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白色所带来的寒意与不安,更有着莫名的绝望与消极,在慌乱无措的人们眼中,手术室的冰冷,是希望,也是绝望。
手术室外不断交迭着三道影子,从黑压压的倒影中,便可察觉他们的不安与惶恐。时而坐、时而站、时而双手交迭、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将头深埋于掌中、时而互相交谈以寻求慰藉。
直至“手术中”的灯光熄灭,他们同时向门望去,期待走出的是位天使来报美好佳音,而非撒旦在挥手间夺去人们的希望。
“医生,情况怎么样?”单于皓看到主治医生出现,急忙地上前询问状况。
月兑下口罩的医生面露愁容,“这两天是危险期,撑得过去一切便罢,如果不幸遭到感染,只怕是凶多吉少。再加上脑部受到严重撞击,有一块不小的血块压迫到她的视神经,如果今晚血块未散,病人恐怕会失明。另外,我们将她送至加护病房后,观察期间你们可以多鼓励她,让她撑过去。”
一旁的小护士接着说:“稍晚你们就可以探望。”
“王立璋那个王八蛋,如果我不把他教训一顿,我莫厉为三个字就倒过来写。”莫厉为愤怒地握拳,好象仇人就在他面前随时可以将之大卸八块。
王雅娟见单于皓只是沉默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要教训人逞英雄是你家的事,而且你要叫什么名字跟正在生死关头的安晴更是无关,你能不能成熟点,想些更实际的办法?”
莫厉为被她这么一训,顿时气焰消了下来,无奈地爬了爬头发,“我很抱歉!”他嗫嚅着。
“雅娟,是谁通知你来的?是谁告诉你安晴出车祸的?刚刚我来的时候护士问我是不是王立璋,那家伙呢?为什么没有来?护士会这么问,表示医院有通知他。”单于皓愤怒地低吼着。
被问及的王雅娟不由得心虚起来。的确不是医院通知她来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以说实话吗?现在的情形已经够乱了,刚刚还有只疯狗差点疯到要出去乱咬人,如果她将实情说出来,只怕会追加一只疯狗。
她思忖着,却被单于皓的怒吼声给打断。
“你最好快说,不要逼我做出打女人这种下流事来。”他眼中闪烁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模样足以说明他愤怒的程度。
“我说啦!吧么威胁我啊。”王雅娟怯懦地嘟哝着,“是王立璋打电话给我的。他说医院通知他安晴出车祸了,而且肇事者逃逸,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还有……”她实在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他的表情已不复方才凶恶,可是面无表情的他仍让人害怕。
“又不是在审问犯人,需要这么凶神恶煞的吗?雅娟好歹也是自家人,口气不用这么凶吧?”莫厉为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快说!”单于皓丝毫不理会他。
要不是认识多年,对他的脾气是了若指掌,换成别人这么不给他台阶下,他早就一拳挥出去了。莫厉为无奈的耸耸肩,用眼神示意王雅娟一次说完比较省事。
“就叫你不要这么凶了嘛!又不是不说,我不是你的谁,更不是你家的一分子,你凭什么对我大小声。”一口气咽不下去,王雅娟这番话倒也说出了多年来心中的埋怨。“王立璋那王八蛋说安晴是个没用的女人,利用价值自然也没了,这种女人还要他医院探病,太浪费时间了。”她用眼神瞟了瞟单于皓。
“继续。”
哇塞!他怎么知道她还有事情没告诉他,这么厉害,想省略跳过去都不行。
“他……他还说,这么难搞的女人,总裁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反正……”可不可以停下来了,后面的话她实在不敢再说了。
欲言又止的态度引起单于皓的疑惑,直盯着她看,他等着她如数吐出。
凌厉的眼神,让王雅娟屈服在恶势力下。
“安晴那么难搞,在一起这么久什么也不让他碰,还说她一定是性冷感,娶回家当老婆还嫌占空间,所以他把一个完好无缺的处女送给你,你一定会很高兴。”
呼!终于说完了,好可怕喔!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变身成一只疯狗,然后跟着莫疯狗一起冲出去咬死那个负心汉。
闻言,单于皓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安晴没有连身体都奉献给那个王八蛋,却又不满他将安晴视为随手可丢的垃圾。
牙一咬,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王立璋尝到苦头。
“阿皓,外面的天气怎么样?可不可以看到太阳?”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安晴,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与调适,已能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
单于皓听到她的询问,走到窗边将不具美感的橘色窗帘拉开,霎时阳光照亮原本毫无生息的单人病房。
自安晴失明后,他便将病房的光亮都给隔离了,拉上厚重的帘子,也不愿开灯,因为他想要感受与安晴同样的黑暗,因此近一个月来,他的眼睛在病房内也习惯了黑暗,这霎时的光亮让他一时感到刺眼。
好不容易习惯光明,却让他有着强烈的罪恶感,因为他不想抛弃安晴,一个人独享这温暖的世界。“太阳很耀眼。”他有些心虚地应着。
“我知道,因为我可以感受到阳光照射进来的温暖以及气味。”她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靥。
那一瞬间,他竟看傻了,以为是天使失足掉在他面前,阳光成了最自然的光辉,照映着她一袭乌黑亮丽的大波浪长发。
是啊!她是天使,她是他心中最甜美的天使,善良、单纯,却又坚强骄傲得令人心疼。
“阿皓,向皓!你怎么了?”一声声娇柔甜腻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急忙上前查看,“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我唤你好多声了,你都不理我,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她娇嗔地说道。
听到她在关心他,他欣慰地笑了笑,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小笨蛋,我哪会有什么事呢?我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没有人会比你重要了。”句句的浓情蜜意是真诚无假的!对她的爱更是明月可鉴。
“你不去上班可以吗?这样总经理跟经理一定会累垮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拖累到这么多人。”她是有些担心公司的情况,至于详细的理由却是她不愿再去回想的往事。
被搂在怀中的安晴,心中滑过一道道暖流,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而被掏空的心也不知在何时被这股暖流给填满了。
她感受着自他身上传来的体热,细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味道,她发现自己开始贪恋着这份感觉。
“别担心,有什么事他们会跟我连络的,而且有时我也会在医院处理公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语毕,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只安晴落寞地推开他,神色黯淡无光。
“安晴——”他不安地问着。
“我很好,没事的。阿皓,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我想感受一下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她语带恳求地问着。
“还不行,你才刚月兑离危险期,身体未完全调养好,这样出去太危险了,我不允许。”
“可是我想闻闻阳光的味道,感受阳光带给大地的温暖,还有公园中花花草草的清新味道,求求你,我不想要成天处在只闻得到消毒水与药水味的房间。”尽避存着被拒绝的失望,她仍不死心的央求着。
单于皓面露难色,睇着她哀怜的小脸。尽避失明了,却还是原来的剪剪水眸,仿佛一眨眼就会滴出水似的,如果是平常的话,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可是关于她的健康,是容不得他心软的。
“安晴,乖,听话,今天不让你出去,并不代表以后都不让你出去啊!我们等你的身体调养好,到时看你要去哪儿,我都带你去。”他轻声细语地哄着。
她低垂螓首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最后无奈地点点头。没办法,她现在是个病人,还是没有人带着根本就出不了门的那种,怕麻烦他人,她始终扮演着相当合作的病人。
别人说一,她不敢说二,今天算是她第一次求人帮忙,只是第一次就遭人拒绝——
这一切的一切,单于皓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怕麻烦到他,因此很多事都忍着不说。
罢转到普通病房时,她身上还有着大小伤口,晚上伤口的撕裂痛楚让她疼得睡不着觉,要不是他发现她额上冒着冷汗,牙齿紧咬着下唇的痛苦模样,恐怕她是提都不会跟他提,即便夜晚都痛得她难以入眠。
因此后来的几个晚上,他都会请护士帮她打剂止痛针,直到她主动开口说不用为止。
他心疼她的善解人意,怜惜她的体贴,却是不忍见她什么痛苦都自己咬牙苦撑,丝毫不愿麻烦到他,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依赖些,让他帮她呢?
“阿皓,你怎么了?你在生我气吗?是不是气我不听话,硬是要求你要带我出去?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她慌乱地用双手想去触碰他的五官,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急忙抓住她的双手以阻止她的手忙脚乱,“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没有在生你的气。安晴,你不要老是将自己搁处在低人一等的位置,偶尔你也对自己好一点好吗?”
“我……我不知道。”她将头轻轻别开,因为不希望他瞧见她的脆弱。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更没有人要她多善待自己,因为她始终武装得相当成功。心头泛起丝丝踏实感,但也有着浓烈的心虚,她觉得自己被看透,这让她不安。
单于皓不想她一时受到太多刺激,要纠正她的观念可以慢慢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急不得的,他于是打住话题,哄着她入睡,“听话,乖,先躺下来好好休息。午饭时间都过许久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小心地搀扶她躺平在床上,还细心地为她拉拉被子,随后走到窗边,将颜色不甚典雅的窗帘拉上,病房瞬间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话说完未等她的回应,他就走出病房外了。
她藉由传来的声音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知道他又将窗帘拉上,把阳光与世界隔绝在那扇窗外,也知道他脚步急促,快得让她来不及应话,脚步声已消失在门外。其实她好讨厌有残缺的自己,这让她连武装自信的能力都没有。
终于,在她失明的第三十二天上直强忍着的委屈与自卑,这一刻全部溃堤。
“安晴、安晴,我可怜的心肝宝贝,看看你脸上满布泪痕,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沉稳的男声是这样熟悉却又遥远,不是阿皓的,那会是谁的呢?快想起来,快啊!
蓦地,她自睡梦中惊醒。然而这不是作梦,是真的有人来到她的病房,看不见的安晴急切地呼喊,“谁?是谁?”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应她,只是无预警的执起她的双手,不断地来回抚模着。
她想将手抽回,但是对方的力道却比她大上许多,使她根本就无法月兑逃。一阵阵浓烈刺鼻的酒味充斥在她鼻腔中,让她忍不住别过头。
“躲什么?你怕我是吗?可是以前你不是很爱我,成天不就是妄想要嫁入我家当个少女乃女乃,怎么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我可以唤起你的记忆喔!”话甫落下,濡湿的双唇随即覆在她的唇瓣上。
她亟欲摆月兑他的侵犯,但是双臂却被他牢牢地锁在双掌中。
“立瑾,你不要这样,我会大叫。”
“贱女人,你装什么清高?不能碰你就算了,怎么,连亲一下都不行啊?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吗?”王立璋失去兴致地将她推开。
“立璋,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酒喝多对身体不好的。”
“你管得了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干么!还在妄想要进入我王家大门吗?你想太多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孤女。”他借着醉意狂肆地高声着,一点都没有顾虑到他此时是身在医院,更不可能去想到她还是个休养中的病人。
一席话将她不愿回想起的过往又重新拉了回来。是啊!那本八卦杂志是怎么写的,未婚妻是某银行董事的千金,那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他花名册中的一朵小花罢了。思及此,热泪滚滚而下。
“你给我听好了,你不管怎么做都进不了我们王家大门的,从头到尾我只是利用你而已。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进入霍尔都快半年了,除了上次给我的那份企画案勉强入得了我的眼,其它什么也没给我,所以你也别再把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建立在我身上,我不可能帮你实现的。”
企画案!如果不是他提及,她压根忘了这回事。那是份新开发游乐园的企画书,当时王雅娟为了让她多方接触各项事务而要她一人作业的合约企画。如果谈成了,那将是笔上亿元的合作生意,反之,如果失败了,公司就会损失一连串的相关企画合作,这就不是几亿可以打发掉的,最重要的是商场中的信用问题也出现裂痕。
当她将企画书往上呈报时,一致获得霍尔集团高阶主管的赞许与推崇。那时王立璋一得知此事,便跟她要了这份企画合约书去看,佯装说要帮她审查有何不妥,或是可以再加强的地方,事后,他只是敷衍地赞美几句还给了她,她不疑有他,没想到他自行影印了一份,只是将细部的一些名称稍作涂改,就将之视为自己的东西霸占起来。
“你不可以剽窃我的东西,更不可以将它拿来对付霍尔集团,不可以!”空荡荡的病房里缭绕着她的回音。
人,走了,心,再度被狠狠伤害,一连串的打击,使得本就赢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本来她以为受伤的心总有复原的一天,但是今日又被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既然都已粉碎,又如何期望再粘合成一颗完整的心呢?
“安晴,我们来看你喽!”病房门外传来热情的男子声音,这声音她是再熟悉也不过了,听那阳光般的笑声与不正经的嬉闹,不是莫总经理又会是谁。
她赶紧用十指代梳整理了头发,并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去。
就在房门推开的瞬间,她安然地端坐在病床上,以灿烂的笑容迎接来探病的朋友。
“安晴,你一定是被这不知轻重的家伙给吵醒的吧!我一直阻止他乱嚷嚷,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王雅娟将水果搁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一面数落莫厉为的罪状。
“没有啦!其实我早醒了,跟为哥没关系的,你就别骂他了。”安晴连忙帮莫厉为说话,免得这对欢喜冤家又要在病房中上演全武行了。
其实谁都感觉得出来这对冤家实在很相配,偏偏两位当事者硬是死鸭子嘴硬,对彼此只有恶言从没有好话,所以只好累得旁人拚命当好事者,硬是制造机会给他们相处,就盼哪天他们可以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
“哼!我就说嘛,有些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敝,哪像我家安晴宝贝善解人意又温柔,谁娶了她可真是好福气啊!不像某人,成天凶巴巴的,活像只母老虎。”莫厉为得了便宜,还不忘加强火力攻击一番。
“你——”王雅娟气得直跺脚,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我什么我,说不出话来了吧!恶婆娘。”
王雅娟气不过,转身便想离开。
“雅娟去哪儿啊?”正要进门的单于皓,正好挡住王雅娟的去路。
“雅娟姊,你买了啥水果啊?我好想吃你削的水果喔!削一颗给我吃好不好?”安晴听到单于皓的话,赶紧出声留住王雅娟。
环视四周便大概明白方才发生了啥事,单于皓推了推王雅娟的肩膀要她回到病房去,希望她好歹看在病人的面子上,削颗水果来吃吃。
王雅娟看了看单于皓,又望了莫厉为一眼,虽不情愿,倒也顺从地退回病房中,静静地走到桌旁拿起水果来。
单于皓爱怜地走到安晴身旁,轻轻捏了她的肩头。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红肿成这样?是不是不舒服了?阿为,快叫医生来看看。”赫然发现安晴眼睛肿得像核桃,单于皓竟紧张得忘了有护士铃这种东西。
“等等,不要叫医生,我没事的。”
“没事,眼睛肿成这样还没事,雅娟,刚刚我们来怎么都没注意到?不行,我还是去叫医生。”莫厉为在旁随声附和。
“真的不用啦!眼睛肿成这样是因为刚刚我才哭过。”为了阻止请医生来,安睛只好说出实情,以免丢脸丢到大医院。
“为什么哭了?谁欺负你?是不是那只死鳝鱼?”莫厉为卷起一边的袖子,蓄势待发地准备发动猛烈攻击。
王雅娟见状,连忙走到他旁边帮他把袖子放下,“人家安晴又没说是阿皓欺负她,你干么一副要揍人的凶狠样?瞧你动不动就想找人打架,哪像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说是地痞流氓还差不多。”
“厉为哥,你误会了啦!阿皓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她害怕莫厉为真会冲上前给单于皓一拳。
“要不然是谁欺负你?你得说个明白,不要让我蒙上不白之冤啊!”单于皓的语气轻柔而温和,厚实的大手正轻抚着安晴柔顺的长发,宠溺之情表露无遗。
面对他的无限深情,她心虚的垂下眼睑不敢面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大家对她这般的好,她却是以背叛来回报,再加上方才王立璋对她说的一席话,她实在很难启口。
“傻瓜,不要什么事都往肚里藏,而且你一定是不把我们朋友看,否则有心事都不愿跟我们倾诉。”王雅娟在旁推波助澜一番,因为她都看不下去安晴这种啥事都自己担下来的个性。
“我……是……我……刚刚立璋有来找我。”支吾了半晌,她才有勇气说出。
“那王八蛋来做什么?我都还没去找他算帐,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脸来。他对你说了啥,让你哭成这副德行?”莫厉为一股气又冒了出来。
安晴只好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但是要她重复那些痛彻心扉的话是种莫大的折磨,滚滚热泪再次决堤而出。
在场的三个人眼见此景,除了难过与心疼之外,谁也没有办法去指责她的不是,于是将箭靶一致指向王立璋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认清真相也好早做个了断。
许是一个下午折腾下来,本就羸弱的身子此刻更显得疲惫无力,于模模糊糊间沉沉睡去。令人心疼啊!
见安晴昏睡过去,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忧心。
“有关那件企画书我们该怎么处理?”先提出疑问的是王雅娟。
“静观其变吧!反正对方已经跟我们约好礼拜一要看企画书,在这段期间他们应该不可能再接受他人的提案。而且明天是礼拜六,我知道他们总裁这周末要带家人出去玩,对手是不可能有机会介入的。”单于皓提出意见道。
只希望不要有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