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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 第九章

而祸不单行哪——

这天,花家来了一大群“贵客”,其中当然是以骆王妃为首。

她昂著下巴,以最高贵的姿态,旁若无人地走进花家,并在主人尚未开口前,迳自往大厅首位落座。

“我儿子呢?”骆王妃趾高气昂地问。

“儿子?哟!这可真是稀奇了,找儿子不回家去找,上我花家作啥?”凤小邪打从她进门就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牙痒痒的,不顾丈夫的拉扯,上前讪笑问。“哦!我知道了,原来这位夫人的脑子……呃,可是我家相公对疯病并不擅长啊!失礼失礼,哪个人来将她带回去啊?”

“你——”骆王妃瞪视著。“好个刁妇,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呀?看来病得不轻呢。”凤小邪故意道。“真可怜,相公,我看她不是疯病,是傻病哩!”

自小娇生惯养的骆王妃哪里曾受过这种气,眉头重重一拧,气急败坏地上前,几乎想指死她。

而另一边花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火雁和祖儿、还有一干奴仆,早已摆开架式随侍在旁,看紧这群不速之客的举动了。

“大娘,有话好说。”骆御行眼明手快地及时拉住了她。“我们是来找大哥的,别起冲突。”

花家人的眼睛为之一亮,总算在一群垃圾中看到一个宝了。

一追出来劝阻的男子真是风度尔雅、气度不凡哪!

“哼!”被她气得差点连正事都给忘了,骆王妃愤恨地放下手。“算了,你这一介粗妇不值得本王妃动手,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我儿子呢?还不快将人给交出来!”

说来她还挺怕死的,这不是她的地盘,瞧这群粗妇莽夫多没教养,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宝贵性命去搏。等她见到自己的儿子,回到骆王府后,绝对会跟他们算今日这笔帐。

“王妃!?”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眼前这个用鼻孔看人,下巴抬得半天高的人是王妃!?

“没错,我就是骆王府的王妃,我大哥乃当今圣上最为宠信的大臣敬承王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将我儿子交出来,我可以免你们的罪,否则绑架小王爷之罪,你们可担待不起。”骆王妃高傲地道。

小王爷?莫非那个他们由江边救起的男子离江,就是骆小王爷!?

花家所有的人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怎么?都吓呆啦!”一群没用的粗民。骆王妃冷嗤道:“尘儿呢?还不快快放人?”

“原来是王妃娘娘啊!”凤小邪的脸上堆满了挪渝的笑容。“失礼失礼,不知道是王妃娘娘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花家蓬荜生辉呀!”

骆王妃像是听不出人家的嘲讽之意,还得意的咧!

“知道本王妃的厉害就好,废话少说,我儿子人呢?”

“儿子?王妃娘娘找儿子找到我家来?你不会真的……”凤小邪歪眼斜嘴,暗示她脑袋有问题。

“大胆!”骆王妃这才知道被这群人给耍了,气怒道。“少给我装疯卖傻,人快给我交出来。”

“人不在这里,就算有,我也不会将人交给你的,你死心吧!”凤小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可恶!来人,给我搜,任何一寸地都别放过。”骆王妃下令道。

“等等,这里是花家,可不是你的骆王府,想耀武扬威,你找错地方了吧!”凤小邪头一个挡在前方。

“本王妃的命令你敢不从?”骆王妃真没想到这些刁民竟如此蛮横,敢跟她正面冲突。

“恕难从命。”凤小邪闲适地摆摆手。“总管,送客喽!”

“各位听到我家主母的话了吧,请!”总管花忠摆出送客姿态。

“你们……”骆王妃压根儿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脸蛋气得差点没变形。“我就不信你们敢对我如何。周护卫、武逢,你们还不快给我搜,愣著装死人啊!”

“大娘……”骆御行眼看冲突将起,想要阻止。

“你也进去给我搜,务必找出你大哥的行踪来。”骆王妃朝他用力一推。“快去啊!”

“不准。”花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给我进去,谁敢反对,格杀勿论。”骆王妃狠狠地下令道。

“格杀勿论?你草菅人命啊!”连脾气一向温文的花刁都忍不住动怒了。

“要不就乖乖将人交出来。”骆王妃猖狂地道。“给我搜!”

所有人都摆开了架式,一挡一攻。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人马间的冲突已是无可避免,就在这时,突然——

“住手!”离江温柔地扶著冰心及时出现,那不愠不火的声调隐含著一股威仪,阻止了一场可能有的争斗发生。

“大哥!”骆御行高兴地喊。

“尘儿,你终於出现了。”骆王妃脸上没有太高兴的神清,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离江先跟花氏夫妇淡淡颔首,才转身面对来者。

“这位夫人,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你要找的尘儿。”

“什么?”骆王妃瞪大了眼,简直难以置信。“你少跟我装傻,怎么?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啦,你要知道,你爹老了,你再不回去承欢膝下,到时候说不定那老头子都忘了还有你这个儿子,将来骆家的一切便宜,就全让二房的人给占尽了。”

原来她要他回去承欢膝下,竟是为了利益,而不是孝心。

“大娘,我和我娘并没有那种意思。”骆御行赶紧解释。

“你别跟我装了,若非想从王爷身上得到好处,你又何必处处卖乖?”骆王妃尖酸地道。“尘儿,这点你可要多向你弟弟学著呢!”

离江轻叹了口气,看了身边的冰心一眼,得到她支持的眼神后,才十分镇定地再度重申。

“你要什么利益我不懂,你还是请回吧!”

“骆御尘,我为了你,不惜千里下江南来,你竟然还跟我装傻?真是不孝到极点。”骆王妃火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真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要的只是个能够让她得到一切荣华富贵的儿子,而他“离江”,并非那种人。

他现在只希望冰心的病痊愈,至少身上的痛苦能够减少,他就心满意足了。

“心心,我们走吧!”

骆王妃看著他和身边的女子眉来眼去,一下子就明白个中道理。

“哦!我当这江南有什么好留恋的?原来是看上了一个病美人。”骆王妃挡在他俩前头,一双极为挑剔和尖酸的眼睛直视著冰心苍白的脸。

“你想做什么?”离江警觉地护住了冰心。

“何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她。”骆王妃冷笑道。“可惜啊,美则美矣,就是脸色太苍白了,看来就是副红颜薄命相,这种女人你要来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离江气恼地警告。

“别激动,尘儿,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凭你小王爷的身分地位和相貌,就算不娶公主,郡主或王公大臣之女也任你挑选,这种乡间野妇不要也罢,跟我回去吧,娘保证为你娶几房天仙似的健康美人。”

“多谢关心,我只要心心一个。”离江表明了立场。

“你……”

“这位夫人,真是抱歉,我家相公就是这种拗脾气,让你失望了。”冰心浅浅一笑,端庄有礼地作个揖道。“那些美人儿,不如就留给你家相公享用吧!”

“相公”二字,让离江原本愤怒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他深情地看著她,心中溢满欢喜。

“你——”冰心这句话,无疑刺中了骆王妃的心窝。

她像许多女人一样,可以允许自己的儿子三妻四妾,甚至更多,但就是无法容许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

当初骆王爷要娶柳秋娘时,她是痛不欲生的,而这些年来,丈夫临老入花丛,流连忘返,甚至忘了还有个夜夜独守空闺的发妻,也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灭的痛,如今这个小女子竟然要她替她丈夫多找几个美人相伴?

哼!除非她死!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凭你这种寒酸的平民身分,也妄想飞进我骆家做凤凰,门儿都没有。”

“夫人,你误会了,冰心不想做凤凰,只想做个平凡的村妇,守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平安地度过一生。”这是她的心声啊!

盎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真心的对待,才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离江握紧了她的手,这同样是他的心声,平安才是福!

“哼!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紧抓著我儿子,盼的是什么,其实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开出条件来,看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儿子。”骆王妃根本不相信世间真有情爱存在,唯有权势和地位才是真的。

“无价!”冰心直接且认真地道。“他是无价之宝。”

“你敢勒索我?”骆王妃所受的气已经到了极点,她无法容忍冰心脸上那抹闲适,就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紧紧死抓住她儿子不放的样子。“死丫头,我先收拾你。”

她伸手就要朝冰心脸上甩过一巴掌。

离江一直注意著她的举动,所以没让她得逞,见她抬手便直接抓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冰心却被迫往后退,原本就虚弱的她,身子一个摇晃,眼一闭,整个人往后倒去——

“二姊!”

“冰心儿。”

在众人的呼喊下,离江率先及时将她扶住,抱入怀里。

“心心,心心——”他再也无法隐忍地瞪视了罪魁祸首一眼,而后绝望地抱起冰心进门去。

花刁和凤小邪也紧张地跟在他身后,担忧不已。

“尘儿,尘儿——”骆王妃直喊。

她也想追上去,花家人立刻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挡著我做什么?我要去追我儿子,尘儿,别走——”

“我二姊没事最好,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花祖儿制止她的去路,才不管她是什么王妃呢。

“你们这群刁民,居然敢要胁我,真是反了,反了!”骆王妃简直快气疯了,她仍执意追上前。

“离江哥不会跟你走的,你死心吧!”火雁早就老大不爽了,若不是看在她可能是离江母亲的分上,她早就不客气地拔剑了。

“是啊,离江哥不能离开我二姊。”听到消息赶来的涟漪也及时出现,挡住了路。虽然她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要尽一分心力。

她知道离江对冰心的重要性,所以绝对不会让他在冰心最脆弱的时候离开。

而涟漪那娇脆的声音,让一旁许多人愣住了,包括骆御行。

好个温柔甜美的女子,他几乎快屏息了。

“看什么看?一个女人就让你失魂了?真没用!”骆王妃看到骆御行的样子,忍不住将所有的气都出在他身上。“还不快将他们给我赶开。”

涟漪也发现他注视的目光,红著脸别过头去。

“呃,大娘,你一路辛苦,风尘仆仆的,不如就先回别苑休息,这里就交给我,让我去劝劝大哥,相信大哥是个明理之人,不会让大娘失望的。”骆御行温和地化解道。

“你?”骆王妃眼看再僵持下去也无法讨好,只好作罢。“你最好把你大哥给劝回家,别想在我面前玩花样。”

“大娘请放心,行儿不敢。”

“谅你也没那种胆量。”骆王妃不屑地看了众人一眼,冷哼了声才转身离去。

大夥儿也因她的离去,而稍稍吁了口气,不过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若不能如她所愿,花家恐将永无宁日。

☆☆☆

“再喝一口。”离江温柔地亲自喂药,轻哄道。

冰心乖乖地将药喝完,才躺了下去。

“爹娘很担心你,不过爹说你不要紧。”离江像在说服她,更像说服自己。“真的不要紧,你别担心。”

冰心直直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离江下意识模模自己的脸。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他迟疑著。

“你没失去记忆,你并没有喝下忘恩水。”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离江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她,但仍有顾忌。

冰心随意地扬起一抹笑。“算了,没有就算了。”她不强求。

“我……没错,我是有话没对你说。”他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的确没喝下忘恩水,我是骆御尘,几天前那个蛮横无礼的女人,是我娘——我的亲娘。”

他必须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承认,尤其是有这样一个让人汗颜的娘,更是让他无言以对。

“她……她和你完全不像。”冰心真心地道。

“是啊,幸好不像。”这句话像是在调侃自己。“我娘是个汲汲营营、贪得无餍的人,她爱权爱势,也利用了权势,尽其可能地耀武扬威。别怪我批评她,也并非我不孝不愿认她,实在是……她想找回我,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巩固她在骆家的地位,我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也就是如此,当他见到冰心,一个无欲无求,彷佛人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在乎的女子后,便无法自拔地陷入了。

她和他娘刚好是强烈的对比,因而深深地吸引著他的探究。

其实他跟在骆王妃身边这么多年,也憎恨掠夺。他不求什么,只希望冰心能够慢慢学会在乎他,这样就够了。

“所以你敲了自己一记,并放逐自己於风雨交加的江河中漂流?”冰心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贱自己的生命,她为他感到心疼。

“不!我还没那么傻。”离江直言道。“那是我二娘和耿总管做的……”

他将事情的经过向她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柳秋娘的确和耿放到江南找过他,并约他出去,他从柳秋娘惊恐彷徨的眼中看出了不对劲,所以没将她递来的水酒喝下,因此逃过了失忆的命运,却没想到他们除了忘恩水外,还另有“招待”。

“你……”冰心被他吓坏了。“你明知道他们心怀不轨,竟然由著他们来?”

“不,你误会了。”离江神态自若地轻笑道。“其实我二娘是个心地善良且胆小怯懦的人,我相信她不会下什么毒手的。”

“胆小怯懦的人会在风雨交加的夜里将你丢在小船上,任其漂流?你的标准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女人若算胆小,那天底下还有大胆的女人吗?

“我不做亏心事,所以我一直深信上天自有它的安排,她不会亏待我的。”离江对著她这。“瞧!我不就因此幸运地遇见了你?”

“你这个人喔!”不知道该说他太过乐观,还是脑筋有问题。

“唉!其实我也后悔,当初若我早知道那是忘恩水,可以让我将前尘往事全部忘记,我一定会毫不考虑的喝下。”

“为什么?以往的记忆,真有这么痛苦吗?”

“痛苦!?他叹了口气。

是啊!那真的是很惨痛的过去。

骆王爷爱的不是骆王妃,也不是柳秋娘,听说他爱的是个风尘女子,那个女人也爱他至深,甚至拿生命替他挡住刺客的剑,就此香消玉殒,而他也一直活在追思之中。

后来骆王爷奉了父母之命娶了骆王妃,夫妻俩相敬如冰,虽然孕育了一子,可夫妻俩之间的感情还是没有进展。

没多久,骆王爷又遇见了柳秋娘,由於柳秋娘长得有几分神似他那死去的心上人,因此他不管当时柳秋娘已经订了亲,也不管发妻以死相逼,强硬地占有了她,使她怀了身孕,再将她娶进门。

家里有了两个女主人,就算柳秋娘生性柔弱,从不敢争求什么,但骆王妃也不肯放过她,镇日吵吵闹闹,没一刻安宁。

骆御尘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后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学著他爹镇日往外头跑。他爹是到处花天酒地,寻找每个与心上人相似的背影;而他找寻的是一份家的感觉,而后索性也就长住在他舅父敬承王府,再也不回家了。

所以当他以“离江”的身分,在花家“重生”时,不难想像他的心情有多激动。花刁和凤小邪虽然常斗嘴,但是不难看出两人之间恩爱的感情;而花家的姊弟们更是相亲相爱,这种难得的“家”的感觉,让他好感动。

他多庆幸自己重生了,尤其身边还有冰心为伴,只要她健康平安,他的人生便再无所求了。

“让你见笑了,我的家,竟然是如此不堪。”离江、也就是骆御尘,无奈地道。

对於上一代的恩怨,小辈自然没有置喙的馀地,冰心也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好幸福、好幸运,能够生在这个家里,可惜……

“我……我好想和你建立一个幸福的家,我们会幸福的,我们的……孩子,也会很幸福。”她抱著他,心酸地道。

“心心——”她身上的痛苦,他感同身受,可惜他帮不了她。

他似乎真的——很失败!

☆☆☆

“没用的东西!”骆王妃在听到骆御行还是无法将儿子带回时,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

“大娘,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骆御行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才提起勇气道:“但是大哥真的很爱冰心姑娘,我们就别拆散他们了吧!”

“呵!”骆王妃冷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骆御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如果尘儿真的不回王府,那王府的一切都是属於你的,你当然不希望他回来。”

“不是的,大娘,我从来不敢这么想。”他真挚地道。

“不敢想最好,因为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骆王妃眯起怀疑的眼眸。“那个叫……冰心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骆御尘的弱点就是花冰心,那么她只好从这个姑娘身上下手了。

“冰心姑娘患有恶疾,听说连她父亲神医花刁都束手无策,恐怕……恐怕活不了多久了。”骆御行担心地道。

“太好了,那女人一死,尘儿就会回到我身边,随我回王府了。”骆王妃扬起红唇,打著如意算盘。

“大娘,大哥是个痴心的人,他很爱冰心姑娘,我想……”

“痴心?”骆王妃忍不住大笑。“什么叫做痴心?什么叫爱?哼!真是无知的笨蛋。世上还有什么比得过财富和权势?有了财势,他要多少女人没有;要多美的女人都行的。”

可惜啊!她仍心慌著……

她虽然不太关心这个唯一的儿子,但是她却了解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死心眼的人,如果骆御尘真的打定主意不回来,那可怎么办?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在王府里不就得看柳秋娘那蠢女人的脸色了……

当然或许柳秋娘不敢对她如何,但是一想起旁人同情的眼神,就足以让她抓狂了。

不!她绝对不容许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在她脚边,只能照著她的话去做。

顿时,她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

在骆御行千求万求之下,为了不让他难做人,离江只好到骆家位於苏州城的别馆走一趟。

“夫人,你找我什么事?”没错!他是以“离江”的身分来的,而这身分,将陪伴著他往后的人生,不再更改。

“夫人?”骆王妃尖叫。“骆御尘,你真无情,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要抛弃最深爱你的亲娘。”

“最深爱我的亲娘?”她只爱她自己吧,离江差点失笑。“如果『夫人』你没别的事吩咐,请容我告辞。”

“骆……尘儿,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娘就只有你这个孩子阿!你忍心抛弃我,放我一个人孤苦终老吗?”她决定采亲情攻势。

“你要我尽一个为人子女的孝道吗?”

“你愿意?”

“可以。”离江轻笑道。“不过我没什么钱,最多只能在城郊搭座小草屋,日子可能会辛苦了点,不过我已经为你找好媳妇,心心会孝顺你的。”

“小……小草屋?你要我跟你住小草屋?”她难以置信地问。

“你不愿意?你不是最深爱我的吗?只要我们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不是吗?”他云淡风清地问。

“不是,当然不是。”骆王妃气急败坏地道。“我们是要回王府去,你爹老了,那一切都是你这嫡生长子的。还有,那个叫冰心的姑娘毫无背景,顶多只能当个妾,娘听说贞仪公主已到了婚嫁年龄,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幺女,凭我大哥在朝的势力,再加上你的相貌,相信要攀上这门富贵亲事不难。听娘的话,保你荣华富贵一生一世,享用不尽。”

娶个公主当媳妇,满朝文武百官及其女眷们,看谁敢不奉承讨好她,连走路都会有风哩!她在骆王府的地位自然就更不可动摇,真好!

离江俊挺的脸上有著浓浓的失望,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娘一生就是汲汲营营於财势,而不去想办法挽回丈夫的心?难道一个幸福的家,会比不上外头的拍马逢迎吗?

“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他已经尽力了,他娘谁也不爱,只爱财势,让他痛心。“这辈子除了冰心之外,我不会再娶另一个女人。”

他毫不恋栈地转身而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离江依然故我,脚步未停。

骆王妃简直气昏头了,这个笨蛋和他爹一个模样,情深又太痴。

她怎么这么倒楣,会生下这个笨蛋,真是气死她了。

无法可想了,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我有办法治好你心上人的病。”她肯定地道。

在踏出大门前,离江听到了这句话,他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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