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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冤家 第九章

紫玉鸳鸯?苏琴守眉目一皱。“紫玉鸳鸯有什么事?”接着忽想到什么似的,他高声问:“陆剑仁——难道你把信物弄丢了?”

“没有!”她用力、再用力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你抬头看我的眼说话。”

她马上抬头。

“紫玉鸳鸯还在你手中?”苏琴守再问一次。

睁大她的双眼,她用力、用力的点头。

……你已经没有退路……

“说话呀!”

“紫玉鸳鸯在我这。”当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像波浪鼓在她两耳回荡时,睁眼说瞎话也不是那么难了。

“那你要说紫玉鸳鸯什么事?”他不无疑虑的锁视她。

“耶……耶……”

模他苏琴守二把不会死人的。这是她老姊说过的,她要降低身段,连肢体也要表现亲和,否则第一关就阵亡,别说接下的欺骗和玩感情。

要模喔!她向来比较习惯环肩、拍背展现哥们情谊,很少模人,既然要模才叫有开始的话……

苏琴守见她忽站起来,坐到他身旁,呼吸要顺不顺,一副苦眉苦脸,咬唇又想切齿的模样,完全一派苦旦上台的望着他。

“怎么了?什么事?”完全没见过的模样,令苏琴守也一怔。

陆剑仁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实在很难办到,干脆再闭上眼,甩了甩手,直接朝他伸手,天呀!还得要连模二下才行。

“剑仁。”

“什么?”

“我的喉节很好,不影响我男子汉的说话声,麻烦你的手不要一直戳它。”

是喉节?难怪突突的。

“我可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吗?”对拍到胸膛上的手,苏琴守再一次告诉自己平静以对,不要动气,弄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再说。“我的心很强,你想说什么,我可以承受得住。”

心?这是胸膛,嗯,说实话,从被他紧抱住二次开始,她就觉得他虽然看起来肤白女敕肌的样子,肌肉倒是挺结实的,实际一碰他的身体,还满有型,这下陆剑仁真的好奇的开始模了。

“剑仁?”见她始终闭着眼,从一手增为两手,由胸膛开始拍拍抚抚的来到腰际。

哇,胸膛精猛、腰臀结实有力,没想到死禽兽这么有料。

“陆剑仁,你到底要干什么?”见她模到臀部连着月复部还要往下时,苏琴守抓起她的毛手,严声问。

“模你呀!”她睁开眼,竟见他脸面有些红。

“你模我干什么?”

“谈事情呀!”

“模我谈事情!”什么鬼话。

“原本是这样,但是我对你的身体好奇,就一直模了,你不喜欢,我不碰就是了。”她伸回自己的手,暗啐他的小气。

“你对我的身体好奇。”苏琴守的表情转为微妙与……喜色,这个直钝的家伙终于也对他有好奇感了吗?“不,你若好奇,可以继续碰我。”

“真的吗?”她马上不客气伸手,这一次睁着眼,从他的颈项开始,从没想到死禽兽外表和衣服下的内在完全不一样,真是不可小觑呀!

“剑仁,其实每当你大笑、大哭时,我都很想抱住你!”

见她今天这么主动的想要接近、碰触他,苏琴守忍不住再次握住她的双肩,决定好好的与她说说内心话。

“很想抱住我!”他忽来的动作与话令她侧首皱了皱眉,随即了解的一击掌,用力拍向苏琴守的肩,大笑道:“真看不出来,你长得一脸秀气,美美的脸皮下,这么血性男儿,放心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以后你若想抱我表达义气,我陆剑仁随你抱,只是,不要那么用力,真的有点痛,至少让我可以呼吸。”

她为自己不够豪气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因为他二回抱起人来,真的挺痛又像快没气息似的。

“喔、喔、喔——天呀!我的天呀!”

好不容易与她说了大半天话没犯过敏鼻病的苏琴守,这下严重的全上来,他以袖子重压住鼻子,瞪着她,见她完全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很不解,他怎么忽然这么激动。

瞬间,一种感觉,一种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感觉,在他体内泛滥,他受够她的粗心、受够她的不解风情、受够她大剌剌的兄弟义气,他再也受不了丁

“剑仁!”苏琴守双掌捧住她的脸。

“什么事?”

正想问他要干什么时,忽见他面庞压下,唇覆上了她的!

苏琴守原本只想知道面对这些男女间的私密动作,她到底做何反应,却在吻住时,她整个人像傻住一样大眼圆睁,仿佛一时间做不出反应,任他与自己鼻息唇齿交融的相缠。

这模样看在苏琴守眼中,只有可爱到令他更用力攫吻她柔软的唇瓣,一偿自己多年来受到的郁闷。

就在他改为抱住她且加深的吻入时,陆剑仁竟也捧住他的脸,回给他一个同样重力的“口鼻交融”。

花园小径上,陆熙妍和冬虫、夏草正漫步而来,后两人各捧着药箱、化瘀活血汤药,还有茗茶小点,三人一同笑谈的聊着。

转个小弯曲径,看到前方小亭内的情况,苏琴守、陆剑仁热烈缠吻的画面,三人同时一怔,马上背过身,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不小心撞见的三个大姑娘,娇颜都有些一红,彼此相视而笑,毕竟这对向来不合的斗气冤家,二个月后就要大婚,若能增进感情的相处是大家乐见的。

陆熙妍内心真想为小妹喝采,没想到向来粗野大剌剌、只懂哥们情,不懂男女感情为何物的小妹,会这么快进入状况,太厉害了,以后真是不能笑话她了。

由于这对平时斗得太厉害,原本因各自惊喜目睹后,想默默退开的三人,不禁好奇的再回头望一下。

“少爷!”

“剑仁!”

这一望,三人同时面色大变,全部冲过去。

一冲进亭内,苏琴守已倒下。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来人下快来人下抬少爷回房。”

向来武功高、反应快,与人对敌都很少受伤的苏琴守,此刻的倒下完全让冬虫、夏草又惊又急,也顾不得询问陆剑仁到底怎么了,只是忙着招来下人将自家主子抬进院落招来大夫。

“这到底是……”看着被人火速抬去救治的未来妹婿,陆熙妍莫名又惊愕的看向自家妹子。

只见陆剑仁一看到众人退离后,忽跳起来大叫一声,拚命欢呼击掌!

“呀喝!我赢了——我赢了——”陆剑仁爽得用力捶过桌子,拿起桌边一坛酒,豪迈大灌一口,再伸手抹过唇边酒渍,乐呀!

“小五,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亲吻会变成一方倒下收场。

“哼!苏琴守想跟我比谁先压断对方的气息,以为我不知道,这下给那个老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好看了,老要笑我什么都懂——呀喝、呀喝——我赢了——”终于大吐被他瞧扁的怨气,她高兴得又是挥舞双臂,在亭内跑着。

“呿!你以为只有你练龟息大法呀!我每回洗澡,不闭息练它个几回,泡水泡到身上皮都快皱一团了,你都还不晓得本姑娘深藏不露吧!”

当然,她有耍了点小阴招,趁苏琴守出其不意,以口鼻压住他的气息后,再点中他二处大穴,让他当场倒下,终于活生生撂倒他一回的陆剑仁得意极了!

仿佛自己是那种神秘的不轻出招,一出招必见真功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深藏不露到先人先人先先人的那种大——先天!

想到这,陆剑仁又是快乐的用力一扬手,大大的长声再呼啸一回才过瘾,却没见一旁的陆熙妍有同乐的神情。

“老姊,怎么了?”脸色这么怪异。“喂喂喂,先说清楚,我模过他了,不只两下,可别说我没尽力喔!”

“我、我第一次想为人哭,也第一次为自己是陆家人感到……羞耻。”

“哭!羞耻!”这还得了,陆剑仁马上挽袖。“是苏家哪个人欺负你了,老妹替你出气,保证把对方打到连投胎都要等二世,以免来世遇上我,再把他打到连出世都不敢!”

因为心情太高亢了,陆剑仁已经腿一扫,右掌划刀,左掌舞拳,开始热身。

“小五……”生平第一回,陆熙妍对自己老妹的一切,产生了为人姊的哀伤。“你怎么……会长成这样……天呀!”

“到底怎么了?”陆剑仁对真的掩面放声而哭的老姊完全不解,干嘛大家老对她喊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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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剑仁枕着交握脑后的双臂,迭着二郎腿靠在小池边的竹椅上,闭眼抿着唇瓣,眉头高高纠拢。

帝都最红的妓馆之一“烟红阁”,也算陆家部分事业,更是陆剑仁负责的工作之一。

原本陆家没打算要与妓馆沾边,她老爹与大娘更反对她一个女孩子去进行和妓院有关的事,但她硬是瞒着,和一票江湖朋友进行得有声有色,三年前事情被知道后,她爹随她去,大娘依然不喜欢,却无奈她何。

一段时间她就到不同的地方坐镇,此刻她像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理一旁与楼台内,莺莺燕燕的欢笑和来来去去的人潮。

她已经被苏琴守下禁入苏家的警告。这令她很闷。

醒来的苏琴守托冬虫、夏草告诉她,如果搞不懂发生在亭内的一切,大婚前,一步都不用再踏进苏家。

“这是告诉你大婚后,你等着领死吧!”当时老姊这么告诉她。

为什么?

“小五,你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女,三教九流的声色烟花地还是你在管,都看尽酒楼、妓馆那一套,男的亲女的时,女方有像你这种反应吗?”

“可是我不是烟红阁接客的姑娘们呀!苏琴守也不是寻欢客?”干嘛用酒楼、妓馆来说呀?

“新婚之夜呢?总不会第一一天大家要去替新郎收尸吧!”亲一下,她让人倒地;新婚之夜过后,不会出命案吧!

“关新婚之夜什么事?”

“你新婚之夜,不让人亲、不让人碰呀?”

“那也是新婚之夜发生的呀!苞现在有什么关系?”

只见陆熙妍翻翻白眼。

看来酒楼、妓馆那些香艳刺激对小五而言,就是手中该维护的事业与责任,完全没想过那些与自己有何关联,男女,之情、之动,完全不在她和苏琴守之间的一切互动,该说她定连想都没想过会到自己身上。

最后,陆熙妍长叹一声道:“原本我搞不懂,苏琴守对你究竟有什么心思与想法,经过这一次,我忽然觉得他真伟大,真有耐心。”

和小五这个又蛮又钝的丫头,可以磨这么多年,最后终于行动时,还被人当挑战似的撂倒,真难为他了。

“干嘛忽然说他伟大、有耐心呀!”为什么每个人对她讲话都不直着来呀!

“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解除婚约行不通,连要绿翡鸳鸯延迟的事也甭说了,因为现在连苏琴守的面都见不着,还是想想有什么好方式来面对过几天老爹那一关的麻烦吧!”

“陆小爷。”娇女敕的声随着脂粉香来到她身边。“真惬意呀!”

“你看我的样子像很惬意吗?”她挑开一眸,横了千娇百媚的来人一眼。“是有人来闹事,还是又有哪个白嫖不付钱?”正好让她打一顿泄火气。

“有你陆家小爷在此,谁还敢上来闹事?”烟红阁的花魁云水烟在她身旁坐下,将矮几上一碗凉甜汤端着,伺候这位陆小爷几匙,让凉甜汤安抚一下她的烦躁。“我说陆小爷,你的脸要再这么沉下去,我怕客人不上来之外,这儿的姑娘都要被你吓跑了。”

“胆子这么小,也别在这混饭吃了。”她没好气。

“烦什么呀?说给姊姊我听听如何?”如黄莺娇脆的美声在她耳畔低笑地问。

“我不是拜倒在你水烟姑娘裙下的公子哥儿,媚术对我是没用的。”

陆剑仁抬起眼皮看着一旁那张艳冠群芳的丽颜,眸波勾魂入媚,这样一个尤物,用起美色来,绝对是令人无法招架的杀伤力。

“陆小爷,我的裙下拜倒的不只公子哥儿,连有特殊喜好的江湖女侠都想认识我呢,唉!每天不分男男女女总有好几人,抢着要买我的夜晚,都说了,人家只是个清倌人,也不打算要赎身,大伙儿还老要捧着千金万两,让我解个罗衫,看看我这身肌肤也好,害人家为难死了。”为自己这么的罪恶,偏又无法如人之愿,她长吁短叹。

“那真是恭喜你,男女通杀,希望你继续装媚、装嗲、装无助下去,为烟红阁带进大把银子,绝对不要暴露你吃人不吐骨的真实本性。”

陆剑仁别过身,搞不懂那些总是捧大把银子被耍的呆子,衣服下不都长一样,逞个也乐当冤大头。

云水烟是烟红阁的幕后老板之一,非常善于要玩人性,利用自身条件,塑造“只可远眺,不可轻攀”的距离,顶着艳丽容姿,狐媚的玩着掏金手腕。

“哎呀!这甜汤没加辣吧?今晚这么呛。”云水烟端着碗闻了闻,随又倾身嫣笑的将螓首抵上她的肩,笑语着,“说嘛!姊姊我对解决疑难杂症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只要她眨个无助的眼波,柳眉一蹙,就有一堆人想跪到她身边,抢着帮她解决疑难杂症。

“太感谢了,只可惜没有什么疑难杂症。”

陆剑仁干脆坐起身,拿过她手中的甜汤,自己来。

云水烟可不徒具美貌的空壳,身为红牌妓馆的幕后者,掌握各路的灵通消息,再与环环相扣的关系者交换情报,为自身势力的地盘更加巩固。

同理可证,没有消息她也会炒出来,反正消息这种事,三分真、三分假,四分留给人去证明,有个似真似假的样子就行了。

而她身边这群各个皆来历不凡的“江湖朋友”还是事业伙伴,她更不会客气,无论是利用或被用,总之她云姑娘都对朋友很善用。

“别这么小气,说两句嘛!不然我花点代价,露个香肩给你瞧瞧,告诉我嘛!”

一派不依的推推她,美目绽媚波的移近。

无论对男男女女,云水烟都喜爱用她那绝艳到令人眼花撩乱的容貌与媚眼,让人在迷乱中吐实。反正老天生给她这么得天独厚的外在,不善尽其用,才叫浪费。

“露给王富商瞧,他会付很多钱的。”陆剑仁将空碗交给她,再次躺回长竹椅上,对她贡献的美色无动于哀。

“不然让你模把大腿,我全身上下,连束秀发,都有人喊高价。”云水烟一副很牺牲给你赚到了的神情。“这个大腿,可值一千两。”

陆剑仁翻翻白眼。“谢了,去找另一个呆子付吧!”

“本姑娘全身上下勤用珍珠粉让它粉女敕雪滑,细腻极了。”她本着生意人的物超所值道:“平时只有小手肯让人模个二下,谁敢碰到本姑娘小手以外的地方,管它有意无意,都教那人破产来赔。”

“这来……模二下。”真是,她受够了,模苏琴守模出她搞不懂的事情,她决定哥儿们的环肩拍背、歃血为盟较适合她。“完全没有任何严重还是热闹的消息可贡献给你,你云姑娘要没事,去找下一个捧身家只为模二把的肥富子玩。”

“没有!”云水烟拉着长音大声道:“感情这先先先皇御赐的信物丢掉一点都不严重呀?原来是我自作多情的好心!”

陆剑仁豁然睁眼跳起来,一边揽过她要走人的身,一边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往另一边大树垂柳的隐蔽处。

“小声一点,被人听到就糟了。”陆剑仁放开她后,气急败坏的比着嘘声的食指道:“谁告诉你这件事?”

“我还知道你惹得琴守大怒,以致计画僵死在那。”

看到她一副早掌握到的得意状,陆剑仁切磨牙关。

“陆、熙、妍——早晚老妹会被你害死,你这大嘴婆!”差点忘了老姊和水烟向来私交密切,利益互得。

“这叫情报交流,有好处的。”

“别再把这事张扬出去。”

“可以呀!”云水烟十指交握搭到她肩上,一派亲热的粲笑吟吟,却开出可怕的数字,“记得,你,欠我三千两。”

“叫你别张扬要三千两?”比杀人抢劫还狠。

“是刚才抱住我的价格。”她一副你搞错的解说。“本姑娘的拥抱一千五百两起跳,但你抱这么紧加一千两,捂我嘴让我受惊吓,看在友情给你折扣,算五百两,总计三千两,半个月期限,不给赊帐。”

“三千两是吧!行。”陆剑仁接受的连连点头,忽然伸手朝她大腿而去,一掌各贴一个。

“干嘛!”怕她想要什么小手段的云水烟跳开。

“扣掉二千两,”陆剑仁道:“你刚刚说模你一把大腿要一千两,还免费让我模,我模了二把抵两千。”

“那也还剩一千两,小本生意、小小数字,不接受期限,明天拿来。”跟她云水烟砍价,那就别说她不宽贷。

“你知道姑女乃女乃从九岁就被家人祭祖到十三岁吗?”

“那又怎么样?”

“我的双手被祖先加持了五年,充满了神圣的力量,拍了你两下,灌输了你三成的力量,你赚到了,本来这要两千两,再抵一千两,你还要还我一千两呢!但是看在友情的份上,我就奉送了。”

“这就是要赖帐啰?行,原先本着友情,要告诉你一条好计,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

“什么计谋?”陆剑仁拉住她。

“三千两。”坚定要到她的债。

“看你的好计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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