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谁都始料未及的事,纪炽澄所开设的纪氏模特儿经纪公司,竟请到了知名的退休模特儿阙舱若当首席教师,令一些一心把阙舱若当成偶像的男女,纷纷加入经纪公司受训。
由于新闻的炒作,也由于有纪氏兄弟当号召,因此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纪氏模特儿经纪公司便声名大噪,招揽到大批的学员。
再加上,他们公司里的模特儿个个专业,任劳任怨又不会抱怨工时太长,因此就连巴黎的许多设计师都来找纪炽澄介绍一些合用的东方模特儿。
事业蒸蒸日上,纪炽澄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忙不过来了,就把纪觅蓝和纪津绿两个大股东抓来当代工,他们当然是苦哈哈地忍命帮忙,反正公司赚钱了,他们才有股利分,自家人帮自家人,又何乐不为呢?
段鹤莲看著杂志上的消息,心里既是替纪炽澄高兴,却也妒嫉他能够全心全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一阵子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没个目标。
她不由得怀念起以往还能够遇到纪炽澄,并且和他斗上一、两次嘴的日子了。
如今这种小小的生活乐趣都因为纪炽澄退出演艺圈而不再,她竟感到寂寞。
也许就是这股寂寞感导致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得罪了一些同行,因此有些杂志里流言四起。
说她高傲、说她花心、说她没有敬业精神,更说她的出言不逊,使得一些本就该拿到的合约没有拿到,令母亲十分不悦。
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呀!看著那些毫无实力靠关系进入演艺圈的艺人大声谈论别人的不是,她就是看不过去嘛!
但是在演艺圈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只有财势,她得罪了人,就势必减少工作量,她也乐得轻松。
不过,本来因为流言而接不到满意工作的孙丽敏,这会儿也不得不放段,和一些平时不太往来的人打交道。
对于孙丽敏而言,女儿闲散在家里就好像某种罪恶感一样,有时也很令段鹤莲觉得十分吃不消。
至于那些流言,段鹤莲则向来都不看在眼里,因为她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他日必会还她公道。
当孙丽敏知道女儿的想法之后,不由得摇头叹气。
女儿虽然在演艺圈打滚了多年,但还是太过稚女敕了,如果没有她的帮忙,哪会有今天的地位。
为此,孙丽敏更是加把劲儿,努力去争取堡作。
“鹤莲!鹤莲!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会儿,孙丽敏带著愉快的神情由门口走了进来。
段鹤莲抬头望著喜形于色的母亲,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仍不动声色地低头阅读纪炽澄的报导。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这会儿,孙丽敏怕是流言影响段鹤莲的工作心情,于是担心地踱至段鹤莲的身后,正准备安慰她时,却猛然瞧见刊登在杂志上的纪炽澄照片,她立刻将杂志夺过,愤怒地撕个粉碎。
“妈!你在做什么?”
段鹤莲抢救不及,杂志已是一堆废纸。
“我做什么?那个小子都退出演艺圈,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了,你还注意他做什么?”孙丽敏愤怒地吼道。
对!利用价值!
当初要不是因为纪炽澄还有一点利用价儃,她才不会让女儿接近他!
“妈!”段鹤莲痛苦地喊道。
难道她就不能够拥有朋友吗?如此的可悲……不过这么一来,她便更加珍惜和纪炽澄的每一个回忆。
这种苦涩感觉,竟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见到段鹤莲皱紧眉头,蹲去捡拾杂志,孙丽敏低喘了一声,叫道:“你……难不成……是喜欢上他了?”
段鹤莲闻言,精致如瓷的脸颊竟泛上一抹红,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跃出胸口,只因这句话宛如打破了什么规则了。
“妈,你在胡说什么!”她的嘴上虽然是如此驳斥,但是心里的悸动却久久平息不下来。
难道她之所以会如此地感到痛苦和难过,却又惊喜于纪炽澄的成功,都是因为她对纪炽澄有所爱恋?
不!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是在记恨小时候的事情,只是把纪炽澄当成对手,而现在他离开了,她会觉得寂寞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也许……也只是也许,她是有一点喜欢他,但也只是一点,妈妈其实不必那么大惊小敝的。
不过孙丽敏可无法冷静下来。
她自女儿小的时候便开始花费时间、金钱培养她的明星气质,并且想尽办法让她拍广告、演连续剧,让她站上舞台,光芒四射。
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熬出头,她怎么能够让没赚够钱的鹤莲让纪炽澄那小子占了便宜?!
哦,不,她绝不准许这种事情发生!
孙丽敏立即想起几年前,段鹤莲因为工作量过大而住院的时候,纪炽澄曾去采望过段鹤莲。
当时,她基于待客之道接待他,却遭到他的锐利批评——“你真的是段鹤莲的亲生母亲吗?”纪炽澄当时说了这么无礼的话,气得她几乎七窍生烟。
但她还是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意,道:“纪先生,我当然是鹤莲的母亲。”
有谁敢怀疑这一点呢?毕竟她可是演艺圈里赫赫有名的星妈!
纪炽澄当时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居然扬起唇角轻蔑的道:“如果你真的是段鹤莲的母亲,就不会只顾著接工作给她,而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
当时他这番话堵得她只能愤怒的睁圆了眼,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纪炽澄说得没错,不过那些工作机会都是那么的难得,不但可以跟大牌制作人合作,也可以增加鹤莲的知名度……要她放弃,那怎么可能!
从来唯一以严厉语调批判她的只有纪炽澄,连她老公和鹤莲都没说什么话,他又凭什么这么批评她。
而她会特别记住纪炽澄的原因,就在于他是纪氏三兄弟里,鹤莲唯一会去注意的人,而纪炽澄对鹤莲似乎也是同相的情况。
所以她也在怀疑,纪炽澄是否对她的鹤莲有意思,但是纪炽澄那方却什么征兆都看不出来,更教她怒火高炽。
因此偌大的演艺圈内,她只要鹤莲别接近一个人,那便是纪炽澄,只不过鹤莲好像一直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思及此,孙丽敏的语气和表情更加坚持,“好了,我不想再谈纪炽澄的事,总之你今天晚上得去见郝制作一面。”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为鹤莲争取来的工作,又是跟这么有名的制作人合作,她当然不容许鹤莲再搞砸了。
“郝制作?”
段鹤莲一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满脸笑纹,身材又有些“中广”的中年男子。
她好几次在工作场所和他不期而遇,总觉得他的目光时常在她身上,令她不太愉悦。
因为……那种目光好像是要剥光她衣服,就是让她不舒服,不过再怎么说,郝制作在业界是相当知名的制作人,她们的确是得罪不起。
孙丽敏点点头,交代道:“对,他想请你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这出连续剧的剧本,所以你今天绝对不能缺席。”
段鹤莲耸了下细细的月眉,不置可否,因为每当母亲摆出这种姿态来时,她通常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堡作、工作、工作……或许在母亲的眼里,只有在工作时的她,才有所谓的利用价值吧!
也许是这个原因,父亲决定和母亲离婚,而为了钱,母亲当然会极力争取她的监护权,不过她却想独立了……只因为她想要的,是其他的东西,而不是应接不暇的工作。
***
纪炽澄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忙著纸上作业,自从开了纪氏模特儿经纪公司后,他便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良久,他动动脖子、伸伸懒腰,舒了口气才令自己做适度的休息。
当他回想起向姊夫“商请”同父异母的姊姊阙舱若来帮忙时,姊夫黑聿吾脸上的线条顿时僵硬,相当不悦。
想必是因为他不想让终于退出模特儿界的美人老婆曝光,因此脸色黑得犹如他的姓氏,却丝毫无法让他退却。
犹记得当时的气氛不怎么好——“我已经问过舱若姊了,她说愿意帮忙我的。”而他今天过来,只不过是顺著舱若姊的意,过来报备一声罢了。
黑聿吾盯著纪炽澄这个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心里不由得激赏,却也怨怪他将爱妻再度拉入染缸里。
于是口气自然不会很和善,他冷哼了一声,灼亮的鹰眸略带威胁且不经意地恫喝道:“哦,你想开模特儿经纪公司?哼!做得起来吗?”
有胆量的人做事未必会成功,在商场上打滚,其尔虞我诈、嗜权逐利,岂是纪炽澄这种小辈所能体会?
但是纪炽澄在黑聿吾的高压目光下,仍笑得信心十足,宛如奇禖术士。“可以的,只要舱若姊来,我的公司会在一年内就赚钱。”
见到纪炽澄如此断言,黑聿吾不禁先是一怔,然后才放声朗笑。
他心想,纪炽澄比起十年前的他还要狂妄、自信,现在他晓得为什么舱若宁花上时间助他一臂之力了。
时光匆匆,十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纪炽澄满意地盯著会计部送上来的数字,不由得露出微笑。
是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公司就赚钱了。
也许是他生财有道,也或许是他的经营手腕令人叹绝,因此他们虽然是经纪公司,但是却几乎什么都包办,好比秀场的权办事宜、会场布置等等,都一手囊括,当然也替公司赚进一笔可观的数字。
一会儿,有人在敲了几声门后,顺势推门而入。
进来的正是阙舱若,她的手上还牵著一个小孩子,笑容可掬。“炽澄,你准备好了吗?”
纪炽澄抬起手来看了下表,这才察觉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对不起,我马上就好。”
他和黑氏夫妇约好一起到饭店吃饭,一来是谢谢舱若姊的帮忙,二来他也要向姊夫报告一下近况,令他更放心让舱若姊到这里来工作。
纪炽澄只是大略收了下桌上的文件,便跟著阙舱若一起步出办公室,走进电梯里,阙舱若的孩子却一直吵著。
“抱抱……澄澄抱抱……”她不叫他舅舅,反而学纪津绿一样叫纪炽澄的小名,可爱讨好地喊著。
阙舱若一脸苦笑,但是纪炽澄倒大方,一只手臂将小女孩拦腰抱了起来,搁进臂弯里咕哝,“小若若又变胖了……”
阙舱若领先走出电梯,来到黑聿吾的黑色房车前。“炽澄,小孩子都是会长大的,再过一阵子她就会叫你舅舅了。”
他宁愿小若若继续叫他澄澄,虽然他讨厌澄澄这个名字。纪炽澄弯起嘴角,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与阙舱若一同坐进车子的后座,也立刻看到黑聿吾注视著他。
“姊夫。”纪炽澄礼貌地喊道。
他的这位姊夫在商场上可是一名厉害人物,要不是遇到姊姊,他大概一辈子都会是个冷血的男人吧!
“恭喜你了。”黑聿吾发自内心地说道。他望著纪炽澄在他面前拨拨头发、动动腿,能够在他面前这么自在的人,不多。
“谢谢。”知道黑聿吾是在恭贺他公司赚钱的事,纪炽澄露出微笑道。
随后,纪炽澄便开始和黑聿吾讨论起一些人事来,因为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他就要做最好的。
而想要做最好的,最快的途径就是向有经验的前辈讨教。
黑聿吾也真是个好前辈,在许多方面纪炽澄受了他不少指教,因此他的公司才能顺利地在竞争力极大的情况下生存。
车子很快来到饭店,由于事先纪炽澄已订了位,因此侍者很快将他们带到预定的位置。
“炽澄,你怎么了?”
黑氏夫妇很快入座,却看到纪炽澄微皱起眉,盯著餐厅的另一个方向。
纪炽澄自知失态地道歉入座,一直到点完菜才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哦?在哪?要不要请他过来跟我们一起用餐?”阙舱若问道。
“不用了,她有伴,我不想过去打扰她。”纪炽澄沉静说道,但是他的目光闪烁,微微泄漏了他的心事。
他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段鹤莲有权跟她认识的每一个男人吃饭,不管那个男人私底下是不是声名狼籍、是不是花花大少,都不干他的事。
可是他就是无法不去在意她的事,就如同几年前,她突然在片厂倒下的那件事一样。
当时他像个坐立不安的小表一样,翌日就笨拙地捧著一束花去看她,还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地指责她的母亲。
他根本没有权利这么做,不管是当时抑或是现在都一样,他的自制力好像在遇到有关段鹤莲的事情后,就变得相当难以控制了。
不一会儿,纪炽澄的眼角瞥见段鹤莲离开座位,那位“好”制作的一个仿佛不经意的动作,让他瞬时眯起眼来。
这下子,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对不起,我去一下冼手间。”丢下这句话之后他迅速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踱去,留下一脸疑惑的阙舱若和若有所思的黑聿吾。
就算不以情人……不,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他也必须给段鹤莲警告。
于是他在洗手间门口等段鹤莲出来。
未久,当段鹤莲出来看见他时,她不禁睁大眼。
“你……”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替她说出没说出口的话。“跟我来。”没有多余动作,他拉著她往洗手间旁的小空间踱去。
段鹤莲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纪炽澄碰面,因而呆呆地被他拉著走。
其实当纪炽澄和黑氏夫妇进来的时候,她全身的知觉就像雷达一样,立刻感觉到他的存在。
对于自己的这种反应,她也是既惊惶又无奈。
蓦地,突然想到母亲的话,她的反应不免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了。
“不要拉我的手……”
段鹤莲甩开纪炽澄温热的手,注意到远处的郝制作并没有发现他们,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留恋他手上的温暖。
这是纪炽澄第一次伸手牵她,然而她却无法像他一般自然看待。
“你到底想做什么?”段鹤莲像以前一样,仰高了下巴,看似高傲、不悦地问道。
纪炽澄不在乎她宛如纸老虎,每每喜欢虚张声势的表面,盯著她道:“听好了,你要小心那个老家伙。”
他指的老家伙,当然是那位“好”制作。
饼去,只要是在“好”制作底下演过戏的男演员都晓得,这位“好”制作并不如表面上的平和、谦善。
他是个衣冠禽兽,他常常会迷奸自己戏里的女演员,而那些女演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也通常不敢张扬。
试想,自己的清白没了,加上一旦得罪制作人,将来拿不到好的剧本也就算了,而郝制作的人面又广,谁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呢?
纪炽澄明白,他非得蹚这淌混水不可,因为他知道,在段鹤莲骄傲、冷冰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颗脆弱的心。
她用尖锐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的不擅言语,用冷嘲热讽来说出她的关心,但这就是她,段鹤莲。
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穿了她的伪装,而她面冷心热的地方,也正是她可爱的地方。
段鹤莲闻言,不明所以地眨了下水瞳。“什么?”
“我说你要小心那个老家伙。”纪炽澄又说了一遍。
因为自己是私生子的缘故,他特别讨厌花心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忠诚对他而言是必要的。
顺著纪炽澄的目光看过去,段鹤莲看到郝制作那颗半秃的头,扬著月眉。“我还是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话里的意思。”他只能点到为止,但又不放心地交代道:“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不要喝你面前的饮料,另外请侍者再拿杯水给你,然后他要是有什么要求,你一概不能答应,知道了吗?”
纪炽澄的表情难得紧绷,这令段鹤莲对郝制作的邀约起了防心。
“你是说……他会在我的饮料里加东西?”
纪炽澄终于露出平静又淡淡的笑容来,拍拍她的头。“你还不笨嘛!”
段鹤莲当然恼火。“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今天不过是要谈剧本的事……”
纪炽澄的大手却半途捂住她的嘴,也拦截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将她半抱在身前,将嘴靠在她的耳旁说话,灼热的气息吹拂得她全身一颤,心头发热。
“听好,你照做就是,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会当作没看到。”这话有些警告的意味,和纪炽澄平常的语调完全不同。
段鹤莲蹙起眉心,在他放开手时,逞强地说道:“笑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她就是喜欢和纪炽澄作对,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从没变过,即使她喜欢他牵她的手,即使她喜欢他抱著她的感觉。
另一方面,她也在恼火自己竟然对纪炽澄的话深信不疑,又加上母亲先前的那番话,她就更不可能照纪炽澄的话做。
纪炽澄好像也生了气,捉疼了她的手腕。“不要对我闹脾气,我从来就没有伤过你,不是吗?”
他气她的冥顽不灵,也气她信不过他,更好笑的是,他还是记不得他们之间的仇恨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他只知道她一直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仿佛随时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却又在紧急的时候对他挺身相助……唉!他真弄不懂她。
段鹤莲则是瞠目结舌地看著纪炽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同时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模样。
不过他似乎是在为她担心,她不由得窃喜。
蓦地,仿佛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公式般,答案在她的心里缓缓揭晓了。
原来她一直在欺骗自己,要自己讨厌纪炽澄,但是事实却不是这么回事,她的确是有够不诚实的。
段鹤莲压抑著心中的愉悦,又再度违反心意道:“你是没有伤害过我,但是这不关你的事吧?”话才说完,她就恨不得能够咬掉自己的舌头。
纪炽澄深邃的眼瞳骤暗,仿佛对她十分失望的模样,令她后悔极了,她其实无意如此,然而管不住自己便说错了话……纪炽澄无法忽略胸臆中的高张气焰。是的,他是在生气,在气她执拗的性子,也气自己的多管闲事。
因为正如她说的,这的确是不干他的事,然而他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完全不能置之不理。
敝了!他的自制力何在?全都度假去了吗?
狠狠地拢起粗眉,纪炽澄一向肃然的俊脸上添了几分令人惊惧的怒意,他低声道:“好,今天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吧。”然后未等她的反应,他立即转身大步踱离。
他企图忽略一股窜来且抛之不去的艰涩,告诉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多事才会导致她的厌恶。
然而他好像还体认到自己要命的喜欢她了,所以当他一想到郝制作那双恶心的手抚模著她洁美的肌肤时,就失去理智了。
炳!这真是今天最天大的笑话呀!
段鹤莲站在原地,揪疼了心地目送他离去。
只有她自己了解,她是多么想大声说声对不起,请他转身看著她,不过她终究没有喊出口,只能眼睁睁地让他离去。
她真的爱上纪炽澄了!
充分地坦诚自己的心意之后,她竟只能苦涩一笑,因为纪炽澄大概不会喜欢上她这个连自己都讨厌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