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的名字也挺有趣的,叫陈坚,如果反过来念,岂不成了奸臣?”他不回答,江丝绮自有法子对付。
“不许妳随便造谣生事!我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表,不是妳在大王耳边搬弄是非,就能歪曲事实!”陈坚震怒地驳斥。
“我只说你的名字有趣,可没说你是奸臣啊!况且陈总管对大王忠心耿耿,人尽皆知,岂会有人存疑,陈总管何必反应这么大?”嘻,看他还能不能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哼!妳真会这么想吗?恐怕妳心中另有盘算!”陈坚光火地说。
“你太严肃了,所以我才会跟你开这个小玩笑。放轻松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严重不是吗?”江丝绮希望陈坚能快乐点,虽然他不太可能会对她咧嘴大笑,但至少也别折磨他自己
“总而言之,我要不要放轻松是我的事,妳给我安分点,千万别让我发现妳做出对大王不利的事!”陈坚对她放话,坚决不轻易和敌人妥协。
“好吧!随便你。”虽然劝服不了陈坚,但他也是出于对阙竞天的忠心才会如此排斥她,是以她并不会讨厌陈坚。
“陈总管,我想补个眠,你若有其它事要忙就去忙,别跟我窝在这里。”昨夜她被需索无度的阙竞天纠缠一整夜,睡眠不足,趁现在补眠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转身走向内室,准备好好睡一觉。
“妳睡妳的,我不会吵妳。”忆起责任的陈坚拒绝离开,坚持在阙竞天回来之前都守在江丝绮身边。对于阙竞天所下的每一道命令,不论他有多痛恨,皆不会敷衍,绝对会确实做到。
陈坚跟着江丝绮走进内室,两人才刚踏进去,旋即听见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下一瞬间外厅的门扉遭人用力推开来,两人骇了一跳,互看对方,明白有人闯入。
“快躲起来!”见过大场面的陈坚脸色一变,将她用力一推。
“那你呢?”江丝绮反手抓住陈坚的手,不愿撇下他。
“别管我,嘘!”陈坚保护她是出自于骁王的命令,他不懂明明他们俩就不对盘,她何必管他死活?
他们俩在内室无处可逃,也来不及躲起来,三名劲装黑衣人已闯入,手执染血刀剑,一脸凶恶地望着两人。
江丝绮吓白了脸,瞪着他们手上染血的刀剑,担忧别馆里的侍卫已遭他们杀害。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闯进『松涛别馆』。”陈坚深吸口气,拿出在宫中的派头,睥睨地质问。
“妳就是骁王的女人?”黑衣人的目标是江丝绮。
江丝绮抿唇,瞪着这三名残酷的杀手。
“你们在胡说什么?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岂配当骁王的女人!”陈坚干干地大笑。
“哼!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你别想欺骗我们!骁王来此的确带了一名女人同行,这事前所未有,况且她的装扮可不是一般寻常的小爆女!”黑衣人跨步将被陈坚护住的江丝绮用力拉出来。
“拿开你的臭手!”江丝绮恨恨地瞪着擒抓她的黑衣人。
“放开她!”陈坚深吸口气,自怀中取出本来要用来对付江丝绮的小刀刺向黑衣人。
“不自量力的蠢才!”黑衣人残忍一笑,扬刀砍向陈坚。
“不!”江丝绮见大刀无情地砍向陈坚,惊声尖叫。
“啊!”陈坚的刀锋连黑衣人的衣袖都未能碰着,便被大刀砍中,温热的血液自胸膛淌下,整个人倒卧在地。
“不要!陈坚──”江丝绮见陈坚倒卧在血泊之中,当场泪如雨下,拚命想挣月兑黑衣人的箝制,为陈坚止血。
“走!”黑衣人硬扯,将她带离。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江丝绮声嘶力竭,不愿陈坚因她而死。
黑衣人对她的挣扎、哭闹感到不耐烦,干脆以手刀劈向她的后颈,让她安静下来。
痛楚传入她的大脑,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惊慌失措地在内心呼喊着阙竞天的名字……
阙竞天率领皇家侍卫在“栖风矿山”附近四下追寻线索,一一过滤敌人刻意留下混淆视听的线索。他神色严谨,一身暗黑色衣袍烘托出他无比尊贵的气势,皇家侍卫中擅于追踪的一名侍卫寻着先前失踪官员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带领他们追寻到此。先前他们已分别找到几具失踪官员的尸体,每一具尸首皆显示出他们死于残酷暴虐的手段之下。忿怒充斥在阙竞天的胸臆之间,他告诉自己,绝不让他的臣子就这么白白死去,一旦查出是何人所为,绝对会以牙还牙,没人可以欺到他头上来!由于不想让江丝绮了解其中的血腥与仇恨,亦不想她为他担心,足以他回去皆以没有进展来欺瞒她。
“大王,属下在山沟下又发现一具尸体!”侍卫匆匆上前报告最新发现。
“带本王过去。”阙竞天心情沉重,低声下命。
“是。”侍卫恭敬地带着阙竞天查看已被拉上来、残缺不全的尸首。
“是赵谦。”阙竞天双手紧握成拳,额际青筋浮跳。由身上的衣袍及他曾亲自赐予的珠佩,已可辨认出死者的身分,是他颇为倚重的右司郎中赵谦。当他在宫中获知赵谦失踪的消息时,曾期望赵谦真的是失踪,也许跌落哪个山谷受伤,一时之间无法出现,直到现在亲眼见到他的尸体,曾燃起的希望幻灭了,赵谦的确死了。
曾与赵谦多次接触的皇家侍卫们同感悲愤,恨不得马上抓到凶手,好为死去的诸位大臣报仇。
“赵谦死于何种手法?”阙竞天试着平息胸臆间的狂怒,沉着声问。
“和前三位大人一模一样,先是被以螺旋状的利刃刺入心口,再以残暴的手段在赵大人未死前肢解他的四肢。”皇家侍卫队长脑中浮现的尽是昔日与赵谦月夜饮酒的画面,强忍下涌上眼里的热液,镇定地回答。
死去的赵谦为人豪爽、乐善好施,总是笑脸迎人,是以朝中有许多官员与赵谦交情不错,皇家侍卫们亦然。
“此种手法和贪狼国军队以极刑处置囚虏如出一辙是吗?”阙竞天冷着声问。
“是,一模一样。”
“贪狼女王真以为本王会任她指使下属在风国国土为所欲为,未免瞧轻了本王。”阙竞天对贪狼国的憎恶层涌而上。
“大王,近来贪狼国一再蠢蠢欲动,且多次派杀手入宫行刺大王您,属下猜测他们恐怕有意逐鹿中土。”皇家侍卫队长说着他的观察。
“这个可能性的确不小。”近来贪狼国玩的小动作,加上江丝绮先前提出的警告,使阙竞天不至于对贪狼国掉以轻心。被盗走的玉矿,经过他们几番追查后,好不容易才查出已被伪装成其它货物分批运出境,且是往西运往贪狼国的方向。因此,若说矿产被盗、官员被杀一事与贪狼无关,他说什么都不相信。
“大王!皇家侍卫队誓死捍卫风国,绝不会让贪狼国狼子野心得逞!”皇家侍卫队长单膝下跪,对阙竞天宣誓决心,其余侍卫亦一道单膝下跪,慷慨激昂地做出宣誓。
“好!有你们这群血性汉子和本王一同上沙场,胜利定然属于咱们。”皇家侍卫的忠心耿耿,让阙竞天赞许地拍了拍队长的肩头。
阙竞天表明将会和众人共赴沙场杀敌,让皇家侍卫们更加确信他们所效忠的骁王并非贪图享乐,不顾他人生死之徒,他们为能跟着骁王这种以生命捍卫国上、百姓的君王感到与有荣焉,就算为骁王战死沙场,亦觉光荣。皇家侍卫们满载信心地齐喝,对于胜利属于风国这点毫不怀疑。
“交代下去,将赵谦与其它三名殉职的员外郎好好安葬。”阙竞天眼神坚定地望着赵谦已呈腐败的尸首,无声向赵谦许诺,定会为他复仇。
“是。”皇家侍卫队长领命。
所有失踪官员的尸首皆已找着,阙竞天将官员们的后事安排交代下去后,心情沉重地率人回“松涛别馆”。在悲痛愤恨的此刻,他只想及早回到江丝绮身边,让她的温柔使他恢复平静。丝绮,教他魂牵梦萦的丝绮……当江丝绮的身影笼上心头,阙竞天的心便会放柔放软,他想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不让外头的狂风暴雨吓坏她。
自“栖风矿山”回“松涛别馆”的路途上,他一路快马加鞭,结果赶到半途时,突然间一名留守于别馆的皇家侍卫负伤地骑马驰向他们。
出事了!阙竞天心头焦急,等不及勒马停步,便直接飞驰至负伤的侍卫面前。
“别馆出了什么事?”阙竞天试着不让恐惧占据思绪,以冷静的口吻问道。
“大……大王,属下保护不力,别馆遭到一群黑衣人闯入,他……他们带走了江姑娘。”负伤的侍卫翻身下马,想要站好禀告,却在下马时整个人往地上摔落。
阙竞天眼捷手快地扶抱住侍卫,避免侍卫重重摔落地面加重伤势,并迅速点住侍卫的周身大穴,撕上的衣袍缚绑住他胸前的伤处,以免他血流过多而亡。
其余皇家侍卫亦纷纷跃下马背,除了接手照顾外,也想更了解事情的始末。
“你可有看见他们将江姑娘带往何处?别馆内其它人的情况如何?”尽避阙竞天心急如焚,但说话的口吻仍一派平静。
“属下除了看见他们将江姑娘带出别馆……往西走,其余的就不晓得了……别馆内其它人伤势皆颇为严重……属下是伤得最轻的,所以才有办法……出来……”话说到最后,已虚弱得无法再说了。
“派人快马加鞭请大夫到别馆,再另派两个人追踪足迹,找出丝绮的下落,其它人先随本王回别馆。”阙竞天火速下达命令,决定先赶回别馆救助伤员,待派去追踪足迹的人追查出她的下落,别馆内的事应也处理完毕,他即可带人前去解救受缚的丝绮。心头有一道声音催促他丢下一切,前去救遭黑衣人带走的江丝绮,以免她遭遇不测,他将悔恨终生,但他更加清楚地知道加诸在他身上的责任。丝绮的确需要他,可别馆里奄奄一息的伤员更需要他!他不能撇下他的臣民不予理会,不管内心有多煎熬、多痛苦,他都得咬紧牙关撑下去。
“是,大王。”皇家侍卫们一路跟随阙竞天,明白江丝绮在他心中占有极大的分量,再也没有其它女人能像她一样获得阙竞天的全副关注,现下她出了事,阙竞天肯定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将她自贼人手中救出,但他却选择先回别馆救其它人的性命,这一切皇家侍卫们皆看在眼里。他们暗暗告诉自己,待救治好别馆内的伤员后,他们将倾尽全力助阙竞天救出江丝绮,以免无法挽回的憾事发生。
阙竞天凛着脸,领着众人策马狂奔,赶回“松涛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