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戚总又白跑一趟,吃中饭了没?要不要我唤人买个——”
“不用了,谢谢你。与李董的处境一比,吃饭实在是微不足道。”
伴随著戚水笙转弯的矮胖男子,听出她话里若有似无的奚落,憨厚的脸红了红。
“董事长深感歉意,希望戚总别见怪。”
“怎么会,心脏病突发不是李董愿意,若不是怕惊扰老人家休息,身为晚辈的人应该即刻过府探望才是。”违约三天也被爽约三次,戚水笙仍然一派不愠不火。
“也许我应该前去关心,陈秘书,你说对吗?”雾眸冷扬,她真诚的凝望身畔忐忑不安的老实人。
“董事长希望安静休养,已明确交代谢绝一切拜访,戚总的好意我会如实转达给董事长。”想起刻在酒店左拥右抱的大老板,陈秘书乾笑连连,几乎不敢迎视她灿然的笑颜。
两人分别在电梯前站定。
“送到这里就好,我不习惯排场饼大,陈秘书请留步。”戚水笙巧笑嫣然,脸上找不出丝毫受制於人的挫败与不快,朝斯文男子伸出一手。
陈秘书掂掂手中沉重的公事包与一只沉重礼盒,观了下她纤瘦的身影,有些於心不忍。
“花助理今天没来,董事长特别交代了,要我亲自送戚总回公司。”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却不敢正视戚水笙了然於心的笑眸。
“怕我累垮,陈秘书务必要收下我送令郎的贺礼。小宝宝是今天满月吧?”不意外对方讶异的表情,戚水笙将公事包拿走,礼盒留下。“收下吧,几件小衣服,不收就是嫌弃东西不好。”
言下之意,这个礼她非送,而他也非收不可了……陈秘书不再矫情推却,腼腆的收下礼物。
想不到戚小姐记得这事。三个月前陪老婆上街买婴儿用品碰著她,闲谈了几句,当时戚小姐随口许诺会送上满月贺礼。
那时以为是客套话,没想到她放在心上。戚小姐年纪也许轻,执掌公司的经验可能不足,却不是戚氏当权董事们以为徒有美貌、脑袋空空的蠢女圭女圭。
据他一年观察下来,戚氏这场缠斗多时的经营权之争,鹿死谁手尚不知。可以确定的,输家绝不会是大意轻敌的一方。
一年多前,他会说形势比人强,人单势孤的戚小姐落居下风。目前,他则对时势造英雌,有了新体认。前浪、后浪,人人争相想站在浪头上又都站不稳,这就是人生吧。
当!陈秘书感慨的按住电梯。
“戚总,我代内人和小犬谢谢你的厚礼,明晚请你务必拨冗光临小大的满月酒宴。”他真心诚意邀请著走入电梯的戚水笙。
“明晚?这么说我还是记错日期了。”戚水笙自嘲著转身。
“是小犬不争气,多折累他妈妈一天,与威总的记性无关。”升格人父后,以往坚定的信念时刻在变,陈秘书镜面下的智眸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决心。
“有句话相信戚总一定听过。”
“愿闻其详。”戚水笙从他友善的神情得知她又争取到一位盟友了。
陈秘书不是风吹两边倒的骑墙派,否则她不会多费唇舌。
事实上正因他为人正直,过分饮水思源,才会被狡诈昏昧却又强势独断的李伯父屡次动之以情,困死在这里大才小用。李氏江山只剩残躯破壳,该怎么做聪明如他应有盘算,毕竟为人父了,不为自已,通常也会为下一代著想。
一个企业能否永续经营,人才的确保最重要,她必须在卸任前帮戚氏广纳贤能。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恰当时机,等他先说服好自己先跨出那一步……
“打蛇打七寸,关键伙伴决定一切。”陈秘书推推眼镜,含蓄的点到为止。
意思是大老们执意排挤她,不可能妥协,要她别再浪费心力在老人家身上?
很好,她要的正是这个。老人家集中心力对付她,便没心思留意其它。
“老人家真固执。明白了,我不会再占用李伯父的时间,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吧!风月场所少沾为妙。已是古来稀、爷祖之辈了,总不好为老不尊吧。”戚水笙无奈叹息,淘气黑眸抬起与诧异的人相视一笑。
“戚总一番美意,我会选择性转述。”陈秘书打趣道。
“大思不言谢。”正式的语气柔软了些,略带了丝试探:“人家说请将比送将难,不知道阁下这尊将才让不让请,又怎么个请法?三顾茅庐?”
“戚总说笑了,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直言一声便是,何必折煞在下。”她发乎真诚的赏识令陈秘书备感窝心,严肃的面容也跟著柔和。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样貌斯文的陈秘书故作豪气干云的一拍胸脯,逗笑了戚水笙,也笑去了她疏离的保护色。
“陈大哥,有你一句话,我可以安心踢开我家花特助了。”她清艳的娇容一样盈笑,眉眼间却微起变化,不再隔著冷雾不许生人近身,可亲得宛如邻家少女。
陈大哥?年近四十的陈秘书笑容温煦。
“最近很少看到花特助,交男朋友啦?”明明只是个纯真的小女孩啊。
“是啊,女大不中留。有了男友,没了朋友。”谈起热恋中的手帕交,抱怨的娇嗔流露更多不欲外人窥探的真性情。
“戚总也去交一个,报复回来不就得了。”陈秘书半椰愉半认真。
“那就不是报复,是自虐了。”戚水笙似笑非笑道,陈秘书闻言大笑。
两人开始像久别重逢的旧识,淘淘打开了话匣子,以互信为前提下,轻松拉近对峙了一年多的距离。
墨墨墨
当!电梯滑定。
“哈罗!里面的谁啊!帮我按住电梯,感激不尽!”
闭目养神的戚水笙骇了跳,茫茫然掀睫一望,空空如也的电梯里仅剩她一人。
与陈秘书相谈甚欢下,顺利议定他的新职街与跳槽日期,下楼时已是下午两点多,她经年饮食不正常的胃肠正大闹革命。
她一手重重压住绞痛的月复部,企图减缓不适。
“哟呼!里面有没有鬼,快快!快帮我按住电梯啊!”
戚水笙松开皱紧的细眉,一个快步移至控制面板,按开滑拢的电梯门。
砰砰砰!外面的吵闹声不仅越吼越烈,粗暴的碰撞声也不断加大,使人胆颤、心惊。
“喂喂喂……这种姿式太难看了吧?留点尊严给我好不好,这样我以后还要不要泡马子啊?”
“哈!不泡最好,感谢你饶了咱们一家子,省得你家爷爷女乃女乃一天到晚念你老娘,把所有你的放浪不驯全归咎到我头上,一天到晚碎碎念我教子无方,早晚纵子纵出祸事来!表才知道我多有方,你这死孩子多野马、多放纵难管!你给我走!”
好耳熟的声音。控制面板上的数字,让戚水笙莞尔的雾眸讶然。
“喂——老妈,不要吧?你不会真要这样把我夹去深坑吧……太难看了啦,好啦好啦!别这样,我以人格发誓,绝对不落跑!”
“什么?我好惊讶,原来你的人格还在!”
“喂喂喂!你这样诋毁一个天纵英才的有尢青年,太过份了。这个英才还是你制造出来的咧,有没有搞错……”
“油嘴滑舌的死孩子!老娘说一句你回一句,大逆不道!有种顶嘴就别唉,再耍嘴皮子嘛!再耍啊!”笑中带骂,一面将腋下的人勒紧,一面使力往前拖。
“你住手啦!我非常乐意顶替普普那死家伙直到这件case完成,晚上收工后,还愿意直奔北投向爷爷女乃女乃禀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背著铁菱蒂外加流星锤,从东区三步一叩、五步一拜,虔诚的跪回北投请罪。如何?放过诚心诚意的孩儿吧,这姿式真的有够难看!”
“放屁!休想老娘再上当,你昨天说的比今天动听!”
“不会吧——你在暗示我退步了?才一天?!不!我不能接受——”承受不住打击的男子漫天哀呼。
戚水笙在电梯内听到外头不断乒乒乓乓,间杂著唇枪舌剑的人语,抑不住好奇心,探头一望——
丙然,是昨天那间特别的“爱现模特儿经纪公司”,还有那位让人印象深刻的主事大姐头。
这位个性直率的大姐头昨天在电梯里也是和三位男生纠缠不清,颇有意思。
精力过人的她此刻也异常忙碌,腋下狠狠夹著一名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正气喘吁吁的试图将他拖进电梯。那名看得出人高马大的男子不甘示弱,奋力挥舞著长手长脚誓死不从,同时绞尽脑汁拼命想说服那位大姐放他一马。
她知道男子只是闹著玩。有心反抗,凭他优越的体魄,飞扬充沛的肺活量所彰显的年轻朝气,怎会输给身高不及他肩头的母亲呢。
戚水笙不自觉看闪了神,忘却空月复的不适,痛白的唇欣羡笑扬。
“阿母,别这样,让帅哥求一下嘛!一下下就好……拜托你嘛……阿母!”
又爱又恨的嘴笑到合不拢,“请问,你现在演的是几点档大戏?”
靶情好好……戚水笙倚靠回板,羡慕著从模特儿公司内部一路扭打出来的男女。
“喂!美丽无双的康太太,你别敬酒不吃吃——啊!我英挺的鼻子!我……我不能呼吸了……闷死我之前你最好冷静想想,你只有这么一个宝贝蛋,闷死我对你没好处的——啊!我的俊鼻!”
这声音,酥到会电人呢。戚水笙侧耳倾听脸被夹疼的男子呱啦呱啦大叫。
可能软硬兼施皆得不到母亲同情,男子竟要起赖来,一脚抵住墙壁,不让其实满面溺爱的母亲得逞。
於是脸红脖子粗的一男一女就这样堵在电梯口,上演一场激烈的拉锯兼肉搏战。
呵,进来了。
密闭的电梯塞入两具汗流浃背的人体后,热气氛氲,温度霎时上升不少。
戚水笙被逼到墙边,母子俩高难度的缠斗姿势使得狭窄的小空间更加壅塞不堪,几乎难以迥身。
“大姐,你到几楼?”戚水笙局促不安地贴著墙站,著长裤的大腿却仍是与男子的大腿密密贴合。
灼烫的体热从男子那件性感的土黄色低腰直筒裤,温温传导了过来,不习惯与陌生人太接近的戚水笙浑身不自在;鼻端被压扁的男子却忙於用嘴求活路,无心理会其它。
“我,B1,谢谢……”面色潮红的魏瑜拿手扇风,夹著同样气喘如牛的儿子瘫在另一头。她低头想再训斥蠢动的儿子几句,突见恬立在另一边的戚水笙。
“是你!甜心宝贝!又见面了,哈,好有缘!”
甜心?倒挂在母亲雄壮的臂弯中养精蓄锐,阿劲的五官被夹得扭曲变形、无法辨认。
“喂!我的直觉告诉我是美女,对不对?你能不能行行好,放开我,好歹让我和人家打一下招呼嘛,多失礼啊你!难怪人家数落你教子无方……”
“都是托谁的福啊!”胳臂惩戒一夹,抗议声立即断去。“水生美女是大家闺秀,人家和你平常厮磨的那些粗糙美眉不一样,你少打歪主意!”又一夹,受难者连哎都哎不出了。
“大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戚水笙诧异。
“什么?”扔开儿子的耳垂,魏瑜比她惊讶。
阿劲对女人家的闲聊没兴趣,刺麻的手脚左甩右甩,眼珠子不安份的溜来溜去,淬地瞪大,不敢相信的看回右端地板。
不会吧?这种没特色到极点的黑头鞋还有人穿啊?
只一眼,阿劲已倒足胃口,急急缩回与威水笙相贴的大腿,饶了两人。
老妈实在太不了解他,他岂是来者不拒的无品婬胚?他也是有格调、坚持原则、讲究视觉、对伴筛选严格的品味男子哪。
漂亮凤眸像受不了那双鞋子一丁点的存在,嫌恶的转至另一头。
他哪是一个随随便便身穿老气套装的女人勾引得了的,别开玩笑!像这类一年到头只会变换固定的套装颜色、不换样式的上班女郎,他根本“性”致缺缺。
他这人啊,可以忍受伴不够美艳漂亮、满脸麻花,卸妆前后判若两人、没姿没色,身材平板或上围填充过度等等等等的,独不能忍受对方缺乏起码的时间感。
他根本怕死了外表中规中矩、内在却狂野无比的黄花大闺秀。
内行的都嘛知道,这种货色其实最闷骚,一辈子等著被解放,一旦干枯的心灵被高手如他所润泽,哇咧,那就后患无穷,包准缠得人哭爹叫娘,不敢再有下次。
亲身经历几件痛不欲生的个案,他早在二十岁那年便练就一身赏花绝学,相女神准无比,出错率低於零。玩家铁则是——宁可错放,绝不错上,文言说法叫宁缺勿滥。
如此观来,他康劲岂是低三下四的无品婬魔乎?他乃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一介极品采花郎是也。
魏瑜瞪著戚水笙递来的名片,压根不相信小女圭女圭年纪轻轻,竟是一间公司的掌门人。
“哇啊,原来你更叫水笙啊!我是看你这女圭女圭长得水水粉粉,活像水生娃儿,随口叫的,没想到你真叫水笙呀!炳哈哈哈,我好神!!”
想到岁数差不多,胸无大志的儿子却只会成天泡美眉,魏瑜再也笑不出口,光火的捶了记还敢妄动的后脑勺。咬著名片,她兴味的打量起神色自若的戚水笙。
“来,我来猜猜看……”
娘又来了!职业病越来越严重,最恨她什么都猜,就是不猜三围,好歹说一下上围嘛……这角度,什么都看不到耶!
“我猜,你大概和我这个不肖子同年,二十六岁左右,身高嘛……一百六十六公分,体重五十公斤左右。”
这位大姐猜得分毫不差。
“大姐好厉害。”不喜欢被采试的戚水笙不做正面答覆,神色疏离。
“水笙女圭女圭,你不好奇我为何昨天没要你的资料?”经纪人出身的魏瑜一扬手中的名片。
“也许大姐知道我没带名片吧。”即使不是该行业的人,她也知道“爱现”大名,一手创立该公司的大姐岂会不知她不是模特儿的料。
哇咧,这女人真的和他同年吗?未免太没活力了吧?品味死气沉沉,回个话也刻板成这样,真的没药医了……
阿劲决定不让对方有机会惊见他太过俊美的脸,以免祸从天降,没事搭个电梯也能多个走火入魔的劲迷,麻烦就大了。於是,偏向安全方向的头赶忙垂低。
魏瑜忽对这个表里不一的陌生孩子萌生复杂的情感,既想抱抱她又想戳戳她。
“甜女圭女圭,大姐交浅言深,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不介意吧?”魏瑜不想鸡婆却本性难移的溜出口。
“大姐请指教。”戚水笙淡然以对,刻意忽略她挑剔的眸光。
人家根本很介意,这个娘净做自讨没趣的无聊事。
呼吸困难的阿劲眼睛开始发茫,而那双不小心观见的黑头鞋,及两个女人平板无趣的对答,则加深了晕眩感。这女人是很努力把自己搞得枯躁呆板又无味,但他真的不想不名誉的闷死在电梯里。
哇咧!手机掉出来了……
当!电梯门在一楼滑启。
“水笙乖宝贝,别一副我要出手打你的样子嘛,放心,我只对签约的孩子动粗。我只想告诉你,你这孩子妆不对,衣服也不对,好生打扮起来,一定迷死更多苍蝇,知道吗?”魏瑜将她一闪而过的释然神情收纳心底。
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戚水笙莫名松了口气,弯帮忙将旋定在门边的手机捡起。
喝!一张闪避不及的姣美侧脸闯入阿劲眼帘,俊眸来不及迥避,那张清艳脸容已慢慢转头,笑意动人地凝望他上方的魏瑜。
“所以?”魏瑜装傻挑眉。
“我知道。”戚水笙的雾眸清亮了些,浓睫下掩。
阿劲玩味著她唇边一弧浅笑。
“啊,你是故意的……”他故作恍然大悟,饶富兴味的嗓音佣懒索然。
戚水笙诧异发话的是他。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不是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她要笑不笑的,不是认真的想回答。
“啥?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哦,这么会不会太累?”阿劲心疼不已。
这男子不正经虽不正经,城府却颇深,否则不会在谈笑风生间,损人於无形……
戚水笙才想回敬,魏瑜先一步捏住儿子的生花嘴皮,一摔。
“啊!你干嘛突然动粗啦!我怜香惜玉不行哦?”
“是哦!我就不是玉、不是香,怎么从不见你体贴老娘过?”狠掐进肉里的手指又重重一扭。
“先生保重。”戚水笙将手机远还给眼角喷泪的阿劲。
“喂,你——”
“大姐,我先走一步。”戚水笙技巧地打断他,朝魏瑜颔首致意,公事包一提,翩然钻出刻在滑拢的门缝。
电梯门滑上,伊人芳踪杳矣,空气间流散一抹清淡的甜橘香。
“哈哈哈!有人吃瘪了,好爽!”
阿劲痛得受不了,探出一手,反手扣住魏瑜咳笑得一抖一抖的肩头,愿长身躯一个反转,三两下就从母亲的箝制下月兑困,酸麻的长腿又跳又抖,硬直的颈关节转得喀啦喀啦响。
“那是因为她没看到你儿子俊美无敌的睑,不然我哪能存活到现在,早被她吃了。我今天是不想杀生,放她一马。”阿劲按摩差点月兑臼的下颚,没好气反驳。
压根不信他的魏瑜笑得更猖獗,拧住儿子耳朵,用力将他提进阴凉的地下一楼。
“水笙美女如何?”押送儿子到一辆银黄跑车前,魏瑜心怀恶意地刺激他。
“你少低级了,拜您恩赐,你儿子看过的美女还会少吗?什么国际级货色没见过,少瞧不起人了。”死不让任何人靠近驾驶座,阿劲格开母亲不死心的魔爪,笑脸悠扬。
阿劲玩味著她唇边一弧浅笑。
“啊,你是故意的……”他故作恍然大悟,饶富兴味的嗓音佣懒索然。
戚水笙诧异发话的是他。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不是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她要笑不笑的,不是认真的想回答。
“啥?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哦,这么会不会太累?”阿劲心疼不已。
这男子不正经虽不正经,城府却颇深,否则不会在谈笑风生间,损人於无形……
戚水笙才想回敬,魏瑜先一步捏住儿子的生花嘴皮,一摔。
“啊!你干嘛突然动粗啦!我怜香惜玉不行哦?”
“是哦!我就不是玉、不是香,怎么从不见你体贴老娘过?”狠掐进肉里的手指又重重一扭。
“先生保重。”戚水笙将手机远还给眼角喷泪的阿劲。
“喂,你——”
“大姐,我先走一步。”戚水笙技巧地打断他,朝魏瑜颔首致意,公事包一提,翩然钻出刻在滑拢的门缝。
电梯门滑上,伊人芳踪杳矣,空气间流散一抹清淡的甜橘香。
“哈哈哈!有人吃瘪了,好爽!”
阿劲痛得受不了,探出一手,反手扣住魏瑜咳笑得一抖一抖的肩头,愿长身躯一个反转,三两下就从母亲的箝制下月兑困,酸麻的长腿又跳又抖,硬直的颈关节转得喀啦喀啦响。
“那是因为她没看到你儿子俊美无敌的睑,不然我哪能存活到现在,早被她吃了。我今天是不想杀生,放她一马。”阿劲按摩差点月兑臼的下颚,没好气反驳。
压根不信他的魏瑜笑得更猖獗,拧住儿子耳朵,用力将他提进阴凉的地下一楼。
“水笙美女如何?”押送儿子到一辆银黄跑车前,魏瑜心怀恶意地刺激他。
“你少低级了,拜您恩赐,你儿子看过的美女还会少吗?什么国际级货色没见过,少瞧不起人了。”死不让任何人靠近驾驶座,阿劲格开母亲不死心的魔爪,笑脸悠扬。
“不孝子,偶尔让妈开一次会死啊!”
“没死也半条命了。依你胆大的技巧、目中无人的开法,我的爱车不可能不挂点。所以,”阿劲一脸严肃地拍拍恼怒的母亲。“你趁早死心吧,比较不会伤心。”
“不孝子!你这天下第一不孝子!老娘白养你二十六年了!”拳脚齐飞。
“好痛!喜欢不会自己去买一台啊,干嘛老跟我抢这辆,没钱我可以周转你嘛。”阿劲一拳一脚硬生生挡下,就恐脾气不好的老母失去准头K著爱车。
“多谢你不情不愿的孝心.尸文,老娘就喜欢这颜色的烤漆!”优雅的银,尊贵的黄,搭起来就是华丽抬眼,多美!
分明在施压!这辆车的漆是他调配,一手喷烤出来,全世界仅此一辆。他才不会白痴到搬石头砸自己一脚,帮谁调配出第二辆,门都没有!
“娘千万不要客气,继续打、继续打,时间还多,反正疯狗张导顶多到点就发飙,发飙就换角,大家习惯就好。我乐得清闲,正好可以多陪陪我那水当当娇滴滴的新马子。”阿劲有恃无恐的环起双臂。
“妈呀!忘了正经事!”一言惊醒梦中人,魏瑜一脚将儿子踹进驾驶座,匆匆亲了下他脸颊。“宝贝儿,开车小心。”
砰!
他的爱车!噢,他的额头!他不知有没有断掉的俊挺鼻子呀……噢!
阿劲吃痛的咬著趁乱模来的名片,单手旋动方向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车上路。
一缕沁心橘香,在跑车内淡淡地飘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