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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石头男 第七章

他说过,没有人比蓝漪波这个女人更好懂,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以往蓝漪波三不五时最爱找他喝酒发牢骚,而且话还特别多,可以一个人唱独脚戏,聒噪一整个晚上都不嫌累。

但今天她却像是反常似的,一句话也不说,等到阿默一送上威士忌,她抓起杯子便狠狠一口灌进嘴里。

“咳咳--”还没来得及吞下肚,惊天动地的呛咳却先从她的小嘴里爆出。

如他所预料的,她辣得拼命呛咳,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连眼泪都被辣出眼眶,看起来更加狼狈。

她存心不让自己好受的行径,让岩日忍不住想开骂,但看她眼底浮动的泪影,他的声调却莫名的软了下来。

“妳会醉的。”他平静提醒她。

她生平的第一次约会搞砸了,一颗心碎得乱七八糟,那还会在乎酒会不会让她醉?

不理会他的好意提醒,蓝漪波一副豁出去的气势,将杯子往吧台用力一放。

“再给我--一杯--”她竭力想忽略胸口像是被火一路灼烧而过的不适,执意要让自己醉得彻底。

“别喝了!”岩日的脸沉了下来。

“不要你管!”她强忍在脑子里逐渐扩散的晕眩,不悦的嚷道。

她真的很不对劲,认识那么久以来,从来都是他板着脸多,从没见过她给过谁脸色看。

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杯子,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出“天堂”。

门外冷凉的空气吹来,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栗,也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只是一张被酒呛红的脸依旧郁闷。

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看她紧抿着唇,眼底光影闪烁,那种隐忍的倔强,实在让人心疼。

“想哭就哭。”他粗声说道。

“我才不想哭,哭是懦夫才会做的事。”蓝漪波逞强的吸了吸鼻子。

岩日叹息。“蓝波,妳毕竟是个女人啊--”

这句话,让蓝漪波眼眶里强忍的泪差一点溃堤。

看着眼前的他,那片宽阔安全的厚实胸膛,她再也忍无可忍的冲向他,把脸埋进他胸口。

“岩日!”她哽咽的低喊着。

对她来说,岩日是她最要好的哥儿们,有他在,总是莫名的令人感到心安与踏实,就连心碎的这一刻,他温暖的胸膛也好像带着一种奇妙的抚慰力量。

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岩日没有推开她,只是沉默的任由她抱着,唯有从他僵硬的姿势看得出来,他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姿势。

怀里的人依旧紧抱着他兀自沉默,突然间,他感觉到胸口开始发烫--那是她的泪。

她哭了?岩日震住了。

那个从来只懂得笑,那个大而化之、连烦恼都不会的蓝漪波,竟然流泪了?

岩日被泪浸湿的胸口隐隐有些发疼。

“出了什么事?”第一次,他成为那个最先沉不住气的人。

怀里的人没有答腔,即使哭得肩膀一抽一抽,还是倔强的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蓝波,说话!”他厉声命令道,心焦得几乎失去控制。

心焦?为了蓝漪波?他有些心惊。

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怎会因为她区区几滴眼泪,而方寸大失引

抬起泪湿的小脸,她仰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眼底有着她从不曾看过的担忧与焦急,她强装的坚强、绝不示弱的骄傲终于全数溃倒。

“我把约会搞砸了!”她抱着岩日的脖子,惨烈的放声大哭。

是的,苦苦追求的爱情连过程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最不可原谅的是,搞砸了自己苦心追求爱情的人就是她自己,连一个能怪罪、生气的对象都没有。

在他面前,蓝漪波向来是坚强的、开朗的,像是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击倒她,但是此刻,她却哭倒在他怀里,像个柔弱而无助的孩子--

懊死,那个男人到底把她伤成什么样子?

带着几分僵硬和犹豫,他终于还是举起手,轻拍着颤动的小小身子。

“呜呜……”

蓝漪波依旧惨烈的哭着,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心碎还是因为懊恼。

经过这么久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第一次约会,没想到都还没开始,一切就被自己搞砸了。

她懊恼得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别哭了!”他粗声说道,喉头莫名有些发紧。

“我--我也不想哭啊--”她抽抽噎噎的说道。

这种软弱的行径无疑跟那些提得起、放不下的女人一样,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眼泪、忍不住想哭。

“天下男人多的是,不差颜立维这一个。”他近乎愤怒的说道。

他用力拍拍她,却惹来她更多的泪。

他从来不觉得她是那种需要宠爱跟呵护的女人,但眼前这张泪痕满布的小脸,以及一滴滴渗进衬衫里的眼泪,却莫名惹他心痛。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她能恢复以往的笑容,他愿意做任何事。

“你不懂、你不懂啦--”她拼命摇着小脑袋,哭得肝肠寸断。“这是我第一次约会,都还没开始就被我搞砸了--都怪我,谁叫我要强出头去替那个妇人追回皮包--呜呜--害得颜立维被我给吓坏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道,而岩日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颜立维不懂得欣赏妳热心、见义勇为的优点,是他的损失。”他很小心不让自己的语气泄露出心疼。

“真的吗?”她眨着泪眼,渴望的望着他。

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瓜,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她可以肯定,全世界任何一种瓜都比她聪明得多,这种挫败丢脸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把自己抛进太平洋,永远也不要浮上来!

没有了爱情,她现在仅有的,就只剩友情了。

“我只剩你这个哥儿们了,你绝不能嫌弃我喔!”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我--”他怎会嫌弃她?他只为她感到心疼不舍。

看着他那彷佛流露些许温柔、些许关怀与温情的双眸,她竟有些心动了。

避他的,眼前她正需要一个安慰,在她心目中,岩日永远是她的好哥们,她的心碎了,兄弟就该帮忙缝补!

起码该有个人让她觉得,她还是有人关爱、有人在乎。

“岩日,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吸吸鼻子,认真望着他道。

“妳?”岩日的眉头皱得死紧。

蓝漪波这个女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偏偏奇怪的是对于她,他却很难形容,也很难分析出一个具体的结论来。

“妳就是妳啊,还有怎么样?”他带着几分敷衍响应道。

“你--呃--讨厌我吗?”她打了个酒嗝。

“当然不会。”

他摇摇头。这是实话,他真的不讨厌这个率直的女人。

“我们--我们交往吧!”望着他许久,蓝漪波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抓着他的领口,乱七八糟的嚷着。

“妳喝醉了!”而且无疑的,醉得厉害。

“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负责缝补我的心!”她固执的说道,脑子已经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我们不适合成为情人,这点妳该比谁都清楚。”岩日皱着眉道。

蓝漪波当然知道他所谓的“不适合”是什么意思,她从头到脚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像女人,说难听一点,她根本就是半个男人,男人跟男人谈恋爱,更何况还是跟自己的哥儿们谈恋爱,这多荒谬?

但此刻她哪还有什么理智?在半个男人之外,她总还是半个女人,有着需要被呵护、关爱的一面,尤其是此刻在失恋的严重打击之下,她需要一个肩膀倚靠跟慰藉。

“连你也不要我是不?”她眨巴眨巴的清澈大眼泛着失恋的泪光,无辜可怜得活像一只小鹿斑比。

“妳醉了,我送妳回去,等妳明天清醒了我们再谈。”他耐下性子安抚道。

他不能因为同情一只失恋的小鹿斑比,就打破他绝不碰感情、不为自己惹来麻烦的坚持。

“我没醉、我没醉--”她气愤的迭声嚷道。“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要,或者不要!”她被酒醺醉的迷蒙双眸,固执的逼视着他,非要他立刻给个答案。

岩日沉默看着眼前的她许久,久得让蓝漪波以为世界已经停止了运转。

“妳要交往就交往吧!”他粗声说道。

“呵呵--你答应了--”那她的心就不会再痛了是不?她想挤出一抹微笑,却发现泪又流了下来。

从小就是个男人婆,她的自信心向来薄弱得可怜,而这次失恋的打击、颜立维惊恐逃离的模样,更让她自卑到了极点。

“太--太好了,我们再回天堂喝几杯,庆祝我们的开始--”

她傻傻笑着,转身就要往“天堂”走。

“时间不早了,妳该回去了!”

“不--不要--我还--还要喝--”

酒精逐渐发挥了效力,她的舌头开始不听使唤,整个世界像是天旋地转,但她还是拼命想把仅存的些许意识给灌醉。

“我有男友啰--从现在起--我不是没人要的--男人婆了--岩日真是我最好的哥儿们--不,他……”

看她开始发起酒疯,一下又是哭又是笑,一下又对着天上的月亮唱起歌,岩日一言不发的突然弯身一把拦腰横抱起她,将她扛上肩头。

“我送妳回去!”

“我是只小--小小鸟--飞就飞叫就--叫--呃,自由逍遥--”

窄小的公寓楼梯间里,传来一个荒腔走板的歌声。

活像收音机电力不足的歌声,在这夜半十分显得格外刺耳,尤其是唱的人五音不全还大舌头,不时附和着酒嗝的配乐,听起来难听得紧,也滑稽得让人发笑。

“别乱动!”岩日低声喝叱道,边拨开她不时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边咯咯傻笑的蓝漪波。

背着边唱歌、边手舞足蹈,卖力摧残他耳朵的蓝漪波,还得提防她不时对着他的耳朵边啃边吹气、以及一双自动滑进他衬衫里探险的小手。

他很清楚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醉得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偏偏情绪却是前所未有的亢奋,又是唱歌、又偷袭他,明明只有五层楼却让他爬得满身大汗。

好不容易替她开了门,将醉醺醺的她放回房间的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兀自扯着嗓门唱歌的蓝漪波,他摇摇头,转身进浴室拧了把热毛巾替她擦脸,又用简易茶包泡了杯茶给她醒酒。

奇怪的是,这样的动作极其自然,像是他早已习惯了照顾她。

“喝点茶,这样明天妳才不会那么难受。”岩日来到她床边,抓住两只在空中挥舞的小手道。

“我要你--喂我!”她嘟起小嘴,存心耍赖。

叹口气,他扶起她,准备一口一口喂她,却见她头摇得更用力了。

“我要你用嘴喂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一只找不到焦点的手指往他脸上乱指。

用嘴?岩日微蹙起眉,目光定在她红艳滥的小嘴上,一股莫名的燥热自身下窜起。

也罢,反正她已经醉胡涂了,起来也肯定不会记得这些。

时间实在不早了,为了早早打发她,他喝了口茶随即转头印上她的唇,渡进她的小嘴里。

原本的几分犹豫及勉强,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后,奇迹似的消失无踪。

他从没想过,这个粗鲁不雅,简直像个男孩子的蓝漪波,唇瓣的味道竟是出奇的--好。

柔柔软软,带点饱满的弹性,粉女敕的两片双唇像是上好的珍酿,只是浅尝一小口,却立刻让人上了瘾。

强忍住想探进柔软双唇内,一尝里头甜美芳香的,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抽开自己,气息不稳的低喘。

“睡吧,我明天--打电话给妳!”不,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来叫她起床了,他声音疮哑的改口道。

正准备站起身,一只小手冷不防拉住他,一低头,一双闪着水光的眼眸正可怜兮兮望着他。

“陪我--”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平静说道。

“我不管--我要你--你陪我--”她无理取闹起来。

岩日知道,不能跟一个酒醉的女人讲道理,要让她耍起性子来,恐怕连天都会被她给闹翻了。

“好,我陪妳,等妳睡着我再走!”他莫可奈何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下来,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宠溺。

“不要,我要你上床陪我睡。”任性的人儿笨拙的挪开一个位置,拍拍身旁的床位。“快上来!”

换作一般人,上了一天班、又被她折腾了一个晚上,就算有天大耐性也恐怕早就耗尽了。

但是,不知怎地,过去始终处于被动角色,任由她纠缠胡闹的他,却越来越有一种无法克制想保护她、照顾她的。

他比谁都清楚,看似坚强独立的蓝漪波,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僵硬的月兑了鞋,躺上那张容纳他都嫌挤的小床,局促的不知该怎么安置一双长手长脚,还没替自己找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一个小小身子已经亲热的朝他挤了过来,将小脸靠在他的胸前,用一双醉蒙蒙的眸子聚精会神的打量起他来。

蓝漪波迷茫的看着他,突然间吃吃笑了起来。奇怪,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这么浑厚好听?

“我喜欢你像刚刚那样亲我--”

她傻呼呼的笑着,小手探上他的唇,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模着,像是想确定是否一如她记忆的光滑温暖。

床很小、室内温度很高,她的大半个身子几乎压在他身上,一只小手忙碌的东模模、西碰碰,彷佛把他当成一件具有研究价值的珍藏般。

“蓝波,睡觉!”他紧绷着嗓子,听起来好像快绷断的弦似的。

但蓝漪波却像是置若未闻,一双显得有些迟缓不灵敏的小手,又开始往下玩起他的钮扣。

“咦,这里有毛耶!”突然间,她像是发现宝藏似的惊嚷起来。

她肯定是十足具有追根究底精神的侦探,她沿着从第一颗钮扣下的那几根毛发开始往下找,虽然醉得胡里胡涂,但是她还是顺着那几根“蛛丝马迹”,有模有样的开始解起他的钮扣,好弄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蓝波,住手!”痛苦压抑的低吼,完全阻止不了被酒精催起的好奇心。

不一会儿他光果的胸膛已经呈现在她眼前。

缓缓瞠大迷蒙的醉眼,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岩日有这么宽阔的胸膛?上面布着些许胸毛,从他平坦结实的小肮蜿蜒而下,最后隐没在他的裤子里,显得异常危险而性感。

她眨眨蒙眬醉眼,伸手试探抚上那片古铜色的光果胸膛,小心翼翼的触模着。

看似结实坚硬的胸膛,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暖光滑,滑过指月复的肌肤纹理,竟莫名惹起她一阵颤栗。

“住手!”他遽然抓住她大胆放肆的小手,粗嗄瘩哑的嗓音,紧绷得像是快绷断似的。

“为什么?你很不舒服吗?”她迷蒙的仰起头,有些担心的望着他痛苦压抑的神情。

“不,可是妳不该这么做。”他痛苦且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我喜欢你的味道、你模起来的感觉--”

她傻气的喃喃说道,自顾自的把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宽阔的胸口,想分散一点像是快蒸发的热度。

“妳不懂--再继续下去的后果,恐怕妳我都无法承担。”他声音瘖哑的吐出一句。

她当然不懂,她混沌成一团的脑子,现在什么也无法思考,眼前所能想到的,都是他。

“我会帮--帮你扣回扣子,我--保证--”她娇憨的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的模样看起来傻气得令人想笑,却又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白里透红的肌肤满布醉人的绯红,水女敕的双唇微微嘟起,像是邀请他来品尝,一双灵动大眼被酒气点缀得更加璀璨明亮--

她明明是个那么粗枝大叶、浑身没有半点女人味、神经还很大条的女人,但为何看起来会那么动人,让人兴起想将她占为已有的冲动?

还来不及开口,突然间她的唇已经霸道的贴上他的,比起方才彷佛蜻蜓点水似的短暂接触,这个吻已经明显失去了控制。

她紧贴在他唇上,笨拙生涩得不懂怎么开始,却又执意想挑起他的回应,磨磨蹭蹭半天,却还是不得要领。

天!他无法想象,光是贴着她的唇,尝起来的味道就那么甜、那么美好、那么叫人欲罢不能!

“停下来!”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将那两片柔软甜美推离自己。

“为什么?”她一脸迷惘且受伤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再把她扯回怀里,狠狠吻个够。

他当然不能,蓝漪波是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倾吐心事的好朋友,他怎么能趁人之危?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妳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别过头去,咬牙抽身想走开。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有点气愤的说道。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小鸟依人、懂得撒娇的女孩子,但奇妙的是,才一下子她就喜欢上了赖在他怀里的感觉。

被他充满男人味的气息包围,好像抚平了心里的痛楚,让她觉得在他身边可以那样安定、平静,几乎忘了心里的伤。

眼前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跟他在一起。

一双翻滚着幽暗的眼眸彷佛正在燃烧,在理智与之间,他不知道哪一方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是的,他想要她,却从没想过这种惊人的会因她而起,即使她此刻看起来全然没有令人血脉偾张的性感。

但她娇憨可爱的神态、纯洁无邪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想将她占为已有,让她成为自己的。

“妳这个专爱扰乱人心的小东西!”

他愤怒的低吼一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饥渴的低头一口吞没她的呼喊--

早在遇见她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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