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戌时,煜祗一行人抵达一个小镇。
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早在一里外便已扎营,杜十虎也被兵土包围看管,因此只有煜祺、煜祗两兄弟带着几名侍卫进了小镇。
小镇的路上几乎已经杳无人迹,只有几条狗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闲踱,这些狗看到煜祗几人走过来,不约而同地狂吠起来,引得心事重重的煜祺有些烦乱。
“去!把那些狗赶了,然后找家客栈准备休息过夜。”煜祺不耐烦地对着一名侍卫吩咐。
不多久,狗儿被赶走,客栈也找到了。
起先客栈掌柜是一脸不悦地开门,但是当他看到一身绫罗绸缎又器宇轩昂的两兄弟时,所有的不悦顿时消失到九霄云外去。
“两位客官,要过夜吗?楼上有上好的雅房,环境清幽雅致、价格公道。如果客官不嫌弃,小的可以……”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煜祗便不客气地打断他,“少说废话,给我一间雅房,这位姑娘身子不舒服要休息。”
掌柜的被煜祗这么一喝叱,刹那间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忙哈腰说:“是!请随我来。”
煜祗对着僵立在一旁的煜祺点点头,抱着还在昏迷中的丁夕颜上楼,丝毫没有注意到煜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寒光。
轻轻将丁夕颜放在床上,煜祗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大手在那姣好细致的容颜上轻抚着。她
的皮肤很白,雪女敕中带着一丝诱人的粉红,教人看了禁不住想咬一口。
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上那芳香柔软的樱唇,一面伸手解开她的睡穴。
丁夕颜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得像天神般俊朗英挺的男子,这男子极端放肆地占有自己,那火辣的唇瓣,片刻也不放过地堵住她的,吻得她喘不过气。
是的,喘不过气来,她不只喘不过气,简直快要窒息了!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想吸得一点新鲜空气,却发现所吸进肺里的并不是新鲜空气,而是爽朗阳刚的男子气息,以及浓得令人沉醉的缠绵。
丁夕颜猛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极好看、极阳刚的男人的脸;而这男人,正如同梦中一样,放肆又大胆地啃咬亲吻着自己的嘴,他的手更是毫不客气在她全身上下游走。
丁夕颜想都没想便放声尖叫,可那叫声完完全全被煜祗吞没,他意犹未尽地亲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甜蜜的唇瓣。
“你……”丁夕颜瞪着他,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
“我?你忘了我是谁?”煜祗轻笑着,略略挪动身子,让自己密密实实压住她,感受她娇躯的柔软,嗅着她身上的女性馨香。“我救了你一命,你忘了吗?”
看着他狂妄带笑的脸庞,满是轻佻的黑色眼眸,以及微微上翘的高傲嘴角,丁夕颜的记忆一点一滴回来。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这个男人是谁。她想起他在树林怎么救了自己,又怎么蛮横无礼地轻薄自己,还说要娶自己为妻。
“你……你想做什么?”丁夕颜使劲想推开他,努力想挣月兑他的掌控。
煜祗缓缓把脸凑近她,温暖的男性气息不住
吹拂在她脸上,“做什么?一男一女三更半夜共居陋室,你说我会想做什么?”
“你敢?你是贝勒爷,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儿子,你不怕你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会辱了圣上的圣名吗?”
“为什么不敢?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是我煜祗要娶做妻子的女人,我为什么不敢?而且夫妻亲热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伤风败俗的?”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也根本不认识你。你这样子做,就是伤风败俗,就是逼良从娼,我不是娼妓,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你放开我!”丁夕颜说着,小手不住捶打着他。
“逼良从娼?我堂堂贝勒会逼良从娼?”煜祗闻言,眼中冒出一小簇愤怒的火焰,他的大手猛然扣住她的,再顺势往上高举过头,让她在自己身下完全动弹不得,“你知道那些娼妓是怎么伺候我的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放开我,求求你放走我,好不好?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只要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求求你!”丁夕颜哀求着,晶莹恐惧的泪珠已然在眼眶中打转。
可被欲火和怒火烧昏头的煜祗根本没看见,他略略撑起身子,单手往下一扯,丁夕颜雪白无瑕的胴体顿时呈现在他眼前。
凝视着眼前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完美躯体,煜祗的眼更黑更深,“好美,比我想象的还美、还诱人!”
丁夕颜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想遮掩自己,“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让你体验看看我的娼妓是怎么伺候我的。”
话声刚落,他火辣辣的唇瓣霸道地再次覆盖住她的。
“不要,你放开我!”丁夕颜别过脸避开他,可却让他的唇不偏不倚落在她洁白如玉的颈项上轻吮着她芳香粉女敕的肌肤,煜祗蓄意地用大手轻抚她每一寸肌肤。
丁夕颜倒抽一口凉气,娇美的身躯猛地向上拱起,想借此月兑离他的禄山之爪,哪知,却恰恰让自己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中。
丁夕颜羞得浑身颤抖,她双手猛力一推,将煜祗推了开去,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又是激动又是羞愧地大喊:“你再碰我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煜祗整个人清醒过来,满脑袋的遐想激情顿时减退一半,“你……”
丁夕颜喘息着,眼睛盯住眼前这个看起来俊美伟岸,实际上却是个禽兽的男子。她以为他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所以路见不平将她从那群畜生手中救出来,想不到他救她只是为了遂行自己的,如此一来,他和那群人有什么不一样呢?与其让他欺侮侵犯,还不如自己了断比较干脆。
煜祗无法置信地看着她,看着她不停地颤抖,看着她用刀抵住自己脖子,看着她在外的美好身躯。
从来没有女人敢违抗他,也没有女人会拒绝他,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子以死明志了。不过这样的她,真是美极、也有趣极了。
想到这儿,煜祗露出一抹迷死人的笑意,“你好美,超乎我想象的甜美。”
这下轮到丁夕颜错愕不解,“你……”
“从没有女人敢违抗我,也没有女人会拒绝我,不论是公侯淑女或是名门贵妇,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使个眼色,就算冒着被父母亲逐出家门,或被丈夫休离的危险,她们还是不计一切爬到我床上,想尽办法满足我的需要。”煜祗一寸寸逼近丁夕颜,同时伸出手想碰她,“只有你,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甚至宁可一死,也不愿让我碰你的女人。不过……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你,只会让我更想占有你,更想把你据为已有?”
他的逼近让丁夕颜霍地往后退,手中的匕首不觉加重力道,在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别过来,你再靠过来的话,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就自尽吗?”煜祗邪恶地扯扯嘴,
“想自尽的话就请吧!反正对我来说,你是死的或活的都无所谓,或许死了更方便,因为死人不会反抗,也不会挣扎。”
丁夕颜惊骇地瞪大眼睛,整个人愣在当场。他……他居然想婬尸?老天,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她早听人说过十四贝勒煜祗剽悍果决,在战场上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猛将,曾经在一天时间内,杀尽入侵西北边界的敌人,却从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好,而且……而且是如此变态,连死人都不放过。
丁夕颜让煜祗的一番话给吓傻,全然忘了他正虎视眈眈瞪着自己,当她回过神,发现煜祗夺走匕首时已经来不及,她又重新落入煜祗怀中。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煜祗浅浅一笑,轻而易举地将她圈在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不放!你既然想死,又何必在乎死后会发生什么事。反正一死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丁夕颜几乎为之气结,“你……”
“我如何?很可恶是吗?很想杀了我是吗?”煜祗仿佛洞悉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他将她搂得更紧,大手上上下下顺着那光滑的脊背来回摩挲着,引得丁夕颜禁不住一阵轻颤。“我的颜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诱人吗?我长这么大,经历那么多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种美得令人想彻底占有的女人,所以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再说,我是那种变态到连死人也不放过的之徒吗?”
他的温柔让丁夕颜渐渐忘了原本羞怒交集的情绪;而他的眼更让丁夕颜为之失神,因为那双眼是她从未见过的幽黑、深邃,有如带着魔力般,一寸寸解开她的武装,“你……”
煜祗啄着她的红唇,牙齿轻咬着那小巧的耳朵,低声极具蛊惑地开口:“我喜欢你,在树林里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天生注定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得到你,要让你做我的妻子,颜儿,你愿意吗?”
“你……”一时间,丁夕颜似乎有些心动,“你是真心的?”
“当然!”煜祗点头,伸手解下他从小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转而为丁夕颜戴上,“这是我落地时皇额娘为我戴上的,说是可以多福多寿多子孙,还要我送给将来的妻子,现在我把这块玉佩送你。”
那块玉佩色泽青翠、质感温润,垂落在丁夕颜细白无瑕的雪肤上益见苍翠动人,使得煜祗耐不住心中悸动,手指在玉佩上抚弄着,若有似无挑逗着她。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说不动心也是假的,特别是像煜祗这样一个英挺伟岸男子所赠,更是充满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但丁夕颜咬着唇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我不能接受!”她取下玉佩还给煜祗。
煜祗一愣,脸上的温柔与欢喜之色霎时换成阴沉与晦暗,“不能接受?为什么?”
丁夕颜低头,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拒绝他,“我……我有婆家了。”
“婆家?你嫁人了?”煜祗闻言,眼中的阴沉益发深厚。
“不,还不算。只是我爹已经帮我找到婆家,也收了聘礼,预定下个月就要过门。”
煜祗定定瞅着她,好半天才冷着声音开口:“退掉!”
丁夕颜一愣,“什么?”
“我说退掉你所收到的聘礼。”
“不,这怎么可以?已经收下的聘礼怎么有退回的道理?”
“喔?是吗?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他?”
“就是你未来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丁夕颜努力想着,试图编出一个人名来搪塞。
“叫什么?”
“叫……叫朱……”
“朱什么?”
“朱……”她大眼一转,看见床幔上绣着只麒麟,于是灵光一闪,“朱若麟,他叫朱若麟。”
“朱若麟?”煜祗冷笑着,“这个朱若麟今年几岁?何方人士?做什么维生?家又住在哪里?”
“他……他今年二十七岁,山西人,家里务农,住在……住在十里外的小村庄里。”
“务农?这么说来是个农人哕?我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否则怎么会取若麟这种名字。”
‘他……他是读过几年书,不过连乡试都没中,所以就放弃考功名在家里专心耕田。”
煜祗剑眉一挑,“考过乡试?哪一年的乡试?主考官是谁?你说说,说不定我可以让主考官凋出他的卷子看看,再给他个什么官儿做。”
这下丁夕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根本是她胡诌的,怎么会知道是哪一年的乡试,主考官又是谁?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
“你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诌下去?继续说那个朱若麟做了什么事,说过什么话?”
“我……”
“你什么?说啊!”煜祗怒声一吼,猛然扯过她的长发往下拉,让她毫无遁形地面对自己,“为什么不说?或者你还有其他未婚夫没告诉我的?”
丁夕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了一大跳,挣扎说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煜祗毫无所动,带着怒气的俊美脸庞离她不到二寸,“颜儿,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人家骗我,特别是女人。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甚至恨我的想法,但是我讨厌你为了拒绝我而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你讨厌我呢?”
“我没有骗你……”丁夕颜疼得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没有?那么朱若麟是什么?”
“是真的,他真的是我未婚夫……”
“是吗?颜儿,有一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只要是我煜祗看上的女人,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逃离我的手掌心,我会不择一切手段得到她。所以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许了婆家,是不是已经有了丈夫,还是守寡。我要你,如果你许了婆家的话,就退掉亲事专心当我的女人。要是你有丈夫的,话……”他顿了顿,“那就离开你丈夫跟我走,否则我会杀了他,再把你抢到手。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拒绝嫁给我,嗯?”
“我……”丁夕颜惊骇得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想到煜祗是如此霸道、蛮横又不讲理的男人,“我……”
煜祗扯扯嘴,眼中的怒气不减反增,“说不出来?既然说不出来,那我就当你已经认可。”
说罢,他猛然一手托住她的头让她往后仰,热得会烫人的嘴再次覆上她的,无情地啃噬着她的无助与甜美。
丁夕颜疼得忍不住惊叫出声,脑袋中一片混乱,身体更是热得发汗。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但煜祗岂容得了她的抗拒?他粗鲁地将一波波含着愤怒与狂烈的激情传递到丁夕颜的灵魂深处;这让丁夕颜逐渐失去反抗的意识,她不知不觉响应着煜祗,不知不觉将身子靠近他,希望能得到更多。
突然,一张男人的脸在这时闪过丁夕颜紊乱的脑袋,使得她犹如被泼了桶冰水一样,整个人霍地清醒过来。
老天!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陷入煜祗所编织的蜘蛛网里?她不能也没有权利接受他。
是的,她不能接受他,虽然她知道他喜欢她、真心待她,但她就是不能接受他!
想到这儿,丁夕颜用力推开煜祗,将自己从那一波波几乎令人疯狂的欲海波涛中解放出来,“住手,住手!”
已经被欲火冲昏头的煜祗哪听得进她的抗拒,他两眼着火、满脸狂热地解着衣衫,再一把抓过已经逃到门边的丁夕颜,重重将她压在身下。丁夕颜却模到方才被煜祗随意丢在床边的匕首,她想都没想,抓起匕首往煜祗背上一刺……
煜祗根本没有料到丁夕颜会有这么一手,顿时瞪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
丁夕颜全身颤抖不已,“是……是你不好,我已经说不要了,你还、你还想欺负我……”
煜祗恶狠狠地瞪着丁夕颜,一副似乎想把她掐死的表情,但背上如火烧的疼痛让他逐渐失去意识,没多久,他便无力地趴在丁夕颜身上不省人事。
丁夕颜丢下匕首,推开昏迷的煜祗,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如果那年救了爹爹和丁家村的人是煜祗的话,那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不必受制于人,也不必忍受内心的煎熬。现在该怎么办?自己伤了煜祗,那德亲王煜祺会饶了自己吗?
她知道煜祺看似温和宽厚,实则严厉少恩,尤其对于背叛他的人更是残忍无情。今天自己虽和他无关,也谈不上什么背不背叛,但伤了他最疼爱的弟弟煜祗,他怎么可能饶得了自己?
丁夕颜越想越慌乱,她胡乱捡起地上早不成形的衣服穿上,又在外面加了煜祗的外衫后,推开窗户打算越窗而逃。
这里是二楼,不高但也不算矮,从这儿跳下去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丁夕颜想着、犹豫着要不要跳窗。思索再三,与其让煜祗醒来后痛恨自己、误会自己、折磨自己,那倒不如一跤摔死还比较干脆。于是她撩起裙摆,爬上窗棂,闭起眼睛打算往下跳……’
这时,一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丁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