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桃色交易 第二章

没有钱的时候该怎么办?

朱凯蒂伤脑筋的看着垮下脸的父母。

“我不是有告诉你们,而且是再三告诉你们,千万别玩『断头』游戏!”现在,出问题了吧!

“『融资』不叫『断头』游戏……”朱母小小声的抗辩。

“一旦无法融资就得断头卖出,这不叫『断头』游戏!叫『断头』买卖或者是『断气』买卖!”凯蒂拉高的声音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了。

“因为这个获利较高……”

“高到哪里了?”她瞪着朱母。

朱顺章则聪明的不作声。

“高到竟然欠了一的债!”她尖锐的喊道。

“所以我们才告诉你,全家一起来解决。”老实的朱母一向想什么就说什么。

凯蒂摇了摇头,“你指望我『卖身还债』吗?妈!”她手擦着腰,气自己的母亲搞不清楚状况。

“你手上不是还有很多的绩优股——”

“那是我的钱!”她生气的大吼。“我的归我的,债务你们自己还!”

她用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由小鄙玩到大股,好不容易略有斩获,却得掏出来还债,她不干。

“可是……”朱母讷讷的说,将责任推给自己的老公。“当初我就告诉你爸爸,千万不要用融资的方式买卖股票……”她看着头一直低垂的老公,欲言又止。

“结果呢?”在家中她像个母老虎,“保护”家人的职责全落在她肩上。

眼前的这两位则负责帮她捅楼子。

朱母才想开口,凯蒂就打断她的话。

“上回你告诉我,有什么投资公司,『非常非常』的好赚!”她学着朱母当时的口气。“结果呢?”她看着母亲惭愧的低下头。

“一百五十万买十股,每一股『据说』每月可以拿回一万八的利息,十个月后本金全回收,以后每一个月、每一股一样可以再领一万八的利息回来!结果呢?”

朱母不安的绞着手指。

“那一回只赔了三十万。”幸亏大部分都回收了它才倒。

“喔……”她气得直笑,“意思是赔三十万还太少了!”

“当然不是!”朱母紧张地抬起头来看着气坏的女儿。那美丽的脸蛋与她如出一辙,可惜她没两个女儿的精明。

“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当然生气!”

朱母缩了下肩头。“可是你父亲一个月没赚多少钱,我们家的房子太小,又会漏水,你爸爸老想换车……”

凯蒂头痛的抚着额,她知道接下来她妈妈又要说什么了。

“所以我就失去了理智!”每当朱母犯错的时候她总用“失去理智”这个借口来安抚女儿。

“你根本没有理智!OK?”凯蒂失去理智的大喊。

朱母被她吼得垂下了双肩,乖乖地与丈夫缩在一起等着挨骂。

“当初你要买这间公寓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与其拿八百万买一层公寓,不如拿这八百万生的利息钱租层花园大厦,可以过得更舒适!”

“可是我们并没有真的有八百万在手上,我们只有两百二十万的现金,剩下的全是贷款,要统统付完了,才表示我们真的存了八百万。”

我的天!凯蒂拍着额头想申吟。

她的意思是,两百二十万的实质经济用途,可以由这里排到忠孝东路去!

两百二十万不一定非得拿来买房子不可,抽出百分之四十拿来作短线进出,三年内的获利率可以暴涨三至四倍。

另外百分之六十做定期存款,三年下来的利息可以买一部Toyota,或三年后将投资所得及定期存款一起合并,可以在新庄或泰山,买一栋楼房。

包别提这三年来的房租支出只是支付贷款利息的三至四成而已,就单单省下来的这多余的三年房贷的利息支出,他们全家可以到欧洲逍遥了!

五百八十万的房贷利息连同本金摊还,起码一个月要缴八万块给银行。

“哼!”凯蒂生气的握紧双拳,气不知道该向谁出。

朱母看着女儿快要抓狂的模样有点瑟缩了下。

“当初我是看它有四十五坪大的空间又那么便宜……”四十五坪大的房子在市区只卖八百万,去哪里捡?

“问题是八百万的房价、屋龄超过十二年的房子又是公寓——”没有独立的持有地权状。“已经没有任何上涨的空间了!你买它干嘛?”她街动地街到来母面前瞪着她。

T大高材生又是经济系毕业的她向来深谙投资报酬率及各种理财的道理,投入股市每战皆捷,却偏偏有对脑袋退化的母亲和父亲。

朱母这才知道她错了。

“我只是想让全家过更好的日子……”她掩着嘴哽咽地哭。“我也知道自从我们家买了房子后就过得水深火热……”

说得好!凯蒂双手擦腰翻了下白眼、吐了口闷气。

妈妈总算知道自从买了房子后,全家就开始过着缩衣节食的日子。

“可是凯茵吵着想要有自己的房子。”

凯蒂无奈的翻着白眼。

“房东又要涨价,与其让她调涨房租,不如我们自己付房贷!”所以她就忍不住买了房子了。

没想到买了房子后更糟,所以她才会去做“断头买卖”,看可不可以搏赢,一次付清房贷。

“你父亲一个月还不到五万的薪水,家里要吃要喝要付水电、你爸爸的加油钱、红包白包还有一些其它的……”朱母哭得伤心。“你要我怎么办?把两个女儿卖了吗?”

“都怪你!”她转头骂自己的丈夫,“干了一辈子薪水才升到四万五。”

朱顺章的头垂得更低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抬起脸过。

“妈。”凯蒂蹲在她的面前安慰她。“每一个人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正确的理财支付可以让日子过得更轻松。”

“我知道,”朱母吸着鼻子。“可是那时我已经买了嘛!”她当时先斩后奏,差点把读大学的女儿逼疯。

“买了就买了,房子也不能退啊!”是不是?

于是他们全家就开始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凯蒂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改楼着朱母陪她一起坐,“我们到底欠人家多少?”

母亲伸出了食指。

一百万?她在心中盘算着,该选哪几只股才舍得。

“都怪你父亲,不听我的劝,竟然用融资的方式买卖股票,想不到股市暴涨、一路长红,输得一塌胡涂,总共亏下一千万的债务!”

凯蒂的眼睛蓦地瞪大。

“其中还有部分是向钱庄借来的。”

凯蒂张大了嘴巴,傻了!

“爸……”许久她才发得出声音。

朱顺章低垂着头,老脸已经涨红。

“爸,你怎么会那么胡涂?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啊!”一向冷静的凯蒂,这回说什么都无法冷静。

“爸,你说话呀!”她怒吼,望着头愈垂愈低的父亲更加生气。

“你们不能每次都捅了楼子以后再将麻烦丢给我!”她生气的捶桌咒骂。

冷静!冷静!凯蒂抚着额、揉着两边太阳穴,边走边跺脚,就是无法让自己冷静。

她一向冷静,但此刻不论她再怎么伪装,也掩藏不了即将由眼眶射出的怒火。

“刚开始我们都有赚钱。”朱顺章开始诉说始末……

人家拉他下水,他无法责怪人家,谁教他要连战皆捷、先尝到了甜头才会将胃口愈养愈大,不但把之前赚的都赔进去,连全部的家当也都拖下水。

“现在怎么办?”朱母愁眉苦脸的靠在丈夫的肩上,好似打了一场大战。

凯蒂叹口气。绕来绕去,问题最后还是丢回她身上,等着她来解决。

“把房子卖了!”朱顺章痛下决心的说。他已经为愚蠢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以后不会再那么傻了。

朱母没表示意见。

屋内突然沉静下来。

饼了好半晌,凯蒂才揉着太阳穴,困难的开口,“我不同意。”

把房子卖了,并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房价低迷,月兑手不是时机,若硬要卖出,只会让自己赔得更惨,而且等找到了买主、办妥手续、申请出买卖差价,地下钱庄早不知道已砍了爸妈几刀了。

“没有了房子,全家人要何去何从?不但于事无补,连个遮风蔽雨的地方都没有,二来……”她改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困难的舒了口气。

好累!

“房价卖的不高,而且凯茵无处可住。”这才是重点。

她最疼爱的妹妹无处可住,这比杀了她还难过。

“日后也得为大把大把的房租烦恼。”她心烦的咬着唇,逼回眼泪。

毕竟妈妈不就正是为了想有个家,才付出那么高昂的代价吗?

“更何况连房子都卖了,照样还不清贷款,那又何必再多付这笔支出,反而让自己赔得更多呢?”

“凯蒂……”

瞧见女儿一副难过的模样,夫妻俩就不敢说话,只能看着她佯装坚强的拚命眨着泪水,望着天花板。

饼了一会儿,朱顺章为难的开口道:“我还有一间房子!”

只是那房子是在乡下,而且是在爷爷的名下。

凯蒂眨着泪,语气已经哽咽,“我说了,卖房子解决不了问题。”她故作轻快地说。

如果让爷爷知道爸爸打算把他最引以为傲、最温馨舒适的四合院卖掉,他岂不是活活气死。

老迈的爷爷受不得这样的刺激的,所以变卖不动产的管道已被堵死,她只能另想办法。

“只有卖股票了。”她抚着额,不舍地说。

就把这些股票的暴涨盈余当成是从天而降、多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损失到什么。这样子想她心里总算好过了些。

凯蒂匆匆回房,打开电脑,开始叫出每一张“疼”如心肝的股票宝宝。

每一支股,都是她花了好大的心血,非常仔细评估后才决定下手买的。

以明天开盘后可以跳到一点五至三块的差价挂单,卖出的成交率是百分之九十,后势仍看好的股票有的还可以再挂得更高多一点……这样算一算……才差不多六百万而已。

离一千万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凯蒂黑着张脸,慢慢地晃了回厅,颓然地往墙上一靠,瞪着父母。

“怎样?”他们一副受惊的担心样,生怕女儿朝他俩吼出“她不管了!”这句话。

“还差四百万。”

“剩下的……我们可以想办法!”朱母想到了娘家、婆家的亲戚和自己以前的同事。

“地下钱庄欠了多少?”这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一百五十万,如果再加上利息的话……”一个月内没还很快就变成四百五十万,如果一直不还的话,赔上的是两老的性命及平白多出了一千多万的债务。

“欠多久了?”她疲惫的靠在墙上,闭着眼睛。

“快……二十天了。”每十天得清一次利息。

“好!”凯蒂总算松了口气。除了地下钱庄教人提心吊胆外,其它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凯蒂。”朱母唤住了虚弱的往自己房间走去的女儿。

“嗯?”凯蒂没有回头,只是微侧着脸瞅着她。

“谢谢。”

凯蒂闭了闭眼睛,回房前丢了一句话,“以后经济大权我来掌控!每个月一万块的菜钱,不够自己想办法。”妈妈就算是用偷的、用省的,都得给她花得刚刚好!

朱母很受教地猛点脑袋。

“爸爸准备卖车。”

“啊?!”朱顺章吓了一跳,“那……我要……上班呢?”

“骑脚踏车呀!”小学老师跟人家学开什么车?

“呃……”夫妻俩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反驳。

“那……坐公车……”朱母想替丈夫求情。

“不行,骑脚踏车是最方便省油又不浪费金钱的!”短短十五分钟的车程,骑脚踏车四十分钟就到了,还开车?

浪费钱!

谁教他们要欠了一债呢?两人很惭愧地低下脸。女儿说东就东,反正他们乖乖地照着做就对了,否则女儿一发威起来就又……

一想到父亲从今以后得提早半个钟头出门,骑着脚踏车热汗直冒地在穿梭的车阵中钻,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我的车也会卖掉!”她说得很无所谓,不过却看得出心中的不舍。

“凯蒂!”朱顺章十分感动,“你也要骑脚踏车上班吗?爸爸载你。”

凯蒂被她爸爸的话逗得直笑。

“不用,我用走的。”

“啊?!”夫妻俩瞪大了眼睛。

“凯茵的零用钱由三千变为一千好了。”

“不用了,妈,”凯蒂柔声的说。“这件事不要让凯茵知道,三千元对一个爱漂亮的小丫头来说,还不够呢。”

夫妻俩赞成的点头。

“还有,我们得准备搬家了,爸。”

“搬家?!你不是不卖房子的吗?”他们吓了一跳。

“是啊!”凯蒂又勾起了嘴角。“四十五坪大的房子又是位于市区,如果把会漏水的地方修一修,房子重新粉刷油漆连同家具一起租人,一个月三万元的租金跑不掉。”

“那我们呢?”夫妻俩异口同声的问。

“我有一个好朋友移民加拿大,咱们全家搬进去帮她照顾房子一个月还有一万块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噢?!”夫妻俩的嘴巴诧异地张成O字型。

“明天,”她玉指指着父母。“一个陪我去钱庄还钱,一个在家等水电工人来修,凯茵回来叫她准备打包,咱们后天搬家。”

“哇!”两人听得眼睛瞪得发直。

想不到女儿处理危机如此俐落!

“凯蒂,我们搬到哪?”朱母不放心的声音又追了过来。

“在我们家的巷子的巷子的巷子的后面。”隔三条街,不远。

“喔。”到底是哪里?朱母耸耸肩,不敢再多问。

回房后的凯蒂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疼的数着即将飞走的钞票。

T大经济系毕业的她,早在大一时便用自己当家教、打工赚来的钱及每年领的压岁钱累积下来的小笔财富投资股票。

就在她俨然已成为一个小盎婆、美梦即将成真之际,梦又长翅膀飞走了。

飞得远远的!

她火大地拿起枕头压着脸,看能不能压死自己。

三十五岁以前由职场退休的计画已经快要实现,没想到转眼间便成泡影!

她的计划是这么的完美无缺呀!她的心揪痛着。

只是她的美好计划忘了加入“最有可能发生的危机因素”,所以她的钱就飞了!

她懊恼地丢开枕头,迅速坐起,开始翻找她的生涯规划纪录本,检视她完美无缺的人生经济大计执行的过程。

每一笔……每一项交易……甚至是几岁之前她预计要达到多少金额的银行存款都一一详列,也逐一实现。

她是个凡事一定得按照计划执行的人。

那能令她衣食无缺,充满安全感,不再有烦恼不再有忧虑,前途充满光明希望!

唉!她又倒回枕头中。

如果她能像凯茵那样天真烂漫、只懂得伸手要钱、无忧无虑地开心过日,该有多好!一想到她的股票一张张长翅膀就要飞走,她的心就抽痛得厉害。

计划已经快要实现……想到这里她懊恼地蒙住脸。

包何况现在杀出,得款的数值也只够付一半债务,自己的计划没了,她一样欠了一的债,一样一无所有,真的伤脑筋哪……

“唉……”长痛不如短痛,她知道自己非卖不可了。

幸亏剩下的一半她只要找爷爷商量之后一定没问题,要不然还债的钱教她去哪里生?

吧脆上网好了,坐着发呆也不是办法。

上网能让她忘却精神焦虑,能治疗她因不得不卖出股票而阵阵抽痛的心脏。

她迅速进入财讯网站,想看看现期的美元汇率短线操作是否有利可图?

没想到她却在上网时意外地发现一则令人喷饭的消息。

寻找代理孕母?!

自愿!

聪明!

身心健全!

无不良嗜好及疾病!

须接受检验!

愿支付生产有关费用!

金额令人心动!

不列出金额怎会教人心动?

凯蒂大笑着想将画面点移。

会答应这种提议的人怎么算是身“心”健全?

会作出这种提议的人怎么算是“身”心健全?

这男人大概是“寡人有疾”,只好“拜托”别人的卵子与他的精子结合,他八成是个想孩子想疯的男人!

她朱凯蒂人穷却志不穷。

虽然没有万贯家财在身,但起码还有颗通晓财经大事的脑袋在,只要再撒网下海,三年后又会是小盎婆一个,她是不可能笨到这种地步的。

凯蒂想也没想地便跳过,进入她最爱的网站里。

她可以投入股市三年便大有斩获,赚下惊人的利润,她就能东山再起,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先将手中的股票出清,获利了结,一步一步地来……

她深吸了口气,为自己豁然开朗的了悟感到兴奋,迅速的拿出纸笔坐在桌前盯着电脑萤幕,开始草拟新的“生涯规划”执行表。

这回她没忘了要加入“不可抗拒的危机因素”在里面,下回再发生天大地大的事,都撼动不了她!

凯蒂坐在电脑桌前振笔疾书的专心模样看了教人佩服。

她说做就做的直接个性连男人看了都会感叹万分——自己怎么没她的毅力?

凯蒂漂亮、聪慧、深受众人的喜爱,可惜就是没有男朋友。

有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在短短的两年内便爬上了业务主任的位子,把男朋友狠狠地甩在后头?

有谁能受得了约女朋友一块儿出来吃烧饼油条喝豆浆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报上的股价发呆。

所以凯蒂没谈过恋爱,不过追她的人还是不少。

打从高中寒暑假打工开始,一直到当上了业务主任的现在,她从不缺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喝咖啡的“朋友”。

但她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人家为什么请她喝咖啡?

她关心的是她昨天买的股票涨了没有?她的美元买卖该不该撒手了?

她是不是要将部分的股票卖出改投资房地产?

台湾的房地产已达瓶颈,没什么获利能力,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将这笔钱转移到美国股市,杀进再杀出?

还是考虑在新加坡置产?

新加坡的房地后市虽看好,可惜法律规定绑手绑脚。

她满脑子想的全是这个,将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全用在这上面。

剩下的百分之一她打马虎眼的过。纵使知道对方请她喝咖啡的意图,她也聪明的装作不知道,咖啡继续喝、日子照样过,等得不耐烦的“男朋友”,只好跟她说拜拜!

才二十四岁的她一点都不急。

只是一想到她飞掉的钱财,她愉快的心情便跟着慢慢地飞掉。

不想了!她赌气似的关掉电脑。

这世上有两种傻人——

一是为财自杀!

一是为情自杀!

两样都不值得。

这道理她虽懂,可是心还是会痛。

凯蒂叹了口气,额头烦恼的抵在电脑桌上一叩,便无力再抬起来。

不过凯蒂作梦也没想到,刚才那则令她嗤之以鼻的“寻找代理孕母”启事,会因此与她谱上了难解的因缘,真的带给她“发财”的机会。

她的“好运”正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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