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恩丢下那颗炸弹后,惊愕的莉玫一直没有机会追问详情。先是侍者在他们的桌边上菜、倒水和询问还需要什么;等侍者一走,陆义就“碰巧”经过而留下来聊天。
莉玫几乎无法说话,只能勉强以简短的话语回答陆义的问题,但她不断以喝水来逃避。她知道自己吃了几口午餐,但不记得吃下的是什么。
午餐后,强恩穿上长裤,牵着她的手到草坪上散步。午后的骄阳火辣辣地直射在身上,给她冰冷的肌肤带来暖意。她觉得她的心快碎了。天真是安全的堡垒,使人对世事的黑暗丑陋一无所知。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痛苦、恐怖和代价。她无从想象强恩是怎么熬过来的。
“强恩,对不起。”她低声说。她看到他面露惊讶。他显然以为她在知道他所做的事后会厌恶他,甚至害怕他。她思索合适的字眼。“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不相信那些传闻,否则绝不会提起
“伤害我?”他几乎是冷漠地说。她好想扯掉他的墨镜,以便看到他的眼睛。
“事实就是事实。”
他的手温暖又有力,但没有捏痛她。她领悟到他不曾伤害过她。即使是在伊朗面对她的不信任和敌意时,他还是照顾她,救她的命,在她悲伤痛哭时抱着她。
“事实有时就是事实,有时却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是双面间谍,像我听说的那样吗?”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她恼火地握紧他的手。“告诉我。”
他停下来转身面对她。“不然妳会怎样?”
“不会怎样。快点告诉我。”
他沉默以对,她以为他不会说了。但后来他耸耸肩。“没错,她是双面间谍。背后没有情有可原的情况,没有家人在苏联或东德受到威胁。她的家人都在美国,他们都不知情。她为的只是钱。”
如此说来,他无法替妻子找到开月兑的理由。他不得不面对事实:她为了钱而出卖国家。
终生报效国家的人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叛国贼,这种打击任何人都受不了。
“你怎么发现的?”
他又开始往前走。“不是某件大事引爆真相,而是许多小事加起来使我起了疑心。我对她设下圈套,她自投罗网。”
“她不知道你起了疑心吗?”
“当然知道,她是个中好手。但我用的是她无法抗拒的诱饵:我方长期潜伏在克里姆林宫的两个最高阶间谍的名字。”他的嘴唇眠成一直线。“我差点来不及收网。当时正值冷战最高峰,这个情报太宝贵、太重要,因此她决定舍弃平常透过联络人的传递方法。她拿起电话直拨苏联大使馆,要求他们把她接进大使馆,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准备在电话上就把名字告诉他们。”
他深吸口气。“我一枪毙了她。”他开始走向围墙。“我本来可以打伤她,但我没有。她知道的情报太重要,我不敢冒险。那两个间谍不能曝光,不能被捕。她已经告诉她的联络人她知道他们的名字,无论我们把她关在戒备多森严的监狱,派多少人看守她,苏联方面还是会千方百计营救她。”
他们默默地在花圃间穿梭,假装在欣赏风景。她仍然紧抓着他的手。他被迫做出平常人不能想象的事,他并没有找理由为自己开月兑,并没有尝试掩盖真相或模糊焦点。他背负着那件事的包袱,继续从事他的工作。
有些人会认为他是怪物。他们只看得到他蓄意杀妻的表面事实,或是认为没有情报会重要到那个地步。但在前线出生入死的人就不会那样想;达勒就在同一场战争的不同战役中为国牺牲。
强恩的举动不只救了那两个间谍,还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苏联解体,柏林围墙拆除,世界暂时比较安全。他还是在前线出生入死,也许是在努力使他心中的正义天平保持平衡。
“她为什么没有出卖你?”莉玫问。“要知道,你也很值钱。”
“谢谢。”他自嘲道。“但我当时还没那么值钱,而且我对她还有利用价值。”
“你一定很不好受。”她的声音中透着忧伤。她用力握一下他的手,无声地告诉他她有多么抱歉。
他转头看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她背后。他把她拉到一株灌木边,好象企图使人看不到他们。“别惊慌。”他警告,然后低头亲吻她。
他的吻火辣热情。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使她心跳加速,全身颤抖。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撩拨、挑逗,他的手把她的臀部按向他硬挺的。愉悦使她忍不住申吟起来,但她还是努力站稳脚,不让自己软绵绵地瘫靠在他身上。
他结束那个长吻,但他的嘴仍逗留在她唇边。她茫然地凝视着他,希望他没有戴墨镜,好让她能看到他的眼睛。手仍然搭在他肩上,她问:“谁在那里?”
他露出真挚的微笑。“没人。妳这么善良使我忍不住想吻妳。”
她用力推开他。“卑鄙。”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真的很想揍他,但不得不咬住嘴唇以免自己笑出来。
“我认罪。”他再度牵起她的手,跟她继续散步。“不然妳认为我该怎样?我告诉妳的事证明我确实像大家说的那样冷酷无情,结果妳反而向我道歉。我当然不得不吻妳。”
“我还以为是为了任务。”
“不是每一次,”他说,没有看她。“不是每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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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跟鞋太吵又不能跑,所以莉玫把一双黑色凉鞋黏上黑珍珠串,好搭配她的黑色丝绸尖领低胸吊带礼服。她本来不想被迫回房间拿工具和装备,但她的黑色晚宴手提包太小,只好把装满工具的丝绒袋和手枪用黑丝披肩包好,藏在衣柜抽屉的内衣底下。一切就绪后,她深吸口气,挺起胸膛,准备演出这次任务的最后一场戏。
她下楼时,强恩已经靠在一楼的楼梯栏杆边等她。他站直身子,蓝眸迷恋地流连在她身上。莉玫从眼角看到陆义在看他们,他的表情是悔恨中带着关切。等两人的目光接触时,她朝他微笑要他放心。他摊开双手,摆出“我尽力了”的姿势。
强恩沿着她的视线望向陆义,眼睛充满敌意地眯了起来。天啊!他演的真棒。他应该去好莱坞发展的;凭他精湛的演技,他早就成为身价非凡的金像奖得主了。
她也要发挥一点演技,莉玫心想。她在接近强恩时放慢脚步,好象不愿意走完最后那几级阶梯。他眉头微蹙,朝她伸出手,姿态傲慢地命令她到他身边。
她默默地把手放在他手中,跟着他进入舞厅。舞厅里是跟昨晚相同的那群人在做跟昨晚相同的事,差别只在穿的衣服不同。他楼着她开始跳舞,但他们的脚几乎没有移动,他低着头把脸颊贴在她的鬓角,摆出男人全神贯注在怀中女人的典型姿势。
“我不得不把东西留在房间里,”她低声说。“装不进来。”她朝她的手提包努努嘴。
“什么?妳没办法把所有的东西连同手枪一起塞进妳的内衣里?”他瞄一眼她的胸部。
“小心。”她警告道。“我带了小刀,而且不会吝于使用。”她的鬓角感觉到他的嘴唇在微笑。“你安排了哪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没有。我怕妳会割下我的头皮,我们只好冒险了。”
“我善于冒险。”她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不,她曾经善于冒险,但现在不再是了。
他感觉到怀里的她浑身一僵,于是把她楼紧些。“怎么了?”
“没什么。”她回答,然后改变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伺机而动。我们密切注意陆义,等他看来忙得无法分身时就行动。”
“嘉娜怎么办?”
“解决了。”
“我不愿意告诉你,但她就站在那里。”
“马上就不在了。”
嘉娜喜欢陆义的住宿宴会。客人们常在宴会上信口说出许多私人和政府的机密,尤其是对长腿的金发女郎,好象她没有脑筋似的。这也是陆义让她在晚上参加宴会,而不要她工作的原因。她在这些宴会上可以得知许多有趣的内幕。
今晚她穿著白色的紧身礼服,戴着长长的钻石耳环,让金色的直发披在背后,完全是一副好莱坞性感女神的模样。她在舞厅里到处游逛寻找可能的上床对象。她不要再担心海杉的感觉,他管不着她。昨天她已经毫不客气地叫他别再纠缠她,说她已经看过他所有的戏法,现在想要个新的魔术师。
突然之间,她莫名其妙地被一杯红酒撒得全身都是,她惊愕地望着可怕的酒渍,知道这件白色礼服报销了。“对不起,”把酒洒到她身上的妇人惊恐地连忙道歉。“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有人撞了我一下。”
“没关系。”嘉娜口是心非地安抚道。她不想得罪陆义的客人。“我确定污迹洗得掉,我只需要赶快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她婉拒了妇人赔偿的提议,面带笑容地离开舞厅。她向来都走楼梯,但今晚她选择搭电梯回她的房间。
在三楼一出电梯,她的笑容就化为恼怒,所幸走廊上空无一人。她从手提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伸手打开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的同时,一只大手捣住她的嘴巴,一条粗壮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房门被人用脚关上。
惊恐使她愣了一下。她听到自己的闷声尖叫,知道她的叫声传不了多远。她回过神来,开始抓扯捣在她嘴上的那只手,拚命扭动身体企图挣月兑。
“别叫,亲爱的。不用害怕。”
海杉!惊恐在瞬间化为愤怒。她把头用力往后撞向他的嘴巴,但他只是呵呵低笑地把她扔到床上,然后欺身压住她。
“混蛋!”她低声骂道,不再试图尖叫。
他再度呵呵低笑,跨坐在她身上,抓住她挥来的拳头。他轻而易举地用一条丝巾绑住她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臂拉过头顶,再把丝巾绑在床头的柱子上。
“混蛋!”她再度痛骂,这次用大叫的。
“嘘,别那么大声。”
“我要宰了你!我要割下你的——”
“我叫妳安静的。”他低声道,把另一条丝巾绑在她的嘴上。他坐回脚跟上,审视他的成果,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亲爱的,让我们看看魔术师有没有新戏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按下开关,闪着寒光的刀刃弹了出来。嘉娜杏眼圆睁地瞪着小刀,然后瞪向他。她企图弓身把他摔下,但他用大腿夹紧她的身体,使她无法动弹。
海杉用刀刃划开她胸前的衣料,暴露出她的。她的闷声尖叫从丝巾后面传出。他一手握着小刀,另一手抚模她的,欣赏着她的在他拇指的下硬挺起来。接着他离开她的身体。“别乱动,”他说。“我说不定会意外割伤妳。”
她强迫自己静止不动,任凭他把礼服划开成两半抽离她的身体。她没有穿内衣裤,只能夹紧双腿徒劳地努力保护自己。天哪!他要杀她吗?
他退后一步开始月兑衣服。她拚命地摇头,热泪刺痛她的眼睛。
“别怕。”他重复,赤果果地站在她面前。她气急败坏地用脚踢向他亢奋的,但不知道那样有什么用,因为她的手和嘴仍然被绑着。
他责备地咂咂舌头,抓住她的脚踝用丝巾绑在床尾的柱子上。十秒钟后,她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
“瞧妳有多骚。”他爬到床上、她的两腿之间。“又骚又浪……我的女人。牢牢记住,妳是我的女人。”
她预料他会粗暴地立刻进入她体内,心里已有了被的准备。但他反而把头埋在她两腿之间,开始用唇舌她。
预料和实际的正好相反使她忍不住申吟起来。她弓起身体,但他托住她的臀部不让她扭动。她盯着白花花的灯光,快感在她体内奔窜。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使她无法完全了解其中的涵义。她在来势汹汹的高潮中叫喊、落泪。
“这只是第一招。”他压在她身上喃喃地道。“妳知道我绝不会伤害妳。今晚妳会发现没有别的男人能像我这样取悦妳。”他朝她挤挤眼。“也许待会儿我会让妳把我绑在床上。”
当他的手指滑进她仍然敏感的体内时,她忍不住再度申吟弓身。她的恐惧被兴奋取代。这种性行为反常、变态。她在时不曾如此无助,她通常都在上位,因为她喜欢那样。
但她发现自己也喜欢这样。她赤果果地躺在明亮的灯光下任凭他摆布。他爱对她怎样就可以怎样,她已经开始幻想种种可能性。海杉高大强壮,但时总喜欢慢慢来。她预计这将是个漫漫长夜——销魂蚀骨的漫漫长夜。
“该行动了。”强恩在莉玫耳边低语。
她的脉搏突然加速。她做个深呼吸,感到脉搏稳定下来。她抬起头朝他微笑,笑容灿烂到令他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她在骗谁呀?离开舞厅上楼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仍然热爱冒险。她不想回家继续做内勤工作,她想留在真正适合她的外勤单位。领悟使她内心充满喜悦,彷佛终于重拾人生,做她自己。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他们迅速到她的房间去拿她藏在衣柜里的工具和手枪。出了房间后,强恩带她穿过走廊直奔西厢。
“我找到一条偏僻路线。”他解释。
“陆义的私人住处也在这个方向。”
“我知道。偏僻路线通过他的房间。”
莉玫翻个白眼,没有多问他是怎么进入陆义房间的。门锁对他毫无作用。
这条路线并非没有风险。虽然遇到人的机率比较低,但遇到的一定是在私人厢房工作的员工。员工一看就会知道他们擅闯禁地。客人与否,陆义不会容许任何人惊扰他的女儿。
强恩拉她停在一扇木门前面。他转动门把,他们溜进房间。她看出那是间豪华大卧室。“陆义的卧室,”强恩多此一举地低声说明。“这里有电梯通到他办公室所在的走廊。”
电梯里的空间很小,但它原本就只设计成只搭载一个人。电梯出奇的安静无声,到达一楼时也没有像商用电梯那样发出“叮”的一声。
他们跨出电梯进入一条同样空无一人的走廊。强恩走到一扇房门前,从口袋里拿出小型录音机凑近电子锁。他按下按钮,录音机播放出一连串音频。电子锁的小绿灯亮起,接着响起一声微弱的喀塔声,他打开房门。
他们溜进房间,他悄悄关上房门,然后开始对电子门锁动手脚。
“你在做什么?”她问。
“使门锁失效。万一被逮到,门锁故障至少可以作为有利于我们的事实,但我还是得编个理由解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天哪!你连这种细节都计划好了。”
“我不打算被逮到。快点移动妳漂亮的小,开始工作吧!”
强恩坐到陆义的桌边打开计算机。莉玫开始检查办公室的配线,然后推开靠墙的沙发,打开电话匣安装窃听器。
“我快好了。”她在工作了约二十分钟后说。“你进去了吗?”
“还在努力。”强恩心不在焉地回答。“档案有密码保护。”
“有没有试过『萝菱』?”
“第一次就试了。”
“书桌里什么都没有吗?”她先前注意到强恩开关抽屉,但以为他在找纸张档案。
“没有。”他检查桌面,找寻任何可能包含密码的东西。
窃听器安装完成,她装好电话匣,把沙发推回原位。“如果密码不是写在纸上呢?”
“除非是傻瓜,否则他一定会定期更换密码。如果经常更换,那么目前的密码一定写在某个地方。如果妳弄好了,找找墙壁或地板,看看有没有保险柜。”
“别说你还会开保险柜。”
“好,我不说。”
她迅速察看墙上挂的画,但画的后面都只有壁纸。地板的编织大地毯下面也没有东西。她拿出螺丝起子检查房间里所有的电源插座,因为有时假插座可以藏些小东西。“什么都没有。”她报告,把工具和手枪用披肩包好。
强恩拿起一本书急速翻动书页,抓著书脊抖抖看有没有东西掉出来。他突然停下来盯着那本翻旧了的书。莉玫把工具放在桌上,靠过去看那本书:双城记。
强恩把书翻到折角的那页。“找到了。除非不得已,否则没有人会把它看一次以上。”
“它是文学名著。”她感到好笑地说。
“我没说它不好,但它不是你会一看再看的东西。”他的手指沿着一行行文字移动,找寻他认为可能是密码的字眼。“断头台。”
他转向键盘键入那个字眼,屏幕上出现密码错误的讯息。
他耸耸肩,再度查书。“狄更斯有很多冗词,”他低声抱怨。“这样会花上一整天。”
他一连试了三个不同的字眼,档案终于在他键入“死囚车”时开散。
“竟然给我猜中了。”他轻声说。
“运气好。”但他不只是运气好而已,训练有素使他的直觉和经验远远超过一般人,所以他才能看出陆义桌上一本翻旧的文学名著具有特殊的涵义。
他把一张磁盘片插进软盘机里开始复制档案。他没有看档案内容,只是尽快把它们复制到磁盘片上,同时注意着闭路监视器。
莉玫绕到书桌后面。“我来看监视器,你赶快复制。”
他点点头,软盘机开始不停地运转。
片刻后,莉玫从监视器中看到走廊尽头的门打开。
“有人来了。”她低声说。
强恩瞥一眼屏幕,但没有停手。“巡逻的警卫。”
“他会检查房门吗?”
“也许会。”由于门锁被他动过手脚而失效,所以任何人只要转动门把就能把门打开。
莉玫伸手握住披肩里的手枪。警卫沿着走廊朝办公室走来,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走廊在小屏幕上看来特别长,警卫的身影越来越大。莉玫发现自己在数他走了几步。十七、十八、十九——
“保持镇定,”强恩轻声提醒,但没有抬头。“我就快好了。”
警卫走了过去,甚至没有在房门外暂停。眼睛盯着屏幕上的警卫,耳朵听着他从房门外经过的脚步声,她有种方向错乱的不真实感。
“完成。”他迅速按下按钮,磁盘片弹了出来。他把它插入护套里,然后放进上装内侧的口袋。他关掉计算机,把桌上的一切都归回原位,然后碰碰她的手肘。“可以走了吗?”
“当然。”
她转身走向房门,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拦下她。“又有人来了。”
她再度望向监视器。走廊门又开了,有人侧身站在门口,好象在跟门外的人说话。屏幕上的小身影有黑色的长发。
“陆义。”她说,惊惶使她的心窝揪紧。除非要到办公室来,否则他不会进这条长廊。
强恩立刻把她抱起来,一个箭步来到长沙发边。他放下她,月兑掉礼服上装随手扔在地板上。“月兑掉内裤躺下。”他命令,声音低沉而急迫。
他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陆义再过几秒就会从那扇门走进来。她双手颤抖地撩起裙摆。假装是十分老套的电影情节,没有人会信以为真,尤其是陆义那样世故的人。但正因为如此,这招反而可能行得通,因为他不会相信谭约瑟会那么猴急。
强恩当然不会靠热情拥抱来给人那种印象。他要的是月兑下的内裤和凌乱的衣服,好象他们真的正要开始。
她的心跳如擂鼓,脉搏狂跳。她一脚踢开月兑下的内裤,然后躺在沙发上。
强恩倾身向前,把她的裙子撩到腰际,分开她的双腿,单膝跪在其间,同时扯开自己的裤档。惊骇使她麻木,只有吹拂在赤果肌肤上的冷空气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敝异的梦。这样的假装远超过她的心理准备。她不可能半果地躺在这里,强恩在她张开的两腿之间,目击者随时可能从那扇门进来。
他弯下腰舌忝她,双手无情地把她的双腿分得更开,舌头探入她体内用唾液湿润她。莉玫全身蹦起,他立刻按住她,唇舌更紧密地贴在她两腿之间。她咽下一声尖叫,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天啊!他要玩真的,而陆义……她不敢想象陆义进来撞见他们会是什么场面,但这一定就是强恩的计划:被人撞见他们正在从事没有人会认为是假装的亲密行为。
他实实际际在做时怎么可能是假装?
她呜咽一声,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间。她想要推开他,但双手就是不听使唤。快感在她体内奔窜,使她在他手里扭动。她还得忍受这种煎熬多久?五秒?十秒?
时间好象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像一小时那么长。她在无声的抗议中摆动头部,愉悦和恐惧轮流折磨着她,狂暴的热流不断在她体内旋转。她不能有这种反应,她无法忍受自己有这种反应。
她鼓足力气虚弱地推他的肩膀。他往上滑动,舌尖迅速过她的蓓蕾,使她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但他立刻压住她,来到她两腿之间。
“放松。”他低声说,把坚实的男性抵住她的。
不,他不能真的这样做。不能在这里,不是像这样。她不要他们的第一次是像这样。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准备好。在她无法相信他在做的事时,她怎么可能准备好?
他缓缓进入她,但她还不够湿濡,她的身体在他的入侵下勉强让步。“尖叫。”他几乎是无声地说。
尖叫?那铁定会把陆义引来……但强恩要的正是那样。她在恍惚中领悟,任何想搞鬼的人都不会发出那种保证引来注意的声音,或做他们正在做的事。
但强恩自己说过他会不择手段地达成任务。
他退出一点又往前冲刺,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地深入。“尖叫。”他重复,这次是命令。
她叫不出来,她的肺脏好象麻痹了。她的身体在近乎疯狂的感官刺激下弓起,她拚命抵抗一波波涌来的愉悦冲击。她也抵抗他,但不是用拳头,而是用体内的每条肌肉抵挡他的深入,防止他使她失去控制。
她不够坚强。他缓缓地突破她的抗拒。他呼吸短促,蓝眸半闭,但炽烈的眼神是她前所未见的。他伸手扯下她的礼服左肩带,露出她已经硬挺的。“尖叫。”他坚持道,更加用力地冲刺。“快叫!”
她的头在座垫上来回摆动。她忍住一声啜泣,走投无路地用拳头捶他,拚命扭动身体闪躲。她不能,她不要,天啊!别让她在陆义走进门时达到高潮,她受不了。强恩抓住她的手腕把它们按在沙发上,无情地继续深入。
她阻止不了,抵挡不住,高潮在体内爆发。她的头往后仰,双眼紧闭,呼吸暂停,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剩下的只有急遽上涨的愉悦。等待房门开故时,她绝望地发出尖叫,无声的尖叫。
房门没有开启,走廊里一片寂静。
斑潮开始消褪,悸动的肌肉缓缓放松,直到她软绵绵地躺在他的身下,双腿依然张开,他仍然在她体内。她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她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好象他夺走了她的一切。
羞愧油然而生,她转开脸,无法正视他。她怎么可以在这种状况下达到高潮?她算是哪种人?对她做出这种事的他又算是哪种人?热泪涌上眼眶,但她无法拭泪,因为手腕仍然被他按住。
时间停止。
陆义没有进办公室。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没有进来就是了。她等强恩退出她的身体,但他一直没有动静。再也无法承受的压力使她不得不再度望向他,面对他。
他的表情近乎野蛮,目光有如两团烈火。他似乎在等她看他。“对不起。”他说,然后开始动作——不是退出她的身体,而是在她体内移动,快速猛烈地冲刺,深入她的核心。
斑潮袭来,他紧抓着她的臀部,弓身奋力挺进,头往后仰,咬紧牙关,压抑住喉咙深处的沙哑叫喊。他瘫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没有说话,想不出该说什么。震惊使她脑海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他缓缓退出她时,那种的摩擦使她无法呼吸。他拉她坐起来。“妳还好吧?”
她默默点头,把脚移到地板上,拉下裙子盖住大腿。他迅速整理仪容,塞好衬衫,拉上裤子拉炼。
他从书桌前面的地板上捡起她的内裤递给她。她默默接过来,坐在沙发上穿回内裤,因为她虚弱得两条腿还站不稳。
他绕到书桌后面察看监视器。“外面没人了。”他说,镇定得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知道陆义去了哪里。”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检查披肩确定东西都还牢牢地包在里面。强恩穿上礼服上装,拉直领带,用手指梳理一下头发。他看来冷静、沉着。
“好了吗?”
她点点头。他再度察看监视器。“走吧!”他说,握住她的手臂带她走向了房门。
她奇迹似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用同样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门锁怎么办?你要把它修好吗?”
“不用,陆义会以为它只是故障了。这种电子锁偶尔会故障。”
他打开房门,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然后领她走进空荡荡的走廊。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手还没有离开门把,走廊尽头的门就在这时突然打开,一个警卫走了进来。他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紧接着高喊一声,不假思索地伸手拔枪。
强恩几乎是在警卫看到他们之前就采取行动。他一边把莉玫推向墙壁,一边单膝着地去拔他脚踝上的那把枪。警卫一时惊慌而太早开枪,子弹射进他前方三公尺的地板里。强恩不慌不忙地举起手。莉玫看到他开枪时脸上毫无表情。他第一枪就击中警卫的胸膛,但又往眉心补了一枪。警卫像断了线的木偶似地往后倒向敞开的走廊门。
强恩抓住莉玫的手拉她站起来。尖叫声在敞开的走廊门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朝他们跑来。“快!”他把她推向左边的出口,人们从他们背后的门蜂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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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楼嘉娜的房间里,那三声枪响使海杉浑身一僵。他跳下床,抓起地板上的裤子一边穿一边跑向房门,半途中捞起枪套、拔出手枪。
“海杉!别这样丢下我!”嘉娜惊惶地尖叫。
他听若未闻地跑出房间,但至少在出去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赤脚跑向走廊尽头的楼梯,但他没有拾级而下,而是翻过栏杆直接跳到下一层的楼梯间平台,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抵达一楼。枪声似乎来自正下方的右边,也就是陆义的办公室附近。
长廊里挤满了人,其中一些是陆义的客人。保全人员徒劳地想把他们赶出走廊,但他们在看到一个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枪的彪形大汉到达时,都自动退出去。
“哪里?”海杉高喊。
“出了这扇门。”一个警卫回答,指指左边的出口。“是谭子和其中一个女客人。”海杉转身冲进夜色里。
谭子会去哪里?海杉放慢脚步思索着。谭子会设法取得交通工具,而不是徒步逃跑,但来宾车辆都停放在一个有人看守的户外停车场里,庄园的车辆则不然。海杉赤脚穿过露湿的草坪,奔向车库区。
紧急照明灯照亮整座庄园,草坪上挤满持枪的保全人员。
海杉大吼:“来宾车辆!逐一清查!”
一大群保全人员跑向户外停车场。海杉继续跑向车库,枪仍握在手中。可恶!谭子这家伙选的真不是时候。听到枪声时,他正要使嘉娜达到第十次高潮,但他不得不抽身而出,丢下濒临高潮的她仍然无助地被绑在床上。
阴暗的车库里寂静无声,他在长排的轿车和吉普车之间移动。“你在这里吗?”他轻声地问。
“在。”
海杉猛然转身,看到谭子从暗处出来,后面还牵着一个女人。“快走,老兄。”他低声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丢给谭子。谭子放开那个女人,用左手接住钥匙。“那辆绿色的奔驰。”
“谢了,转过身去。”
梆艾瑞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他只希望自己不会昏迷太久,不然嘉娜会气疯的。但他根本没有听见谭子移动,就已被打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