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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当下堂夫 第5章(1)

“现在?不是已经约好了,为什么突然改今天?还有,为什么地点也改在……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出门。”讲手机的同时,孙泽仲的脚步没停,快步走回房间换上正式的外出服。

丁焕娣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孙泽仲身上,尤其的当她看到他换上外出服准备往外走时,一颗心蓦地提得好高。

“你要出去?”刚刚那通电话不会是徐心妮打来的吧?

“嗯。”他定住不动,不解地看着她焦虑的神情。

“你不是说你今天不出门,要在家里工作吗?”她心中的不安加剧。“为什么突然又要出去?你是要跟徐心妮出去吗?”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徐心妮?啊,对了,前几天她送提箱去公司时,就是徐心妮负责接待的。

丙然是徐心妮!丁焕娣心中的不安和焦虑瞬间暴动破表。

徐心妮的一通电话就轻易改变了孙泽仲的决定,让不喜欢出门的他外出,这在在显示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远远超过她这个妻子。

妻子,一个没有分量的身份。

纵使如此,她还是想坐稳孙太太的位子,她不要拱手让出,她必须为自己奋战——至少奋战一次。

“不要去!”想也不想地,她冲动的展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

她只想着决不能让他出门,否则可能就会失去他,她不要失去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无端被挡住去路,孙泽仲的俊脸冷凝,聚降的声音明显表达出他的不悦。“我要出去谈公事,不要无理取闹。”

她从来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是徐心妮跟她说了什么有的没的,才会造成她的不安?

“无理取闹……”她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交杂着悲哀和无奈。

原来,不让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约会,就是无理取闹……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无理取闹的人,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老公出去外面会情人吗?

难道,这就是她今后必须忍受的生活模式?

“我不会出去太久的,顶多两个小时,我会回来吃午饭。”她脸上无法错认的受伤神情,看得他的心微微揪痛着,几乎想推掉这个临时的约会,几乎。理智的一面随即抛开那不切实际的空想,但破例地交代了自己的行程。

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她才快步越过她出门,赶着赴约。

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心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赴别的女人的邀约?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看样子,是没有。

要不然,他不会当着自己老婆的面,理所当然地接受别的女人的邀约,就算她苦苦哀求,他还是坚持要赴约。

难道,这就是她往后必须忍受的日子?

不……

铃——铃——扰人的电话声总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响起。

应该又是那个“每日一骂”的婆婆吧?

她不想接电话,不像应付烦人的婆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凄惨了,不需要婆婆再来凑一脚。

然而,电话铃声非常有耐心地一直响、一直响……

最后是她投降了,因为持续的铃声让她的头开始发痛。

“喂……”

“我赢了!”徐心妮气焰嚣张的示威。“只要一通电话,他就立刻出来见我。这就足以证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你高太多了!炳——”

“他出去……是跟你谈公事,不是约会——”她搬出孙泽仲的话来反驳,但是声音虚软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理由薄弱,更别说妄想说服徐心妮这个精明的女人了。

“哈!”徐心妮毫不留情地讪笑声打断她的话。“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有人谈公事会到饭店开房间吗?”

“开房间?!”

“不相信吗?没关系,我强力建议你马上来‘晶华酒店’,亲眼见识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开房间的画面!炳哈哈哈……”电话在他得意的笑声中挂断。

丁焕娣毫无知觉地继续拿着话筒,整个人呆呆的,满脑子都是徐心妮的话,心已经痛到几乎麻木了。

他跟徐心妮……开房间?!

……不,她不相信……

她完全不相信孙泽仲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闹出绯闻,尤其是在随时会有狗仔出没的大饭店,可是,徐心妮应该还不至于凭空捏造吧?

她觉定亲自去饭店确认,如果确定他们真的开房间,那么……

先前就算徐心妮多次明示跟孙泽仲有暧昧,两人藕断丝连,但她听归听,伤心归伤心,至少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到必须摊牌的时候,所以她还可以继续装鸵鸟,假装没事。

但现在……

孙泽仲不但从来没有爱过她,而且他钟爱的女人已经再度回到他身边了,她如果再继续霸者“孙太太”的位子不放,就跟电视剧里面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千金没两样了。

一旦事情真的明白地摊在眼前,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时,那么,这椿婚姻势必得走到尽头了……

急忙拿了钱包出门,跳上计程车前往饭店,一路上,丁焕娣不断祈求是徐心妮在说谎,根本没有开房间这回事,全部是他杜攥的。

然而,一切的希望和自我安慰,在她下计程车时化为乌有。孙泽仲不可错认的侧影和徐心妮刻意面对大厅门口的面容,在她冲进大厅时映入她眼帘。徐心妮往孙泽仲身上靠去,他扶着她踏进电梯,她只来得及捕捉到徐心妮得逞的笑脸。

眼见为实,他们真的来开房间!

对于她的邀约无动于衷,但徐心妮一通电话就成功让他出门来饭店开房间,他心里属意的对象是谁,已是不言而喻的事实。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只能黯然宣告自己失败。

丁焕娣茫然无力的走出饭店,机械似的往前走,原以为自己的心会痛死,但她全身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头重脚轻,脚像是蹋不到地似的。

脑海里播着孙泽仲抚扶着徐心妮进电梯的那一幕,一直重复又重复地播放着……

“不——”她突然发出尖叫,笔直的往前跑,没听见路人如雷的吼叫声,更没有注意到自己冲进了繁忙的车潮。尖锐的刹车声和“砰”的撞击声同时响起,丁焕娣整个人被撞飞,弹跳到三公尺外,重摔在地!

陷入昏迷前,她的最后意识是——

希望从来不曾认识孙泽仲……

罢走进总统套房里的小型会议室,跟上海来访的合作伙伴握手寒暄,突然,一股心神不宁的感觉袭上孙泽仲的心,彷佛有人一拳打中他的胸口般,这症状来的又急又猛,心狠狠地抽痛着,他表情痛苦地抚着胸,人几乎站不住。

“泽仲,你怎么啦?”徐心妮赶紧探过身,贴在他身边,手乘机模上他的胸部搓揉。“胸口痛吗?”

前几天她灵机一动,成功游说上海来的投资合伙人将双方会面的时间提早到今天,并且约在合伙人的房间,但隐瞒着没告诉孙泽仲,直到今天才突然打电话通知,为的就是要击溃丁焕娣。

她知道,她成功了!

尤其是临进电梯前,她“不小心”没站稳地倒向孙泽仲,更是神来之笔。

看见丁焕娣那如遭雷击的精彩表情时,若不是怕孙泽仲看出端倪,功亏一篑,她早就失态地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只能说,那个女人的战斗力太低了。三两下就解决掉一颗挡路的大石头,真是爽哪!

“我没事。”他拂开她的手,几秒钟前突如其来的疼痛奇异的消失不见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彷佛只是出自他的想象,而他想象力向来贫乏。

“温先生,再次欢迎您到台湾。”他再度伸手跟合伙人握手。“您的时间宝贵,我们就开始讨论合作细节吧。这是草约……”

会议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留下一脸错愕又不满的徐心妮陪他们应酬,孙泽仲则急忙赶回家,他需要确认丁焕娣安然无恙。

一个多小时前的心痛,令他直觉得想到她,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刚才的会议,他几乎可以说是心不在焉,草草结束。

异常拥挤的车潮阻碍他前进的速度,心急如焚的他只能坐在车内,对着长长的车龙干瞪眼,直到过了十字路口,车行速度才恢复正常。原来是有一辆车子因车祸打横,几乎占据两排车道,几个警察正在盘问一名被吓坏的年轻人,而车子前方有一大摊血迹,看起来怵目惊心。

不再多看车祸现场一眼,他猛踩油门,以着比平常快的速度前进,只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家。

十五分钟后,孙泽仲已经回到家门口,他急迫的拿出钥匙,手有些不稳的打开门锁,迎接他的是一室不寻常的死寂。

她人呢?

他快步走到她最可能在的地方——厨房。

没人。甚至没有饭菜香。

奇怪,他都说了会回家吃午饭,她不可能没煮,怎么会呢……

“焕娣?焕娣——”不安再度席卷心头,他大声叫喊她的名,快速地从这头找到那一头,房间、浴室,甚至书房,他都进去看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她到底去哪里了?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他在家,而她不在家。没有她的屋子,顿时变得空旷的可怕,放眼望去是一屋子的白,没有半点生气,像座陵寝似的,让人非常不舒服。真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的装潢设计?

这就是她一个人在家时的感觉吗?

他记得她很少外出,几乎都呆在家里,每天面对一屋子的空寂,她怎么受得了?

铃——铃——

一定是她打回来的!孙泽仲急切的接起电话。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一天到晚在家里没事做,连接个电话都慢吞吞的,只会混吃等死!若不是需要你家的臭钱,我才不会答应让泽仲娶你哩,废物一个!”孙王舜茹多年来如一日的“每日一骂”,在电话接通的同时就噼里啪啦的响起,语句流畅,没有间断。“哼,我们家公司的状况越来越好,已经不再需要你家的金援,泽仲很快就会重获自由了!”

“妈!我不是说过别再打电话骚扰焕娣了,为什么又打来?”这是他第二次接到电话,内容更加不堪。

他相信这绝不是偶尔为之,若不是经常练习,骂人的话不会如此流畅,态度也不会如此乖张、咄咄逼人。

“泽……泽仲?!怎么是你接电话?”要命!孙王舜茹的声音开始打颤。

“为什么又来骚扰焕娣?”他又问了一次,语调更冷。

原来焕娣不只得忍受独守大屋的空寂,还得忍受他母亲的无理取闹。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我……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啊!”孙王舜茹顿了一秒后,随即理直气壮的为自己的行为正名。“以你的条件,配得上更好的女人,比如说心妮,她就比丁焕娣好太多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丁焕娣是我的妻子,不需要你介入。”孙泽仲的语调没有起伏,说出的威胁像冰一样。“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要再打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又来骚扰她,我会断绝家里的经济!”说完,他立刻摔上话筒,充分表达出他的怒意。

如果让他查出来,这次焕娣的“离奇失踪”跟母亲的骚扰有关,他真的会切断让她赖以为生的奢华生活,让她体会一下若是五年前没有丁家援助,她早该过的生活!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起码他不会做恩将仇报或是过河拆桥的事,母亲的言行让他非常震怒,尤其是她批评焕娣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记不得上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印象中,应该是没有,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如果对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会要她付出代价!

铃——

铃响一声,他立刻接起电话。“喂!”

“孙泽仲!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为什么不开?”丁茤萸愤怒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吵杂。

“有事?”又是一通不相干的电话,他要的是丁焕娣!这些干扰正在侵蚀孙泽仲越来越少的耐性,而他向来自认为耐性十足。

“当然有事!”丁茤萸暴怒的声音再度传来。“焕娣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说这算不算有事?警察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你的手机不通,他们就打给我……”

丁茤萸啰喱叭嗦了一大堆,但他只听到“焕娣现在正在医院急救”,脑袋随即就出现短暂的短路,一片空白。

“……哪家医院?”等他终于意识并理解那句话的含义后,语气霎时不再冰冷无情,焦虑的追问声完全盖过了丁茤萸的斥骂。

“……‘马偕’开刀房旁边的等候室。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找你——喂?竟然挂我电话?我还没骂完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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