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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俏冤家 第八章

断魂毒、三日断魂、命归天……林成身上携带的全是剧毒,其中还有金银双蛇的毒药,此人阴狠程度已丧尽天良。

彻夜不少名医出入傅府,却个个束手无策,纷纷摇头叹息,断魂毒并非一般的毒药,任何解毒药材碰上它都成了杂草,无药可解、无人可医,除非神迹出现,金宝贝才能获救。

如果他运用玄冰心法化解毒素……傅绍齐不敢再想,一般人是承受不起至寒,极可能会加速死亡。他该如何是好?老天,只要有一线生机,他愿牺牲自己换取宝贝的生命啊。

短短几个时辰傅绍齐身心憔悴,手里紧握着巾帕守在床边,佳人的深情令他更是痛彻心肺,恨自己没能看穿林成的真面目。

金宝贝因剧痛醒来,睁开眼睛见着他,明白自己不是孤独一人,再大的痛都忍下,扯着微笑道:“你还没歇息?”

“我不累,守着妳要紧。”傅绍齐心头的痛楚愈来愈深,握着柔荑,不断的祈求她平安无事。

“为什么还没毁了手帕?”她气喘吁吁,每说一句话对她都是负担。

暗绍齐哪舍得毁去,“我要留着它。”

“不可以。”她不明白图腾的秘密,但知晓它是非常重要的。

“这事以后再说,妳好好休息。”泛黑的唇角又泛出血迹,傅绍齐疼惜的为她拭去。

她的生命一点一滴在流失,恐怕是等不到御医从京城赶来,沉重的煎熬让傅绍齐几乎无法喘息。

“我……还有救吗?”他好悲伤忧郁,金宝贝能了解自己的处境,先问个明白,至少她可以善用仅剩的时间。

“一定能!妳安心,各名医在想办法,很快就可以配出解药。”傅绍齐把话说得斩钉截铁。

“嗯。”她点了点头对他很有信心,但其实心中有数,说不难过是自欺欺人。呜,她好想长伴在他身侧。

“困了就睡吧,我会一直陪在妳身边。”来回轻抚小脸蛋,傅绍齐像在呵护婴儿般的哄着。

“我不想睡,你陪我聊天。”

“可是妳的身体状况需要休息。”

“让我任性一次好吗?说说你还没来到中原以前的事,我想知道全部的你,一点芝麻小事都不可以漏掉喔。”金宝贝伸手抚着他深刻的轮廓,他这个无名氏原来身世比想象中还复杂。

“我来自南方境外的小民族,中原人士老称我们蛮族,我的本名又长又难听,怕妳会嫌弃我,所以总是逃避不想谈,一直以来我很努力汉化融入妳们……”忽然傅绍齐怔住,俊脸满是痛苦神情。

“我不会嫌……啊!怎么会变成这样?”金宝贝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移,发现自己的衣袖滑落,玉臂皮肤起了变化,肤色呈现一片黑,彷佛有溃烂的迹象。

“别怕,等吃了解药,妳会恢复光滑肤色,会比从前还要美丽。”他连忙替她拉起衣袖遮掩住。

“我……”一直强忍的泪水滑落,她再也无法强装坚强。

“不哭,有我在妳不会有事。”傅绍齐想伸手为她拭泪,却被拒绝,“宝贝……”

“我求你一件事情,快离我远远的,我只要你永远记得我最美的样子。”她使出仅存的力气推着他。

暗绍齐将她抱满怀,“那是中毒难免会有的征状,妳别胡思乱想,在我心中妳永远是最美、无人可比的。”

“不要,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我不要让你看见。”

金宝贝哽咽得厉害,过于激动使她不断猛咳,黑色的血染湿两人的衣衫,剧毒令她痛得似火在烧,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撑到剧痛远离,她仅存微弱的一口气。

见她受苦难,自己却只能旁观,傅绍齐的心彷佛遭干穿万刺,“我要陪着妳,一辈子的时间都留给妳。”

“绍齐。”绝美的容颜布满泪痕,她没有力气拒绝亲近,窝在他怀里珍惜仅剩的幸福。

“傅爷,钱奇岳求见。”他的属下通报着。

事情是在钱家庄发生,傅绍齐忍不住迁怒于他的低吼道:“叫他滚!”

“可是钱奇岳他说……”

暗绍齐怒喝再次打断,“他说什么我都不想听,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等等,让钱老爷进来,我有话同他说。”

他转身来到她身侧,放柔语气,“不好,妳很虚弱。”

“答应我吧。”金宝贝拉着他的衣袍央求。

面对她的要求,傅绍齐收起怒意,终于肯让来人探病,“把话说完就滚。”

“我可怜的女儿啊。”自家发生大事,钱奇岳是在清晨才从下人口中得知,立刻赶到傅府,无奈一再被阻挡在外。

“别再浪费时间。”傅绍齐怒目相向。

依在他怀里的金宝贝顺了顺他的胸口劝道:“不要这样,不关他的事,钱老爷我……”

“先让我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妳。”

钱奇岳也是靠牡丹花致富,那是一株稀世的百年牡丹,拥有百余个花骨朵,意味可以开百余朵花。

牡丹之王可以历经百年不枯,全是经有心人照料,运用上等药材熬出的鸡汤灌溉,其根部还埋着不少骨头粉末藉此补充营养,全年处于避风遮雨的木屋里,吃的、住的比富贵人家好。

后来战乱连连,牡丹之王险些枯死,落难迷路于山中的钱奇岳幸运发现它的存在,虽只用清水灌溉,它仍是活下来。

“我未曾听闻牡丹之王可解百毒,你有什么根据证明?”傅绍齐扶着她躺下,不停斟酌讯息。

“牡丹之王曾经救我一命,且当年单老王爷的爱妃也是靠它化去剧毒救命,各御医曾取花炼药,在那之后我还被强迫立誓永不会泄漏此事。”钱奇岳懊悔又叹息的说道:“唉,我利用它换取大笔财富,现在想以数倍的钱却怎么也换不回。”

“你的意思是求药遭拒?”

“是啊,牡丹之王就在郊外的王爷别馆,我在那跪求很久,终于见到单王爷府的总管,他只问了我中毒之人是不是武功高手?是不是男人?我说不是,他就把我轰出来了。”明知有救女儿的法子,却取不到药材,钱奇岳很沮丧。

细细思量,傅绍齐终于明白自己错怪了单于凌,当日真不是他对自己下毒的,而且他真的有解药,“宝贝,我一定会带着牡丹花王回来救妳。”

“不要啊,我不希望你去冒险。”金宝贝忧心忡忡。

“放心,我与皇亲国戚有几分交情,他会卖面子的。”见她急得快落泪,傅绍齐微笑哄着她。

“你不可以骗我。”揪住衣衫的小手仍战栗着,她还是害怕他与单于凌正面对峙。

“我保证没事,妳好好歇息等我。”傅绍齐深深凝视她,用手抚平深锁的柳黛眉,给予最温柔的吻。

“小玉扶我起来。”他一离开,她立刻交代。

“不行啊,傅爷千交代、万吩咐不可以让小姐累着。”小玉哄着她。

“我要与钱老爷谈谈。”关于姊姊的事,金宝贝一直惦记着,不敢奢望牡丹之王真能帮助自己渡过死劫,她要趁着还有时间必须说清楚。

“妳躺着说就好,爹爹会仔细听清楚。”还没离开的钱奇岳赶紧凑过来,才开口说话老泪已纵横,不到一天的光景,俏丽的女儿竟变得如此,呜呜……

金宝贝望着他缓缓道:“别担心,你真正的女儿现在人应该在杭州。”

“什么?”钱奇岳听得胡里胡涂。

“其实我是朵儿的妹妹,我是金宝贝。”她很想一口气把话说完,但椎心蚀骨的痛再次凌迟着她。

“天哪,妳是金宝贝?”每回听到傅绍齐呼唤,钱奇岳一直以为是过份亲密的昵称,从没有想过她是金华阳的女儿。

“对,咳咳……”

“小姐别说话,奴婢会替您跟钱老爷说清楚的。”帮忙拭去血丝,小玉忍不住哭了。

金宝贝挥手阻止,坚持要自己解释清楚,“我们三姊妹互换身份,本来是要来修理辜负娘亲的你,但相处之后却觉得你是真心疼女儿,且已受了惩罚也有悔过之意,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让你们父女见面。”

“妳真的不是我的女儿啊?”一直视她为血亲,钱奇岳很难接受。

她摇头,对着小玉吩咐,“把金算盘给钱老爷。”

“是的。”小玉取下腰际间那只金算盘。

“这是朵儿最喜欢的金算盘,您就留下,相信她会懂得我把金算盘交给您的意思。”金宝贝抚了抚胸口顺气,勉强笑道:“希望你别怪我欺骗。”

钱奇岳看着手中的金算盘,又望着虚弱的她,哭得更激动,“我怎么舍得怪妳,妳这孩子真贴心,还挂念别人的事,呜……妳要早日康复啊,盯着我行善,还

要当我的干女儿。”

“嗯,我也很希望能见到你与朵儿相认。”她好累,眼皮沉重,思绪也混乱了,在失去意识前还牵挂是不是该写信给娘亲、朵儿、小苏,还有她最爱的男人……

郊外,单王爷别馆,年轻的单王爷也是爱花之人,每年花期都会来赏花,别馆守卫比往常严谨数倍。

“来者何人?”守卫们在别馆前三丈处就拦下快马。

“傅绍齐求见单王爷,马上替我通报。”面对数十人,傅绍齐气势凛凛。

听到他的名字,职阶较大的护卫立刻向前,确定来人真是他,态度转好,“是,请傅爷稍等。”

不久,护卫从别馆里端出茶献上,“单王爷不见客,请傅爷喝茶择日再访。”

“好,我就喝杯茶再走。”傅绍齐飞离马背,足尖轻点,踏着众守卫的肩膀横越别馆高耸的围墙。

守卫们并没有阻拦,全因好战的单于凌吩咐,凡是武功高强之人,他随时乐意接见,所以要进单王府要凭本事。

“傅爷能活着出来吗?”有人颇为担心。

别馆里危机重重,守卫都是强者,傅绍齐击退数人后,他选择避开,时间不多,万万不可浪费。

单于凌的住处在别馆的最后方,与牡丹之王的花房紧临,早晨天气凉爽,他独自一人在凉亭下棋、品茗。

“傅绍齐?”单于凌颇为讶异,对一个商人来说他是武术高手,但是想要短时间内通过层层防守来到后院,是不可能办到的,难道有人胆敢放水?

“单王爷,傅某想与你谈笔交易。”

单于凌打量着他,邪笑说道:“是求花救人吗?钱奇岳违背誓言,是不是该见阎王?”

“你明知等着救命的是我的女人,还不卖面子。”傅绍齐淡淡叙述,并没有指责意思,对他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对付。

“面子值多少?你跟我也只不过远远见过一次。”单于凌冷笑又道:“好吧,就算你能掌控商场,拥有动摇全国经济的能力又如何?我又不是皇上,向来不担心这事。”

暗绍齐步入凉亭坐下,“你果真是依心情处事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请皇上下旨,反而直接来丢脸?”单于凌移动黑车狠狠吃掉红帅。

“时间不允许,最重要的是你会毁了花朵。”

“哈哈,牡丹花提早凋零,想要救人请再等一年。”单于凌最恨有人拿权势压他。

没空废话,傅绍齐直言不讳,“公平决战。”

“你确定?趁着我心情大好,劝你速速离开。”

“胜者为王,我不要你献出幻邪、免除王位,只要牡丹之王救人。”傅绍齐的声音冷如寒冰。

瞬间单于凌怔住,“你是冰珀?!”

“正是傅某。”揭露身份后,傅绍齐的态度完全不同。

单于凌变了脸色,阴沉笑道:“好样的,深藏不露,你是第一个没被我发现的高手,哼!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花不是很好吗?”

“只怕永不得安宁。”

钱奇岳已求过花,牡丹花减少,单于凌第一个就是找上宝贝,极可能会不择手段引出盗贼,在波及无辜的人们后还是要以武力对决。

“你挺了解我的,好,若你战败就交出太皇还有性命!”仍不见他带刀,单于凌夺刀的渴望陡升,那会是什么样的宝刀?

“我不想要你的命,输了就别再缠斗。”

这话彻底激怒单于凌,有灵性的幻邪随之作响,“你太狂妄了,别以为你绝对会赢。”

“这不是大话,会是事实。”看着单于凌腰际间的幻邪,傅绍齐有十足把握。

不出一刻钟,两人过招数回,胜负揭晓。

实力相差太悬殊,单于凌无法置信,失去理智的还想再战,“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不想跟你缠斗!”傅绍齐毫不留情的铁臂一挥,打得幻邪飞出嵌入巨石里。

“怎么会?”失去宝刀,单于凌整个人傻愣住,不敢相信还没见到霸刀中的冰珀就输得凄惨。

巨石上的幻邪阵阵作响,这次他听得很清楚,那不是刀气威势,而是有灵性的刀在悲鸣,不敌强者。

“你还不明白吗?”傅绍齐腾空飞旋,连续朝着地面横扫,气势汹涌,黄土似狂浪,恢复平静时地面多了数条深沟。

单于凌终于看清,原来那不是气功,而是骇人的刀气,“人刀合一,为什么同样是太皇霸刀,你就办得到?”

“幻邪也能,只是你太差的关系。”

“胡说八道,我可是上一任幻邪选出的刀王。”单于凌一向骄傲,从没尝过失败,无法认同他的说法。

“你的刀法停止进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那是我……”

“千万别以为你的刀法已练到最高境界。”傅绍齐简要说明。

太皇霸刀的刀名由来很简单,纯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它是由某一朝代的太上皇亲自铸造。

武者得仙道,铸刀时还下了符咒,四把太皇霸刀本身刻有刀法秘笈,是刀亦不是刀,持刀者必须是助君王之人,有情方才能将刀法练至上成,而后可成四极皇霸刀,独霸天下。

暗绍齐初到中原遇上奇怪老者,识出他为学武奇才,但他个性放浪不羁不肯受拘束,老者硬是将刀法秘笈刺在他的臂膀上,将冰珀给他收藏。

“能够拥有四极皇霸刀的人,是不懂武术的皇上?”

他笑道反问:“刀主个个为皇上办事不是吗?”

“其他两人是谁?真为皇上办事?而你表面是善人,暗地里却在当盗贼?”单于凌死瞪着他,冷笑的提出反驳,质疑他想害自己走火入魔,“有情?哼,练武之人要舍去感情才能心无旁骛。”

“你现在的情形是刀主都会面临的瓶颈,只要遇上比性命还重要的人,你就会悟出刀法中暗藏的玄机。”

他还只是个小混混时,没能助君王,在学武初阶段就停止进步,直到遇到金宝贝才以骇人速度练就刀法,至今不必带刀就可以达到人刀合一的最高境界。

单于凌仍是认为他在愚弄自己,“愈扯愈离谱,别想说故事骗本王。”

暗绍齐走向巨石,幻邪震动频繁,“瞧!它很怕冰珀的气势,如果今日我是以真刀对战,你恐怕得躺在病床一年半载,你好好思量我的话。”

“哼,胜者为王,随便你乱扯。”

“回想当幻邪碰上阎风时的情形就能明白。”傅绍齐不想再争论,来到花房前,“牡丹之王我带走了。”

阎风?单于凌搜寻记忆,并没有遇上其他刀主,“要滚快滚,这个地方本王也不屑再住,就赐给你吧。”

“喔?好大的手笔,那我欣然收下。”傅绍齐很谢谢他的贴心,牡丹之王不必受移植枯死的危险。

“别太得意,只要贼人冰珀再现身,本王一定擒拿他到案。”单于凌拔起幻邪拂袖远离。

但其实他心里已有底了,因为幻邪曾对两人畏惧作响,除了傅绍齐,另一个就是段恒。一代剑侠,剑从不出鞘,却能纵横天下,难不成他手上的剑其实是是太皇霸刀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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