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荣总的VIP豪华病房里,官皓钧送走了医生,回头看著站在窗边的陈乃绮,她的伤都不碍事,但右肩部的伤除了一大片瘀青外还伤到了筋骨,得好好休养一阵子。
至于施暴的人,以那句“她说不能打男的”作判断,他猜可能是他的球迷,而且极可能就是跟陈乃绮打架打输的何季艳,因为除了朱蜜雯外,她是惟一跟她有冲突的粉丝,而且时间上也是最接近……
思绪问,他走到陈乃绮的身边,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也没半句怨怼,但他对她仍有愧疚,“我想应该是我的粉丝找人来教训你,我真的很抱歉。”嗨六从不跟女人道歉的原则,再度被打破了!
她深吸口气,转身看他,“打我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必道歉。”
她很明理,他欣赏,而她替他挨的那一棍,他则是感激中挟杂著歉意,她其实可以不必那么做的。
“我想回度假村了。”她忍著肩上微微的痛楚往门口走。
他连忙拉住她没受伤的左手臂,“但医生希望你能住院三天,观察有无脑——”
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也扯掉他的手,“拜托,我真的有保护我的头部,他们没有打到我的头,我绝对没有脑震荡的疑虑,你别那么瞎操心好吗?!”
辟皓钧直勾勾的凝睇著她,突地一笑,“对一个我生平第一次说我爱你的女人,我怎么不可能操心?”
她一怔,脸一红,“那只是演戏。”
“是吗?那如果我说里面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注意到她脸上的酡红又深了一层,他上前—步。
她局促不安的往后退一步,“你别耍我了。”
“我是认真的,”他再往前一步,“而且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在说那一席深情款款的话时,应该也有百分之九十的真诚度,所以,请你别当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这是你最不屑的事不是?”
这——他这么说,敦她如何反驳?!而且,他干么一直靠过来?
她忐忑不安的又退后一步,“那——你其余的百分之十跟我的百分之十呢?”
已经退无可退,后背触即一面墙,她只好往墙面缩,却不慎碰触到才刚敷好药的右肩,她痛得脸纠成一团。
他则轻柔的将她拥进怀中,“早说过你胸大无脑,我的胸膛你不靠,却往后靠那硬邦邦的墙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陈乃绮努力的以双手撑开他太过靠近的胸膛。
“其余的百分之十,就要由当事人的‘坦承’来补齐,所以,你怎么说?”
他执起她小巧的下颚,她拧眉,一手拉掉他的手,他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近了,她受不了的又用手推开,他却再次执起她的下颚,一见她又要打掉他的手
他一把揪住她没有受伤的左手臂,力道抓得刚刚好,不会弄痛她,却也不让她挣月兑,“你的手会不会太忙了?”
“那你就不要靠得那么近,这样子我怎么思考?怎么跟你说话?”
他勾起嘴角一笑,“这句话挺中听的,代表我可以干扰到你,好吧,我放开你。”
受不了的大男人!她摇摇头,见他退后了,两人之间总算有点距离了,她干脆回到床上去坐下。看著双手环胸靠在窗边的官皓钧,她咬著下唇,接著,双手高举作投降状,“好吧,我承认我被你吸引了,但是——”
他一挑眉,“但是?”
“我不想跟你有太长久的关系,也就是,我在台湾剩下的这些日子,我们就在一起,谈情说爱都OK,但这只是一场异国邂逅而已。”
“但我们在美国就遇见彼此了。”他提醒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受伤,好不容易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好感,没想到她竟然只要求数天的短暂关系而已。
陈乃绮承认两人有缘份,可是,那双水灵黑眸也有著坚定眸光,“这是我的决定,如果我们无法达成协议,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开始了。”
“你是担心我不会永远爱你,还是你不会永远爱我?!”
“永远这两个字太复杂、太遥远了,”她深吸一口气,“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若真的愿意,像古代皇帝要三千佳丽都不难——”
“我若是那种男人,我看你也不会被我吸引。”这一点,他相当自豪。
闻言,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对,可是我想说的是,你可以只把我当备胎,这绝对没有矮化我,因为对我而言,这样会比较没压力。”
“你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餐厅那个男人?”
她的表情突地一沉,双唇抿紧。
一可以谈谈吗?谈讨厌男人的你怎么会大胆的去投怀送抱,甚至坐上他的大腿。
“他是我爸!”她突然开口。
他讶异的挑高了眉头。
“对,他是我爸,我坐他大腿很奇怪吗?”她自我嘲讽,“也许吧,因为他根本就没抱过我,从没把他的生命浪费一秒在我身上,只不过在他完事的刹那成就了我,如此而已。”
可是——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他的眉头差点没打结,“但他看来很年轻。”
“他二十二岁时就让我妈咪怀孕了,现在也不过四十——”
“你只有十八岁?!”他一怔,她看来太成熟了,他以为她至少已经是大三或大四的女孩。
她开玩笑的瞪他一眼,“我有张早熟的脸怎么样?犯法啊?”
“当然不是,只是他怎么没认你?”话语乍歇,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因为她的小脸刷地一下不见血色。
饼了好半晌,她才咬了咬泛白的唇办,苦笑一声,“他怎么敢认我?他把的妹年纪都跟我差不多,过去若是不小心被我撞见了,他总要我闪得远远的,甚至禁止我在他的女人面前喊他爸,”她眼眶微微泛红,“他的风流史让我的童年过得格外辛苦,所以我常跟同学打架,一天打七、八回,满身是伤的回家几乎成了常态。”
闻言,他深邃的黑眸透著抹不舍,她上回说她打架打成精,打了几百次的架原来都是因她父亲而起。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好压抑那愈来愈浓的苦涩,“我曾听我妈咪说,当她因产前阵痛而昏倒在家时,他竟然还跟别的女人在宾馆开房间,若不是邻居发现,我跟我妈咪可能早就玩完了。”
原来她上回说的,如果靠男人,她早就夭折了,就是指这件事。
“记忆中,他从不抱我,但可悲的是,我的印象中,他身边总是有不同的女人,而我看到的多是我妈咪不曾停歇的泪水,虽然她是一个航空工程博士、是一个女强人,但爱情这一块却让她非常脆弱,而我爸虽然是有名的医药生技博士,但他追逐爱情、激情,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自私的放纵自己,所以,爱情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会让人沦陷苦海的毒药而已……”回忆著那段不堪的成长岁月,陈乃绮痛彻心扉,眼神则变得更遥远了。
看来,她对男人的厌恶起始于此,而在听了这些话后,他多少能明白为何她只要一段短短的邂逅就好。
“瞧,我的血统不错吧?你竟还嫌我没脑子?我可是承袭了他们的优良基因,十七岁就拿到大学文凭的理化资优生呢。”
辟皓钧看到她刻意变得轻快的语调及脸上强装的笑意,他知道她并不希望他同情她。他挺直腰杆走近她后,微微一笑,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我想你坐上你父亲的大腿时,感觉并没有你想像中的好,是不是?”
她勉强点头,眼泛泪光,“我说过你的敏感让我害怕的。”
“那也代表我很用心的在了解你,才能知道你的感受。”诱人的黑眸浮现迷人的笑意,“怎样?要不要试试我的?我这个腿坚固、耐用又舒服,重点是,它还是限量的名牌货!”他开玩笑的拍拍自己的腿,但眸中有著真诚。
她想笑,但笑不出来,只能咽下梗在喉问的苦涩摇头。
“这种机会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你拥有殊荣别客气。”
她紧紧的咬著唇办,就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不想要变得懦弱,她不要……
陈乃绮用力的摇头,但眼泪就是烧灼著她的眼睛,好痛……
“为什么要这么逞强?”怕碰触到她肩膀的伤,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先抱起来后,再一起坐回床上,让已经哽咽低泣的她安稳的坐在他的腿上,“哭吧!”
她以左手圈住他的脖子,将脸贴靠在他温厚的胸膛后,崩溃的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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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皓钧的坚持下,陈乃绮答应留在医院观察两天,他指定特别护士担任看护陪伴她后,自己才在凌晨时分回到度假村休息。
只是,折腾了一夜,他睡过了头,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振作起精神到球场练球,球场的观众席上仍有不少加油团,却不见何季艳领军的那一群人,这一点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你太努力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你的脸怎么了?陈乃绮不会是只凶狠的小野猫吧?!”
“看来是‘战况激烈’,果真是手到擒来了!”
好友范英奇,柯宸宇、古南勋一见到他额头上的瘀伤全出言打趣,因为他看来特别的累,这不是纵欲的后果是什么?
“虽然我说过,你们的人生要有女人才会营养,但也不能顾此失彼,是不是?”谢教头很生气,这嗨六中每次有人遇到他的真命天女,就会出点小状况,虽然总是很快的就恢复正常,但瞧瞧他挂彩的脸,床事有必要那么“激动”?
“你们想太多了,昨晚我跟乃绮被人攻击了……”他皱著眉头把昨晚的事简述一遍,还有他自己的推论。
“若真如此,得要后援会把何季艳找来,因为这件事太严重了!球迷怎么可教唆打人?”谢家威马上指示场边人员去处理及联络。
范英奇拍拍好友的肩膀,“那你跟乃绮的床事?”
“床事是没有,但却不是毫无进展,至少,心灵上应该是更接近了。”
所以,他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
众友人看他的眼神,也由衷的替他高兴,只是如此一来,杜睿东就更显得孤单。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女人之于我,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杜睿东先声明立场。
“我们没有,只是希望——”
他直接打断古南勋的话,“如果我们每次都要聊到这个问题,我想我的耐心会消失。”
“爱情这玩意儿是勉强不来,也急不来的,我们就别逼睿东了。”范英奇这个情圣赶忙打圆场。
杜睿东当然也明白众友们的好意,因此不再绷著脸,跟著好友们在球场上练习。
约莫一个小时后,脸上仍是青青紫紫的何季艳带了两名团员来到球场,她已经从球场的场边助理得知宫皓钧及陈乃绮昨晚发生的事。
因此,她一见到嗨六全从场上回到休息室,还个个表情凝重的看著她时,她急忙喊冤,“我真的没有找人去打陈乃绮,真的,我可以发毒誓!还有,她们也可以替我作证,我昨晚跟她们唱歌唱到凌晨三点才回宿舍的。”
她连忙将两个呆呆的看著嗨六这六名英俊挺拔男人的好友推上前,她们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对对,她是跟我们在一起的。”
“那今天的加油团为什么——”
爆皓钧的问题还没问完,何季艳就迫不及待的抢著回答,“丢脸啊!我这么一个大块头被陈乃绮伤成这样,我哪有脸率队来加油?不,我压根是将它解散了,因为我这辈子从没这么糗过!”
他打量她懊恼的神情,她看来不像在撒谎,他瞥向其他友人,他们也一一点头,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若说谁会做那件缺德事,我想只有朱蜜雯而已,”何季艳马上提供自己的想法,“也只有她那个富家女才有钱请人去教训陈乃绮,何况,她对她也很感冒,还说过很想揍她的话。”
爆皓钧眉一蹙,他倒没想到这一点,“我明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三个女孩松了口气,连忙离开。
她们一走,范英奇立即开口,“我会找一些手下揪出那三个打手。”身为纵横黑白两道的鸿兴帮帮主,范英奇的“一些”手下可不是小猫两三只而已。
辟皓钧也明白,所以,“不用了,若真如此,我一开始就会向警方报案,可是我希望这件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我自己会去处理。”
如此希望,也是想保护陈乃绮,万一她被殴的消息传出,也许一些不理智的粉丝会起而效尤,届时受伤的还是她。
众友们眼神流转,大概都能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范英奇当然不勉强。
既然嫌疑但是朱蜜雯,那问题就更简单了,宫皓钧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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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度假村,朱蜜雯浑身香喷喷的来到宫皓钧的独栋别墅,她一身粉红色运动服内,可是什么都没穿。
今日晚餐过后,官皓钧竟然打手机给她,要她午夜十二点到他的别墅来,还特地叮咛不要被其他学员看到,午夜耶!她的心飘飘然的。
今天一整天,障碍物陈乃绮都没有出现在任何活动中,可见她受伤不轻,而一个已经习惯抱著女人睡的男人,床上怎能没有女人?!
她按捺住欣喜若狂的心情,轻轻的按了门铃。
一会儿门开了,官皓钧一身白衬衫、黑西装裤,一身外出装扮,但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呃——你还要出去?!”
她一脸不解,他却将她拉进来后,再将门关上,双手就放在她的左右两边,将她困在自己的身前及门间,她的粉脸立即羞答答的,但一抬头对上他那双活像要将她吞噬的阴森黑眸时,她脸色悚地一变,心跟著一沉。
“我找到那三个男人——”
闻言,朱蜜雯脸色发白,打从心底发出冷颤,但她仍勉强的从瘫痪的声带里挤出字来,“什——什么男人?”
“这该问你,不是?!”他的口吻冷得吓人。
她开始颤抖。
他黑眸半眯的倾身靠近她,“我官皓钧的女人,你也敢动?!”
她吓得将身子往后缩,但已无路可退了,她惊惧得眼眶泛红,“我——我——不——不是我,是——是何季艳!对,是她,她早就看陈乃绮不顺眼了,这一次打架又输了,她脸色无光,所以才付钱找人打陈乃绮的!她住院没回来可不干我的事啊!’她急急的解释,现在不找个人来垫底怎么成?!
“是吗?”他的黑眸瞬间涌起澎湃怒火,“我跟你说有人付钱打了陈乃绮?还跟你说她住院?”
她猛地倒抽了口凉气,面孔瞬间化成一片灰白。
他随即直起腰杆,猝然转身的走到桌旁,拿起话筒拨11——她脸色丕变,快步的跑过来,一把抱住电话跪坐在地上啜泣。
“对不起,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呜呜呜……对不起,可是我好嫉妒,好难过……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以为……对不起……”
“我不愿意再看到你,该怎么做,你应该懂。”他冷漠的拿了车子钥匙,步出别墅后开车离去。
她抽抽噎噎的站起身,走出别墅后,一路哭回宿舍收拾行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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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么来了?”
病房里,陈乃绮讶异的看著提了宵夜前来的官皓钧。
他笑著走到她身边,“你怎么还没睡?难不成没有我陪你,睡不著?”
“怎么可能?平常我也是一人睡,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她粉脸一红,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却见他体贴的将宵夜放到桌上后,拿了枕头塞在她身后,他的动作很轻柔,连眼神都很温柔,这让她的一颗心是怦怦狂跳,甚至有些痴痴的看著他,但接下来,他出口的话,却让她瞬间恍惚的脑袋回神,失控的心跳也恢复正常。
“我会想太多也是因为你没睡,如果你像只猪一样呼呼大睡,再流几滴口水,我就没有任何想像的空间了。”
她瞪他一眼,狡辩嘛,男人都好辩!但——她的目光移到他摆放在桌上的佳肴,天,是龙虾粥,还有好几道日式腌渍小菜,“哇,这是哪门子的组合?但闻起来好香。”
她的肚子还真的咕噜咕噜作响,今晚的晚餐好像六点多就吃了……
“份量足够,快吃吧。”他知道她是大胃王。
“谢啦。”她也不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他凝睇著她吃得开心的娇颜,毫不扭捏作态,让她看来格外的迷人,他觉得自己很好笑,他应该是怪胎吧,一个浑身香喷喷的女人投怀送抱他不要,居然对一个大口大口吃粥的女孩有感觉?“我也好想吃你——”
“噗——”陈乃绮口中的粥喷射而出,但她的手够快,挡住了向外发展的粥,却也因此呛到了,“咳咳咳……”她咳得脸红脖子粗,就是没法子停下来。
他连忙轻拍她的背,另一手也抽了面纸让她擦拭手。
好不容易她能喘口气时,眼眶也都泛泪了,她哑著声音抱怨,“宫皓钧,我没被人揍死,也要被你给呛死了!”
他笑,笑得很诱人,让她忍不住又给他一记恶狠狠的白眼,“别再放电了!”
他突地一手扣住她的纤腰,小心的避开她右肩的伤,将她轻柔的拉入他的双腿之间,她樱唇微张,惊愕的看著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你会害怕我的电流?”
“当,当然不是。”
口是心非,明明一张粉脸都飞上两团嫣红了,他笑开了嘴,“既然如此,那我得加油点,还是——我们的‘短暂邂逅’就从今晚开始?”
她的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接著紊乱跳动,她愣愣的问:“今晚?”
“当然,因为你待在台湾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该把握时间,你说对不对?”
“可是、可是我不——我的肩——”做那件事很激烈的嘛,不是?
“不是一次打出全垒打,我可以慢慢上垒。”
语毕,他的唇吻上她的红唇,他温柔的轻啄、轻咬,慢慢的加深这一个吻,慢慢的夺去她的呼吸、理智,在他全心全意的吸吮挑逗下,她慢慢的回应,慢慢的学会与他的唇嬉戏……
一场理智、有期限的爱情游戏,就从这个吻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