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辰威在京城及各大城都拥有赌坊、青楼,跟朝廷官吏、皇亲国戚,甚至江湖黑道的关系都极为良好,当然,这中间有金山银矿当中问人,凡事好商量,消息也易互通。
而他跟他虽为至交好友,但个性天差地别,他远居山上,活动范围就在这座山上,哪儿也不去,欧辰威则是五湖四海走透透,但该做的生意他一笔也没落掉,尤其在买卖消息方面更是生意兴隆,论身家,他应是富可敌国。
“总之,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见见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
“先谈正事吧,查得如何?”阎冥比较在乎这事。
欧辰威却笑着摇头,“不急!我总得喘口气、歇息一会儿、看点赏心悦目的事,免得晚一会要说的事,可会让我没心情看美人。”
既然好友如此强调,阎冥也不好再坚持,他唤来索先将秦乐请来。
不一会儿,秦乐步步生莲的走进来,乍见欧辰威,不由得一楞。
她本以为五日不见,阎冥找她来是想跟她聊聊她提及的事,可现下看来并不是如此。
欧辰威看着眼前的天仙绝色,能明白好友怎会沦陷,毕竟美人乡即英雄冢!
在两人打量的当下,阎冥也向秦乐介绍两人的朋友关系及欧辰威的背景。
秦乐很诧异,就组织给她有关阎冥的背景资料里,他相当孤僻,并无友人,但显然资料有误。
而欧辰威与阎冥一样,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长相俊美,天生就有一股极具帝王的尊贵魅力,只是与这等气质相反的,他却是个邪魅花心的地痞流氓,专营赌场、青楼?
“天下第一美人果真让人惊艳!可惜了,你跟你娘待的青楼不是我开的--”
话语未歇,阎冥瞪了好友一眼。
见她略微困窘,欧辰威大笑,自知言语失当,拱手道:“抱歉,别说你,说我好了。我呢?烧杀掳掠样样行,但凡是敢在我的地盘上白吃、白喝、白嫖的,我惩治的手段可多又残酷,但要能残酷,还得谢谢阎冥,因他给了我很多药丸。你应该知道他很病态的研究过各种死法吧?”他突然邪魅手穴,咧出森森白牙,“看是要痒死、烧烫而死、万蚁穿心,还是像疯子似的挖掉自己的眼睛、咬自己的肉、流血不止,最后还是看着自己的血肉腐烂发臭而亡”
他愈说愈血腥,听得阎冥的眉头愈揪愈紧,秦乐的脸色亦愈来愈苍白,几度欲呕--
阎冥没有打断好友抑扬顿挫愈来愈夸张的形容那些毛骨栋然的死亡画面,而是以眼神示意,要秦乐先退下去。
因为他发现好友是故意的!
罢好秦乐一点也不想留下来,看他说得忘我,她轻声离开。
“可以了,她已经走了。”阎冥淡淡打断还说个不停的好友,但黑眸里却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正想说他几句,没想到好友的下一句话却是--
“不错了,能撑这么久,难怪是‘异色组织’旗下的刺客之一。”
他脸色悚地一变,“你在胡说什么?!”
“对,异色组织,号称非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见血’的刺客组织,他们在全国各地都安插了探子,负责搜集情报,也对某些特定分子进行监视、暗杀,而你就是他们眼中的特定分子之一。”他指指门口,“刚走的秦乐是他们派来摆平你的人。”
他难以置信,但好友没理由骗他,因好友是他这一生寥寥无几能信任的人之一,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刺客。
顿时,他的心像几万根针深刺心坎般,痛得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她打算怎么摆平我?”他想知道,在他掏心掏肺的对她之后,她的响应会是如何。
“方法有两个,但第一个方法有个前提,你得是他们组织极欲收买的人才之一--”
他突然想到她曾经批评过他的道德感,不自觉月兑口而出,“所以才让她进入我的山庄,为的是要改变我?!”
欧辰威点点头,“对,以爱感化你,让你学会慈悲后,不再对我这种心思阴沉的地痞流氓无限量的供应毒药。”
他简直不可置信。
而欧辰威继续道:“她要能感化你最好,不成就是下下策了。”
“暗杀?不!她没有功夫!”这一点他还有把握。
“不是她出手,是别人。”
他冷嗤一声,“天真!不管是我还是这里的侍从,个个都武功不凡。”
“是,你的功夫,还有你的人的确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异色组织在刺客界相当显赫,是因为神秘的掌舵者不知道打哪来的通天本领,找的都是一些得天独厚、十分有天分的人超乎外界的想象,各式各样你想也想不到的刺客出现,而且,使命必达,目前还没有失败的情况。”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并不喜欢好友对该联盟的赞美。
“他们打着牺牲自我,完成大我的精神,就算死也要完成使命,很吸引人。听说,我是他们的下一个对象,”他突然莞尔一笑,“好巧不巧的,我在里面也安插了内应,而且,安插了许久,好不容易最近总算有消息传了出来。”
说得正得意,却看到好友一张漠然的脸,看来是没心情听他的丰功伟业,他拍拍阎冥的肩膀,安慰道:“世间事中,情字最伤人,你跟她谈谈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调查的事说给你听,我也不能久留,因我的地盘也有人不怕死的想占为己有……”
“快跟我走。”
秦乐独坐在寝房窗前时,门口突然闯进一奴仆。
她蹙眉,觉得这个人好眼生,因为她可以自由在山庄走动,所以,在里的仆人侍从她几乎都看过,再加上记性极佳,她完全可以确定他不是庄里的人。“你是谁?”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只写着“异”字的木婢,“你的身分曝光了,得快点走!”
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来不及了!快!”
蓦地,男人一把抱住她,施展轻功从窗外飞掠而出。
“放下她!”
陡听闻阎冥的暴喝声,她回头,就见他竟像闪电般疾掠而来,不禁倒抽口气,“快走,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她急急看着陌生男子。
男子听懂了,明白两人绝对逃不了,所以他不得以放下她。
阎冥要追上前时,她突然跪地哀叫,不意外的,他急停在她身旁,她便立即抱住他,“放他走!他没有要加害于你。”
阎冥再抬头,那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哼!宝夫真是了得,竟在没有惊动庄里任何侍卫的情况下,一路来到自晴楼。
他黑眸一眯,神情阴鸷的抱起她,一个飞掠回到寝房,大手一挥,房门“砰砰”两声关上,随后他放开了她,咬牙迸射,“他没有要加害于我的话,那你呢?无法感化我就暗杀我?!”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你全知道了?”
“我知道,但我要听你说!”他表情阴沉,充满肃杀之气。
“我也没有要加害于你,我的任务就是要你爱上我,但我得先赌上我的真心,万一,你无法对我心动,我就是掏了心肺亦是惘然……”
“色易守,情难防是吗?所以,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步步为营设下的温柔陷阱,好让我对你宠溺疼爱、任你予取予求?!”
“并非如此,我不敢要你悬壶济世,只是希望你能区分善恶,拒绝帮一些不该帮的人。”她深吸口气,知道她只剩这个机会可以跟他说明白了。
她娓娓道明目前在朝廷的两大势力。
杜丞相性情残暴、嗜杀成性,以阎冥所制的毒药控制了朝廷多位要臣,再以美人讨好皇上,致朝政松散,这便是他取得帝权的手段,现下他已成为皇帝身后的实权皇帝。
而京亲王出身官宣世家,允文允武,早年曾带兵镇压乱军,官场得意,一路扶摇直上,然而,他的野心并未因此满足,再加上他握有部分兵权,现今已私下招兵买马,储备叛军力量,更与周边少数民族结盟,妄想起兵叛变。
这些内幕消息都是异色组织与其他刺客组织秘密联盟后,多年来联合出于卧底才查出的,而且已有相应的行动。
两方人马对集结在关外叛军的带兵主帅、副主帅下毒,清楚一旦群龙无首,京亲王便不得不按兵不动,但阎冥给了解药,延续了两人生命,两派人马又已打草惊蛇,再难下手。
目前得知,两名主帅身体康复,就等京亲王的指示,届时,叛军将起兵叛乱,致使生灵涂炭,百姓们也将受到战争的荼毒,流离失所……
阎冥只是静静听着,却是面无表情。
“你是关键人,他们两方都利用你所制的各式毒药来进行他们的阴谋,也皆老谋深算,以同样的方式在增加自己的势力,目前双方互相牵制着,形成诡异的平衡。”
虽然阎冥不清楚,但也并非全不知情,只是这些权谋之争他从没放心上,因他在乎的是别件事!
“我会来汉阳山庄,不是为权势、金钱,而是一旦战事掀起,百姓们只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一脸真诚,“所以,我来是希望唤醒你的良知,别再帮一些坏人做肮脏事、耍手段,毕竟你的药左右太多人的幸福!”
“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谁也撼动不了我的决定,何况,人都是自私的,那些一觊觎你美色、让你家破人亡、迫使你逃命的,不也是那些高官贵族?至于你关切的老百姓,也多是畏事冷漠、自扫门前雪的懦夫!”
“那是我的选择,何况,我早已中毒,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要重于泰山还是轻若鸿毛罢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还不肯好好善待自己,只一心为别人牺牲奉献?!真是坚强得令人心疼。
心疼?!他黑眸候地一眯,他气疯了吗?她靠近他是别有用心,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一点,要他如何释怀?她的一切一切都是经过设计,都是虚情假意!
“所以,这是美人计?要我像古代的一些帝王英豪一样,只要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乖乖的被你驯服,成为昏庸之徒?”
她急急摇头,“不是的!”
“不是?你真是因为悲天悯人才如此吗?”他怒、他恨,在他眼里,她该是聪明的,但如此无畏的来到山庄涉险,妄想改变他,她以为他是纸老虎?是面恶心善的大善人?还是认定凭她的美貌一定能完成任务?他懂了!“是了,是征服我好沽名钓誉吧!天下第一美人进到天下第一药庄,牺牲自己感化活阎王,而后名留千史!”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的确是自愿来的,但绝不是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