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钟头后,一对新人已位于一栋占地千坪的花园别墅中了。
这是唐君麟的私人花园别墅,欧式风味的花园,栽满来自世界各地的玫瑰。
在花园通往别墅玄关的小径上,可以看到一个喷水池,喷水池上方还立了一个可爱的尿尿小童。
步行约二十分钟,穿过一道风格奇特的大拱门后,便进入别墅的大厅。
别墅里头别出心裁的设计、高级家具,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而且四处可见百年名画和贵重的古董。
踏着螺旋梯往上走,看到的是一间大书房,门前是一条廊道,左转是佣人房,右转的第一间就是占地三十来坪的主卧室。
推开主卧室的大门,立刻飘来一阵淡淡的熏衣草香味。
今天是主人的新婚之喜,新房理应以红色系布置,才能突显出喜气,然而,这房里却意外布置成一系列不吉利的黑。
放眼望去,黑色的床单、黑色的窗帘、黑色的衣橱、黑色的化妆台、黑色的床头组……
唐君麟和小六这一对新婚夫妇,现在就待在这间黑色的新房里,他们一人一边,伫立在新房大床的两侧,气氛暧昧、诡谲得令人紧张。
小六很不喜欢这一室的黑,感觉太阴沉,但,这是丈夫的安排,她没得选择,只好认了。
红着小脸,尚未卸妆的小六,撩高晚礼服,瞇起双眼,在大床上色瞇瞇的转了一圈后,最后落在唐君麟的身上。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他,垂涎的口水同时流了下来。
“你今天很帅。”她太为他痴迷了,能嫁给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觉得好像在作梦。
“我昨天就不帅?”
唐君麟的回答令她错愕。被曲解话意,她赶忙澄清,急得猛摇头,“你变了,变得比昨天更帅。”
见鬼!才一个晚上,能变英俊到哪里去?唐君麟懒得和她争辩,取起一条浴巾,转身步入浴室里。
小六跟进浴室,见丈夫已月兑掉上衣,站在镜前刮着胡子,她鼓起勇气,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亲昵的唤道:
“老公。”
黑眸一闪,唐君麟的大手跟着抖了一下,刮胡刀险些划破下巴。
这见鬼的称呼,她怎能叫得如此顺口?
但,最教他气愤的是,他竟然有种温馨的感觉,还有一种他是一家之主的满足感和兴奋!
懊死的!他在爽什么?他该叫她闭嘴的!
“你刮完胡子要做什么呢?老公。”她迷恋的凝望着他健美颀长的身躯。
她老公的身材真棒,要是让他天天拥在怀中,那感觉一定是超甜蜜、超幸福的。
“洗澡不必向妳报备吧?”唐君麟态度冷漠的回应,继续刮着胡子,但内心却莫名地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息。
“洗澡?!喔喔!好的、好的、好的……”眼儿一瞪,小六的情绪一下变得既兴奋又紧张,一连应了好几声。
心儿怦怦的跳,她害羞的垂下小脸,腾出左手,解开左腕上的表带,然后弯腰撩起碍手碍脚的礼服,一脚踩上马桶,准备月兑掉腿上的丝袜。
“妳干什么?”唐君麟自然是注意到她一连串的奇怪动作了,不禁狐疑的瞇起黑眸,打量红着脸的她。
“洗澡啊!”小六眨动无邪的大眼儿,笑得乱温柔一把。
唐君麟蹙眉,片刻,才松开眉结,“算了,浴室先让给妳用,我一会儿再洗。”
男人的大脚丫退了一步,正准备离去--
“老公!”小六情急的拉住他衣角,“老公,你应该邀我一起洗的呀!”
唐君麟的表情活像见到鬼一样,“我为什么要邀妳一起洗?”
“你的问题很奇怪呀,老公。”小六纳闷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奇怪?他哪里奇怪?他才觉得她奇怪,浑身上下都奇怪。
“怎样奇怪?”唐君麟觉得有必要请教一下。
“我是你刚过门的妻子呀,老公。”
“那又怎样?”
“老公啊!你好讨厌啊!”她叫得好娇嗔、奸亲密、好撒娇。
“……”唐君麟忍不住打起哆嗦。
她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每唤一声,他的心底就升起一道暖流,每一股暖流都由他的脚底窜起,慢慢流淌过他全身,钻进他血管中,滑进他心坎里,彷佛随时都可能融化他寒冷冰冻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她亲昵的称呼令他悸动、颤抖、兴奋。然而,一想到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他就不得不再度恨起她来。
所以,他再三的警告自己,即使她唤他一千遍、一万遍老公,都休想感动他的心。
他娶她,一方面是想利用她来达成大哥的心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替大哥报仇。
他打算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让她守活寡,然后慢慢的折磨她、虐待她,直到她精神崩溃为止,再拿她来威胁李义……
这是一套多完美的复仇计画,利益兼得!
一段只因利益结合,缺乏感情做基础的婚姻,是不可能幸福的,但他不管,他只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待一切都到手后,就是离别之时。
但是,怪的是,他为什么要为她悸动?他寻不出道理!
“老公,我觉得夫妻应该每天你侬我侬的一块洗鸳鸯浴,我帮你洗,你帮我洗,这也算是夫妻情趣呀!老公。”
小六早就打定主意,新婚之夜就得先谋得老婆福利,努力争取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夫妻情趣?
好笑!这算哪门子的情趣?
唐君麟不耐烦的将刮胡刀扔进浴盆里,狠狠的瞪着她。
他的目光锐利得像把刀,一把刺入小六的胸口。
小六重重的喘气,轰隆作响的双耳,听见他严厉的警告声--
“妳别以为妳是我的妻子,就可以指使我做什么,妳要是敢再啰嗦一句,今晚就搬去睡客房。”
“老公,你怎能睡客房呢?这里是你的家--”她怎舍得呢?她会心疼死的。
“妳这蠢蛋!睡客房的人是妳--徐小六!白痴的徐小六!愚蠢的徐小六!猪头的徐小六!”唐君麟忍无可忍的咆哮。
“你!”小六瞪大一双受伤的眸子,甜蜜的心被炸成碎片,惊恐、震撼取而代之,一张原本红润的芙蓉脸,霎时苍白得不见血丝。
“你、你、你你你……”伸出去的小手颤得宛如被秋风吹落的枯叶,“想不到……想不到我徐小六在你唐君麟的心中,竟是如此的……”
“不堪。”他不慌不忙的把话接下,半点都不担心是否会伤到她的心。
小六面如白蜡,小小心灵严重受到伤害,“为什么?老公。”
“住口,别再叫我老公了!”
“为什么不能?哦,老公,你让我一头雾水,你让我很困惑,我不明白,老公,我为什么不能叫你老公呢?你明明是我的老公啊!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老公,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是做错了什事呢?你能不能告诉我呢?老公--”
小六既着急又慌张,她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她会死不瞑目的!
“妳这只该死的小麻雀,叫妳别再叫了,还一直叫个不停,妳烦不烦啊?!如果妳再继续吱吱喳喳个不停,就立刻给我滚到客房去!”
忍无可忍的咆哮声一出,小女人当场吓得惊慌失色。
“哇呀!”她动作迅捷如流星,火速转身冲出浴室,还不忘顺手带上那扇门。
一转眼,小女人已逃进卧室,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了。
小六失魂落魄的注视着镜中那张写满惶恐的脸孔。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看了自己多久,也许有十分钟,也可能十五分钟,她才在空气中,寻回了飘忽的意识。
她慢慢地蜷缩起膝盖,下巴搁在腿上,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满是困惑的眼神,最后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上。
唐君麟的情绪简直是阴晴不定,她怎惹得起?
但,她不是外人,她是他的妻子啊!那她为什么不能对他有所要求呢?他至少该有丈夫的表现吧?
还是……他不爱她?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答案。
若真是这么一回事,那他为什么要娶她?婚姻是人生大事,岂可儿戏?她相信唐君麟明白这个道理。
她依旧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浴室门,眸底满足柔情,她安静的听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浙沥哗啦的好不悦耳动听。
唐君麟那健美得足以媲美阿波罗的男性雄躯,正一丝不挂的在那扇门里沐浴,一会儿他沐浴完后,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思及此,她浑身燥热起来。
新婚之夜……引人遐思的双人床上,她的丈夫会如何对待她呢?
是温柔的将她抱上床?抑或是粗暴的占有她呢?
她觉得……粗暴的可能性比较大吧!因为,她的丈夫是如此的狂野难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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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六原本一如雕像般坐在化妆台前发愣,但唐君麟一出浴室,她整个人却吓得惊跳起来。
“怎么了?我吓着妳?”唐君麟瞇起黑眸,难以忽视她莫名其妙的反应。
他默默地瞅着忽然红了脸的她,额上的青筋跳动着,彰显出他复杂难辨的心情。
红着脸的她,是那样富有女人味、富有风情……唐君麟极力按捺住想要街上前去拥抱她的冲动。
她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了他的心思……他心底有种对自己的厌恶,深怕不小心迷恋上她。
“不、不!别误会!我……我……不不不!”她小手猛挥,淡紫色的长辫子左右摇晃着。
她的气息非常混乱,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着,最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乱叫一通:
“欸!你没穿衣服耶!”
她瞪大眼儿,色瞇瞇地凝望着唐君麟。
他坦露着健美的胸肌,下半身只围了浴巾,加上适才的绮丽幻想,小六不禁更加意乱情迷了。
为什么他不能明白这样的他是多有魅力,多引人遐思?
女人泛染在小脸上的红晕愈来愈鲜艳。
小六极力的按捺住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他总有本事惊扰潜藏在她心底的,让她像发了狂般,深深地为他着迷。
“我平常刚洗完澡的模样,就是妳现在看到的样子。”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小六惊跳起来,心脏险些蹦出喉头,她连忙急退了一步。
“不不!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你能不能再给我十分钟?”
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所以,他别这么急着上前占有她!小六烦恼的想着。
虽然方才他洗澡时,隔着那扇门,她对他遐想了许多连作梦都会笑的绮丽幻想,可是,幻想归幻想,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
“什么心理建设?我又为什么要给妳十分钟?”唐君嶙奇怪地看着她,剑眉蹙得更深。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就是那个--那个--”她下意识退后几步,俏臀意外撞上化妆台的抽屉,让她进退不得。
“那个是哪个?说清楚,讲重点。”
斑大健美的唐君麟已然来到她跟前,长长的粗臂往前一伸,几乎圈住瘦小的她。
男人特有的气息几乎灌进她的骨子里。
天啊!她腿发软、心疾跳、情绪亢奋,她想,她大概快要昏倒了,要不,就是室内的空气?然变稀薄了……
小六急忙用力闭上眼儿,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然而,三秒钟过去了,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咦?
小六悄悄睁开一只眼,视线往顶上一瞄,接着一片白蜡般的颜色从她粉腮染起。
粉碎她美梦的,是被唐君麟握在手里的梳子,和他那一面望着化妆台上的镜子,一面梳着头发的优雅姿势。
小六泄气到好想哭,沮丧到好想一头朝墙壁撞下去。
但是,她不敢乱动,因为男人靠得她好近,近到足以闻到散发在他身上的气息。
唉!她多希望男人就这样一辈子对着镜子梳着头,如此一来,他就不会离她太远,她也可以偷偷闻他身上的肥皂清香了。
唔……她皱皱小鼻头,嗅着他的体香。
她迷恋的嗅着、陶醉的嗅着,小小的巴掌脸几乎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妳再闻下去,我保证捏掉妳的鼻子。”唐君麟冷冷地发出警告声。
虽然梳着头,但他其实有在注意她的一颦一笑。
懊死,他干嘛要注意她?
包可恨的是,她那怪到极点的小动作,竟轻易燃起他前所未有的欲火,让他情绪激荡,几乎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呃……”糟了,被他发现了。
小六仰起头,粉女敕的小脸儿在那冷冷目光的注视下,渐渐娇红起来。
他怎会知道她在闻他?他不是正在梳头吗?太不专心了,真的是。再说,借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干嘛这么小气?
“还愣着做啥?还不快去换衣服。”
“换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呢?
啊!她明白了!唉!真讨厌,怎这么猴急呢?
小六既害羞又惊喜的瞪大眼睛,“喔喔!换衣服!是,老公,我马上就换。”
小六马上快如流星的冲到自己的衣橱前,手忙脚乱的推开衣橱的门,看着衣橱被五颜六色的新衣塞得满满的,她叹了一口气,内心十分挣扎。
“你喜欢哪一件呢?老公,”她询问着他的意见,挑了一件滚着蕾丝边的透明睡衣,往自己的身上比了一比。
“随便。”唐君麟没转过头去看她,直接步到另一个衣橱前。
他们的衣服是分开放的,所以很容易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
这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并不想和她有任何的肌肤之亲,然而,两人从一踏进这问房开始,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不断地想占有她。
而他只能将这狂炽的莫名,全部归咎于所谓的“新婚之夜”。
是,新婚之夜是如此迷人,如此容易迷乱一个人的理智,所以,他必须出去吹风。
但他又不想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别问他原因,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理智和破天荒起了冲突,现在的思绪矛盾且混乱。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足以解释这一切的理由,那就是--
他原本的计画是打算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让她守活寡,然后慢慢的折磨她、虐待她,直到她精神崩溃为止,接着,便拿她来威胁李义。而将小六拉出去游车河,就是要达到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的目的。
对,就是这样!
小六迟疑了片刻,小嘴噘了噘,把那件透明睡衣,重新挂回衣橱里,然后取出另一件更加性感火辣、火红色的透明情趣睡衣。
“老公,红色的好吗?”
“我不是说随便了吗?”唐君麟不耐烦的道,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刻他已穿好衬衫和西装裤,正准备系上腰带和领带。
“那么……红的好了。”小六考虑了一会儿,才月兑下自己身上所有遮蔽物,换上火红色的性感睡衣。
唐君麟这时已着装完毕,最后披上一件亚曼尼西装,西装笔挺的他,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他回头才想催促她快一点,黑眸即陡然瞇起,由他眸底进出。
那在他胸口澎湃的爱潮,几乎将理智淹灭。
这拥有可怕魅力的小女人,竟敢胆大包天的穿上一身透明的睡衣色诱他!她简直……
简直就像维纳斯般性戚撩人!
这般的她,怎能不教他意乱情迷?
他闭上黑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抑制不住的却不听话的由他下月复窜起,传遍他全身。
他浑身的血液,都流窜着一股难耐的狂潮,当他再睁开黑眸时,炽热的目光和那双盛满困惑的美眸,四目相交了。
“老公,为什么你西装笔挺呢?而我……”小六锁紧秀眉,尴尬的望了一眼穿在自己身上的性感睡衣。
“妳这个气死人的小白痴!”唐君麟目光炽烈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难不成以后他每一句话都要说得清清楚楚,她才能够明明白白?
在他无限狂热的凝视下,小六又心慌意乱了。
“完了……我完了……我又毁了一切了吗?”小六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如他所言,她就像个小白痴,完全弄不懂他的命令里包含了哪些意思。
他生气了?是,绝对是生气了,他气她蠢得像颗蛋。也许,在下一秒钟,他会对她厉声咆哮,他会把她吊起来--
怎么了?他怎么朝她走来?!
他该不会抓狂了,想把她抓起来海扁一顿吧?
呜呜,不要啊!救命啊--
小六心中一阵鬼吼鬼叫后,企图拔腿落跑。
黑眸闪动着狂野的光芒,唐君麟快步走向她。
“啊!”小六整个人惊跳起来,险些儿滚进衣橱里。
她吓坏了,深怕被五马分尸,立刻拔腿就逃,可是却被他粗犷的大手,一把拉住,温热的暖流经由他的掌心,传遍了她全身……
斑大身躯倾身而下,俊容贴近她。
她申吟,心儿悸动……
唐君麟吞噬了她的申吟,覆盖了她的唇,印下他的吻。
小六觉得浑身的骨头全软了,身体被沸腾的火焰融化了。唐君麟那炽热的双唇,就和他的外表一样邪魅狂野……
他的热情像燎原的野火,一燃起就再也停不了,且烧得又急又烈。
男人的大手近乎野蛮地月兑去她的睡衣,膜拜她的身体。
当所有的神智被高涨的驾驭后,一串女人的嘤吟,和一串男人的粗喘,迭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