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著一大叠公文,管萦萦十足优雅的晃进主子东方珣的办公室。
“萦萦,你又没敲门了。”东方珣连头也不必抬就知道来者何人,寒武上上下下只有管萦萦小姐胆敢把他办公室当成她家浴室进出──她不下厨,所以很少进厨房。
“哟,那是因为姊姊疼你嘛。”她爱娇的皱皱小鼻子,把手上那堆公文全数堆在东方珣桌上。
东方珣看著她脸上散发出的光泽,那细致、光亮而有弹性的肌肤,那比以往都还要晶亮的杏眸,那浅浅含笑的娇唇……在在都说明了眼前这个女人正过著愉快又美满的性生活。
啧!待会得去看看朝阳,肯定被女魔萦萦吸干了。
“对了,亲爱的小珣珣……”管萦萦轻轻揪起他的领带,半靠坐在他办公桌上。
“呃……萦萦,保持冷静、冷静……”东方珣有点害怕的苦笑,小心翼翼的试图收回她手上的领带。
“哟,做什么这么怕我呢?”她娇语呢喃,眼睛眨啊眨的。“人家找你有事不行吗?”
“什、什么事?”他僵硬的猛扯嘴角,“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别激动就是了。”
“人家要请假。”
“准、准……”忽然一道灵光从他脑际闪过,他瞪大双眼,“你该不会──”
避萦萦满脸无辜的等著他说完。
“你该不会──又要请婚假了吧?!”
他一说出正确答案,管萦萦就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喔呵呵呵……是没错。”
“萦萦──”东方珣抱头哀号。
老天爷,自从一年多前萦萦康复后,她跟朝阳两个人就喊著要结婚,一开始大家都不信,后来看他们两人认真的准备东、准备西的,才渐渐相信,没料到就在进教堂前,这两个肉欲派男女竟然在休息室里狠狠的“燃烧”起来,烧到全场宾客呆滞万分的听完一次又一次的结婚进行曲,烧到神父气冲冲的走人,也烧到他这个主子很不想承认这两个丢脸的家伙就是寒武集团的高层分子。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这个邪恶的女人在几个月后,又兴匆匆的喊著要结婚,但肉欲派就是肉欲派,不可能因为一次的警惕就突然清纯起来,第二次、第三次照样烧到宾客人人皆知,也烧到现在管萦萦要是说她要结婚了,大家就自动当成童话故事里放羊的孩子大喊“狼来了”一样。
“怎样?”她轻快的眨眨眼。
东方珣脸上泛著铁青色,“你别又请了,光这一年多下来,你就请了好几次婚假!而且每次都请一个多礼拜,明明就没结婚,还敢请那么久的婚假。”
“又不是只有我请假,朝阳也请了很多次啊。”管萦萦娇笑连连的拉拉他的领带,“亲爱的老板,别这样嘛,我发誓这次肯定结成婚。”
“朝阳是你的另一半,你请他没道理不请,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每次都有模有样的听歌、事后也一同吃了酒席,你们两个根本已经算是合法的夫妻了,只差一些户籍的手续要办而已,何必重复同样的事情呢?”更何况萦萦不在,虽然人事部派代理秘书来,却无法和萦萦的狠劲相比,也比较没有默契,很多事他依赖萦萦习惯了,实在不喜欢老是被迫试用其他人。
“哟,管他的。”管萦萦笑得更愉快了,“反正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嘛,亲爱的老板,你就别想太多了嘛。”
“萦萦……”老实说,在某个时候,他真的很想亲手掐死她。
“啧,小珣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她俯子,轻声在他耳边低喃,“员工的幸福,就是老板最大的利器这句话?”
“没有。”
门板被急急的敲了两下就推开,不知情的楚朝阳闯了进来,对著东方珣劈头就问:“珣,你有没有看到……”
他眨眨眼,看到一对男女正以奇怪的亲匿姿态说话,其中一个是他老板,另一个则是他未来的老婆。
一个男人,究竟该如何反应未来老婆亲匿的挂在别的男人身上的事实?
“呃……这是误会!这绝对是误会!”东方珣著急的拉开管萦萦,郑重的澄清。
“哎哟……小珣珣,你真是没良心,人家被你拉得好痛。”管萦萦皱著妍丽小睑,楚楚可怜的小声抱怨。
楚朝阳拿她没办法的摇头笑了笑,走过去拉过她的小手揉了揉。“你就是爱玩,搞得人家看到你就像看到鬼一样。”
“老娘就是爱玩,要你管!”她骄傲的抬高下巴,同时抽回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手。
“好好好,我不管你。”
“你敢!”
“当然不敢啦,呵呵。”楚朝阳笑得满足,不知道是因为丝毫不在意未来老婆喜欢招惹男人的怪异嗜好,或者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那还差不多,你要是敢说出个‘敢’字,老娘就把你阉掉!”管萦萦绽放一抹狠毒的笑容,小手紧紧握拳,一脸快意。
“你舍不得,我知道你爱我。”楚朝阳笑得无害,而且灿烂,黝黑大掌环绕住她纤弱的细腰。
“哟,哪个男人我不爱?”她挑衅意味十足。
“萦萦……”他眯起眼,声音低沉的唤道。
知道他又打翻醋坛子,管萦萦得意万分,她捧住他的脸颊,一次次的亲吻他的唇。
“呵呵呵,吃醋的男人最可爱了。对了,我们好像没试过在别人的办公桌上吧?”
听她这么说,东方珣心头一惊,赶紧跑出办公室,他可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怎么?现在不上班吗?”
向来对上不上班相当敏感的孟维安像是从地上钻出来似的突然出现。
“维安,你不要突然冒出来吓我。”东方珣有点无力的按住心脏。
“是你自己忙著避祸似的跑出来,干嘛?里面发生火灾了?”
“是烧起来了没错,而且感觉会烧很久。”一提到里面的情况,东方珣就更无力了。
“朝阳被带坏了……”孟维安瞪著门板说,“那我也不要工作了,等烧完你再打手机叫我回来上班。”
“喂!”东方珣狠狠的瞪著他,“到底我们两个谁是老板啊?”
“你啊。”
“那为什么不是你留在这里听他们两个烧完没,然后我跷班回家抱老婆?”
孟维安瞥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不是他们两个出来做,而是你跑出来躲呢?”
言谈间,第三个人默默的加入。
“又有什么好戏可看?怎么不叫我呢?”宗遥挑了挑眉问道。
“里面在燃烧。”孟维安指指门道。
“喔,又烧起来了?真是对婬乱的男女啊!”他摇摇头,经过几次怪异的婚礼,他们大概没人不知道“燃烧”代表什么意思了。
“他们是夫妻。”东方珣的笑容更苦了,“虽然当事人根本就不承认。”
“好吧,真是对婬乱的夫妻啊。”
“对了,他们又要结婚了。”东方珣摩挲著下巴。
“我这次绝对不包红包了。”孟维安信誓旦旦的说。
另外两人有默契的看著他。
“你上次也有包?”东方珣偏著头问道。
“对啊。”
“真是白痴,我只有包第一次。”宗遥毫不留情的下定论。
“我也是。”东方珣诚实的举手。
门板内突然逸出一声极细微的申吟。
“真是浪……”宗遥啧啧出声。
盂维安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是没听过男人也可以叫得这么……浪。”东方珣实在找不到更能贴切形容的字眼。
三个大男人对看一眼,然后放声大笑,决定要跷班就大家一起跷。
“啊啊……”
门板后,又逸出申吟,这对肉欲派婬乱男女又开始玩起“野火烧不尽”的游戏了。
※ ※ ※
“嗯……”管萦萦躺在又大又舒适的床上,娇软的舒展身子。
楚朝阳走进房里,看见她莹白的毫不吝啬的展现,不禁莞尔,“醒了?”
这个老爱诱动别人的小女人,在公司玩到累了,就不负责任的睡著,害他得接受别人暧昧不已的眼光,抱著熟睡中的她回来。
她懒洋洋的眨动明眸笑了,“想再来一场。”
“哈哈哈──你哪有这么多体力。”楚朝阳笑著揉揉她的头发,“明天早上起床时大腿又酸痛就别怪我。”
她撩著头发,“为什么不能怪你?”
“因为是你一直要勾引我的。”他大笑,把头埋进她细女敕的颈间舌忝吻。
“啊……”她闭上眼轻声申吟,“我饿了……”
“我也饿了。”
他的吻滑过她身子的每处,缠绵且熟情。
“我想吃……嗯啊……”管萦萦抱著他宽阔厚实的背部,扭动著身子。
“想吃什么?”他笑著,热气似有若无的吹拂在她身上。“我比较倾向吃你。”
“呵呵呵……但是老娘想吃的不是你。”她一把推开他的睑,翻过身子趴在床上。“我比较倾向吃正常的食物。”
“别这样嘛,我很美味的。”他不死心,跟著趴到她身上又模又亲的。
“哈哈哈哈哈,老娘对你没兴趣。”她笑得浑身发颤,一边躲著他唇舌亲吻的攻击,一头发丝随著她的胡乱摆动也跟著跳跃。
“怎么会?我年轻又结实,肉质很好的。”楚朝阳像是故意恶作剧般的伸手握住她软女敕的胸脯,捏弄她顶上粉红的玉冠。
“我不要!”她尖叫著,边笑边往床铺钻去。
“吃我嘛、吃我嘛……”他跟著她移动,巨硕的身躯紧紧压著她的。
“我、我才不要……”她边笑边喘,“老娘对吃过的已经没兴趣了……”
“但是我对你很有兴趣呢……肉质好、弹性佳。”他轻咬她柔细的颈子。
“我肚子很饿……”管萦萦用力皱著柳眉,干脆呈大字型趴在床上,“随你吃好了,老娘饿死就算了,反正这年头一堆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怎么会让你饿死呢?”他软语低喃,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一边将她翻过身来。
避萦萦骄傲的抬起小下巴,纤纤玉手抓住他的衣服强迫他俯,另一手捧住他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吻。
深吻来得又急又快,当她总算放他一马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看著对方。
“我要吃淋著浓浓女乃油酱汁的义大利面,而且还要有培根和很多肉块。”
她翻身上马,光果洁白的身子大方又自然的骑坐在他身上,未整理的发丝凌乱披散,她骄傲又自信的神态令楚朝阳看得有点著迷。
他含笑凝睇著她,“不行,要加花椰菜、红萝卜和甜椒。”
“我不要吃青菜!”她揪住他的前襟。
“我保证很好吃,真的。”他单手举起做发誓状。
“不愿意。”
“那加蘑菇?”
“也不要!我只要肉和面。”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毫不妥协。
“只有肉和面不好吃啦。”她怎么老是这么固执?八成是牛肉吃太多,固执个性跟牛有得比。
“还有女乃油酱汁。”
“女乃油酱汁哪算什么。”
“老娘就是喜欢!”地抆腰,活像女乃油酱汁多了不起似的。
“不加蔬菜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是卑鄙的男人。”管萦萦眯细了双眼。
“你也可以不要答应啊。”他灿烂的扬唇而笑,“我没勉强你的意思,真的。”
他的笑越灿烂,她就越有想抓破他脸皮的冲动。
“你先说是什么条件。”这家伙该不会为了报复她先前常常拒绝他,要她去“卖”吧?管萦萦有点恐惧的想著。
“嗯,你先答应。”
“你把老娘当成傻瓜是吗?这种蠢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你先说。”
“其实也没什么……”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就快说啊!”
“带我去你常去的PUB。”
避萦萦倏地一惊,整个人弹离他三步远,“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常去PUB?!”
她从来就没跟他们几个大男人说过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呃……上次吴氏三公子很得意的跟我炫耀后才知道的。”他的神情带了点得意和骄傲,“原来我的萦萦是PUB里最闪亮的神秘女神。”
“哈!我猜也是,反正你暗恋我的事大概已经传到整个台北社交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管萦萦慵懒的拢拢头发,整个人又贴回他身上。
看她像只小猫似的趴在他身上,楚朝阳心中万般柔情,他粗糙大手细细模著她后背细致肌肤。
两人陷入一片柔情的沉默中,各自享受情人的温存。就在管萦萦舒服得就要睡著之时,底下的肉垫突然猛震了一下。
“等等!”
“啊?”他这一等,她也惊得爬起身。
“你还没答应我啊。”他认真的瞅著她。
“答应你什么?”地下解的皱眉,
她根本就睡胡涂了,哪知道他突然这么一句“答应”是在答应什么。
“带我去你常去的PUB啊。”
啊啊……是了,先前好像就是讲到这里没错,但是叫她带他去?这个……
“朝阳,你去过PUB吗?”她小心翼翼的盯著他。
楚朝阳正直诚实的猛摇头。
“那么,你非常坚持要去吗?”她满怀希冀的看著他,就是盼望他不要这么坚持。
他眨眨眼,坚决的点头。
避萦萦几乎要晕厥,老天,那个地方一点都不适合他这种人去,要她带他去?这无疑是在教坏小孩子嘛!
“朝阳……”她试著和他沟通。“我觉得你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我们商量一下,换别的条件好不好?”
“不好,为什么我不适合去,但你就适合?”
“因为我是成熟的大姊姊,重点是,我会保护自己。”
“我是男人,而且我也会保护自己。”楚朝阳皱眉,不认同她的辩称。
“哎哟!我要怎么讲才好……”她轻揉著太阳穴,一副头痛不已的模样。
“萦萦,我只是想看看你常去的地方,和你生活的方式而已。”他一脸诚恳的握住她的手,“我们要结婚了,很多时候,单纯靠爱是不行的,我们总得学习些什么,才有办法和对方一起生活一辈子。”
避萦萦看著他,知道自己被他说服了。
“爱情有这么难吗?”她问。
必须和对方分享一切,即使那原本是自己隐藏著的,或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因为爱情,就必须和另一半分享。
“爱情不难。”他包容的笑开来,轻轻揉弄她的手。“难的是如何和自己爱的人相处,有的人明明深爱著对方,却因为两人了解不够,或是无法容忍对方的生活方式,到最后,爱已经不像爱,恨又恨不了,只好过著名存实亡的生活,各自痛苦。”
“好吧,我带你去。”她深深的叹息,“但前提是……”
“是什么?”他高兴得急忙打断她。
“先喂饱老娘再说!”
※ ※ ※
饱餐一顿后,他们来到管萦萦熟悉的夜之城──午夜。
红男绿女仍旧和以往一样,或坐或站,或走动,幽暗的空间、走道,男人女人轻声调情,女人的眼波柔媚轻挑,红艳唇办诱惑的微启,空气里弥漫著各种香味,或浓艳、或淡雅,但更多的是诱惑。
他们一现身,便招来许多眼光注视。
楚朝阳有点不适,因为很多女人对著他舌忝嘴唇,活像他是美味的猎物似的。
“萦萦……”他有点慌的看著她。
避萦萦像是习以为常的从容,包括男人对她呼之欲出的的垂涎目光。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带著他走向吧台老位子。
“Johnson,老习惯,一杯。”她轻声喊著,拉著楚朝阳坐了下来。
楚朝阳不解的皱眉,“萦萦,应该是两杯才对。”
她眨眨眸子,“你不用。”
“为什么?”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Johnson摆月兑吧台边小女生们的包围和笑语,移到他们这边,一边调酒一边看著他们两个。
“今天怎么想到带人来?”他邪邪的瞥了眼她出来的。“我们美艳的Victora从来不跟‘午夜’的男人往来,也不带男人来‘午夜’,今天怎么破例?”
避萦萦只是对著他眨眨眼,没有回答。
“帅哥,怎么称呼?”
Johnson注意力改转到楚朝阳身上。
“Vlctor。”他绽出热情的笑意,眼神充满柔情的看著身旁的女人。
“VIctor,要不要来杯本店特调?”Johnnson笑著问道,笑容里的意图难辨。
“不了。”开口的是管萦萦,她性感的微眯起杏眸,神秘的笑了笑。“我等著『午夜’的女狼们吃掉他。”
Johnnson也跟著笑了,“是很有潜力没错,我又得开始忙碌了。”
楚朝阳看不懂他们笑容里的神秘,他沉默的看著Johnnson对管萦萦眨眨眼,递上一杯红色饮料就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是谁?”他好奇的低声问她。
她轻啜一口调酒,“这里的酒保啊。”
“你们刚刚讲些什么我都不懂。”
避萦萦轻笑一声,他在这里,就好像一张白纸即将被染上色墨,或是即将被浸入染缸。
“那是因为你第一次来,习惯就好。”
“有很多女人盯著我看……像是要吃掉我似的。”他皱眉的看著她,“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原本以为萦萦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比她更大胆的女人多得是,只不过她们和萦萦相比,眼神多了点什么,也少了点什么。
“绝大多数是,男人也一样。”她事不关己的轻啜一口酒。
“那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常来?很危险你知道吗……”
他的叨念才开始,就因Johnson捧著托盘似笑非笑的晃过来而停歇。
“原本这不是我得做的,不过实在是太有趣了。”Johnson笑了笑,把托盘上的饮料一杯又一杯的摆到楚朝阳面前。
“这是那边那位小姐请你喝的。”
他指了指墙角边的冶艳女人,楚朝阳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对方笑著朝他举杯。
“这杯是坐在中间的小姐请你喝的,她问你今晚有没有兴趣试试她刚买的水床。”Johnnson看著字条和楚朝阳的反应,笑意颇浓。
避萦萦不给面子的娇笑起来,“哈哈哈!你的人气还不错嘛!”
“那群坐在左边第三桌的小姐要我向你强调这杯酒的名字叫‘床第之间’,她们说欢迎你过去和她们坐坐。”
楚朝阳脸上的黑线更多,而管萦萦的笑声更肆无忌惮。
“还有这杯……”
楚朝阳打断Johnson,“不用了,请帮我统统退回去,谢谢。”
“这……”
楚朝阳看著为难的Johnson,从皮夹里抽了两干元递给他。
Johnson不解的看著他,小费吗?真是出手大方的家伙。
“请帮我请所有请我的小姐们……”
收回前言,这个小气鬼,这么多人,两千块能搞屁啊。
“呃,Victor,两千块可能有点……不太够。”
“是不太够。”管萦萦扫了那堆女人一眼,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我还没说完嘛。”楚朝阳笑得热情又带点腼腼,“我请小姐们一人一瓶养乐多。”
在“午夜”里请养乐多?!
避萦萦笑到差点呛到,而Johnson根本就是傻眼了。
看他们的反应,楚朝阳有点不好意思。“是啊,顺便帮我跟她们说酒不要喝太多,要不然明天早上头会很痛,而且女孩子半夜出门实在很危险。”
避萦萦笑得更大声,Johnson也不禁笑了出来。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带到。”他将两千块收下,对著管萦萦眨了两下眼睛后就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笑?”
“哈哈哈……因为你很可爱。”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捂著嘴,“老娘第一次笑到肚子痛……哈哈哈……”
楚朝阳也跟著她笑得愉快,这反倒令管萦萦不解了。
“你干嘛看著我傻笑?”
“我看到你笑,就愉快得想笑。”
避萦萦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仿佛不是在黑暗消沉的“午夜”,而是和他在阳光炽炽的海边吹著海风,听到的不是轰声隆隆的摇头音乐,而是贝壳轻声在唱歌。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发觉爱情真是有点糟糕的东西,会让人目眩神迷,还容易不知所措。
“萦萦,是灯光的关系吗?”楚朝阳低下头模模她的脸,“我怎么觉得你在脸红?”
避萦萦吓得赶紧用双手遮住脸颊,“你看错了啦!老娘这辈子从来没脸红过!”
他笑得更愉快,揉揉她的头发,“你真可爱。”
她呆掉了。
她听过上百种形容她的说法,狐狸精、性感、骚包、荡妇、美艳、聪明……但从来就没有人把“可爱”这两个字和她画上等号。
“走!”他突然牵起她的手站起来。
“走?”管萦萦呆呆的仰头看著他的侧脸。
“带你去玩啊。”他笑得灿烂。
他的笑,让她看著看著感到晕眩,就这么傻傻呆呆的跟著他的脚步走。
他拉著她的手,半走半跑的离开“午夜”,拒绝了服务生把车开来的服务,在管萦萦莫名其妙的注视中,他们就像两个半醉的疯子跑到“午夜”外边的广场。
石砌的矮墙,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树木,阁黑天空里的一抹银色弯月,以及稀疏的星子,春天微凉的风轻吹著他们。
避萦萦闭上眼,呼吸著不若PUB内混浊的清新空气。
“我来这么多次,从来没发现这里这么美。”她高兴的看著他笑。
楚朝阳宠溺的看著她难得像个孩子般天真的笑靥,“那肯定是因为你总是一个人来,才没发现这里这么美。”
她扶著他,索性把高跟鞋踢掉。
“萦萦?”
“要疯干脆就疯个过瘾啊!”她大笑,拔腿往前跑去,口里嚷著:“快来抓我,要不然老娘今晚就把你锁在门外!”
楚朝阳也笑了出来,学她月兑了鞋子,再把裤管卷起来。“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今晚就不让你睡了!”
他们两个像神经病一样在广场上跑来跑去,不顾往来人们的注视,迳自大笑嬉闹。
“管萦萦──你最好快快束手就擒──”他大吼出声。
她就像夜的精灵一样飞舞著,速度之快,让他这个凡间男子模都模不著边。
“我才不是笨蛋!”她笑得更猖狂,还对著他扮鬼脸。“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可恶!你别跑!”
避萦萦才不理会他的恐吓,她越跑越快,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她跌倒在地。
“萦萦!”楚朝阳著急的跑到她面前,蹲查看她的情况,“痛不痛?有没有事?”
“没事啦……”她试著转转脚踝,“只是好像扭伤了。”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啦,只是轻微扭伤而已。”她皱著小脸,拉著他想撑起身子。“明天要是还很痛的话,再去看医生。”
楚朝阳扶她站好后,随即背对她微蹲子,“上来。”
“不要,老娘虽然脚扭到了,但还能自己走。”
“但是你扭伤了。”他回头看著她,“乖,快上来。”
避萦萦皱著柳眉,“我穿套装耶,很丢脸。”
“不会的,要是有人笑你,我就帮你揍他。”
“丢脸是不管有没有人笑都会觉得丢脸啊。”
“那你把脸埋在我背后,人家就看不到你的脸了。乖,快上来。”
避萦萦噘著小嘴,乖乖地趴到他背上,他背著她站起来,她的视线忽然变得很高,高得令她有点兴奋。
她大概有二十年没被人背过了,也很久没尝过这种舒适又安全的感觉。
“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吗?”他还是挺担心的。
“真的,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哪来的医生?”她晃晃小腿,“你可别告诉我要去大医院看急诊,贵死了。”
楚朝阳转头嘲笑她,“‘午夜’里一小杯调酒就要两、三百块,怎么你都不会喊贵?”
“呃……”她傻笑,“这跟那不一样。”
“胡扯,今晚先依你,明天带去你看医生。”他摇摇头,这辈子被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还甘愿领死。
“老娘不爽看医生……”她小嘴噘得高高的。
“不行,你要是不去看医生的话,我以后就不让你来‘午夜’了。”
“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管萦萦抬高下巴,桀骛不驯的问道。
“是没有资格,但是我爱你,你也爱我。”楚朝阳微笑,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在心头缭绕著。
“那又如何?”她咕哝著。
他没回话,停下脚步抬头仰望著天空。
避萦萦感到奇怪,“你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你看。”他指著天际。
她依言拉高脖子仰望他指的方向,“看什么啊?”
“那颗星星啊。”他回头看她一眼,“最亮的那颗星星。”
“喔,看到了,干嘛?”有别于他感性的低沉嗓音,管萦萦丝毫不浪漫的问。
他轻笑,继续避开脚步。
“到底干嘛?快说。”
“刚刚那颗星星告诉我一件事。”
“楚朝阳,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啊,星星也会说话?!”唬烂也要唬得像样点吧?
“真的,你想知道它说什么吗?”他眨眨狡黠的眼。
“我怎么知道。”
“它说我们会相爱一辈子。”
随著他低低嗓音传来话语,他们都笑了。
避萦萦抱他抱得更紧了,沁凉的微风和她的气味在他鼻间飘散,幸福不只幸福,而且很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