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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薄情爷 第十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什么……”

天云间里,卫天云握着拳不断往石墙上捶打,愤怒而疯狂的发出一声声痛彻心扉的狂嚎。

他承认自己对她并不宽厚,设计她的手段也卑鄙了些,但是她怎能因为如此,竟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她让他知道爱的感觉,却也让他亲尝背叛的滋味!

一思及那曾经属于他的娇柔身子也给了其他男人,他的心就痛得几欲发狂。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房内属于她的每样物件,空气里似乎也还残留着她馨香甜美的气息,顿时,他的心竟刺痛得难以呼吸。

这是自小到大一向骄傲狂放的他,第一次尝到痛的感觉!

“你该死!”

一股滔天恨意蒙蔽了他的眼,他疯狂的扫落梳妆镜前的发钗、首饰,扯下两人曾经交欢缠绵的枕被、云帐,甚至连房内的家具摆设都无一幸免。

巨大的声响终于引来了卫王爷夫妇。

“你这是干什么?”

卫王爷面色凝重地看着房内狼藉的景象,忍不住重斥道。

“别管我!”

卫天云倔强的别过头,继续拿起一只大花瓶准备往地上砸。

“云儿!你别这样,有话咱们好好坐下来说。”卫夫人又惊又慌地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却染了一掌的鲜血。“哎呀!你的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快让娘看看……”她又慌又急的想拉过儿子皮开肉绽的双手查看。

“没什么大不了!”他不耐的抽回手,跟心里的痛比起来,这区区的小伤根本不及万分之一。

“你实在太冲动了,有误会就该好好解释清楚,何必做得这么绝!”卫王爷对儿子玉石俱焚的做法颇不能谅解。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偷人、怀了野种是事实,连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我又何尝冤枉她了?!”他愤声嘶吼。

“心儿的乖巧、温顺是谁都看得见的,我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卫王爷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我看心儿也绝不像那种人呀!自从入门之后,她天天到我房里陪我聊天解闷,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你,爱你如此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卫夫人怎么也不相信。“我看这会不会是个误会……”

“不要再说了,你们出去!出去——”卫天云不顾长幼尊卑之分,硬是将父母强推出门外,砰一声关上门。

卫王夫妇深知儿子执拗的个性,怕是一时也听不进谁的劝,只能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摇摇头离去了。

卫天云的心情还来不及平复,两个不识相的黄鼠狼又踢门而入。

“嗨!大哥,咱们兄弟俩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立刻赶来祝贺大哥,撵走了那个婆娘,咱们上‘醉花楼’庆祝庆祝吧!不狠狠玩它三天三夜……”

“滚——”

随着一声怒吼,两只黄鼠狼转身没命似的往外冲,背后还追着一个大花瓶。

“哼!真是的,不去就不去嘛,干啥拿花瓶砸人?”

卫风一面嘀咕,一面加紧脚步往外逃窜,因为一把利剪跟在花瓶后头又飞了出来。

好不容易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卫天云像用尽所有气力般,颓然坐在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冷不防一声尖锐造作的娇嗲声响起。

“哟——爷。”丁芷兰扭着纤腰,款款摆摆地走进来。

卫天云厌烦地紧皱眉头,不发一语的别过头。

“爷,兰儿听人说桑心那无耻的小贱人偷汉子,被您撵出去了?哎呀!我早就知道了,那丫头就生得一脸不安分的模样,会偷汉子一点也不稀奇……”

丁芷兰惟恐天下不乱似的,极尽所能的将桑心渲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她愈说愈高兴,没发现卫天云的脸愈来愈黑。

“闭嘴!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爷……妾身是实话实说……”丁芷兰硬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卫天云。

“实话实说是吗?”卫天云冷然一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那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和园丁、长工、甚至厨子的奸情呢?你以为你私下和他们偷情,我全不知情吗?告诉你,我是懒得管你,你高兴和谁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你只是供我泄欲的玩物,而我对玩物一向不会有任何感情!”

说完,他随即扬声吼道:“来人!”

“是……小的在。”一群围在天云阁外窃窃私语的家仆你推我、我推你,提心吊胆的走了进来。

“马上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兰苑里的东西她要什么就让她拿,明天要让我再看见她,我惟你们是问!”

“爷您不能赶妾身走,妾身好歹伺候了您那么多年了呀!爷——”丁芷兰花容失色地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这些年来,该赏赐的珠宝银两,我一样也没少给,你若再贪得无厌,当心什么都没有了!”

“妾身……妾身舍不得爷……”还有爷的钱财!丁芷兰哭得更伤心了。

“烦死了!限你傍晚之前离开王府,否则当心我连夜把你撵出去!”他转身欲走,丁芷兰还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爷——”

“滚开!”

卫天云无情的将她踢到一旁,拍拍被她抓皱的衣衫,冷哼一声走出卧房。

他紧抿着嘴,在王府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花园里的牡丹、海棠开得无比娇艳绝丽,竟有如桑心在他身下意乱情迷时嫣红的脸蛋……

???

懊死的!他怎又轻易的想起那个背叛他女人?!

顿时间,卫王府里的一景一物,都莫名的让他触景伤情。

他说不出心头的烦闷是什么,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像有块大石压住,令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嘶吼、大叫。

“呜……”

别花丛后,一阵细微的哭声传出来,让冲天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是谁在那里?”他厉声问道。

悲切的哭声倏然而止,却始终不见树丛后的人现身。

“你到底是谁?再不出来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此刻没那个心情同人玩捉迷藏。

“大少爷,是我!”从树丛后走出来的,赫然是红着双眼的楚若水。

“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哭什么?”

不知怎么的,眼前这个小丫环泛红的眼眶,竟让他想起桑心离去前哀恸绝望的眼泪,也破天荒的让他关心起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丫环。

“我……”

楚若水一股冲动就想替桑心喊冤,然而当她一接触到卫天云那双冷如寒冰的眼神时,嘴里的话又自动咽了回去。

“没……没什么!”她泄气的摇摇头,知道他是不会相信她,也不会肯听她解释的。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你但说无访,我不生气就是了。”

卫天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畏惧。

楚若水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卫天云那双暗黑的瞳眸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大少爷您一定是误会心……不!大少夫人了。”楚若水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的开口道。

她一定要替桑心辩白,就算她会因此惹恼大少爷她也不怕!

因为她跟桑心早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情同姐妹了。

即使每个人都怀疑她,但是楚若水相信桑心是绝不可能会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来的!

因为她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啊,当桑心得知她坎坷的遭遇后,更是不畏卫风的愤怒与威胁,总一再的护着她、替她出头。

而每当有空的时候,桑心也总会将她叫到天云阁,给她许多吃的、穿的,甚至还不时塞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能托人带回家给她爹买些滋补的东西。

对她来说,桑心有如她的再生父母,她也从不讳言的对她倾诉心事,每次话题总离不开大少爷。

虽然这段时间桑心与大少爷闹得十分不快,但是每每提起他,她脸上那抹显而易见的爱意却始终未曾改变过,她知道,桑心肯定是深爱着大少爷!

既然深爱着一个人,又怎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来呢?

“我没有误会她!她自己都坦承不讳了,你这个小丫环还要替她说话吗?”卫天云不耐的别过头。

“不!大少夫人的个性一向刚烈,我想一定是她太过于生气才故意……”

“够了!她背着我偷人、怀了野种是事实,我的眼睛没有瞎,还看得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谎言!”他暴怒的喝叱她道:“你用不着因为她给了你一点好处,就这样替她掩盖罪行。”

丢下一句话,卫天云便跨着大步欲离去。

“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让卫天云的脚步僵住了。

后悔?一股莫名的感然顿时涌上心头。

他是该后悔当时的一时心软带她回府,造成今天这样难以收拾的结果?还是该后悔没有及早发现对她的感情,而拱手将所爱让给了人?

这一刻,他竟矛盾得无法判断了。

“大少夫人她爱你!就算你只是将她当成利用的工具,她还是无怨无悔地深爱着你,执意留在你身边。”楚若水说着,泪水又忍不住往下掉。

仿佛受到极大的震惊,卫天云缓缓转过身看着楚若水悲切的神情,浑身竟不住的颤抖起来。

“云大哥,这是我放了两天都还舍不得吃的馒头,来,全给你!”这是初见他时,天真、无邪的她,毫不保留的热诚。

“这……这是什么?”这是她被掠走初吻时,迷惘、震惊的呓语。

“云……我爱你……”这是在他身下时,她脸上迷醉、娇柔的轻喃。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她的一颦一笑,一股噬人的痛楚再度自心底蔓延开来。

想起她的纯真、她的乐观,以及她悲天悯人的善良,却全是由于他的自私,才会一手破坏了她那样单纯的美好。

是啊!她没有错,她会选择背叛,全都该怪他。

因为她曾经那样毫无保留的爱着他,是他的冷血将她的爱往外推,才会造成今日的错误。

对!他要去追回桑心,因为除了她,这辈子他再也无法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了。

他不再计较她曾犯下的错,因为,他爱她啊!

卫天云阴郁的俊脸至此终于豁然开朗,重压在心头多时的那块乌云也终于散尽。

“水儿!谢谢你。”

他朝楚若水绽出一个满怀感激的笑容,而后转身就往大门跑。

他要去带回她,因为这辈子,她桑心注定是他卫天云的妻子!

???

一个人走在西城郊的河岸边,桑心只觉万念俱灰。

一天下来,她眼底的泪早已流干了,心也早已碎得无从拼凑,只能木然的在河岸边无意识的来回走着。

远处天际的火红落日已徐徐没入暗黑的山头下,阵阵略带寒意的晚风刮起她的裙摆,也刮起她浑身的寒颤。

她该到哪去?

她睁着红肿的双眸,环顾着夜色苍茫的河岸边,不知道天地之大,一无所有的她究竟该上哪去?

一时之间,悲怜的情绪又再度引出她眼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乖舛、坎坷的遭遇,突然间她对自己卑微的生命失去了希望。

既然冲天云不要这孩子,那她又何必一厢情愿的替他保住这个遭他唾弃的孩子?

不如,她早些带着孩子到地府与爹娘相聚,免得在这世上多受苦难。

她怔然的站在河水湍急的何岸边,暗自下了决心。

看着汹涌的水势,她闭上眼、心一横,就想往下跳。

“你想做什么?”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遽然自身后抱住了她。

“放开我!你别多管闲事……”桑心气愤的剧烈挣扎着。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能不管?!”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桑心浑身不禁一震。

她缓缓回过头,跃入眼帘的竟是卫天云那张写满恐惧的脸孔。

“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那张休书已经被我撕碎,丢到河里头去,从今以后我跟你再也没有关系。”

“那正好!反正我要带你回去,那张休书也用不着了。”

“你别来这胡言乱语,反正今天我定要去跟我爹娘团聚,你别拦着我!”桑心用力推开他,一步步的往河边走。

“你若执意寻死,那我该怎么办?”

一个满含感情的声音钉住了她的脚步。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嫌将她折磨得还不够吗?

“心儿!我爱你,早在我还没察觉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不!她一定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

桑心怔立当场,不敢置信地频摇头。

“我是个大傻瓜!即使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对你的感情,我却仍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然而当你离开王府之后,我才发现你早已深入我的心底,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你!”

卫天云几个大步便将发怔的她紧紧揽进怀中,惟恐她会突然消失。

他以为对她的感觉只不过是无关情爱的罢了,没想到,早在与她初识,共同生活的几天里,他早已爱上了这个纯真而又善良的女人!

他相信跟她一起生活,他的生活绝对不会乏味,

“骗人……”桑心不信的拼命摇头,眼中的泪水几乎模糊了他的脸孔。

“从今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爱你,我要你跟我一起生活,让你每天在我的怀中醒来,还要替我生下一堆活蹦乱跳的孩子,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不论他的父亲是谁我都不会追究,我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他……”

“啪!”

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突然甩上卫天云俊美的脸,他一时重心不稳,竟被这个力道强大的巴掌打得倒退几步。

“我难道还不够宽宏大量吗?你竟然还打我!”

卫天云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做了身为男人最大的让步了,她还要他如何?

“你该死!”桑心悲愤交加地丢下一句话,遽然转身就往河水里跳。

“心儿!”

卫天云惊骇得伸手想拉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淡紫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湍急的何水中。

他想也不想,就纵身跳下河里救人,滚滚的河水,很快的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

京城东城郊外,有一座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名叫“梅庄”的庄园,是个外人不得轻易擅入的私人之地。

庄园外环绕着大片雪白的梅花林,在这个寒冷的隆冬时节更显娇女敕晶莹、澄净洁白,与遍地的白雪有如一幅浑然天成的美景。

在一片万籁俱寂的午后,惟有庄园内织布机快速转动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心儿姑娘,卫少爷来了!”

一个身材福态圆润的大婶来到西厢的织房,朝着一身白衣,坐在织布机前的桑心说道。

“我不想见他!”

桑心穿着梭的手蓦然顿了下,随即又继续动作。

“心儿姑娘……”

“福婶,别说了!住在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别再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桑心倏然站起身,微愠的说道。

自从两个多月以前,她投河轻生那日被他救起之后,她就被安排住进这座庄园,卫天云甚至找了个大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只是,他哪里知道,她根本一点也不想住在这里,既不想看到卫天云,更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若不是卫王夫妇百般哀求,她早就带着月复中的孩子远走他乡,而不是待在这忍受他一天数次的骚扰。

“好吧!我这就去回报卫少爷。”

埃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出房去。

桑心心乱如麻地重新坐回织布机前,继续织着即将完成的绸布,然而一思及卫天云就在外头,她的一颗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烦躁的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不知何时漫天纷飞的大雪,脑海里却不禁浮现一张俊俏的脸孔。

“见我一面,真有那么难吗?”

身后蓦然响起的熟悉声音,让她浑身猛地一震。

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度因为他的出现而骚动起来。

“你承诺过不打扰我的,既然你不守信用,我只好……”桑心旋身,不悦的指责道,然而当她看到他的脸孔时,话声嘎然而止。

他脸颊上那道骇人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你的肚子大了好多。”

卫天云站在门边,以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道。

“这又不是你的孩子,用不着你的关心!”

听到这句话,桑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你肚里是我卫天云的骨肉,我知道!”卫天云仍旧平静的说道。

“喔?先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野种,这会儿却又说这是你的孩子,什么时候你卫大少也有说风是雨的本事?!”桑心噙着一抹冷笑,反言讥讽道。

“心儿,我知道错了!韵儿已经告诉我她不知情替你喝下药汁的事,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大浑蛋,你就算是想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求你原谅我,让我照顾你跟孩子……”

“不要再说了!”桑心出声打断他,愤恨的说道:“你若真的想忏悔,就该让河水结束你罪恶的一生,而不是站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说这些话。”

他将她伤得那么深、那么重,绝情的将她推入地狱,如今又说这番话想将她捧上天堂,莫非又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她现在已经不是昔日天真的桑心了,会傻傻的相信自他这个恶棍口中所吐出来的任何一句话。

倏然沉默的气氛一下冻结了房间内的空气,只剩逼人的寒气在两人之间续续降温。

“你说得对!我的确该死。”

饼了许久,卫天云终于幽幽的吐出一句。

桑心背过身,不愿去看他眼中让人心痛的黯然。

桑心恍恍惚惚的任由自己的思绪上下浮荡,直到她猛一回神,发现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刹那间,她竟有些心慌,僵持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追出房去,直到看到福婶杵在大门口,引颈远眺的圆润身影。

“他走了?”桑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是啊!外面风雪这么大,卫少爷身上的伤也才刚好,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哪……”

埃婶的话让桑心的心蓦然揪了起来。

“福婶,你说天云他……受伤了?”

虽然不愿承认自己对他仍存有感情,但桑心一听他受了伤,心竟有着莫名的焦急。

“是啊!卫少爷那天为了要救你,浑身上下给河里头的利石割得惨不忍睹,更别提他那张原本好好的脸……”

“脸?你是说,他脸上的伤是因为那天下水救我造成的?”桑心震惊得不禁踉跄。

“是啊!那天你昏迷不醒,卫少爷匆匆忙忙找我到这来看顾你,也不顾自己一身是血,执意要等到你醒过来才肯换下一身湿透的衣服上药疗伤。”

“天云……”桑心惊愕的转头望着门外的大风雪,登时竟傻住了。

没想到为了救她,他竟因而受伤、甚至毁了他那张俊美的脸。

顿时,对他的不谅与怨慰,全随着他舍身救她的感动而释然。

她不顾圆凸隆起的月复部,以及门外纷飞的大雪,便往远处雪地上渐行渐远的身影追去。

“心儿姑娘,你不能去,危险哪!”福婶大惊失色地在她身后拼命阻止。

然而一心执意追回他的桑心根本听不进福婶的劝阻,仍不要命的迈着大步追赶卫天云。

“天云!”

一个在卫天云听来,几乎是不可能会出现的声音,在纷飞的大雪中霍然响起。

卫天云僵住了脚步,直到那个急切的呼喊越来越近,他才带着怀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

“不要走!”

毫无预警的,一个馨香、娇小的身子蓦然冲进他的怀中。

“心儿?你……你怎么——”卫天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爱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始终还是深爱着你!我不要你再离开我了。”桑心紧抱着他的腰身,哽咽的低喊道。

“可是我这么可恶……”

“别说了!”桑心蓦然捂住他的嘴。

“你不怪我了?”

“你不是也已经得到报应了吗?”她极其心疼的轻抚着他脸颊上的伤疤,幽幽的说道。

他知道,比起她所承受的苦,他这道小小的伤口又算得上什么!

“我卫天云何其有幸,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女人?!”他的眼眶不禁一热。

“事情都过去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仰头望着他的俊朗脸孔,她幸福且满足的笑了。

她知道,是爱,让她学得如何去宽容与原谅!

凝睇着她眼中全然的信任与爱意,卫天云激动的将她拥进怀中。

寻寻觅觅了大半生,他终于找到了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而这个宝贝,他这辈子是再也不会放手了!白雪皑皑的银白大地上,一对深情相拥的有情人,仿佛也溶解了寒冬的冰冷。冬天尽了,春天必定不远了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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