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新关系已经出现变化。相互的默契,虽说是理解但是仍旧没有交谈。为了,宣布某种形式的休战。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但是却运转得相当不错。
德夫林晚上来到她的卧室,一句话不说,梅根也可以移躯到他的怀中。她开始理解到,不管他认为自己是什么人,但是他绝对喜爱她的身体。毫无疑问,她同样也为他的身体所吸引。虽然不要求。甚至不鼓励沉默,但是任何严肃的话题都是禁止的。因为绝对不允许任何东西妨碍他们的需要,人体的必然需要。
出了卧室,两人陌生得像首次路遇。他再也不故意回避她,她也不再找碴驯服他,即使她为某些事大感烦恼。他们在一起谈话时也渐渐自如了。他们问及对方的过去,双方都能不加犹豫地予以回答。
他“比你高贵”的神情已有所收敛,尽避还没有完全消失。
他仍旧是公爵,总之不是养马人。因此,他注意不在她面前高声讲话。而她继续保持着对他的微笑,搞得他心醉神迷。
他们开始融洽地相处起来。
那还不够。
梅根仍旧应该让他知道,她在流产问题上撒了谎。她希望自己应该让他懂得她是为了他才那么说的。她还应该打起精神告诉他,她爱他。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无休止地奉迎下去,最少不能始终如此,自己的每一句话总得小心斟酌,以免争吵。这不是她的本性,而是情绪的压抑。
她仍旧盼望着重见那个养马人。
“我不相信事情的进程像你计划的那样,准确无误。”蒂法尼幸福地赞叹说。这时,她与梅根来到海德公园散步。她是昨天到伦敦的,因为她自己的婚礼在一周后也要举行了。“你得到了你的公爵,你爱他,而他更爱你。”
“总体上讲还行,蒂弗。”
“这话什么意思。”
“你凭什么认为德夫林爱我?”
“他当然爱,”蒂法尼坚持说:“他肯定爱。他娶了你,不是吗?”
“是的,但是这中间并没有伟大的爱情,甚至没有爱情。”梅根看着远处的湖泊,随后烦恼地补充说:“当我给你写信时,蒂弗,我还回避了一件小事。我快生宝宝了。”
“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的消息啊。”
“现在,我同意这种看法。但是当我首次发现这个问题时,我并不那样认为。因为我当时还没有结婚。”
蒂法尼停住脚步,感叹他说:“但是……上帝啊,你不是说你是迫于无奈才结婚的吧?”
梅根转过身,看着她的朋友,但是仍旧不敢正视对方:“是的。”
“你怀疑他的爱情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他肯定对你说过,他从那时起便爱上你了。”
“一次都没讲过。”
“那么,当你告诉他,说你爱他时,他怎样说的?”
“我没说。”
“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有?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你爱他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告诉他。”
“梅根!为什么不呢?”
“即使我写了那么冗长的信,但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告诉你,蒂弗。”她说话时,稍带一点修饰。她花了些时间才理出头绪,随后总结说:“所以,你可以发现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大张旗鼓地渲染他性格上的弱点,尤其是因为……因为我们之间那种非同寻常的不战不和,我非常喜欢。我不想有任何举动,来破坏这局面。”
蒂法尼的脸颊红得像梅根的络络头发。“那事真的很妙吗?”
“岂止是很妙,”梅根说。她们这时再度溜达起来。每当她们看见绅士走过。抬帽向她们致意时,她们都点点头。她们并不知道那些绅士们停下脚步,注视着她们。“不过别指望在第一次就能得到这般享受,最少是不会太舒服。男人们干那事,如果你问我,那真不公平。我们命中注定不仅要在害怕与无知中面对此事,而且还得忍受因此造成的痛楚。”
“我的侍女说疼痛是难以忍受的。”蒂法尼推心置月复他说,她的脸色现在有些发白。
娜哼了一声:“这丫头不知道自己谈了些什么。这事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是烦恼。在你明白过来之前,事情已经干完了。像我这种情况,我被搞得忘乎所以,如果凭理智做事,那份感受肯定会索然无味的。现在,你不像我,你还可以体会其它的感受。”
“我告诉你我根本放松不下来。随着结婚日期的临近,我是越来越紧张。”
梅根回想起自己临近苏格兰时的那种恐惧,当然原因不同。
蒂法尼从不担心泰勒的爱情。在他们的婚姻上,她完全有希望获得极大的幸福。梅根则毫无把握,德夫林现在只喜欢与她。
“这是正常的。谁都会对婚礼感到紧张的。可是,又有谁会了解我的紧张。我紧张的是迪奇即将举行的那该死的舞会。”
“纯属胡诌乱说……”
“暂停,”梅根笑着说,“我没那么紧张。由于你与泰勒已经决定将新婚旅行推迟到明年春天,所以你才赶来的,对吗?”
“绝对。我将成为鹊桥舞会的组织者之一……”
“打住,蒂弗。”梅根笑得更厉害了。
“谢灵·克罗斯难道还不够大?”
“或许是的,但是你至少还想得起如何大笑。我得考虑考虑。”
梅根叹息起来:“对不起,你的大日子迫在眉睫,我有什么理由来谈论我的问题?”
“胡说八道,即使你提出些纯属乌有的问题,我也不会惊讶。
我决不相信他不爱你,梅根。凡是见过你的每个男人……”
“德夫林不像他们,他这个人相当独特。他的祖母告诉我,女人一见到他总会在爱情问题上自以为是,因为她们总是生活在美好的回忆中。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我也做过相同的事。当他看到我时,我在他眼中的全部形像,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
“你有时表现出些不耐烦。”
梅根微笑起来:“你我两人都明白,我是个被宠坏的人。没必要再努力做些什么,笑脸相迎就行了。”
“哦,什么?”蒂法尼诚心他说,“当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我估计他只不过是耸耸肩,对吗?”
梅根停往话头,眼睛睁大了。“既然你问到了,他的反应与我的做法有些相似。”
“啊炳,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一定要说有人被宠坏的话,那就是可恶的公爵,他可能有十来个保姆追在他身后,将他当作小宠儿。既然他是侍从们的主人,他们自然要满足他的任何需要。你只有一个保姆,一个十分溺爱你的父亲。所以,说到被宠坏的人,如果你要问我,你与他相比,岂不是小巫见大巫。”
“这话留给我日后讲……如果我还有机会与他斗嘴的话。”
蒂法尼的婚礼办得相当漂亮,这正是梅根期待着的。哦,她的婚礼就不要办得比蒂法尼的还要铺张了,或者说多接待些来自小地方的客人就行,仅仅只请朋友及家人。在这件事上,她总是被否决,因为她那该死的内心的声音与好奇联起手来,共谋反对她的理智。
在婚礼上,她为朋友由衷地高兴,然而,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她是不幸的。德夫林缄口不语,可能也是不幸的,只是原因不同。她情绪因此变得更差。如果他愿意,他原本可以举行如此规模的大型婚礼。但是,他却被迫私奔到苏格兰去了。梅根内心的对话又开始了。
我应该枪毙了你。
毙我,还是毙他。
你。你最好是早早退身,我决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当你心情不好时,你为什么总是发疯,总是需要冲着别人发泄?
我并没冲着谁发泄,我是在骂你。
上帝啊,她接触不了现实。她内心的声音并不是一个分离的个体。但是它同以往一样,是正确的。对造成自己不幸的责任,应该由自己承担,这种看法的确搞得梅根日子难过。或许是时候了,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她第二大回到谢灵·克罗斯,孤身一人。显然,不算绝对的孤身一人,因为陪伴着她的有5名魁梧的侍从,加上一个侍女。
迪奇早在一周前便回去了,她承认像她那个年纪,她不可能长时间容忍伦敦的喧闹。再说,为了筹备舞会,她有许多事情要做。
德夫林本应该陪她回家的。因为距圣·詹姆斯的舞会只有4天了。然而,在最后时刻,他取消了行程。他说,有些业务事先已经有了预约,所以他得在肯特多留一周,或者说在开完舞会后走。
以梅根现在的心情,她应该想知道这话是否属实。总之,用业务忙来避免两人见面,这是最恰当的借口。昨天,德夫林在参观完婚礼之后仍旧继续保持着平和的心情,他昨晚并没有到她的卧室去。在见到蒂法尼与泰勒是如此幸福之后,他产生出这种意识:他们“各自为阵”的婚姻对他来说是不够的。
舞会那天早晨开始下着一场寒冷的暴雨,这时清新空气相当有益,随后宾客纷至沓来。正是那天,梅根决定与他私下谈谈,当然纯属私事。她甚至没有确定在舞会前还是舞会后进行谈话,她是否要请德夫林坐下来,向他承认一切。如果他出现了,无论舞会前还是舞会后,她都懮心忡忡,害怕搞得他整天都为之败兴。他直至此时都没有回来,迪奇开始发愁起来。
梅根大部份时间一直呆在她的房间里。做了5天新娘的蒂法尼抑制不住愉快的心情,下午时分赶来这儿找她。
“泰勒直接去了马厩。他决定买一匹圣·詹姆斯赛马用的良种马。但是他担心其它人也趁这次相邀的机会,也这么做。那么,公爵养的马在一天之内就会卖完。对于应邀前来的客人,你了解多少,我甚至听到传言,说女王有意到会。你定然不会相信公路上紧张的交通,沿途小客栈也繁忙得很。如果泰勒在这个地区没有熟人,我们可能要到半夜才能到,我可不愿意在马车中睡觉。”
蒂法尼稍歇片刻,喘了口气。梅根很快回答说:“你本应该像我父亲那样昨天到,就可以回避拥挤的人群了。你清楚地知道你来这儿是不该等收到邀请后才上路的。事实上,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能前来多住些日子。”
“你的宾客名单太长,恐怕是整个谢灵·克罗斯的人都从家里请了出来。坦率他讲,梅格,今天是否还有勋爵留在伦敦,我都怀疑。”
梅根爽朗地笑了:“只有你与众不同,因为你决不相信这儿的房子会完全住满。再说,我在去伦敦之前,便让人为你准备了一个专用房。你愿去那儿吗?”
“平房甚至比别墅好,对吗?是的,我的侍女甚至今天还在挂我新置的裙袍。既然你正巧来到这座宏伟的建筑物,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你的高见。”
梅根领路走进衣帽间。迪奇亲自过问,专为她定做了一件珠光宝气的裙袍,当然她也猜到梅根在舞会上不习惯穿豪华的服装。的确,梅根对这件服装兴趣不大。虽然那漂亮的裙袍上镶嵌有象牙与蓝宝石和许多珠宝,但是总给人以过于奢侈之感。珠宝缝制在深勒的紧身腰围处,点缀成一排。一朵朵白玫瑰缝制在裙边,组成花环,她曾幽默地对德夫林说,那并不是粉红色的。
“上帝啊,到时候,你看上去会像个公主。”蒂法尼感叹他说。
“不,仅仅是公爵夫人。”
蒂法尼扬扬眉,听到她朋友那沮丧的声调,她准确地猜出了原因:“你仍旧没告诉德夫林?”
“今天晚些时候讲。”
“你在这问题上简直犯有毛病,”蒂法尼总结他说,直接切人到问题的实质。
梅根淡淡地一笑:“我想也是。”
“要是再推迟,你在这上面就会更加神经兮兮的。”
“推迟什么?迪奇问,”她这时飘进化妆室。
梅根努力想逃避这个问题:“德夫林来了吗?”
“刚到。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这孩子搞得我好烦。估计可能是因为我让人给他送去了那份宴请宾客名单的副本。”
“为什么?你是否邀请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人?”
“那是难以回避的,但那不是问题。昨晚,他可能在马厩里睡觉。”
“你在开玩笑。”梅根难以置信他说。
“我给你讲过,有那么拥挤。”蒂法尼对梅根说。
迪奇仅仅叹了口气:“他曾到三家不同的客栈投宿,但是没找到房间。他认为时间太晚了,就没有去找熟人。如果他早些时候离开伦敦,就不该有问题了,要不也就早早地遇到并解决了问题。我们在这儿举行过一次舞会,那可能是十年前的事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只要我们想款待来宾,圣·詹姆斯家始终能够搞出大规模来。”
有人提醒梅根,说她还没有见到最终的宾客名单。“你到底邀请了多少人?””大约600人。但是我希望他们每个人,加上我遗漏的那一小部份人,他们都能够前来提醒我,让我别忘记他们。”
短暂惬意的沉寂。随后,蒂法尼淡淡他说:“在谢灵·克罗斯搞两个舞厅,这倒是一件好事。”
“我太惊讶了,”梅根用尖锐的声调低声说。
迪奇假装没有注意到她惊讶的表情。她喜欢搞得别人惊讶不己。这也是为什么她没说明搞这次舞会的原因,她甚至没有告诉她最亲近的朋友,此事与德夫林的婚姻有关,她的妹妹,玛格丽特当然是知道的。自从她来后,她便对此事保持沉默,这对一个喜欢说东道西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来这儿还忘记了一件事。”说着,她递过一只珠宝盒,那是她随身带来的。“德夫林应该提醒我打开家里的宝库,尽避我想不出他为什么建议用红宝石来镶嵌你的裙子。”
梅根可能想到了,但是她笑了起来。她所不愿意的,就是他认为她应该穿粉红色裙子。迪奇要做的事情大多大多,不可能多停留一会儿,也无法询问她,她曾这样提议说:“你可能想小睡一会儿吧,亲爱的。”话还没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但是梅根还不致于神经紧张得无法思维,她趁对方还在走道上时,赶在她走出听觉范围之前,冲着她高声问:“女王真的要来吗?”
“肯定。”那话从开着的门中飘进来。
“肯定。”梅根喃喃他说。
“迪奇,要是宣布了这桩婚姻,你便用不着担心,也见不到你的罗思斯顿公爵可能闹出丑闻来。”
露辛达难以置信地膘了瞟她孙子,并顺着他关注的目光,看到梅根站在那儿。但是她几乎被遮完了,因为她身边围着那么多年轻的勋爵。“看在上帝的份上,德夫林,那舞会仅仅才开始。你可以简单地邀她圈舞,将她调离人群。你知道,那是允许的。”
“不能这样做,”他咆哮起来,尽避他已经开始走向梅根,并照那话做了。
迪奇冲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没料到他自己宣布了婚姻。她听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本能地听到了。他故意大声他说:
“对不起,先生们。我想与‘妻子’共舞一曲。”
几分钟之内,即使那些没听到他讲话的人,也在邻近的他或她的提醒之下,明白过来。迪奇不禁为叹息。她独自承受着欢乐的浪潮,开心地笑了。如果没有达到她想造成的惊讶效果,她也就不再追求更好的方式了。亲爱的孙儿因嫉妒而气得脸色发青。在这儿,可是人人都瞧在眼里的。
只有梅根例外。德夫林正如她通常见到的那样,粗鲁得令人惊愕。但是她没有理由认为那是出于嫉妒。其实,自从她走下楼梯的那一刻起,她便受到众人的极度关注。男人总认为过份的关注就是不同寻常。对此,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当时,在场的男人太多,而且等着要与她相识的人还相当不少。
德夫林甚至在正式邀请时使用了“妻子”一词,但是这并没有表明对她的嫉妒。她已经被冠以梅根?圣·詹姆斯的名字。如果说她不是圣·詹姆斯家的亲戚而是妻子,那本不是她的错。
不,粗鲁正是他这个人的德性。她试图找出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还在说话的时候,他便将她拉入华尔兹的舞曲中:“如果你因为昨晚在马厩里睡觉而气恼,我得感谢你没对我提到此事。”
“所以,请别感谢我。”
梅根眨着眼睛。那话听起来好象她过去的德夫林,她会心地笑了。当她问话时,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想起来啦,你曾经在下等人的圈子中混过不长的时间,对吗?”
由于他的手臂搂着她,嫉妒渐渐消失了,而且她的微笑更加释缓了这种情绪,如果不是嘲笑的话。由于见到他那令人惊愕的举止,她向他推荐了一种月兑困的借口。既然他也意识到这样做事有些唐突,所以他接受了她的建议。
“在你的马厩中,有一张相当好的床,梅根,那是从你的客厅中搬去的,当然那很难与草堆相比。”
“草堆?”她惊讶他说,“我没有意识到……”她骤然停住话头,随后她表现出相当的理解,庆幸自己并没有一味地斥责他。
“看来,这也不是我的错,对吗?”
“太对了,我请你原谅。”
“你正该如此。既然我们涉及到不满的话题……”
“我们不……”他想打断话头。
“啊,是的,我们相互不满,”梅根直截了当地接着说,“你4天没见我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甚至也不来见我,问候一声。你这人做丈夫的修养还不太够,德夫林。”
“如果你了解我们时兴的标准婚姻,你可能就知道我这人的丈夫气十足。迪奇告诉我,说你正在小睡。”
“我没有睡,你本应该发现这点。”
她垂下目光看着地上,低声地抱怨着。德夫林侧着身,想看她的表情是否像她的声音那样显得生气。但是她将头扭过一边。
在舞会开始之前,她只知道他多次躲着那些来宾,来宾们在他刚一走进门时便向他涌去。他那嫉妒般的愤怒有一半原因是由于自己没机会见到她。
“你现在想我吗,梅根?”这时,他小心地问,不敢肯定在她的埋怨声中自己得到的印象是否正确。
“现在想。我相信我在想你。”
“啊,你愿意与我溜出去一会儿吗?这样,我可以向你道歉,并且真心地向你致意。”
“我想可以。”
为了不让她改变主意,他立即拉着她走出舞池,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但是她的步伐很难跟上他。他没有意识到这点,渴望在这人海中能找到一个人静的地方。迪奇,站在他要经过的门边,身边是引人注目的弗雷德里克?理查森。
“上帝,他又要闹笑话了,”她感叹他说,“拦住他,弗雷迪。
我肯定,在场的人都能猜到他要干什么。”
“实际上,我今晚更愿意去死,也不愿意阻止他出丑,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样说话。”
“一旦他恢复理智,他会感谢你的。”
“亲爱的迪奇,那太晚啦。”弗雷迪回答说。但是他还是有违初衷地出面挡住德夫林的去路,正好及时。“我说,老朋友,你难道不觉得今天晚上,你又干起第二轮傻事吗?”
德夫林停下脚步,让梅根能够跟在他身边。“理查森,我还没有完全谅解你这种朋友,你又要兴风作浪啦?”他用低沉的语调说。
哎雷迪这时放松下来,甚至咧嘴笑了:“我可以想象。但是你祖母肯定会被这种打击气晕了,所以我才出面阻挡。”
听到这些,梅根将手抽了回来。她被拖着穿过大厅,在她完全听明白候爵说这话的含义时,临时又将刚抽回的手递给他。
“我认为我的丈夫非常想找个地方聊聊,理查森勋爵。如果我知道他拉我来是为了介绍我与你相识,那我早该告诉他我们在汉普郡的莱顿的舞会上见过面。尽避如此,仍旧很高兴再见到你。”
“说得好,公爵夫人,弗雷迪欢笑地看着她,接着冲德夫林眨眨眼:“这种下台阶的办法不失为绝佳之举。如果你不介意,下支舞曲我抢走她一会儿。”
“我相当介意……”
“不,他不介意,”迪奇这时走上前说。“去吧,弗雷迪,但是别搞得我们的公爵夫人单调乏味。今晚,她应该与她所有的来宾交朋友,而不是某个小圈子。”在侯爵突然带走梅根之后,她接着对德夫林说:“亲爱的孩子,你表面上也得装出大度些,”随后她又夸张他说:“你怎么没有头脑?”
“表面上。”
“你脸红啦,德夫?”
“表面上,”他哺哺他说。随后,他聚集全部力量,生硬地问:“你介意我去跳舞吗,我的祖母?”
“见鬼去吧!”她哼了一声,转身离他而去。随后她回身仅仅扔下一句话:“今晚离你妻子远些,除非你能控制自己。,,晚会共进行了大半夜:晚餐,女王的光临与告辞,婚姻的“正式”公布,德夫林在喝了一瓶半香摈后,感到自己可以安全地再次接近妻子,不致于在晚会上第三次干傻事。
在他走近她之前,他注意到另一个女人。后者整晚都在竭力回避他,直至现在。他转身朝她走去,来到萨布里娜。理查森身后,粗鲁地将她从朋友堆中推出来,将她拖进舞池:“我告诉过你哥哥,如果我还能见到你,我就拧断你的脖子。他没有警告过你。”
萨布里娜注视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并不十分害怕。
“说过,但是……但是我还是来了,德夫林,来请你原谅的。是我欠你的人情。”
“你岂止欠我,”他冷冷地说,“我们为什么不准备说明真相呢?”
“我只想成为公爵夫人,你是附近唯一的公爵,不仅人年轻,而且还没有结婚。”
“见鬼。”
“哦,你要求了解真相,”她警惕他说。“对不起,这事复杂得多。”
“怀上孩子吗?”
“没有,”她回答说,脸通红起来。
“你已经将这些告诉弗雷迪了?”
萨布里娜点点头:“当他告诉我你要与别人结婚时。”
“我希望他狠狠揍你一顿。”
她脸颊浮起红霞:“他揍了。”
“那么,我可能会原谅他了。另一方面说,你这种人不再应该与别人谈到我。”
“别发牢骚,德夫林。这事的结局不是挺好吗?弗雷迪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你不可能有机会遇到你的妻子。”德夫林就讨厌坦率地承认这种简单的事实。所以,他没有回答。但是萨布聊继续说:“我以为我讨厌她,但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弗雷迪爱上她了。”
“他是个魔鬼?”
“他也说自己是魔鬼。”
“他简直在鬼扯!”德夫林抬头朝梅根处望去,想发现弗雷迪是否也在那些奉承者中间。该死,没见他的人影。“当我首次遇到决斗时,我真该同意与他的较量。”
谤据传统习惯,在梅根的婚姻正式宣布之后,她就该与大多追随者断绝往来,然而表面上看,传统没有对此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她保持着所有的关系往来。她当时结识了一些名声不佳的家伙,一些更加声名狼藉的之徒。这些人外表英俊内心邪恶,纵然她成了有夫之妇,他们也窥视着她成熟的妩媚。
她可能暗自庆幸,自己以前幸好没遇到这些家伙,她丈夫恰好没与这些人为伍。尽避她接到数不胜数的这样?那样令人作呕的建议,从挺逗的提议到十足的下贱。然而每当她遇到这种事情时,她都能努力地压着火气,予以婉拒,没有造成尴尬的场面。
除此之外,她当时的感觉之好,超过自己的想象。当然这是因为德夫林在晚会初期表现得鲁莽的缘故。现在,她可以肯定,他将她拉走,是要在舞会期间与她。那可能闹出最为糟糕的笑话,当然那更像养马人德夫林,而不是作为公爵的丈夫。
梅根每次一想到这事儿,都会情不自禁地莞尔。她每次寻找?并且见到德夫林时,都会想到此事。她那晚想了整整一夜。
当德夫林来回穿梭于宾客之中时,总有一个妇人出现在他的人群中。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不安。当她见到他与别的女人跳舞时,听到她们奉承他时的那种咯咯笑声时,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丈夫憎恶这些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她无意中了解到他想娶的人是她,而不是她们。因为她发现他多次地看着自己,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考虑到上述事实,她当时相当紧张,就像她以往准备表明心迹一样。表明心迹的日程安排在晚上。她不希望德夫林吸引住她,最少不能马上这样做,尽避这可能造成她的长时间的等待,尽避这种等待是充满希望的。但是她认为,他并不非常介意她是否爱她。
“我估计整个晚上都有人恭维你。”
梅根转身看着讲话的妇人,她长着一头可爱的金发,浅灰色的眼睛令梅根感到她虽不善交际,但显得老于世故。“那似乎是常规的礼仪。”她回答说。
“那么,你反而是一脸晦气噗。”
“请再说一遍。”
那女人笑出声来,冷淡的声音:“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有必要吗?”
“的确有必要。我叫玛丽安娜?艾奇逊,是你丈夫任意拋弃的女人,仅在几个月前,在举行婚礼的时候。”
梅根只是注视着她,惊讶得发呆。这时在场的一位绅士说,“我说两句,伯爵夫人,你从来没有举行过婚礼,对吗?你们的事在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之前,记得罗思斯顿便中止了这层关系。”
“那么,你是否记得他让我苦等十年之久?”玛丽安娜几乎是冲着那男子吼叫着说,“浪费了十年的光阴。”
梅根听到这话极为惊愕,玛丽安娜?艾奇逊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十年?老天,德夫林与这个女人定婚达十年之久?这件事闹得人人皆知,为什么以前没人在她面前提过?
“你是幸运得令人拍案的人,亲爱的。”玛丽安娜对梅根说,火气稍退,但苦涩依旧。“趁他的兴趣还没有衰退,便促使他走进了教堂结婚。你知道,这事需要短?平?快。所以,别指望他所谓的爱情会地久天长。”
什么所谓的爱情?梅根真想知道,但是却反问出口:“你们的定婚时间为什么会那么长呢?”
“因为他总是推迟婚期,一次又一次。当我最终拒绝再拖延下去的时候,他干脆结束了这种关系。”
“为什么呢?”梅根情不自禁地问。
“还为什么,亲爱的?他只是不想娶妻。但是他喜欢订婚。
这样,他可以避免成为众矢之的,那些满怀希望的妈妈也会因为失去目标,而不得不放弃乖女儿们攀龙升天的前途。”
梅根感到一阵肚子痛。由此看来,德夫林不需要妻子,至少不需要她,显然也不需要玛丽安娜?艾奇逊。梅根毫不费力地便从玛丽安娜那苦涩的表情中,了解到这些。玛丽安娜为嫁一个男人,苦等了十年时间。由于她已经订了婚,要么无人前来保媒,要么也会拒绝那些前来求婚的人。然而她苦等的丈夫没有出现,她那值得赞扬的苦等也没得到补偿,她反而被拋弃了。
伯爵夫人青春已逝,加之又特别不善交际。她现在可能没有了前途。尽避在结婚市场上每年有着许多渴望成家的青年,但是像她那种年纪已经没希望再找丈夫了。事实上,是德夫林将她打入老处女之列。
她不知道该对玛丽安娜?艾奇逊说些什么。她非常懂得她的苦涩,但是安慰的话说起来,总是陈旧的老一套,没意思。她为她感到遗憾,并对德夫林的无情感到愤怒。
“你又在发泄自己的怨恨吗,亲爱的玛丽安娜?”说着,弗雷迪忽然出现在梅根身边。
“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伯爵夫人生硬地回答说,尽避带着几分的不自然。
“绝妙的主意,”弗雷迪侯爵微笑了,笑得相当甜蜜。“我们是否可以听听其它打算?”
“请别插手此事,弗雷迪。”说着,德夫林忽然出现在梅根的身边。
“我需要还人情,老兄……特别是自从你认为我爱上你的妻子后。”当他们同时注意到玛丽安娜缠着梅根时,德夫林为了逼弗雷迪让步才那样说,而态度相当粗暴。
“如果你没娶她,我随时都可能爱她。”
德夫林仅仅向他的朋友投去厌恶的一瞥,随后牵着梅根的胳膊走开了。她只是瞬间顺从了他,随后抽回手臂,嘘声说:“先生,你真卑鄙!”
他没有装作不知道她为什么抬起手臂。“难道不经过法庭调查,就审理完结予以宣判啦?玛丽安娜特别擅长于在一些小事上赢得别人的同情。”
“你对那位女人做过些什么……”
“别问了,梅根,”他不耐烦地打断话头:“我对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特别尴尬的时间内,发现……她碰巧与另一个男人。”
梅根冷冷地停下来,她大睁着眼睛,射出怒火:“那么,你也不能因为她不愿意再度推迟婚期而与她断绝关系吧!”
“再次?我们八年前订婚。在这期间,我仅仅推迟过一次婚期。当时我爷爷去世了。但是玛丽安娜总是能找出一个又一个借口来推迟婚期,具体有多少次,我都数不清楚了。”
“那是说……她不想嫁你。”
“并不完全。我肯定她非常想嫁我。可能的,尽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总之,这是约定的婚姻,是我爷爷的旧思想。她高兴的只是快速成为‘公爵夫人’,她从不承担做妻子的责任。
因为我们的订婚给她带来的那份荣誉,不亚于做我的妻子。”
“她的确有其它情人。这无疑成为她不愿意立即结婚的又一理由。”梅根总结说。
“可以这么说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生自己的气。她恐惧地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是那么地缺乏忠诚与信心。正是在此之前,她还打算告诉他,说她爱他。他现在肯定还会相信她吗,或者不会了?
梅根气恼自己,但是更气恼玛丽安娜?艾奇逊。玛丽安娜选择了相当合适的目标,因为梅根知道得不多。梅根只有在搞清事实后,才可能出面反驳。
由于在她涉足此事前,德夫林没提过此事,所以他应该受到小小的告诫。“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护呢?”
“有许多人相信她,只有了解我的人才不会相信。”他回答说。
糟之又糟的是,这暗示着她本该属于第二种人:“对不起。”
她悲哀他说。
他叹了叹气:“梅根,你对我还不太了解,还不能为我辩护。
我已经给你讲了许多道理,在任何情况下做事都不要盲目。”
“岂止这些,我甚至在没问过你的情况下,相信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为什么会责难你,加之她是个……”
她的话没说完。当她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总是推卸责任的老毛病时,脸顿时红起来。
德夫林透过她那变幻不定的面部表情,敏锐地猜到她的想法。“别犯傻了,”他尖锐地指出,“她怎么能与你比。你不会四处泼我的脏水,即使是你面对着愿意听你讲话的人,你也不会说我的坏话。不公正地指责任何人,那根本达不到目的。我相当清楚地知道,你之所以没兑现自己的诺言,那是因为你发脾气的缘故。”
实际上,即使订婚了,但不友好的相处,就不存在自责,然而她丈夫因此获得了“永远忘不了的恶毒像”。随后她恼火他说:
“我仍旧要说的是,你本应该为自己辩护,而不能只对我说这些。”
“真相说出来,会毁掉她一生,对吗?作为绅士,我不能那样做。”
“对,我估计你就不能,”她在对方可能阻止她行动之前,或者在猜出她的意图之前,抢先说话。她挤过浓密的人群,赤果果地问:“艾奇逊夫人,你是否在说谎?”
德夫林在她身边沉吟起来。一条人道立即闪出,这么一来,玛丽安娜一听到问话,便立即能看清发难人。场中的交谈忽然静了下来,沉默很快弥漫到四周。几小对正在跳舞的男女踩着别人,甚至连舞会也出现短暂的停顿。这显然惊动了乐队,音乐也为之嘎然而止。
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迪奇远在隔壁房间中也能听到声音。“上帝啊,现在怎么办。”
少数喊喊喳喳的声音响起,少量的咳嗽声,以及人群为了听清每一句话,走近时脚步带出来的摩擦声。
在这时候,如果德夫林的第一?也是最大的反应是一巴掌扇在梅根的脸上,并将她拽出去。那样,结果就会糟得不能再糟。
相反,他用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尽可能柔和他说:“别这样。”
她看着他,那微笑令他好生受用。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引起的骚乱:“你知道,我受不了哪怕是轻微的伤害,德夫林。”
她用最理智的语调讲出这话,“我就是要毫无保留地用这种或者那种的方式予以反驳。艾奇逊女士毫无理由地低毁你的形像,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我既然知道她在我面前说了你的坏话……
你知道我的脾气。那么,请别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德夫林感到某种最为荒唐的冲动,极想爽声大笑。妙啊妙,她似乎只在与他讲话,完全是为他着想,她好似完全忘了一切,没有意识到大厅内每一双耳朵都在贪婪地倾听。然而他对她的了解何止这些。她故意当众发出警告,事情早该如此了。他毫不怀疑这是故意的。他甚至想知道今晚还能有谁敢羞辱她。他极为清楚地看清了结果,并用自己的方法予以处理。他看到她造成的戏剧性场面时,抑制不住从嘴角上流露出微笑。这几乎算不上有损他人,尽避他认为那是可能的。当然,事情还没完。
“我认为你已经得出了结论,亲爱的。”
“并不完全,”她回答说,语气中充满了愤怒。这就等于是告诫他,这出戏还没唱完,她无论如何还要表明态度。“你可以保持绅士风度,纵容她的诋毁行为。我则不行。”
听到这话,出现些率直的私语声。但是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止她再次面对这位受辱的玛丽安娜。梅根说:“用他们的话说,事实最终将战胜一切,你难道能这般宽容吗?你不会介意谈谈我丈夫最终解除婚约的‘真正’理由吧,伯爵夫人?要么还是打算离开。”
玛丽安娜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已得到下台的机会,逃离这情调尽失的舞会。她没有回答,顺着梅根递出的台阶,连忙走了。带着羞辱,以及说谎者的烙印,或许更多。
“你说完了吗?”德夫林冲着梅根的背影问。
她转过身,向德夫林投来媚惊四众的微笑。“是的,我想是的。音乐怎么啦。”
梅根一问到音乐,这成为恢复正常的信号,大厅内又开始了高声的交谈。德夫林只是瞟了一眼乐队,要了一曲华尔兹。先是弱拍,随后是正常的旋律,他带着妻子步人舞池。
“我没能告诉你,我多次想做你刚才做的事,或者达到那种效果。”当别的舞伴们开始从他们身旁旋转而过时,他但承地表示:“谢谢你。”
“乐意之至。”
“我毫不怀疑,”他绽颜笑了。“你知道,这将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
“所以,你喜欢搞得她狂怒吗?”
“不,你要求我不要毁了她,所以我没有那样做。如果你没有这样要求,我会那么干的。那时,便不仅仅是搞得她尴尬了。
德夫林,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点。”
“我的确意识到了,人人都意识到了。所以,如果有人谈到你时说不出话来,请勿见怪,实际上,他们梦寐以求地想羞辱你,哪怕是一点点。”
“我还没有注意到你遇到这种问题。”
“你是不会遇到这种事了,我认为我们已经建立起‘互利互惠’的关系。”
“我认为是你的胆识建立起来了。说到胆识,我总是缺乏的。”
“你做都做过了,还不敢说。”
她为此耸耸肩:“那是脾气,不是胆识。你知道,我早就有意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我又总是拖延不决。”
德夫林心里直犯哺咕。他想起上次,她拖了好久才告诉他某些事。他沉重他说:“我不想听。”
“你不想……”她气急败坏他说,“好,我就要告诉你。我一直怀着孩子。”
这话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我想你说过,事情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如果是那样,我还没主意呢。但是,这是我以前怀上的孩子。”
这可“真正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慢了脚步,最后来到舞池边。“那么……你在撒谎?”
“是的,但是出于好意。”
“我想起了你的好意,梅根。”他冷冷地说,“你现在想告诉我的就是在你怀着我的孩子时,还想让我取消婚约。事实上,你‘怀着我的孩子’却想离开我。”
她听出这话中的愤怒,她退却了,以求他们之间的缓和。
“就此而言,我现在并没有这种目的。我所知道的,便是我要让你痛苦。”
“你就没有别的意思?不,别告诉我。你口中再讲出一个字,说不定又要闹出笑话来。我们可是有幸避免了一次。我真他妈的想烂醉一回。”
他离她而去。照她的脾气,她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可以大声讲些什么,将他叫回来。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少数的人正关注地看着她,很可能想了解她那惊愣得发呆的原因。
哦,她显然相当优秀地控制住了感情。她估计她本该首先告诉他,说她爱他,随后再提到孩子的事。她不希望他听到孩子的事时,那般气恼。
她走了出来,去找她父亲与蒂法尼,她需要他们的支持,因为那天晚会还没有结束。她仍旧要告诉德夫林,将她该讲的话讲完,不管他是否想听。但是,她得先让他冷静些。
然而,出了那事后,她再也没有见着他。他甚至没出来收尾,送客人离去。最少有一半宾客纷纷离去,他们中有些人住在本地,或者仅有儿小时路程,或者有些人渴望赶回伦敦。剩下的人可能要在第二天才从容道别,他们希望作为宾客留下来,多住些时辰。
在梅根可以抽身之时,已经接近拂晓了。她怀着侥幸的心情,希望德夫林早些时候也能像她一样。所以,她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先去检查他的房间。有必要到他的居住区域去看看,因为他没有开灯,门也敞开着,她看到一缕微弱的光线。物体在这种光线的作用下,反而显得更暗,留下大片阴影。
她终于看清他躺在床上,一大团被子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脑袋。她坐在他身边,拉下被子,看见他正倦曲着身子睡着,头转向一边,手臂抱着枕头。
他光着脊背。她有一种冲动,爬进他的被窝与他共眠,等到时间成熟时,再将应该讲的话说与他听。这样做或许会再度推迟时间,反正时间已经一推再推了。
她温柔地摇着他的肩膀:“德夫林?”他咕哦着。她摇得重了些:“德夫林?”
他的头往后靠,转过来,从眼睛缝里见到了她。这时,他原来抱着的枕头掉了下来:“什么?”
“你醒啦?”
“没有。”
那话听起来有些像他平时的滑稽说法,所以她投入地说:
“你并没有给我机会,让我告诉你我内心中最重要的话。我知道其它方面已经让你很生气,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才要说出这一切,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激动,话卡在喉咙里讲不出来。她的手好一阵都在抚模他的厚背,随后再爱怜地将他前额的头发抹到脸后。
难以置信,德夫林明显不相信,但是他没有打断话头。甚至在舞会上也是如此,尽避那晚他将舞会搅得乱成一团。他最终还是穿上正式的黑色礼服,轻快地出现在人前。
她更喜欢梳顺他的头发,某种程度上软化了他殭硬的态度,最少在他开口讲话之前是这样的。
她终于可以讲出话来了,这些话可以说是涌出来的:“我爱你,安布罗斯·德夫林·圣·詹姆斯。”她屏住呼吸等待着,然而他一声不吭,这就令她的声音中渗杂着一些尖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他急忙醒来,“什么?”
“你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现在让我独自呆呆,梅根。我喝得大多了,需要睡觉。”
她跌坐回去,难以相信事实。好啦,当她最终将心里话讲出来时,她再也想象不出他可能要说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梅根醒来后一小时,大约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她走出房屋,带着一个装着衣物的小包。如果她先吃东西或者打好包里,时间可能来不及了。她没有要马车,自己走向马厩。但是在那儿,她也没有叫备马。
总之,她当时没有离开,尽避她肯定路过下人的住所。没有,她正自言自语他讲着话,非常大声地独白。当然德夫林不敢掉以轻心。他果然相当关注,甚至在她走在通往马厩的路上时,他便获知此事。
当她到达的时候,她根本没理会马夫。他们看到她的表情以及包袱后,犹犹豫豫地问她要什么。他们跟着她,从一问屋跟到另一间屋,她在寻找她要找的东西。但是,她最后失望了,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在这之前没有像德夫林早年在他家的马厩中一样,有放床的痕迹。这儿有许多的马夫,他们有着各自的房间,自己的领地。当然,去那里睡觉也没有问题。她心里又开始对话。
我注意到路上有一堆绝妙的草堆。
你认为我不能加以利用吗?他能,所以我也能。
我让你回去,记住了吗,所以,我不想听到说我正在自欺欺人。
她往回走,去察看那草堆,将衣物包放在角落中,连踢带扔,将它丢到离草堆约有一臂远的地方,直到她在草堆中铺出一张床为止,最少在她眼中是张合适的床。她一直站在她的得意杰作之中,这时德夫林来了,他大声地宣告了他的到来。他冲着那些笨拙的马夫们高声叫着,让他们离开马厩,全部走开。
梅根挺了挺胸,踢开眼前的阻挡物,转过身面对着他的丈夫。她希望他变得怒不可遏。他可能那样,但是他此时一身公爵的打扮,所以她真的讲不出话来。
她张开嘴,但是他却将她堵了回去。“你认为你想在这儿搞什么鬼,梅根?”
她的下颌形成最倔强的角度:“我搬来马厩住。”
他早注意到草堆角的衣物包,也了解到此事,但是他赶来这儿并不想听到这些:“你这是为什么?”
“你听我说,我将留在这儿,一直到我的养马人回来为止。”
她显得如此之反叛,他毫不怀疑她的目的。他想象不出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他那受到威胁的愤怒被逼了回去。她不能离开他,因为他不想让她走。
他好一阵尴尬,随后谨慎说:“我想你也不能忍受他。”
“你想错了,”她反驳说。
“不存在这个人。”他甚至更加小心地解释说,唯恐造成她的误解。
“他是存在的,”她坚持说,“你不过是将他深深地埋在你那公爵的傲气之中。但是我警告你,公爵大人。如果我得不到你的爱,我最少希望德夫林·杰弗里能够回来。我要留在这儿,直到我得到他为止。”
他惊得倒吸凉气。“你是告诉我说,你想要我爱你?”
“如果那问题算不上愚不可及,”说着,她对他的迟钝大光其火,“我经历了好几个星期的痛苦,才告诉你我爱你,你是否认为我仅仅是因为喜欢痛苦吗?很好,所以你没有任何兴趣。我就住在这儿,直至等到德夫林·杰弗里回来。”
像这般发脾气,反而激得他脾气失控:“你搞什么鬼?如果你想谈论痛苦……”
“我不想。”
“那么,让我们谈谈你的‘兴趣’。如果你准备告诉我你爱我,我可能非常有兴趣。所以,如果你想这么说,为什么不说呢。”
“我说了。”
“你没有!如果我听到那话,我决不可能忘记。”
“你听到了,你这卑鄙的家伙。昨天晚上,在你床前。别打算再想否认,告诉我……”
“梅根,”他打断话头,努力表现出某些耐心,哪怕是一小点:“我昨晚喝了一瓶,便去睡了,你没有说吧!”
她停了一会儿:“你真的不记得我去过你的卧室?”
“不记得。你去过吗?”
“是的。”
“那么,请你重复一下你要告诉我的?而我又没听到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他那温和的话语时,她的眼睛怀疑地瞇了起来:“不,我想我不会再说一遍。”
他大为光火,大步跨来,走路时将草料踢得四处横飞。当他偶然注意到他的妻子时,看到她大睁眼睛佯装出挺逗的样子。他忽然停下来,大笑起来。
“上帝啊,当你向我挑衅的时候,我就喜欢那样,小丫头,那会槁得我欲火焚身的。”
她的眼睛稍许再睁大一点,尤其是因为他说干就干,开始月兑去茄克衫。
“能干吗?”
“别装纯情了,你是故意那样做的,不是吗?”
“肯定不是……德夫林。你要干什么?”
那精制的白衬衫也月兑去了,丢到了地上。“这像什么。”
她朝后退却一步,她的眼睛看着他的身体。那赤果的上身是为她而月兑光的。“这可是光天化日呢!”她抗议他说。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有这……”
“我不能?我认为你想得到没有架子的公爵。”
“我有这意思,但是……但是……”她最终发出一声尖叫,当她在后退时,退到了草中。当她再往后退时,那该死的裙摆绊住她。
“再次跌到我的脚下吗?”德夫林绽颜笑了,“我喜欢那样。”
梅根尖叫着,努力想站起来。但是他在那几,当她可以站起来时,他压在她上面。那时,她滚动着,努力地阻止他的手指去剥她的衣服,也阻止他月兑去剩下的衣物。最终,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咯咯笑声,她完全失败了,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欢乐,因为她又找到过去的德夫林。
“我们曾经在我的马厩里做过爱,”说着,她撩拨地用她的指甲划着他的后背,而则感到他的身体在进到她的体内时形成的弓形。“我猜,唯一公正的办法便是我们在你家的马厩里再重复一回。””这怎么与公正扯得到一起。”他回答说,欲火大发时的声音显得粗糙。
她叹息说:“当你放下公爵架子时,我就喜欢。”
“你还爱什么呢?”
“你,”她喘息他说,这时他的嘴含着她的,轻柔地吮吸着,“你认为你还能够再爱我吗。”
他的头抬了起来,向她投去令人眩目的微笑:“有什么事情能令你认为我做不到。”
“你能吗?”
“对此,我正在考虑。”
“我恨你!”
“不,你不恨。你爱我。”
“还有呢。”
“对此,我仍旧在考虑之中。”
她不禁嫣然一笑,随后咯咯笑出声:“你是个可恶的爱捉弄人的家伙,德夫林·圣·詹姆斯。你是相逼我代你说出那句话?”
“不,”他付,擦着她的嘴唇,一次,两次,向她度入令人神魂颠倒的吻。随后,他补充说:“凭着对你的了解,你说出的话总有毛病。”
“我可以简单他说,我爱你。”
“但是这话该我说,我爱你,小”r头。”
三周之后,他们陪着梅根的父亲回到娘家,因为德夫林声称在该地区有业务要办,并且声称他离不开梅根,哪怕是几天。所以得带她同行。他对此还制定了时刻表,他们是星期天早上到达的。当她意识到公爵的马车停在她家乡的教堂前时,梅根开始哭泣起来。
“这没有必要,”说着,她用手臂搂住她丈夫的脖子,紧紧地搂住。
“我知道。”
“你已经为我做得太多。”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于你赐与我的爱相比。我对你的溺爱绝对不亚于你父亲,甚至更多,我敢肯定。”
她向后一靠,向他报以柔情似水的微笑,还带着两个酒窝。
这酒窝令他感到受用,绝不逊于她的微笑。“我同样能溺爱你吗?”
德夫林喃喃地说:”你已经这么做了。现在,让我们做些让奥夫人懊悔的事吧!”
显然,他早听说过这件事情。梅根看着窗外,看见了奥费莉姬·萨克雷那肥胖的影子,以及她的三个女儿,还有弗雷德里克?
理查森,蒂法尼与泰勒。德夫林早已安排好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不能那样做。这是卑鄙与怀有恶意的,偏激得像个顽童。”她回头瞟了膘德夫林。“我知道你遇到过许多麻烦,但是那都不再是问题。你是我的一切,德夫林。”
他用手抚模着她的秀脸,“这是蒂法尼的主意,亲爱的。一件迟到的新婚礼物。”
“啊,”听到这里,她露出灿烂的微笑,“既然如此,如果不下去,我便真孩子气了。对吗?”
罗思斯顿公爵忽然发出爽朗的笑声,“绝对如此,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