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你这是去闹事吗?难道你知道这事之后只有这种反应?你只一味的以为你被耍了?”
“什么意思?”纪扬急糊涂了!
“你一闹,恐怕你就找不回爱人了!”
“难道你想叫我不闻不问?”
“我看你是急疯了!”
“我当然急,我希望真的是颖青活着,我没办法忍受另一个人长得像她,我只愿那人是她。”
“不在乎被人耍了?”熊智阳笑问。
“喂!你这人实在……”纪扬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在试探我?”
“我只是要你平心静气的想一想,如果她真是颖青,为何她当初要失踪,然后再来改名换姓呢?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苦衷?”熊智阳提醒道。
“你快成了人类心理学权威了!”
“我只是比你冷静而已。”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看你自己了!一定有迹可寻吧!”
“有迹可寻?”纪扬沉思了许久,突然他想到小如,他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笑。“还真是有迹可寻呢!”
他决定要去找出真正的答案!
艾裴服饰公司办公大厦的五楼。
艾裴坐在皮椅上,双眸正穿透过清亮的玻璃望向前方,她感叹台北的空间真是狭窄,放眼望去净是高楼林立;低俯一看,车水马龙穿梭不息,人愈来愈忙碌,空气品质愈来愈糟。可是,她还是无法不爱此地,因为家在这里、根在这里,爱的人也在这里。
轻响起的敲门声拉回她的思绪。
“进来。”她淡应。
“何小姐。”推门而入的是她的私人助理。
艾裴微笑问:“什么事?”
笑脸对下属是她的原则。
“有位郑先生要见你。”
“哪位郑先生?”艾裴蹙眉问。
“他说他叫郑之凡,刚由美国来的。”
艾裴点个头。“请他进来。”
助理闪开一条路让立在门外的人越过,她就退开了。
“艾裴,好久不见!”郑之凡依旧是那张正字标记的笑脸。
“是好久了!请坐。”艾裴起身!并请他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她则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郑之凡。“你怎会突然来台湾呢?姗姗也来了吗?”
“姗姗人在加拿大准备婚礼。”
“难怪她没和我联络!”艾裴这才恍然。
“你公司做得不错呢!有声有色的,原先我还以为你喜欢比较平凡的生活方式!”郑之凡笑说。
以前他老以为她与世无争,现在的她又给了他一种很强悍的感觉,突然间,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艾裴了!
“我仍活得很平凡,只是有了份工作,如此而已。”艾裴不以为然的答。
“艾裴的名气都传回美国去了!听说艾斐服饰在欧洲也占了很大的市场?”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幕后有许多大功臣呢!”
“最大的功臣怕是世华集团的小开吧?”郑之凡很不是滋味的问。
艾裴看得直想笑,一想到有人把自己和她大哥之间绘声绘影的,真的叫她想捧月复大笑。兄妹长得像,居然有人说成了夫妻脸,叫她如何能不啼笑皆非!
“他当然功不可没!但其实,我只是个坐收现成成果的人。”
郑之凡吃味的问:“你喜欢他?”
“很喜欢。”艾裴点头道。
她不在乎这话引人诽议,因为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只是有点对不起她大哥了!
“那我岂不傻得可怜?”郑之凡低叹。
“我把你当朋友,这样不好吗?”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你是专程来指责我的吗?”艾裴睨着他问。
她并不想伤他,郑之凡绝对是个好人,但,不是她爱的人。
“当然不是。”
“那言归正传如何?”
“我是来争取艾裴服饰在东南亚的代理权的。”郑之凡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你找错人了吧?我不管业务的,也不管市场开发,你该找这两部门才对。”
“但决定权在你,不是吗?”
“你希望我循私?”艾裴瞪大眼、难以置信的问。
“当然不是。”郑之凡摇摇头又说:“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你为何不向市场开发提出个案?”
“他们说已有内定公司。”
“艾裴服饰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鲍司,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错了!艾裴服饰是亚洲扩展国际伸展台的一支精兵,你不会不知道你旗下设计群的能力吧?”
“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让你知道一下比较好……”艾裴顿了顿,“我和何家有亲戚关系,所以我没理由扯世华的后腿;还有,虽然艾裴服饰本身是个体户,但实际上,艾裴仍是世华的分支之一,只是一直未对外界宣布而已。所以,对你提的问题,我真的爱莫能助。”
郑之凡沉下脸呆问:“艾裴服饰也是世华的分支公司?”
他真的快昏倒了!
他知道世华集团不简单,但没想到不简单到能力挽狂澜就大不可思议,向来要开发欧洲市场不易,但世华居然在短短数月即已狂卷如风啸的占领欧洲市场一席之地,看来世华集团该称为“可怕”才对!
“所以,根本没有代理权投标之事,因为一开始就是内定,至于消息如何走漏……”艾裴略沉吟后才缓缓接口说:“看来我们内部需要整顿一下了!”
“原来我一开始就在闹笑话,我还以为……”
艾裴截过他的话问:“以为我如外传被‘包养’?”她说的不愠不火的。
反倒是郑之凡,他尴尬羞愧的连声致歉!
艾裴只一笑置之,她向来不在乎外界传闻,很多传闻部只是“假象”,所以,气多了只对自己不利,得不偿失的。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郑之凡仍很想知道。
“一个很重要的男人。”这么回答怕会叫人误解到底了!
但,她只是不在乎的一笑,暗想着:何妨!就让它错个彻底吧!
“我似乎一开始就没希望了。”郑之凡垮着脸苦笑道。
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下坠进谷底了!
艾裴很诚挚的说:“我一直将你当成一个很好的兄长。”
“就这样?”郑之凡失笑问。
艾裴肯定的点头。“就这样。”
“看来只能做朋友了!”他低叹。
“做朋友不好吗?”
不好吗?谁能说不好呢?
郑之凡只是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自始至终,连参与战争的机会也没有。
徐代绢漫无目的地和同学逛东区。现在她只能找同学陪,否则她真会闷死,被爱闷死。
“喂!你干嘛死气沉沉的?”她的同学唐心宜问。
“我好羡慕你,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
“喂,少不满足了!你可嫁了一个人人称羡的老公耶!而且,你不也自由自在的吗?”唐心宜无法理解她的说法。
“唉,你不明白……”徐代绢低叹。
“我看你该生个孩子才不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孩子?”徐代绢一楞,随之一阵狂笑。
这可吓坏一旁的唐心宜了。
“喂!别吓人好不好?生个孩子也不是那么恐怖吧?”唐心宜惊魂未定的叫。
“别谈我了!你呢?上班的地方不就在附近?”
“小姐……不对!是纪大大,你还真后知后觉,我们早在我们公司门外了!”
徐代绢抬头向上望,果真看到一偌大的招牌,她喃喃念着:“艾裴服饰公司”。
“对!就是这儿。”
“整栋吗?”
“当然是整栋,进来看看吧!一至三楼是门市部,四楼是办公室,五楼是负责人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以及高阶主管办公室。”
“你们公司很红哪!”好几回她都在报章杂志看到有关“艾裴服饰公司”及其“负责人”的专题报纸。
“应该说是独领哦!”
“你们负责人一定年纪不小了!”
“你错了,我们负责人她今年三十岁不到,长得气质不凡,而且待人亲切和蔼!简直是最佳女性的代言人。”唐心宜一副崇拜得不得了的模样惹笑了徐代绢。
“真这么好?能让同为女人的你如此赞赏,我倒很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她笑说。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说得可一点也不夸张!正好今天在三楼有服饰发表会举行,她也会出场。走吧!咱们上去瞧一瞧。”唐心宜拉着徐代绢举步走向电梯,直驱而上三楼的会场。
那里早集聚着一群人,每个人都拿着相机猛拍照,模特儿在伸展台上,展现着一套套风情万种的服饰,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艾裴服饰公司设计群可个个顶尖哦!每个不同性质的服饰少说都有三位以上的设计师,还能在服饰上打上自己名号,可谓是全亚洲的创举,不简单吧?”唐心宜如数家珍的说道。
“的确!喂!设计师一一出来了!”
“到最后才会由负责人压轴,但只是一下子而已,且不准拍照,这是公司规定记者们的,如果不照办,光想走出后面那群警卫大哥就难了!”唐心直指指挡在出入口的一排警卫。
徐代绢一看,真是吓一跳,那里正站着十来人,把出入口全堵死了!
“拍照不是红得更快吗?”徐代绢不解的问。
“我们负责人希望自己旗下的设计师成名而非她自己成名,所以,非大型宴会,她是拒绝拍照的。”
“这还不算大型吗?”
“唉哟!这简直小巫见大巫,这只是艾裴服饰公司内部举行的小型展示会,为下一季大型发表会暖身的。”
“你懂的还真多!”士别三日真要刮目相看了!
“我也想有机会在内部招考职员时挤上四楼,而不要老是站柜台——这是我的梦想呢!”唐心宜不好意思的笑道。
“梦想?”徐代绢心一沉,笑容已失。
她的梦想又是什么?她曾经一心想上大学,她也希望能当个老师,但梦想已远,真的离她好远了!
“出来了,出来了!”唐心宜拉着她小声叫着。
四下由一阵鸦雀无声而至掌声如雷贯耳,徐代绢不由得拉回心神向展示台上望去。
这一望,她楞住了!
那一张脸孔好熟悉哪!她是在何处看过?她急着想自记忆中寻找那一张脸的记忆。
“各位来宾,很感谢今天大家的莅临,何艾裴在此向各位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但,这只是下一季的开场白而已,下月中旬在世华大厦的联合发表大会,欢迎大家抽空参加,谢谢!谢谢各位!”艾裴在展示台上就彷如一美丽的女神,毫不比旗下的模特儿逊色。
徐代绢在此一刻突然想起来了!她曾在纪扬的一本书中无意看见一张相片,但不同的是,上头的名字不一样,她记得相片中的女人叫“何颖青”,但,为何两人相貌如此相似?她的心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阵晕眩,她突然倒向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