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疏忽了,想说就那一晚,哪有那么巧?何况,你的体质特别,一年也只来四五次癸水,结果居然……”她摇摇头,“好在,老天爷有眼,绕了一圈,你们还是成了佳偶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珍惜。”
佳偶吗?她怎么觉得成一怨偶的机会比较大!倪夏曦很想叹气。
“是啊,你五哥饥以就近照顾你,还有慈祥的义父、义母,疼你的亲家几”亲家母,加上文武全才的丈夫,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要珍惜。”
倪泰安难得说这么多,眼眶微红的他明知女儿有这么多人疼一惜、爱护着,但一想到明儿个又要分开,而且下一回再见,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心,就不舍啊!
“爹…”倪夏曦眼眶也泛起泪光,爹从不哭的。
“好了,你别惹她哭了,脸上的妆都哭花一咦?新郎进来了?大家让让!”郑红玉眼尖地看到龙陨伦就站在门口,那几个守门的死小孩居然没人发现!
可即使新郎进了门,倪家人仍是频频交代、依依不舍,一直到老五在门外不断提醒他们春宵一刻值千金,才将他们给”拔”出新房外。
终于,一整天转来转去的两人有了独处的时间。
“但一如过去相处时,“四周一样静寂,一样的四目对视,一样的沉默不语,直到龙陨伦开口。
“累了吧?我们上床睡了。”
他一说完,随即月兑了新郎红袍,‘转身挂在衣架后,又走回床缘坐下,径自月兑下鞋子就要上床。
想也没想的,还坐在床边一角的倪夏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本想阻止他躺下,但即使隔着内衫,她的手心也能感受到他强健结实的胸膛及心跳,、吓得她又缩回了手。”你、你也在这里睡吗?”
“当然。”龙陨伦没好气地回答。
“可是--可是我以为--”她瞳目结舌地看:他竟然真的躺平,一时忘了自已要说什么
“以为什么?你的家人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才离开,外头也有好多丫环、小厮,我到别的房间睡,象话吗”
“也是--她咬着下唇,“那我坐在椅子上睡好了。”正要起身离开床,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好好睡吧,我保证不会踫你。”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倪夏曦只好乖乖解开开霞被跟新娘红袍,月兑下鞋子,不自在地在他身旁躺下。
龙陨伦拿起被子替她盖好后,大手一挥,龙凤烛火顿时熄灭,四周陷人一片黑暗。
怎么办?她睡不着!即使这么暗,她仍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就跟她并肩躺着,可--怎么才一会儿,就听到他轻微但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莫名的,倪夏曦竟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她在想什么?快睡!快睡……她努力地催眠自己,终于,周公来邀约,困意渐浓,她坠人梦乡。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后,龙陨伦缓缓张开黑眸,眼中有深情,也有。
他伸手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无声吁了口气。
她跟他真的成夫妻了。他的手缓缓往下,小心平贴在她平坦的小肮。这里,有孩子--
既感动又满足的他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绝对很难熬,因为,他知道自己会一天比一天更爱她,需要抑制的也会层层迭迭地愈来愈狂烈,只是这种身体需求的痛,也只能承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阵忙忙碌碌,倪家人在依依不舍下,决定分批离开京城,一直到全部离开时,都近一个月了。
倪夏曦是孕妇,到哪儿都一定有人陪,虽然她精力旺盛,但因为五哥还记得娘怀她时老是昏昏欲睡,所以,她不得不有样学样,常常躺在床上一两个时辰,差点没闷坏。
虽然公婆待她极好,但她仍是比较想让龙陨伦陪。
不过他真的太忙了,忙着设立学馆,想让一些贫穷的读书人也能发挥所长,将所学用来谋生外,也能以同理心来教导贫困的学生,所以,他还着手设立学舍,爹让为孩子也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好好学习。
知道他所创立的私学院是包吃、包住,再加上免费教育,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太棒了
而且听说他要聘来讲学的人也各有来头,都是退休的高官、学士,齐聚一堂除了可切磋学艺外,也可对时下政事提出意见,由他汇整,再向皇上建言。
因此,他的时间几乎全用在皇上、书院,但每晚他一定会回来陪她吃晚饭,并与她相拥而眠。
时序早已转秋,今夜,雨声滴滴答答地直敲门窗,院子里的梧桐叶一片片地被雨打落,飘摇坠地。
一房内,躺在床上的倪夏曦就是睡不着,莫名地愁肠百转,总觉得太静了,静到有一种冷清感,让人勾起一些不想去思索的重重心事。
龙陨伦对她太好了,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全都塞给她,可说是倾其所:有地对她好,好到让她心虚,即便她也明白,他为的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问题就在于她肚子里没有小女圭女圭啊!
怎么办?她应该要离开的,坏就坏在她真的为他动了心,实在舍不得走,何况,他们曾有夫妻之实,现在又有了夫妻之名,为何不能名副其实……
“还没睡?”
龙陨伦走进房内,黑眸里盛满了柔情。
她侧身看着他,缓缓摇头,突然觉得害怕。一旦他知道她骗了他,会怎样?一想这个问题她的心就痛,她从不知爱上一个男人会这么辛苦。
“怎么了?有心事?”他关心地问。
“不要对我这么好,在外人面前就罢了,但现在房门都关起来了,不必如此。”她必须在他面前表现淡然,免得泄露出心中的真感情。
龙陨伦看着她,告诉自己要有耐性。他在床畔坐下,“孕妇心情最好要一致,我听说如果情绪高低起伏,日后生出的娃儿会脾气暴躁,没耐心,很不好带。”
“真的吗?”这一说,明知肚里什么也没有,她还是紧张了,“那我们还是一样好了,我会调整自己的心情,真的。”
龙陨伦忍不住微笑。她好可爱,相处得愈久,愈对她心动,只可惜她分辨不出他眼中的不只是温柔,还有可贵的真情。
躺上床,拉了被子替她盖好后,就见她粉脸仍红通通的。
“同床共眠这么多次,你还是不习惯?”
当然。”因为一被他的阳刚气息包围,脑袋就会邪恶地浮现那次床第之乐的亲密画面,每每都令她脸红心跳,睡不着。
她不习惯,他却习惯,而且,若没有将她拥入怀里,他还觉得空虚无比。
虽然如此共眠并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求,但思及她已有身孕,身体的渴望及骚动便能克制。
他的脸侧贴向她,诱人的唇几乎都快贴到她的粉颊,这是他快睡着时的姿势,接下来就是他的手--
丙然,他的大手来到她的纤腰,将她连人被拥人怀里。
一连几晚,他们都是以这样的姿势睡着的,倪夏曦粉脸红红,心跳如擂鼓,但技有试着挣月兑因为,他很快就人睡了。
他太忙、太累,她舍不得把他唤醒,何况,只有在此刻,她才能偷偷抬头,以适应黑暗的双眸留恋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张俊美沉谧的睡颜。
皇宫内,朝英公主气得食不下咽,她的寝宫里,天天听得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因为她心情欠一佳,常摔东西泄愤,宫女们也常遭殃,动不动就被甩耳光,被瑞几脚也成了家常便饭。
因为她的脸丢得太大了!龙陨伦拒绝赐婚,却去抢个名不见经传女人的绣球,就算他知道龙俊秀那件让她悔不当初的事,她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好过!
所以,在反复思考那一日倪夏曦跟龙陨伦之间的对话后,她相信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节。
为了要解惑,她不得不派人偷偷去请倪老五人宫。
所谓”酒后吐真言”,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要把他灌醉套话。
倪老五怎么也没想到朝英公主会派人接他人宫,而且还备了一大桌的酒菜,但几句话问下来,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又是问妹妹如何认识陵亲王,又问他们婚后感情好不好,还不停劝酒,分明是要他酒后吐真言嘛!他哪那么笨?
但这个公主有点可怕,怎么突然离自己这么近?
“倪公子,你好好地看看我,你也是男人,我是不是比不上舍妹?所以,陵亲王才会选择她,却不要我?”
倪老五俊脸涨红,她坐得好近,脸靠得更近,“呱--太近、男女授受不亲啊!”
粗鄙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朝英公主心中冒火,但为了探出一点能拿来利用的讯息,她只能逼自己更放软身段,“抱歉,我只是太难过,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安慰我?”
闻言,他瞪大眼,差点没吓死,但对方已经抢先一步窝进他怀里,哭得好不伤心,而他最怕女人哭了,只得笨拙地安慰道:“你、你、你别哭,公主比我妹漂亮多了,实在是陵亲王有不得不选择我妹妹的理由,你别伤心……”
她眼睛一亮,但仍哭着,“骗人!你是安慰我的吧,隆亲王是谁?他都可以拒绝我父皇了,哪有什么不得不选择的理由?呜呜呜……”
倪老五被朝英公主的哭声弄得心慌意乱,而且,软绵绵的她几乎整个人枕靠在他胸膛,全身香喷喷的,第一次有女人跟他贴在一块,还是位天之骄女,让他头晕目眩地急忙把她拉开,甚至向她求饶,“好好好…你别哭,我跟你讲,可是你要发誓决不说出去,因为我是为了让你知道问题不是出在你才说的。”
“我发誓,我决不会说出去的。”才怪!
“否则?”他追问。
这男人的酒量太好,也不受色诱,真麻烦,“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就嫁我。”
她错愕地瞪住他。
倪老五急忙摆手。“你别误会,我也不喜欢你,只是这样发誓你就会守住秘密了,是不?”
没想到他这么聪明,她还真低估他了。“好。”反正她是决不会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