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木嘎睁开眼,身体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天空灰灰暗暗的像是要下雨一样,跟那天的天色一模一样……
“主人,你看少爷跟你长得多像,和你小时候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阿西木嘎,有件事……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前几天你的子搬木头受了伤--”
“我已经好了,主人。”
“前阵子你受伤,家里的事没人做,所以昨天我上市场买了一个奴隶。”
“主人,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做事--”
“阿西木嘎……那个……我们没有多余的钱养两个奴隶……”
“你觉得舒服一点了吗?”
一个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回过神,想起她是他的新主人,他盯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
“主人……”
“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夕川细心地将湿布放到他头上。“你发烧了。”
他想起了发生的事情。“我的手……”他的右肩好象有火在烧一样。
“你不要担心这个,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夕川问道。
他望着天空,呢喃地说了一句,“我已经没有用了。”
阿西木嘎,你跟着人口贩子走吧!你一定会遇到好主人的。
那一天,天空也是灰暗的,他看着主人新买的年轻、身强力壮的奴隶,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块斑驳的木头,不管做什么都撑不起来了,接下来只是等着它腐朽。
“我以前一次可以搬好多木头。”他呢喃地说着。“没人比我厉害。”
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夕川红了眼眶。“你不要这么说。”她掉下泪来。“对不起,我接不回你的手。”
雨滴落在他的脸上,阿西木嘎眨了一下眼,发现主人的泪湿了脸颊。“主人?”主人怎么哭了?
“对不起,如果我的能力再强一点就好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可是只能勉强止住他的伤口,让他不至于失血过多。
阿西木嘎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主人,妳不可以跟下人道歉。”
“没错,主人不需要道歉。”一直在旁边的曲比阿乌走上前来。“这件事要怪就要怪索日。”
夕川抹去泪,没有说什么。
“主人,索日不能留在身边。”曲比阿乌又道。
这话从阿西木嘎受伤后,她就想说了,但主人忙着治疗阿西木嘎,甚至伤心得哭肿了双眼,她也不好在这时又拿索日的事烦她,但现在阿西木嘎醒了,其它人又去张罗食物,只剩她和巫女甲娜两人在这儿,眼前算是最好的时机了。
夕川讶异地看着曲比阿乌。“为什么?”
“如果不是索日惹麻烦,阿西木嘎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要说了。”阿西木嘎开口说道。
曲比阿鸟皱下眉头。“可是……”
“你们可要想仔细。”甲娜忽然开口。自旅店出来后,她一路上跟着他们来到城外,静静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妳过来,我有话跟妳说。”她对着夕川说道。
夕川迟疑了一下才起身跟着她走到几尺外,甲娜上下打量她,而后说道:“妳是巫女吧!”
夕川讶异地看着她。“妳会说纳苏话?”
“这有什么,我是纳苏人,当然会说。”她听见她与索日交谈时用的是纳苏话,可口音有些奇怪。“妳是纳苏人吗?”
一听见她是纳苏人,夕川立刻觉得亲切许多。“我的祖先是,不过前几代已经跟汉人混了。”
甲娜抽了口长烟管。“妳是哪一族的?”纳苏有许多族,口音略有不同。
“符摩族。”
甲娜瞪大眼睛,斥责一声。“胡扯!”
夕川让她的怒喝吓了一大跳。“我……我没……”
“符摩族的人我全都认识。”她锐利地紧盯着她。
“因为我……我……”她要怎么说?说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虽然妳有些能力,可也别想打着符摩巫女的名号招摇撞骗。”她是因为见她拥有不寻常的治疗能力,所以才好奇地探问,可没想到她竟然信口雌黄。
夕川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叹口气不辩解了。
“看在妳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我这次就不跟妳计较。”她顿了下,抽口烟。“妳的能力是天生的?”
见她不答话,甲娜又道:“如果妳想成名的话,我可以帮妳介绍几个人。”
“不要、不要。”夕川紧张地摇手。“我不要成名,也请妳不要告诉别人。”她不想再惹麻烦,只希望能快点到乐山去。
甲娜锐利扫她一眼。“不要成名?那为什么冒充符摩族人?”
符摩族人多少都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尤其是巫女,能力更是强大,许多王亲贵族争破头延揽聘请,可符摩一族行踪飘渺,没有人确切知道他们的下落。
夕川在心里叹口气,选择沉默。
“妳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妳,不过我得告诉妳,冒充他们只会为妳招来祸害,以后不要提起了。”她告诫道。
“是。”夕川点点头。
“那个叫索日的,不能留在身边。”甲娜直言道。“虽然我的能力几乎已经耗尽,但还是能看些端倪,妳再不打发他走,今天的事还会发生。”
夕川拧着眉心没说话。
“我可是好言告诉妳,妳再不叫他离开,会有三个人受他拖累离开人世。”
夕川紧张地瞪大眼。“妳……妳能瞧见以后发生的事?”难道这位婆婆与姊姊的能力是一样的?
甲娜瞇起眼。“妳听过预知的能力?”
“嗯!”她颔首。
甲娜抽口烟。“我在十年前这个能力就已经消失了,不过偶尔能看到一点,那个叫索日的,身上有一团黑气,接近他没好事。”
“妳说有三个人会死掉,能请妳告诉我是谁吗?还有该怎么避开?”夕川急切地问。
“我不是告诉妳了吗?叫那个索日走就行了。”甲娜说道。
夕川的眉心攒得更紧,见她犹疑,甲娜也没再说下去,只是道:“妳自己好好想想。”
她看看天色,心想自己也该回城里去了,她会跟在他们身边,无非是见了夕川治疗人的能力后,一时好奇所以就跟着他们出城,现在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她也该回家了。
甲娜离开不久后,其它人陆续回到林间开始做晚饭,这一顿饭除了石拍仍是不停的说话外,其它人都出奇的安静。
饭后夕川来到溪边梳洗,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映照得像黄澄澄的橘子,她月兑下鞋子,坐在石上,将脚浸泡在水中,沁凉的溪水让她打了个哆嗦。刚开始时,只要她想沐浴,巴里呼玛就会跟着她服侍她,她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说服她不用跟来,她自己一个人从小洗到大,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她今天并不打算洗澡,只想泡泡脚,今天的天气比较凉,她实在不想踏进冰冷的溪水中,来这儿是希望能让自己静一静,因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索日的事,晚饭时郁闷的气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唉,该怎么办呢?人际关系不是她所擅长的,更别说做居中人去协调大家的问题,她唯一会的也只有治疗伤口,可是她却没办法接回阿西木嘎的手。
一想到阿西木嘎痛苦消沉的模样,夕川不禁难受地落下泪来,哭了一阵子后,她抽噎地抹去泪水。她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了,她愈伤心难过,就让大家愈不好过,她要振作起来才行。
“再哭下去,妳的眼睛就要瞎子。”
夕川吃惊地转过头,发现索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她急忙抹去泪水,吸吸鼻子。“我只是……”
“只是在想怎么叫我走?”
她的头摇得厉害,深伯他误会。“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碰触她红肿的眼睑。“我会走。”
夕川错愕道:“为什么?”
她的回答让他扬起嘴角。“阿西木嘎的事妳不怪我吗?”
“你不要自责。”她立刻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这儿的期间,她明了奴隶受到很多不平等的待遇,索日会觉得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
姊姊在梦中曾告诉她南诏邻国吐蕃的奴隶已经暴动起义,而南诏的情形与吐蕃相似,他们都是以奴隶制建国的国家,将来也会受到同样的命运,对了,夕川灵光一闪,她可以告诉他们……
“妳要跟我一起走吗?”他探问。
她回过神,惊讶于他的问题。
“妳如果不放心其它人,可以为他们找个好主人。”他继续说道,手指抚过她柔软的脸颊,他就算要走,也要带她离开。
夕川的脸红润起来。“可是……”
“我希望妳能在我身边。”他打断她的话语,黑眸紧盯着她。
“索日……”她止住话语,感觉他的唇落在她额上,她的脸蛋烧红起来。“我有话要……”她瞪大双眼,与他四目相接,他的唇像火一样烫上她冰冷的双唇。
为免她挣月兑,他不着痕迹地以双手困住她的身躯,她柔软的双唇让他有一剎那的失神,随即恢复冷静,轻柔地在她唇上游移,一面注意她的举动。
夕川眨眨眼,肌肤赧红一片,她想说话,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当他抬起首时,她仍旧呆呆地望着他。
“妳要说什么?”他问。
“啊?”她愣了一下,有些恍神。
她的反应让他微笑。“妳不是有话要说?”
“对。”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要说什么,才这样想着,他的吻又落下,轻轻刷过她肿胀的眼皮。
“妳哭太多了。”她再这样下去,还没到乐山,她的眼睛都哭瞎了。
“我只是难过阿西木嘎……”一想到阿西木嘎的样子,她觉得眼泪又快决堤了。
他淡色的眸子盯着她。“妳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能这样拋下他们。”她吸吸鼻子。
她的回答让他升起一股愤怒,但她的下一句话却又抚平了他的情绪。
“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万一你又被人口贩子抓走,我放心不下……”她的话忽然消失无影,因为他又吻上她的唇。
索日不知该怎么厘清自己现在的心情,知道她舍不下他,他心中有种……有种……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觉,但让他觉得很高兴。
“好个色欲熏心的狗奴才!”
夕川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索日转头看向来人,就见对方穿著一身墨黑,连脸上也以黑布巾遮了一半的面容。
索日立刻站起身,瞇起眼道:“你是谁?”他盯着一前一后站立的两名黑衣人。
“取你狗命的人。”话刚落,站在前头的人已抽出腰间的大刀,直奔而来。
“索日,小心。”夕川大叫一声。
在对方逼近砍下的剎那,索日机伶地闪开,可却无法进攻,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对方锐利的兵器,情势对他很不利。
夕川急忙从大石上下来,连鞋也顾不得穿,只是朝着林地大叫。“普布,古比--”
“不许叫。”另一名黑衣男子冷暍一声,刀子指着她。
夕川惊恐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没有回答,也无进一步的行动,夕川焦急地看着索日在闪躲时,腰侧不小心被划了一刀。
索日在被划伤后,怒意从心底升起,他在对方砍向他肩头时,出手扣向他的手腕,虽然擒住了,可因为刀实在太快,刀锋陷进他的肩头,索日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立即将敌人的手臂往上一折,只听见喀一声,对方的手臂立刻呈现不自然的弯曲。
黑衣人在骨头被折断时,痛楚地大叫一声,这声音让夕川惊恐地捂住耳朵,胃一阵翻腾。
原本看着夕川的黑衣人,在瞧见伙伴的手被折断后,立刻奔上前。“副将。”他一边高喊的同时,一边挥刀朝索日砍去。
索日面不敢色地拔出肩上的刀,扬手朝他砍去,当他挥刀将对方逼退一步时,身子忽然不稳地晃了一下。
黑衣人立即后退一步,将跪倒在地的伙伴往后带。
“索日。”夕川跑上前,发现他的肩头上流出大量的血。
索日欲上前将两名黑衣人杀死,可身子却不稳地又晃了一下。
“哈……”被折弯手臂的黑衣人,虽然痛苦万分,可还是挤出一丝嘲笑。“那刀是有毒的。”他抬头对部下说道:“解决他。”
“是。”黑衣人冲上前。
“不要。”夕川惊叫一声。
见夕川跑上前,索日伸手一拉将她往后扯去,夕川让他的蛮力扯得往后倒退好几步,甚至煞不住脚的跌在地上。
索日在对方攻来时,蛮力一挥,将对方的刀子挥上天空,随即再补上一刀,黑衣人虽然没了刀子,不过身手还算灵活,他急忙往后退去,但胸前的衣服还是让他划开了一道,甚至在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痕。
“把解药拿出来。”索日因为挥得力道过大而不稳地往前倒,他立即将刀插在地上,止住自己蹒跚的步伐,他甩了一下头,试图将模糊的景物给甩开。
“想要解药……”黑衣人以左手握住自己弯曲的右手,一咬牙,将手给扳回原处,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副将?”
“我没事。”他额上的汗不停流下。“想要解药也可以,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剁下你两只手就成了。”
索日扬刀想劈向他,可毒药让他颠簸地跪倒在地上。
“索日。”夕川跑到他身边跪下,安抚道:“你不会有事的。”她将双手按在他左肩上,还来得及的,她可以救他。
“不要。”索日低声道,她如果在这时候展现能力,恐怕会被这两个黑衣人掳走。“不可以……”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夕川开始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思绪净空,她专心地呼吸着与四周万物的脉动合而为一,而后将能量引向双手。
当夕川开始喃念咒语时,索日已经陷入半昏迷,黑衣人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趁现在解决他。”
“是。”他捡起地上的刀,正当他走近两人时,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景象。“大人,你看。”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转了一下头。“什么?”他往索日的方向瞧去,发现夕川的手上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搞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揉了一下眼睛,却发现光芒似乎又不见了。
“大人……她……她是巫女?”黑衣部属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她只是个大夫。”他扶着手臂站起身,眉头紧皱。“先不管这些,把索日杀了。”
“是。”
“等等,杀他之前先把他的右手给我砍了。”男子愤声地说,他弄断他的手臂,他就要讨回来。
“是。”
就在这时,其它人因为先前听到溪边传来痛苦可怕的吶喊声,所以纷纷跑来一探究竟,当众人瞧见黑衣男子举起刀时,不由得高喊出声,“主人!”
夕川转头,眉心紧皱地对男子说道:“为什么军将大人要派你来杀我们?”
黑衣男子大吃一惊,夕川将视线栘向手臂骨折的汉子。“赞路大人,难道军将大人的病恶化了吗?”
赞路神色错愕,见众人已要奔至,赞路对下属边巴说道:“挡住他们。”
“是,那……”边巴看了仍倒卧在地的索日。
“等一下有的是时间收拾他。”赞路皱起眉。
“是。”边巴立即上前一步,对赶来的众人说道:“谁也不许过来,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你们别过来,他的刀有毒。”夕川不放心地说了一声。
众人在距离边巴前几步站定。“你们是什么人?”普布问道。
他瞥了躺在地上的索日一眼,发现他的肩头流血,普布迅速评估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猜想索日该是中了刀毒才会躺下,就他所知南诏有三种名刀,一是铎鞘,很受历代南诏王器重,每次出征都必佩铎鞘;郁刀是仅次铎鞘的兵器,刀刃有巨毒,中者立死;而贵族和平民一般佩带南诏剑,是时刻不离身的武器。
他又往另一名黑衣人看去,发现他的左手托在右手下,想必是让索日给折断的,之前他看过索日打架,他的力气大,只要一抓到人就先断对方的骨头,至于眼前这位黑衣人,除了胸前被划开一条血痕外,没有其它伤势,所以只要他解决眼前这个人,情势应该就能获得控制。
唯一麻烦的是主人在他们那一边,只要他们擒住主人,他就没有任何胜算,唯一庆幸的是主人没有受伤,所以不需担心她有立即的性命之忧。
这时索日忽然动了一下,睁开双眼,赞路吓了一大跳,立即以左手拿起大刀逼近。
夕川心急的道:“你为什么要杀索日?”
索日感觉脑袋还是很昏沉,不过手指似乎能动了,他瞪视着黑衣人愈来愈接近。
“赞路大人,你为什么要--”见赞路举起大刀,夕川直觉地扑上索日的胸膛。
“主人!”所有人惊呼一声。“快让开。”
索日见她不顾性命地挡在自己身上,心中一阵激荡,他哑声道:“妳让开。”就算他被砍死,他也会拉对方一起下地狱。
“不行!”夕川看着赞路一直举着未挥下的大刀,颤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杀来杀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会没有意义?”赞路冷笑一声。“他得罪我,我就要讨回来。”他抬脚踏上索日的手背,用力扭压。
索日闷哼一声,眉头皱紧,夕川推着赞路的脚。“你放开他。”
“一个奴隶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你放开他!”夕川恼火地叫喊,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生气。“就是因为你们这样,南诏才会灭亡。”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赞路斥责道:“妳说什么?!”
夕川这才领悟到自己月兑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赞路将刀举向她的咽喉。“妳真是巫女?”他曾经听闻过有些巫女能占卜未来,莫非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是。”夕川终于将他的脚推开。
赞路只思考了极短的时间就做出决定。“过来。”他以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夕川拉到他身边。
“你要做什么?”夕川挣扎。
“主人。”石拍着急地上前,边巴的大刀挥动,让他因害怕而后退一步。
赞路一边拉着夕川往旁走,一边说道:“先离开这儿。”
“是。”边巴一面瞧着众人,一面往后退。
“杀了索日。”赞路不忘叮咛一声。
“不要,不要--”夕川拚命挣扎。
边巴在经过索日身边时,扬刀就要刺入索日的胸膛,古比正打算冲过去时,索日忽然抬腿踹向边巴,边巴没想到他还能动,一时没防备,让他踢退几步,还差点跌倒,他急忙稳住自己,在众人打算冲过来时,朝前挥了一下刀子。
“你们再过来,我会杀死她。”赞路以手扣住夕川的脖子。
“主人!”众人惊喊了一声。
“走了。”赞路在瞧见索日试图坐起身子时,立刻对下属说道。“不用管他了,他中了毒,没解药也活不了多久。”再耗下去就月兑不了身了。
“是。”边巴一边后退,一边注意众人的举动。
两人退到林边,跃上马后,扬长而去。
普布与古比立刻要追上,见索日摇晃地起身似乎也想赶上,普布立刻道:“你休息吧!我们会把主人救回来的。”他肩上已是鲜血一片,衣服几乎让血染红,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这点小伤不碍事。”索日甩了一下头,试图让脑袋清醒一点,他不担心伤口,令他恍惚的是毒药。
他抽出藏在腰带间的飞刀,往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道,尖锐的痛楚让他清醒,他的举动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石拍与阿比甘莎不由得后退一步,他阴狠的神色与眸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索日不理会众人,只是往拴马的地方走去,他脸色阴沉,肩上与大腿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在他走过之处留下血迹。
“走吧!”普布与古比立刻跟上。
曲比阿乌看着索日的背影,冷冷地说了一句,“恶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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