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幸福来了 第十章

伍涓的意外怀孕,也意外地使古慕凡自由了。

当初谁也没料到,古慕凡的软禁会因为这样而得到解救。

夜幕低垂,古慕凡依旧赖在她的房里不肯离去。

他用着之前留在她这里的手提电脑,在处理一些程式档案。

伍涓听着医生的嘱咐,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看着他专注工作的神情,她还是狠下心来,软软地说:

“你回家去吧。”

“不回去!”他坚定而有力地应道。

“你爸妈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很想相信他,可是心中的不确定感却在逐渐扩大中。

“你何必为难自己呢?这二十年来,你为了我和你爸妈不知争执过多少次,每次都要伤了彼此的和气,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之道,这种日子循环再循环,我不为自己难过,我是为你心疼。”

他起身坐到了床畔,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最后停在她失了血色的唇上。

“我、爱、你!”他一字一字清晰地从嘴中吐露。

从来没有说过的三个字,像千斤顶般重重地压痛她的心。

“因为爱,所以我有勇气;因为爱,所以我不怕任何阻碍;因为爱,我更要坚持幸福的未来。”

她感动的眸光中倒映着他深情的告白。

她眨动湿润的双眼。“慕凡!”

“涓!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他轻轻的吻,吻上她失血的薄唇上。

也许,什么都不用再多说,也许,什么都不要再多想,只要他能在她身边,这已经是最满足的幸福,她何必奢望能两全其美呢?

微凉的深秋,日子似乎有风平浪静的趋势。

伍涓百般无聊地拿着一本孕儿新知,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半躺着。

暖阳照拂、和风轻送,吹柔着她全身,吹起了她的瞌睡虫,她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在黄昏时刻,甜甜地进入梦乡。

迸慕凡才进入院子,就看见将书本抱在怀里,在躺椅上睡着的她。

看她那圆圆的脸蛋,他唇角有着满足的笑意,这些日子在刘瑞扶的食补下,她丰腴了下少,整个气色也红润了许多。

他爱怜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到房间内拿出一条薄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睡得极浅,感觉到有动静,立刻惊醒。

“是你呀!”怎么会睡着呢?她挪动着身体,将自己的背坐正一点。

“不然还有谁?”他拉了张板凳在她身边坐下。

“有可能是晶晶啊!”

调皮热情的晶晶,三不五时就对她嘘寒问暖,一下不准她那,一下不准她这,她都不晓得才怀个孕,怎么会生活饮食全像是个病人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大头觉吧?”

“也许吧。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他一早要出门时,她记得他说要晚一点才回来。

“想你,就早一点回来。”

她还是很容易脸红。“‘幸福机’进行得怎么样?”

“比我想像得还要好上几百倍。”

两年前,鉴于手机市场的蓬勃发展,他跟大学同学一起投入手机研发及款式设计的工作。当时碍于父亲的权威及寰宇科技的名声,他只出资及在幕后提供设计蓝图,根本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的另行创业。

如今,他虽然与父亲决裂,但是二十九年的父子之情,怎能说断就断。

他为了尊重父亲,保存父亲的面子,他还是躲在幕后,不愿意在和同学合伙的小小鲍司里,挂上任何的职称。

一款集合数位相机、传输、上网、PDA的折叠式全方位精巧手机,不但外观时髦亮眼,功能更是当前任何品牌之冠,在月前以当红炸子鸡,投入这块手机大饼的市场中。

他将这款手机命名为“幸福机”,拥有的人是幸福,铃声响起时也是幸福,跟心爱的讲话时更是幸福!

幸福机打亮了名声,许多手机大厂纷纷寻求合作的可能性,让他和同学合伙的公司,一夕间从没没无闻的小鲍司,变成各方角力极力争取的对象。

“那就好,这下我就不用去喝西北风了!”

“放心,不管刮风下雨我都会陪着你。”

永远有多远她不敢想,现在她学会不和他争辩,关于他那一家子的事,她试着不去问不去想。无论如何她得要让自己心情放轻松,她不希望肚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要分担她的忧愁。

她笑了笑,点了头,“听晶晶说,房东太太下星期就要回来了,那你,是不是该搬出这里了?”再这样同居下去,房东老太太铁定会把她轰出去的。

“好!”他一口答应。

她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我是说,你一个人搬出去。”她怕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又说得更清楚。

“我在悦来客栈附近已经看中一间房子,明天就带你去看看,你若喜欢,我们就可以把房子买下。”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她的三餐没着落,净吃些没营养的垃圾食物。

“买房子?”她小脸一脸疑惑。“你哪来的钱?东区的房子很贵的。”悦来客栈在东区的黄金地段,那里的房子一坪没有五十万也要四十万。

“你老是这样瞧不起我!”他揉揉她黑亮的长发。

“我不是瞧不起你,你才刚开始创业,我不希望你的负担太重。”她可是体恤他。

“放心好了,我虽然没法给你一栋大别墅,但是小小的一层公寓还难不倒我。”他的手轻轻模着她微突的小肮。

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没想到你是小开级的人物,我真的是眼睛张得不够大,老是小看了你。”

“知道就好,你以后就多崇拜我一些。”

她睐了他一眼,“古小开,反正是你一个人搬出去,我又不搬。”她下巴抬得高高,故意拉高声势。

“你一个单身女孩大了肚子待在这里,你不怕房东太太拿扫把把你轰出去?”

“不怕,我就说被负心汉欺负。房东太太人很好,一定会可怜我、收留我的。”她和他抬起贡来。

“好啊!什么时候你也会拐弯抹角的骂人!”他笑笑地捏了她双颊一把。

“我这样就是在骂人,那晶晶不就道行更高?”

“就说你不能和晶晶住在一起,明天我就把房子买下来。”

“就算不住这里,我也不一定要搬去跟你住。”名不正言不顺,她还是有她的矜持。

“宝宝乖不乖?”他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要不要跟爸爸住在一起?”他假装聆听着声音。“宝宝好乖,要跟爸爸住一起,我就知道宝宝最喜欢爸爸了。”

她看他有模有样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宝宝在我肚子里,当然是听我的。”

他抬起脸。“涓,嫁给我吧!”

她愣住,他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多,也从来没有向她求过婚,难道是她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等你肚子大起来,穿上白纱可是很难看的。”他啄了她粉女敕的小嘴一下。

结婚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不结!”她恢复了镇定,拉宽薄唇,轻松说笑着反对。

“为什么?”

“我也很想嫁给你,但是,你知道的,我最不想的就是成为古家的媳妇。”

他定定地看着她,很多事不需要再说破,他怎会不知道她的隐忧,他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

“好!一切都依你,等你想嫁给我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会给你一个浪漫又温馨的婚礼。”

“其实,那纸婚约并不重要,等到我们发苍苍、视茫茫时,再来举行婚礼,搞不好还会列为传奇佳话呢!”

他无奈地投降:“不要吧!那我不就一辈要打光棍?”

她在他怀里窃窃笑着,如果没有婚姻约束的两人又能斯守一辈子的话,那是不是比有那张结婚证书的保证,还来得令人动容?

棒年春末

伍涓挺着像球一样的大肚子,在东区的一家婴儿用品专卖店里,为即将出生的宝宝添购所需的衣服和用品。

她提着满满两个纸袋的东西,才走出店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踌躇脚步,犹豫着心思,等她回过神,想躲避在梁柱后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赵琴美僵硬着脸色,脚步停在她的大肚子前。

“伯母,您好。”她深深鞠了个躬,似笑非笑,非常尴尬。

赵琴美嗯了一声,也没心理准备会遇到伍涓,一时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她扯动唇角,“伯母,要不要一起喝杯茶?”她问出口后,才大骂自己猪头,她怎么会去约趟琴美喝茶?那不是自己找难堪吗?

听尔凡说,她肚子里是个男孩……赵琴美点了头:“好吧!我正好口渴。”

她全身冒起冷汗,她只是不小心从嘴巴问出来,算是一种礼貌性的询问,依伯母的个性,怎么会答应?!

“那……前面有家红茶店,我们去那里坐坐好吗?”毕竟她是慕凡的妈妈,再怎么说,她都不能失礼。

赵琴美像只骄傲的孔雀,张扬了气势就往前走去。

伍涓跟在赵琴美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单手插在大月复便便的腰上,好支撑过重的肚子,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偷偷打个电话给古慕凡。

苞着趟琴美走进红茶店,两人点了杯茶,伍涓的眼神晃呀晃的,拚命搅动手中的吸管,不知道要如何开启话题。

“快要生了吧?”赵琴美先打破沉默。

“预产期是下个礼拜。”她战战兢兢。

赵琴美打量着伍涓,“男的?”慕凡和伍涓在外的一举一动,都有尔凡在通报,这段日子她没有阻碍他们,不是认同他们,而是想一切等小孩生下来再说。

她额上冒出了细汗。“应该是吧!生下来后才能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肚子一阵收缩,一股清流从流了出来,她赶忙站了起来,发现裙子和椅子已经湿成一整片。

“你怎么了?”赵琴美也跟着站了起来。

“有东西流出来了。”她紧张地看着流过小腿的透明水液。

赵琴美走近她的身边。“啊!那是羊水破了,快、快,快去医院!”

“羊水破了?”她呆呆地还反应不过来。

“羊水要是流光了,小孩在肚子里会有危险的。”赵琴美拿起伍涓放在地上的纸袋。“走,我们快去医院。”

“喔!”伍涓也慌了,跟着趟琴美快步走出红茶店。

虽然她读了很多有关生产的书,但是一到临头,她还是乱了手脚。

两人上了计程车,她打了通电话给古慕凡,要他直接赶去医院。

一到医院的急诊室,护士在得知她羊水破了后,立刻要她躺在活动病床上,交代道:

“从现在开始你都不可以下床,就算要上厕所也不行,只能在床上用便盆。”

“嗯,我知道。”她点头:心脏急速怦怦地跳着。

护士看着赵琴美问:“请问,你是她妈妈还是她婆婆?”

“我……”赵琴美回答不出来。

护士小姐也无所谓赵琴美的支吾,继续说:“麻烦你去柜台帮她挂号办手续。”

赵琴美点了头,从伍涓的皮包里找出了证件。

“伯母,谢谢你。”

赵琴美当作没听见,匆匆地走去柜台。

这时,古慕凡火速地赶到急诊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

“开始阵痛了吗?怎么会这么临时?不是下星期才是预产期?”初为人父的他也紧张得手心湿冷。

“还没有开始阵痛,预产期前后两个星期都有可能会生。”她握着他的手,看来他比她还要紧张。

办完手续的赵琴美看着好久不见的儿子,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生的,都这个节骨眼了,她也不想再唠叨什么。

“妈,谢谢你!”刚刚在电话中,伍涓已经提到和妈妈相遇的经过,幸好妈妈没有丢下伍涓不管。

“肚子这么大,怎么让她一个人逛街,很危险的。”赵琴美瞠了儿子一眼。

“是我不好!”听到妈妈的抱怨,古慕凡没有生气,反而开心。

这时护士走过来,将伍涓的病床推到待产室。

住院医生用超音波检查过后,表示随时会生,并在她的肚子上绑上测试胎心音的仪器。

护士要家属随时注意胎动,小心因羊水减少而发生胎儿窒息的现象。

时间在静默中悄悄流逝,隔着布廉,不时传来隔邻病床产妇的哀叫声。

迸慕凡不安地走动,他几次要妈妈先回家休息,无奈赵琴美怎么也不肯离开待产室,说是闲着也是闲着。其实她也是想早点知道,伍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们古家的,若是古家的孩子,她和古明津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把孙子给抱回来。

四个小时后,在医生的催生剂下,伍涓开始规则性地阵痛。

她的脸色惨白,双手握紧病床旁的护栏,这种产痛她无法形容,整个腰部以下像是要断成两截般,让她只能每次阵痛每次都咬紧牙关。

伍涓几次忍不住痛,几乎要狂叫出来,却又碍于赵琴美在,她只能死命握紧古幕凡的大手。

“我痛得没力气了,我会不会生不出来?”利用那短暂没有阵痛的片刻时间,伍涓担忧地看着古慕凡。

“不会的,你要加油,你一定办得到的,孩子和你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他什么也无法帮她,只能给她信心和打气。

阵痛又开始,她连气都开始喘不过来。

“来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赵琴美在一旁帮助伍涓调匀呼吸,减少疼痛。“呼气、吸气。”

伍涓配合著趟琴美的口令,跟着一起一伏的规则性呼吸,疼痛真的好像缓和了些。

从晚上六点一直痛到凌晨十二点,阵痛更大更密集,就在她几乎要昏厥忍受不住疼痛时,终于开了五指,在护士高喊看见胎儿的头发后,就立即通知接生医生,伍涓被推进了产房。

产房外的古慕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看了伍涓痛得死去活来的产程,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让她受生产这种痛苦。

“女人生小孩都是这样子的,没什么好担心的。”赵琴美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着儿子。

“妈,今天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等孩子生下来后再说吧!”

赵琴美还是不太愿意跟儿子妥协,要不是看在伍涓大著肚子,她哪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十五分钟后,一个全身通红、紧闭双眼的新生儿出现在古慕凡和赵琴美的眼前。

护士小姐抱着初生儿:“恭喜!抱喜!妈妈现在正在做胎盘的清理,差不多再十分钟就能推出产房。”

赵琴美赶紧问:“男孩吗?”

护士回答:“嗯,是男孩,三千五百八十六公克,五十一公分。”

不用做DNA检查,一看到宝宝的眉、眼、鼻,跟古慕凡小时候一模一样,赵琴美就知道,这绝对是古家的孩子。

她脸上充满了喜悦的光采。“来,女乃女乃抱抱。”

听到妈妈自称是女乃女乃,古慕凡打从心底笑了,看着宝宝的小脸皱得跟小老头似的,他很怀疑地说:

“宝宝怎么长得这么丑?”

“你出生的时候,比宝宝还要丑呢!”赵琴美取笑着儿子,虽然二、三十年没有抱过小婴孩,她还是抱得很有架势。

护士浅笑说:“我该把宝宝抱进育婴室做身体检查了,现在医院在推广母婴同室,四个小时的第一次喂女乃,我们育婴室的护士会负责喂,再过第二次的四个小时,就会把宝宝抱进房间,让妈妈亲自哺育母女乃。”

迸慕凡连说了几声谢谢。

赵琴美有些舍不得,多看了好几眼,才把宝宝让护士抱走。

生命真是一种奇迹,前一刻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后一刻正以安稳的睡姿降临到这世间。

孕育出一个小生命,古慕凡内心充满着感动,这是一个没有翅膀的小天使,注定来到他的生命里,陪伴他的一生。

他的孩子呀!这是走过多少崎岖路所换来的,他会珍惜的,一定会珍惜老天所赐与他的幸福。

伍涓在医院期间,趟琴美是天天来看她,不,应该说是天天来看孙子,虽然没有带来坐月子滋补的营养品,但是赵琴美肯来医院,不管目的是什么,伍涓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反正她的月子有刘瑞扶在包办,根本不愁没东西吃。

出院回到她和古慕凡的家后,赵琴美反而没来了,或许碍于之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所以拉不下脸来看孙子。

倒是小宝宝满月的前一天,趟琴美打了电话给古慕凡。

“我和你爸爸在想宝宝的名字了。”赵琴美开门见山就说,真怕伍涓把宝宝改姓伍。

“妈,你们想到名字也没用,伍涓不肯嫁给我,我们还没结婚,宝宝就不能报户口。”

“什么,她不肯嫁给你,为什么?”赵琴美还以为他们老早就私自去公证结婚

“妈,你该知道的,她从来都不想成为古家的媳妇,是我穷追不舍,她才和我在一起的。”

“怎么会这样?古家有财有势,她凭什么说不想成为我们家的媳妇,难道我们还配不上她吗?”趟琴美口中有气,是古家选择要不要伍涓,哪有让伍涓来选择要不要古家?!

“妈,你别再这么说,你要是了解伍涓的话,就会知道,她虽然没什么钱,却一点都不爱钱,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用我的任何一分钱。”

什么时候爸妈对伍涓的观念才会改变?什么时候他、伍涓和宝宝才会有圆满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伍涓不肯用她儿子的钱?这倒是出了趟琴美的意料之外。

“就算她不肯跟你结婚,孩子还是我们古家的,我们可以提起诉讼,争取孩子的监护权。”有钱什么事办不到?赵琴美就不相信官司会打输。

“妈,就算你争取到监护权有什么用?难道你和爸爸只要宝宝不要伍涓,然后让宝宝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下长大?”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赵琴美毕竟也为人父母,她的心顿了一下,骨肉亲情,她不是那种铁石心肠。

“那你说该怎么办?孙子是我们古家的,流的是我们古家的血,我总不能和你爸爸眼睁睁看着宝宝姓伍吧!”

“宝宝是伍涓辛辛苦苦、受尽委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没法左右她该怎么做,她要是执意一辈子不进古家的门,我也会尊重她,谁让我们家亏欠她太多。”他说得真心诚意,不是故意要唱高调给妈妈听。

“难道要我们两个老的亲自出面去求她,她才肯嫁给你,才肯让宝宝认祖归宗?”赵琴美说的是气话,她讨厌伍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喜欢她。人根深柢固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尤其还是要进古家门的人。

“妈,你别生气,你明知伍涓不是这样高傲的人。名份对我和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她现在很幸福。”

赵琴美跟儿子讲不通,气得把电话挂断。知道说再多也是没用,她得再和丈夫商量对策,宝宝都有了,总不能事情再这么拖下去。

迸慕凡瞪着嘟嘟响起的话筒,叹了口气才把电话挂上。

他一转身看见站在房门口的伍涓,她笑得很无奈。

“怎么起来了?不多躺躺。”他站到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再躺我的骨头都要散了。”她已经连躺了快一个月,除了上厕所、洗澡、吃饭,他说什么都不让她起来,说什么遵照古老坐月子的方法,要乖乖躺在床上不动,以后老了才不会腰酸背痛。

为了让她安心做月子,他还特定请了个保母来家里照顾宝宝。

“明天你就可以解禁了。”他看着她丰腴的脸和好气色,她还是胖一点好看。

“刚刚是你妈打来的吗?”

她本来不想探他的私事,可是好像都在谈论她,她刚刚站在房门口,把他的话都听了进去,但她听不见赵琴美说什么,她实在不得不问。

“她很怕你把宝宝姓伍,所以催着我们结婚,希望宝宝能认祖归宗。”

“催我们结婚?不会吧?真的是母以子为贵,没想到这句话,你妈妈倒是说中了。”她嘲讽了一下自己,没料到古家二老为了孙子,竟会催她嫁给他。

“你真的不嫁给我呀?”他撒娇地偎在她身上。

“不嫁!”她看着他愁眉苦脸,有种调皮的笑意:“但是……”

“但是什么?”有但是就还有希望,他双眼闪着亮光。

“我可以偷偷地嫁!”她挑了眉说得很暧昧。

“偷偷地嫁?”他也挑了眉,却是很有疑问。

“只要不让你爸妈知道,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她不是圣人,没法一笑泯恩仇,谁让古家二老以前欺负她欺负得太过头,现在也是看在金孙的份上才会让她踏进古家的门。如果今天她生的是女儿,那可能又是另一种局面。

这么多年来,她也看得很开,本来不愿去计较,可是不给古家二老一点小小惩罚,她又觉得太对不起自己。

她愿意偷偷地嫁,说实在她已经让了很大的一步,她也不想让宝宝父不详。

迸慕凡吻了一下她的薄唇。“不管是正大光明地嫁还是偷偷地嫁,只要你肯嫁给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不可以逼我回去古家那栋别墅!”她开出了条件。

他点头了。

“不可以让你爸妈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

他也点头。

“不可以把晶晶列为拒绝往来户,她是我的好朋友。”

他犹豫了一秒,点了头。

“不可以逼我整天待在家里,我要出去工作。”

他很勉强,才重重地点下去。

“不可以……”

“你趁机在勒索嘛!”他不依地提出抗议。

“不要拉倒。”她老神在在,就要站起来。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老婆,别生气,有话慢慢说。”他笑得很谦卑。

“不可以让宝宝姓古。”这是她最坚持的原则,她得讨回她曾失去的自尊和骨气。

他没有任何考虑就点了头。

看他这么干脆,她笑得花枝绽放。“没了,就这样!”

“你的条件合情又合理,都依你,老婆大人。”他将她拥入怀里。

“那你可以开始去选好日子了。”她芳心甜甜地笑着。

“反正第一个宝宝姓伍,第二、第三、第四个宝宝可以姓古。”他已经忘了那日在待产室里暗自许下的承诺──不再让她受生产之苦。谁让宝宝长得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

“古慕凡,你当我是猪呀!”

“要不然,打八折,你生三个。”

“生孩子还有打八折的吗?”她真的败给他了。

“人家想要个女儿嘛!苞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那有多好玩。”

他怎么愈来愈会撒娇,她以前怎么都没发觉?

她才刚生完,还没忘记怀胎十月的辛苦和生产的痛楚,说什么她都不要再生。

她猛摇头,他猛拜托,她在屋子里闪来闪去,他在屋子里追来追去。

“哇──哇──哇──”

宝宝洪亮的哭声,拉回爱嘻闹的两个人。

今天是星期天,保母放假一天。

两个人同时冲向房间,一个抱起宝宝,一个笨手笨脚地检查尿布有没有异味。

“有臭臭吗?”她问。

“我闻闻看。”他的脸贴在宝宝的下。

“怎么样?”宝宝还是大哭个不停。

“好像大下去了。”这一个月来他已经训练出如小狈般的灵鼻。

“你换!”她最怕换臭臭的尿布。

“没问题,老婆。”

看着他又是换尿布又是泡牛女乃,半夜宝宝哭,他还要起床哄宝宝,其实他真是个好先生、好爸爸。

如果再生一个女儿,凑个“好”字,她想,应该会更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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