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长安,不再有醋暑的难熬,些微的凉意侵入了这个北方大城,原本该是充满诗意的季节,但是长安城里的侍中府却丝毫未感染秋的柔美,反而被了片轻愁悄悄笼罩。
侍中大人钟祯年方三十有六,正当壮年,不仅娶得都几第一美人柳彩云,育有二男一女,尤其最近才被攉升为侍中,贵为门下省之长,颇受圣上倚重。今日的他该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但放眼侍中府邸,每个人皆是愁眉苦脸,钟祯更是不发一语,冷冷地坐在大厅上。
“爹。”他年方十五的大儿子钟祈轻唤,领著背著药囊的御医刘大夫,由内堂走出。
钟祯恍若如梦初醒,急忙惊跳起来,疾步向前询问刘御医,“怎样?小女的病究竟……”钟祯关怀爱女之情形诸于色,忧心忡忡,生怕连医术高明的刘太医也束手无策。
“钟大人。”为人医者,最难面对这样的场合,老迈的刘太医挥挥手,掩面歉然道:“令嫒的病实在太难治了。若是早一些找我来,还有法子,现下却已病入膏肓,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他重重摇头。
这句话宛如判了钟祯死刑,他浑身重重一震,更别提珠帘后一个狠狠的啜泣声,以及丫环们的惊呼:“夫人、你怎么晕了!”显然柳彩云受不了刺激,竟然晕过去。
“刘太医,连你都没法子教瑶儿,那么……岂不是教瑶儿……”钟祯不敢相信,他已遍寻天下名医,好不容易请来宫中御医,却依旧救不了他视若珍宝的女。“一定有法子的?刘太医,你一定要救救瑶儿呀,我跪下来求你。”说著,钟祯就在刘太医面前跪下去。
刘太医怎敢爱那么大的礼,连忙扶住钟祯,“你这岂不是要折煞老夫。”他轻吐一口气,极为无奈,“医者父母心,我要是能救,早就救了,难道还会故意拿乔,倒教你来求我!”
“刘太医……”莫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瑶儿就这么……”他怎样也说不出“死”字;只得掩面拭泪。
刘太医缓缓摇著头;心头万般不忍,踌躇半天方道:“其实要救令千金也不是没法子,不过有困难……”他面有难色地一顿。
钟祯一听见女儿的病有救,急忙揪住刘太医的手,“你快说!只要瑶儿能好起来、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
“如果能在三天内找到一个人,令千金或许还有得救,否则……”后头的话他也不忍再道。
“谁?”无论是谁,他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到,钟祯的的眸子闪耀著无比的坚定。
“五涯侠客——恨天长。只有他才有能耐将令千金从阎王的手里抢回来,”刘太医的言词中流露出浓厚的敬意,跟著语意一转,“但是在三天之内找到浪迹天涯、形踪飘忽的恨天长并不是件易事。何况他的脾气怪异,要求他救令千金一命,怕是机会渺茫。”刘太医没信心识恨天长会答应救钟祯的女儿。
钟祯眉头重锁,在心中发著重誓,不管用尽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天涯侠客恨天长找到,救回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