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王八蛋!混帐!臭男人!讨人厌的虫子!恶心的害虫!
甄亚君一次又一次,用她所能想到最恶毒的字眼痛骂那个臭男人,一肚子无处发的火气,全在心里化成一句又一句恶毒的咒骂。
即使如此,依然无法平息冲天的火气。一想起那男人的话和讽刺的笑,满溢的怒气像是要从她身体里炸开来。
“王八蛋!”就算再骂几百次还是气得想抓狂。
寂静的巷子里,她抱着装有猫老大的箱子,手腕上挂着重得要命的饲料和猫砂,心情恶劣到想杀人。
“答、答、答……”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背后的声响,直至那脚步声由远至近,愈来愈大声,她才倏地一惊!
这儿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平时少有人经过。虽然两旁都是住家,但这年头,就算在街上大喊救命都不一定有人理,何况小巷?
脑中蓦地闪过“单身女子夜归惨遭狼吻”的新闻标题,她加快了脚步。
身后足音愈来愈近,她手上的重物却严重影响她的速度,虽然想要尽快甩掉身后的人,奈何却力不从心。
冷汗由她背后涔涔落下,她又惊又怕,听着背后的声音慢慢靠近,忽地,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她吓得放声大叫,“救命啊——”
凄厉的叫声惊动两旁的住户,只见一颗又一颗的头不停伸出窗户,却没有人见义勇为,下楼帮忙。
“小姐,妳有病啊?”莫士杰差点没被她的尖叫给吓死,“我只是想问妳需不需要帮忙!”妈的!难得心情不错想日行一善,没想到竟碰上疯婆娘。
咦?这声音好熟!甄亚君猛地闭上嘴,转身,再次尖叫,“是你——”竟然是那个她恨不得大卸八块的臭男人。
“怎么又是妳?!”莫士杰也愣住了。“搞什么鬼!”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遇见这个女人了,为什么他买彩券没这种运气?
“我才想问呢!”她大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讶异退去,他迅速武装起自己。“这条路是妳家开的,只有妳能走吗?”
喝!这是什么态度?
“你刚刚差点把我吓死,你知不知道?”她怒问。
他横眉。“我是看妳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路东倒西歪,好心想帮妳ㄟ!谁晓得妳是中邪还是有病,竟然叫救命!”
“你才有病咧!”熊熊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开来。“一声不响的跟在别人背后,还突然拍人家的肩,谁晓得你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有没有搞错啊?莫士杰瞪眼。他也是一片好意耶!这女人讲不讲理啊?靠!
“算我鸡婆多事,行了吧?”难怪孔老夫子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闪开,我赶着回家呢!”
“你不会侧个身过去啊!凭什么要我闪开?”态度真差!
他挑眉,讥诮道:“我怕我要是一不小心碰到妳,妳会大叫非礼啊。”他还故意摇摇头,啧啧有声。“也不照照镜子……”
啪!脑海里传来神经断裂的声音,甄亚君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溃堤。
生平头一次,她忍不住抓狂开骂,“你这个王八蛋!像你这种烂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报应?”莫士杰嗤笑。“那妳慢慢等吧!现实人生可不是卡通,不会有正义超人跳出来大喊: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想报仇还是靠自己吧!”
她瞪眼。
Shit!这男人不只王八,还变态!一个大男人居然还看美少女战士?恶——
“你该不是那种漫画或电动狂,房间里贴满了美少女海报,认为女孩超过十四岁就太老的萝莉控吧?”她一脸恶心。“真是变态!”
“如果把我想成恋女童癖会让妳好过一点,随便!”他耸肩。“妳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我、偏、不、让!”她抬高下巴,“怎样?”
他翻白眼,跨了两步想要闪身过去,她却跟着移动,硬是挡在他面前。
懊死!叫她让开她不让,他自己过去也不行?这女人到底想怎样?
“小姐,妳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狗不挡路?”
虽然早就知道这臭男人的嘴比毒蛇的牙更利更毒,甄亚君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那又怎样?”她豁出去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个男人真的教她忍无可忍。“我偏偏就是要挡路,你咬我?”
“……”她想当狗,何必拖他下水?
好吧!她想跟他耗是不是?他奉陪!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寂静的巷内,一男一女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愿认输。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十五分钟……
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可恶,这太不公平!猫老大五公斤,饲料一公斤,猫砂五公斤,她手上的重量加起来超过十公斤!但他怀里的小狈加上饲料和有的没的玩具,说不定连五公斤都不到!
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和颤抖得愈来愈厉害的双手全落入莫士杰的眼底,他忍不住贝唇。
哼!看妳能撑多久!
一阵寒风吹来,甄亚君肚子开始咕噜叫,又苦撑了五分钟后,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千万别跟猪打架,这只会让你变脏,却让猪乐在其中。”
看着男人脸上得意的笑容,甄亚君终于领悟了这句话的真谛。
又是一阵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哆嗦,决定暂时休兵——趁她还没饿得昏倒之前。
“喂,女人!妳认输了?”见她忽地转身就走,莫士杰扬声。
她没答腔。
背后脚步声又起,他跟了上来。
她拐了个弯,走进另一条小巷,他依然如影随形。再转个弯,他还是跟在她的身后。
眼看就要到她租赁的公寓楼下,她忍不住转身警告,“喂!我已经不想跟你吵丁,你别一直跟着我好不好?”
“谁跟着妳了?”他拧眉,“我就住在那里——”
手一指,正好是她对面的大楼。只是,她住的公寓是七楼的老旧建筑,连电梯都没有。而他指的那栋大楼,却是美轮美奂的崭新豪华大楼,犹如贫民窟和豪华别墅的强烈对比。
想到这种烂人过着优渥、舒适的生活,而她到下个月为止都得靠泡面度日,带着酸气的泡泡从她心里冒出来,愈冒愈多、愈冒愈让她觉得郁卒。
“小姐,我劝妳有空的话去精神科挂个号。”他还来火上加油。“才不会老是妄想别人想非礼你。”
“你……”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又轻易被撩起。“你、你、你这个王八蛋!”
“妳刚刚说过了。”他耸耸肩,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时间很晚了,恕我无法继续奉陪,再见。”语毕,哼着歌,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留下甄亚君一个人气得全身发抖。
“去死啦,猪头——”她尖叫。
她要宰了这只猪,她发誓!
愉快的歌声在踏进大楼后消失。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尖叫,莫士杰耸耸肩,没有半点罪恶感。人嘛,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不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功力如何生存?
这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想当赢家,就要强硬、无情,这女人太女敕了,徒然气死自己,别人根本不会在乎。
“莫先生,下班了?”警卫笑容可掬的向他打招呼。他只点了点头做为响应,便直接走进电梯。
回到家,迎接他的依然是一室冷清。录音机有几通留言,都是他的合伙人兼好友——苏翊峰打来的,两通是工作方面的事,最后一通是祝他生日快乐。
“阿杰,我知道你一定不记得自己今天生日,你不喜欢别人提醒,可身为好友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他倒饲料的动作微微一顿,脸色变得严峻,但想到好友也是一片好意,纠结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
倒完了饲料和清水,他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进柜子里,拆了一个玩具丢给小狈玩,便走进浴室。
热水哗啦啦当头淋下,白雾立即将他笼罩。
如果不是翊峰提醒,他真的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刻意不去记得。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从未庆祝过自己的生日。
生日、生日,那是他诞生在这世上的日子,而这一天,不管对他或对他的母亲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
必于他的身世,就像那些三流小说常出现的情节。一个单纯的乡下女孩,独自到大都市讨生活,遇上了一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以为他是白马王子,结果这只披着人皮的狼不但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搞大了她的肚子,还带着她辛苦存下的钱和另一个女人跑了。最后,女孩不得不回到老家向父母求助。女孩传统的父母无法接受女儿未婚怀孕的消息,痛打女儿一顿,将她赶出家门!接下来的剧情任何一个看过八点档连续剧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同班同学的妈妈带了生日蛋糕到班上请大家吃,那是他头一次吃到蛋糕。
老师告诉他,每个人生日的时候都会有生日蛋糕。他觉得好奇怪,他从来没吃过什么生日蛋糕。于是放学后立即跑到母亲工作的餐厅,当他向母亲开口要求今年生日想要一个生日蛋糕,因为别人都是这样庆祝生日的时候,她像是发了疯一样的狠狠甩了他一耳光,当着餐厅老板和同事面前对他又吼又骂又踢,痛得他缩在角落,只顾着哭,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那时,母亲是这样吼叫的,“你知不知道生你的时候我受了多少苦?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用过这种生活!你和你爸一样,都是自私的狗杂种!我多希望当初没有生下你,我的人生是被你们父子俩毁掉的!”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在别人面前哭,而当他十四岁时,母亲拋下他和男朋友远走高飞后,他再也不哭了。
眼泪是无用的东西,是软弱的表现,他很快的在现实生活中学会,人要生存就必须拋掉那些软弱的包袱。
他关掉热水,穿上睡袍,将那些恼人的往事全赶出脑海。
“汪!汪!”小狈一见到他出现,立即冲上来在他脚边团团转。
“笨狗,去玩你的玩具。”他皱眉,没好脸色。拾起地上的玩具随手一丢,“去捡!”
狈儿转头看看那被丢得老远的玩具,一坐下,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愿。
“耍大牌,嗯?”莫士杰不再理牠,转往书房,打开计算机。
谢天谢地,拜网络发达所赐,他不用抱着这只蠢狗四处问人要不要收养,只要上网打几个字,将讯息张贴到各个网站,就可以等着有心人上门。
“送养小狈……健康可爱活泼……”
很快的,他就可以摆月兑这只笨狗了,呵!
对面公寓的三楼,甄亚君也正在同样的地方张贴认养讯息。
“美丽双色波斯猫寻找有缘人……”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吃了一口泡面,忍不住皱皱眉头。她恨死泡面了,可恶!
猫老大躺在计算机屏幕上斜睨她一眼,尾巴上下拍动。
“你那是什么表情?”一见到牠“猫眼看人低”的表情,她就有气。“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要把这只可恶的猫送人!随便哪一个人,只要能让她月兑离被邪恶猫族统治的日子就好。
“附饲料、猫砂、所有猫咪用品……”嗯,诱之以利。
再过不久,就可以跟猫老大莎哟娜拉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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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咖啡馆的角落,一只长手臂大幅度的挥舞。
莫士杰循声辨位,面无表情的走到男人对面坐下。
“喂!做啥摆个死人脸,谁欠你钱了?”苏翊峰笑嘻嘻的看着他。“我昨天画完新的设计图了。我告诉你,简直是天下无双的杰作,我真是个天才。”
冰冷表情瓦解在好友的自吹自擂下,莫士杰忍不住扬唇。
“天才还有另一个定义,天生的蠢材,你知不知道?”
“去你的!”苏翊峰狠狠捶了他一拳。“狗嘴吐不出象牙!真该有人替你洗洗嘴巴。”
他揉着胸口叫痛,脸上却挂着微笑。
在这个世上,他最重视的人,大概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和翊峰是读大学时认识的,两人的个性南辕北辙,却不知怎地成了好友。不像别人总被他冷漠的外表吓跑,这小子就是有办法逗他发笑!
建筑系毕业后,他没有再深造,也没走建筑的本科,反而投身房屋中介卖起屋子,苏翊峰则是往室内设计钻研。
有天,他们俩一块喝酒,酒后胡言乱语,天马行空的说着要干一番大事业,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总之,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既然他们一个是干房屋中介,一个是干室内设计,何不一起合作,创造商机?
本来只是酒后乱言,后来两人愈是讨论愈觉得可行,于是——当!当!“理想家”房屋就这样成立了。
他们两人各出一半的资金,以转售二手屋为主——莫士杰负责买卖、找客户,而苏翊峰则负责设计监工,将老旧二手屋重新改造装修。短短一年,便为他们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同样的地点,同样一栋老房子,他们用低价买进,重新装潢,便可用超过买价许多的价钱卖出。
如今已过了将近三年,他们的业务不停成长,也由原本的两人公司,渐渐茁壮,他们计画在今年将业务往南部拓展,而苏翊峰口中新完成的杰作,正是他们在南部的第一个案子。
“我昨天加班到早上,终于搞定。棒呆了!”苏翊峰喝了一大口饮料,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滔滔不绝。“等一下回公司我给你看设计图,这可能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喔!”
莫士杰忍不住摇头。
“又不急,你赶什么?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睡吧?”
“我一有灵感就停不下来。”苏翊峰耸肩,咧嘴笑开来。“我啊,高兴得睡不着,所以一大早就打电话订材料找工人,后天我就下南部。”
他点头,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黑咖啡。
“你喝咖啡像在喝水,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苏翊峰忍不住开口。
“你呢,你活像个老妈子。”他松开领带,往后靠。“别像个老母鸡一样,我又不是你儿子。”
“有时我真以为你是我儿子。”叉起一块蛋糕送入口中,他另起话题,“咱们的老同学——李晓东,那个公子,你知道吧?他要结婚了!风流一世,胡涂一时,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话虽如此,语气倒有几分羡慕的味道。
“怎么?你也想成家了?”莫士杰笑他。“三十危机?”
“连对象都没有,成什么家!”他感慨。“这几年忙着立业,好女人都给别人追走啦!有时看到以前那些老同学幸福美满的样子,还真想拉下面子去相亲,好歹有个伴。”
莫士杰闻言嗤笑。
“何必给自己找个累赘?”
苏翊峰对他皱眉。“你真不是普通的愤世嫉俗,有时我实在佩服自己,居然能忍受你这家伙!”
这是他们之间的老玩笑了,他耸肩,没答腔。
“你有没有考虑养个宠物?别笑,我认真的。听说养宠物可以改变人的想法,你再这样搞自闭,总有一天会得忧郁症,我不骗你!”
他想到家中的小狈,双眉微皱。
昨天一整晚,那狗不停哀叫,逼得他不得不把牠带进卧室和他一块睡,早上起来,全身都是狗味。
“你不是一向喜欢猫吗?”苏翊峰用力鼓吹。“去养一只吧!怎么说家里有个活生生的动物,都比一个人好。”
“我考虑考虑。”态度很敷衍。
桌旁服务生走近。“先生,您的咖……”声音渐消,咖啡停在半空中。
“放着就好了。”莫士杰没有抬头,只摆了摆手。
“是你!”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人要是走霉运,当真挡也挡不住。甄亚君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在她工作的地方又碰上这只猪!
莫士杰闻声抬眸,清秀脸孔跃入眼帘,他的双眼倏地瞪大.
妈的!“见鬼了!”居然又是这女人。
看着她忽红忽白,怒气腾腾的脸,莫士杰忽然警戒起来。
“妳想做什么?”他瞪着她手上那杯热腾腾的咖啡。“妳要是敢拿那杯咖啡泼我,我准叫妳吃不完兜着走!”
这个主意其实不坏呀!甄亚君低头看向手上的咖啡,状似认真的考虑着。
这一杯浇下去,一定很爽吧?当然,是她很爽。想到男人痛得吱吱叫的景象,她还真有些心动。
大好报仇机会就在眼前,烫熟这只猪,为民除害吧!
“喂!小姐。”怕她真的拿热咖啡浇莫士杰的头,苏翊峰连忙出面打圆场。“我不知道妳和阿杰是怎么回事,不过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这咖啡会烫伤人的。”
心中一阵天人交战,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她粗鲁的放下杯子,冷哼,“最好烫死他!免得留在世上造孽!”说完就甩头离开。
苏翊峰睁圆眼,吹了声口哨。
“哇!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玩弄感情还是始乱终弃?大家都说你是柳下惠,原来是惦惦吃三碗公?”
莫士杰将两人相识的经过轻描淡写的带过。
“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孽缘,走到哪里都碰到她。”他拧眉,觉得这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照我看来,这句话应该那位小姐说才对。”苏翊峰摇头。“都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女孩计较。”
小女孩?他皱眉。
“你眼睛有问题啊!她哪里小了?”虽然是一张瓜子脸,圆圆大眼,白女敕双颊,有几分稚气,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对我来说都算小。”苏翊峰又咧嘴笑。“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话锋一转。“你也别太欺负人家了,替自己积点阴德吧!”
“我哪有欺负她?”他冷哼。“是她自己来惹我的。”顿了一顿,他挥挥手。“算了,别说这个了,上次那个案子我已经找到买主……”
他们在咖啡馆坐了多久,甄亚君怨毒的视线便瞪了他多久。莫士杰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那歹毒的视线像是要在他的背上烧出个大窟窿。
“喂!你想做什么?”见他向甄亚君招手,苏翊峰皱眉。“叫你别去欺负人家了,你还来?”
他耸肩,不理会好友的责备。
“干么?”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靠近。
“妳这是对待客人应有的态度吗?”他扬眉。“桌子脏了,帮我擦一擦。”
脏?哪里脏了?甄亚君和苏翊峰的视线同时往干净的桌面望去。
“桌上很干净。”这男人存心找她麻烦是下是?
“看起来干净不代表它真的很干净。”莫士杰两手抱胸,耸耸肩。“我觉得它脏了就是脏了。”
她忍着火气,从桌上抽起两张餐巾纸,把桌子当成他的脸,发狠、用力的擦擦擦!
“这样您满意了吗?”她挤出笑。
“还可以。”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皱眉。“这咖啡冷了,替我热一热。”
她探头看向都快见底的咖啡杯,深吸一口气。
忍耐、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您等等。”笑容快挤不出来了。
五分钟后,她端着那只剩一口的咖啡回来。
“您的咖啡。”
他点点头,在她还来不及放下之前又道:“等等!我改变主意了。替我加冰块吧!我想喝冰的。”
“阿杰——”苏翊峰看不下去了。
甄亚君忍无可忍。“你这个王八——”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要朝他泼去。
他实时攫住她的手臂。
“这就是妳们这家店的待客之道?”薄唇微扬。“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甄亚君自知理亏,只能怒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赶过来的是她的同事——何香。“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视线望向她手中的水杯。“亚君?”
“没事、没事。”苏翊峰怕事情闹大,害人家小女孩丢了饭碗可就是造孽了。“我们认识的,只是闹着玩。”一边朝他使眼色。
“是啊。”莫士杰乖乖合作。“我们闹着玩的。”
“原来是这样。”何香笑着拿走她手中的水杯。“我还以为亚君真想拿这杯水泼你呢!吓死我了。”
“怎么会呢?”他看着甄亚君笑道:“除非她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呵呵。”
“呵呵!”她学他笑,却笑得很“狰狞”。“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您慢慢喝,小心别呛死自己!”
一转身,笑容敛去,双拳握紧。
懊死的臭家伙,她跟他,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