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条了!
这一天,骆意晴在回到寝室后,叶儿正因为找不到主子而急得团团转,在见她的唇红肿时已是一肚子疑惑,稍晚,伺候主子沐浴时,更是差点没昏倒。
先是贴身肚兜与系带差点分家,然后,应该是雪白细女敕的肌肤上竟然有好多好多的吻痕,她会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先前进出醉红楼时,有姑娘大剌剌的就在房里仅着肚兜,指着身上的吻痕,细数那些寻芳客有多么不知怜香惜玉。
“韩爷吗?”叶儿瞪大眼问主子。
她困窘点头,“不可以说。”
“什么不能说,你被他吃了,他不必有所表示吗?”
“叶儿,我们还不算真的在一起,只是,我的身子的确已经让他模透──”
“也亲透了啦!”叶儿气坏了。主子怎么这么傻!
“你小声点。”她急坏了,怕被别人听见。
叶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忍不住压低音量,“他怎么说?上门求亲?”
骆意晴咬着下唇,“在我确定要跟他在一起后,他有提,可我跟他说,爹娘可能不会答应,何况太突然了,我请他再等一段日子。”
好像也只能这样。叶儿无奈摇头。只是主子怎么会那么快就沦陷了?就算韩爷帅得过火、魅力过人,还有脑袋,主子也不能这么快就让他吃了呀。
接下来的日子,叶儿却变成共犯之一。
每晚,她得负责让后院净空,然后让主子越过矮墙,跟韩爷进入屋内,或是在月光下散步聊天。
比较令她紧张的是,两人在一起时,不自觉的就四目交会,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暧昧气息,好几回,她实在忍不住的发出“喵喵”声,示意他们够了喔,万一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
而他们也别妄想将生米煮成熟饭就能过得了老爷、夫人那一关,了不起,主子有了娃儿,骆家自个儿养,又不是养不起。
她很紧张,主子也明白,但还是交代她,这事儿要是敢跟老爷、夫人透露一个字,她绝不再理她!
明白主子从不是个随便说说的人,所以她只能憋住、忍着,即便都快得内伤了也不能说。
这一晚,月光之下,夏风微暖,树影摇曳。
韩晋康静静伫立,而围墙的另一边,就见一个娇小身影穿过院落,快步走来。
这段日子他很忙,已决定暂由三家绸缎商做为合作对象,至于靖织坊,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他也不希望意晴太过劳累。她只是一名女子,家中二老也难得知足,如此简单的幸福他们已满足,他没有必要增加意晴肩上重担。
何况,这三家也只算是暂定名单,为期一个月内,谁能达成他要的销量,才是他海外贸易的合作对象。
终于,骆意晴微喘着气来到矮墙边,“你忙了好几晚,都没空过来,叶儿刚刚跑去叫我时,我还以为她在骗我。”
他微笑的过来将她抱过矮墙,走到另一边的亭台坐下,轻轻拍抚她的背,她则顺势偎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阳刚气息。
“事情刚好忙完了,就想见你。”
她含笑仰头,正好迎向他俯下的唇。他以吻封缄,用炽烈的吻无言透露这几日没有见面的思念,不可讳言,他对她的渴望只有更炽烈。
他的吻太狂野,她喘息着,直觉快要不能呼吸了,这才不得不轻推他胸膛。
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却将她拥得更紧,“后天,我就上你家门提亲。”
骆意晴一愣,“这不好!我爹娘会吓坏的。”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他声音沙哑道。
她粉脸嫣红,听得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明天,你爹娘便会知道我已选定的合作对象,所以娶你为妻,与合作案无关,他们可以放心。”他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当你的妻子吗?”她微笑着,心中暖暖的、甜甜的。
“嗯,一旦决定黄道吉日,我会派人请我爹娘过来,你爹身体欠佳,就在这里完成终身大事,让他们省了舟车劳顿之苦。”
他竟然已设想这么多,她只能娇羞的点头……
两日后,在戴管事张罗下,韩晋康带着他及多名小厮一一抱着准备好的多项珍贵聘礼,就往隔壁宅院去。
骆家二老也特别被请到厅堂,在毫无心理准备下,看见眼前这阵仗时不禁目瞪口呆,稍后,听到韩晋康自我介绍,再看看那些聘礼多是价值不菲的养生人参、珍宝黄金,他还说了一大串真情至性的话,无非就是希望他们将义女下嫁予他。
二老瞠目结舌,还来不及反应,大门外又有状况。
不等老管家通报,又有另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上门来求亲,原来是来自一条街之隔的潘家。
冤家路窄!潘柏元怎么也没料想到月前削伤他手背的男人此刻也在这屋子里,还与他有志一同的上骆家求亲。
骆氏夫妇交换一下眼神,无言。这两门亲,他们都不爱啊!
潘柏元横眉竖目的瞪着韩晋康,再拚命给陪同前来的父亲使眼色。
“咳、咳!”潘父长得圆圆胖胖,看来很圆滑,就见他双手一拱,“骆老爷、骆夫人,今日真是黄道吉日,我们两家也算旧识,柏元这孩子心仪意晴更是众所周知的事──”
“潘老爷,其实你已送聘多次,可意晴都已表明不嫁,你这又何苦?”骆永元委婉道,毕竟是邻居,不便撕破脸。
“天下父母心,骆老爷,如果你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儿子跟你说,他只要娶了某家闺女便会心定,从此会好好承继家业,你也会像我一样,多走一趟吧。”
此刻,奉主子命偷偷过来厅堂外偷瞧的叶儿,一见潘柏元又来送聘,差点没昏倒。他是要被拒绝几次才够啊!
“那么,我敢问潘老爷,若易地而处,你可愿将自家闺女嫁给这种心不定、无心承继家业、天天游手好闲只想娶妻的男子?”韩晋康冷冷的反问。
“你!”潘父语塞,虽不知这名英挺男子的身份,但也知他绝非泛泛之辈,要呛还是要圆滑?都还在思索时──
潘柏元见到仇人已是满腔怒火,现在又听他说这些废话,更是火冒三丈,“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本少爷见到他就不爽!”
吼声一起,却没架发生,韩晋康这次带来的戴管事、侍从个个都是武功高手,那些喽喽都还没动,已让他的人一一扭了臂膀跪地,唉唉叫疼。
潘柏元一看,简直气疯了,竟然冲到身子仍虚的骆永元身边,拿把刀就抵在他喉头,“死老头,我没耐心等了,为了让我爹再走这一趟,你知道我安分多久?就全为你说的,只要我肯改过,意晴就有可能下嫁,难到你在耍我?!”
杨绫就坐在一旁,她颤抖的看着他那把锐利刀刃就抵在丈夫的脖颈,眼眶都红了,“求你别冲动啊!”
潘父也急了,“柏元,快拿开刀子!”
谁也没看到韩晋康是怎么出手的,仅仅瞬间,他竟然已迅速掠至潘柏元身边,右手先是打掉那把架住骆永元的利刃,强而有力的五指立即掐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扣。
潘柏元立即面露恐惧,“别……不……不要……我快要无法呼吸了!”他用力挣扎。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人会守在骆府门外,只要你敢进来,你的喉骨绝对会被我捏碎!”
他看着韩晋康黑眸里的森冷之光,只能点头回应,因他的喉咙出不了声。
此刻,骆意晴在叶儿告知潘柏元也上门求亲后,急急奔来,没想到竟会看到他被韩晋康用力的甩开,跪跌在地上,一手揉着发痛的脖颈,恨恨的瞪着韩晋康,再起身走到他父亲身边。
“爹……爹……咳咳……你不替孩儿……出气?”一月兑离桎梏,他立刻要父亲帮他报仇。
见状,潘父气呼呼的怒道:“我都被你气死了,还是别丢人现眼,走!”
潘父甩袖而出,潘柏元等一行人则垂头丧气的跟上前去。
骆意晴连忙上前看着父亲,“爹,你没事吧?”
他摇头。“没事,好在有韩爷在,要不,今天柏元是打算来硬的了。”
“是啊,多谢他了。”杨绫双手合十。
她也在询问义母无恙后,再看向韩晋康,“你呢?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但今天不适合谈论婚事,韩某择日再上门。”拱手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骆永元突然喊住他,从椅上起身走向他,“我就把话挑明说了吧,我们收养意晴,虽然给了她姓跟名,但她除了容貌外,更擅经商之道,所以上门求亲的不乏王孙公子,当然,也有刚刚你看到的纨绔子弟。”
韩晋康静静听着。
骆永元直视着他,“其实,我对韩爷也一样有意见。”
“爹!”
“老爷!”
骆意晴跟义母同时轻呼出声。
韩晋康脸色一变,“伯父有话直说无妨。”
“韩爷过去风流凋傥,妻妾、情人皆不少,所以我们想留意晴两年,如果韩爷真有心,应该可以等吧?”他严肃的问。
这是试炼,要考验东山再起的韩晋康能否让正堂之位再空个两年,但这听来也是一种羞辱,暗示他是个花心之人,应该也熬不过两年的等待!
韩晋康脸色的确难看,冷冷的抿紧薄唇。
他看向神情忧愁的骆意晴,再看着神情严峻的骆父,“我明白了,告辞。”
他朝二老点个头,随即绷着一张俊脸率众离开。
骆意晴忍着想追上前去的冲动,先收拾心中的失落与不安,勉强挤出了容关心,“爹,你真的没事吧?”
“主子,是你没事吧?脸色很白耶。”叶儿抢先一步问。
“我没事,爹,真的。”她只能这么说,可心里好害怕,怕韩晋康生气因而打了退堂鼓,也担心两年时间会不会太长?
杨绫看出女儿的心情,不由得看向丈夫,就事论事道:“老爷啊,你怎么那么说呢?韩爷长得俊美、文武兼备,还救了你──”他不曾见过韩晋康,刚刚乍见他的人品相貌,这才明白为何会有好多女子愿意委身,当下,她心里还想着可以让意晴下嫁,怎知丈夫反对。
骆永元摇摇头,“他过去的风流史太多,因家败而妻妾离散,如今韩家再起炉灶,谁料想得到一、两年过去,他是否又会妻妾成群?”他看向女儿,“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她顺从的点头,不敢也不愿忤逆义父,可一颗心好挣扎,对韩晋康的情不自禁,并不她能左右的。
这一夜,骆意晴在围墙旁等了好几个时辰,却不见韩晋康的身影。
“主子,回房了,韩爷可能不在家,不然,绝舍不得让你在这里空等待。”叶儿都不知劝了多少回,但主子就是不走。
“他没有说他要出远门,我担心他在气我爹,我得跟他好好解释一下,我爹没有恶意,不是刻意针对他的──”
“若他这样就生气不要你,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她真的快要气死了,为什么主子那么执着于他?这世上还有很多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