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殊为不安的捏了捏若樱的手,发现她的小手都是冷汗。
“不要紧的,我会保护妳。”决心不让若樱离开他的视线。
若樱勇敢的抬头笑笑,“没问题。”
等到了医院,发现庄夫人已经办了出院,殊为不安的看看手表,快中午了,恐怕他来不及参加学术会议。
不参加也罢,“走吧,小樱。我们先回家一趟。”
回到家里,发现只有林妈在,孝为不知去向。
“妈呢?”他焦灼的望着四周,“为什么孝为不在?”
林妈拭拭眼角,“夫人稳定多了……刚好公司出了点事情,孝为少爷得赶紧去处理,很快就回来了。”她赶紧说,“夫人刚刚还念着你们呢,赶快过去吧。”
“为什么会突然倒下来?她不是一直吃药控制的很好吗?”殊为焦急的喊,“护士呢?”
“她去拿药。”林妈赶紧将他们带到母亲的房间,悄悄的退到一边。
“殊为。”床上的母亲脸孔苍白得可怕,比起上次看到她时,更瘦得可怜,细小的手院插着点滴,“你回来了……”眼角涌上泪,“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妈……妳会没事的……”他松开了握着若樱的手,若樱顿觉失去了保护。殊为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到底是怎么了?妳怎么会瘦成这样?”
“最近我没什么胃口……大概身体弱了,抵抗力也变差了……医生说,我好象有复发的迹象……”吸吸鼻子,眼睛转往若樱,“她……她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吗?”
“小樱,来。”殊为招呼着,握着若樱的手,“妈,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庄夫人无邪的一笑,“几岁了?真可爱呢。”
“二十六了。”他骄傲的看看紧张的小樱,“很可爱的媳妇吧?”
“是呀……今天……今天不是你学术会议的日子吗?”她慈爱的一笑,“去吧。我想睡个午觉,你开完会,我们再聊聊,好不好?如果我有事……”她的眼睛充满泪花,“我会让林妈通知你的。”
“妈,你想太多了。”看她虽瘦,气色还可以,“我们开完会就回来。”牵着若樱就要离开。
“殊为……”母亲虚弱的声音让他回头,“你就是不放心我就是了,对不对?”她抽泣·着,“就一个下午,不能让小樱跟我聊聊吗?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候可以……我也不确定还能看到其他媳妇……我想跟她聊聊你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行吗?”她恳求的看着他,“殊为,我保证你回来还能看到她,你不要这样捉防自己的妈妈……我……我好难过……”
看她哭成这样,若樱也心软了。再说,不过一个下午而已。其实回想起来,她活到现在,一直都被人喜爱着,只有美兰处不来。殊为的母亲应该不会另一个例外吧?
殊为左右为难,她也不愿意。轻轻摇摇他,“好啦。开完会赶紧回来喔。”
虽然不安,但是看母亲似乎真的病了,而且她睡午觉的习惯一直都没改变,大概也和小樱处不了太长的时间。
“好,我尽快回来。”他温柔的拍拍若樱,小声的交代,“包涵她一点,她只是个病人。”
林妈送他送到门口,望着他进了电梯,又到窗口确定已经搭了计程车走了,回到庄夫人的身边,轻咳了一声。
庄夫人的笑马上垮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若樱。她心里轻轻喊了一声糟糕,像是踏入了一恐怖的陷阱,寒冷的恐惧捏紧了她的脖子。
“水小姐,坐啊。”她傲慢的坐起来,林妈赶紧过来调整枕头。“看起来水家的女儿很了不起呀。”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只是个病人。“伯母,妳认识我们家的人?”她小心的坐在庄夫人的床上。
“起来!”庄夫人大吼,“谁准妳坐我的床?!把骯脏的细菌弄上来怎么办?妳就巴不得我早死吗?”
忍耐,忍耐……她只是个病人。“……伯母,我没这样的意思。”她站起来,离个几步。
“伯母?我没妳这种好亲戚。”
若樱握拳忍耐,“那,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庄夫人。”她骄傲的将眼睛一抬。
妳以为妳是贵妇?“庄夫人。”她娇脆的声音微微发抖。
“听说水小姐大学也考不上,还在大学旁听?”庄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有些偏才,英数理化不太搞得通。但是我很喜欢国学,所以去旁听。”
“偏才?是不是某种天才白痴那种?”庄夫人冷笑,“好可怕,会不会遗传?”她摀着嘴,“不过,大学还真是钓丈夫的好地方呀。”
如果她不是殊为的妈,我会不会喜欢她?不,我绝对会把她打成猪头,“会不会遗传,我不知道。我姊姊倒是真的天才,智商有一八O。”
“那也就是说,遗传妳这种白痴的机率有四分之一,那也真的满高的。”
不是打成猪头而已,我还打算抽骨头出来熬排骨汤,“那得问过遗传专家才知道。我不玩这种半吊子学问。”
她和庄夫人怒目而视,眼光交会出现火花。
太棘手了。庄夫人在心里暗道,我说一句她顶一句,这种媳妇我绝对不要!
两个人唇枪舌战了一个多小时,庄夫人终于沉不住气,撕下她那矜持高贵的面具,“果然是不要脸的水家人!一家子贱,连嘴都贱!”
拚命克制自己火性的若樱听到这些话,脑子那句“她只是病人”的魔咒,“丁”的一声断裂了。
“妳说什么?!”若樱水汪汪的眼睛冒出熊熊的火。
“爱情宾馆的女儿会有什好货?一堆烂鞋!”庄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根本就是假宾馆之名开私娼寮,是不是四个女儿都被男人玩遍啦?难怪床上工夫那么了得,能把我的殊为拐走!不要脸的贱货!”
“我们家开宾馆没错!”若樱一指指到她鼻尖,“但是我们正当做生意,妳怎么可以侮辱我家的人?!妳马上道歉!我不管妳是谁,立刻给我道歉!”
“唷,妳在骂人吗?”庄夫人好整以暇的隔开她的手,“要不然这样娇滴滴的声音,我还以为听到0204了呢。该不会妳家也兼做0204吧?妳们赚得真广呀,姊姊在泌尿科是吧?该不会用下半身替男人治疗?原来所谓女医师就是这个样子啊……”
“妳够了没有!”若樱一把拉住她的胸口,拳头举起来,“闭嘴!马上给我道歉!”
庄夫人眼睛一闭,软了下去,林妈大呼小叫的叫来护士和菲佣把她赶出房门,然后关在房间里打电话给孝为和殊为。
望着自己撺紧的拳头,水若樱恨不得一拳打杀了那个老妖婆,她居然侮辱她的家人们!
***
殊为冲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是苍白的,“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又发病?”他连看也不看若樱一眼,直接扑到母亲的房门敲,“开门!妈!”
若樱冲上去,扯着殊为的袖子,“殊为!你妈她实在……”
“小樱,妳等一下……”他敷衍的按按她,“妈?妈!妳怎么了?”他摇了摇狼狈的母亲,庄夫人张开眼睛,扑到儿子的怀里,“殊为……哇……”她转眼看到若樱,“把她赶出去!我不要她在我房里!呜……”她抓着儿子哭个不停。
到底怎么了?“妈,怎么了?妳好好说呀……”
“她……她……我不知道什么话说错了,她就一把抓住我的胸口,还一副要打我的样子……你看,她抓掉了我一颗扣子,还害我流血了……呜呜……”
“我没有抓掉她的扣子!”小樱吼了起来,“我没有!”
“做人要凭良心哪,”林妈凉凉的说,“水小姐,妳没有抓夫人的胸口?妳敢说没有?”
“小樱不会这么做的……”殊为制止林妈,“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个时候孝为也赶到了,刚好看到一片哀鸿遍野,“大嫂抓妈妈的胸口?”他看看这侗娇秀更胜照片的小女孩子,“怎么可能嘛……”
“少爷,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林妈也不服气。
“我是抓她胸口!”若樱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抓她胸口?”
“小樱!”殊为觉得很震惊,“住口!不要再说了!”
她沉重的喘息着,紧紧的握住手,指甲捏入手掌中。
“她还说我们有畸恋……”庄夫人抽抽搭搭的,“说我恋子,说你是恋母情结!”这话笔直的扎进殊为的脑子里,他一直想忘掉那天晚上,病糊涂的母亲模进他的房间,他在半睡半醒中跟自己母亲接吻的不洁记忆,这话像是罩门一样,狠狠地弄昏了他的理智。
“殊为!我没有……”若樱哭着吼出来,甜美的嗓音都嘶哑了。
“小樱,妳出去。”殊为拍着母亲,“出去。”
水若樱,妳要忍耐。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妳就可以跟殊为说清楚……直到她看到装柔弱的庄夫人,从儿子臂弯的空隙胜利的冷笑……
这场仗,我永远打不赢。结婚又怎么样?只要她说谎,每个人都会站在她那边。今天她只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就能够让殊为听她的,未来呢?这种裂痕会越来越大,大到任何解释都没用。就算她死,这些裂痕也会在。
“殊为,你不相信我?”小樱软弱的想挣扎一下。
“殊为……我不要看到她……”母亲的身体一软,看她呼吸短促……
“出去!”心急的殊为连想都来不及想。
若樱退后一步,闭上眼睛。“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她转身出去,越走越快,最后用跑的,打开大门的时候,正好和湛为面面相觑。
“水若樱?”湛为看过她的照片,惊讶本人居然比照片更清丽……更……怒焰如火?!
若樱看他一眼,将他推一边,他脑子转动极快,一把想抓住她,只见她一拳击向门面,只好回手来挡退了一步,没想到居然是虚招,她退后,按电梯,他想阻止电梯,又因若樱快如闪电的一腿退了回去,电梯门关起来,他来不及阻止。
“我懂了。”他握紧手上的卷宗,皱成一卷,“妈!妳这次该死了!”
他怒气冲冲的冲进母亲的病房,“妈,妳到底想怎样?十年前来一次,现在再来一次?你这个恋子情结的老妖婆!”用力把病历摔在她的床上。
“你……你怎么会回来!”庄夫人害怕起来。
“这话问得奇怪。我也是你的儿子,我不回来?”他阴沉的冷笑,“孝为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等我一下飞机开了手机,就看到他的短讯。我还先去了一趟医院呢,妈,妳不该让我扑空。”
孝为脸色诡异的到一边接完手机,“林妈,妳神经病?为什么叫我的秘书把印章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他就觉得诡异,明明放在抽屉里的印章,众人都找不到,逼得他得回去找,千找万找,又在抽屉里找到。他觉得有异,又交代了部属查问,居然查问出这么奇怪的结果。
“妳用印章调开孝为?好聪明啊!”湛为鼓了两下掌,“妳看看妳的病历,营养不良?妳的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妳别告诉我妳在减肥!”
湛为吼了起来,“我在医院只以为妳装病装得太开心了,只想吓吓我们而已,刚刚我看到水若樱了,妳用什么理由调开大哥?妳到底跟水若樱说什么?”
看她整个人缩在殊为的怀里,他心头更有气,“说啊!是不是十年前妳跟云真说的话?妳要怎么样?让大哥永远娶不到老婆?妳的恋子情结怎么这么严重啊?!”
“妈?”殊为不敢相信的放开她,庄夫人哀求的拉住他的衣角,“我……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实话?!”没想到用心算计自己的,是自己这些年苦苦服侍的母亲!
“是呀!”庄夫人急着酷似丈夫的长子清醒,“水若樱家里是开爱情宾馆的,她姊姊是泌尿科大夫唉!他们一家姊妹都不干净,开那种私娼寮……”
“妳这样跟小樱说?”殊为的声音非常轻柔,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每个人都用责难不信的眼光看着她,让她非常愤慨,“本来就是嘛!我说错什么了?我讨厌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是殊为不好的!书香门第不要,不是爱上不男不女的人,就是爱上家里开私娼寮的,都是殊为不好!”
“的确都是我不好。”他转头问湛为,“若樱呢?”
“走了!”湛为余怒未消,“刚刚我试着拦她,但是她的身手真是好……”他不禁有些敬佩。这个未来大嫂再跑了,大哥这辈子不用娶了。
他一把拉走自己的衣角,“妈,我十五岁起照顾妳,已经照顾妳超过十五年了。养育之恩,已经抵过了。至于生育之恩,下辈子我再还妳。”转身就要走。
“殊为!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拋下我?”庄夫人大惊。
“我不是因为小樱拋下妳。”殊为落下泪,却没有转身,“是妳逼我非离开妳不可!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他冲了出去。
“孝为!跋紧去追他!”湛为发现大哥的眼睛充满红丝,心里一阵阵的胆寒,“快去!”
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孝为大梦初醒,“妈呢?”
湛为冷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两兄弟旋风似的跑出去以后,庄夫人的房间静得可怕。
“……我……我不要你照顾我……”庄夫人怯怯的说,“我要殊为……”
“大哥不会回来了。”他捡起丢在床上的病历,好整以暇的开始阅读。
“那……那我要孝为回来。”起码小儿子会逗她开心。
“孝为要出门自助旅行了,”他闲闲的翻过一页,“他已经将公司交给我了,我会回来继承家业。”
“你……你……”庄夫人哭了起来,林妈忧惧的过去安慰她,“夫人,不要伤心了……大少爷只是一时生气……”
“不说我还忘了。林妈,”他在翻过一页,“让妈『节食』,唆使秘书藏印章,妳也有份吧?行李去收一收,马上离开庄家。”
“二少爷!求求你,是因为夫人……”林妈大吃一惊,转身又求庄夫人,“夫人……求求妳……”
“你敢!”庄夫人哭得更厉害,“你敢的话,我……我再也不吃任何东西了!”
“随妳。”湛为又翻过一页,“妳若喜欢胃管,我不反对。林妈,马上滚。我会给妳三个月的遣散费,不过妳再拖拖拉拉,让我不耐烦,我就要连诛九族了。”他笑笑的看着她,“妳女儿、儿子、外甥、侄子都在庄氏吧?赶紧滚,省得牵累一大家子。”
站起来俯瞰她,“庄家不留贼人!尤其是说谎伤主的下人!护士!为什么不来照顾夫人,让不专业的老妈子在这里唏唏唆唆的?盯着夫人的点滴!”
“你……”庄夫人满脸泪痕,“你就跟你祖母一样没血没泪!”
他摩挲下巴,“妳说得对唉,妈。既然是祖母把妳折磨得心理变态,我这当孙子的人当然要弥补回来。好吧,我会好好的侍奉妳,算是代替祖母对你的一点补偿好了。”
庄夫人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遇到湛为冷冰冰的眼神,哭声低了下去。湛为几乎要把整本病历看完了,嗯,他相信应该可以把他的母亲照顾的很好。
当然,顺便把她的心理变态扭转过来好了,这也是当儿子的一片孝心。
***
孝为不只一次阻止大哥捏死塞车的计程车司机,等到了比象猛,他已经累到不行了。
伯伯看到殊为,眼孔赤红,就要扑上来扁他。没想到殊为一声暴吼,将伯伯过肩摔过去,“伯伯,第一拳打我的一定要是小樱!小樱呢?小樱!”
孝为扶起伯伯,“大哥!求你赶紧恢复理智吧!伯伯,小樱呢?”他回头一看,殊为像是疯子一样,跟比象猛的司机打起来了,他头痛欲裂,“伯伯,拜托啊!在受伤人数还能控制的时候,赶紧告诉我小樱的下落啦!”几乎要哭出来了。
伯伯看着殊为把一个大汉扛过头顶摔下来,眼睛都直了,真的是小樱要嫁的那个斯文教书先生?
“伯伯!”孝为拉着他胸口大叫。
他清醒了过来,“不要打死我所有的司机呀!”殊为恶狠狠的一转头,眼睛充满血丝,他的心一凛,硬着头皮说,“小樱一回来就拚命哭,硬开走一台砂石车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砂石车?!”殊为把手里半死不活的汉子一丢,“小樱号还在花莲!普通砂石车她怎么踩油门?”
看他像火战车一样开过来,伯伯突然有暴龙压境的恐惧,“她……她把坐垫拆掉了。”指了指丢在地上的坐垫。
这对新婚夫妻怎么回事?一吵架就来拆他的砂石场?小樱只是哭着拆掉一个坐垫,这家伙却打伤了他一半多的司机,还这样生龙活虎?
“车号!”殊为想到若樱开着不熟的大车走,心都揪成一团,“你们基地台在哪?”
伯伯颤巍巍的告诉他车号,指了指楼上的办公室。
他旋风似的刮上二楼,一把抢走调度的无线电,“这东西怎么用?!”
调度被他的气势吓死了,抖着音,说不出话来,累得要命的孝为爬上来,“快告诉他!”他喘死了,“告诉他基本操作,在他拆了这个办公室之前!他会用的……”
跋紧告诉他怎样调整频道,花容失色的调度小姐跑了过来,不管受不受伤的司机老大和伯伯全挤了过来,躲在孝为后面发抖,“……他会用无线电?”
孝为累得坐在地板上,“当然,他十六岁就考上无线电执照,六年前才不玩的。”
他一家伙转到警察频道,“间隔间隔……呼叫龙头,呼叫龙头……”
“那是军警频道呀!”伯伯哀叫,孝为赶紧摀住他的嘴。
“呼叫龙头!!”殊为的暴吼震得办公室天摇地动,大家几乎要就地找掩护。
“呼叫友台,这不是你们的频道,这是军警专用……”
“火爆浪子呼叫龙头!龙头死那去了?XXXXX的,你再不滚出来,我把你的底都掀了!”然后是一大串流利的脏话。
全体的眼睛都直了。只有孝为掩了眼睛,申吟一声。
“间隔!呼叫火爆浪子……”终于有了回应,“喂,你是哪个火爆浪子?单挑整个风火轮哪个?”声音完全不敢相信,“你不是从良当教授去了吗?”
“操XXXX的!”殊为又一阵脏话,“不是我是谁!我要寻找这个车号的砂石车……”他把小樱的车号念出来,“妈的马上帮我找出来!十分钟后我要回音!”
他又转到下个频道,“间隔间隔,呼叫大雕呼叫大雕……”等得不耐烦,他耐性全无的大吼,“干!火爆浪子呼叫大雕!你要不想再住院,最好他妈的赶紧给我回应!”
“大、大雕呼叫火爆浪子……”回应的声音在发抖,“你又呼叫我干什么?出院以后我已经当了很多年好人啦!我洗手了,我洗手了!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干!我要找一辆砂石车!若是找不到,我会让你再住院三个月!看你是不是要断右腿,正好均衡一下!”他念出小樱的车号,“十分钟我要回答!”他又转到下个频道让人鸡飞狗跳。
司机眼中出现浓浓的恐惧,伯伯根本呆掉了。“他是那个……”
“横扫北海一周……”
“挑掉好几个帮派……害人家瓦解……”
“飙过哈雷车队……”
“哪个打架从没输过,对方都住院的……”
“后来用宾士跟人家扫高速公路……”
“有战神之称的……非死即伤……”
“那个火爆浪子?”大家的下巴几乎掉到地板上,彼此检查手脚健在,突然庆幸不已。
真不想承认……孝为按了按额头,“对。”
“但是……但是他收山都十年了!”伯伯突然觉得变冷。那个凶神恶煞在他的办公室?
“对……”孝为更无力了,“他当兵以后就收山了。”感谢云真。阿门。
大家还在惊愕中发呆,忍不住都像孟克的“吶喊”一样,扶着脸,嘴成0型,殊为两眼发赤的站在他们面前,“拿来。”
“什么?”大家一起发抖,连弟弟的孝为都忍不住苞着发抖。
“钥匙!”他吼着,真像野兽一样,“还能是什么,砂石车的钥匙!”
有钥匙的迅速确实全递了出来,等他抢了一把,飞也似的开走砂石车,伯伯才大梦初醒,“他有砂石车驾照吗?他会开吗?”
孝为软软的被拉着胸口,“他有的。他连战车都会开,何况砂石车?”突然觉得庆幸,这里只是砂石场,不是装甲营,谢天谢地。
基地的无线电还在呼叫不停,伯伯疲惫的一抹脸,“不用叫了,火爆浪子已经开走了我的砂石车……”
“呼叫友台,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非常兴奋,“是不是哪里要干摊大的?”
伯伯握着麦克风,呆了一呆,“小子,”他对孝为招招手,“你老哥捅的楼子,自己来收。”
要不是怕他把砂石车当战车开,孝为实在想打道回府睡觉。“呼叫友台……”他把小樱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发现他们的踪迹,敬请回报,over。”
等锁定了殊为的行踪,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到那个频道去,等着进一步紧张刺激的消息。
“他们全上了交流道了。”伯伯无神的说。瞥瞥时钟,晚上八点多,希望这个时候车流量少一点,无辜的车子能够闪远些啊……
***
他已经好多年没这样粗野了。
云真像是一道制符,让他心灵安稳了很多年,即使她失踪了,他也谨记着她的叮嘱,不再轻易动怒。
没想到……因为悔恨,因为愤怒,他彻底的摧毁了制符,狂乱的想要找回小樱的踪影。
找不到不行的……她开着不熟的大型车辆,就这样在大街小巷乱窜……等发现她上了高速公路,却再也没人发现她的行踪……
他简直要疯了!
难道我错过了她?难道她下了哪个交流道?难道我要这样徒劳无功的在高速公路奔驰一夜,天亮听到她出了意外?
不!
“饭桶!难道没有人查到她的行踪吗?!”他对着无线电怒吼。
“呼叫火爆浪子……呼叫火爆浪子……”非常微弱的讯号还杂了许多杂音,“大芭乐呼叫火爆浪子……”
“收到!有屁快放!”
“小樱在……”然后是一阵杂音。
好不容易有小樱的讯息,他擦撞过一辆小轿车,该死,挡我的路!“大点声!什么破机器,小樱在哪里?!”
“我在花莲,讯号当然不好啊!”声音总算清楚了一点,“你到底要不要知道小樱的方位嘛?!”
得罪他可能就找不到小樱了,却没想到花莲的大芭乐怎么会知道小樱在哪,殊为调整呼吸,“呼叫大芭乐。”
“哼。”
“火爆浪子呼叫大芭乐,”他几乎是哀求了,“拜托你告诉我小樱的方位。”
“既然你拜托我了……好啦,根据高速公路的芭乐树告诉我,小樱刚过台中,仍然在高速公路上,还没有下高速公路的打算。”
众在基地台和无线电后面的许多人,心里共同冒出问号,“这个花莲的大芭乐是谁?”
“喂,”伯伯问手下的司机,“哪个道上用『大芭乐』这个台号?”
大家沉思了一会儿,“他们整群人都用芭乐做代号?高速公路的芭乐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殊为没想那么多,他加紧速度赶上小樱的车,也飞快的赶过台中交流道。
“呼叫火爆浪子,呼叫火爆浪子。大芭乐呼叫火爆浪子。”那边很快乐的像唱歌一样喊着。
“火爆浪子呼叫大芭乐,收到。”他专心的顶前面的统联,吓得司机赶紧让道。
“火爆浪子,要不要跟小樱说话呀?”声音实在太开心了点。
“她在哪个频道?”他震得无线电前的每个人耳朵嗡嗡叫。
“你不用换频道啦,要不要?”那声音贼得让殊为牙痒痒。
“废话!当然要!”他按喇叭催前面的小客车快闪,对方几乎是蛇行的闪开。
“好,那你大声说,『芭乐恋爱大成功,我爱玉里芭乐丛』!”那声音根本手舞足蹈了。
“什么?!”他气得擦撞前面两辆乌龟,“你说什么?!”
“不说就算了……”对方凉凉的。
“我说我说!”牙一咬,心一横,“芭乐恋爱大成功,我爱玉里芭乐丛!”心里干声连连。
听无线电的人,先是一阵静默,接着全笑翻过去,不管人在何处,笑声的频率相当一致啊。
“好乖好乖,”大芭乐显得很高兴,“保持速度啊,小樱开得不比你慢喔……我先去调她的频道……”
为什么你可以调她的频道?所有人都浮现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