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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戏红颜 第五章

“啊——”

慕容晴川发出了凄厉的哀号,但上官知礼却充耳不闻,将她牢牢地按压在腿上,无情的巨掌一再地举起、落下。

“上官知礼,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打淑女的!”慕容晴川痛哭失声。

长到这么大,她今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居于劣势”以及“毫无反抗能力”。

“淑女?我没看见这个屋子里有任何淑女啊,只有一个活该被教训的野丫头。”上官知礼面无表情地冷哼。

“你不是人!”慕容晴川破口大骂,全身气力已经用尽,她无力反抗了,臀部好似着了火般的疼痛,但随着他巨掌落下次数的增加,巨痛已逐渐转为麻木了。

“你再骂吃的苦头只有愈多。”上官知礼又重重落下一掌,他嘴上冷硬、表面无情,其实心早已经悄悄软化了。

唉,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明明痛得要命,哭得声嘶力竭,连挣扎反抗都没劲了,嘴巴却还是不认输。

“哇——”她哭得更大声了,“可恶,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臭家伙,本姑娘绝不放过你。”

本来已经心软的上官知礼听见她的一阵乱骂,再度铁青了脸。

“不男不女?你愈说愈不像话,该打。”他说到做到,又一连落下数掌。

“啊——”

随着一串清脆的噼哩啪拉声响,慕容晴川的哭号已由震天大喊变得气若游丝了,她无力地横挂在上官知礼的腿上,任疼痛羞辱的泪水布满双颊。上官知礼满月复的怒火终于渐趋平息,他将慕容晴川扶了起来,只见她鬓发散乱,脸上汗水与泪水交炽,红肿的双眸显得涣散,不由得起了一阵心疼。

“你知道错了吗?晴儿。”他抱住她,倚靠在自己身上,不让坚硬的座椅再触痛她被狠狠处罚过的臀部。

慕容晴川红肿着双眼,只见她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嗯?你在说什么?”他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痛……好……痛……”慕容晴川有气无力地说道,声若蚊呐。

上官知礼闻言,初时一愣,继而失声大笑了起来。他原以为一个骄傲的女人在被打之后,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怒目相视,但慕容晴川却硬是与众不同,她的反应居然如此温驯、如此纤弱。

听到上官知礼的大笑声,慕容晴川好似回神了过来,她睁大了泪汪往的眼眸,受伤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恶质的男人,先是残忍地打了她,接着又极度没有同情心、毫无愧疚地嘲笑她。天啊,这天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都专门欺负女人的。

“唉,晴儿,别这样看着我。”上官知礼轻声一叹,怜惜地将她搂紧,“别想企图增加我的愧疚感,行不通的。”

“哼,我才没有那么笨呢!你哪里会感到愧疚?你根本就是个残忍无情的冷血动物。”她恨声唾弃道。

“我残忍无情?你错了,晴儿,其实残忍无情的人是你。”他吻去了她滚滚而落的泪珠,柔声叹道,“先是骗我骗得好苦,后来又愚蠢得被人挟持,吓去我半条命,之后又不知反省惹我生气。晴儿,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落入那坏人的手中时,我有多害怕吗?”上官知礼仍然心有余悸。

“害怕?你会有害怕的时候吗?我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晴川由他怀中抬起了螓首,难掩一丝惊讶。

“我怕!你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要是你有丝毫闪失,我会发疯。”

“你们五儒生都是这种个性吗?我听说你二哥司徒守义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大闹洛阳城,一日三千斩,风云变色,血流成河。”

“不错,谁能忍受失去心爱的人呢?”上官知礼深情款款地说道。

心爱的人……慕容晴川心下一震,再度流下了两行清泪。

“晴儿,为什么哭?我说错了什么吗?”他一时惊惶失措。

“不,我不是你心爱的人……”她一把推开他,颤声驳斥。

“你是!”上官知礼态度强硬,又将她拉回怀中。“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而且你心中只能有我。”

“不……不可以,”慕容晴川哭泣道,“我不可以爱上你,我向玉皇大帝、阎王老爷发过誓,如果爱上你,我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这是什么话?”上官知礼听得一头雾水,模不着头绪。

“我以为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忠贞的爱情,我发过誓今生今世不谈感情,可是……”她泪眼朦朦地望着他,“自从遇见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想着你。这好奇怪喔,你这么恶质、这么专制、这么野蛮不讲理,但我就是忍不住……玉哥,怎么办?,我一定是不小心爱上你了,我会遭天打雷劈的”

“胡说!”上官知礼紧紧拥住她,感到又好笑又好气,但她一番真心的剖白却又让他心花怒放,愉快得几乎飘上九天云霄。“傻晴儿,为什么要发这种誓?为什么对爱情绝望?”他轻拂着她如缎的青丝,柔声问道。

慕容晴川却不言语,双眸含泪地看向了墙上那幅以自己为图像的洛神图。

上官知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洛神……晴儿,图中的洛神就是你,是也不是?”

她颔首,缓缓地走向洛神图,轻轻地拂着图像。“你知道吗?其实洛神图原来有两幅,一幅是我,一幅是我妹妹晴岚,我们是一对孪生姊妹……”

“原来你有妹妹,她现在何处?”

“她死了。”慕容晴川轻泣,“她被一个宣称永远爱她的男人抛弃了,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上吊自尽……”

“啊?”这个故事熟悉得令上官知礼震惊,慕容晴岚的遭遇活月兑月兑就是他母亲的再版,所不同的是母亲坚强的面对现实,而慕容晴岚则柔弱地选择了永远逃避。

世上的痴情女子何其可悲,世上的负心男子又何其多!爱情难道真的只是玩玩就走的游戏吗?

“晴儿,别说了。”他怜惜地拥住她。

“我妹妹是最温柔善良的女孩,我们虽然长得很像,但个性却是完全不同的,她柔弱如水,对世上的一切都只看到美好的一面,为了爱情,她付出了一切,最后却落得——”

“嘘。”上官知礼低头吻住她,“忘掉你红颜薄命的妹妹吧,晴儿,我爱你,真心真意的爱你,相信我吗?”

“我……”慕容晴川着迷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如此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威名赫赫、俊俏多金,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对你倾心。”

“可是我却是这么恶质、这么专制、这么野蛮又不讲理,不是吗?”他带笑地提醒慕容晴川方才对他的一番评语。

“对啊,你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男人,上官知礼,哪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爱你的那一个。”他呢喃,柔情万千地看着她,“其实我原本也不相信男女之间有永远不变的爱,直到遇见你,我发现世上的女子虽多,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玉哥……”慕容晴川闻言,心头不由得兴起一阵悸动,“你为什么也不相信爱情呢?是谁曾经伤了你的心?”

上官知礼默然,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玉扇。

慕容晴川看见了一幅如假似真的江南烟雨图,一名栩栩如生的绝色美人俏立其中。“铁为干,错冷柯。披苏衣,朝婆娑。东风一夕荡漾人,江东美人绰约立……玉哥,就是扇中所画的美人让你伤心难过吗?她对你做了什么?背叛你移情别恋吗?”

“是她让我如此伤心难过没错,不过她没有背叛我,也没有移情别恋。”上官知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是我娘,这把玉扇是我娘的遗物。”

“啊?”慕容晴川有些吃惊,“难道……这把玉扇上的图是你爹画的?”

“我没有爹。我娘的遭遇就如同你的妹妹,所不同的是我娘坚强地生下了我。”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他双眸罩上了淡淡的哀愁。“晴儿,除了我的四个兄弟,你是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人。”

“玉哥……”慕容晴川心有戚戚焉地抱住他,“原来你也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不是吗?”他浅笑,继而蹙起了双眉,“每当看见自己,我就会想起那个对我母亲负心的男人,我便——”

“嘘,别说了,玉哥。”纤纤五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她觉得好不舍、好心疼。她从未见过如此惆怅伤感的上官知礼,原来在他意气风发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一股如此深沉的哀怨。“不要再想了,我不要看见你难过的样子……”她温柔地伏在他的胸膛低声喃道。

“晴儿……”上官知礼拥住她,轻拂着她晶亮的发丝。“过去对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我有了你。晴儿,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难以克制地深深爱上了你……”

“可是我那时的容貌那么丑陋,你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我从来就不相信你丑,丑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明快可爱的个性,和那对勾魂慑魄的眼睛?洛阳城的男人全都瞎了眼,才会有眼不识良玉。”他轻声笑道。

“哼,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并不丑,所以才喜欢上我的,对不对?”慕容晴川噘起朱唇。

“错了!”上官知礼轻吻了她的额际,“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洛神也好,无盐也罢,我都爱定了你。”

“真的?你没骗我?”她心里好感动,

“要我发誓吗?”

“不要。”慕容晴川紧紧地盯住他,“不许你发那些乱七八糟的誓。”一想到发誓,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玉哥,怎么办?如果我说爱上你了,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

“不会。”上官知礼失笑,轻点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尖。“你是我上官知礼最心爱的女人,不管是神、是人,还是鬼,都不许动你一根寒毛。”

“玉哥。”慕容晴川投入他的怀中,觉得这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她满足地轻叹一声,“你看来如此斯文儒雅,却是如此强壮可靠……这个臂弯从令以后只属于我,除了我,不许你再有别的女人。”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上官知礼立刻允诺,却不忘调侃她,“晴儿,你真是个小暴君。”

“这叫男女平等啊。”慕容晴川仰起了俏脸,“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有了别的女人,我就去爱一百个男人教你难看。”

“你敢!”上官知礼惩罚性地重重圈紧了她的娇躯。“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发誓到时就不是一顿可以解决的了。”他横眉竖目地威吓道。

慕容晴川朝他扮了个鬼脸,转移了话题,“玉哥,你一定也很恨你爹,对不对?”

“也许吧,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爹’这个字的存在。”

“你难道不想找到他,报复他吗?”

“你呢?难道你很想找到那个欺骗你妹妹的人,然后对他进行报复?”他不答反问。

“当然啊。”慕容晴川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妹妹将她的洛神图送给了那个欺骗她的负心汉,我便故意将这幅洛神图挂在丛珍小筑最醒目的地方,借此——”

“借此吸引出那个害死你妹妹的凶手?”不等慕容晴川说完,上官知礼已然知晓她的用意,他脸上的神色是寞测高深的。

“不错。这是一个最快速、最聪明的方法了,对不对?”慕容晴川自豪地笑道。

“笨蛋!”上官知礼突然愠怒一喝,接着双手猛然捏住她的肩,一阵摇晃,“连对方是谁、底细来历都弄不清楚,你居然冒这么大的险?你难道不清楚一个男人的力量有多大?他可以在你还来不及对他采取报复以前,就将你生吞活剥。”

慕容晴川被摇得晕头转向,却仍倔强不服输。“不可能的,我有能力足够保护自己。”

“能力?哈!你的能力只足够对付那些三流的角色。”他怒气盈眉地嘲弄道。由于曾经看见慕容晴川如何在一招不到便被黑衣人挟持,纵使是因黑衣人功夫不弱所致,但他也因此明白,慕容晴川的武功其实没有洛阳城中流传的那样厉害,再加上她那冲动鲁莽、少一根筋的个性,上官知礼实在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你敢看不起我?你侮辱我!”慕容晴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双手插腰,活像一个母夜叉。

“我只不过是陈述一项事实罢了。”上官知礼淡淡挑眉,突然朝那幅洛神图走了过去。

慕容晴川心下一惊,快速奔到他的身前,用整个身子护卫住那幅图,眼眸警戒地望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许你冒险。这幅图必须取下,归我保管。”

“不可以——”慕容晴川大喊,“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就是必须这么做。”他冷冷地撂下话,“我劝你不用浪费工夫,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他的口气坚决,不容反驳。

“你不可以这样不讲理啊!”慕容晴川可怜兮兮地恳求着他,“我在妹妹的坟前发过誓,一定会替她出一口气的,你不可以……”盈盈双眸缓缓落下了两行泪珠。

“不许哭。”一看见慕容晴川掉泪,上官知礼再也板不起冷硬的脸孔了,他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你想用泪水操纵我吗?晴儿,你太卑鄙了。”

“求求你,玉哥……”她泪眼朦朦,柔声哀求,“不要取走这幅画,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上官知礼轻声一叹,“我承认你的眼泪让我很心疼,不过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险,我还是必须硬下心肠。”他温柔地拭去她腮边的泪珠。“晴儿,画我要带走,你哭、你闹我都不在乎,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你——”慕容晴川又委屈又生气,呕得想嚎啕大哭。

“晴儿,别哭,听我说。”眼明手快的上官知礼知道她的泪水即将决堤,遂抢先一步补救道:“我答应你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找出那个害死你妹妹的负心汉,好吗?”

“可是……这意义不一样啊。”她哽咽道。

“不能再让步了,晴儿。”上官知礼轻叹,“如果你还是坚持亲自寻仇,那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仿佛觅得了一线生机,慕容晴川连忙追问。

“就是你立刻嫁我为妻,住进直心园,我朝夕守着你、保护你,确定没人能伤你一根寒毛才行。”上官知礼乘机提出成亲的建议。

“你——”慕容晴川愕然,“这算什么法子嘛,你欺负人。”

他闻言,朗声笑了起来,“两条路。要嘛,画让我带走,不然你立刻嫁给我,我连画带人,一块儿带进直心园。”

慕容晴川真是生气、窝囊到了极点,这上官知礼为什么总是这么强横专制呢?她怎么就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气死人了!

“喔,好嘛,算你赢了。”她忿忿地让步认输,心中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就是奈何人家不得。

“很好。”上官知礼满意地颔首,“我就知道你会乖乖听话的。”他伸手取下了画卷。

“哼!”慕容晴川撇过了头,不愿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上官知礼嘻皮笑脸地由身后搂住她的腰。“生气会老得快喔!”

“哼!你当然不生气,反正认输的永远是我。”她扭过身子,在他胸膛上落下一阵似雨的花拳。

上官知礼笑着一把抓住她胡乱飞舞的小手。“妻子本来就该对丈夫认输的。”

“我才不是你的妻——”

“你是。”几乎和慕容晴川的讶异否认同时出口,上官知礼深邃绝美的眼眸深深望进了慕容晴川桀傲不驯的瞳孔中,“晴儿,你永远、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语毕,他俯下头,以一记炽热绵长的拥吻封住了伊人亟欲抗辩的芳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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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虽然爱钱,但她更爱与她相依为命的女乃妈,因此在她女乃妈身体尚未恢复的这段时间,她紧锁丛珍小筑的大门,暂停营业,全心全意照顾魏秋容。直到今日魏秋容终于康复如昔,开始念东念西、唠唠叨叨了,她才放下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拉开店门再度开始营业。

只是慕容晴川的运气很差,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名不速之客。

清早,一夜沁凉的秋意仍未褪尽,慕容晴川独自坐在屏风之后,优闲地翻开着书籍。

片刻,她听见了客人上门的声音——

“这就是名闻遐迩的丛珍小筑吗?狭小拥挤,简直难登大雅之堂。”来人是一名衣着华丽、看来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他手中拿着一把背扇,身旁一左一右站了两个护卫。

“公子,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想丛珍小筑应该不至于让你失望。”魏秋容笑脸迎人,她年纪较长,见多识广,一向主张和气生财。

“哼,你这老太婆不配和本公子说话,叫老板出来。”富家公子神色睥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屏风之后的慕容晴川听得一清二楚,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我就是丛珍小筑的老板。”慕容晴川由屏风之后缓缓走出,她依旧戴着丑陋的面具,挂着冷冷的笑容。

“你就是老板?”富家公子的眉头攒得很夸张,“我的天!本公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家你这么丑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你貌比无盐,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容貌是父母所给,我也无能为力啊!”慕容晴川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其实心底已经窜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向来讨厌这种油头粉面的纨挎子弟;而眼前这个更是其中之最,那故作高高在上的姿态、狗眼看人低的口吻,以及那满身的铜臭与脂粉味,在在令她恶心到了极点。“不知公子驾临丛珍小筑,所求为何?”慕容晴川勉强压下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平静地问道。

“哼,我听说这里收藏了一批古扇,上有前朝文人学士的手笔,是也不是?”

“是有这么一批价值不菲的古扇没错。”慕容晴川颔首,这批古扇约莫十来把,扇面上的画作题诗可都大有来头,有红极一时的文人墨客;也有名满天下的学士官员,其中还有一把更是帝王微服出巡时,一时兴起而题的。慕容晴川对这批古扇一向十分珍爱。

“很好,你出个价,本公子全都要了。”富家公子自认十分慷慨,反正他家有得是钱,他就不信买不起。

慕容晴川闻言,毫不考虑地摇头了,“很抱歉,这批古扇不能卖你。”

“喔?为什么?”富家公子被打下回票,有些不高兴了,“是舍不得卖?还是另有买主?本分子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不等他把话说完,慕容晴川便打断了他,“古扇当然要卖,至今尚未有买主,但是无论公子出多高的价钱,我都不会将古扇卖给你。”

“你一一”富家公子遭到如此对待,登时恼怒万分,“你是什么意思?本公子既然出得起银子,你凭什么不卖?”

“很遗憾,艺术品的买卖本来就是很主观的。”她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总之一句话,你不得我的缘我就不卖,再说……”慕容晴川嘲说意味甚浓的冷冷一笑,“我的那批骨扇风骨高贵,卖给了你也是一种糟蹋。”

“放肆!”富家公子身旁的护卫愤恐地大喝一声,“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慕容晴川毫无惧意。

“哼!你的意思是指本公子不够高贵吗?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我乃骆王府的袭爵世子,难道买不起你的古扇?”富家公子气得涨红了脸。

原来这名本着华丽、骄傲自大的富家公子,便是骆王爷骆祥天的嫡子骆圣文。

骆祥天是随先皇征战的开国功臣之一,传说他面若冠玉、俊秀非凡,却是允文允武,更是驰骋沙场、智勇双全的将材。他建立标炳的战绩,极受先皇器重,册封为王侯,受封洛阳,如今先皇仙逝,新皇登基,骆王爷仍是极受倚重的宠臣之一。

“喔,原来是世子,慕容晴川失敬了。”她笑着鞠躬作揖。

“哼!古扇到底卖不卖?”骆圣文自恃身分、家世显赫,一向是目中无人、蛮横霸气,容不得他人拒绝的,古扇既是他所爱,那他就誓在必得。

“很遗憾,纵然是世子,慕容晴川也不卖。”

“你——”

“我说过,你就是没有我的缘,死心吧!”她冷冷一哼,连逐客令也懒得下了,回身便要转入屏风之后。这个自命不凡、仗势欺人的骆圣文真令她恶心,她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

骆圣文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他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两名手下便一致地出手,往慕容晴川抓去——

哼!来这招?慕容晴川冷冷一瞥,身子一低,巧妙地避过了由身后而来的偷袭,准备一显身手给这三个讨人厌的家伙一些教训。但此时却忽然传来骆圣文惊天动地的哀号

“啊——”

“世子?”两名手下一听到主人惨叫,急忙奔回一看究竟。

“我的脸……我的脸……”只见骆圣文冷汗直流、面色惨白地跌坐于地。他捂着右边的脸颊,血丝不断由指缝间渗透而出。

“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丢脸。”上官知礼超凡俊逸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令他在俊美之外格外显得高傲冷漠。

“你竟敢伤害世子?”两名护卫对上官知礼怒目而视。

哎呀,抱歉,是在下一时失下手,本来这把玉剑应当划过公子脖子的,却不知怎么失了准头,划伤了他的脸,嗯,我下次一定改进。”上官知礼笑道。

他言下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简直气坏了骆圣文,“好!很好!有种留下你的名号。”他愤怒至极地捂住受伤的脸颊。哼!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伤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脸,不报此仇,难消他心头之恨。

“五儒生的上官知礼,人称玉剑才子。”上官知礼玉扇轻巧的在手中一转,潇洒地来回扇动。

“好,本公子记下了。”骆圣文咬牙切齿,“还有你这个丑女,本公子日后会一个个找你们算帐。哼!我们走!”狠话一放完,他只感到右边脸颊又剧烈的抽痛起来,于是哼哼哀哀的由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地扶着走出了丛珍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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