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妮感觉置身在法国莱茵家中,一大束的蔷该花摆在她房中,花香袭人,花瓣清艳娇媚,朵朵缤纷展姿,那份温馨似乎就在身边,她的柔唇满意地带着微笑,假靠着那份感觉。
李龙腾坐在床边,看着枕在腿上的她,床边的花瓶里插着今早地命人剪下的蔷薇,因为他看她经常流连在温室的蔷该花海里。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酣睡中的她竟绽着微笑,主动朝他倚偎过来,他心中一动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无言地看着她的睡颜。
昨夜他将昏迷的她由车中抱下来时,遇见了刚回来的虎啸,这个向来护着他的弟弟,见到了他怀中衣衫尽碎推停地裹在他的外套里、已是昏迷不醒的茉妮时,竟大怒地朝兄长挥拳而来!
虎啸夺下他手中的茉妮,怒不可遏地要他别再动她一根手指,否则亲兄弟真要反目成仇。李龙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虎啸将茉妮抱进屋里,他靠在车门边,仰着头,深幽的瞳眸映出灿烂星夜,这个小女巫究竟有何魁力,为何周遭的亲人都—一向着她,连向来对人淡漠的虎啸都这么维护她。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尽手中的烟,想起方才在怀中的人儿只是眨着惊慌的蓝瞳,静静地接受他激烈的掠夺,他沉重地闭上眼,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感受,是自责吗?不,不会的,他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在人生的路上,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包括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可拿来利用,甚至被亲族反目,最后连心爱的女人他都能杀,他不过强迫了一个女人,他不该有任何感觉的,不该……
他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却在一大早来到地房里,且毫不知自己的眼正露出心疼的柔情,深深地凝视着腿上睡梦中的人儿。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轻叹,心知一定是周总管,在这一大清早,除非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前来打扰的,他眷恋地俯身在她唇上轻吻,将她安置好后,便起身而出。
当阳光渐渐照耀在她脸上时,她醒来了,望着房内的一切,见到一旁的花瓶所插的蔷薇花,直觉的她知道这是他所为,身体尚残留着那份末褪的激情证明,昨夜的记忆涌来,羞辱的愤怒令她挥手扫倒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引起门外仆人的骚动,一进来就看到碎了一地的破片,众仆人惊慌地看向她,她只是愤怒地转过身往浴室走去。
日光室里,茉妮依旧习惯地站在蔷薇花海前,摘下一朵粉色花朵,吸入它浓郁的花香。
想起昨夜,她在愤怒之中掠过一抹冷笑,光是一个男人就能令他心生怀疑、情绪失控,他对自己的感情原本令她害怕,但是此刻她却另有一股报复的快意,因为等继德堂哥带她离开时,这如此欺凌她身心自尊的男人是否会崩溃,就算到时知道她的身分,又能如何?继续霸着这纸婚约?她的唇角上扬,到时他也只能如此吧,很好,茉妮心想:表面上我虽没赢了这场游戏,但私底下的你已输了!
当初,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香港是李家最大的势力范围,更不想挑起两家的战火,最后骄傲的怒气使她兴起报复的决心,用自己的方法和他周旋,誓言要以自己的力量夺回那纸婚约证明,恢复自己的自由身。
这纸婚约是她从小的阴霾、心中的刺,因为它钳制整个莱茵家,她恨他不择手段以婚约当易与的筹码,恨命运让她落入他手中,占有她的贞操。夺去她的自由,是的,他总是掠夺、霸占强索,取得轻而易举。如今,她湛蓝的眸子凝着精光,心中冷然地想:“我虽利用你的感情,这也是你通我,所以别怨我,比起你对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你该付出的代价而已。”那艳比蔷薇花瓣的唇绽出炫人的微笑。
她蓄意忽视心中那丝掠过的心痛,再次选择以愤怒的报复蒙蔽自己。可是真要离开香港、离开他,茉妮眸光低垂,为何心中有股浓得化不开的愁绪,那攫住她的失落感为何幽幽地索绕心头?难道真如维德堂哥所说:她爱上了李龙腾,爱上了这夺去她一切的男人。不,她该恨他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你很喜欢蔷薇?”一只健壮的手臂从身后环上她的纤腰,昨夜那折磨她的男性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另一手则取饼她手上的蔷薇。
“知道蔷薇花语是什么吗?”李龙腾结实的身躯紧贴着她,那朵蔷薇如般刷过她的面颊,他的唇舌吮咬着她的耳,粗嘎着声道:“心和魂都属于你。”
蔷薇花瓣顺颊而下伫留在她纤细的颈子上,枝上的细刺嵌进她滑女敕的皮肤里,茉妮低喘一声,因为那环在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他炽热的唇依然厮磨她的耳,吐出那危险的语句:“告诉找,你的心和魂是属于我,还是……早已献给别人?”
她半仰侧着头,扬起挑衅的眸光,樱唇故意送到他唇边,如兰的气息抵着他唇畔微启。“你想听怎样的回答?希望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带着心中那朵蔷薇走向你,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你永远得不到真实的我,这是你想听的?”
听着她嘲弄的低语,他凝眸低笑,蔷薇花刺猛然刺进她皮肤里,血珠沁出,茉妮同样咬住他的下唇直至见血,他却回吻地压向她,在她唇舌间用往常那轻然情懒的声音,却令人感到其中的惊意。“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用身体媚惑我,又用纯真无邪的眼神指责我,当我的心为你沦陷、疯狂的爱上你时,你说你愿意嫁给我,却又无情的嘲笑我,你到底跟我玩什么诡计,或者,我该问,你跟莱茵家有关系吗?”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错住她的脑后,令她动弹不得。
血色瞬间从茉妮脸上褪去。见此,他反倒扯开那抹邪气的笑意,将她用力推向一旁的藤椅,令茉妮撞到桌几踉跄地跌倒在地,他残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否会告诉我这一切有更合理的解释!”他拿起桌几上的牛皮纸袋,扯出里面的东西,在她眼前一撒。
一张张一片片的资料剪报和照片漫飞,缓缓地瓢落于地,茉妮仔细一看全身僵住。那张张的照片是近年来维德和东尼竞争拉她当代打女友时,被欧洲媒体无意中拍到,有东尼笑着抱住她,不停地亲着她面颊,还有维德拥着她蓄意让旧女友撞见的照片;而各类的剪报则是不知情的欧洲媒体揣测传闻,各大标题耸动的写着:“黑发美女来历成迷!莱茵家族之两大掌权者,维德和东尼兄弟俩共争一绝色佳人,谁得住人青睐?”
李龙腾坐到她眼前的藤椅上,姿态一如往常的潇洒,双脚悠然交叠,面庞却已失去那阳光的暖意,但见他右手肘轻搁在椅把上,手指微托着淡漠例首的俊颜,食指轻抚着眉,双眸半凝低垂,语调淡得漠然,无喜无怒几近平和。“如何,想说什么吗?”
茉妮背脊窜起寒颤,眼前那双缓缓抬起的眸子射出凛冽的慑人之光!
“无话可说是吗,那我替你说吧!”他站起,在她身旁蹲下,攫过她的下巴,冷哼道:“你是莱茵家派来的,目的就为了摆月兑那纸婚姻契约,特意派出了你,一个能够令任何男人都甘心堕落的女人,只要能让我爱上你,那么取销这纸羁绊双方的婚约也是指日可待的,真是厉害,他们究竟开了多少价码,竟能让你连贞操都付出!”
“别讶异,虽然现在处女膜缝合手术盛行,以我多年的阅人经历,真处女和假处女我还分得出。”他看着睁大眼的茉妮,继续以无情的言撕扯着她的心。“说呀,他们开了多少价码让你如此牺牲,我可以付出双倍,你早该告诉我,用钱就可以买到你了,这样我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你该知道,对女人我向来不会吝于付出。”
一大早周总管就将霍希曼从欧洲寄来的东西交予他过目,当李龙腾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震住了。希曼自是不知他苦苦追寻的黑发美人会和莱茵家有关,他会寄来这袋资料,纯是因李家和莱茵家有过节,是以将搜得的消息寄来给他。
他猛然拉起她,握住她的双肩,那凛冽的目光令茉妮背脊发寒,厉声道:“告诉我,东尼·莱茵和维德·莱茵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说!”
他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尤其那双疯狂的眼所暴射的烈焰,像要将两人烧成灰烬。此时的他是如此的危险,流水曾经说过,李家最可怕的是“龙之怒”李龙腾的怒焰一旦燃起,足够失控到理智全失,此刻,她聪明的话就不该再触捻龙须,否则……
“快说,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李龙腾突然抓住她后脑的头发,逼得她往后仰,他贴在她的唇边,冷嘲地道:“维德·莱茵真是为你而来,你真是莱茵家派来的;哼,莱茵家也只能玩这种下三流的手段,男人无能不敢出面,派个女人来。”
茉妮怒然地瞪向他,为何,他对莱茵家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仗着那纸婚约的弱点逞尽施压能事,家族为她一再地退步,哪怕她知道此时该冷静,哪怕她知道一步错,满盘输,但,家族的荣耀又岂堪任人一再的污蔑,就算聪明如她,骄傲更如她呀!
愤怒带起了勇气,她咬紧牙,倨傲地迎视他,冷冷地反唇相稽道:“莱茵家的男人根本不须出面,因为李家的掌权人已经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至于我和他们的关系之深,更不是你这外人可以了解的,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贱女人——”李龙腾猛然出手掴了她一巴掌!
茉妮跌到藤椅上,她的唇颤抖,血丝自唇角淌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梗然地咽下这份屈辱,倔强地回过头,眼神充满挑衅!
“你们的关系密不可分,他们每个人都比你生命重要?很好,你是打算为莱茵家牺牲到底了!”李龙腾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颚,剧痛的感觉让茉妮相信自己的骨头快碎了!
这时,温室中的专线电话突地响起信号,周总管那平时规律的声音,此时急促的自扩音器中传来。“大少爷,老爷来了,身边还跟着维德·莱茵,他们在大门口.快进到屋中来了。”
“维德堂哥……真的来了……”乍闻亲人的来临,茉妮激动咽然。
虽是从小就和亲人两地分离在外,面对生活的顺逆之境,她也已经能独立坚强,那是因为家族的后盾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从以前家族众人就一直对她呵护备至,尤其东尼和维德两位兄长更是将她捧在掌心,每当她受伤。难过时,他们总是张开最大的羽翼将她层层保护,让她感到安全。温暖。从一个月前落人李龙腾手中至今,她已身心俱疲,没有勇气再继续独自奋斗下去,这一切的发展都超出她所能面对的,此时,她只想重回亲人呵护的羽翼下,回到她熟悉而温暖的家中。
“莱茵家的人,很好。很好!”他目光一眯,恨意浮上唇角,一股暴戾在他眸中涌动。
“你……你要做什么?”茉妮为他那从未见过的可怕神色,感到战怵,起身想跑,却被李龙腾拉回。
“你给我待在这,我绝不会让你出去见维德·莱茵!”
看着他愤怒和充满占有欲的神情,茉妮益发惶恐地想摆月兑他的手。“我……我不想跟你玩这个游戏了!”
“游戏!”李龙腾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地怒吼道:“你把我们的一切当成游戏!”
“好痛,放开我。”茉妮挣扎地叫道。“女人对你而言不都是这样吗?一个美丽的玩具,和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当这个游戏玩久了,玩具也失去新鲜,你也就抛弃了,反正你从不缺新的玩具!”
“你眼中就是这么看我?这么看你自己?这么看待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突然紧捧住她的脸,手指像烙进她头发里,紧紧地扣住她,眼中那两簇炙燃的怒焰像要焚出来。
“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她哭叫着。“我的人生从来就不想要有你的介入,你想我怎么看你,你是个公子耶,玩女人跟丢衣服一样,我一点都不觉得我跟你之间有可能,是你硬将我擒抓而来,是你造成今天这一切;你不用怀疑任何人,我说过,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不管你怎么认为。怎么怀疑我,就算我真是怀有企图接近你,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呀!你没有放弃那纸婚约、你的企业也没有任何差错,损失的是我、受伤害最大的是我——”她突然痛哭失声地捶打他的胸膛。“你至少不能否认我的贞操毁在你手上吧,我的身体、我青春的时光,它不再无暇纯洁了,它永远都因你而蒙尘,你不用觉得自己被骗。觉得自己傻;最傻、最笨的是我,意妄想跟国际知名的公子玩游戏,落得如今的下场。哈,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得一无所有的是我,你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怎么能…小时候的你至少还会让人感到温暖,为什么……长大后,大家……都变了——”
“小时候?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了?是吗?很多事你经常无意识的月兑口而出,你……真的令我迷惑……”李龙腾为她的话愕然,那双愤怒的眸子,此刻紧锁着掌中那泪流满面的小脸,认真地审视着。
盛满泪的湛蓝之膜,再次落下断线般的珠泪,颗颗的淌下双颊,渗进李龙腾的掌心里,美丽的面庞。晶莹的泪,再次牵动他熟悉的记忆,悸动他内心深处曾有的感觉,他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幽幽相缠,他轻抵那微启的樱唇,想吻掉她的颤抖,却又低语地问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他的低喃带着记忆中的温暖,那厮磨在她唇上的热息有着两人共有的甜蜜,这一刻亲见的蛊惑两人,就在他炽热的唇舌即将探入她时,周总管那着急的声音再次传来,划破了这梦寐般的气氛,带回了先前的紧绷。
“大少爷,老爷快进到大厅了,他要你带着夏小姐到大厅来!”
这次茉妮不待他有任何回应,便用力地推开他,惶然地由温室后门冲出,身后的李龙腾叱吼的紧随而出。
“维德堂哥——”她冲进宅内奔上二楼回廊,想从前厅跑去,知道亲人近在飓尺,多日来的委屈,让此刻的她如小女孩般的奔向兄长,渴望寻求亲情的安慰。
“茉妮,站住——”李龙腾见她这么急欲投向维德·莱茵的怀抱,嫉妒的怒火溃堤,断线的理智在他体内翻涌成涛天巨浪!
这时另一端的李虎啸和李行云已闻声开门而出,就见到前方回廊的茉妮拔足狂奔,身后的李龙腾紧追不舍,最叫人惊心的是当茉妮冲下楼梯时,他们的大哥竟抓下挂在回廊墙上的日本武主刀!
“大哥,你要做什么?”
“茉妮,快跑!”
李虎啸和李行云骇然地冲过去大叫!
这突来的警告令茉妮愕然地回过头,见到身后李龙腾提起前几口林少纶所赠的武士刀,他咬断“破魂”刀柄上的封绳,双目赤红,有如从地狱进出的恶魔般,可怕得像欲撕碎猎物的猛兽,狂迫而来!
如果当初兰媚不自杀,我一定会扣下扳机杀了她我不想杀了你……茉妮……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只要你对我是真……
如果付出全部的情对你,却换得你无情的戏弄……你的下场,只怕连你都难以想像……
那可怕的警告—一地随着身后此刻狂追的恶魔而浮出——
“不要,救命呀——维德堂哥——”茉妮吓得放声高呼。
“小妮!”刚走进大厅的维德、狄珊珊和身后的人,全被这突来的呼叫声绘吓住。
“维德堂哥,救我——”听到亲人的声音,茉妮更加高声呼救,拼命地往大厅的方向而去。
“小妮,别怕,我来了!”听到堂妹哭叫的求救,维德循声奔去,他的心有如被揪紧般。
他的堂妹,莱茵家族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从小案母相继而亡,令她展现超龄的成熟,众人是这般的疼惜她,不愿再有事情伤害到她,何曾听过她这般惊慌失措的哭叫声,令维德闻之痛心不已,他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小妮——”猛一奔到玄关,维德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迎面奔来的茉妮神色慌乱,最叫人惊惧的是紧随其后的李龙腾,竟拔出手中的长刃,对着茉妮而来!
“维德堂哥——”茉妮见到维德,激动地就要往来人怀中奔去。
“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越不会放过,我宁愿杀了你,也绝不会让你投入其他男人怀中——”李龙腾像见到当年离他而去的方兰媚,他举起长刃!
“小妮,危险!”维德骇然大叫,身后的狄珊珊吓得尖叫!
“大哥,住手呀!”虎啸和行云也已赶到,却来不及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森寒的刀光破空朝茉妮的背划下,鲜血伴着哀嚎声溅洒,倘佯的血红点点飞出,这骇人的一刻犹如静止般,维德·莱茵眼睁睁地看着茉妮被重创,缓缓地往前倾,倒入他伸出的手臂、为她展开的怀中。
而挥下这一刀的李龙腾已如雕像般地僵立当场,触目的殷红飞洒,溅到面庞上的温热,和逐渐倒下的茉妮,过去和现今重叠,令他茫然地回不到现实,正视眼前正发生的一切。
身后的虎啸冲上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剑,随后赶上的行云,也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地叱道:“大哥,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你醒醒吧,你怎么对茉妮做下这样的事!”
李龙腾被弟弟这一吼,看到眼前的景象,愕然地倡突然醒过来般,看着双手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真的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小妮、小妮……天呀……”维德小心地抱着茉妮蹲下,手臂和衣服瞬间被她背上的伤口染红,他的心已像被活活剖开,过度的恐慌和伤痛,令他轻唤的声音哽在喉中,眼眶早已红了,他怕、怕自己挚爱的堂妹会死在他怀中,更恨就在自己眼前,竟没能救得了她!
“小妮……我是珊珊,你能说话吗……”珊珊早已在旁哭着唤她。
“我…维…维德哥……哥……”茉妮看着他声音颤然,伸手想模他,却扯动背上的伤口,痛苦地咬着唇落下泪来。“好……痛……维德堂哥……哥哥…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维德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迅速地月兑下外套裹着她,他轻声地哄着怀中的人“别说话,哥哥马上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痛了小妮……”他鼻酸的便咽。
“我已经命人叫来救护车,你先将茉妮抱到大厅吧周总管懂一点急救的常识,救护车还没来前,先让他义理一下吧!”一个满面须白的老者,从维德身后走出虽在一旁的董祥扶持下拉着拐杖,一双细长的眸子却显得抖擞和不容抗拒的威严,他正是李家四兄妹的父亲李承畴!
“父亲、祥叔!”李家三兄弟见到和维德一同前来的两人,除了虎啸外,其他人显然都感愕然。
维德小心地抱起茉妮,当他站起来后,眉宇下的眸子精锐地扫向眼前的李家三兄弟,他看着李龙腾,冷冷地切齿道:“李龙腾,你再怎么行使卑劣的手段,再怎么拿和小妮的婚约来当要胁的筹码,也没有必要伤了自己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李龙腾看着脸色苍白被他抱在怀中的茉妮,他只知道自己真的伤了她,一种沉痛的像无底深渊的感觉在他体内扩散,他茫然地无法反应任何事!
“龙,茉妮她就是菲比娜·莱茵,也就是你的婚约妻子呀,你真的一点都认不出她了!”虎啸在旁拍着他的肩道。
“大哥,虽然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你难道对她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行云也道。
“菲比雅?莱茵家的比雅,茉妮是比雅!她是莱茵家的人!我的婚约妻子!”李龙腾为这项事实震得无以复加!
“龙小子,我曾说过,这个女孩不是你能任意妄为的,而你还是……”董祥摇着头。他始终放心不下茉妮,在几天前将事情告知李承畴后,便共同商议通知莱茵家族,也对香港正在相处中的两人做了调查,毕竟对这桩婚约在商研过后,他们有乐见其成的想法,没想到起来后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往常莱茵家对你处处退让,是因为怕小妮曝光让你有机可乘,今天你敢动了我莱茵家的人,整个莱茵家都不会放过你的,李老爷子,今天的情形你看到了,这桩婚约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我心中明白,对莱茵家而言,是永远都绝不可能再将重要的亲人交到这个恶魔手中!”维德抱紧怀中昏迷的茉妮,怒斥道:“这桩婚约无论你们李家如何看待,我以莱茵家当权者的身分,婚约就此取销,就算你们告上法庭,倾莱茵家全部之力也奉陪到底!”
李老爷子深深长叹,喟然地道:“是我李承畴教子不严,纵他至此,今天的事我李家愧对莱茵家,这个罪他日定当负荆而请,还你莱茵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维德只是冷哼一声地抱着茉妮和身旁的珊珊转身便走,身后的李龙腾见此冲口大叫!
“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妻子!”前方的维德头也不回,眼看着茉妮渐渐离他远去,他急得要冲上前,却被一旁的拐杖猛然打下!
“你现在还有任何资格说她是你的妻子!你配吗?”李承畴拿起拐杖,怒吼地往长子身上打击!“你这不孝子,还知道我是你父亲的话,给我跪下——-”“爸爸,大哥他——”看着已在父亲跟前跪下的李龙腾,行云想开口求情,却被李承畴喝住!
“你究竟想伤害多少人?你六叔夫妻死了,两代间反目,莱茵家因你而决裂,你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行,你的感情、个性难道就半点长进都没有吗?如果李家需要靠你这么无情绝义、不择手段才能发扬光大,我宁愿从来就没生你这个儿子——”李承畴叱喝地连连往长子身上打去。
李龙腾让那一根根往身上打下,任凭父亲的责打怒骂鞭答他的心,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像石雕般水然。
“爸爸,你就算把大哥打死也没用,现在最首要的是想想该如何对莱茵家,还有茉妮交代!”虎啸捉住案亲的拐杖。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到现在还护着你大哥,这不孝子会有今天这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也就是有你处处在后帮着他!你们兄弟够狠,狼狈为奸连自己的亲叔伯都不放过——”李承畴暴怒地连次子一起骂下去!
“老爷,虎啸这孩子说的也没错,我们是该想个办法对莱茵家做出交代。”董祥连忙出来打圆场。
“想什么办法!现在就算莱茵家还愿意履行婚约,我也不可能答应,因为我是绝不会让茉妮这孩子毁在你这件逆子手中!”他怒不可遏地将拐杖一蹬,朝李龙腾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的补偿,就将婚约书准备好,无条件的还人家自由之身吧!”
还自由之身!要茉妮离开我!“不!”李龙腾突然激动地起身大吼:“无论她是比雅还是茉妮,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会挽回这桩婚姻的,我一定要她回到我身边!”说完他转身冲出去,留后追之不及的众人!
台湾,南投山区别墅——
“小妮,我要出门处理些事情,珊珊和王妈会在这里陪你,晚上林医生会过来帮你换药,千万乖乖待着别乱跑,只要伤口复原情况良好,三天后我就带你回莱茵家。”维德一大早就对正在吃早餐的两个女孩吩咐道。
“维德堂哥,、感觉很好,没问题的,你别担心了,而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怎么乱跑呀!”她自咖啡杯中抬起头来,俏皮地朝他吐着舌头,示意自己的情况良好。
“你安心吧,有我看着她,没事的。”珊珊笑着道。
维德温柔一笑吻过两个女孩的面庞,便起身出门。一个礼拜前他将茉妮由香港迁移至此,特意选这山区的地方好让她静养。
在香港李龙腾发疯似的四处寻找她,为免多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和医生商量以她的伤口所能接受的长途飞行可到什么程度,最后决定先到最近的台湾静养以避开李龙腾,等恢复到可远行的程度后返回到法国。
“我看得快点回法国才行,前天维德和莱茵家通电话,听说东尼已经知道了。”珊珊吃着盘中的煎蛋道。
“东尼堂哥知道了,没出什么事吧!”茉妮眨大了眼,东尼的狂躁尽人皆知。
“莱茵家快翻天了,他说要请一队外人军团到李家杀人,麦特暂时稳住了他,可是也无法太久.他的个性你知道的,所以最好快点回去,否则迟早出事!”
茉妮感伤地道:“其实,根本不用等到三天后吧.我觉得现在很好呀.我也好相快点回家,见爷爷还有东尼堂哥,我真的好想他们……”
“小妮,你又这样了,听医生的话,必须等你的伤口一切都稳定才可以,别忘了幸好那一刀是刀尖又有段距离砍下,有骨头挡住才没伤到内脏,否则你现在只怕还情况危急的躺在医院里。那个男人真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珊珊只要想起就感到愤怒和可怕。
“他……只是用他认为的方法在爱人,而不知这样的作法会对双方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我自己也有错……”她垂下眼,低语地道。“明知他的个性,明知他对我是真心情意,我却为了自己的骄傲,任意地糟蹋他的付出,我……”
“好了,不准再说了,从你受伤后就一直多愁善感.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你这样子心情不好,伤口又怎么会好,再这样下去维德又要担心了。”珊珊拍拍她泫然欲泣的面庞。
“维德堂哥……”是的,她不能再让堂哥为她担心,这几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细心又温柔地照顾她,虽体贴的从不提及任何有关李龙腾的事,但是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眼眸充满浓浓的关切。
“等一下我要到山下去买东西,你在屋里要做什么事可以叫王妈,别老是硬要亲身力行,万一伤口裂开了,回莱茵家就得再延后了,知道吗?”珊珊像在训诫小孩似地道。
“是,珊珊小妈。”茉妮吸着唇,为何每个人对她讲话都拿她当小孩。
“乖,小朋友,我会顺便买几本杂志回来,省得你闷得无聊。”珊珊笑着调侃她。
这时正驾着车在路上的维德,接起了一通来自香港的行动电话,当他听完电话那头传来的讯息后,神色遽变!
山区的空气很好,茉妮总是等阳光高照的时候,坐在窗边接受自然洗礼,神游地看着远方群山。
今天她一如往常地坐在窗边时,屋内的电话响起了,她一接起来就听到维德那着急的声音传来:“小妮,快点要王妈还有珊珊带你离开,到附近或山下随便找户人家待着都行,祥叔打电话来说李龙腾已经来到台湾了,现在正朝你那里去,你快点——”
接下来维德说什么茉妮已无法得知,站在窗边的她已看到李龙腾和林少纶身边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站在大门外,王妈正前去开门,电话从茉妮手中滑下!
此时的李龙腾像感觉到她的视线,戴着墨镜的脸抬头朝二楼望来,茉妮骇得退离窗口,接着她听到王妈的叫声:“喂、喂,你们是什么人呀,随便闯入别人的房子——”
李龙腾来了!茉妮整个人恍如雪板般,心急促地跳起来,她双脚几近瘫软地靠在墙上,想起他持着长刃时有如地狱来的恶魔般,猛然一刀划下时,她掩着唇,忍住那即将叫出的恐惧,瞬间背上的伤口像烧起来般额痛,她环住不停抖着的自己,王妈的叫声已来到楼下,对着正要上楼的人大声吆喝着!
脚步声走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可怕的感觉、恐惧的惊慌如无边的黑暗在心中延伸!
这时门外王妈那福胖的身躯横在门口,国台语并用地叫着:“少年仔,要钱在楼下啦,楼上只有病人,别这样打扰病人啦——”
王妈还没说完林少纶就将她推到一旁,气得王妈破口大骂:“夭寿喔,死囡仔,你老母带大你,是专门教你推老欧巴桑的幄,一群少年家——”
“哭夭呀!”林少纶朝身后的人比个手势,身后的属下马上明白地将王妈带下去贴胶带,一路上王妈泼性大发,指天叫他的骂个够!
“我咧拜托,南投的欧巴桑拢这呢凶喔!”林少纶受不了地道。也不想是自己先闯入别人家里。
一旁李龙腾将门打开,门内窗外的风正微微送进,吹了满室凉意,就是不见任何人影。
林少纶走到窗边,这次用国语标准的带着惊讶道:“不会吧,难道对方已知道我们要来了,还是茉妮从这窗户跑了?”他朝窗外看了一下,两层楼的高度,底下并无任何支撑的东西可帮助逃跑,应是不可能!
而站在身后的李龙腾却举手示意他别出声,室内一片沉默的静寂,一会儿他走到衣柜前,轻轻地打开那扇衣柜门,见到里面的人儿,他心痛的柔情溢于言表!茉妮双手紧捂着耳朵,身体给缩在衣物堆里,全身颤抖着,明显的,这原本拥有这火焰精神的女孩,在经过那场可怕的事后,整个人早已遭他重创,连面对他的勇气都失去了。
李龙腾将她拥进怀中,暗哑地在她耳畔道:“茉妮,找的小刺儿,请你……别怕……不要如此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台中。
在一处僻静的高级住宅区里,房内的李龙腾打开落地窗,看着前方优美的绿地景色,悠然地深呼吸,这是林少纶在中部的房产之一。
李龙腾看着从一进房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茉妮,她侧着头,始终不愿看他,从林少纶带他们来此,一直到他离开后,她都是如此,无言地逃避他的注视。
“茉妮……”她依旧是如此的美,他朝她伸出手,她却马上戒备地看着他,蓝眸露出惊慌的害怕。
李龙腾心中揪紧的一痛。“你别紧张,我只是要看看你背后的伤。”
“不、不用,我没事,你将我带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她拉着前襟的衣领,紧张地问。
“我……”他看她戒慎的模样,只好将手伸回,在她面前坐下,由上衣口袋拿出一份公文。
“这就是由长辈定下的婚约,也是莱茵家和你一直想要解除的,只要我签下无效的契约,或者将这份婚约交到你手中,这样我没有任何凭证,那么你就能解除这桩婚约。”
“这……就是那纸婚约。”茉妮不敢置信地伸手欲拿,李龙腾却快速地攫住她。“做什么,放开我——”她害怕地挣扎叫着。
他拉过她,她却吓得拼命反抗他,拒绝被他拥入怀中。“茉妮,你听我说,别这么一直避着我,我们之间……”“不要,放开我,我不再听你说任何话,放我回去——”她用力地挣月兑他。却撞到身后的椅把,也触到背后伤口,痛得她尖声叫喊,趴到沙发上。
“茉妮,你不要紧吧!”李龙腾吓得想扶起她,却见到她脸色惨白地紧闭着眼,他连忙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不要你……假好心,放开我……”她虚弱地叫着,想推他,却一动就牵动伤口。
“不想活受罪就别乱动。”他又是往常好整以暇的语气,不理她的抗议径自将她放到床上后,让她面朝下地趴着。
“你想做什么?”她感觉到他正在拉她衣服后的拉链。
“你如果不想更痛,就乖乖的,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口!”李龙腾露出了那权威的命令。
衣服滑下露出她那里着绷带、血迹由其中渗出的背部,李龙腾心知伤口裂开了,连忙扶起她,想要解开她身上的绷带,荣妮却捂着胸口低声隆泣着。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究竟还想怎么……羞辱我,你到底想怎么做?你说呀……”她便咽地咬唇落下泪来。“就算我……欺瞒了你婚约的事,就算你生气,难道你伤了我还不能扯子吗?是否你真的一定……要杀了我才行……”
“茉妮、荣妮,不是这样的,我的小刺儿,请你别哭……”李龙腾以心疼的温柔将她揽过怀中,痛苦地道:“我不想伤害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请你相信,我知道我很混蛋,我知道你所受的伤害是我无论如何也弥补木了的,但是,只求你别这么快就解除了婚约,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吗,我爱你呀!”
“不要。不要再对我说这句话——”她捂着耳,哭叫道:“为了这句话方兰媚死了,为了这句话,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为何你总能够用温柔的眼神,做下这么残忍的事——”
“茉妮……”他抚着她的头发,哑着声道:“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我对你做下的事更是罪该万死,但是请你别就此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至少请你正视你的心,我们之间并非如你说的是一场成败游戏吧,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付出的半点真心,茉妮……”他唤着,却发现怀中的人儿一动也不动,此时他发现更多的血由她背部淌下,他吓得捧起她的脸,发现她早已昏倒在他怀中。
“我已经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记住尽量让她多休息,一再裂开的伤口很容易感染细菌发炎,活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医生擦着刚处理完伤口的手,边嘱咐地说,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地朝李龙腾叮咛:“还有呀,别再刺激她,我看她情绪很激动,这样对伤口的复原于事无补的。”
一旁的林少纶礼貌性地谢谢医生,李龙腾则坐到床边,看着趴在床上脸朝另一个方向的茉妮。
当林少纶送医生出去后,再进到房里马上朝李龙腾带着责难的语气问道:“喂,你是怎么对她的,人才带回来,马上就把她气昏了!”
“老大,这是男女间的问题,让当事人自己解决最好,我们先出去啦!”一旁的属下拉着他道。
“要你说喔,你家老大眼睛是两个洞,摆好看的哑。”他一挥手,撇撇嘴道:“我不打扰你们,有什么事面对面讲清楚,最好不要沉默啦,不会真的长金子出来,要真有,一群人争着作哑吧了!”他拍拍李龙腾的肩。“看有什么需要尽量打电话给我,还有,要欺负她,也等她伤好了,明知她受伤还惹得她抓狂,这样有什么用,不是男子汉啦,反而很四声字!”林少纶身为黑道中人,连鼓励的话由他口中讲出来,都带着江湖味。
“老大,什么是四声字?”身旁的属下马上求救问道。
“四声啦!”林少纶瞪着他,火大道:“你奇怪呢,老师从没教你读过书幄,铐and干还要问人家叹,明天一早再给我滚回学校读书,跟在你老大身边,最少也要高中职毕啦!”说完,马上朝门口走出去。
身后的属下念念有词道,“自己发明些什么怪东西.谁知道讲什么,混黑道还讲学历!”
“死囡仔,快走啦,再念就叫你到香港,专门扫小雄家的厕所!”前方的老大已很不爽快地再次开骂,后面的小弟赶紧跟上去。
房中床上和床边的两人依旧沉默,李龙腾想伸手碰她,却见她那紧绷僵硬的样子,最后还是叹口气地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傍晚,他才又进来,床上的人儿已睡着了,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便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小心地守护床上的她。
夜幕笼罩,茉妮悠然转醒,下意识地想起身,却牵到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咬紧牙,这时她看到床边椅子上的李龙腾,他支着额头闭着眼,正在假寐中。
茉妮深深地端详着他,与先前的他相较,他显然瘦了,神情显得疲惫推悴,在她手指的轻抚下,他醒了过来,见到她,马上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茉妮,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却看着他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你关心我吗?”他一笑,执着她的手指轻吻。
她却马上抽回手,退回自己的藩篱中,撇过头,不想正视他。
“这阵子为了找你我已好几夜未曾合眼,最后知道你在台湾,我托少纶帮我查探你的消息,一知道后,又马上赶到台湾来,虽然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总算能看到你了,我真的很高兴。”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只是柔声道:“茉妮,吃些东西好吗,就算要跟我呕气,也别虐待自己。”
她还是那副不回应的冷战模样,李龙腾带着喟然,幽幽地道:“我知道我很混蛋,也知道要你马上原谅我,是不可能的,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你受过的伤害,但是,请你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吗?我不想解除婚约,是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不见得是置她于死地,所爱的人活着还有机会赢得她的心;一旦走了就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我很高兴我此刻还能有后悔的余地,现在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诚心的机会好吗?”
茉妮依旧没有动,也未有任何软化的迹象,李龙腾长声一叹,无奈地黯然道:“你再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找拿晚餐来给你,无论如何,就算你想走,也得要有体力。”他心中明白,这一切已成定局,自己是该还眼前这个因他私心的举动而遭受伤害的佳人一个公道,如父亲所说,还她一个自由身吧!
当他走到门口时,茉妮的声音传来了。“刚刚你说的话,是命令、请求或者拜托?”
正欲开门的李龙腾闻言,不禁漾出真诚的笑容,温暖染上他的眸子,他柔声道:“你怎么希望都行,当我求你也行。”
“李家之龙也会求人吗?”
“遇到你不求都不行了,你的回答呢?”他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儿,她湛蓝眼瞳明耀,唇角扬等,是那往常与他相对,精神如火的俏丽佳人。
“你小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要我当妻子的代价很高的,首先我要你作废这纸婚约,我讨厌这纸钳制了我多年的婚约,你必须重新迎娶我,我会以自由之身、自己的选择嫁你,你能答应吗?”她开出了条件。
李龙腾明了地一笑,马上拿出身上的婚约书交给她道:“它已经是你的了。”
茉妮拿着手中的婚约书,看着他,在他眼前将这份缠绕她多年自由的婚约撕成片片,在纷飞纸片中,只见她环住他的颈项,红唇抵在他耳边低语:“我是你的了,这次我以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选择告诉你,今生我的身心都属于你李龙腾。”
“茉妮……”他动容地拥着她,沙哑地捕捉住她的红唇。
第二天早上,李龙腾吻着她的额头,从床上起身道:“少纶请的佣人要明天才会过来,我先去买些民生用品,你在家乖乖等我。”
他一说完,茉妮却在他怀中笑着。“最近,大家好像一直对我说这句话。”
她无心的话,李龙腾却明白这是因为她背上的伤口,那个他所造成的重创。“茉妮,对不起。”他柔情地吻着她背上的伤口。
当李龙腾出门没多久,门铃声再度响起,茉妮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一对男女时,瞬间愣住。
李龙腾回来扬声高呼却无人回应时,心中感到疑惑,面对着异常沉默得像无人的屋子,不好的预感升起他冲到楼上却毫无发现时,整颗心一沉,直到全栋楼宇的内外都找遍,佳人依旧是杏然无踪时,一个最痛苦难受的真相撞入他脑海:她走了!茉妮离开他了,瞬间像堕入冰窖里!且这一次为了和他彻底的断了牵扯,不惜再次以感情诱惑他交出婚约书,在他眼前将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撕成碎片,连昨夜的柔情蜜语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他!
他力尽似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生气吗?愤怒吗?以往的他该有这些反应的,可是如今的他却只感到深深的哀伤,沉重的痛苦,因为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她还是不能原谅他所做的一切,这是他罪有应得,毕竟他将她伤得那么重!可是,茉妮,他痛苦地抱着头,我真的好爱你呀,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都不愿给我和我们之间呢?
难道对你而言这一切真的只是游戏一场?茉妮……
“维德堂哥快放开我,让我回去,珊珊你快停车!”茉妮在车上被雉德制住,不禁着急地叫着在前方开车的珊珊,却没一个人听从。
“小妮,平时不论你想怎么做,我向来都没有反对过,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找不可能答应你的!李龙腾是什么样的人你该见识到了,我怎么可能再将你交给那种男人,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维德拉着她反抗的双手,生气地道。
当他昨天赶回去发现被绑在厨房的王妈,得知茉妮已被带走时,整个人震怒不已,直到珊珊回来知道这一切时,便建议他打到香港找李家人,最后才由李承畴出面叫虎啸从林少纶口中探听到李龙腾安置茉妮的地点。没想到赶到时,他疼爱的小堂妹竟然不愿跟他走,逼得他只好采取强硬手段带走她!
“不会了,维德堂哥,我相信他不会再这样做了.他只是感情走得偏激.我相信我能随年他的维德省扮,求求你快放我回去——”
“你能改变他?你相信他?”维德摇着头道。“小妮,他那偏激的作风,狠心冷血的性情,我相信一定有人能令他改变,但绝对不会是你,因为我今天就要带你回法国,要我将你留在那种对感情像颗定时炸弹的男人身边,我办不到,我做不到将挚爱的亲人再送入虎口,不论你怎么说,绝不可能!”
“维德堂哥,龙他不是这样,他只是对感情感到不安,他只是做法错了,现在他好不容易走出往事和自己过度偏执的想法,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好不容易他愿意相信这段感情,我怎么能再令他失望,他回来看不到我,一定会以为我骗了他,他会崩溃的,维德堂哥,求求你放我回去,我不要离开他——”茉妮拉着维德的手急切地道。
维德捧起她的脸,凝重地说:“小妮,听我说,此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可能放你走,你只是被他一时的言语迷惑了,将来你会感激我的,只要一回到法国他再拿出那纸婚约来威胁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会让你回去!”
面对维德斩钉截铁的决定,茉妮乱了也慌了,她泪如决堤地抱住维德,在他怀中哭道:“维德堂哥,我求求你,我爱他呀!我真的爱他,他早已将婚书亲手交给我撕毁,我早已拥有自由之身,这一次我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他,他曾对我说今生只要有我,他不再需要任何女人。我也是的,我相信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找付出相同的感情,我只要龙。求求你让我回去,我不要辜负他的信赖,我不要再看他为感情痛苦,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疼我的人,你该明白的,哥哥,我求求你——”
车子停下了,一直默不出声的珊珊转头看着维德,他无言地带着安慰轻拍着怀中痛哭失声的茉妮,最后仰天长叹,心中明白该如何做了。
@@@日落时分,寝室里的李龙腾已完全颓废地醉卧在床上,一旁放着喝空的酒瓶,他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想任体内的酒精完全麻痹自己,让思考和感觉能停止,就算这么醉死也行,反正他所爱的人已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她永远离开他了,而他也没有资格再要求她回来,因为他伤她太深了!
他第一次了解拥有她的人,却始终没有她的心,这样的爱情、这样的感情,付出的有多痛苦,他闭着眼,将脸深埋在被褥里,深吸着她那尚留在床单中的香气!
当一只纤长的手抚上他的发,茉妮那幽幽叹息的声音传来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
“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像错的是我,龙……”
李龙腾愕然抬头看到坐在床边的佳人,蓝眸带着心痛,轻柔地抚着他的头发,他纵身而起,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拉到胸口上。“茉妮,你没走,你没离开我,真的回到我身边——”他抱住她,翻身将她重重地压到床上,拼命地吻着她!
“龙……我……”言语和呼吸像已成多余,茉妮只能感觉到他拼命索吻的火焰热力,感受他那无尽的吻和激动的,她只能伸手制止地遮住他的唇,终能喘口气似地道:“我有话跟你说。”
“等一下说……”他拉开她的手,探索的开始解她的衣服。
“我的伤还没好!”她抗议。
“我会很小心的,茉妮……”又是这样的回答,火炽的唇正激烈地在她丰盈的胸上烙下。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你先听我说——”她推着地俯下的双肩。“流水她在欧洲被东尼掳走了!”这是维德后来告诉她的。
“流水被掳走!”李龙腾终于从焚身欲火中稍微清醒点。
“东尼他个性狂躁豪情,跟林少纶有点像,此次是为了我才会用这么以牙还牙的报复作法!”
“他想对流水做什么?”
“我想大概是逼流水跟他成婚吧,他以前就说过要这样做,好威胁李家以婚约换婚约!”茉妮叹息地道,她为流水感到担心。
“你说他个性跟少纶有点像?”他突然话声奇特地问道。
茉妮点头。“我们得快处理这件事,赶快联络上东尼,让他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事了。”她拉着被解开的衣服想起身。
李龙腾却又将她拉下,再次覆上她的娇躯道:“让东尼娶她吧!”
“你在说什么,事关作妹妹的终身幸福,怎么可以——”
“正因为如此,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相配吗?”他露出那招牌的邪气笑容,继续池方才未完成的探索。
“我……”茉妮无法思想,在他唇百撩拨下,她的衣服渐被褪下,夕阳的云霞瑰灿,寝室里再度展开两人缠绵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