所以你就省省吧,别跟我赌啦。”葛笠芬明知道外国人、尤其男人的冒险犯难精神是很可怕的。
“虽然我认为实在没必要赌,但是看你如此兴致高昂,似乎也不好意思说不喽!”麦斯默终究还是一个男人,时于伶激起他男性的挑战了。
“哇!好高贵的情操唷!”葛笠芬用手扇扇风,“怕输就说嘛,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让她讨厌的。”
“赌注是什么?”麦斯默举双手投降。
“招待我去参观你在西班牙的豪宅,听说超级得不得了,让我当你的贵宾一个月,要不然给我一笔钱如何?”葛笠芬眨眨眼。
“这么简单?”麦斯默觉得和这女人说话得小心,“如果我赢了呢?”
“嗯……”葛笠芬转了转眼睛,“我帮你做三件我能力所及的事情。”
“感觉上你有点诈骗意味。”
“唉唷!我说超级巨星呀,你肯定比我有钱有势吧?那么请告诉我,你还缺什么?我能做的也是有限。”葛笠芬盘算著她能得到的好处。
“说的也是。”他想了想,自己目前的确不缺什么。
“那就……呀!忘了问你,你打算停留多久?”葛笠芬突然想到。
“最少两个星期,最长两个月。”嗯……两个月之后,他还有新片要开拍。
“够了。”葛笠芬点点头,“这够我去办申根签证了”
“你就这么笃定你会赢?”
“当然!”
“我第一件事就是叫你当我妈的贴身女佣一个月,这你办得到吧?”
麦斯默邪邪的笑著,他确信眼前这个女人比之时于伶更难缠,但是他喜欢这样说话的方式。
“呵呵!先别说大话唷,别到时候央求我再帮你追求她喔。”
“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先去学习当女佣的必备课程吧。”
这两人已经如同多年好友一样的杠了起来,殊不知舞池里的时于伶在看见自己的好友和一个堪称陌生的老外有说有笑、还不时眉来眼去时,她担心葛笠芬会成为下一个老外口中很好骗的台湾女人。
时于伶心想,若要让好友不上当、不被玩弄的唯一方法,就是她自己先牺牲一下,至少拖到人家离开台湾,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损失的:若说女人都必须经历那一关,那么和一个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做,是不是比较不会有后遗症和麻烦?再说还有赌注可拿呢。
欧洲假期!哈!她赢定了!
只是……只是……该怎么去诱惑一个男人呢?哇!她活到二十七岁了,这还是头一遭觉得伤脑筋哩!
·················
她的舞伴说要休息一下,她才得以从舞池这边观察葛笠芬和那个男人。嗯……这个男人长得还真是有魅力,怪不得葛笠芬脸上净是得意的笑;瞧瞧这四周围的女人,几乎是心神不宁的,不是盯著他发呆,就是偷偷瞧著脸红。哇!这种危险的生物真的是不该放出来害人。
她低低的哼著:“妈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呀?”
“你说什么?”舞伴邵为德再度牵起她的手说:“参加比赛会是入地狱?”
“差不多了。”时于伶皱著眉头,“喂,你赶快再找一个舞伴啦!”
“好呀!你帮我介绍,要像你这样音感佳身材好、体能优秀活力十足,不能长得丑,身高刚好到我鼻子的,这样高跟鞋一穿才能对视……”
“麻烦你亲自到舞蹈学校去挑选!”时于伶将左手搭在邵为德肩膀上,“选媳妇呀?真受不了。”
“跳舞本来就是得长时间面对面,长得不顺眼我会没耐性,身高太高太矮也不行,体能不好没办法参加比赛……”
“停!”她瞪他一眼,“这是伦巴耶,麻烦你有感情一点行吗?”
“……”安静了片刻,一个回身拥抱,邵为德又问:“说真的,我妈咪希望你直接到舞团工作,跳职业的。”
“闭嘴!”时于伶用眼神警告他,再不停止聒噪她就要走人了。
邵为德只好执起她的手在唇边亲吻,与她一同沉醉在伦巴略显哀伤优柔的乐音
“他是谁?”麦斯默看著时于伶像是陶醉在那个男人的臂弯中就感到不太爽快,再怎么说刚刚还信誓旦旦会让她爱上自己。
“放心!那是她的舞伴,要比赛的搭档。”葛笠芬当然看到他眼里闪著怒意或妒意之类的,“就算是她男朋友,难道凭你堂堂时代杂志票选出来的当代最性感情人,那男的还会是你的对手吗?”
麦斯默回头莫测高深的看向葛笠芬,“你很喜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谢谢你看得起了。”葛笠芬得意的。
“幸好我们不是赌要你爱上我,否则我敢说我会尸骨无存。”
“好说好说!”葛笠芬双手合抱,假惺惺谦虚。“奉劝一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而小伶性喜安静不爱乱叫。”她已经警告过了。
“什么意思?”她又是中文又是英文的,麦斯默都搞不懂了。
“没事!”转念一想,这一整晚都是她在和他聊天,这女主角未免也太凉快了吧?“你会不会跳舞?”
“你在污辱我西班牙的血统吗?”麦斯默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新花招,他起身将手伸在她面前,“美人,我有荣幸和你跳一支舞吗?”
她顺势将手放在他掌心,“告诉你,小伶对跳得很没音感的男人绝对没啥好脸色。”
“你别处心积虑挑衅我了,反正你是输定了。”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咧!”葛笠芬扮个鬼脸,刚好麦斯默带著她转圈转到时于伶附近,葛笠芬立刻嚷著:“喂!阿德,你很过分唷!都没有找我跳!”
於是,两对男女四个人,以滑步旋转换了舞伴。情况大不同,邵为德和葛笠芬说说笑笑,时于伶和麦斯默冷冷清清。
·················
“你学跳舞多久了?”麦斯默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的腰力和腿力相当好。”
“谢谢。我学了几年了,倒是你也不差哩!比之阿德跳舞的方式要来得随心所欲。”时于伶由衷的称赞,此刻她专心在跳舞。
麦斯默弯著唇角,两眼闪著光采,这女人果真是不知道他是谁呢。
“我的母亲和妹妹都是佛朗明哥舞者,从小耳濡目染,跳舞应该算是一种本能了。”麦斯默略略提示她,但他没发现自己的口气是难得的温柔。
“难怪。”时于伶满意的回他一个微笑,“对女性舞者来说,最不费力的跳舞方式就是男舞伴会带舞。”
“谢谢你的夸奖!”麦斯默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印下一吻,深邃的眼眸直视她惊讶瞪大的眼。多么透明纯净且清澈呀!他略感惊讶的发现,从刚刚得来的资料,和此刻贴近的身体,她是一个非常直接的女性,不惺惺作态,难得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发现。
“不客气。”时于伶想了想,“嗯……利雅肯先生……”
“麦斯默。”他直接纠正她有距离的称呼。
“谢谢,我就是要问你这个。”时于伶露出整齐的牙齿。
然后两个人继续随著音乐起舞。
“对不起。”一阵沉默之后,麦斯默突然这样对她说。
“嗄?”时于伶不解的抬眼看他,她可是很专心的在配合他的舞蹈动作哩!
“我为我们外来的不肖分子,对台湾女性的作为向你道歉。”麦斯默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相信一定有更多女性都像你这样理智,不会上当受骗。”他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他真心想这么说的,绝对不是为了让她爱上他。
时于伶只是挑挑眉、扯动嘴角,但未发一语。
“坦白说,东方女性在我们眼中所代表的就是温柔多情,所以忍不住我们就会动心,只是或许因为成长背景不同、习惯不同,长久相处下来,发现不合适之后,分道扬镳是必然的结果。”
麦斯默发誓,这是真心话,绝对没有其它意图,只是他习惯性的展露迷死人的笑脸,“你们不是有句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女性而能给予赞美倾慕,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情。”
时于伶这回更是眯紧著眼,他在说什么呀?
“像你这般耀眼动人的女人,应该是受之无愧。”再接再厉的。
麦斯默第一次感到自己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话,脑中组织早已经被她的面无波澜给搞得有点失常了。哪按呢?他讲得很温柔又感性,脸上的表情也是超级上相的迷死人才对,那……那她怎么能无动於衷?
不,应该说是把他当神经病在看了。
天哪!看看她那耸起老高的眉毛,和几乎是想秀给他一个卫生眼的眼神……麦斯默硬是压下心里的骚动和挫败,但他来不及阻止未经思考的话:“如果可以,请你别讨厌我好吗?”
她对这句话的回应是:一脸痴呆。
天哪!他在说什么?电影台词吗?
麦斯默觉得真是该死的丢脸了!呃……她让他想起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白痴了,或许不曾如此——在日常生活之中说著可笑的台词。从幼稚园时代,一直都是女人主动对他表示爱慕之意的,她却让他破例了?
破例是吧?该不会他真的会输掉?然后让那个聒噪的女人住进他家一个月?然后自己让狗仔队烦到头发发白?
麦斯默越想越可怕!为了往后的安宁,他一定得让时于伶爱上他才行。唉!他干嘛跟一个认识不到半天、又聒噪无比的精明女人赌什么烂局呀?面对把他当神经病在看的时于伶,他即使感到挫败,仍不由自主的挑旺征服,如果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温柔以待……
时于伶面对麦斯默冲著她笑的勾魂嘴脸,直觉的莫名其妙。
但或许是刚刚和葛笠芬在谈打赌的事,此刻时于伶不得不好好打量这占据她双手的男子。嗯……光是脸蛋就很迷人,而且看起来……不,模起来(拜此刻跳舞所赐)他的身材非常非常的性感。哎呀!时于伶突然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个赌注似乎……不太好玩了。这个人看起来超级精明耶,那……那……
怎么赌下去呀?唉唷!早知道就别铁齿了,看她惹到什么麻烦了,她完全没经验耶!
时于伶拧著眉头苦思对策。像这样的男人肯定是经验多多,那她这超级菜鸟的青涩诱惑,人家搞不好会哈哈大笑咧,真是!
即使她早已抱定独身主义,此刻却为这种男女关系苦恼。过去没将男人放在心上、看在眼里,是因为他们对她而言不是必需品,也可以说是看不起男人;现在却为了一个开玩笑式的赌注,不得不去正视这种她排斥了近二十七年的生物,第一次正式的想去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念头,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时于伶心不在焉的跳著舞。
嗯……如果说……每一个女人都必须经过这一关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性感尤物正可谓秀色可餐哩!
而且人家说,第一次最好是找一个有经验且温柔的……那这个人应该是上上之选喽?呵呵!这是不是人家说的好运到呀?呼呼!这个人应该是很会调情的,一想到此点,她又忍不住的眉开眼笑,外加脸红心跳,只因她已想到很的画面了。
只是不晓得他会不会排斥和一个没经验的女人做那件事呀?而且……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看上她?对她会不会产生生理上的化学反应?想著想著,她的眉头又皱在一块了。
麦斯默拥著她舞著,忘记自己刚刚的失常,看著她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偷笑。她实在太好玩了,盯著他的脸当成石膏像看得入迷,完全无视他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而且是个超级公众人物耶!她竟然真的把他当石雕,仔仔细细的论斤计两起来?唉!害他真的对自己的皮相开始没了自信。
冷静下来之后,他观察著,她的心思完全写在脸上,加上他知道打赌的事,所以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完全被他解读了出来。皱眉头表示她不知所措,脸红表示她想到限制级画面,那眉开眼笑是……容他臭屁一下,他的条件应该不差,而她正期待未来的相处。
麦斯默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不管有没有和葛笠芬打赌,他本来就是一个跟著感觉走的人。此刻他相信未来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才是;他开始期待和她共谱一段小小的恋曲,而他会为了不能给她承诺而好好跟她先沟通沟通……嗯……她看起来相当明理、自主独立。
当然,以他以往的经验,女人对他而言是很好沟通的,了不起送个珠宝什么的当成分手费;再加上他的确很忙,忙得不断制造绯闻,对方也知道自己绝不是唯一,所以……好聚好散嘛。
别说他无情哩!他可是多情的拥护者,送给女人们一段美好甜蜜的恋曲,可是他麦斯默的使命。再说,帮她和他赢得赌注是他应该做的,他是好情人,不论银幕上或幕后。
从刚刚坐在她摩托车后面,他掌下的曲线和此刻完全因舞蹈贴合的身体,麦斯默很满意很满意的露出笑脸。他对女人的脸蛋外表气质可是很挑剔的,不论胖瘦,总得要合乎比例,这样才会顺眼。
而时于伶够高姚,应该有五尺六寸,三十六C、二十五、三十六。金蜜色的肌肤感觉很有弹性,眼睛神采灵动,唇形性感诱人,鼻梁秀挺,略显固执,总之是非常非常入他的眼、合他胃口,嗯……只除了她的个性有点多变,还有她对外国人的排斥。对了!就是她的这种态度,才激起他的征服。她不能以偏盖全……他绝对会赢得这个赌注的!
攸关外籍男士在她心里的形象,他会使出最完美的招式,让这个东方小女人知道,谈情说爱是男人与女人的本分,绝对不只是拐骗上床的伎俩,是你情我愿的浪漫事,绝不是她想的那样……
···················
舞曲不再,转换成呼啸而过的车声和急惊风的喇叭声。
两个人各自想著心事,直到时于伶再次骑著小机车载著他来到一间二十四小时的生鲜超市。
麦斯默两眼写著超级大的问号。
时于伶没好气的对他说:“买你的毛巾、牙刷、换洗衣裤,我住的地方没有备分,尽量买,我会向老板报帐的,别客气呀!”
“你真体贴细心。”这是真心话,麦斯默感到一股特别的情绪由心里滋生。“谢谢。”他牵著她的手走进超市。
时于伶讶异的看著两人交握的手,她竟然一点也不排斥?
难道是刚刚跳舞一直牵著握著,握出免疫力了?
当然,像麦斯默这样长相的男人,不论走到哪儿,都会是视觉焦点,不论男女都会投以痴呆的注目,更别提她和他穿著同款式的衣服哩。
她不习惯被注视,而他却是毫不在意,所以利用推著推车的机会,她甩掉了他的手。
最后,两人提著满满三个袋子,除了他的日常用品,她也买了一些食粮。
台风要来的前夕,风是闷的。
·····················
回到她的住屋。她住在最顶楼。两层铜门打开后,穿过一座像玻璃温室的庭院,来到一个应该称之为客厅的地方,她将灯打开,打开音响,播放马修莲恩的音乐。
“这里是客厅。”时于伶简单的说:“餐厅在这边。”她提著食粮往柜子后转进去,面向刚刚进门的庭园,“要喝什么?冰箱在这里。”半开放式的厨房整齐清洁得一目了然。
麦斯默心想:若不是她从不开伙,就是有洁癖。但是,无所谓,他自己会动手下厨。他问:“你不介意我使用吧?”
时于伶略感惊讶:“哦?随便。”他的存在感太惊人了,光是面对站在她餐桌旁他的样子……糟糕!有点心慌意乱……乱有压迫感的。
略略慌张的她再往前移动,打开接连庭园的木格子落地窗、紫檀木的廊道……“这间是卫浴,这间是客房。”她指著全是木头格子状的落地窗门。麦斯默跟著走进庭园,应该是所有的格局都是围著这庭园的,他随意问著:
“那你的房间呢?我想我会记住不走错房门。”
时于伶开始后悔当初完全出自自己创意的设计,她指著另一边一样形式、不落锁的落地窗门,“这边,你的禁区。”
“好别致的设计!”麦斯默由衷赞赏。住遍世界各地的他,还未曾见过这种设计出现在大楼里哩。
“谢谢。”时于伶极度不自然。
“你?”麦斯默讶异著他所发现的,“你设计的?”
“嗯。”不习惯被注视的她说:“我要去睡觉了,你请自便吧。”说完,她就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前对他礼貌的说:“晚安。”
“晚安。”麦斯默决定第一天不能太过急躁,瞧她脸红的咧!然后,当他推开客房的门,“怪不得她要说那样(禁区?),原来门是没设计锁的,哈!”越来越有趣了。
开了灯,透过格状的玻璃,他可以看到她房间里也亮著灯;由这个方向,他可以看到一排书柜、几个抱枕散在地上,可惜看不到更里面了。
麦斯默伸个懒腰,“呵!好累,我也该睡觉了。”他提著袋子往一旁的浴室走去,心想明天要去买几件衣服。他决定,未来所有在台湾的日子都要住在这里,因为这里很顺他的眼,合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