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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定情 第二章

活动活动手脚,再按按胸口,已经不痛了。经过一段日子的休养,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要多亏花想容和玲儿的照料。而玲儿对他的态度,也因为他的温文有礼而缓和了许多。从玲儿口中,他才知道那美丽的女恩人,名叫花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多美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样。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成了城外义庄里一具等人认领的尸体了。想到美丽大方的女恩人,杜立平心里不由得一热。

“杜公子,好些了吗?”从门口探进一张娇俏脸儿,正想着她,她就出现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杜立平精神立刻一振,无聊沉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花姑娘,快请进。”?揽?α痴泻糇牛?眉柑烀豢吹剿?耍?恢??峭?怂??故敲κ裁词隆?

不用等他请,花想容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而她的装扮令杜立平瞠目结舌,紫红抹胸紧紧裹着她高耸的酥胸,而那露出了一半的两团雪白更是让人脸红心跳;透明的黄纱披帛更是让她一双白如玉的香肩若隐若现。只见她罗裙拖地,跚跚走来,款款生姿,再加上一张明媚的笑脸,水光滟滟的秋波,真如一朵摇曳的瑶台牡丹。令人魂也跟着飞了。杜立平傻愣愣地看着,脑子里迷迷糊糊一片,她这模样也太、太……

“杜公子——”

“啊?啊!”直到一双玉手在他眼前舞了舞,杜立平才回过神来,脸更是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双眼左瞟、右看,就是不敢看他面前的花想容。要是他一抬头,双眼就要对上她的高耸的酥胸,真是罪过罪过,早听说京城里的女子很开放,穿着暴露,想不到真是这样。

“杜公子,人家陪你解闷来了。”花想容看他那呆傻可笑的样子,不由抿嘴偷笑。

“多、多谢,花姑娘。”杜立平窘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花想容狡黠一笑,那些上门的假正经文人她可见多了,先是之乎者也,寒喧行礼一番,再吟风弄月,显示自己才华,最后目的还不是一样?上了床都是急色鬼。她倒要试试他是真呆头还是假正经。

“容容。”

“什么?”杜立平一头雾水地抬眼看她,一对上她风情滟滟的笑脸,就再也移不开眼。

“我说,杜公子还叫人家花姑娘,不嫌太生疏了么?”花想容佯嗔地噘起樱唇,抛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嗔怨目光,一手翘着兰花指,妖娆地搭上他的肩头。“你就叫奴家容容吧。”

“这……这不太好吧?”直呼女子的闺名,有些不合礼数吧?感觉到她的体温和着香气随着偎近的身子围绕着他,杜立平退后一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有什么不好?可是奴家的名字不好听?”花想容又紧跟上来,挨在他身边坐下,香软的身子靠向他。“不,不是。”杜立平额上冒出了汗,他只觉得不知为什么这么热,似乎气温一下子升高了,都是她靠这么近,把空气都吸光了,害他呼吸也困难起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光往下看,因为只要一瞟就可以看见她丝绸紧紧裹着、随呼吸上下起伏的丰胸。

“那是杜公子瞧不起奴家?”花想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心里却想笑,这小子耳根也红了,看样子真是个没见过这阵仗的老实头。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真是有趣。

“不是!”杜立平蓦地大喊一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哎哟,要死啦!”花想容佯装的笑脸一下子丢在了一边。“你这么大吼一声,要吓死人呀?”

“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尊敬都来不及,怎么会瞧不起?”杜立平一本正经地解释,生怕佳人误会了自己。

“不是就不是,喊什么。”花想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要不是从他眼中看出了爱慕之意,她也不会逗弄他。想不到他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一点也没有趁机吃豆腐的念头。“人家离你那么近,你突然大喊一声,险些震聋了人家的耳朵。”

“我……我……”杜立平一见佳人不高兴,顿时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笨拙,总是在佳人面前出乖露丑。

“别我、我了。”花想容一改风情万种、烟视媚行的模样。她突然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致,这样的良家子弟,纯洁得像刚出生的小羊羔,她这一身风尘的烟花女还是远离为好,免得污染了人家。

“杜公子的身子也好多了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我叫玲儿拿几本书来给你解闷。也可以试着下楼走走,活动一子骨,恢复得会更快些。”

杜立平一头雾水,不明白佳人怎么一下子变了脸?京城里的姑娘和家乡就是不一样,不但穿着、举止更开放,连心思更让人猜不透。不过……她还是最美丽,最迷人的姑娘。

看着佳人走向门口,杜立平心里一急,一下子喊了出来:“等一等,别走!”

花想容被他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我……”杜立平有点脸红,自己还真是笨,莽莽撞撞地又吓着了人家,可是一看她要走,他不知怎么就急了起来,都怪自己平时没有和姑娘家相处的经验,朋友们拉他去青楼,他都不肯去,惟一接触的年轻姑娘就是小妹,可小妹那跳豆似的性子根本不能叫姑娘……

他脸红红的,又半天不说话,到底要干什么?

“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出去走走。”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想出去走走也用得着支吾半天,还脸红得像猴子。“好啊,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闷坏了吧?我叫玲儿陪你。”说着转身又往外走。

“花姑娘!”杜立平一急,又喊了起来,看着花想容诧异的目光,不由得讷讷地说:“花姑娘,你,你有没有空……”

原来是想和她一起去呀,早说嘛。正好她这阵子没见客,也想出去玩玩,这个呆头虽然很呆,但有他做伴也不错。“我没什么事,正好想出去走走,杜公子可不可以陪陪奴家呢?”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杜立平喜出望外,连声答应,生怕不答应快点她改变了主意。

瞧他惊喜的表情,真是纯得可爱。花想容有点想笑,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感动。她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这种单纯的喜悦了,仅仅因为她要和他起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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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穿着朴素的青衣,一身丫鬟的打扮,拉着杜立平从迎春阁的后门偷偷溜出去,顺着小巷子一直走。杜立平的手被她纤白柔女敕的小手拉着,只觉得那双小手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一直传到了心脏,心也怦咚怦咚不规则地跳动着。

闭了七八个弯,眼前突然热闹起来,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这是哪里?”杜立平左顾右盼,差点没看花了眼。

“这是朱雀大街,京城最最繁华的一条街。”花想容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你瞧,那是波斯人开的珠宝店,这一家的大食人开的,专卖羊毛毯,花样可多呢。这家专卖东瀛、高丽的纸品、字画什么的;还有天竺人开的布庄,卖的纱又薄又结实,色彩鲜丽,我有一条梅红的纱裙就是天竺纱做的……”

京城的繁华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黑眼睛绿眼睛、蓝眼睛……黑头发、黄头发、红头发……梳着高髻的党项人,垂着小辫子的女真人,头缠布巾的天竺人,穿着木屐的东瀛人……各色人种都有,全都大大方方地在街上行走,行人们也好像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根本不多看他们一眼。要知道,在他的家乡,去年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南洋人,引得满城的人追着他看稀奇,人家走后还足足议论了半个月呢。天哪,那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居然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和小贩吵架!

还有京城的女人,穿的哪叫衣服,胸都遮不完,披帛居然是透明的,整个肩膀、手臂,还有半截背都看得见……这、这、这……她们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所有的人都视若无睹,没有人指责她们伤风败俗……

“快来,前边是一品轩,那里的桂花糕最好吃了。”花想容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前跑。前面就是“好吃一条街”,不但酒楼饭馆林立,而且叫卖各种小吃、点心、零嘴的都有,想到好吃的,她不禁嘴馋起来。虽然在迎春阁里,她想吃什么都有专人做、专人买,可是哪有在大街上自由自在地边走边吃香?出门总有轿子代步,而且以她在京城的名声,走在大街上常常会被人认出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自由地在大街上闲逛了。

被她一拉,杜立平才从目瞪口呆中清醒过来。老天,在大街上,他们居然还手拉手,这太不合礼教了。他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可是,她的手好香滑,她柔软,让他好舍不得……

“怎么啦?”花想容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回过头来,她还急着吃桂花糕呢。

“没,没什么。”

“那怎么不走啦?”

“这、这个,请姑娘在前面带路。”

“快点啦,一会儿桂花糕卖完了。”花想容说着又去拉他的手。

杜立平忙把手背到身后,“不不,还是请姑娘带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想容气得脸一沉,“嫌弃我吗?”

“不不!”一见佳人生气了,杜立平也着急了,“姑娘是天上的仙人,我怎么敢嫌弃?只是……只是……这个男女授受不亲……”越说越小声。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放开她的小手,甚至希望她永远这么牵着他,可是,为了她的闺誉,他不能太自私,她是他心中的仙女,他不愿意亵渎她。

原来是这样。花想容噗哧一笑,真是个老实的君子,要是别人,巴不得有这个吃免费豆腐的机会,只有他……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笑、笑什么?”杜立平的脸都涨红了,“我是读圣贤书的人,怎能不守礼教?”

“傻瓜,我没说你不对。”花想容的娇嗔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看这大街上,手拉手的男女多得很,没有人会在意的。”

“不行。”杜立平固执地摇摇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我不会遵圣贤教诲。”

花想容差点翻白眼,不过他这样的迂腐、固执也挺可爱的,至少比那些满口“圣贤教诲”,背地里下流无耻的文人好多了。“那你说怎么办?人太多,一会儿走散了就不好了,你可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杜立平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你拉着衣带的一头,我拉着另一头好不好?”

亏他想得出来!想想那个模样多滑稽,怕不引得满街的人围观。花想容终于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花姑娘,花姑娘——”杜立平急忙追赶,糟糕,自己怎么又惹她生气了。

花想容不理他,气冲冲地往人群里钻。

杜立平看见她快要消失在人群里,心里一急,喊得更大声:“花姑娘,等等我,花姑娘——”

这个呆子,鬼叫什么呀!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要是她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她今天特地穿着玲儿的衣服,就是想自由自在、痛痛快快地玩一天,眼看就要被这个呆子弄砸了。

“花——”喊到半截,杜立平的嘴突然被一只小手捂住了。

“你喊什么,人家都在看啦。”花想容嗔怪地瞪着他。

丙然他们的怪异举动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对不起。”杜立平急忙道歉。

“咦,好像是花想容……”

“是吗?我看……”

花想容顾不得责怪他,急忙拉着他就往前跑,要是被人们发现了,她今天就玩不成了,都是这个呆子害的啦!

杜立平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被她拉着跑,也顾不上搬出“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说辞了,穿过了朱雀大街,跑出了城门,风迎面吹在脸上,连风都有着醉人的芳香。杜立平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要是这么一直跑下去,是多么幸福啊……

来不及理清心里奇怪的感觉,花想容已经停了下来,放开他的手,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好久没有这么剧烈地运动了,记忆里还是大杂院里的野丫头时,天天都在大街上疯跑……喝,看看杜立平,喘得比她还厉害。

“真没用,还是个男人呢,跑这么一点路就喘成这样。”她顺过气来,可以嘲笑他了。

“我、我……伤才好……”杜立平不服气地辩解。他虽然是个书生,平时身子可健壮得很,一点也不文弱,他只是伤刚刚好,体力才不够的。

“好啦,算你有理。不过都怪你大喊大叫的,害我逛不成街。”

“那……对不起啦。”好像都是他的错耶,杜立平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算了。咱们就逛逛这郊外吧,好像风景也不错。”现在怪他也没用了,还是别破坏今天的好心情吧。

“好啊,好啊。”杜立平立刻喜笑颜开,只要和她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其实郊外的风光更好,空气也清新。”

“那就走吧。”花想容又拉住他的手。

这一次,杜立平嘴巴张了张,没再说什么,任她拉着走。

斜眼偷看他又害羞、又欢喜的样子,花想容狡黠地笑了。这个呆子,真好玩。

“咱们,咱们去哪里?”杜立平开口问。

“随便走走喽。”看他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很好笑。

“那、那、姑娘可不可以……放开我?”杜立平越说越小声,一面偷看她的脸色,怕她又生气。“现在,现在没有什么人了,我不会走散了。”

“不可以。”花想容一口回绝了他,开玩笑,她还没玩够呢。“没人正好,你可以不用管什么礼教那一套了,反正没人知道。”

“那怎么行!”杜立平立刻义正辞严地抗辩,“君子不欺暗室,礼教存乎于心,不是做给人看的。就算没有人看,也要遵守。”

花想容娇媚地斜瞟他一眼,“可是人家不喜欢守什蠢窠蹋????拍悖?趺窗炷?”

“你……这……”杜立平的脸涨红了,她也太没羞了吧?一个大姑娘,不但主动拉男人的手,还说不喜欢守礼教,成什么样子。他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那样子,还反手背在身后,好像她会抢了他的手一样。花想容又好气,又好笑,逗弄他的兴致更高了。跨前一步,贴近他的身子,玉手放在他肩上,“杜公子,你这么斯文,又这么正直,真是让人佩服。人家对你……”说着她故作害羞的样子,把头往他肩上靠。

谁知杜立平后退一步,让她一下靠了个空。花想容刚想发火,看见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又想笑,火气一下子没了。

“花姑娘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多才多艺,我也……我也……”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等科考我会禀明父母,上门提亲。”

谁要嫁给他!话还没说两句呢,就想娶她了,这个瘟生真是傻得世上少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凭什么娶我?”想娶她的人可多的是,迎春阁外天天都有人排队。这个瘟生也没什么不同嘛,还不是看中她的美貌。男人,都是一群之徒。

杜立平误以为她是嫌他落魄,急忙表白:“花姑娘,我杜家世代书香门第,在蜀地是名门大户。家里虽然不是大富,也薄有田产,生活无虞。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这样家世清白的书香世家最重门第,是最不可能让她这样的烟花女进门的,如果是商贾之家还有点可能。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想嫁他。“恐怕我配不上你。”

“不会,不会,姑娘才貌双全,心地善良,是我配不上姑娘。”

“你家人一定会嫌弃我。”

“怎么会?以姑娘的才貌、家世、为人,我父母一定会喜欢的。”

“家世?我有什么家世?”他究竟以为她是什么人?

“姑娘家里富有,当然是我们杜家比不上的。不过,我一定会尽力让姑娘过最好的生活。”看她的房间装饰布置华丽,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不斐的精品,她家一定是大富之家。杜家只是衣食无忧的小康之家,她也许会不习惯简朴的生活,不过,自己一定会努力让她过好日子的。

盎有?他哪一只眼看见她富有了?“我可没有什么高贵的出身哦。”

“姑娘出身商贾之家也没关系,只要家世清白,我父母会接受的。”杜立平误以为她自卑,虽然商人的地位还比不上世家、书香门第,但只要人品好,他可以不在乎。

原来他以为她出身商人家庭。可是她的出身恰恰不清白,如果他知道她只不过是住在大杂院里的一对不识字的夫妻的女儿,而且是闻名京城的艳妓,他还会想娶她吗?

“我……”花想容不知该不该解释这个误会。

杜立平误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我现在虽然很落魄,可是我会努力的。我进京来就是参加科考的,我一定会考上,相信我。”

“我……不是……”她不是嫌他落魄,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透露着真诚和信心,她真不知道怎样拒绝才会不打击他。不过,她管他受不受打击做什么?她什么时候对男人这么心软了?

就在花想容不知怎么开口时,突然传来的哭声和骂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一个男人正拖着个女人又打又骂,而那个女人只是抱着头哭。

男人打女人,真是该死!花想容立刻一挽袖子,冲上去大叫:“住手!”

“干什么?”那个男人凶巴巴地转过头。

“不许你打她!”花想容气势汹汹地叉着腰。这个男人虽然凶,可她才不怕呢。

男人似乎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心虚地转转眼珠,可还是嘴硬:“我打我老婆,你管得着吗?”

“老婆也不能打。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像什么话!”

“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老婆不听话,就该教训,我爱打就打,你少管闲事。”看她只是个女人,男人胆子又壮了起来。

“都是一样的人,怎么能当作畜牲?她和你一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打她,她父母不会心疼吗?要是你的女儿嫁了人,也被人这样打,你不会心疼吗?”

“你少咒老子。”这个女人竟然咒他只生女儿。

“这个没用的女人只会生没用的女儿,生不出儿子来,老子就是要打她!”

“这位仁兄的话就不对了,”杜立平声援花想容。

“无论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尊夫人为你受生育之苦,你应该感谢她、体贴她。何况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应该互相体谅、互相爱护,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看不出这呆头挺会说嘛。花想容回头看他,正迎上他的炯亮的目光,他还微笑着点点头,好像在赞赏她的勇气。呸,谁要他欣赏了?花想容有点脸红地转过头。

“呸!老子才不管那些。老子娶她就是为传宗接代的,生不出儿子,干脆死了算了。”男人又踢了缩在地上的女人一脚。

“住手!”花想容跨前一步挡在女人身前,“生儿育女光靠女人能行吗?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豌豆怎么能结冬瓜?你自己的种不好,还怪别人。生不出儿子是你自己祖上不积德,与女人无关。”

杜立平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种呀种的,她一个姑娘家还真说得出口。

“你!”男人恼羞成怒了,举起手来就想打花想容,“你这个死女人,老子打死你!”

“不准动手!”杜立平挡在花想容前面,瞪着男人。

男人一看比自己高大的杜立平,犹豫了起来,面前的男子虽然并不太强壮,但比起自己的瘦小体形强多了,何况自己除了老婆,从来就没打赢过谁……可是就这么算了,好像太没面子了。“让开,我要教训这个女人。”

“敢动她,先要过我这一关。”杜立平双手叉腰,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花想容躲在他背后冲男人扮了个鬼脸,“你打得过他吗?不怕死就尽避来。”这个呆头还真勇敢,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这个丫头真是惟恐天下不乱,杜立平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从来没有打过架,心里也有点怕怕的,但是,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花姑娘。

花想容翻个白眼,说他呆他还真呆,这时候把拳头捏紧,给那个男人下巴上来一下就行了,他倒之乎者也地讲起道理来了,真是够呆的。

男人越听越火大,“少给老子来那一套,滚开,不然老子揍你。”

杜立平还要讲点圣贤教诲,花想容又从他背后探出头,“打就打,谁怕谁!杜公子,施展你的少林拳、无影脚,把这个臭男人打个落花流水!”

他哪会什么少林拳、无影脚的?杜立平莫名其妙。

这个人万一真有武功……男人心里嘀咕,举起的手打下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一直抱着头缩在地上哭泣的女人突然站起身,冲过来挡在男人面前,伸开双臂像母鸡护小鸡似的,凶悍地吼:“不准你们打我相公!”

“啊?”这下几个人都愣住了。

边举着手的男人也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平时一挨打只会哭泣的老婆,她这副凶悍的样子,自己从来没见过。

“我们是在帮你耶。”花想容吃惊地说。

“谁要你多管闲事。我相公打我是我们两口子的家务事,关你屁事。”女人气势汹汹。

“你!”花想容也生气了,“你犯贱呀?他把你往死里打呀!”

“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我就爱给他打,你管得着吗?”

“你怎么能这样?”杜立平为花想容鸣不平,“就算你们夫妻打架是你们自己的事,人家也是好模?履惚淮蛏恕!?

“谁知道她是不是好心,说不定她是看我相公长得俊,想趁机搭讪勾引呢。”说着还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瞟着花想容。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好看,男人见了都要流口水,自己可要防着点。

花想容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又瘦又小,跟个猴子差不多,只有这个蠢女人才会把他当宝。

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杜立平也有点生气了。

“喂,人家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抵毁人家!”

“什么抵毁不抵毁,说不定我一点也没冤枉她。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生着一双桃花眼,专门勾引男人的。”

杜立平脸都气红了,“你胡说!花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这么不知好歹,早知道就不帮你,让你被打死算了。”

“打死也是我自己愿意,多管闲事多吃屁。”

“你,哼,好心被雷亲。你就是被打死也活该。”花想容一拉杜立平,“走,咱们别理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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