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见到荆母,觉得她看起来好疲惫,彷佛老了好几岁似的。
莫容洁跪坐在榻榻米上,深深一鞠躬。
这是她应该做的,荆阿姨对她照顾疼爱,但她却以逃婚这个方式回报她。
“我真的很抱歉。”
荆堂被保镳挡在大门外,连母亲的住所也进不来,荆母只想和没缘的媳妇直接面对面单独谈谈。
“莫小姐,是我儿子不够迷人吗?还是他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会选择逃婚这条路?”
一句“莫小姐”震得莫容洁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不再是荆阿姨最疼爱的容容了,她只是一个让荆家蒙羞、在婚礼前抛弃荆堂的女人罢了。
情况回归到最初离开荆堂的时候,她忘了自己所下的决定,不能和荆家有任何来往,她必须离开荆堂,这几天那短暂的幸福感,她只能放在回忆里,绝对不能扩张或延长。
“不是的。”
荆母长叹了口气。“那是什么原因呢?总有原因吧!你不爱荆堂是因为本来就有喜欢的对象吗?”
莫容洁摇摇头。“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但你不要荆堂却是事实。莫小姐,任何事情都有原因的,你把原因说出来,荆堂可以死心、我也可以死心,至此之后,我们将不会再联络,荆堂也不会把你掳到这儿来,让你感到不便。”荆母有些失去耐心,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些。
是啊,她也可以死心,打从第一眼见到这漂亮女孩,她就觉得很对眼,她是真的喜欢容容,要怪就怪自己的女儿,荆玫的个性既任性又刁钻,每次都只有惹妈妈生气的分,哪可能像容容一样,会陪她聊天、陪她泡汤、陪她逛街,贴心得像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唉,这样的孩子就是这么讨人喜欢,就算做错了事,她还是无法对她生气,呜——她还是想要容容当她的二媳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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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深吸了口气,想藉此逼退悬在眼眶边的泪。“请原谅我无法说出实情,但请你相信这绝对是唯一的方式。”
“离开荆堂叫唯一的方式?!”荆母哇哇大叫。
“对。”
“你……我开始相信荆玫的话了,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荆堂对吧。”唉——荆母深深地叹了口气。
莫容洁没有回话,只是直挺挺地坐着。
“或许我真的错了,我强求了,我不该主导你和我儿子的未来,如果说你不爱他,当然会选择逃婚,没人想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真的不喜欢吗?
她快六十岁了,看尽世间百态,这种基本的直觉难道没有吗?
容容真的不爱荆堂吗?
她能不能再赌看看年轻人的未来?
他们会很合适的,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你和荆堂有夫妻之实了吗?”
莫容洁没回答,张大眼,满脸通红。
“看样子是没有的,好——”
荆母下定决心,要再导一场激将法的苦肉计,如果这个方法还是不能留住他们的心,那这两个人是注定没缘分了。“莫小姐,我让你走,你不用担心我儿子是不是会再去骚扰你,我能找到更适合的新娘,男人嘛,有了新欢谁会在乎旧爱呢?”
荆母定定地看着容容苍白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我会请保镳跟你回荆堂的小屋整理你的行李,之后再送你去机场,我要你今天离开日本,从今尔后,你和荆家和荆堂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驱逐令从疼爱的荆阿姨口中说出,杀伤力痛苦到无法想像,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倾泻而下……
莫容洁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荆阿姨肯协助她月兑离荆堂,她必须感谢,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多想。
莫容洁紧揪着自己的胸口,没办法,她必须这样做,否则她不知道心脏会不会痛到裂开……
突然,她想到荆堂之前说的话。“荆堂说之前的婚礼照常举行了,那么,我需要给夫人怎样的文件,才能去完成离婚的手续?”
荆母大惊。“荆堂说婚礼照常举行?!怎么可能?那天早上,他起床后,一收到你的简讯,立刻赶到你家找人,你父母根本不知道你去哪儿,全家乱成一团,荆堂怕你出事,是被坏人强迫才发出那样的简讯,于是动员了在台湾所有的人,并且要求警方提供协助,最后找到你是独自一人前往日本,他才会让他的人在日本机场等你,婚礼根本没有开始,这孩子……唉……”
荆母痛心地叹息。
“只能说我儿子死脑筋,真爱上了,要他放弃也不愿意。”
莫容洁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手背上,她控制不了情绪,只能任由眼泪悄悄滑落,这是她的无助和心痛。
“你真的不爱荆堂吗?”
莫容洁没有回话,她站起身,深深的一鞠躬。“荆阿姨,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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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莫容洁的黑头车从后门离开后,还在前门等待的荆堂实在沉不住气了,硬是推开母亲保镳的阻拦,冲进屋内。
“堂,我正要叫你进来说~~”荆母将插好的花移到一旁。
荆堂环顾四周。“容容呢?”
“走了。”
“走了?!”
“是啊,走了,我让人陪她回家收拾行李,之后会送她到机场塔机回台湾。”
荆堂气急败坏低吼道:“是谁准许她离开的?!”
荆母叹了口气,这两个年轻人已经让她因为烦恼而老了好多岁,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他们了。“儿子,她不爱你,你应该放她走,不要这么死心眼!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当初我要是没把你们凑成一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荆堂所有的心思都在容容身上,他转身就要走,可荆母却拦下了他。
“让她走,荆堂,既然你们没有夫妻之实,就让她走吧!而且就算你们是夫妻,她还是想走的,你跟她说婚礼照常,她还问我要给我什么资料才能办离婚,可见她心意已决。”
荆堂的脸瞬间冷掉,像冻结的冰,表情让人畏惧。
他问:“夫妻之实?”
“对啊,没夫妻之实就不能算真正的夫妻,你别误了人家。”
荆母必须忍住不能笑场。
她还是适合当出馊主意的人,而且,容容没给她确切的答案,就算现在离开了也不能解决事情。
荆堂转身走人,这回荆母没再阻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像移动的喷火龙,不禁心情大好,床头吵床尾和不是吗?
她是这么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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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堂冲上二楼主卧室,看见莫容洁正在收拾她的盥洗用具,熊熊怒火立刻爆发,他冲下前,将容容床上的袋子一股脑儿的全丢在地毯上。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沉醉在这些天的宁静和谐!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认为他们的未来充满希望!
他甚至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整颗心洋溢着满满的爱!
“你执意要离开吗?!”他双手攫住她的手臂,用力摇晃,嘶哑地低吼道:“你就这么希望和我离婚?你就这么希望早点离开我的身边?夫妻之实,如果有夫妻之实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吼着,激动地封吻住她的唇。“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荆堂,放开我——”莫容洁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整个人挣扎不已。
“不放!”他用力月兑掉她身上的毛衣。“一辈子都不放!”
“荆堂!”
他残忍地对她笑,但那个笑容却让她看了心碎。“你可以叫我亲爱的,可以叫我老公,可以单一字叫我堂,不用这么生疏,亲爱的。”
他抱起她,用力将她丢在大床上,月兑掉自己身上的衬衫,解开皮带,将她的双手高举,轻系在她的手腕上,他着了火的眼怒视着她。“莫容洁,你仔细听好,这辈子,我不可能放你走!”
他的唇覆住了她,双手除去彼此的衣服,让两个赤果的身体熨烫着彼此,他的大掌罩住她浑圆的胸,看着她流泪的美眸,看着她被眼泪沾湿的头发——
“荆堂……”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名无实。”
她看着他,知道他气疯了,泪眼汪汪地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少气一些,我愿意。”
荆堂冷哼了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手吗?并不会!”
他低头,将她的吸吮进火热的嘴里轻扯着,她仰起头,将背无助地拱起,他的手往下移动,推开她的膝盖,手指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肮,然后继续往下,她激烈地倒抽了口气,不安地扭动身体,他身体上移,吻住她的唇,手指缓缓绕圈,浅浅地探入……
她的臀部不由自主地弓向他,全部的感官神经全落在他的手指上,他旋转着手指,轻轻探入、再探入,在浴室那回所经历过的快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涌了上来,她啜泣着……
他粗声喘气,移动臀部,抵着她潮湿的入口,他看着她迷蒙的泪眼,轻轻挺进她紧绷的体内,她仰头,无助地颤抖,不适感像万箭穿心般,几乎让她痛到喊出声。
他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抱住我。”
依言,她环抱住他的颈,他吸着气,将自己深深地、完全地探入她的体内,封吻住她的尖叫,同时缓缓移动。
她申吟着,慢慢地发现如潮水般的快感取代了一切不适,她放开他的颈项,扯着两旁的床单,他挺直手臂撑起上半身,臀部用力,加快速度,双眼锁定着她,着迷她沉醉性感的表情。
狂潮袭上,无可言喻的喜悦将她淹没,再也承受不了。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狂喜的低吼逸出,身体的节奏随之加快——
最后,在感受到她高chao的痉挛和收缩后,他全身颤抖地将自己完全射入她体内。
结束了。
他翻身离开她的身体,坐起身,穿上衣服,没有半点温存,冷漠得彷佛刚刚的亲昵只是自己的想像。
倏地,泪水刺痛了她的双眼。
荆堂站起身,打开房门,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莫容洁无助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