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到达风家堡,玉琴便急急忙忙地下了马车,她的心情是雀跃的,终于可以见到花儿了。
但是王大娘却一脸阴险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要车夫把她抓去柴房。
“风玉琴,你给我乖乖地待在柴房。”王大娘冷言冷语地说。
她必须去拟些条件和马大少爷好好谈谈。
“姨娘,你把我关到柴房做什么?”玉琴用力地敲打着柴房的门扉,哭喊着。
她叫得再大声也没有用,因为王大娘早已走远,她悲凄地跌坐在地。
猛然间,柴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
风青青命令丫头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花儿往屋内一扔后,才走向玉琴。
“风玉琴,你这个婊子养的贱女人,没想到你在失踪的几天内,就勾搭上马家公子。”风青青一脸鄙夷地辱骂出声。
花儿虚弱地撑开眼,强忍剧痛地道:“小姐,你回……来了。”她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玉琴万般心疼地看着花儿,“花儿,对不住,让你吃苦了。”她呜咽地哭诉着。
“小姐,别……这么说。”花儿孱弱地抬起手抹去玉琴脸上的泪珠。
“风玉琴,你几天没干活,自个儿心里应该有数吧?”风青青使出吃女乃的力气,狠狠地踩了下玉琴疼痛的脚。
“我知道。”玉琴咬着唇,不在乎脚伤,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花儿的伤势。
“知道就好。”风青青狂笑出声。
服侍风青青的丫头绿儿,突然忆起夫人交代的事。
“大小姐,夫人在大厅等您商讨一些事。”
风青青吐了玉琴几口口水后,便走出柴房。
花儿泪眼模糊地取出手绢,轻轻擦拭玉琴脸上的口水。
她吃力地扶着花儿一跛一跛地走向床。
“花儿,我扶你上床歇着。”
花儿注意到玉琴的脚正汩汩地流出鲜血。“小姐,你的脚在流血。”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她扶花儿躺至床上。
“真的没事?”花儿怀疑地盯着她瞧。“小姐,你在马府过得可好?”
玉琴慢慢地述说着她那日上山砍柴的经过和被马家公子搭救的点点滴滴。
听完她所说的,花儿感觉得出小姐似乎深深爱慕着马家公子,可她眉间深锁的愁绪却令她难过。
“花儿,别再听我哩巴嗦的,你快歇着,我去替你抓药。”
还好青姐姐没把柴房门给锁上,要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真是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花儿,千万别这么说,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花儿释怀地展开笑容。
“花儿,乖乖地躺着,我随后就来。”玉琴替花儿盖上被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柴房。
她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抓药,可是大门和后门都有人严密地防守着,她该如何是好?
顷刻间,一个纤纤玉影由墙外闪了进来。
玉琴目瞪口呆地瞪视着眼前的人儿,“德心?!”
马德心教玉琴吓呆的表情给逗笑,“玉琴,我是来看你的。”她轻拍着玉琴娇美的脸蛋。
“你翻墙……而入吗?”玉琴吃惊地问道。
马德心娇笑出声,“是啊!”
“德心,那你可不可以带着我飞出去。”玉琴用手指着墙外。
马德心吃惊地喊出声。
“德心,拜托你,我得替花儿抓几帖药。”玉琴乞求道。
“抓药,抓药做什么?”难道是……难道是玉琴的脚又犯疼了,她低头审视玉琴的脚。“玉琴,你的脚流血了。”
玉琴急急地打断她的话,“德心,我的脚不碍事的,是我的好姐妹受伤了。”
“玉琴,我看你还是先去歇着。”既然情况危急,她还是快去搬救兵。“我去找我小扮哥来。”
“德心,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玉琴感激地笑着。
“玉琴,你别说傻话,那我先走一步了。”
马德心使劲一跳闪出墙外。
玉琴忧心地看着她的身影。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风玉琴,你不给我乖乖待在柴房,在后院鬼鬼祟祟做什么?”
玉琴畏惧万分地转过身,“姨娘。”
“来人,把二小姐带回柴房。”王大娘向侍从使个眼色。
“姨娘,为什么你要把玉琴关在柴房?”玉琴急急地问道。她实在搞不清楚王大娘将她关在柴房的目的。
她绝望地蹲坐在上了锁的门前,躺在床上的花儿也流出泪,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马德心急忙赶到博仁馆后,二话不说就拖着马德平往风家堡跑。
可奇怪,玉琴呢?她不是会在这接应他们的吗?
看不见玉琴的人,他们四处找,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僻静、幽雅的宅院,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啜泣声。
马德心感到疑惑地朝柴房靠近,哭泣声更清晰,于是她大胆地靠着门喊,“玉琴、玉琴,你在里头吗?”
玉琴一听见她的声音,便欣然地抹去泪。“德心,你来了。”
“玉琴,这柴房的门怎么上了锁?”马德心紧蹙着眉头,看着门上的那道锁。
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她高兴地一击掌,“小扮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她犹记得师父曾教导他们五兄妹“解锁月兑逃术”而她老早就把这门武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本待在一旁的马德平,一听见妹子的召唤,他便上前研究那把锁好一阵子,弄了好一会才破了锁,推开门。
他一踏进柴房,便看见蹲坐在一旁的玉琴。“你不是……”他话还未说完,马德心便冲了进来,把他给挤开。
“玉琴,你还好吧?”她好生心疼地帮玉琴抹去颊上残留的泪痕。
“我很好。”玉琴朝她和马德平温柔一笑。“但是花儿她……”她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花儿。“玉琴,你别担心。”马德心安抚着她。
马德平信步走向床畔,看见浑身青肿的花儿,先是一惊后,他立刻拉起她的手把脉,发现她气息虚弱。
“花儿没事吧?”玉琴害怕的问。
“风姑娘,你放心,她只是皮肉伤罢了。”他瞧着花儿苍白的脸,有些心疼。
是谁这么狠心,下如此毒辣的手段?把一个娇弱的姑娘家打成这副德行,他的心湖莫名地扬起怜爱的涟漪。
“玉琴,她……怎么会这样?”马德心有些心疼地看着花儿。
想不到她语音一落,玉琴竟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都是因为我,花儿才会被青姐姐毒打。”她若早点回来的话,花儿也许就不会……
马德心搀扶起玉琴,“玉琴,这并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得怪出此毒手的恶人。
马德平小心的抱起花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风姑娘,我们必须赶快为她疗伤敷药。”
玉琴突然灵机一动,这是一个好时机。“公子,请你和德心带花儿离开这里好吗?”她不想再让花儿跟着她吃苦了。
“玉琴,那你呢?”马德心不安地问。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就拿玉琴来说,她可是一个堂堂的风家堡二小姐,怎么会被关在柴房里呢?
马德心察觉玉琴有些迟疑,“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不成?”
“公子、德心,你们快带花儿走,否则要是教家仆发现,那时想走也走不成了。”玉琴顾左右而言他,急急地催促。
“玉琴,你也跟咱们一起走。”马德心紧紧的拉住她的手。
“不,不行。”玉琴婉拒地摇摇头。
她无法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充满她对爹娘的回忆,更何况风家堡现在遇到困难,她又岂能一走了之?她必须担负起守护风家堡的责任。
玉琴由袖子中拿出玉佩与香包交给马德心。
“德心,帮我将这玉佩和香包交给花儿。”
香包里头的信笺可以让花儿了解她的用意,而银票可以让花儿过一阵子安定的日子。
“可是你……”马德心仍是放心不下她。
“德心,别管我,你们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玉琴将他们推出柴房,便掩上门。
“玉琴、玉琴……你开门啊!”马德心急急地敲着门。
马德平出声阻止她,“德心,我们快走,有人来了。”
他们轻功一使,便闪出墙外。
鞭子残酷地往玉琴的背部抽打,她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
“给我耍花招,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大娘往她背上又是用力一鞭。
她痛苦地流下泪,硬是想撑起身子。
“说,花儿在哪里?”王大娘蹲,声音阴沉地警告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玉琴双唇泛白,颤抖地低声说。
王大娘眯起闪烁不定的眼睛,露出狡猾的微笑,“风玉琴,你……”
她的话声还未落,有个仆人小狈子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夫人,外面……有人找您。”
“谁?”
小狈子在王大娘耳边耳语着,“马家大少爷。”
王大娘笑逐颜开地往门外走去,“小狈子,好好给我守着玉琴小姐,若有什么差池,我惟你是问。”
小狈子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玉琴,便关上门,坐在门外守着。
王大娘笑脸盈盈地走进大厅,“马公子,有失远迎,请你见谅。”
马德世一脸冷峻地点点头,“风夫人,您邀德世至风家堡来,有何贵干?”
“马公子,请喝杯茶。”风青青满脸倾慕,温柔似水地奉上茶。
她对马德世一见钟情,他那张极为俊秀挺拔的脸上虽没有笑容,却不损他气宇轩昂的男性气质。
马德世接过茶,并且道声谢。
王大娘见着女儿的暗示,笑了笑。“马公子,这是小女青青。”
“嗯。”马德世淡淡的应了句。“风夫人,怎么不见玉琴姑娘。”
“哦,玉琴啊!她早上就感到身体不适,待在房里歇着。”
马德世两道浓黑的剑眉轻蹙着,漂亮的唇抿成一直线。
“玉琴姑娘的脚又犯疼了是吗?”
王大娘忙陪笑道:“没事,马公子,你别太忧心。”
风青青一脸冷然地看着马德世,“娘,你不是有事要与马公子详谈吗?”
王大娘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击了自个儿额头一下。
“马公子,你可记得柳总管曾去和你商讨合作之事。”王大娘慢条斯理地说。
马德世扬起一道浓眉,“记得。”
“那马公子可不可以看在玉琴的面子上,帮我们风家度过难关。”王大娘搬出玉琴,左右他的想法。
“这……”
“马公子。”王大娘出声打断他,“相信咱们如果合作成功,对你来说应该有益才对。”
“那么风夫人的意思是……”他稍作停顿,“希望马某能助风家一臂之力。”
“是的,而我们家玉琴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他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有趣的光芒,“我倒有些好奇,玉琴姑娘为什么会高兴?”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倒可以顺利地将玉琴娶进门。
“这……”王大娘有点不知所措。
风青青突然灵机一动,语调平稳地道:“玉琴妹妹当然高兴喽!她当然不希望风家堡被搞垮啊!”
“原来如此。”马德世微微扯动漂亮的唇角,转向王大娘,“风夫人,若要马家与你们合作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二百个条件都可以。”
“我希望玉琴能够嫁入我马家。”他把那天在思情茶楼和柳忠福谈的内容道出。
“啊?!”王大娘和风青青都为之一愣,“你要风玉琴嫁你?”
“是的。”马德世见母女俩不吭一声,低声的问道:“难道风夫人不答应?”
“不,我怎么会不答应呢?”王大娘连忙解释着。
“那咱们可以先来立个契约,以保安全。”他小心翼翼地说。
“公子,那聘金……”王大娘眼露贪婪之色。
“聘礼和聘金一样也少不了。”马德世理所当然地道。
突然,话锋一转,王大娘一副慈母的模样。“其实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要让玉琴嫁得风风光光。”
马德世安静地倾听着王大娘的要求,他有些替玉琴担心,生长在这种家庭,她有快乐可言吗?他相当怀疑。
正当王大娘讲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之际,一个年轻矮小的家仆闯进来。
“夫人,不好了,小姐……”小狈子慌忙闭上嘴。
“小狈子,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大娘警告的看着他。“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小姐的吗?”
“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
小狈子一见到王大娘的瞪视,便一古脑儿地说了出来。“大少爷闯进柴房去……非礼玉琴小姐……”
王大娘一声轻咳打断小狈子的滔滔不绝。
“马公子,别听仆人胡说八道……”
王大娘话还没说完,马德世已一骨碌的站起身,往门外冲去。
他的心是脆弱的,他对玉琴的安危感到忧心,他依着佣人的指示快步走进柴房。
他发现她肌肤上满布伤痕,而一旁的佣人则架着一个泽邪的男人。
随后进来的王大娘要仆人送儿子回房。
她假装关心地看着玉琴,“玉琴,你还好吧?”
玉琴害怕地躲在马德世怀中,不言不语。
“马公子,玉琴大概是受到惊吓,我看我还是赶紧送她回房……”
马德世注意到玉琴畏惧的眼神,冷冷地截住王大娘的话,“风夫人,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王大娘骇然的猛摇头,说不出一句来。
“玉琴,别怕。”马德世的语气倏然转变。“那个人是谁?”
玉琴处软地回答,“他是我大哥。”
马德世见状,怒斥道:“畜牲,他根本不是人。”
王大娘畏惧万分地呆立一旁。
“王大娘,我可以饶你儿子一次,但是我要带玉琴走。”马德世肃然出声。
“我……”王大娘吞了口口水后,才勉力回答道:“随……你怎么处置她。”
马德世无言地抱起她走出柴房,离开风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