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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娃书缘 第三章

花木扶疏的庭院,闪耀托紫嫣红的灿丽。

褚别美踏着晨光而来,在见到弯着腰整理花卉的花女乃女乃时,并不急着打招呼,反而尽情的打量着睽达十三年的地方。

那一年,他和花路因发结缘,他认真的态度让所有的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与花女乃女乃有一段未了情缘的爷爷乐见其成,可是花女乃女乃却对花路与他径自订定的约定不能赞同。

她不希望花路以“褚家媳妇”的身份长成,那对花路绝对是个束缚。

她希望花路可以有个无忧的童年,保持着一份纯然的天真,所以她在儿子媳妇过世以后,将他们一手打拼出来的公司出让,用那庞大的金钱当积蓄,保障花路生活无忧,也让她可以尽情的选择自己所要走的路。

另一方面她希望花路的婚事是由她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下所得,而不是草率的以一束发来交易,所以她甚至不承认这个婚约。

可是那时候他年轻,并不懂得花女乃女乃的顾虑,只当花女乃女乃记恨年轻时与爷爷一段未竟的缘份,所以才会迁怒到他的身上。

不能否认的,之所以一直无法忘怀花路,除了她那天真可爱的笑容之外,另外则是因为他不服输的个性,他想向花女乃女乃证明,他其实可以提供花路一双足以遮风蔽雨的大翼。

“咳咳咳!”

数声老人家的轻咳突地传人褚别美的耳中,引回他逐渐跳月兑的思绪,他将眼光转向那张犹见当年风华的苍老容颜上。

“年轻人,你有什么事吗?”花女乃女乃认真的凝视着褚别美,总觉得他有一点儿眼熟,却又想不起自己曾在哪儿见过他。

这个年轻人长得可真俊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贵气与霸气。

看得出来是一个出身好家庭的孩子,花女乃女乃对褚别美的观感显然不差。

迎视着花女乃女乃打量的眼神,褚别美漾起一抹笑,“我是来担任花路的保镖的。

“喔!原来是你啊!”听到他是来保护自个儿宝贝孙女的,花女乃女乃对他的好感自然又多了几分,于是替他开了铁栅们。“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呢?”

“花女乃女乃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他朗朗笑问。

喷,这孩子脸上的那抹笑,怎么那么像……那么像……

“女乃女乃,我可是专程回来保护我老婆的呢!”瞧着花女乃女乃想的那么辛苦,褚别美索性宣言道。

“喝!”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跑,花女乃女乃带笑的脸稍稍的冷了一些。“你是那个该死又自大,用一束头发就想拐跑我家宝贝的褚家小子。”

“堵女乃女乃的记忆力还真是不错,”就连当年骂他的话也一字不露的重复了一遍。“我是褚家的小子,可是既不该死也不自大。”不卑不亢地,褚别美在言谈间展露出一抹独特的自信风采。

“你来干什么?”冷冷地,在弄清楚褚别美的身份之后,花女乃女乃显然不怎么欢迎他的出现。

“诚如我先前所说的,我是来保护花路的。”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是看花女乃女乃那戒备的模样,他不以为自己可以直言无讳。

“真的只是这样吗?”花女乃女乃对于他的来意有些怀疑。

“当然,如果可以有别的,那也挺好的。”他意有所指的玩笑道,聪明的没有表现出誓在必行的决心。

他知道在此时若是态度太过强硬,只怕爱孙心切的花女乃女乃会立刻将他赶出去。

“怎么,难不成华邦集团倒了,要不然褚老头怎么会让你出来抛头露面,还当起得卖命的保镖?”

“谢谢女乃女乃的关心,爷爷的华邦集团还是屹立不摇的,我来只是因为花路有危险。”不甚在意花女乃女乃的冷嘲热讽,褚别美恭敬的说道。

他知道花女乃女乃对爷爷一向有心结,尤其厌恶华邦集团的存在,据说当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爷爷因为忙着拓展华邦集团而冷落了花女乃女乃,进而造成花女乃女乃情冷心死而远离。

呵!这小于的风度倒还不错,瞧他三言两语的化解了自个的冷言冷语,花女乃女乃不由自主的对褚别美又起了一丁点的好感。

可是,让他来保护花路,行吗?

“要保护花路,你真有那个本事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向耀林保全要的是一个卖命的保镖,而你不过是一个在商界闯荡的商贾,我想你并不合适。”

她怀疑的眯起眼,打量着褚别美劲瘦的身材,连一丁点保镖的样子都没有,只怕就连花路的刁钻都应付不来,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到时要是真出了事,我可赔不起褚老头一个金孙。”花女乃女乃淡淡的说道,拒绝的意谓十分明显。

可褚别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敢来,当然也就早有准备,于是他随手拿出一小叠的证照递给花女乃女乃。

“这是……”花女乃女乃迟疑的接过,不明白他拿这叠东西给她的意图。

“这些全是美国颁发的证照,以我的身手,当FBI的探员都绰绰有余,我想要保护花路不是太大的问题。”

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平时练着好玩的射击、搏击、武术的健身玩意,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花女乃女乃低头看着那一张张的证照。

明显的,自己反对的理由又少了一个,但花女乃女乃仍不死心的问道:“你爷爷知道你来这儿帮花路卖命?”

“他现在不知道,但我想花女乃女乃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但他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反正从小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东西,谁来阻止都是没用的。

自褚别美的身上,花女乃女乃看到和那褚老头如出一辙的固执,她有些挫折的道:“显然不管我说什么,你已经执意要将花路纳入你的羽翼底下,但我可以信任你吗?你能保证一辈子不伤害她,纵使她没能如你所愿的爱上你?”

“我能保证!”毫不犹豫的许下承诺,但也同时展现出他对掠夺花路感情的决心。“但我相信她绝对会爱上我。”

花女乃女乃沉思一会,“好吧!我愿意相信你,但记得,你的机会只会有一次,错过了便不会再有,这次就当是花路向你索讨那一束发的代价吧!”

即便他是褚老头的孙子,但她仍然很难不对这样优秀的男人让步,因为他的自信眼眸很具说服力。

撇去他的爷爷和那骇人的豪门背景不谈,这样昂然的男人应该制得住花路的活泼与任性,只是……自古商人重利轻别离啊!自己习经受过的苦,她不希望花路也尝一遍。

只是这孩子怨的固执,只怕她的反对不能撼动他的思绪分毫,那么何不给他一个机会,或许花路不会踏上她的后尘,也或许他不如他爷爷那样重利轻情。**

一步踏重过一步,花路的怒气渐渐累积着。

昨晚她是有答应过女乃女乃,让她请个保镖,可她没有答应让这个硬逼着她去医院的神经病来当他的保镖啊!

她早上才起床,女乃女乃就二话不说的将自己塞给了这个神经病,她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门。

她愈想愈恨,难怪他昨天一直强调着“今天”两宇,原采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当她的保镖,所以闲事只管到昨天。

今天管的便是正事,而她却呆愣愣的以为自己不过是遇上一个过度热心的疯子。

真是果啊!花路的心里愈想愈气,步伐也愈踏愈重,颇有要把马路踩平的气势。

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褚别美却完全不理会她的怒气,亦步亦趋的跟在花路身后。

终于,心头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的爆了开采,花路霍地转身,冒火似的眸光狠狠地瞪向褚别美。

“你可不可以别跟了?”不过是被他跟了十分钟,她就快要疯了,如果真的继续被他这么跟下去,只怕她会忍不住的想要杀人。

“不行!”褚别美毫不考虑的拒绝,俊逸的脸上漾着一抹轻笑,像是在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这么跟着我,你有什么好处?”花路怒问。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面对着的怒气,褚别美捡选了一个很合理、很安全的理由。

他可不会呆呆的以为此刻是他和花路叙旧的好时机,如果她知道他来不只是为了护卫她,还想要履行他们十三年前的约定,只怕会吓坏她。

“女乃女乃付了你多少,我加倍给你,你就别再跟了。”花路以利诱之。

不是不知道女乃女乃对她的担心,可是这样成日让一个疯子跟着,谁受得了?

不自由吾宁死啊!此刻的花路恨不得剥了猛虎帮那些始作俑者的皮。

自己贩毒害人不反省,她好心好意帮他们免造罪孽,他们竟然恩将仇报,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既然已经接了女乃女乃的案子,就没有理由再拿你的钱。”褚别美拒绝的话说的很冠冕堂皇,却换来花路的咬牙切齿。

“我给你三倍的钱。”她提高价码。

“我并不缺钱!”褚别美朗朗一笑的回绝。

“既然不缺钱,干么来帮人卖命?”花路没好气的数落道,依旧不死心,“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

“我是来保护你的,别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他暗讽着。“如果你不惹事的话,没有人有那个闲情逸致跟着你。”

“你又知道我惹事了?是事来惹我。”花路不悦的低哼,把事情全推得一干二净。

“你敢说你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偷了人家的货,让别人损失了几千万,所以人家才会拿你来杀鸡做猴。”

“货?什么货?!”花路睁着眼睛装傻,仿佛完全不懂褚别美在说什么。

“猛虎帮的白粉货。”对付这小丫头显然不能迂回前进,得要直捣黄龙才行。“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猛虎帮,也不知道什么是白粉货,那只会让我看轻你的敢做不敢当。”对付他的小花猫就得用激将法。

丙不其然的,他不过轻轻一激,花路立刻跳起脚来。“谁说我敢做不敢当,我可是好心帮他们积功德,免得他们再去造孽害人。”

“你还敢说不是你去惹事,是事来惹你?”剑眉高挑,褚别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他那睥睨的眼神彻底激怒一直屈居下风的花路,只见她拳一场、腿一伸,已经摆好了决斗的阵仗。

“就算是我去惹事,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插手。”她恨恨的瞪他一眼,撂下话来,“你若再跟着我,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打赢我,还早的很。”褚别美冷冷的讥道。

他若是再不挫挫这只小野猫的气焰,只怕她又不知道要仗着那一点功夫惹出什么事来。

“你,该死!”左拳一出,右拳跟着直取褚别美的下盘,完全忘了昨日的教训,气极了的花路只想将褚别美打败。

可不管她怎么攻击,褚别美就只是优闲的闪躲,让她不但打不着他,甚至还得忍受他脸上状似嘲讪的笑容。

“只会闪躲,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连出了数拳却连褚别美的衣角都碰不到,好胜心一起,花路气怒的骂道。

“没有赌注的架,打起采只是浪费体力罢了。”他幽亮的黑眸闪过一丝计谋。

“你……”花路咬牙,看着他脸上轻蔑的笑容,怒喝道:“你要什么赌注才肯打?”事到如今,惟有打败他才能抚平她受了伤的自尊,所以她豁出去了。

“我若赢了,你就心甘情愿让我保护着,还得外加一个吻。”他开了条件,至于鱼儿上不上钩,就得看她聪不聪明了。

可就他瞧来,他的小花猫虽是聪明有余,但如今她气怒异常,只怕冲动早就已经主宰了她的理智。

“行尸果然如褚别美所料的,花路一口便答应了他的条件,“但若是你输了呢?”

“退了你女乃女乃的委托,从此不再来烦你。”褚则美干脆的说道。

这赌注果然深中花路的心,她低喝一声,出拳的速度更是快上加快,狠上加狠。

但褚别美可也不是好惹的,只见他左拳出招诱敌,右手一个小擒拿便擒住了花路纤细的手腕。

“你……”她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招之间,自己已经沦陷了一双手臂,心下再也不敢轻敌,左腿一扫直攻褚别美的下盘。

早知她会有这一招,他眼明手快的一回身,避去了花路的攻击,顺势将她整个人揽进怀抱之中。

“你输了!”褚别美平静的说道,在花路摔不及防之间,已经俯首偷得一吻。

他温热的唇罩上她樱红般的柔软,温柔的辗转流连其上,而向来不识情滋味的花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心跳亦跟着那个吻而加快。

他的气息迷醉了她的理智,忘了所有的愤怒与该有的矜持,直到肺中的氧气用尽,才让褚别美微微的推开。

一阵冷风袭来,吹去了花路的迷乱,原本染上的迷蒙水眸顿时被怒气所掩盖。

“登徒子!”花路怒喝一声,抬手就要赏给褚别美一个巴掌。

掌还未挥出,纤细的柔荑却已经落入褚别美的手中,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在那柔女敕的掌心印上一吻。“真是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呵!”

“你……”花路气极,却无处可发。

“怎么,敢赌却不愿服输吗?”微挑着眉,脸上闪现着一抹偷腥后的愉悦,褚别美淡淡地问道。

“该死的!”花路低咒一声,不想被嘲笑为不守信用的小人,只能暗自吞下闷亏。

但明的不行,来暗的总行,她悄悄地伸手松开缠在颈项上的长辫子,猛地用力转身甩头,以长辫当成暗器,希望能扫去他脸上那抹惹人厌的扬扬得意。

她当然失望了,那辫子只堪堪在褚别美的鼻端留下几许发香,让他几乎要忍不住伸手捉住那发辫,好好的玩弄一番。

但怕这个举动会气炸小花猫,他只好作罢。

而计谋没有得逞的花路气得只想杀人,可打又打不过人家,骂也骂不赢人家,除了硬吞下这个闷亏之外,她无技可施。

但刚刚那吻,可是她的初吻耶!

竟然就这么被自己给赌掉了,而且还是输给一个无赖、下三滥,外加神经病。

懊死的!**

“砰!”地一声,花路发泄似的踢开“武研社”门扉,彻底的引来里头人的注意。

“喷,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大驾光临了。”像是没有瞧见花路铁青的脸色,欧阳落花抬头瞄了一眼来人,调侃地对着邵青瞳说道。

花路没有理会她们的调侃,只是怒气冲冲的转身对身后的褚别美说道:“我待在这儿没什么危险,你该可以暂时还我清静的空间了吧!”

“这可很难说喔,上回你的好朋友秦水流不就是在这儿遇刺的吗?”闲适的反问,褚别美并不因花路极度的反弹而放松。

“你……”该死的,这个死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进来打扰我。”

双手叉着腰,花路撒泼地说道,不肯让自己惟一的圣地受到褚别美的染指。

“你让我进去检查一遍,若是安全性还可以,我不介意在门外等你。”他退了一步说道。

基本上他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做到滴水不露的男人,所以即便今天已经看了花路一整天的坏脸色,可他还是慎重如前。

“你不要那么烦行不行?”让他在走廊上等,再让其他来来往往的同校师生指指点点,她又不是疯了。

“不行!”褚别美很干脆的拒绝,尽避明知会惹她不快,但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经过一整天寸步不离的相处,花路也知道他的固执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为求一时半刻的清静,也只好退了一步,“这样吧!我答应让你进去看看,可你必须到大楼外去等我。”

褚别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于是他点了点头。

他人才踏进门去,就听到两声夹杂着崇拜的叫嚷。

“喔!好帅的男人。”

“天啊!真的很帅呢!”

两个面貌迥异,却同样美丽的女子做作的双手捧着脸蛋,着迷的直盯着褚别美赞叹着。

“如果你们喜欢,我不介意出让。”花路锐利的眼神瞥向前方两个花痴,没好气的说道。

“她不介意,我介意。”还不等欧阳落花和邵青瞳开口,褚别美抢先一步说道:“不过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褚别美。”

“褚大哥!”欧阳落花礼貌地唤着。

邵青瞳当然也不落人后的跟着喊道:“褚大哥!”

对于她们的有礼,花路忍不住做了个鬼脸,这两个女人啥时变得这么有礼貌,她怎么不知道。

而褚别美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两人一眼,他的出现并没有让欧阳水流和邵青瞳觉得奇怪,甚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极有可能,她们和花女乃女乃是共谋者。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双眼不停的在小小的社办中梭巡着。

他发现这里惟一的窗子已经被换成防弹玻璃,他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花路的朋友还挺懂得自保,不像他的小花猫冲动有余,聪明却不足啊!

“安份点!”查探完四周的环境,褚别美很自然的探手揉了揉花路的头顶,但却被她毫不客气的打掉。

褚别美对她的举动也不介意,径自走了出去,将这个空间留给花路和她的朋友。

想来今天他的跟前跟后已经彻底的惹怒了他的小花猫,若是他再不识相些,只怕花路又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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