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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洁癖男 第一章

饭店专属巴土停在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饭店前,孟琳望了窗外良久,在司机不耐烦的催赶下,她步履沉重的往挑高的大厅里走。

在闪耀的水晶吊灯下,数百名穿着高尚的男女正高兴的互相打着招呼,她随手抓起一颗会场入口摆放的五彩糖果往嘴里塞。

有钱人真是奇怪,连一个订婚酒会都要耍派头,要不是看在女主角是平时为自己做牛做马的表姐白芊芊,就算请八人大轿来抬,她也不屑来这种无聊虚伪的场合,更何况她好不容易才刚要设计完那延宕多时的程式。

扶扶老气的黑框大眼镜,她冷眼困着会场内的人。

哼!那些说得好听是应邀来参加盛会的贵族名媛,还不全都是另有目的。

瞧她们,老的是打扮得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好显示家族的阔气,而较为年轻的,个个穿得是比辣比喷火,还频频在那搔首弄姿,想趁此机会钓个金龟婿。

拿起侍者端来的鸡尾酒,对这种场面倒足胃口的她,正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却被后头甜甜的声音唤住。

“琳琳!”白芊芊提起长长的礼服裙摆,朝她快步走近,“那么晚才来,害人家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忘了呢!”

“……没有,只是睡过头了。”忘了,怎可能?

早在一个月前,白芊芊便一天照三餐外加睡觉前还不忘打电话提醒,除非刚好不巧被雷打到得了失忆症,不然有谁能在这种极度的疲劳轰炸下,还能忘记她千叮咛万交代的大事?

突然睁圆一双清澈大眼,白芊芊不高兴的嘟嚷着,“哎呀!瞧你怎么穿成这副土模样,我前天买给你的小礼服呢?”

满头露水的孟琳,低下头看看自己。

白色丝质衬衫配灰色长西装裤,很正常啊,她还忍痛舍弃那心爱的破球鞋,特地穿上黑色短跟皮鞋以表示隆重耶,哪一点土来着?况且谁敢穿那前低胸后露背,又紧身得让人几乎快喘不过气的礼服啊。

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白芊芊只得无奈的认了,没办法,都怪自己太宠这整天只会粘着那冰冷的电脑屏幕,专心研究程式的表妹,什么都帮她处理得好好的导致她逐渐和社会月兑节。

摇摇头,她拉起孟琳的手往人群中钻去。

“亲爱的,你看谁来了。”

“哦!才在想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把我漂亮的未婚妻吸引过去,原来是咱们那有着可爱冰棒脸的小表妹啊!”一把抱起朝自己奔过来的爱人,在宠溺的亲吻她后,骆开远笑着朝跟在后头板着脸的小女人点头示意。

“唉啦!才几天没见,表姐夫你的嘴上功夫怎么进步得如此神速啊!”冰棒脸?看来这爱耍嘴皮的男人先前得到的教训似乎不太够。

“好说、好说,比起表妹的伶利口才,我只能算是小小的幼稚园学生。”骂人不带脏,且针针见血,是他对她惟一的评语。

冷哼一声,她轻轻挽起白芊芊细白的柔美,假装仔细的瞧着,“哇,表姐你手上的订婚钻戒好美,只可惜……”

“可……可惜什么?”

无视于骆开远紧张的神情,她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婚姻是爱情最终的坟墓,原本看似浪漫美满,就怕看清了里头可怕的真面目……”

立刻用大掌捂住那张滔滔不绝的嘴,骆开远强迫自己挤出谄媚的笑,“真是的,表妹难得肯纡尊降贵来参加酒会,我这做姐夫的居然粗心到忘记你还没吃晚餐呢,肚子一定饿了吧?”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所承受过的悲惨磨难。

当初不顾一切努力追求一见钟情的白芊芊,眼见就要抱得美人归之际,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害的小表妹,却突然以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等怪理由,频献诡计唆使单纯的未婚妻狠下心来考验他。

最后,要不是拜不知是觉得玩腻了,还是良心发现的孟琳大发慈悲之赐,高抬贵手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或许他至今还沉沦在爱情的痛苦深渊中。

虽然逞逞口舌之快可以对自己受创的幼小心灵聊表安慰之意,但现在的他可不想重温那段可怕的旧梦。

转过身往餐桌方向走,数秒后他一边迅速将像座小山般高堆满食物的盘子往孟琳的手里塞,一边将目标快速锁定在刚进会场的一对老夫妇。

“永胜集团的徐总裁大驾光临,亲爱的,咱们赶快去打声招呼。”挽着呆愣在身旁的爱人准备飞奔前,他看似善意的提醒着,“表妹你别客气,慢慢吃,千万别噎着了。”

“要滚就快滚,别在那假好心。”怕死的家伙!孟琳厌烦的送他一记卫生眼。

被拉到场中才回过神来的白芊芊,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的转回头大声喊,“琳琳你先吃东西,等我回来再介绍几个大客户给你认识,千万不可以溜掉喔。”

轻轻点个头,看着两人背影渐渐远去后,百般无聊的孟琳正准备拿起一块小蛋糕往嘴里送时,却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

“呦!穿成这德行,又不是来参加丧礼。”一位贵气逼人的胖妇人伸出丰腴的手,不时晃动着肥短指头上的各色宝石戒指。

“就是嘛,瞧她那副穷酸样,居然还能够让尊贵的骆副总端东西给她吃,可真是怪了!”回应她的是一名较为瘦弱看似刻薄的妇人,说话时还不断的模着她脖子上那粗大的黄金项链。

她们的谈话引起站在较远一套,身穿火红色低胸紧身礼服女子的兴趣,晃着快要弹出的胸部,浓妆艳抹的她一摆一摆扭着丰臀向两人走近。

“还不是有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表姐在撑腰,不然她哪能大剌剌和我们一起享用这些高级美食。”一想到金龟婿被钓走,她涂得像墙般厚的脸便开始不自觉抽动着。

“哼!那姓白的狐狸精一定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凭她那低贱的身分,怎么能把骆副总迷得团团转……”正当她还想说出更恶毒的话时,身上却冷不防被倒了一堆油腻腻的食物。

将盘子放在张大嘴的胖贵妇手里,再将手上沾到的女乃油顺手往另一位同样惊讶的刻薄熬人身上一抹后,孟琳才满意的转身欲离去。

活该!这就是嘴臭的下场。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身上几乎被毁的昂贵名牌礼服,花容失色的美女生气得大喊,“给我站住!”

停下脚步,孟琳慢慢的回过身,挑起眉,“有屁快放!”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吧?”对于极尽嘲讽的冷言冷语,她可以充耳不闻,但这疯婆子竟敢把矛头对准白芊芊,还用如此不堪的话来骂她。

她对付这种笨蛋从来不手软。

“反、反正先动手的就是不对!”狼狈不堪的女人开始失去理智,“我不管,你得拿钱赔我这套礼服。”

“那么贵的高级货,我这穷酸鬼恐怕是赔不起。”抓起她间的鸡翅膀,孟琳不怀好意的冷笑着,“但是我倒是非常乐意帮你,现场把衣服月兑下来洗干净。”

见孟琳再度把手伸过来,且发现四周逐渐增多的围观人群,美女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为了面子赶忙为自己找台阶下,“算、算了,我才不跟你这种没家教的粗人一般见识!”

斑傲的抬起下巴,用手挤挤胸部,她不甘心的摇着丰臀离去。

轻咳一声,孟琳用眼角睨了睨身旁好奇的人群,“请问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话刚说完,只见大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哄而散,她顺手将鸡翅膀往一旁来不及闪开的胖妇人嘴中一塞,轻松的住落地窗方向走去。

漫无目的的晃到饭店外的小花园,随意往人工的草皮地上一坐,孟琳嫌恶的将短跟皮鞋月兑掉,揉揉因不习惯而红肿的脚指头。

要不是芊芊叫她等着别乱跑,这种令人作呕至极的虚伪场合,她肯定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抬头仰望天上满天晶亮的星星,半晌后,她却若有所思的轻轻叹口气。

“唉!仔细想想,表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虽然已是科技界首屈一指的精英人才,但却因为求好心切的龟毛个性作祟,使两人合创的工作室,每一年仅得以设计出区区几套软体。

若非还有个美丽精明的表姐负责接洽订单,她们肯定是要喝西北风;但这下可好了,她好心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却没想到那外表看似开朗的表姐夫,骨子里根本就是个酸死人的大醋桶,硬是不准表姐再周旋于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户中。

在没了得力助手,自己又不善交际的窘况下,别说是一般小客户了,怕的是连长久签约的公司,都会因为受不了她工作进度的龟速而忍痛求去。

所以,在表姐答应下嫁后就警告她,如果她再只会像个山顶洞人般窝在家里钻研程式,而不出来露露脸多接点生意的话,那别说是西北风了,恐怕就连东北风都喝不成。

因为有如生活白痴的她,这些年来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表姐细心的照顾,在所谓吃米不知米价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每个月光花在为电脑添购新设备,和那因父母突然过世所遗留下的房贷有多么的沉重。

想到钱的事,她的眉头不禁一皱。

“烦死了!”咕哝一句后,为免自己脑袋充血,她摘下厚重的黑框大眼镜放入口袋,松开盘起的长发后直接往后一躺。

打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反正也无聊,先打个小盹再说吧。

杜浩天摇摇头,再度不可置信的低头往鞋底一看。

没错,是狗大便。

抬起头,他痛苦的翻翻白眼,强忍着想要杀人的,用力关上车门一跛一跛的走出停车场。

有没有搞错?堂堂五星级饭店的停车场居然遍地是黄金!而他居然如此幸运,一下车便立刻中大奖。

捏紧鼻头他四处寻找解决的办法,眼光瞄到不远处的小指标,他加速步伐。

“或许从小花园绕到贵宾休息室,就能找到水把鞋子……”低着头,他边越过草坪边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足下棘手的障碍物时,突然不小心绊到一个软软的物体。

“好痛,是哪个笨蛋走路不长眼睛哪!”迅速起身,孟琳揉揉发疼的大腿。

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的杜浩天,吐掉口中夹杂着草屑的泥土,忍着疼痛慢慢爬起。

见罪魁祸首不说半句话便想走,孟琳一股怒气往脑门冲,“喂!你是哑巴还是聋了,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呜?”

停下脚步,杜浩天缓缓回过头,正想把满肚子怨气往后头大吼的女人发泄时,他却呆住了,原本脸上满的怒意瞬间消逝。

飘逸的乌黑长发,披散脑后,红扑扑的脸颊像好吃的苹果,一双会勾魂的水灵大眼正直直的瞪视着他。

他虽不是个的登徒子,但这会仍不禁为才刚回国的自已竟能巧遇如此清丽佳人而庆幸着。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孟琳恼怒的戳戳他浑厚的肩膀,“叹,我在说话你发什么呆啊!”

突然隐约闻到一股怪味,她嫌恶的捏起鼻子,“咦?怎么那么臭,你不会是吃到狗屎吧?”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原本还有点恍神的杜浩天马上敛起神色。

“小姐,是你挡住我的路。”他面无表情的指指鞋子,“而且很抱歉容我更正一下,我不是吃到狗屎而是踩到。”

“恶心,你离我远一点。”嫌恶的往后弹跳三步,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怪了,怎么还那么臭?”弯下腰,正奇怪着怎么这股臭味会离自己如此接近时,她的眼因接触到裤子上的黄色异物而逐渐冒出火苗。

“啊!我、我的裤子上怎么多了蛇大便?”孟琳随即将矛头指向一脸无辜的男人,“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未等杜浩天多做解释,她随即拿草地上的鞋子想朝他丢过去,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却反而往前扑了过去。

一股暖暖的感觉由唇间散开,迷蒙中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透过歪斜的镜框她看到一双深邃似潭的黑眸。

天啊!她竟然和这陌生的男人接了吻。

迅速弹跳起身,她恶狠狠的瞪着还躺在地上的男人。

“是你推倒我的。”接触到杀人的目光杜浩天不禁打个冷颤,怪了,他明明是受害者不是吗?

用力甩甩头,他强迫自己回复原本冷峻的神色,“况且,吃亏的人不见得是你。”

什么?这厚脸皮的臭男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孟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涨红着脸,她开始懊恼自己原本冷静的情绪怎么今晚全失控了。

“好,算我倒霉!”用力抹抹嘴唇,她决定不再浪费口水,忿忿的抓起鞋子穿上后她转身想走,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给拦住。

“小姐,你这个样子恐怕会引人侧目。”杜浩天意有所指的比比她裤子上的黄渍。

她没好气的送他一记白眼,“你这罪魁祸首还有脸说。”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只想弥补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正好要到贵宾休息室清理鞋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你去。”

斌宾休息室?又是一个只会摆阔的有钱人,想起先前在酒会里的纠纷,孟琳鄙视的瞄困他。

“很抱歉,我介意得很。”推开阻挡的手,她快步往一旁奔去。

“……”微微错愕了一下,杜浩天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孟琳无视饭店的半露天休闲运动中心一旁板子上写着休息两个大字,孟琳推开厚重的透明玻璃拉门,径自模黑走到靠近边边的化妆间。

扭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她边掬起干净的水把裤子上的秽物大略清洗干净,边盘算着该怎么出这口怨气。

眼光瞄到身旁反射着皎洁月光的大型游泳池,她嘴角微微上扬。

“钦!要不要顺便帮你把鞋子清一清?”她对随后走进来的男人漾起甜甜的笑。

一阵目眩后,杜浩天礼貌的欠身,“不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来便可。”

“没关系,我刚刚的态度也不太好,就算是赔罪吧。”

虽然觉得孟琳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但不知怎么着他就是没办法抗拒她那如花般迷人的笑靥。

“来,你再往外头站一点,不然里头太暗我怕水泼错地方。”

随着好听悦耳的指挥声,杜浩天一步一步往后退。

“好了,可以了。”

听话的停下脚步,揉揉眼他纳闷着刚刚似乎看到,一抹奸诈的神情由她看似天真的眸光中飘过。

“先生,不知你会不会游泳?”有了月色的烘托,她的笑显得更迷人了。

“……还可以。”他傻傻的回答着,奇怪,不就是洗个鞋她问这些干吗?

“那……应该不会出人命才对。”收起令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她缓缓的抬起手。

“咦,人命?”正当杜浩天狐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他整个身体突然往后直线倒下。

哗啦一声,游泳池里的水瞬间洒向四周。

本噜的喝了几大口水,挣扎许久他好不容易才将头探出水面。

“咳!你这是什么意思?”吐出有着浓厚消毒药水味的水,他愤愤的指着正蹲在池边欣赏自己丑态的女人。

缓缓站起身,孟琳拍拍身上的水珠,“这是对你干扰本姑娘打盹,和踢伤人不道歉的小小惩罚,我可是遵守诺言的人喔,瞧你,现在不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在转身离去前,她轻轻嘘声制止看似要大吼的男人。

“喔,对了!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原本干净的池水可是因为你脚底的黄金而变脏的,你还是乖乖窝在这里想待会该怎么对饭店经理解释吧!”

当然,她可是相当、非常乐意当这个报马仔。

踏着沉重的步伐,杜浩天面无表情的踱进酒会大厅,跟在他后头的是表情诚惶诚恐的饭店经理。

“在笑什么?”杜浩天看见好友,快速向前迈进,瞪着眼前的好友,一张脸覆上一层寒冰。

“哈、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总裁大人竟会对属下小小的订婚酒会如此重视,还特地专程跑去洗澡。”骆开远抱着肚子,止不住的持续大笑。

半晌后,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他仔细的将目光往杜浩天还在滴着水的身体绕一圈。

无视一旁白芊芊拼命的眨眼暗示,他不怕死的继续拔着虎须,“只是属下不明白,你怎么会忘了将身体给擦干净呢?”忍不住噗哧一声,他又开始弯腰狂笑不已。

冰冷的眼眸扫向四周开始低声窃笑的围观群众,杜浩天缓缓开口,“看我的丑态,你似乎很乐。”

咦?怎么突然觉得好冷?骆开远下意识的想把爱人拉近取暖,但却抓了个空。

“亲、亲爱的,我在这。”随着爱人软软的声音,他抬头一看。

怎么原本挤在一团要看热闹的人群,这会全躲到墙角边,而他心爱的未婚妻则站在杜浩天的身旁对自己苦笑。

……惨了。

“嘿、嘿、总裁大人,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把、把……”他脸上涎着谄媚的笑。

“把未婚妻还给你。”

“总裁英明,属下真是崇拜啊!”恭敬的拱起手,他一步一步悄悄向爱妻靠近,眼见就快要构着白芊芊的女敕白小手时,却活生生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

“你以为订了婚,我就不敢把你送到非洲吗?”

杜浩天有礼貌的朝还微微发着抖的白芊芊欠身行礼,“很抱歉,白小姐,只好请你为杜氏科技的弘远未来略作牺牲了。”

“不!芊芊,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骆开远抛开尊严使尽吃女乃的力气,一把推开杜浩天后紧紧抱住未婚妻。

白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抚抚胸口她喘了口气,“亲爱的,你会不会太激动了一点?”

好不容易盼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现下就被可怕的恶魔活生生给拆散,叫他怎能不激动,他朝关心自己的美眸苦笑着。

深知杜浩天个性的人都明白,他一向是个死心眼的人,旁人即使拿刀架着脖子逼他,也休想动摇他决定好的事。

下意识反手将爱人藏于身后,骆开远心底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转移这胸口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男人的在意力。

“嘿、嘿,总裁大人亲自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属下一声,好让我前去迎接啊?”

“你刚刚那异常热烈的笑声,难道不是在欢迎我?”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总裁大人,在这么高尚的场合里,你这身打扮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我这副德行不是正好让你拿来免费娱乐来宾,怎么会不适合?”

……踢到铁板,好,再换个话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凭着多年来对好友的了解他决定放手一搏。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总裁如此……”随着众人的惊呼声,他闭上眼嗫嚅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狼狈?”

“去问那个把我当毁坏公物的现行犯结逮到这来的人。”

耶!老天保佑,终于找到替死鬼了。

随着那双喷火的眼神,骆开远一把抓起躲在钢琴后头的男人。

“喔,原来是饭店经理啊。”眼底滑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喜悦,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你好大的胆子,敢让咱们堂堂杜氏科技的大总裁出糗。”

“不,我不敢!”拼命摇着头,饭店经理急忙为自己辩解,“是因、因为有一个女人跑来跟我说,有个浑身沾满大便的疯子正在游泳池里洗澡。”

“有胆你再说一次!”杜浩天大声咆哮,瞬间紧握拳头。

忍住再次想大笑的冲动,骆开远赶忙拉住青筋瞬间浮出的好友,虽然庆幸得以顺利暂时月兑身,但他可不想让自己完美的订婚酒会真的闹出人命。

清清喉咙,他站在贵宾致词的台上登高一呼,“各位来宾,不好意思容在下先行离开,请各位放松紧绷的情绪尽情享乐,如有怠慢之处烦请见谅。”

在礼貌的向仍继在角落的人群致意后,他搅起白芊芊的细腰,“亲爱的,你先在这招呼客人,我带浩天去换衣服。”

“嗯。”

在柔顺的回答声下,他半推半拉着仍旧摆着臭脸的男人,往里头的贵宾休息室走。

把另一套准备在酒会结束后送客要穿的黑色礼服拿给杜浩天后,骆开远轻松地往皮椅上一躺。

有了解决狼狈模样的方法,他知道好友的怒火正慢慢熄灭。

“喂,浩天,那个经理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说呢?”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杜浩天迅速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月兑下,但却没有马上换穿干净衣服反倒一脚踏进浴室,洗刷半晌后,才见他心满意足的踏出。

骆开远直到这一刻才相信饭店经理说的话是事实。

“你……该不会真的跌到屎坑去了吧?”难怪他好像吞了千斤火药似的。然而他开始向两边咧开的嘴,因为冷冷丢过来的警告又悄悄缩了回去。

“你应该知道继续笑下去的后果。”

之前是吃屎,现在又是跌到屎坑,这些人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他固执的再度为自已澄清,“我只是不小心踩到黄金。”

“那怎么可能会跳到游泳池里洗脚?你的洁癖虽然严重了点,但应该不影响智商才对啊?”会不会小题大作了点?

歪着头骆开远仔细思考着,却没注意到原本对着镜子穿衣服的男人,正缓缓转过身走向自己。握紧正要扣上的皮带,杜浩天无声的将它抽出,“我再低能,也好歹是你的顶头上司。”

“啊……救……”抬头对上喷火的眼神,骆开远张大嘴喊救命之际——

“叩、叩。”贵宾休息室的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接着门被打开,白芊芊小小的脑袋探进,“我可不可以进来?”

“当然可以!”随即跳起身,骆开远迅速向前拉她,然而由开启的门缝中他看到空荡荡的会场,“咦,外面怎么没人?”

她无奈的耸耸肩,“人家只不过告诉来宾们稍微等候一下你们随后就回来,没想到他们却纷纷找理由说有急事不便久留,结果不到五分钟会场便只剩我和等着收拾打扫的侍者了。”

“一群怕事的家伙。”杜浩天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皮带丢到地上。

唉!还不是拜你所赐。

只敢将这句话放在心底的骆开远,拉着爱人重新躺回皮椅两人互相深情凝视后,将目光一致转向眼前的始作俑者。

“现在,你总可以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吧?”

盯着四只渴盼的眼睛,杜浩天脸部绷紧的线条逐渐放松,嘴巴上虽不承认,但他还是对好友感到些许歉意。

坐在一旁他将今晚所受的磨难娓娓道来,然而越说到后头他的脸色却越显凝重,“惹到那冰棒脸算我倒霉!”

“冰棒脸?”骆开远和白芊芊疑惑的对视着。

“杜先生,你遇到的女人该不会是身穿白衬衫配灰色长裤,戴个黑框大眼镜还留着一头长发吧?”

“你认识她?”杜浩天随即将注意力转向白芊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小姐应该是我表妹孟琳。”

“孟琳……”他重复念着这个名字。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忽然蹿出先前那不经意的吻。

骆开远好奇的仔细打量突然低头沉思的好友,对身旁的爱人使个眼色后,他的表情多了股玩味之意。

“怎么?敢情你对那个捉弄你的冰棒脸念念不忘?”

“别开玩笑!”杜浩天急急的回答声里掺着些许狼狈。

嘿!丙然有问题。偷笑之余他开始径自介绍起孟琳这个人。

“人家可是科技界人人赞道的程式设计高手,她所设计的网路防火墙可是至今无人能破解的,咱们杜氏也曾委托她帮忙处理内部的网路防护系统,只可惜……”他故意顿了一下。

“说下去。”

“只可惜那冰棒脸的个性太龟毛,光一个小小启动程式就能蘑菇半年,所以我一气之下便终止了合约。”

事实当然非如此,为了怕惹上攀关系的臭名,造成他们无谓的困扰,所以孟琳识大体的自愿放弃合约。

“你凭什么?”开了口后,杜浩天便又开始后悔。

“我?我不是依总裁你的重托,专门掌理杜氏科技在台湾所有事务的副总裁吗?”指指鼻头,骆开远佯装无辜。

“你。”他为之气结,“别想再试图探测我发怒的底限。”

“小的不敢。”

“明早把那只合约拿给我看。”无视好友促狭的神情,他随手将外套披上。

走到门口,只见杜浩天犹豫的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轻易见到那略呈粉红的耳垂。

“我只是想替杜氏网罗人才。”说完他迅速关上门。

但却阻挡不住里头随之爆发出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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