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好几个夜晚”,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一天天的消失。
宋晋杰从没想过要跟心爱的女人上演一出“爱在纽约”居然那么难。
原因无他,就是赖絮涵尽情的玩、尽情的看,他们一起走过帝国大厦、时报广场,也在黎明时去逛富顿渔市,到苏活区逛艺廊,到中央公园做日光浴,晚上再到百老汇看歌剧,白天又参观圣约翰教堂、大都会博物馆,走过第五大道、华尔街,甚至因为现今最ㄏㄤ的旅美棒球明星王建民,而去参观了洋基棒球场……
如此丰富的行程,让赖絮涵一回到饭店,就是尽情的睡,让他每晚都只能望着她的睡脸兴叹。
套句广告词——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明天就要返回台湾,所以,今晚他婉拒朱成熹的邀宴,决定不外出,叫了客房服务,要单独跟她享受一个特别的纽约之夜。
金碧辉煌的房间内,浪漫烛光、美味佳肴、香槟美酒、含苞待放的玫瑰,还有他——刻意将自己打扮得俊俏迷人,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给迷昏。
置身其中的赖絮涵,的确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浪漫气氛给包围着,或许是宋晋杰一双黑眸中含笑的深情眸光,也或许是他那张令人屏息凝睇的俊美容颜,总之,这个氛围已让她紧张得猛咽口水,她十指交缠,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其实,她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些天出游时,她看得见他眸中的渴望,也期待着两人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可每每回到这里,她总是累瘫了,一径找周公下棋去。
“妳吃东西啊,在想什么?”宋晋杰不得不出声打破此时的亲密氛围,要不然,他会只想把她狠狠的拥入怀中。
她也有些不自在,“呃——你也吃啊,你又在想什么?”
“想妳。”他说了。天啊,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啥?”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
他的眸中有着赤果果的爱意与狂野的渴望,“是啊,我想妳,从飞来纽约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
她喉咙一紧,说不出任何回应的话来。
他深深的凝睇着她,“老实说,我一点都不饿,对桌上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在某一方面,我又真的饿坏了。”
天啊,她听懂了他的暗示,不禁微微喘着气儿,不知所措。
宋晋杰那张魅惑俊颜缓缓的靠近她,她心跳如擂鼓,知道他们就要接吻了,可是她好紧张,手心也不断发汗……
她咳了一声,白痴的想找个话题来缓和这股紧张感,“你、你靠那么近,难不成我脸上又有饭粒了?”
“是啊,而且这一次,我也刚好饿了。”语毕,他攫取了她如玫瑰花瓣般的唇。
她怔怔的瞪着他,想起初见面时,她被他偷去一吻,当时,她只觉得生气;后来,她生病时又被他偷去一吻,当时,她感到温暖;而这个吻完全不同,温度是滚烫的,几乎将她全身血液都沸腾了,心跳得好快,似乎也听得到他的心跳声,而两颗心正以同样的速度一起跳动着……
宋晋杰微微磨蹭她诱人的红唇,轻轻的探舌而入,她申吟一声,羞涩得不知所措,他拥住她,加深了这个吻,更进一步的扰乱两人已不太平稳的呼吸,喘气声渐起,他深情的凝睇,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的融化……
他专注、倾尽所有的柔情吮吻着她的唇舌,也一步步的让这个吻变得狂野。
他无法思考了,已主宰了他的所有思绪,他意乱情迷的将她带上床、褪去她的衣裳,屏住呼吸凝睇她迷人的白皙胴体,再用他的手、他的唇一寸寸的膜拜,听着她娇喘的申吟声,狂野的挑逗她的底线,在她再也无法承受时,他才俯子,温柔的占有她,而在遇到那层阻碍时,他放慢了速度,柔声安抚,灼烫的舌极尽缠绵的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在她再次准备好时,才展开第两次的古老律动……
这一夜,他们激情而甜蜜的厮磨着,他带领她享受激情、教她探索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直到黎明降临,两人才相拥着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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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正灿烂,赖絮涵睡不到几个小时就醒了,她凝睇着仍将她拥在怀中的宋晋杰,好奇的双眸沿着他那张俊颜开始往脖子、胸肌……一路偷偷的往下看。
一想到她老弟曾说过的话——把他多看几次回来,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肆无忌惮的目光来回的看着这一身足以跟太阳神阿波罗媲美的男性胴体。
“喜欢吗?”
“喜——”她惊愕的抬起头来,瞪着那双带笑的黑眸,一张粉脸又涨红了。
他突地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再啄了她的红唇一记,“贪心的女人,昨晚还要不够?”
“才不是呢,是因为我弟跟我说,我被你看光了,所以要我多看你几次才公平——”她倏地住了口。天啊,她居然说出来了!她羞赧的将脸看向另一边,就是不敢看他。
他将她的脸转过来,故意逗她,“怎么会公平?我记得我帮妳换衣服时是心无邪念,可妳刚刚看我的眼神却很邪恶。”
“什么邪恶?我、我……对了,我要问你,你情人节那天到底跟曾谷威说了什么?”她急着要转变话题好逃离此时的难堪,可怎么也没想到,月兑口而出的会是这个烂问题。
“在这个时候妳想到他,不会太杀风景了?”他有点不满。
她承认,可是既然问了,就想知道答案。“我只是好奇,何况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了,在我疯狂打工的那段日子,他也是疯狂的Call我,把我的留言都塞爆了,我一生气,传了简讯给他,警告他要是敢再骚扰我,我就将留言复制一份给他丈人,从那一天起,他就消失了。”
听来还算可以接受,他回以一笑,“我只是跟他说,感谢他的不识货,我才有机会拥有妳,但也因为我识货,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拥有妳。”
闻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我有这么好吗?”她不觉得,甚至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是不怎么好,但妳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地善良。”
她笑了出来,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但却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天旧地重游,有什么感想?”
她其实一直很注意着他的情绪,但很奇怪的,他一直很快乐,所以也让她更心疼,她相信他一定很努力的在掩藏自己的伤心。
“旧地重游?纽约我是常来,但这一次玩得最开心,因为有妳啊!”
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所以,你也不用再隐瞒了,我已经知道你的伤心事了。”
“我的伤心事?”他一脸不解。
“嗯,你的未婚妻利用你飞来纽约,却是来跟爱人私会——”
“等一等,这是我爷爷女乃女乃说的吧?”
她点点头,“是絮伟找他们打听的。”
他爆笑出声,“我爷爷女乃女乃中浪漫的毒太深了,所以他们很喜欢看爱情喜剧,更爱看那种爱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的爱情小说,久而久之,他们编故事的能力也一流了……”
宋晋杰说了一大串话,这才发现怀中的女人表情不对。
“妳怎么了?”
她面无表情的挣开他,下了床,从衣柜里抓了衣服就往浴室去。
他立即下床,套上裤子后,也走进浴室,拧眉问:“絮涵?”
“出去!”她怒道。
“妳做什么?”
“我在穿衣服,你出去!”
“妳在生气,为什么?”他真的不懂。
她为什么不生气?她被诳了,还连带的赔上自己的心跟身体,她怎么那么单纯、那么好骗?!“你是共犯!”她火冒三丈的控诉。
“共犯?”他真的被她搞迷糊了。
“不是吗?那些伤心过往一定是你叫宋爷爷、宋女乃女乃编的,再透过我弟转述给我,害我——”
“等一等,妳在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做这种事!”他极力否认。
“就算没有,你也坐视这些事情的发生!”
“什么意思?”他的脸色紧绷,火气也被点燃了。
她气冲冲的推开他,走到衣柜旁,先把一旁的行李箱拖出来,再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塞进去。
宋晋杰抿紧了唇,上前又将衣服一件件的扔了出来。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坐视这些事情的发生?!”
她瞪着他,“难道不是?你不觉得我为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好?甚至还主动要求一起出游?”
“我是觉得奇怪,所以还问妳是不是生病,还是发烧了,原来——”他突然明白了,但火气也更旺了,“所以说这一切只因为妳可怜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将被他扔出的衣服再一件件的塞回行李内。
气炸心肺的他却是粗鲁的将行李直接一倒,让那些乱成一团的衣服顿时迭成了一座小山,“妳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我一定得经过那些伤心过往,妳才愿意敞开心胸来爱我?”
“我不爱你,我只是可怜你!”
“是,可怜到愿意把女人最珍贵的初体验留给我。”
“你可以再让我难堪一点,说啊,继续说啊!”她哽咽的吼他。
他抿紧了唇,看着眼眶泛红的她,突然泛起一阵无力感,“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才一起经历了人生最美丽的事。”
“但是它始于欺骗。”
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点,这让她想到可怜的母亲,因为被欺骗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苦的讨生活,更在三十几岁就过劳死了。
“欺骗妳的人不是我!”他凝重的看着她。
她知道,但她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被人设计了,感觉自己好笨、好傻,他看来哪像是一个受过感情创伤的男人?!他一直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
宋晋杰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弯,将被他翻倒的行李箱拿起,再帮她将衣服一件件的折好放进去。
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也沉默的上前,做起同样的动作。
一切都静默下来了,宋晋杰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办了退房。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在飞往台湾的途中,这股凝滞的沉默竟淹没了他们,两人都不再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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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晋杰跟赖絮涵步入桃园中正机场的入境大厅,才看到来接机的人。
宋爷爷、宋女乃女乃、跷课的赖絮伟,以及开车的林军富,气氛原是相当热络的,但在接到这对归国的俊男美女后,这一辆坐了六个人的加长型劳斯莱斯,车内的气氛突然降到零下几十度。
众人的眼睛瞄过来、看过去,注意到小俩口的眼神不曾交会。
江璇跟宋吉晨两人互视一眼。怎么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明明他们跟朱成熹通电话时,他还要他们安啦,说两人在纽约打得火热,也许一回台湾就能生个宝宝给他们了。
“姊——”赖絮伟还没开口,大腿处就被她狠狠的捏了一把,他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都进出来了,但他咬牙吞下,打算回家再跟她算帐。
车子就在沉默中将姊弟俩先送回家后,又离开了。
赖絮伟一踏进家门就发难,“姊,妳干么?!我一定被妳捏到瘀青了。”
“你还敢说,你诳了我!猪八戒,我被你害死了!”
“什么害死?妳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难不成妳是鬼啊?”
“你还说!你打探的鬼消息根本是假的!”
他脸色丕变,但也不忘大声喊冤,“这追查弊案要向上查嘛,涉案的层级一定比我更高的,妳怎么可以只打我这只苍蝇?那明明是宋爷爷、宋女乃女乃说的,我哪知道他们会骗我!”而且还坑了他不少钱,真是老好。
“我被你害死了!”她气呼呼的跑回房间,将门锁上,把自己给关起来。
她其实也不想跟宋晋杰吵架的,可是她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讨厌被欺骗,讨厌!呜呜呜……
赖絮伟将耳朵贴靠在门板上,一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后,他抿紧了唇,拄着拐杖出门,直接搭了一辆计程车到宋家去。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儿也在打仗,炮声隆隆地,烟硝味四起。
“爷爷、女乃女乃,你们太过份了,为什么要编那种谎言?她以为是我唆使你们——”
“好嘛,我就说我们去跟她道歉嘛!再说,我们只是想加点油!”
“到底怎么回事?晋杰,你怎么大小声的?出一趟国回来,就可以凶爷爷、女乃女乃?”
处于状况外的宋希修跟魏咏真火气也被挑起,因为他们已经问了吵成一团的三人好多遍,但就是没人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用道歉,我知道她在气头上,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但下回请爷爷、女乃女乃别再当小说家了!”
宋晋杰脸色铁青的吼了两老,一转身,才看到林军富的身边站着一脸紧绷的赖絮伟。
“你怎么来了?你姊她没事吧?”他一脸关心。
赖絮伟僵硬的扯扯嘴角,“她好凶,说我害死她了,宋大哥,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知道我最挺你的,但你害她哭,我就不能接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欺侮我姊姊?”
他苦笑,“我是欺侮了她,但她也欺侮了我,莫名其妙的给我扣个帽子——”他突地一顿,“等一等,你说她在哭?”
“对啊,哭得好伤心。”
江璇立刻走向前,“乖孙啊,她在哭,代表她在意啊!你就跟她去说清楚,说你爱她,一切都会没事了。”
“这么简单?就那三个字?”他才不信。
赖絮伟这下子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了,“宋大哥,你怎么这么瞎?女人都爱听这句话啦!别看我姊那么凶,她也是女人。”
看着爷爷女乃女乃还有赖絮伟三人眸中的鼓舞眸光,他笑了,“我懂了,我马上过去。”
“等一等,儿子——”魏咏真想叫住他,但他已冲到门外,开车走人了。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也同样模不着头绪的丈夫,再看看笑嘻嘻的公婆,“爸、妈,你们谁能告诉我,晋杰从哪儿冒出了一个他爱的女人?还有你——”她看向赖絮伟,“你叫夏絮伟吧!你又哪里来的姊姊?我婆婆明明——”
“谁叫夏絮伟,我姓赖好不好?”他不怎么开心的打断她的话,“虽然我对这个姓也挺不爽的,但说到我姊,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姊姊,什么叫哪里来的?宋伯母,妳这样说很不够意思。”
魏咏真一脸尴尬,但更不明白,“你有姊姊还姓赖?可是妈,妳明明说——”
“呃,我要去睡觉了,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江璇作势晕了一下,还作呕。
“我也是,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宋吉晨也抚着额头,轻咳两声。
“我、我要去买菜,我也出门了。”林军富自知也算知情不报,闪了。
于是,逃的逃、躲的躲,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赖絮伟就被扣留了,不过,他并没有遭到精明干练的宋家夫妻严刑逼供,而是大大的赚了一笔外快。
而宋希修夫妇在付出好几十张的千元大钞后,总算知道他姊跟他们儿子的冤家情史,当然,也意外的帮赖维刚找到了一双儿女,所以这笔费用,当然要从他老子的身上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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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晋杰因为有赖家的钥匙,所以要进赖家门很容易,但要进赖絮涵的房门却难了,因为她上了锁,又不愿意开门。
“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宋晋杰边叫边敲门。
“不用谈了,没什么好谈的,你走!”门里传来她气呼呼的吼声。
拒绝见他?“妳是不是要我把这扇碍事的门给踢坏?!”他火冒三丈的吼了回去。
“你敢!”门马上打开了,而她也正如她弟所说的,双眼哭得红肿,眸中仍见泪光,脸上也有泪痕,而他狂飙的怒火也因这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熄灭了,“妳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她转身走回床上坐下,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他走近她,“什么事是错误的?出国的事?还是我们上床的事?”
她咬着下唇不语。
“还是妳爱上我的事?”
“胡说!”她瞪他一眼。
“胡说?那妳为什么跟我上床?”
她还是倔强的不说,但泪水跌落得更急了。
“那好,”他吸了一口长气,拿了一把椅子拉到她面前坐下,“为了公平起见,我先说我为什么跟妳上床好了。”
她一愣,眨眨泪眼,看着眸中突然出现笑意的宋晋杰。
“很简单,咳,就只有三个字。”他这辈子没跟女人说过这三个字,而真要说时,发现自己竟脸红了。
她看见了,也因此更好奇了。这个老是欺侮她的男人居然会脸红?!
“咳!”他再一次清清喉咙,“我爱妳。”
她惊愕的瞪大了双眸,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是什么表情?他眉头一皱,“我说我爱妳,妳听到了没有?妳又变成哑巴啦?!回个什么话吧!”
“不可能的,”她眼眶泛红,泪水再次凝聚,“你家世好、人又英俊、又有钱、学历也好,我样样不如你,你怎么可能会爱上我?”
他笑了出来,“很高兴从妳口中听到我这么多的优点,这让我的紧张全不见了。”
“宋晋杰,我是说真的。”她哽咽的说着,泪水又落下来了。
他不舍的将她拥入怀中,“老天爷,我该拿妳怎么办呢?”他轻轻的啄了她的唇一下,再微笑的凝睇着她,“妳听好了,我爱妳的坚强、我爱妳的孤傲,我爱妳对妳弟的那一份心,我更爱妳跟我斗嘴、生气时的怒目相向、落泪时的无助委屈、开心时的灿烂笑颜,我爱妳,就爱这样子的妳、爱妳……非常非常的爱妳。”
赖絮涵泪如雨下,任由他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太开心了,开心得说不出任何话来,模糊的泪眼在此时不经意的瞥到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半颗雷公蛋。
她喜极而泣。她相信,一定是它施了魔法,所以她这个灰姑娘才能找到她的白马王子,一个深爱她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