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56、157、158、159、160……”
石头赏里,傅磊正站在那面镶嵌于墙面、约莫一人高,不见匠气雕琢的原木连身镜前,数着上面一点点闪烁的亮光,他在这儿上班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到底是什么东东?”
“饵。”他的身后突地传来杭冬冷飕飕的声音。
前一秒这家店还只有他这凡人在,杭冬突然出声,真的吓了他一跳,他气呼呼的抚着怦怦狂跳的心脏瞪这个恶魔,“吓人啊!”
“我看这是地图吧。”金莹也是跟着杭冬从楼上的另一个结界出来的,她走到傅磊旁边道。
地图?傅磊稍稍退后一点,再退后一点,还真的,就是世界地图、五大洲的样子,只是上面又有好几点特别璀亮的银色,“那这几个点又是什么?”
金莹再瞧了瞧,指了指,“这块是在澳洲北方……这几个点是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这边是安哥拉,这里是波札那,下面是南非--”她眼睛倏地一亮,“我懂了,这是世界主要的钻石矿床。”
“哇!这么强。”他眨眨眼,对这个魔法老是凸槌的精灵刮目相看。
“依据纪录显示,每年从世界各地的钻石矿场开采出来的原石总共约有八亿颗,而这个就是钓那只邪魔最好的饵,对不对?杭冬,你要借这些钻石是吗?”
金莹的脑袋的确很灵光,杭冬点了一下头。
“八亿?!”傅磊目瞪口呆,“天啊,怎么借?不,要是全世界的钻石都失窃了,女人会发疯的--”
金莹受不了的瞪他一眼,“那只是一个说法,何况,这是从尚未开采的矿场里借,那是地壳的最深层呢,又不是到全世界的珠宝商去偷,谁知道少了!”
“喔。”他点点头。“可是,我还有疑问,我以为只有女人喜欢钻石,怎么邪魔也哈?”
“因为邪魔能从钻石里获取他要的能量,让他愈来愈强。”
“能量?”
“嗯,在一颗颗美丽钻石的背后,其实有许多残忍的血腥故事,那跟浪漫可是一点都搭不上边,在过去,有为了争夺矿产引发的杀戮战争,也有为了遏止采矿工人偷窃,以血腥酷刑来杀鸡儆猴,那全是钻石背后的黑暗面,显示了人的贪婪与残暴,而这就是邪魔那么喜欢留在钻石雨的原因。”
他蹙眉,血腥的钻石吗?
此时,末卜先知镜内突然出现好几万条蛇纹,隐隐约约可看到一个巨大人影……
杭冬冷笑一声,施起魔咒,瞬间,镜面上那些璀亮的银点突然聚集在一起,并出现像是银色瀑布的画面,而那个巨大人影迅速往银色瀑布移动。
杭冬跟着跨进镜中,金莹也急忙拉着傅磊进去,但他实在不想跟,手扣住木框就是不走。
“你不想看?八亿颗的钻石从天而降耶!”她故意这么说。
嗯,不看还挺可惜的,反正有恶魔罩着嘛!他这才放手跟进去。
此时,花羽也从二楼下来,眸中闪烁着邪光。
八亿颗钻石,那将是多少能量了?也许接收到那些能量,她就不再畏惧恶魔。
念头一起,她很快的也跟进去。
天啊,这--这真的是在下钻石雨吧?!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从天而降,傅磊看得都傻了。
虽然不知身处何方,但他知道他一定要抱一堆回去。
金莹看着他居然像个孩子的开始把钻石住口袋、裤子塞后,她只能一翻白眼,佩服他的单纯。
一旦搞定邪魔后,这些由杭冬以黑暗的力量瞬间从地壳最深层处高速喷发而起又在瞬间琢磨而成的数亿颗钻石将会变回“原矿”,他别被压死就好了!
“来了。”杭冬的声音陡起。
那闪烁的钻石雨下,一道邪黑的蛇影蜿蜒而来,一道道数不清的黑色光束则从钻石雨中喷出,缠绕住蛇影。
“他在吸收邪恶能量了,杭冬!”金莹着急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杭冬,却见他那双黑眸仍旧没有任何波动。
“杭冬!”
他冷眼盯着蛇影额头上的魔法笔,在看到邪魔因为吸收的能量太大而膨胀时,那支魔法笔终于被抛了出来,他看向金莹,她这才明白他刚刚为何不惊扰他,此时,她立即飞身上前,将那支魔法笔紧紧握在手中。
“到手了,我们快走。”
“还没结束,还有一个人。”
“什么--”金莹的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突然窜出另一个身影,那些数不清的黑色光束突然一分为二,她错愕的看着坏花羽也浸身在钻石雨中吸取能量--
“是时候了!”杭冬冷笑一声,“傅磊--傅磊!”他咬牙怒吼那个天兵。他竟然在捡拾钻石!
暗磊这才傻傻的看着他,“什么事?”
他黑眸冷光怒射,“你要不要善良的花羽回来?”
“要!”
“那你就接好她。”
“什么?”
暗磊还没回过神,杭冬突然张开黑色翅膀、长出黑色长角,同时间,一道道令人心寒的黑色熔岩开始奔流,那像是从地球深处喷发出来,又像是从四面八方飞溅而下,傅磊马上被淹没了,而这些熔岩激流也顺着那一道道黑色光束冲进花羽跟邪魔的体内--
“哇”地一声,只见花羽口中喷射出一道黑色血液后被抛了出来,邪魔的蛇影则在一声恐怖的怒吼后被撕扯成碎状,仅仅只有一秒,一切突然变得平静。
冷冷的寒风吹了过来,被黑色熔岩淹没的傅磊呆呆的眨眨眼,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抱着幽然转醒的花羽,诡异的是他好像成了“不沾锅”,那些黑色熔岩都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
花羽起身,跟笑咪咪的金莹开心的抱在一起。
“太好了,花羽,妳回来了。杭冬真的太厉害,他这一石二鸟之计,可将邪魔完全封在矿岩中了,而那个坏花羽也一起作陪。”
“嗯,杭冬,谢谢你,还有,傅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花羽久违的轻柔的嗓音、温柔的脸,让傅磊眼睛一亮,笑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
单纯的人类,已忘了钻石全消失了,杭冬摇头,而傅磊忽然想起的模模口袋、外套,不见了!那些钻石--
一看向杭冬,对上他那双冷飕飕的黑眸,他就不敢多问,干笑两声,再看看这变得很奇怪的景致。“这是哪里?”
“西伯利亚一个盘旋深入地底数百公尺深的矿坑,这对喜欢钻石的邪魔而言应该是另一个很适当的家。”杭冬冷峻的回答后,看向目光一直摆在他身上的花羽,“该办正事了。”
她微笑点头,再看向金莹,“请把那支魔法笔给我,这一次我真的要将幸福交到她手上了。”
暗磊一愣,“妳知道是妳卖给丁亮颖的?”
她尴尬的点头,“嗯,我只是被压制在这个身体里,但我知道每一件事,也知道你努力的在读那本《谈人格分裂症的病因与治疗》,谢谢你。”
“不客气,妳回来就好了,”他也很不好意思,一想到“珍珠坠”的事他忙摇头,“下一次,我再也不敢要妳跟我回中国古代去了,免得妳又被那里的磁场傍弄得变了样。”
花羽笑笑的直点头,四个人随即回到石头赏。
一连数日,史兰迪幼儿双语幼稚园来了一对头发花白,但穿得很酷的老爷爷、老女乃女乃,小娃儿们觉得很好玩,但田恩敏只要一看到他们出现,太阳穴就开始隐隐抽痛。
“老爷爷、老女乃女乃,我真的不知道亮颖去了哪里。”
田恩敏有些无力的看着这天天都到她这里“站岗”的两个老人家,虽然对他们是残忍些,但她答应丁亮颖绝不会说出她的去处。
“园长,妳知道就说了吧,爷爷女乃女乃不是说了,嘉伦是真的爱亮颖啊。”
苏美也忍不住加入说服的行列,因为阙嘉伦四处派人找丁亮颖,当然,她早被阙嘉伦问了N遍,也被两个老人家缠住,好不容易他们都转移目标了,她当然不能让他们再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而事实上,她也觉得园长应该知道丁亮颖的下落,算了算,她认识亮颖还比她更早。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天天来,我还是不知道。”田恩敏真的好累,声音就大了点。
“好可怜啊,我们年纪这么大把了,求人还被人凶。”阙庆刚一脸难过。
她一愣,“我哪有凶--”
“被凶也得留下来啊,老头子,”庄品蓉哽咽一声,“上回咱们被扫地出门,但为了孙子的幸福,我们不是也厚着脸皮的再来了?”
田恩敏有点手足无措,“我何时拿过扫把--”
旁观者清,在一旁的苏美聪明的闭嘴,让二老去发挥。
“人老就是没用,消息问不出来,还被白白糟蹋。”
“不如咱们跪下求园长?”
“那么多的娃儿在看我们……”
“就厚着脸皮吧,为了我们孙子的幸福。”
二老唱起双簧,还作势要跪下,田恩敏一急就月兑口而出--
“她在一家PUB打工。”
“哪一家PUB?”
见二老咧开嘴笑,田恩敏才惊觉上当,但来不及了。
接着,她被逼发誓,绝不向丁亮颖“通风报信”,还必须将丁亮颖上班的时间、地点全吐出来。
这下两个老人家可开心了,辛苦总算有代价啊!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一点,丁亮颖今天却是上大夜班,他们干脆先去吃顿大餐慰劳自己,再去瞧瞧她。
今夜,层层迭迭的乌云遮掩了星月,空气闷闷的,像要下雨了。
阙嘉伦双手当枕的躺在床上,墙上的时钟指着凌晨一点,他却还是睡不着,他身旁少了丁亮颖那宜人的体香及柔软的身体依偎,让他翻来覆去的压根无法成眠。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好想她,他以为他可以放得下……
仔细回想,从一开始他向好友说,他要赢得她的心,要她吐出钻石时,他应该就在自欺欺人了。
她像一团谜,紧紧牵动他的心,接着,他发现她的单纯、她的倔强、她的不平凡--他苦笑,会拒绝跟他结婚的女人应该是不平凡的吧!
他慢慢的交出了自己的心却不自觉,甚至愚蠢的把她当成宠物,以威吓方式要她跟自己结婚。
这几天,他全想明白了,明白他有多在乎她、多心疼她、多想用心呵护她,只是,他的方法彻彻底底的错了。
她到底去了哪里?这已是她离开他的第十二天了。
她就那几个朋友而已,居然没人知道她去哪?!
他想到她在幼教方面的热忱,他还差人往全台各家幼稚园找人,结果,还是没有消息。
距离喜帖上印的婚礼日期就只剩三天,新娘子到底在哪里……
“叩叩!”敲门声陡起。
阙嘉伦连应声都懒。
阙庆刚跟庄品蓉开门进来,一点都不意外孙子还没睡。
两人互看一眼,各咳了一声,阙庆刚道:“艾芸今天下午从美国打电话来了,她要我们二老不要愧疚,毕竟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她要祝福你跟亮颖--”
“爷爷,艾芸也打电话给我了。”这事他本来还不想提的,既然他们说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什--什么?!”二老的脸色立即变得心虚。
阙嘉伦坐起身来,受不了的看着这对老顽童,“亏你们想得出来,找个有未婚夫的女人来跟我相亲,如此一来,挑战性较高,看我对她会不会比较有兴趣?后续呢?如果我真的对她有兴趣?”
“那很好啊,艾芸的未婚夫我们都看不上眼,才拜托她陪我们定这一趟,女孩子没结婚前,多看看有什么关系?”
“她很爱他。而你们也真够天才,竟然还拜托她至少得认真的演几幕戏,看我会不会心动,甚至以辞掉她未婚夫的工作来要胁?”
就“要胁”这一点,他说得有些心虚,看来自己是有遗传到。
二老互看一眼,有些无奈。
“但她也没有照剧本走啊,一到机场你就抛了一个『未婚妻』出来,把我们的算盘全打乱了!唉,这事不重要了,”他连忙转移孙子的注意力,“我们在一家PUB看到一名推销啤酒、穿着像啦啦队的美少女,她长得有点像丁亮颖又有点不像,你要不要去看看,确定确定?”
其实,担心会打草惊蛇,他们也只敢在外面晃了晃,还真的不太确定。
阙嘉伦很快的下床,快步走到衣柜前,“地址?”
“就中山北路、天母……”
他边将住址记下,边换上衣服,转身就出去,不久,二老就听到引擎的怒吼声奔驰而去。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他那两个朋友说的没错,他对这段感情是玩真的。
这样也好,有爱为基础的婚姻才能长长久久啊。
晕黄的灯光下,旋转的霓虹灯,一个小小的舞池里挤满了随着音乐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PUB内的几张小桌子也是坐满了人,有两名穿着无袖上衣、白色短裙的啤酒女郎正向一桌桌的客人推销手中的啤酒,其中一名长相清秀美丽、身材凹凸有致,几乎只要一个甜甜的微笑,客人就点了这款啤酒。
此时,门口来了一对俊男美女,服务生抱歉的道:“对不起,客满了。”
“我们找丁亮颖,只要说个话就走。”
花羽温柔的嗓音及美如天使的容颜让服务生怔了约三秒,才红着脸回神,“请你们等一下。”
服务生立即走到丁亮颖的身边,“有人找妳,亮颖。”她虽然才来上班两星期,但很快就成了店内之宝。
丁亮颖脸色一变,心想,会是阙嘉伦吗?
她咬着下唇,忐忑的回头,看到是却是一个美丽女孩及一名俊逸斯文的男人--
她松了一口气,然而一股又浓又稠的失望随即涌上,虽然矛盾,但她清楚这个矛盾就是来自于那逐日增加的思念。
她暂抛思绪,走出店外,困惑的看着两人,好像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我们认识?”
“妳不记得我了?也难怪,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花羽温柔的从皮包里拿出钻石雨,“记得这支笔吗?”
一看到这同样镶钻可少了蛇纹的笔,她便有印象了。“妳是石头赏的天使。”那这个男的呢?她好像不是在石头赏见过他的……
“嗯,这支笔当初卖给妳时是支瑕疵笔,现在修好了,请妳收下。”
丁亮颖连忙摇头,“这不是当初那支笔,我记得上面有蛇纹的,这支笔并没有,而且,那只是一元笔,我也没有拿回去送修,现在应该是在阙--”她突地住了口,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她惊愕的眸光倏地定在傅磊身上,“你--”
暗磊不知她干么瞪大眼睛直盯着他?
而且,杭冬那个万能的恶魔只告诉他们“邪魔的玩具”在这里,却没教他们如何向她解释这支笔有长脚,会自己跑来跑去。
“你--你曾进入我的梦中,是不是?还有一个恶魔,一个万蛇变成的人,那全是真的吗?”她愈说愈害怕,惊恐的看着傅磊。
没想到他竟然笑了出来,“妳记得?我以为妳忘了,因为那是在梦中,有人一醒来就忘了。”
“是真的?!”她一脸震惊。
“真的,是恶魔去救妳的--”他看向花羽,“要全部解释吗?”
花羽温柔一笑,将笔放入她手中。她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温暖,让她惊愕与混乱的心逐渐平静。
“这支笔来自石头赏,那是一个有神奇能量的地方,但因为妳拿走的只是瑕疵品,也因此让妳发生不少灾难--”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钻石雨这支魔法笔仍然很努力的在跟那股不好的力量抗衡,所以,我相信妳的遭遇一定有好也有坏,是不是?”
丁亮颖点了点头,想到了阙嘉伦……
“所以,让我们重新开始,妳有什么愿望,就用这支笔写下来,它一定能让妳心想事成的。”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童话里才有的。”
“何不试试?”花羽给了她一个鼓舞的微笑,“例如,妳虽然害怕见到某个人,可又期待某个人,妳不妨写下『遇见』两个字,这就是妳的第一道幸福菜单。”她会读心术,很清楚她此时的思绪。
“幸福菜单?”
“嗯。”
在那双鼓舞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很自然的拿起笔在手心写下“遇见”两字。
暗磊及花羽向她微笑,转身往前定,几乎只在一瞬间,丁亮颖居然看不见两人了?!
但他们并没有在拐角处转弯,不,他们根本还没走到那里--
是她眼花吗?她想也没想的向前跑,再转向拐弯处看,没想到竟撞到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对--”
她摀着撞疼的鼻子,一抬头要道歉,立即倒抽了口凉气,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冷眼瞪着她的英俊男人。
“没想到妳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到我怀中,”阙嘉伦原本的坏心情立即好了大半,“我们回去。”
“等一等!”丁亮颖握紧手中的笔,四处看了看,那两个人真的不见了。
“不用等,我的车子就在那里。”他指着停在路边的车。
“等一等,我--我不要,我要去另一个地方。”她眨眨眼,那个石头赏看来不是普通的珠宝银楼吧,不然怎么--
阙嘉伦那双黑眸冷冷的睨视着她,“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解决,解决了,妳要去任何地方,我都带妳去。”
一见他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危险光芒,她知道石头赏的事是一定得搁下了。
她直视着他,“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解决的事,包括苏美姊向你要我的鱼缸你不给,连我的信你也不看,就连我爸要帮我还钱你也不愿意……”
他冷笑,“看来妳躲我不仅躲得好,就连情报也一个不漏。”
“或许吧,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不想解决的人是你不是我,”她看着仍被他拙紧的手臂,“我得回去上班了。”她要他放手。
他没放,还冷冷的将她打量一番,衣服虽不至于暴露,但裙子太短。
“不准。”
“不准是你说的,我也不是你的谁,别再说什么债务人,我明明要还你--”
“对不起。”他突然打断她的话,“上次那件事,我说得太过份了。”
丁亮颖一愣,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呆若木鸡。
“我在想妳会做这份工作纯粹是因为收入较高,还是妳认为我再怎么找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妳比较安心?”阙嘉伦很快的改变话题,他不习惯说抱歉,也不想再在这上面打转。
原因是第二个,因为她从园长那里得知,他一直在找她,而且一直在幼教界……
她摇摇头,“这只是一份工作,不用想太多,只是,我还是不会跟你回去,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也不是--”
“妳又在挑战我的耐性?”他好不容易压抑的怒火再起。
“那我也只能说抱歉,如果你是客人,我是不得不招呼,但现在,真的很对不起!”她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转身跑回PUB内。
他抿紧唇,静默了约一分钟后,走到门口,却被服务生挡在门外。
“抱歉,客满--呃,刚好还有一个位置,请进。”服务生笑笑的将千元大钞放入口袋后,领着他来到吧台角落仅存的一个座位。
阙嘉伦一入座,店内许多辣妹眼睛同时一亮,然而在被那双深邃又闪着灼人心神的冷眸扫过后,大家都清楚他不是来钓辣妹的。
他的眼神追随着在店内穿梭的娇小身影,再示意服务生请她过来。
丁亮颖早就看到他了,一直不愿对上他的眼神,可这下子也不得不对上了。
“你--”
“啤酒。”
她点点头,拿了一瓶给他。
见她转身就走,他一仰头,一会儿就将整瓶啤酒灌完,他随即又把她叫了来,拿了瓶酒喝后,看着她离开,他又把酒喝完了,再度把她唤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喝?”她那双美眸隐隐冒火。
他优雅耸肩,“妳若要在这里继续工作,我就继续喝下去。”
“你又威胁我?!”她不悦的将酒递给他,看着他咕噜咕噜的仰头喝下后,又向她要了一瓶。
她生气了,“你还要?”
“我说了--”
“那好,你就喝吧。”丁亮颖很生气也不走了,他每喝完一瓶,她就递给他一瓶,但她不知道他这么不胜酒力--不,该说是她从不知道喝啤酒也会醉的,在几瓶下肚后,他居然趴在吧台上不动了。
“阙嘉伦!阙嘉伦!”她轻推着他、叫着他,他动也不动的。
“是妳的朋友?亮颖。”PUB老板走了过来。
“呃--是。”
“呃--是。”
“这--”他看看一室满满的人,皱眉,“趴了一个人在这里恐怕不太恰当。”
“我知道,我叫他的朋友来接他定。”她连忙搜起阙嘉伦的西装口袋,拿了手机后,先按电话簿找到潘立捷,打给他跟他说阙嘉伦他喝醉了,请他来接他走。
“现在是半夜了,我旁边有女人呢,我这一走,怎么交代?妳照顾他吧。”
她错愕的听着电话被挂断,虽然生气,但也只好再打给古重佑--
“他醉了?醉了妳带他走啊,我好困喔,拜。”
她咬着下唇,这--这算哪门子的朋友!不得已,她打回阙宅,希望不要打扰两个老人家的睡眠,好在,接听电话的是王总管,在说明阙嘉伦的情形后,王总管却说--
“老女乃女乃跟老爷爷今天在外面不知吃了什么,刚刚都严重月复泻,我现在跟他们正在医院挂急诊,这通电话是家里转接到我手机的,我也走不开--”
“没关系,那你好好照顾他们,我--我带他回去好了。”
丁亮颖很无奈,不得不跟老板请假,在同事的帮忙下,搀扶着阙嘉伦走到他的车子旁,再从他的口袋里搜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后,小心的把他放在后座,由她开车载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