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与江口先生的会面因为飞机的延误,江口的秘书来电将改到明天早上。”秘书张敏按了内线电话通知齐尘。
“哦,我知道了,那就明天吧。”齐尘挂了电话,接着按了宋菱的分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回应。
“人事室。”居然不是她的声音。
“我要找宋菱。”他直截了当地说。
“总裁!”张琪兰听出他的声音,赶紧说:“宋菱下午请两小时的事假,已经回去了。”
“哦……”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奇怪,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会去哪儿呢?齐尘挂了电话后,眉头微蹙,但仍专心地工作到下班后才起身离开。
本想去她家找她的齐尘,才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就看见林宛站在出口堵住他的去路。
“你在干嘛?不要命了!”他猛地煞住车。
“我信任你的技术,这才敢挡你的路呀。”林宛扯唇一笑。
“让开。”齐尘没好气地看着她。
“别这么狠嘛,如果你让我上车,我就送你一样很好的礼物。”她的笑容中带着某种目的。
齐尘闭上眼,指尖无聊地在方向盘上弹动着,语气却有着明显的不耐,“算了,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哟,何必说得这么无情,以前你不是享用得非常愉快。”林宛勾唇一笑。
“是呀,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那时候我应该觉得很龌龊才是。”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就在这时候,林宛却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他本来没心思看,可当眼角余光瞄到宋菱的侧面不禁愣住。
“这是?”他用力抽过来。
“仔细看吧,那一男一女是不是很亲热呀?女的拿着男人递过来的手帕拭着泪,男人却心疼地搂着她。你一定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吧?”林宛不停挑拨离间,“下面还有好几张佳作。”
齐尘颤抖地一张张翻着,连声音都变了调,“她在哪儿?”
“就在照片里的这间餐厅。”林宛又交给他一张照片,上面有这家店的招牌。
齐尘眸子微眯,发动引擎迅速朝那儿疾奔而去——
“喂,齐尘,我也要上车……齐尘……”林宛唤不回他,气得跺脚,不过依刚才齐尘变脸的程度,她想她的计画应该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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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为了拿钱给我还让你特地拨空出来。”宋菱啜了口饮料,然后对刘泽说。
“怎么会?如果我真在意时间,钱可以托玫茜拿给你,或是用汇的不是更方便。”刘泽漾出一抹笑。
“是呀,本来我也这么想,但又怕不亲自当面道谢,太无礼了。”宋菱也还以一笑,“对了,玫茜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到她了。”
“他知道我公司是专门与日本合作,所以跑去补日文了,是希望日后可以对我的事业有些帮助。”刘泽笑得很幸福。
“真的?那太好了,以后便可夫唱妇随了。”宋菱真的为他高兴。
“那你呢?”他扬眉望着她。
“我?!”
“可有喜欢的对象?”虽然他没有办法得到她的爱,但也衷心期待她的感情能有很好的结果。
“嗯,有。”她承认自己有心仪的人。
“哦,谁?我认识吗?”刘泽很意外。
“你不认识,而且我跟他的感情还没有到非常固定的地步。”她敛下眼,脸上带着一丝惆怅。因为她怕……她怕现在与齐尘的美好只是交易的一部分,等到结束后,一切都不存在了。
“你有心事?”他直觉问道。
“没……”她揉揉眉心,因为她很爱齐尘,却不知怎么向刘泽形容他而感到难过。
“我看你累了,那我送你回去吧。”刘泽于是说。
“谢谢。”她点点头。
宋菱与刘泽到了餐厅外,司机仍留在车上等着他们。与刘泽一块坐进车中,他便将一个装了五百万钞票的纸袋交到她手上。
“这是你需要的。”
“谢谢。”她激动地接过纸袋。
“你呀老是改不了口,爱谢就谢吧。”刘泽笑得畅意。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尽入齐尘眼底,他的车子就停在后方不远处。他眯起眸,跟着他们的车继续往前行驶,直到了宋菱家门外,他看着她下车,又热切地和刘泽道别后,这才抱着他给她的那个纸袋走进公寓。
眼看刘泽的车子离开后,齐尘便跟着进入公寓,按了宋菱住处的门铃。
宋菱以为是刘泽,于是一边开门一边问:“阿泽,你忘了什么吗?”
但她万万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齐尘!
望着她突显呆愕的表情,齐尘仅是勾唇一笑,“怎么了?看到我很意外吗?”
“不……只是没料到你会来,今天不是要和日商开会吗?”她记得他昨天是这么对她说的。
“临时取消了会议。”齐尘眯着眸走进屋里,当他看见搁在桌上的纸袋时,便走过去打开它。
“别看……”她冲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齐尘已经看见了里头竟是一大叠钞票,看样子数目不少。
“这是什么?”他转首看着她。
“这……这……”如果她说这是她向刘泽借来的,他必然会问原因。
“是刘泽给你的?”齐尘放下纸袋。
宋菱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的。”他闭上眼,迟疑许久后又张开眼说:“你是不是找到了真命天子?说好的在这之前要通知对方,不可劈腿。”
“我……我没有。”她惊讶他怎会这么想,急急地说:“我和刘泽只是单纯的同学情谊而已。”
“同学情谊?!对了,我记得上次刘老大寿你也在场,是因为同学的关系啰?”
“对。”她点点头。
他深吸口气,又问:“而你和他之间,真的就只有同学关系吗?”
“本来就是。”她很大声的说,好证明自己的立场。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一个只是同学交情的男人会给你这么多钱?”他自嘲似的扬唇大笑,“他可真大方,将钞票交到女人手上,还亲自送她回家。”
“因为我急需要这笔钱。”她深吸口气。
“急需要用钱你可以跟我说,别忘了即便只是交易,我目前仍是你的男朋友,而且我不是供应不起你这些钱!”
齐尘气的是这点,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无助时第一个开口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只是背负着“男朋友”躯壳的男人而已。
若是她已经有了新对象,他可以让贤,也不愿意留着一个“男朋友”的假象。即便这些都足以证明他不过是个永远守不住女人的忙碌男人!
“我不能跟你说。”她眼眶湿润地说。
“是吗?”齐尘抚额大叹,像是受了伤似地苦笑着,“我什么都不能知道……关于你?”
“我……”一次经验让她失去了前任男友,这次她真不敢让他知道她有个嗜赌如命的母亲,“对不起。”
“对不起?”齐尘走到窗边,看着外头阴沉的巷弄,而他的心似乎也是这么的阴暗。
对她,他倾尽了所有的时间,甚至比对林宛付出的还要多,可得到的却是一句“对不起”。
深吸口气,再重重的吐出,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自己最后的决定,“我们分手吧!”
乍听“分手”两个字,居然让宋菱的心有瞬间的停滞。她呆愕地望着他,“为什么……就因为我向刘泽借了五百万?”
“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还包括……我在你心底有多少分量?而你又对我有着多少信任?!”
他的话朝她胸口重重一击……明知他在她心底的分量无庸置疑是最重、最大也是最深,可她对他的信任……却不堪一击……
她好怕,好怕他爱她不如她爱他那么多,又怕自己的家世背景会带给他过重的负面压力。如何才能让自己卸下一切不好的情绪坦然洒月兑的与他交往?那就是诚实,老实告诉他她的一切,她的父亲是个死在牢里的毒贩,她的母亲为了赌博可以数月彻夜不归……
“诚实”两个字虽然看似简单,为何对她而言却这么的难?
他笑看着她,但心底却隐隐抽疼,“怎么?衡量不出来?或是根本不在你的衡量范围之内?”
“齐尘,不要这么说我,给我时间,请你给我时间好吗?”她激动地冲到他面前,大胆握住他的手,“不要轻易说出分手……求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齐尘轻轻扯笑。
她揪着心问:“谁?”
“林宛。”眯起一对幽邃的眼,他继而狂笑着,“她就算不爱我,也极力想把我当成可以掌控在手的金窟。”
“你……你真的这么以为?”她的心在颤抖。
“没错。”他笑着点点头,“所以,我已经决定分手,但你放心,既是我先开口,交易中的两千万我绝对不会食言。”
宋菱的心碎了,“我不要你的钱……”
“还有,虽然分手是我先提的,但是你先违约,所以还是要有必要性惩罚。”他一张脸突然沉下。
宋菱问心无愧,是不在意他的惩处,只在意他对她的心。
“如果……你真要这么做,才能心平气和静下来仔细思考的话,我无所谓,随便你了。”没了他,她的人生已无趣。
“随便我?!”这句话更激怒了他,好像他活该吃亏,不敢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没错,就随你高兴了。”她揪着心。
齐尘眯起双目,凝睇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好,那我说了。从现在起你不能再与刘泽见面。”
“不行!”她直觉道。当看见他脸上愤懑的线条,她连忙解释:“我得还他钱。”
“哦,这么多钱你还得还吗?”他撇撇嘴,似乎对她的话存疑,“那真是难得呀,好,就见他一次,我给你的两千万你可以一次还清。”
宋菱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齐尘看了她一眼,似乎更气她的淡漠,于是又说:“还有第二项。”
“第二项?”她眼睛已覆上一层湿雾,她不是难过他对她的苛责,而是痛心于自己就只能跟他谈交易和约定吗?
“对,第二项是你还是我的伴,只要我需要你就必须赴约。”他揪着心,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也就是必须随传随到。”
“什么?”她吃了一惊,“你不能把我当成那样的女人,我……”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违背了就得履约。”
他这句话将宋菱的话狠狠堵回,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她只能吐出这句话。
“是呀,你一向逆来顺受,我开心就好。”齐尘勾起嘴角,“既是如此,我也不用再过问你的感觉与意见,那就这样了。”
说着,他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宋菱立即喊住他,“齐尘!我……我想知道我……”
“别急,两千万我明天一定奉上。”他板着脸说。
“不,我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她哑着声说。
“那是?”
“我想知道我还能去公司上班吗?”她不想就这么死心,既然他对她怀有误会,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将他的误会给拔除。
“你有了两千万,可以逍遥好一阵子呢。”他扯唇道:“应该不需要这么急着工作吧?”
“不,我还是要工作。”她用力地说。
“那就套用你刚刚的一句话,来不来上班就随你高兴了。”丢下这句话,齐尘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尘……”宋菱追到门口,望着他离去的冷漠身影,强忍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淌落了。
没想到她与他之间的情缘是这么薄,蹲在楼梯口,她已是哭得肝肠寸断……但她不会死心,即便要分手,她也要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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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宋菱请了半天假,等着母亲。
当宋母来了之后,看见茶几上放着的纸袋,整个人兴奋了起来,“宋菱,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宋菱必须将丑话说在前面。
“你是什么意思?”宋母板起脸。
“过两天等我找到房子,我会搬出去自己住,不再守着爸留给你的屋子,反正住在这里和一个人住谤本没两样。”她抿唇一笑,“你可以继续赌,但我给你的这五百万请你立下契约,到时候你尽可以告我,这将是呈堂证供。”
说着,宋菱拿出纸笔,上头载明她因为豪赌输了五百万,向女儿强行拿了五百万还债,导致宋菱身负债务。
“你这是?”宋母居然不敢签。
“签了,你就有五百万;不签,你一毛钱都拿不到。”她露出浅笑。其实这些在法律上的证明效力有多少她并不清楚,但至少可以恫吓一下母亲,让她收敛一些。
“宋菱,你变了。”宋母哑声道。
“是呀,一个人若始终处于被动状态,让人操控在手,非但别人瞧不起自己,拿你当靶子,就连自己都会讨厌自己、恨自己。”她冷冷哼道。
“你的意思是……想与我断了母女关系?”宋母激动地问。
“如果可以,我会的。”她笑了笑,望着母亲的眼神载满心灰意冷的寒意,“我想母子血缘亲情是断不了的,但是……”
“什么?”宋母问。
“在我认为亲情是世上最牢靠的一种感情,最后居然会灰心到想自行剪断,那就很可悲了。”她淡淡说着:“快签名吧,我等下还要上班。”
宋母第一次感受到宋菱给了她一股说不出的压力,但想起自己的赌债,与赌场里那些人的嘴脸,她还是签了。
“那好。”她将收据收进皮包里,“也谢谢你让我在这里住这么久,未来……你好自为之。”
就在此刻宋母的鼻子居然开始发酸,但当她看见宋菱一脸冷漠,想说的话又吞进肚里,难得感到惭愧的疾步奔出屋外。
直到宋母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她这才抿紧唇,想强忍住那揪心扯肺的痛楚,但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直淌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到去上班的力量,踩着无力的步子慢慢往下走,突然她看见挡在门口的人影,那人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林宛!
“是你!”她吃了一惊。
“对,是我。”林宛笑望着她一脸憔悴,“被甩了是不是?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哦。”林宛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我很好。”宋菱自我保护地说。
“是吗?”林宛大笑,“没想到你也挺会说大话,不过掩饰得太差。”
“你想说什么?”宋菱现在真的没心情与她闲扯淡,“如果你是特地来挑衅的,我没空理会,我还得赶去上班呢。”
“是去齐宇?”
“没错。”
“都已经是被人遗弃的女人,还有脸去上班,齐尘没辞退你?”林宛对于这样的结果非常难以置信。
“感情与工作是两回事。”她抿唇说。
“什么叫两回事?现在我才知道你有多死不要脸。”林宛不得不对着她大叫,因为宋菱若还留在齐宇建设,表示她还有机会。
“对不起,我并不想留下来听你说粗话,让开好吗?”宋菱冷着脸说。
“你……你真的很跩呀。”林宛眼露满满的恨意,接着勾起嘴角,“我想齐尘一定还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吧?”
宋菱心头蓦地一紧,但她只是反问:“你会告诉他吗?”
“必要时我会说。”林宛不想瞒她,“就像我会『适时』的告诉齐尘你和其它男人约会的事。”
“是你告诉他的?!”宋菱眯起眸。
“对,我这是在帮他,省得他被你所骗。”她笑咪咪地说,那语气仿佛具有某种企图。
“不要把每个女人都想成跟你一样。”丢下这句话,宋菱便越过她,打算离开。
“等等。”林宛喊住她,“你不要期望齐尘还要你,他不会要你的。”
宋菱没再说话,只是快步朝前走,躲开林宛所带给她的威胁——那感觉就像芒刺一般,扎得她浑身发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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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菱一来到公司就佯装忙碌地做着手边的工作,可这样不自然的表现却让张琪兰给看穿了。
“你怎么了?”坐在前面的张琪兰好奇地问。
她愣了下,摇摇头。“没……没什么。”
“上午总裁得知你请假后,心情似乎就很不爽。”她的这句话倒是带给宋菱极大的影响。
“怎么说?”
“以前他很少来人事室,今天一早他就进来指名找你……可是当经理说你请半天假时他整张脸都变了,后来还大声朝我们吼了几句。”张琪兰吐吐舌尖,像是真被吓到一样。
“他吼些什么?”宋菱全身神经紧绷着。
“吼……大概就是……”她咳了两声,学着总裁的声音说:“你们现在还有没有把公事当成自己的事,说请假就请假,那公司还有没有制度可言?!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商场如战场……哎呀,反正一大串就是了。”
宋菱凝了心,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张琪兰又问。
她摇摇头,“不是。”是分手而不是吵架呀!
“不是?”张琪兰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不是嘛!”宋菱像是要逃避她的追问,拿起一份资料,“我去影印室影印资料。”
说着,她便快步逃出人事室,就在前往影印室的路上,她看见齐尘正好从电梯走出来,和一位女孩子说说笑笑地朝她这边走来。
她想闪身,却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就杵在长廊上两两相望着。
宋菱先行回神地看看他身旁的气质美女,心口猛然抽紧地朝他点点头就要转进影印室。
“等一下。”齐尘喊住她。
“总裁,有事吗?”她依旧垂着小脸。
“你要去影印室?”他看见她手中的资料,又看了眼她前往的地方。
“是的。”
“我手上这份资料麻烦一下,影印后送到我的办公室。”将东西交到她手上,他便朝身边女子一笑,相偕走远。
“那女孩是?”到大楼外,夏孟涵转身看着里头,“很不一样,你跟她是?”
“二嫂,你多心了。”
“是吗?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哦。”夏孟涵笑了笑,“有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我或许能替你解惑。你们是不是因为误会而吵架了?”
“哈……你还真喜欢开玩笑。”齐尘揉揉鼻翼,那苦中作乐的脸,看来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开玩笑吗?”在等司机将车开来之际,夏孟涵想利用机会提醒他,“如果喜欢她,就想想她的优点,不要尽往死胡同钻,其实很多自以为是的事都不是真的,这是我和你二哥交往时的最大体会。”
“二嫂?!”他眉一蹙。
“仔细想想我说的话,还有,不要太信任自己的眼睛,要信任自己的心。”眼看司机来了,她在坐上车之前又说:“谢谢你替你二哥来接我,晚上我做你最爱吃的蛋酪饼报答你。”
“哈……小事一桩还说报答,不过蛋酪饼那是一定要的啦。”齐尘揉揉肚子,“光想都饿了。”
“那就用心想想『她』,来换蛋酪饼吧。”夏孟涵说着便坐进车里。
当车子已开了好远,齐尘才恍然回神。
而他,该相信自己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