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茵在开车回到自己位在中和的家后,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有好几回,她都有将车子回转回去载蓝雍尧的冲动,但一想到他那句信心满满的话,又逼自己狠下心来,然后,就这么一路开回家了。
但这辆车太拉风,开回家的后果,就是邻居们全探出头来,看将这条小巷子几乎霸占的大车。
“哇~~好漂亮的车子。”
“什么大人物来了?”
小小的眷村里,几个银发公公、婆婆全好奇的走出门来,一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谢晏茵,更是瞪大了眼。见他们这样,她才考虑着要不要再开走——
来不及了,她看到她妈也推开纱门跑出来,还一脸着急,莫名的,她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长得圆圆胖胖的钱琪一见到她,明显松了口气,探头到车里对女儿道:“吓死我了,小少爷打电话来好久了,我却一直等不到你。”
钱琪是看着蓝雍尧长大的,所以也习惯喊他“小少爷”,即使当年的小少爷已经是如今的总裁,仍改不了口。
咬着下唇,谢晏茵握着方向盘的手陡地一紧。“他、他打电话来了?”
“是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干么借小少爷的车子?不是搭公车吗?!”
“我——他没说什么?”她很心虚的看着母亲。
“没有,只说他车子借你开,因为你要忙婚礼的一些琐事,不过,妈不喜欢你借人家的车子,我们没必要摆阔、装有钱人。”
“妈,不是的——”
“哎呀,瞧我又碎碎念起来,重点是小少爷临时要用车,还有些文件要处理,所以麻烦你到公司去加班,快去!”她忙催促女儿,谁晓得她还呆呆的不动,“快点,我本来就要打你手机的,但小少爷说他会一直留在公司,要我别催你,你看,这种好老板哪里找?”
她才不相信有什么公事!“我不想去。”谢晏茵嘟嘴摇头。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他是你的上司,而且你能读那么高,还能挤进……”
挤进他身边当特助,是多大的好运!她在心中默念母亲念了N遍的长词。
“……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全是他们一家的恩惠啊,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会,要不是老太夫人让我去当管家,你能读书吗?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
“好啦!”知道再不出去就会被念得像是犯了滔天大罪,她不甘的妥协。“我去加班就是了。”
“话怎么这么说?又不是第一次去加班,还有半夜到天亮的,怎么这次就拖拖拉拉了?你要结婚了,不可以变了样,这会让人说话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蓝雍尧还“正常”,不会找她生宝宝啊!可这话她怎能跟母亲说?
她心情烦躁的开车上路,直往东区的办公室去。唉,不知他会怎么修理她,她竟然把他丢在阳明山上……
硬着头皮将车子停入地下停车场,搭电梯上了十一楼,果然,总裁办公室的灯是亮的,一推开门,蓝雍尧就坐在办公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将车钥匙放到他桌上,他挑眉,“不用说什么?”
“什么文件要处理?”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没有文件,是我们之间的事要处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听着,我很抱歉在莫名的冲动下把你留在山上,但是,希望从今夜开始,我们就恢复成单纯的上司跟员工关系。”
“我们不只有上司跟员工的关系!”他脸色不佳。
她不开心的又加了一条,“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就这样而已吧!”
“你还真无情!”他实在很想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好好的摇一摇!
认清自己爱上她后,他曾经花了几晚回忆过去种种,这才发现,其实在潜意识里,不管是那些指令还是要求,都是他希望她能变得更好,可以配得上他这名富蓝集团的未来掌门人,因为他有一对迂腐、势利眼、相当在乎门当户对的父母。
可他的用心良苦,这个没心肝的女人竟然毫无所觉,连点感动也没有!
“那——我们之间还有友情,行吧?”她勉为其难的再添一个“情”字。
他抿唇瞪着她,“好,就算是因为友情、长大的情谊,还有工作的关系,我要再做一个Test,帮你确定翟祥仁是不是值得让你托付终身!”
“不需要!”上一个测试,她已经被他弄得心儿乱糟糟、脑子乱烘烘的,再来一个,她不确定自己吃得消。
但是蓝雍尧怎么可能接受否定的答案?!
棒天晚上,一下班就被带到高级餐厅用餐听歌的谢晏茵,约莫十点又被带到这家位于天母,消费颇高的PUB门前,她当然是不开心的,觉得自己像是被挟持的人质。
蓝雍尧拿手机拨了电话,接通后立刻问:“人还在里面吧?杜总管。”
谢晏茵一愣。连老管家也来了?!
“现在正在忙?很好,我现在就进去。”结束通话,他看着她说:“先留在这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
“稍安勿躁,但绝不可以再把车子开走,第二次我会报警,也会向你索赔!”带有威胁的目光定视在她的红唇,谢晏茵很没路用的脸红心跳起来,只能急急转过头,逃开他的电眼。
蓝雍尧这才下车,走进闪烁着霓红灯的PUB内,热门音乐立即灌入耳朵。
室内有现场乐团在演唱,客人大多都是身着名牌的俊男美女,除了两鬓斑白的杜总管。他小心翼翼的迎向小主子,再回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翟祥仁,他身边还有一名穿着暴露的长腿辣妹,两人相谈甚欢。
“一切都照少爷的吩咐,为了让他可以走进这道门,先带他到精品店购置数万元的衣服。”
“很好,他跟她聊多久了?”蓝雍尧再问。
“一个多小时了,他以为我已经离开了,其实我只是坐到另一个位置去。”
明白的点点头,看着那对在角落里聊到几乎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的男女,他优雅的举步过去。
“抱歉,请你来这里还迟到这么久。”
蓝雍尧突如其来的拍拍翟祥仁的肩膀。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
翟祥仁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坐到他腿上的美人儿推到一旁的座位,但动作太粗鲁,引来大美人的不满。“哎哟,你搞什么嘛!”
“是她坐上来的。”他连忙澄清,被未婚妻的上司看到总是尴尬。
蓝雍尧倒不介意,“这代表你有魅力。而且。这身衣服也很适合你。”
这是违心之论,他看来一样平凡,但这句赞美的话让翟祥仁松了口气,而且,穿上这身昂贵的衣服,也的确让他有种贵公子的骄傲。
再看到坐在身旁的女伴不像其他人,只将目光放在英俊挺拔的蓝雍尧身上,而是贴靠在自己身上,他更是暗爽在心里。
倒是蓝雍尧看不下去,悄悄给了那名女人一个眼神。她立即明白起身,“待会儿再来找你。”
翟祥仁先是傻笑点头,但又忙着摇头。糟糕,美人一笑,他就忘了蓝雍尧。
但蓝雍尧的表情仍然和蔼可亲,“被女人爱慕的感觉很好吧?”
“是。”他不自在的又点头。
“食色性也,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是刚刚那名美人,我要是你,可不会放过她。”
翟祥仁脸上有着尴尬的红潮,“这——呃——我有晏茵了——”
“也是,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地方?她总是包得紧紧的,中规中矩,除了那张脸外,好像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呃——她、她烧得一手好菜,话少了点,也安静了些……”
这个臭女人竟然煮东西给他吃!蓝雍尧真的很不高兴。
想当初,他可是当了好久的白老鼠,这家伙却捡现成的!
他非常的不爽,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这个男人根本连列入他情敌的资格都没有,但能怎么办?她的眼睛就是有问题!
他捺着性子又跟他聊了一会才起身告辞,但只是避开翟祥仁走到另一边,看到杜总管已经塞钞票给那名辣妹,再向他点头后,往侧门离去,他随即也步出PUB。
“可以走了吗?”谢晏茵一见他坐进车,就忍不住开口,她独坐在车内好久。还打了好几次的呵欠。
“再等一下,戏要上演了。”
丙然,PUB门口,辣妹搂着乐不可支的翟祥仁走出来,随即招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你要我来看这个?”她觉得很无聊,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女人的住处离这里很近,重头戏还没上演。”
她一愣,“你认识她?”
“是我安排的。”他坦白回答。他不光明磊落,这点他不否认,对别人来说。甚至会觉得他阴险,可无所谓,只要达成目的,手段他压根就不在意。“安排归安排,如果他还把持得住,就通过考验了。但菜鸟容易沦陷、受诱惑。”他再指着自己,“像我这种就是百毒不侵,该玩的都玩过,该看的也都看过了。”
贬别人时还不忘褒自己,她真佩服。
不一会儿,蓝雍尧的手机响了,他只接听,话筒里则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别急嘛,哎呀,还以为你是根木头呢,怎么这么猴急呢?”
谢晏茵脸色丕变,蓝雍尧则将手机的声音调得更大。
“天啊,天啊!哦——”翟祥仁发出来的叹息让蓝雍尧的眉头都皱了,他也注意到谢晏茵的脸色变得更苍白。
“喔……嗯……”
吟吟哦哦的男女发浪声不停从手机另一端传来,最后谢晏茵听不下去的拿走手机,直接按掉通话钮。
凝滞的低气压笼罩。一直到蓝雍尧开口。“这种男人你还要?”
她口气僵硬的反驳,“男人到嘴的肉怎么可能不吃?你不吃?!这是引诱犯罪!”
他眉头一拧,“你怎么执迷不悟,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我觉得适合就好。”她口是心非的回答。他这么不遗余力的证明她要嫁的人在各方面都差到不行,就某方面来说,不也在羞辱她?
“他看起来就一副外强中干样,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只剩那张嘴而已。”
气她的不为所动,被嫉妒之火烧得发痛的蓝雍尧,恶毒的做起人身攻击。
为他的不厚道气白了脸,她冷声说:“我不想谈这个,何况,我对性也不像某人那样的饥渴!”
在这时候还能讽刺他!“一个幸福的婚姻是包含性跟爱,而且两者得兼俱。”
“那你的幸福又是什么?”她再次嘲弄,“即便没有婚姻,只论性跟爱,你爱那些女人?”
他讨厌她这部分的反击能力!“男人的脑子里,性跟爱分得很清楚,我只能说合一时最让人销魂。”
言下之意,他尝过了,也难怪,乱枪打鸟总能打中几只嘛,何况他的女人还好几卡车呢!她又气又心痛。“我不想谈了!”
“我要谈,你才二十六岁,难道已经做好守活寡的准备了?”
“那也是我的事!还有,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很快的开车门下车,她独自走入夜风里。
事实上,她跟翟祥仁相亲后也约会过几次,知道他检朴实在、中规中矩,但蓝雍尧显然把他的另一面引出来给她看。
所以她会再慎重的考虑婚事,但不会让蓝雍尧知道,那只会让他更自傲!
绷着一张俊脸,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女人,蓝雍尧想追上她,又怕逼急了会得到反效果,他只能低咒一声,不甘的开着车默默跟随她,直到见她安然回到家,才转向自己住的方向,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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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茵很庆幸接下来是周末假期,她不必再面对蓝雍尧那张脸,当然,他的夺命连环叩并未消失。
还好,老天爷对她不错,她惟一的知交好友回国了,两人相约见面。
夏天的夜空总是特别澄净,即使是在台北热闹的东区街头,一仰头,几乎无云的夜空也可见一轮明月高高挂,点缀着几颗灿星。
位于一拐弯处的连锁咖啡店里,她跟多年好友方慧君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店外川流不息的压马路人潮。
“你看蓝雍尧是不是有问题?”
她已经将上司这些日子的不寻常举止跟好友说了,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看法,因为她跟他也熟,三人都曾是同班同学,不过,对生女圭女圭及被偷吻的事,她一概不提。
“不会啊,我觉得有问题的人是你。”方慧君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我有问题?”,她用力的点头,“我一直以为在你身上会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浪漫爱情故事。”毕竟她就长得很梦幻嘛!
“那种事只会在童话里发生。”她可是个很实在的人。
“胡说,你就是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灰姑娘,可以让你口中的世纪大魔王、我口中的白马王子救赎的小鲍主。”看到好友受不了的仰头翻白眼,她终于笑出来。
晏茵的外表太柔弱,应该是娇娇柔柔的女生,可偏偏却很有个性,像现在,她对她的话就很不以为然,还瞪着她看。
“少用你那一双让我嫉妒到不行的璀亮明眸来瞪我,虽然我怀疑它们中看不中用。”
“慧君!”
“真的嘛,一个绝世美男子耶!蓝雍尧聪明、家世好,是俗称的‘三高男’,你在他身边那么久,真的不知道他有多优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叽哩呱啦的说起蓝雍尧的好话。
那是她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是怎么欺负她的!谢晏茵没好气的摇摇头。即使她愚蠢的对他有了情愫,但她不是被虐待狂,当他的老婆要被他欺负一生吗?
何况,那个男人光有一个女人是满足不了的,她可没兴趣卖醋坛子的生意。
不过,依好友对他的激赏程度,她更不敢说生女圭女圭的事,免得她拉自己去买性感内衣,再把她丢到床上喂。
思绪翻涌时,方慧君突然神秘兮兮的以手肘抵着下颚看她,“你有事瞒我?”
谢晏茵一愣,忙否认,“没有。”
“没有?”她挑了挑眉。“那怎么有人跟我说,他要跟你生女圭女圭?”。“你知道了?!”他动作还真快,慧君明明才刚到义大利出差回来啊!
“当然,我还被世纪美男子刮了顿,怎么你有男人,我连通风报信都没有!”她很委屈好不好?“所以我说啦,相亲时,我是有陪着去。但看到人后,我就倒胃口走人,本以为你跟我一样,哪知你们居然交往,甚至结婚也不敢跟我说。”
“丑丈夫比较好照顾,你没听过?比较没本钱吃‘外食’。”她足有戚而发。
“别傻了,会偷吃就是会偷吃,你没听过‘惦惦吃三碗公’?那是指人不可貌相!”
她摇头。“至少丑男难作怪。”
“那为什么没跟我说要结婚?”
她一脸心虚,“你出差两个月,而且回来又走的,所以——”
方慧君朝她挥了挥手,戏谑的摇头,“算了吧,是我跟世纪大魔王太熟,而且也被他的外貌所收服,老是站在他那一边。你才不敢说吧?”
谢晏茵没有否认,一脸尴尬,所以方慧君也不说她已经通知蓝雍尧她们在这儿吃饭的事,晚一会儿,他也会过来。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蓝雍尧跟我们都那么熟,不碰我也不碰你,到现在才要找你生宝宝,下回会轮到我吗?”
拿起咖啡喝一口。谢晏茵明显想避开这个问题,但方慧君显然不打算让她逃避,在她低头一口口的猛啜咖啡时,她的脸也低低的看她,就是不放弃。
在心里低叹一声,她才抬头,“因为我曾经用暗示的方式告诉过他,不可以碰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要你受伤害。”
“你你你……”指着她,方慧君真是难过到想捶心肝了。“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呢!”她哇哇大叫,“我就怀疑嘛,他怎么会对我没兴趣,其实一次就好了嘛,晏茵,我这辈子如果能跟——唔——”
谢晏茵不得不捣住她的唇。这个好朋友去唱KTV从不需要麦克风,一激动声音更是高亢,已经引来店里不少客人的注视。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她连忙接听,一边也看向窗外,原来是翟祥仁来了,他骑了一辆二手机车停在机车格里,要她结帐出去。
她随即跟方慧君说明白,拿起帐单往柜台走,但方慧君是嘀嘀咕咕的,“要是世纪大魔王来,他一定走进来替我们买单,展现绅士风度,才不像他,打电话要你结帐!”
“他跟我们一样都是领薪阶级。”她不在乎这一点。
不受教嘛!“所以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爱总裁?”
两人并肩走出去,方慧君勉强的跟翟祥仁哈啦一下,突然间,一辆双载的摩托车急速骑来,后座乘客趁机一把揪住谢晏茵的皮包——
“抢劫!”她大叫一声,直觉的跟着被拉走的皮包跑,但机车愈骑愈快,她差点踉跄摔倒,不得不松开手,只能无奈的看着机车急驶而去。
她身后的方慧君仍不死心的追上前去,大叫,“抢劫!抢劫!”
可是这个世界人情早已变得淡薄,那么多行人却没人帮忙,正当两人心灰意冷之际,一辆重型机车突地急驶过去,谢晏茵一看到车号,便愣了一下。那不是——
方慧君正好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直喘着气,所以没看到那辆重机,再抬起头来时,也看不到抢匪的机车了。
走回咖啡店门口,她看着连跑也没跑的翟祥仁,不满的问:“你怎么连追都不追一下?你的机车不就在旁边?”
“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他不觉得该去追,何况。要是他来个“犁田”,谁帮他付钱?!
“你怎么这么——”她真是看不下去!火气也大了起来,一把拉着好友,“这种人你真要嫁?!”
“慧君,别这样。”谢晏茵忙跟她摇头。虽然她老是口无遮拦,但也看一下对象嘛。
“哼,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们不都跑了,皮包有抢回来吗?”翟祥仁的口气也变得不好。
“但至少我们跑了啊,皮包里面有证件、钞票、信用卡什么的,你这样怎么保护晏茵?!”她真是愈说愈不爽,想揍人!
“我没事,真的没关系,慧君——”谢晏茵正要打圆场,先前呼啸而去的重型机车突地又在三人面前停下,骑士的手臂上就挂着她被抢走的皮包。
这名骑士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身着一款黑色贴身皮衣、皮裤、长筒黑皮靴,将他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
“咦——”方慧君也认出眼前人。
毕竟这辆进口拉风的BMW重型机车不多,而且这么高大、身材比男模一点都不差的骑士更少。
“蓝大少爷!”她又惊又喜的大叫,这是她对他的另一个匿称。
丙然,全罩式安全帽一摘下来,蓝雍尧那张五官立体的俊美脸庞立即吸引住街上群众的目光,再加上身上那股俊雅不羁的迷人气质,不少女孩们全忍不住的张口瞠视,看直了眼。
“好帅的男人喔!”
“对啊……”
不过,谢晏茵对上司的第一句话却是,“怎么那么巧?”
“你该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谢谢。”他将手上的皮包拿给她。
她接过手,勉强道了谢,因为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另一个“安排”。
“抢匪?”她再问。
“跑了,但东西要回来了,你没有受到惊吓吧?”他的口吻是百分百的关心,还有那双黑眸更是温柔,不在乎她眸中的质疑。
“学学吧,看到没有?”方慧君还是很不爽的瞟了翟祥仁一眼。
他也回瞪她,但他再看向蓝雍尧时,可是挤满了谄媚的笑脸。“蓝总裁,谢谢你。”
他一直被蓝雍尧刻意当成隐形人,这一出声,他不想理也不成,“翟大哥,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你。”这话的另一个含意就是,你也太不显眼了!
但翟祥仁完全没感觉,他的眼神只是瞪着那辆重型机车看,眼睛熠熠发亮,每个男人对车子都有一种天生的爱与痴,他也不例外。
蓝雍尧拍拍机车坐垫,再看向一脸羡慕的他,“会骑吗?”
他点头如捣蒜,“会,还考了驾照,等哪一天有钱了就想买一辆,但肯定没法子买到蓝总裁这辆。”
蓝雍尧笑笑的把车钥匙交给他,帽子也一并递上。“星期一再骑到公司还我就行了。”
“你要借我?!”他眼睛倏地一亮,“太好了,谢谢!”
接着,他竟然连看也没看未婚妻一眼,兴奋的戴上安全帽就骑车走人。
见状,方慧君呆了呆。
蓝雍尧神情也同样凝肃的看着一样愣住的谢晏茵,“这种男人你真的要?”
“不可以要!什么嘛,连追抢匪也不会,给点关心也没有,这会儿更是不管未来老婆,骑上车就走人!”回过神来的方慧君受不了的替好友回答,“而且你还要小心,这种人可能会卖老婆!”
谢晏茵既是错愕也难堪。她一开始觉得婚姻不就是那么回事,何况翟祥仁看来老实又平凡,完全符合她择偶的条件,但现在看来,的确是不适合她。
“我们回去吧慧君,一起去搭公车。”她闷闷的再看蓝雍尧一眼,“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