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蔡,走,我们飙车去。”
连四季穿著一身辣妹装,跨上一辆喷上彩色喷漆的哈雷机车,对着前座那名头发染得像《倚天屠龙记》中金毛狮王般的年轻人说。
“这有什么问题?”阿蔡可是她的随从,只听她一人吩咐。
他一催油门,车子立即朝前头马路狂飙而去。
现在正值深夜,这条路又是飙车族最爱狂扫的地方,所以许多驾驶者都会自动绕路,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耍帅尖叫。
但是这可苦了两旁的居民,几乎是夜夜不得安宁,只好烦劳警方在这里站岗。但这种办法只能治标,暂时遏止他们狂肆的不法行为,等风头一过,那些飙车族立刻又聚集回来。
“哟荷!”车速虽快,但连四季仍张开双臂,兴奋大喊,一点惧怕感都没有。
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彻底的解放自己,忘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与不堪的家世背景。
“酷吧?要不要再快一点?”阿蔡笑着问道。
“好,好……快,再快点!”她开心大叫着。
就在他们兴奋地高声呼喊之际,突闻身后传来警车的呜笛声,他们同时回头,看见一辆警车远远逼近时,连四季忍不住咒骂,“该死的!”
阿蔡见状拚命催油门,没想到她居然说:“停车吧。”
“什么?”背着风,他没听清楚。
“我说停车——”她拉大嗓门喊道。
阿蔡终于听见了,立刻停下车,转头看了她”眼,“你真要下车?”
连四季没有回答,迳自跨下车后说:“你先走。”
“什么?”。
“聋了呀?我叫你快走,我没事的。”她气得朝车尾踢了下。
阿蔡眼看警车已经在不远处,只好发动机车,先闪人了。
饼了一会儿,警车就在连四季身边停了下来,随即走出一位身材颀长、长相酷帅却冷然含威的男人。
他望着连四季的眼神带着复杂的困惑,缓步走近她。
“冷吗?”他一开口不是数落,而是关心的话语。
看她在这初冬季节的深夜里,穿得这么单薄在路上吹冷风,他的眉头不禁蹙紧。
“骆翔东,谁要你鸡婆?”要比皱眉吗?她可以皱得更厉害。
他月兑下外套技在她身上,“走,我们回去吧。”
“去警局吗?”她怒视着他。
“回家。”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给我听好,我并不一定非要跟你住,把你的善良和恻隐之心用到需要的人身上吧。”她拿下头上的安全帽,忿忿地说。
“我是你的监护人。”每次他都用这句话堵她的嘴。
“妈的!”她气得拿起安全帽朝他掷去。
骆翔东俐落地接住它,“别再孩子气了,回去吧,看你穿得这么单薄,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拜托,你也不过大我八岁,何况再一年我就满二十了,你不要用一副大人教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话,行吗?”她用力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故作叛逆。
“那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上车。”他微微拧起眉,冷然表情里的固执远胜于她的拗气。
握紧拳头,连四季气愤地上了警车,还故意吐出口香糖黏在挡风玻璃上,“虽然你是我爸的弟弟,但也不必硬要接下监护人的工作,更何况我爸还是养子,你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需要我。”
“哈……”她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简直笑不可抑了。“你说什么?我需要你?”
“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即便年满二十,还是需要我。”他这句话说得自信满满,却一点都不带自大的口吻。
连四季最、最、最生气的就是他这副德行,即使她的态度恶劣、他仍旧是不愠不火的,好象她是个丑角正演着独脚戏!
想想,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警察大学毕业后,因为连续破获几起棘手的大案子,再加上他有过人的观察力、敏锐度,可以一眼看出犯人所说的话是真抑或是假,连测谎器都用不上,再奸诈的犯人也会因为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以及慢慢抽丝剥茧道出真相的嘴而胆寒,不得不承认犯行。
就因为他有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本事,年纪轻轻就坐上刑事组组长的位子,如此一来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成天没事干追她这个爹娘不要的恶女呢?
“你少自以为是了。”她转开视线,不想看他那张过分执着的脸。
“我父母在我十三岁时就已过世,虽然我是用他们的保险金一路求学、维持生活,可你父亲却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骆翔东眯起眸子道。
连四季冷哼一声,“你说别人我没话可说,因为我不认识,但连克强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关心了,还会关心任何人?”
她生长在一个父母争执不断的家庭里,亲眼目睹父亲拿着菜刀追着母亲满街跑,也曾看见母亲心碎痛哭自杀未遂,所以她告诉自己这辈子绝不会走上结婚这条路。
后来,她母亲终于受不了不幸福婚姻的煎熬而离家出走,数月后她父亲跟着失踪,她被社会局的人带走,不久后竟冒出一个从未谋面的“叔叔”,更让她痛恨的是他居然还是个条子!
尤其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让她每每忍不住想踹他、踢他。
“你父亲不是那种人,起因在于你母亲,他们的事你并不清楚。”骆翔东瞥了她一脸任性的模样,不知她何时才会懂事、长大。
“天呀,突然冒出来的人居然敢在我这个从小看着他们吵闹追杀的人面前说你比我了解他们?”她摆摆手,“原来做警察的也会说大话、打诳语。”
他勾唇一笑,像是对她这样的语气非常不屑。
不过,连四季难得能看见他的笑容,打从心底感觉到有种诡异的气氛,“没想到你也会笑。”
“除了颜面神经失调,否则没有人不会笑。”
天,他居然还跟她谈起医学常识!
“行,你厉害,博古通今,我比不上你身上一根寒毛。”她从口袋掏出一片口香糖,拆开包装纸含进嘴里,然后拉下车窗把包装纸往外头一扔。
这动作引起骆翔东一阵蹙眉。
她眼角余光瞄见了,忍不住大笑,“怎么了?很痛苦是不是?恨不得罚我钱,嗯……现在乱丢垃圾罚多少呢?六百?一千二?没关系,你说,我有的是——”
她正要从口袋掏出钞票,却被他的大掌给箝紧手腕,“这些偷骗来的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你知道?”她愣了下。
“你的所有行为我是一清二楚。”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送我进牢里呀!”她眯起眸,气得变了脸色,“不抓我你就是循私偏袒,我可以告你。”
“我已经将你偷骗来的钱全数归还了,而且你又未成年,他们也都不予追究。”他淡淡回答,好象这种事他经常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想有种亏欠他的感觉。
“我是你的监护人,监护便有监管保护的责任,我没有管好你,替你还钱是天经地义的。”骆翔东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口气。
“我不需要你鸡婆。”她别开脸,咬牙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
“可你就偏偏需要我。”
妈的,他又是这一句。
连四季这下气得额上青筋浮动,如果不是在车里,她的性命还掌控在他手里,她早跳到他身上捶他了!
“我告诉你,以后我的事不用你再多管一分一毫,否则我就逃得远远的。”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意思是她绝对说到做到。
翔东只是扬起嘴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起任何反应。
突然车子停下来,连四季才发现已经到家了,她立刻打开门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想冲进屋里,可是大门深锁,她模模口袋,怎么连钥匙也忘了带出来?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连钥匙长什么样都忘了吧。”骆翔东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扔在她手上,“这是你的,我在你房间地板找到的。”他边说边开门进入。
“什么?你竟然进我房间!”她跟在他身后,将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沙发上一甩后就冲进房间,这一瞧——她藏在棉被里的几件衣服居然不见了!
她气得再度冲出房间,“你为什么要翻我东西?把它们还给我。”
“我已经扔了。”他将她甩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扔了?!”她气得全身发抖。
“那种东西你能穿吗?”他指的是她用来行骗男人时所穿的性感贴身衣物与吊带袜、马甲等。
“为什么不能穿?”连四季在他身前转了一圈,身上的辣妹装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出来;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是她这个十九岁少女的利器,加上她绝佳的演技,自然可以将男人手到擒来,在男人倾尽所有时再拍拍走人。
骆翔东坐进沙发里,双手抱胸地看着她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有本钱穿那样的衣服,而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样。
看着看着他不禁皱起眉,她这些野浪的姿势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第四台的彩虹频道?或是那些不堪入目的DVD、录影带?
“够了!你以为你是从酒店跑出来的?”他的斥喝声吓住了她。
懊死的,没有哪个男人禁得起她这样的诱惑,即便是眼前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监护人也一样吧,可是他居然视她的美于无物,厚……气死人!
“总而言之你快把那些衣服还我!”她气得破口大骂,“否则我诅咒你绝子绝孙,生儿子没——”
“通常老天在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时,口德是很重要的。”他再度打断她的话,让她的情绪更加紧绷。
“你不但没收了我的钱,还有我的东西,你还把不把我当人看?我简直一点人权都没有。”
“你要多少零用钱可以向我开口,以后你身上只能带一定金额的钱。”无视她一脸气愤,他突然转移话题,“饿了吧?”
“我……”她还没骂完的话梗在喉头。
“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等我一下。”他边卷起袖子,边步进厨房,让连四季直瞪着他的背影,恨不得踢他个无影脚。
为什么他就可以这么自然地面对她的怒气,完全不为所动呢?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厨房里,她这才垮下双肩,小脸满是她平常不容易看到的疲累。
他们真以为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只不过是想宣泄,宣泄累积在她心中满满的恨与痛……
金黄色的落日将连四季的身影映在马路上,迤逦成一条长长的灰褐色影子;两侧屋舍的砖墙上爬满了攀藤植物,形成这社区里共通的特色。
她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头,又抬头看看远处的落霞余晖,不是说看着这些自然景象可以开阔心胸、洗涤尘俗之气,可看看自己一身五颜六色的装扮,她只觉得自己离“俗”这个字,愈来愈近了。
“四季,来根烟吧。”说话的人是阿蔡的死党小赖,也算是他们同伙之一。
连四季接过烟,让他点燃后吸了口,“你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好,居然请我抽烟?”
“因为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小赖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呵,还真现实!说吧。”她吐着烟圈,看着它们一个个飞高飞远,直到散了、不见了。
“我的女人被她老子卖了,我查出来,她现在正在某应召站接客。”小赖气馁又不平地说。
听他这么说,连四季胸臆间燃起一把火,她最恨那种狠心的父母,不尽职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亲生骨肉往火坑里推,太可恶了!
“你要我怎么做?”她很阿沙力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小赖眼底闪着感激的光芒。
“嗯,说吧。”
“我……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是应召站,还是得女孩比较容易进去。”他搔搔颈后的头发,“可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连四季想了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知道?”小赖想想觉得不对,赶紧又说:“可是这么做对你太危险了,如果拖累了你,那可不好。”
“没关系,我连四季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被拖累吗?”她用力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地点在哪儿?”
“就在……”他将地点道出。
“好,我今晚就过去。”
“我跟你一块去。”小赖怎能放心让她一人前往,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她,他绝对会被她家那个监护人给大卸八块的。
“不用,你跟在我后头岂不是会让人怀疑,笨哦!”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安啦,我一定把你的阿美交到你手里。”
“谢谢你,四季,谢谢。”小赖感激涕零,差点跪在她面前。
连四季只是弯起优美的唇线,对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一点也不以为意。这就是她只知拚命往前闯,却不计后果的个性。
幸好今晚讨厌的骆翔东得留在警局开会,正好方便她行动。
虽然前阵子骆翔东将她那些诱人睡衣、马甲给扔了,可是今晚不用穿得那么浪,听说应召站那种地方需要的女人是愈清纯愈惹人怜爱,于是连四季翻箱倒柜地从一个纸箱里找出高中制服。
看着这套制服,她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手艺,想当初她为了表现出特立独行,特别将这件及膝百褶裙剪短,缝至大腿股边,宽大的衬衫也裁短后剪去赘布,呈现出腰部的曲线美,教官看见时简直傻眼了,还特地把骆翔东找去数落一顿,说他警察是干假的啊,而他只能黑着脸站在一旁,让她是既得意又开心,恨不得大叫出来。
不过,虽然她从头到尾都充满了叛逆因子,唯独一头飘逸的长发她从不曾动过,顶多将它绑编起来,倘若要她烫或染,可是想都别想。
将一头瀑布般的头发放下来,脸上的五颜六色给卸干净,此刻的连四季俨然像个青春美少女,让人忍不住想拧拧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看看掐不掐得出水来。
“OK!”她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眨眨眼,背上行骗道具之一的“美少女小布包”后就翩然离开家。
才走出大门,她就看见小赖等在那儿。
“喂,我不是要你别跟,你还来做什么?”她双手擦腰,不耐烦地睨着他。
“我不放心。”回去后,小赖愈想愈不对,四季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救人,会不会太危险了?
偏偏阿蔡跑到南部找朋友,他在无计可施下才想到四季。
“拜托,怕我被吃了。”她气得吹吹额前的刘海,无奈地叹口气,“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吃人的份吗?”
“说得也是,阿蔡说你很厉害,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所以我才请你帮忙……但是再怎么说你一个女孩……”
“安啦、安啦,看见没?我已经决定『盛装』出席。”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打算深入敌营,好救出阿美。”
“那你要多小心。”
“我知道。”她走到路口,拦了辆计程车离去。
小赖本想听她的建议不跟的,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内心的担忧,决定偷偷跟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连四季到达目的地,她下了计程车,瞬间一改强悍的神情,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慢慢朝大门走过去。
“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外两名彪形大汉挡住她。
“我……我想找老板,因为我……我姨丈说你们这儿有在收留需要钱的无依少女。”她泪眼汪汪地说,让他们想赶都觉得太残忍。
“你说你姨丈……”
“哦,我表姊叫阿美,我姨丈叫……”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就是来这里后成天哭哭啼啼的那个女孩对吧?”说起阿美,这两个男人就一脸怒意。
“为什么我表姊要哭?你们欺负她吗?”她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他们倒是惊奇。
她无辜地摇摇头。
他们得意一笑,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看来这样的货色,老大一定会喜欢,就带她进去试试吧?”
另一人也笑得邪恶,“也好。”
“你们在说什么?”连四季偷偷观察四周。
“我们决定让你进去了,跟我进来吧。”
“谢谢、谢谢……”她装出一副欣喜若狂样,立即跟着那人走进昏暗的屋子里,来到一间房间。
“老大,这小妞说要来我们这里工作,我看她模样属上等,所以带来给你看看。”那人进屋后便说。
那名被唤做老大的男人立刻从桌前抬起头,眯起一对精明的眼睛打量她好一会儿,“嗯,的确不错,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离开后,连四季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为什么她会害怕呢?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目的?”她想了想才说:“我需要一笔钱,所以想学我表姊在这里上班,听我姨丈说你可以先借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你表姊是谁?”
“阿美。”
“哦。”他眼珠子”转,“你是来救阿美的吧?”
“什么?”连四季错愕地瞪着他,不自觉地模模自己的脸,难道她脸上写明了她来这的目的?
“别紧张,像你这种别有居心的女人我可见多了。”他冷冷一哼,跟着站了起来。
“你误会了,我是真的需要钱,何况我表姊在这里做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救她?”她眨着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小手绞着裙子,怯柔的模样让任何男人都想扑向她吃了她。
“你成年了吗?”他一改话题。
“还……还没有。”
“那表示还软女敕可口罗?”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就先让我鉴定一下吧。”
“你做……做什么?不要呀!”连四季一颗心提得老高,事情不该是这样呀,他应该会被她“我见犹怜”的模样所吸引,对她呵护备至……至少她该是个可以捞钱的摇钱树。
“你会不知道吗?”他笑得更邪恶了。
“知……知道什么?”她装傻。
“别装了,会有哪个良家妇女跑来这儿找工作换钱花?好,就算你真的需要一大笔钱,但又有哪个好学生会穿成像你这样?瞧这裙子短得都快看见小裤裤了。”他咧嘴笑了笑,“我猜,你该不是援交妹吧?”
“我才不是——”她瞪大眼喊道,虽然她的行为举止是大胆了些,可还不至于玩出卖的游戏。
“算了吧,既然你敢跑来我这儿要求上班,那就让我先尝尝你的滋味罗。”男人说着就朝她扑过去,所幸连四季向来会钻,立刻从他手臂下逃了出去。
“你还真会逃!”这下他火了,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说什么也不肯放,甚至还空出一手模了下她的臀。
连四季火了,抬起脚用力往他的脚背一蹬,趁他痛得哇哇叫之际,立即拔腿就逃。
“哼,看你还能逃哪去?”他追上抱住她的腰。
咸猪手再次要扑上她的胸口时,门突地遭到重击后弹飞开来,他抬头一看,竟看见一把枪正对着自己。
他的手松了,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连四季含泪望着来搭救她的男人,忍不住念着他的名,“骆……骆翔东……”
“你还不过来?”骆翔东走过去”把将她拉到身后,接着对眼前发抖的男人说:“你经营的应召站已被查获,跟我们到警局吧。”
“我……我……”男人还想辩解,可看见不少手下都被抓了,他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其它警察离开。
骆翔东眯起眸看着连四季苍白的小脸、颤抖的唇,跟着又看向她短得不像话的百褶裙,“你真敢这么穿,即便要来救人,也可能把自己送进火坑。”
“我……我里头有穿安全裤。”她辩解道,但旋念一想,不对呀,他怎么知道她是来救人的?
“你……”她甫开口,一件长风衣便披在她肩上,衣服下摆都要触地了。
“有话回去再说。”这次他没再拉住她的手护着她出去,而是独自走出去,没再理会她。
连四季傻站在原地,胸口浮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