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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成狂 第5章(2)

于庆益突然没听到交谈的声音,疑惑地伸长脖子,冒着被房内的人发现的危险,偷偷觑看房内究竟发生何事,这一看,即见两人紧紧相拥。他无声扬唇一笑,练绝毕竟是男人,终究无法抗拒像君若兮这么美的女人。

君若兮不过三言两语,或许再加几滴眼泪就说服练绝相信她的真心,于庆益不得不说,自己挺佩服她的。

“练师兄,不要讨厌我……”君若兮倚在练绝怀中,悄悄探出双臂搂住他的腰杆,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他,过了今夜,两人将不再相见。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练绝爱怜啄吻她的发心。

君若兮抬头仰望眼前窃取芳心的伟岸男子,心,揉和了痛楚与凄楚,可旋即便摒弃,她自小就听令父亲行事,杀害过不少人,早就没心没肺,要将练绝自心头割舍下并不难,她做得到的!一定可以!

澄亮的眼瞳闪烁世间最眩目迷人的爱意,练绝无法克制满腔对她的渴望,低吼一声,狂猛攫住她的唇。

唇舌火热交缠,充满热情与绝望。

相拥亲吻的两人步履凌乱,撞到了桌子,双双倒卧在床上,练绝唯恐纤弱有伤在身的若兮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于是翻身充当她的肉垫,让她安稳地落在自个儿怀中,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大掌固定她的头,痴狂索吻。

君若兮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深深陷入他所布下的魔障中。

于庆益亲眼见他们两人火热交缠的身影映在窗扉,又听见木桌遭受撞击及人体跌落在床榻上的声响,再蠢也知道现下房内的两人在做什么事,他胀红了脸,自认没有必要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转身去向师父禀报所听所闻。

贪婪的大掌火热抚弄身下雪白娇躯,薄唇啄吻过她敏感的部位,气息紊乱,血脉贲张。

君若兮抓着他的发,任由他的唇、他的指在身上引燃火苗,贝齿咬着唇瓣,抑制将要月兑口而出的娇吟。

美眸布满激情,看着俯在身上同样被醺晕的男子,她极力抓住最后一线理智,敏锐察觉到外头已没人窃听,吐气如兰地偏头躲过要再次落在唇上的热吻。

“怎么了?”她的拒绝使高涨的练绝一怔,低哑着声问。

“你该走了。”她娇喘吁吁,酡红着脸低道。

“我不怕你爹。”敏锐察觉到外头已没人窃听,他放心地说道。

“我没说你怕,只是你有伤在身,与其栽在我爹手里,不如先行退开。”她不要他在不该固执时坚持己见。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她的担忧显而易见,让他不再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你说呢?”君若兮亲吻了下他的喉头,不愿正面回答。

“跟我一块儿走。”他拉起她的小手,移到唇边,印下一吻要求。

“我要留下来。”她摇头拒绝,天知道她得发挥多大的自制力,才有办法克制自己不跟他走。

“为什么?”她心里明明有他,为何不愿与他远走高飞?

“你心知肚明我若跟你走,只能过着遭人追杀的日子,我不想那么辛苦,我生来就要享受荣华富贵,苦日子不适合我。”她必须留下来为他断后。

“你是说真的?”练绝仔细看着她的表情,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她所说的话常常真中带假、假中带真,很难让人分辨何为真心。

其实他也不忍心让她过着遭人追杀,时刻不安稳的日子,他想要若兮感到快乐自在,而非痛苦绝望,到底他该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

带她走?不带她走?

“当然,你一个人走吧。”她的十指恋恋不舍地缠着他的发,内心不断遗憾叹息,可唇角却噙着微笑说服他相信。

“为何你爹要对付我?”他左思右想依然想不透,假如君傲天认定他会危害江湖,为何不直接出手,反而要诱骗他到君家庄,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时间太过短暂,一时半刻没办法好好说明,不如你先走,一年后的今日,我会去找你,然后告诉你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何?”她直视着他的眼流利撒谎,谁晓得一年后的今日,她会身在何方,是否会继续四处替父亲铲除敌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去找他,为了他的安全,为了不使父亲起疑,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和他见面。

“一年后我会身在何方连自己都不晓得,你要如何找我?”他反问,执意不肯放手。

“我终究会有自己的法子,不然这次怎么能知道你人在哪儿,是不?”她甜甜一笑。

“我不能撇下你。”他终究无法一个人一走了之,若是如此,他将会尝尽椎心之痛,她怎能不懂!

“不是你撇下我,是我撇下你。”她纠正他的错误。

“你要我走,难道不怕你爹知道了会责怪你?所以若要我离开,你得跟我一道走才行。”他极力说服她。

“别忘了,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一来他不会知道是我要你走,二来他若知情顶多骂个几句,我根本就不会有事。况且如果我跟你走了,我爹肯定不会原谅我,你不会想要我们父女俩因此反目成仇,害我有家归不得吧?”唯有自己心知肚明,父亲对她的喜爱,绝对远远不及对武功秘笈的渴望,假如让父亲知道自己背地里帮着练绝,肯定不会轻易饶恕。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练绝长长一叹,的确不想让她因他而委屈自己,无论如何,都希望若兮能过得舒心快乐,但始终无法说服她改变心意,教他焦急地想要索取她的真心。

“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年后,你可以再来问我,记住!我将会为你解答所有疑问。”她轻捧着他的脸,立誓般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君若兮的态度太过暧昧,教练绝痛苦低嘶,偏偏奈何不了她,只好死命吻住她的唇,将所有热情与渴望注入这一吻当中。

“一年后,你一定要来找我,不然我就会来找你,明白吗?”他吻到两人快喘不过气来时终于松开紧贴的唇,抵着她的额要承诺。

为了得到答案,为了听她亲口承认爱他,他咬牙漠视满腔的不舍与不愿,决定不和君傲天硬拚。

“好,我会去找你,绝不说谎骗你。”她笑着顺从他的意,向他许诺。

“我会等你。”练绝依依不舍啄吻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缠绵至极地落在她的唇。

她柔若无骨地承接他的吻,在心中默默与他道别。

练绝万般不舍松开她的唇,拿起他的霸刀,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君若兮出声唤住他。

练绝回头一望,见她褪下外衫、鞋袜,仅着亵衣,拉过棉被盖在身上,顿时明白她要让大伙儿对两人所发生的事产生遐想,亦要让君傲天认为她和他的离去并无任何关系,她不仅不知情,还遭到反制。

练绝的心狠狠一震,为的是她竟然肯为他做如此大的牺牲,双腿瞬间沉重,一时无法狠绝离去。

“点上我的昏穴,再走。”她躺在床上,微微一笑。

“可知你这么做,名节会毁在我手中,旁人也将对你指指点点。”他低哑着声。

“名节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不在乎。”只要他今夜能安然离去,再多不堪的耳语,她都承受得了。

“可是我在乎,我不要旁人用秽言秽语伤害你。”他心疼不已,情愿备受苛刻言词攻讦的人是他。

“别忘了,我爹是武林盟主,他不会让我遭受任何伤害,这事顶多在庄内私下流传,没人敢挑战我爹的威信。”他的在乎、他的心疼,教她全身上下充满暖意,没有任何畏惧。

这样已经足够,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他好,她就好。

“一年后,我在关外雷刹托的铁勒吾族人那儿等你,你一定要来。”练绝极为不舍地在她的唇上再印下一吻。

“我一定会去找你。”君若兮灿烂一笑,听他说要到关外找雷刹托,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有雷刹托和关红绫夫妻在,加上练绝高强的武艺,江湖人士想要杀他,将难若登天,而爹自是不可能追到关外,她终于可以不用为他提心吊胆了。

在被练绝点穴之前,她的双眸始终牢牢盯在他身上,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一分离将成为永别,从此天南地北,劳燕分飞……

这辈子除了他以外,她绝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君若兮内心凄怆惨澹,却仍竭尽所能对他绽露璀璨笑颜,不让他瞧出任何端倪。

练绝咬牙,不顾内心的抗拒,狠下心肠出手点了她的昏穴,在若兮合眼倒下时,探臂轻巧地将她放在床上,把棉被盖好,不让雪白的肌肤在外,大掌恋恋不舍地抚过她的颊,指尖描绘过她的唇,最后毅然决然起身离开,不再回头。

无月的黑夜,吞噬了练绝翩然离去的身影,他走得无声无息,整间客栈,除了昏睡中的君若兮知情外,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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