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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妇很天兵 第七章

在酒吧昏黄的角落,阎锐与阎千岁父子难得聚在一起喝酒。

“冰雾好点了吗?”阎锐一脸慈蔼的表情。

“今天是第三天,只要没有脑震荡现象,明天就可以出院。”阎千岁防备的看了父亲一眼,声音一贯的清冷。“爸,言归正传,你特地约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不要拐弯抹角的,我很忙。”

“急着回去看你的女人?你没有请特别护士?”

“请了三个轮班。”

阎锐夸张的吹了一声口哨。“前年你妈胆结石开刀,都没有享受如此高格调的待遇。”他那时只为她请了两位特别护士轮班。

“那她只能埋怨自己嫁错老公,一个男人赚钱要同时养好几个女人,自然力有未逮、能省则省。”

阎锐输了,儿子的嘴巴竟然比他毒?算了,还是讲重点好了!

“千岁,你仍然坚持要控告李绿翠?”

阎千岁一脸“我就料到是这么回事”的表情,黑眸冷冷睇着父亲,一句话也没说。

“千岁,既然冰雾平安无事,你就不能原谅绿翠一次?稍微惩罚一下,把她逐出公司就好了嘛!”

“爸,冰雾是最没有是非的一个女人,我当然要替她出气。”

“我知道,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很乖。”

“妈有好几次都刻意刁难冰雾,讲话还讲得很难听,但冰雾从来不曾反驳,总是乖乖的承受。”他的眼瞳阴黯下来,脸部线条显得更冷硬。“冰雾从不会做出挑衅的动作或言词去惹怒他人,电梯的监视录影带你也看到了,那么,李绿翠对自己的『暴行』又有什么狡辩的余地?她哪里值得被原谅?”

“千岁,绿翠她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理由很差劲。

“爱我?太可笑了!因为她爱我就伤害我身边的人?这种爱根本不正常!她如果不想坐牢,你就直接送她进精神病院把她关起来。”

阎锐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让李绿翠受点教训也好。

“说实话,我也被绿翠搞得很烦了,当初的一念之仁却换来这样的恶果。宗如颜跟了我好几年,却突然因车祸去世,只留下绿翠无依无靠,我心想就当作做善事扶养她至大学毕业,也算对得起如颜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因此对你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真的没想到?”

“喂!儿子,你这张冷脸有时连我都不敢多看,我哪里知道会有女人将你当成白马王子在幻想?”

“我以为你故意整我,刻意把她调到我身边来。”

“冤枉喔!儿子,那是因为你训练部下最严,可以将绿翠琢磨成器!”阎锐一脸哀怨,“谁知我的一片苦心无人体会,还造成绿翠更大的幻想。难道,仁慈善良也是一种罪?”

被了!再听下去会想吐。

阎锐深知见好就收的美德,改换上一张调侃的笑脸。“我说儿子啊!停止在你女人脖子上种草莓的丰功伟业如何?”

阎千岁眼眸微眯。“那不关你的事!”

“我也不想管啊!只是好心的提醒你。”阎锐挑了挑眉,有些发噱。“绿翠在苦苦哀求我救她的时候,你晓得她说了什么?她说就是看到冰雾脖子上的吻痕,想像冰雾跟你亲热的样子,她才一时受不了而失控抓狂。”

闻言,阎千岁不禁蹙紧眉头。

“老爸我是过来人,就传授你一点身经百战之后所得到的宝贵经验。女人,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一种动物,既富有同情心又看不得别人太好。以冰雾为例,不管她的外表多么清纯,人家一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孩子不如外表那么单纯!落在『幸福人』的眼里,顶多羡慕她性生活美满,她家男人的床上功夫很好,没什么事。相反的,看在一些失恋的、婚姻不幸的旷男怨女眼里,那就是莫大的挑衅……”

“爸!”阎千岁抿紧嘴,声音因压制而分外低沉。“我明白了。”即使窘到不能再窘,他冷冷的外表一样看不出来什么。

“你明白就好。”阎锐好努力的忍住爆笑,啧啧称奇。“绝顶聪明的阎千岁,你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呢?竟然需要在自己女人的脖子上种草莓来宣告所有权。你不像这么没有自信的人吧?!”

“当然不!”阎千岁咬牙道。

“听说从小得不到父母完整的爱的小孩,长大后会此较没有安全感,即使你的自制能力已算是超凡人圣,但在某个时间、某个女人身上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你的不安全感,而你还不自知……”

“爸,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分析师?这样比较容易骗到年轻小姐吗?”

“你你……你不能收敛一下你的毒舌吗?”

“承蒙你和妈的遗传,不能!”

好戏唱不连台,阎锐只好多多喝酒。知子莫若父,即使被说中心事,千岁肯定打死不认。说起来,他和詹雨妮也不算是合格的父母,他心里也不无内疚啦!

阎锐转移话题般的笑笑道:“轻松一点,有两位美丽的小姐打量我们很久了。”

酒吧里有一对漂亮的姊妹花打量他们很久了,还极尽可能的花枝招展、引人注目,他这出色的中年男子还会投给她们几眼欣赏的眼光,但身边另一位更出色的年轻人则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真没眼光!

“爸,”阎千岁低沉道:“冰雾怀孕了。”

阎锐僵住,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会抓狂的老婆,“老天,你妈会发疯、抓狂,什么都来。”老天明鉴,他也好想娶一个“没有是非”的女人,偏偏自己的命却很不好。

阎千岁何尝不知,但怀孕就是怀孕了啊!

惊讶过后,阎锐突然嘻嘻笑了起来。“你不是一向都很小心,不让女人有怀孕的机会?现在居然破功了,这就证明了一件事——你,阎千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这世上哪有可能什么事情都照着预定计画走?虽然事情有点棘手,但我很高兴你也有冲动、疯狂的时刻,非常好。”

有点无力。明知找父亲商量没多大作用,他为何还要告诉他冰雾怀孕的事?他甚至还不准医院的人向冰雾透露这项讯息。

他的防护措施做得非常周全,只有几次和冰雾一起洗鸳鸯浴,忍不住动了情,结果……也许是年轻的子宫很容易受孕吧!

阎锐正经的问:“你会跟她结婚吗?”

阎千岁顿了一下。“不会。”他的人生计画不会改变。

“即使我告诉你,娶一个『没有是非』的女人,会让你往后六十年的生命少了许多烦恼,你也不考虑?”

“不。”二十七年的信仰很难改变。

“你一样坚持商业联姻?”

“没错。”

“可是你明明对华珍珍一点兴趣也没有,若有,今天怀孕的人该是华珍珍。”

“我从来没说她会是我联姻的对象。”

阎锐没辙了,双手抱胸。“你也太奇怪了,千岁。别人家都是老爸强迫儿女必须商业联姻,不准自由恋爱。我可从没要求你商业联姻,你为何自己钻入牛角尖,强迫自己一定要商业联姻?”

“这是祖父临终前,对我提出的最后要求,而我答应了。”

这话震撼了阎锐,他顿时用满怀愧意的目光看着阎千岁。

“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可怕的独裁者阎万年先生,因为对我太失望了,因此把所有的期望、责任都压在你身上,这对你不公平。”

“不管公不公平,总要有人承担集团兴衰的责任。”

“放心吧!我们父子连心,『鸿谷集团』不会倒的,你尽避去娶你心爱的佟冰雾,老爸百分之百支持你!”

心爱?阎千岁一怔,眉头皱了起来。

“我对冰雾不是爱!”他本能的抗拒承认爱一个人。

“好,你不爱冰雾、不娶冰雾,问题是现在冰雾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叫她把孩子拿掉?”阎锐难得地摆出冷脸。

“不!”阎千岁一口回绝,多余的解释道:“以冰雾单纯的个性,强迫她堕胎会让她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况且堕胎很伤身。”

死鸭子嘴硬!不爱人家还管她心灵受创或身体欠安?

“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让我的孙子变成私生子?”

“我会负起责任,我和冰雾的孩子会姓阎。”思虑了三天,到这一刻把话说出来,他的心才总算安定了下来。

“我说阎千岁,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祖父的儿子,不要十足十的酷似你祖父好吗?你祖父至少还让你妈进了门……”

“祖父也因此后悔了十六年。每次妈惹他不高兴,他就加倍严厉的对我。”

阎锐无言以对。“随便你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他的父亲真是一个超级王八蛋,连死了十一年都还阴魂不散的影响活人。

酒吧里那一对漂亮的姊妹花终于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芳心,两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自动走过来。颇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态势。

“爸,我先走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阎千岁抄起帐单,目不斜视的从两位美女身边率先走过去,结帐离开的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无比。

“哦、哦、哦……好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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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年轻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他的孩子,他真的能感觉到生命的神秘奥妙。

一手轻抚着她的月复部,专注地看着她的睡脸,他觉得她更美了!

江秘书一早赶来办出院手续,才晓得副总裁在病房里陪睡了一夜。以副总裁冷情的个性,江秘书相信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有此荣宠。

“都办好了?”

“是,佟小姐还在睡?”

“无妨,怀孕的人比较嗜睡。”

阎千岁轻轻的把睡美人抱起来,走出病房。医生、护士则在门口恭送道别。“辛苦各位,谢谢!”他好心情的说完,走进电梯里,直下停车场。

睡美人终于在回家的途中醒了过来。

“千岁!”睡太久了,她有点迷迷糊糊的。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睡得好饱。”冰雾呵呵笑道。“我出院啦?嗯!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他抱她继续在大腿上坐着,视线很自然的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那儿的颜色已变得比较浅淡,但痕迹仍在。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又亲吮了下。

“冰雾,这会带给你困扰吗?”他手指抚着吻痕。

她轻颤。“有一点。”他大爷良心发现啦?

“以后我会尽量克制。”用孩子绑住她,会是更棒的方式。“还有,冰雾,你要当妈妈了。”

“我要当妈妈了?”她呆傻住了,然后又说出令人跌倒的话,“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应该是女人跟男人说『亲爱的,你要当爸爸了!』才对。”

阎千岁忍不住胸腔鼓动,放声大笑。

没听过副总裁开怀畅笑的江秘书,坐在前座忍不住想着:佟小姐实在是最适合副总裁的人生伴侣,但愿副总裁能及时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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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雾终于联络上妈妈佟采瀞,在电话中聊起自己的近况。

佟采瀞不愿让女儿问太多关于她的私事,直接就问道:“你跟阎千岁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他爱上你了吗?”

“他那个人不说爱的啦!”冰雾笑得甜蜜蜜。

“我这样问好了,以你的女性直觉回答我,你觉得他快乐吗?”

“在公司我不知道,回到家里……我认为他是快乐的。”冰雾想到阎千岁每天都要亲吻她的肚子,把“草莓”改种在她肚皮上,害她去照超音波时都感觉好难为情喔!

哎,这位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改掉种草莓的乐趣呢?他上辈子是农夫吗?不过话说回来,这总比种在脖子上好多了,冰雾也不敢抱怨。

佟采瀞听到女儿幸福的叹息,有些不安。“冰雾,我要你去迷住阎千岁,让闾千岁爱上你、离不开你,我可没要你去爱上他!”

“妈,你这样讲很矛盾耶!没有付出真感情,千岁怎么会爱我呢?而且,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啊!妈,你不希望女儿幸福吗?”

“当然不是,我……冰雾,你爸爸或许骂得对,我做了一件大错事,你现在不要管阎千岁了,赶快回来!”

“你现在才讲这些,我哪里走得开啊?”冰雾低头看看自己尚未明显隆起的月复部,别说她舍不得走,阎千岁更不会答应。

“为什么?”佟采瀞失去冷静,似乎又要变身成巫婆妈妈了。

“我现在离开的话,千岁搞不好会抓狂……”她朝下班回家的阎千岁招招手,他站在房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

“这样就够了!让阎千岁痛苦、抓狂就够了!冰雾,你赶快回来。”

“我不要啦!为什么要让千岁痛苦?我不懂!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耶!妈,我不要跟你说了啦!再见!”冰雾不安的结束通话,把手机埋进枕头里,鸵鸟的不愿去深思妈妈的奇怪言语。

阎千岁听了会儿已猜着七、八分,但仍决定不动声色,毕竟冰雾是无辜的,孩子更无辜。

他受够了那些自私的父母,也发誓绝不让他们影响他与冰雾的未来。

报恩?报仇?那统统不关他与冰雾的事。

他张开双臂,冰雾很自然的投入他怀里,让他结实的拥抱消除她的不安。

“明天我要加班,你陪我一起去公司。”

“好。”然后她要故意把手机忘了带。“千岁,我是来『报恩』的,所以一定会让你幸福。”

“即使我要你生下孩子,又不跟你结婚,你也不怨我?”他为她的傻气心痛。

“现在不会,以后就不知道了。我想,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就会不好意思埋怨吧!我很有良心的,不会为难对我好的人。”

她美丽容颜上那种幸福到极点的笑容,已成了阎千岁最大的安慰与快乐来源。

以往他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只是为了完成他对祖父的誓言。不管祖父训练他为接班人的方法有多严厉,对他的爱却是分毫不假、全心全意的,这份爱牵制着他无法违背誓言。但如今,冰雾没有说出口的“爱”已浓烈到连傻子都感应得到,即使要他付出所有,他也心甘情愿。

冰雾怀孕后,他开始送戒指给她,只除了钻戒。

钻戒代表求婚,他不买。除了钻戒,他送给她各式各样的宝石戒指,而钻戒不能送,他却早已买了成套的钻石耳环、项链,胸针、手链送给她,明知冰雾除了陪他出席宴会之外,并不爱戴首饰,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宠爱她。

星期六的早晨,冰雾“奉旨”陪苦命的工作狂去加班,然后被指定要戴戒指去。

“亲爱的,你可以不要再买了吗?我只有十根手指头,你却买了二十几个戒指给我,你总不能叫我连脚趾头都戴上吧?!”边埋怨边选着出门要戴的戒指,她自己忍不住好笑。这种“台词”,应该是男人对有购物狂的女人说的吧!他们家怎么相反呢?

“你怀孕很辛苦,这是给你的奖励。”阎千岁凑过来,作主帮她挑了一个成色完美、红光夺人的红宝石戒指戴上。红宝石配上她的雪肤凝肌,真是说不出的动人。“要是再买一条相配的红宝石项链搭配,还有红宝石耳环,那就更完美了……”

“不要再买了!上班!上班!”

幸好一到了公司,他又变回对工作有狂热兴趣的阎千岁,对前来加班的属下努力的操,操得不亦乐乎。

罢好冰雾也要赶报告,还要准备期末考,两人各忙各的。

算一算预产期,刚好是在农历过年左右,正巧放寒假,可以不用请假或休学,冰雾大呼幸运,因为这样阎千岁自然不会阻止她把大学念完。

中午,阎千岁大方的叫江秘书吩咐日式餐厅送来上等寿司和鳗鱼饭请大家吃,为炎热的夏季补充精力,大家欢呼着涌进会议室抢食。而他和冰雾两个人,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用。

往嘴里塞一口寿司,冰雾趁午休时间翻看“妈妈杂志”,想先了解一下怀孕应注意的事项。

“鳗鱼很营养,吃一口。”阎千岁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喂女人吃东西。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千岁,我听伯父说你在加班,亲手做了便当要给你吃,可是路上塞车……”华珍珍急匆匆的赶来,就怕阎千岁已出去用餐,情急之下也忘了先敲门,但瞧瞧,她撞见了什么?

她竟瞧见阎千岁夹着一块鳗鱼送进佟冰雾的小嘴里!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他是冷淡、冷漠、冷情的阎千岁啊!

冰雾掩住小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怎么这么刚好,又碰上一个爱慕他的女人?

华珍珍的目光定在她掩嘴的白女敕小手上。她手上那只红宝石戒指又大又亮,至少有一克拉以上,她之前在某家珠宝店看过,心里好喜欢,但实在太贵了,才忍不住抛却矜持向阎千岁暗示了一下。谁知,阎千岁竟买来戴在佟冰雾手上?!

这不啻是赏了她一耳光,华珍珍面色苍白,心痛如绞。

冰雾低声道:“千岁,你和华小姐谈一谈,我先出去一下下。”

“你去哪里?”

“去外面跟大家聊八卦啦!”

冰雾捧起自己的寿司走出去,还好心的替他们关上门。其实她的心也有点酸酸痛痛的。

阎千岁无言的将鳗鱼饭吃完。死缠烂打的女人真是令人不耐烦!

他不曾主动约过华珍珍,都是华珍珍反过来约他,大概她约了三、四次他就会陪她出去吃一次饭。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避免母亲一而再的跑过来魔音传脑,也怕母亲会牵怒冰雾,又欺负她,也因此他才不敢让母亲知道冰雾怀孕了。

“千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辛苦一上午才做好的便当,充分表达出她的爱意与贤淑,华珍珍不明白自己怎会得到这样的苦果?“我特地做了便当,即使慢一点来,你也该放下鳗鱼饭来吃吃看我做的料理,我是特地为了你去学做菜的。”她曾在阎千岁家里看到来开门的冰雾穿着围裙,她根本不知那是冰雾头一回穿围裙,还以为阎千岁喜欢女人为他下厨,所以回家后,她特地报名上料理课。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阎千岁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想干涉我的事吗?连我中午想吃鳗鱼饭,都要你华小姐同意?再说,你曾事先通知说你要来?你那么爱做饭,我建议你去我妈那里做给她吃,顺便跟我妈一起研习一下『先敲门』的礼貌。”

华珍珍听着他淡漠到只能称为无情的言语,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就这样转身离去,却还要这样忍耐着,迁就着?

“你不应该这样对我,千岁,我承认我有点莽撞,但那也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尝一尝我初学料理的成绩。就算我一时情急忘了敲门,也不代表我忘记我上过的礼仪课。”她提醒他,只有名门千金会请老师上礼仪课。

“那我建议你回家复习一下。”

“无礼的人是你,千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女朋友?”华珍珍不满道:“我看中意的红宝石戒指,你居然买下来送给情妇?”说到底,这才是她最介意的。

“你不要给我找麻烦!我想送冰雾一个红宝石戒指,自然要挑一个最美的给她,我刷卡付帐,可没用到你华大小姐的钱。”

“我明明暗示过你,也告诉珠宝店的经理帮我留下,你现在却装傻……”

“华小姐这是在削凯子吗?”他讥讽道。

“我不是。”华珍珍认为那是“爱的纪念品”。

“叫男人花三百多万买一个戒指送你,不是削凯子又是什么?”

“我只是暗示,如果你爱我,你会觉得花三百多万元没什么的。”

“花三百多万元是没什么,但你表现得太急躁了一点,我还没打算把钱花在你身上。”

“你你……但你就可以买给佟冰雾?”华珍珍杏眸圆睁,十指用力地陷入掌。

“我高兴,而且我接下来要帮冰雾买红宝石项链和耳环。既然华小姐闲来没事爱逛珠宝店,那就麻烦你顺便帮我留意一下。”阎千岁对没兴趣的女人向来无情到底,如果这样还不能使华珍珍自动打退堂鼓,那他只能说她脸皮厚得赛城墙了。

“今天请你先回去,我要加班。”他下逐客令,心里只担心着不晓得冰雾有没有吃饱?

加班?带情妇一起来公司加班,却嫌女朋友烦?

华珍珍气到手脚发冷,但她不能破口大骂,也不能动手打人,不然那会使她的形象跌到谷底,嫁不到好人家的。

阎千岁走回他的办公桌后,摆明了不想多谈,华珍珍也知道他暗示自己该走了,但才一抬眼,她却瞧见方才佟冰雾顺手放下的“妈妈杂志”,还有一旁的“婴儿与母亲”……

老天爷!华珍珍脚步踉跄的走出公司大楼、坐上私人轿车,她得双手握紧拳头才能止住内心的颤抖。

佟冰雾怀孕了!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她可以忍受丈夫在结婚之前有一个固定的伴,她也明白像阎千岁这样的男人,结婚后不见得会完全忠实,一定会背地里来几段露水鸳鸯情,但只要别摊在台面上,使元配夫人难堪,她可以容忍他偶尔的出轨。

然而,只有一点她绝不能忍,那就是情妇怀了阎千岁的孩子!

华珍珍觉得被背叛了,她一定要找詹雨妮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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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阎千岁晚上应酬回家已超过十一点,他事先有打电话叫冰雾先睡,所以进门后看到大灯全亮,他笑骂着边走边说:“冰雾你不乖喔……”

然而从房里走出来迎接他的竟然不是冰雾,而是华珍珍。她娇笑道:“千岁,你一定喝了不少酒,我煮了醒酒……”

“你该死的在我家做什么!冰雾怎么会让你进来?”阎千岁灵光—闪,涌上莫名的不安。“又是我妈!冰雾……冰雾……”

“不用叫了!她被伯母带走了。”

“带去哪里?”

“千岁,你不要管她好不好?今夜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华珍珍突然害羞起来,“从今天开始,我每个晚上都会来陪你。”她想开了,与其便宜别的女人,不如自己开放一点,即使怀孕也可以逼阎千岁早点结婚。

她主动想贴近幻想了许久的男性胸膛,却被阎千岁无情的狠狠推开。

“三八花痴女!那么哈男人不会去牛郎店!”阎千岁忍不住破口大骂。“如果不是我母亲每星期来公司吵闹,我会跟你出去吃饭?你好歹也念完大学了,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看不出来我对你一点也没兴趣?男人如果对女人有兴趣,不必等女人开口,就会主动邀约,而我从头到尾只叫你『华小姐』,这样还不够明显拒绝吗?你是白痴还是花痴,还是自以为一定能抓住我?”

“我只是爱你啊!”华珍珍心痛欲裂,委屈的哭叫出来。

“你爱我,我就要爱你?我欠你啊?”

“可是相亲后,你没有回绝介绍人……”她努力为自己的悲恋找藉口。

阎千岁的眼睛冷冰冰的,声音更冷。

“我回绝了,但我母亲自作主张窜改我的意思,我母亲喜欢你,那麻烦你去嫁给她!而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拒绝你,是为你留面子,给你主动回绝阎千岁的机会,而非被阎千岁甩掉!”

华珍珍的泪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怨恼。

“可惜我不懂你无言的拒绝是吗?不管你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多么冷淡、多么无情,对你一见钟情的我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啊!我以纯真的心爱你、配合你、迁就你,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迁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在你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你能配合他什么?迁就他什么?”阎千岁冷然打断她想辩驳的话,厉声道:“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母亲呢?她带冰雾到哪里去了?”他忙掏出手机要连络詹雨妮。

华珍珍明白今晚她算是被直接拒绝了,而且是自己送上门来被拒绝的!她既羞且愤,带着一种报复的口吻厉笑道:“去哪里?哈哈……你母亲说情妇没资格怀孕,要强押她去堕胎!炳哈……”

詹雨妮的手机打不通,阎千岁一把抓住华珍珍的手臂厉声道:“去哪家医院?”

“下、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

家里的电话此时突然响起,阎千岁一把抓起听筒,“喂!”

避理员用很急的声音道:“阎先生你在家?太好了!因为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无法连络……跟你同住的佟小姐在一个小时前被人发现倒在楼梯间,流了一地的血,已经紧急送到医院急救了,请你赶快过去!”

听完对方的话,阎千岁只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沉入深冷的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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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流掉了,冰雾因大量失血而昏迷,在紧急输血后,她被送进了观察室。

等在病房外,阎千岁双手掩住脸,自祖父死后至今,他第一次流下男儿泪。

他才开始有了当父亲的感动,那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与冰雾的爱情结晶。是的,是爱情结晶,是他们期待诞生的宝贝,却就这么没了,可怜的冰雾承受得住吗?

两只大掌分别拍在他左右肩上。“千岁!”是薛成亮与林雍泰,他的好哥儿们。

“冰雾呢?冰雾怎么样了?”随之而来的是方水袖与马元元。

自制力超强的阎千岁不愿显露软弱的一面,抬起脸时又恢复成一副寒漠的表情。“成亮,我正式委托你的征信调查公司,有关华珍珍与华家事业体系的一切缺失,我全部都要知道。雍泰,最近若有新盖好的饭店管理式豪宅,知会我一声。”

他站起身。“我现在必须先回家一趟,你们可以帮我等江秘书过来接班吗?”

没人不答应,恭送他离去。

“华家惨了,他来真的。”薛成亮感叹。

“随他吧!陷入爱河中的男人哪有神志清醒的?”林雍泰老神在在。

“说的也是。记得提醒我,不要与阎千岁为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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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锐与詹雨妮难得一起吃早餐,却被久久才回家一次的阎千岁搅得鸡犬不宁、风云变色、腥风血雨……

“妈,冰雾流产了!她失血过多,差一点死掉!”今天的阎千岁分外狰狞恐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她流产关我什么事!”詹雨妮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是你害的!你强迫冰雾去堕胎,冰雾不肯,你就把她推到楼下去,然后任由她去流血,不管她的死活,自己逃之夭夭!”阎千岁抹一把脸,愤恨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母亲?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母亲,我就可以把你像李绿翠一样告到去坐牢!”

“不!”詹雨妮恐惧得跌坐到椅子上,连忙又跳起来辩解:“我没有推她下楼!是她不肯听话想逃跑,才会自己不小心跌下楼……”

“你不强逼她去堕胎,她会逃跑、会跌下楼?总之结果一样教你称心如意,冰雾流掉了孩子!”眼中射出灼灼怒焰,阎千岁痛苦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不是冰雾一个人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子!我真不明白,你怎么狠得下心谋杀掉我的孩子、你的孙子?”

“我我……我是为你好……让情妇生下孩子,华珍珍就不肯嫁给你了……”

“为了华珍珍?你疯了!华珍珍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为了她而谋害自己的孙子?”他像头愤怒的狮子朝着詹雨妮咆哮,“你是我的母亲,却带给我最多、最深的痛苦?居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谋杀掉我们阎家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用疏离的眼神看了母亲一眼,他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的家。

“千岁!千岁!千岁……”詹雨妮痛哭出声,儿子居然骂她是杀人凶手?

“雨妮。”一直没出声的阎锐,突然唤她,声音平静又危险。

“老公!”

阎锐怜悯地看着她。“当年你怀孕的时候,我的元配妻子知道后,并没有逼你去堕胎,她还是我的妻子呢!而华珍珍算什么?她甚至还不是千岁的未婚妻,一个跟我们阎家毫不相干的外人,你竟然为了她去伤害你唯一的儿子,还有来不及出生的孙子。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老公……”詹雨妮真的后悔了。

“祸是你闯下来的,我没有办法替你收拾。”

“我真的……真的……没有推她……”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心狠毒,强迫冰雾流掉孩子,你已起了歹念,生了恶意。你真可怕啊!当年我的元配如果像你一样,那么今天站在这里的会是你吗?别人尚且一念之慈的成全你,你却以怨报德。”

“以怨报德?”詹雨妮不懂。

“冰雾是佟采瀞的女儿。”

詹雨妮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久久无法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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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雾走了,离开阎千岁的生命,死也不肯跟他回家。

“我要回家!回我妈妈的家!”冰雾在哭得肝肠寸断之后,突然好想回到妈妈的怀抱,她恐惧着再与阎千岁一起生活。“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了,我做不到。如果我继续跟你在一起,迟早又会碰上你母亲,我没有办法面对她!我没有办法再看见她那张要强迫我去堕胎的可怕脸孔,那是魔鬼的脸……”她伏被痛哭。

阎千岁心中一阵痛苦的感觉也排山倒海而来,胸腔中的疼痛逼使他月兑口而出——

“不要离开我!”

可是阎千岁知道,他阻止不了她的伤心离去。

他只能独自舌忝舐伤口,将梗在胸口的心酸吞下月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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