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缤纷的锦褥,打自屋顶上垂下的细致纱帐。
成堆供他打发时间的书籍,更别说是那较之京里拔尖餐馆“玉馔楼”更美味的点心菜肴。
若不是那一根根坚如磐石的铁栅栏,他倒真要以为自己住的不是天牢,而是身上处于华丽的探宫内苑了。
有时忍不住会想,如果每间牢房都像他这间一样,那么谁也想要犯上一点儿罪来享受享受。
“江爷,有人来看您了。”
栅栏外突然响起恭敬的称呼,那个“爷”字更让他有一种身份错置的感觉。
可就算有这样合适的环境,恭敬的差爷,依然不能教他心中的思念少上一分。
甚至没有起身,横躺在锦榻这上的江毅轩懒洋洋的抬眼往外一瞧。但见来人是一个男人,他随即别开了眼,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只要不是深烙在他心里的那抹纤细,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懒得多瞧上一眼,即使那个来人看起来的那么一丁点的眼熟。
不是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只不过生意做久了,早已从这种种的不寻常之处嗅出一点异状。
如果那个陷他人罪的人真的有心害他,那么这种种礼遇异常的举动便显得突兀这至,没有一点儿道理可言。
所以在经过初时的震憾之后,他便一直在等,等待一个人来替他解答疑问。
现在人既然来了,那么就代表他即将且必定会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用急。
“啧,江爷在这儿过得倒是挺惬意的嘛!”
“托你的福!”江毅轩双手置于脑后,懒洋洋的说道:“住在这,不但锦衣玉食不花钱,还有一堆的狱吏可以供我差遣,其实也挺不错。”
他的自若让胤溏微微一楞,但他一想到十九妹气怒的对象很可能是他,他便不甘心的挖苦著——“啧。江爷的确是名不虚传呵!依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铁公鸡,只要不是自己花钱,即使身陷囹圄亦不打紧。”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著拖,然后又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新年快到了,难不成江爷想留在这天牢之内过节?不想回家去娶个老婆好过年吗?”
“来这里本非我愿厂郝么能不能离开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又何必想得太多。”谈判守财第一条,绝对不能流露出太多的在乎,而他一向将这原则拿捏得很好。
“能够如此轻松惬意,难道江爷在外头没有让你挂心之人吗?”胤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可其实他是想要探探这男人的心意。
虽然如意总是倔强得让人头疼,可打从第一天知道她的存在起,他就已经将她视为亲妹子,即使他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个。
“就算有,那又如何?”提到了挂心之人,江毅轩横躺在榍上的身子一绷。
这个莫名的问题,让江毅轩的闲适被精明所取代,锐利的眼神头一次认真的打量眼起前这个男人,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
他是谁呢?
凭著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他努力的回溯之下,他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犹记得如意落水之前,他似乎曾与这个男人在如意阁外擦身而过。
“啊!”江毅轩低呼了一声,很快的将所有的事做了串联,并且试探性的问:“我之所经会在这里,是因为如意?”
“不愧是纵横商场的才子,脑筋动得之快,令人激赏。”胤溏笑了笑,并不做正面的答覆,但言语之间已然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有什么目的?”
“老实告诉你吧!我本是身份尊贵的九阿哥,早已恋上了如意,可偏偏她却被你据为己有,所以我才会刻意陷你入罪,好让如意转面投向我的怀抱。”
胤溏的生性本就不羁,天性更是爱玩,如今难得有这捉弄人的机会,虽然说这个捉弄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但他仍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干么同我说这些?”一听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情敌,江毅轩也管不了他那尊贵的皇子身份,沉下了脸来。
他既已探深爱上了如意,那么只要是对如意心怀不轨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即使贵为皇子,依然是他的敌人。
“啧,干么这样瞪著我,你不知道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小命吗?”
“说出你的来意,否则你可以滚了。”既已知道是情敌,江毅轩甚至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
“如果你想出去,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我放弃如意,我办不到。”胤溏都还没说是什么选择,他就已经率先表明了心志。
“即使是要了你的命?”胤溏挑眉,一张俊美的脸蛋净是邪邪的笑意。
“没错!我爱如意,早已打定主意要娶她为奏,我的一切都是她的,何况只是区区的条命。”
啧!想不到这个鼎鼎有名的小气铁公鸡竟是一个深情的男人呵!看来如意这次可没看走了眼。
“那你只好选择另一条路喽!”胤溏耸了耸肩,决定不再玩了。“只要你能将如意带回宫来,那么天下的荣华富贵就可供你选择。”
本以为江毅轩听到这个条件会欣喜异常,但他却怒容更盛的瞪了他一跟,气极的说道:“你以为我江毅轩是什么人,我既可以为如意放弃生命,自也不会将什么荣华富贵看在跟中。”
知道江毅轩误会了,他的愤怒愈发勾出了胤溏的快乐,只见他终于善心大发的不再折磨他,也不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但这可由不得你了!”他莫测高深的说道:“如意本是身份尊贵的格格,只要你娶了她,就算你不要那荣华富贵也由不得了。”
“我管他什么天杀的荣华富贵,我……”江毅轩说著说著,本来长串的诅咒却突地停止,似乎意识到这个该死的阿哥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如意本是爱新觉罗氏流落在外的格格,试想你若娶了格格,那天大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加于一身了吗?”
“她是格格!?”显然这个打击有点大,害得江毅轩只能楞楞的重复著他的话语。“既然她是格格,那她为何身处青楼,这……”
这未免太不合理,有人格格不做去做青娘的码?
他这个阿哥是闲闲没事,要拿他开玩笑是不?
“我还没那么无聊,更何况这也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胤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意本是银妃之女,当年银妃受到皇阿玛的荣宠,因而招来了母后的妒怨,为了她的安全,父皇只好忍痛让她出宫,可没想到皇后却被一时妒怨冲去了理智,甚至还派人追杀银妃,逼得银妃为了月复中胎儿的安全,只好改名换姓,远走他乡,最后终至孤苦无依的下场。
“而如意从小便知她是一个格格,可她误会是皇阿玛薄情寡恩的驱离了银妃,导致她贫苦而终,所以如意也不愿进宫认皇阿玛,甚至为了气皇阿玛,还.自愿坠身青楼。”
还真像那倔强的如意会做的事情呵!江毅轩想到她那倔气的模样,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不做格格,宁做青娘!这么出人意表的选择,怎能让他不更爱她多些呢?
“所以你们知道我成了她的男人后,就随意罗织一个罪名给我,藉以逼迫如意进宫?”凭著商人天生灵敏的直觉,江毅轩很快就还原出事情的原貌。
“你说对了一部分,可做这事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后。”
“她依然容不下如意?”江毅轩拂眉,心中暗自做下决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宁愿死,也不可能让如意入宫。
“不是,她是希望能扳回一点在皇阿玛面前的地位,再说在皇阿玛的保护下,普天之下,没有可以动上如意一根寒毛的。”
“所以你们希望我劝如意进宫认父?”
“没错!”
“我不以我有这样的能耐。”江毅轩老大不愿意的承认道,如果或许现在是等在他的身边,但他清楚那并不代表她爱他,她很可能只是因为承诺。
“错,你有的!”这几天他虽然没见著如意,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她的情况不怎么好。
“这……阿哥,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不想做违背如意心意的事情,所以在不确定她心里的想法之前,他不想骤下断语。
被—把利刃硬生生架在脖子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靶觉应该挺糟的吧!
可惜此刻胤溏不但没有那种糟糕的感觉,反而只有一种好笑的感觉。
瞧那如意,嘴里总是一逼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这段感情是被人给逼出来似的厂可看看她现在的表情,那在乎劲啊,真是让人不笑也难。
“说,,这事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如意冷声斥问,虽然月兑口的是问题,但其中的肯定却已十有七八。
“十九妹,?你没头没脑的是在说什么,我是真的不懂啊!”胤溏昧著良心喊冤,心里则不停地在偷笑。
“不懂!?”挑起眉,她将那把亮晃晃的刀锋毫不留情的往他的颈项再推近了几分。“我这样你应该懂了吧?”
“我是真的不懂,你到底为了啥事来找我?”
“江毅轩!”发现他是打定了主意装傻,于是玉如意只好不甘不愿的吐出这三个字。
“喔,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啊!”
笔作恍然大悟状,胤溏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玉如意觉得碍眼至极,索性直接主明来意。
“我要你放了他!”
“喷,他可是贩卖私盐和意图叛乱的罪犯,这一条条都是死罪,我又不是当今皇上,怎可能做得了主?”
“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做这事。”她冷冷的提醒他。
自从绿环一语惊醒了她之后,她仔细推敲,反覆思量,便愈觉得这不过是他们想要逼她回宫的一种伎俩。
“十九妹怎能肯定他没有?”胤溏反问“如果你不健忘,就该知道玉灵通其实就是我,我有没有与他私通阴谋叛国,我应该最清楚不是吗?”玉如意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他和你交好是事实,而且除此这外他还有一条贩卖私盐的重罪。”
“既然你们能诬陷他阴谋叛国,当然也能诬他贩卖私盐,不是吗?”她咬牙切齿的反驳,那模样活像是个女罗刹,一点也没有以往的娇美。“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要你想办法放了他。”
“非亲非故,对我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我何必为他冒上这样大的风险,他毕竟是皇阿玛的要犯,我可不想冒被砍头的风险。”
“你……真的不肯帮我?”
“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我说他是我的夫婿,这样的理由够了吗?”为了救出江毅,轩,玉如意真的是豁出去了。
“够是够了,但这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以为我这区区一个阿真的有能力去命令狱吏放人?不过……”
胤溏语气一顿,卖起了关子。
“那就算了!”没有兴趣知道他“不过”之后的下文,她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他不肯帮忙,那她就去劫天牢。
反正就算要死,她也要和他一起死,他终究是受她所累啊!
“不过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救他。”
“是谁?’玉如意倏地回过身来,瞪著胤溏问道。
“皇阿玛!”
“我发过誓死都不可能去见他一面,更不可能会去求他。”她冷冷的否决了这个可能。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盘算呵!以毅轩为饵,逼她承认身份,然后再用这堂堂大清格格的身份救下江毅轩,但她怎能做到?
她这一辈子忘不了娘临死前依然殷殷期盼见上康熙一面的模样,她的娘因为康熙的无情带著遗憾走了,她永远不能原谅他。
“我宁愿劫囚,也不会去见他一面,反正横竖毅轩死我就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咬著牙,她绝然的说道。
“天底下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呢!如果他判的不是死刑,而是禁锢终身呢?你真的忍心让他一辈子过著不见天日的生活?你爱他不是吗?”
连串的问题让玉如意地回身,她狠狠的瞪著胤溏,抹中闪现一抹杀意。
“别这么瞪著我,我好歹也算得上你的兄长,我不会害你,可是有些人就很难说了。”
譬如说母后,他相信她虽口里说著帮父皇逼回女儿,可他更相信其实她打心底希望如意别回宫去,因为那会提醒她她那卑劣的过去。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逼我?”玉如意气得全身发抖,连指甲刺人柔女敕的掌心泛出了艳红的血滴亦不自觉。
“说到底,他终究是你父皇,就算委屈自己去见他一面也不算过分吧?”叹了一口气,胤搪这样劝道。
“你懂什么?你有经历过亲娘病重在你眼前,你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吗?”
“这也非父皇愿意的,他让银妃出宫,原意也是为了她好,怎知道……”
“为了她好!”玉如意不可思议的低喊,心中的气愤更盛。“他抛弃了我娘,而你竟然说他是为了她好?”
“宫中的诡谲多变,不是你能体会的,银妃顶著汉人的血统封妃,本就与祖制不合,想要捉著她把柄的人多得是,父皇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啊!”
胤溏试著为皇阿玛解释,可惜偏偏激动的玉如意什么都听不下去。
“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她拒绝被兄长的解释所撼动,坚持的说道。
“这样吧,我先安排你到天牢去见江毅轩一面,剩下的往后再说吧!”
“你愿意!?”她不信的微眯了眼,她已经受够了他们逼她回宫的手段,就怕胤溏的应允是一种手段。
“你终究是我的亲妹,而他则是你爱的男人,你说我能不帮著你吗?”胤溏没好气的说道。
纵使他不会放弃要如意回宫,但也不可能真逼著她走上绝路。
玉如意略微迟疑的点了点头,纵使万般不愿和皇室有所牵连,她终究还是希望能见上江毅轩一面啊!
那渴望太深、太甚了,让她无法抗拒。
望著眼前那森冷阴暗的牢笼,玉如意忍不住激动的哽咽,伸手捂住即将逸出的哭泣,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骄傲。
“喂,看看谁来瞧你了?”领头的胤溏带著她往牢里的深处走去,直到最里头的那间才停下。
点头示意狱吏打开了门锁,胤溏还来不及推开,那铁门便被跟在他身后的玉如意给推撞了开。
瞠目结舌的看著她抢进了栅栏,胤溏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女人啊!一旦爱上了,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瞧她那股在乎劲呵!
他就不信她真能任由江毅轩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笼中度过余生,看来现下皇阿玛想要认女有望了。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再晚被人发现了,那我可就惨了。”虽然极不忍心打断他们那深情的凝视,可是为了逼真的效果,他还是朗声说完,随即转身离去。
“你怎么来了?”难掩乍见玉如意的喜悦,江毅轩脸上困顿的神情一扫而空。
话说,原本逍遥的牢狱之灾怎地会成了如今这既没软棚、又没纱帐,更没锦衣玉食的窘境呢?
还不都是要怪胤溏那个该死的九阿哥,说什么如意若见著他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铁定不会心软的答应认父,所以便要人撤去了一切,打算饿他个几日,既可造成他虚弱的模样,顺便也可以逼他答应协助他让如意认父。
“你还……好吗?”玉如意迟疑的望著他那消瘦的脸庞和困顿的神情,一颗心揪著难受。
他受这苦,可是因为她呵!
“我没事,倒是你瘦了!”轻抚著她那细致韵脸庞,江毅轩闭上眼满足的逸出一声喟叹。
“我才没瘦,是你瘦了。”明明他才是受苦的人,但他却只担心她是不是变瘦了,这种教人心揪的柔情让玉如意忍不住的气起他对自己的轻忽。
“是是是!咱俩都瘦了,我的格格你别生气了行吧!”江毅轩以著极其夸张的表情说道,但却没能如他所愿的逗笑她。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本应是格格,却自愿坠身青楼的倔强选择,还是知道你宁死不愿认父的固执。”他没有闪躲玉如意的问题,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如意是不快乐的,他看得出来。
他也知道只要她心中的结一刻不愿打开,那么他们之间便只会是一场纠纠缠缠的爱恋,永远没有结束。
“是九阿哥告诉你的?”玉如意兜著圈子问道,就是不敢问他怨不怨她害他受这场牢狱之灾。
“是他告诉我的。”江毅轩怎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情,他轻轻的伸手圈住了她,将她牢牢的环在怀中,“我不会怨你的,我爱你,所以即使小气如我,也愿为了救你一命而掷千金,所以你以为我会在意这区区的牢狱之灾?”
“可是,九阿哥已经说了,如果我一辈子不进宫认那个人,那你便很可能一辈子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其实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地方,有时候死不是最恐怖的事情,她倒宁愿被关在这儿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啊!
“傻瓜,只要你是爱我的,即使一辈子被关在这儿,我也不怕。”
“可是……”泪毫无预警的落下,透著迷蒙的泪望著他俊逸的脸庞,玉如意的一颗心全揪成了一团。
“不想认就别认了,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低头在她的耳际呢喃著,江毅轩深情的眸中闪过一抹狡诈。
对于如意这硬脾性,硬著来不如软著来。
丙不期然的,他的话声才刚落,玉如意便用力的推开了他,含著泪气愤的说道:“你干么不要求我,你有权利要求我去认他的,因为这样你就能够出了这该死的牢笼,你干么只想著我,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你可以逼我去认的,只要我认了,你就自由了。”
她激动不已,虽然他的深情撼动了她,可是却也同时勾起了她的怒气,因为他那只在乎他,而不在乎自己的愚笨。
“我爱你!”面对著她那勃发的怒气,江毅轩只是平静的说道。
“我不要你爱,你也不用在乎我!你不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吗?干么吃这么大的亏?你该知道你可以要求我的,只要你要求,我会去认他的。”
“因为我爱你,”他依然是这样的答案,“所以我不想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你可以不要爱啊!”她挫败的嘶吼,既想好好的抱著他,又想一掌打醒他的痴傻,求他别让她承受那么沉重的感情。
“不行,这辈子我都不会不爱,即使我注定因为你而一辈子身陷囹圄。”他的坚定让玉如意固执的心微微的动摇了。
两三下的手背拭去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情绪。
“你以为我会让你用爱和愧疚折腾我一辈子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江毅轩两手一捧,完全不能理解她这句话所为何来。
“但你的行为却是这样的。”玉如意走近他,然后抬眼直视著他,一宇一句的说道:“从一开始,你便一步步的掠夺我的感情,现在我终于爱上你了,你若真敢一辈子待在这天牢之内,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她挺直背脊骄傲的警告著。
“那……”我能怎么办?他两手一摊,无声的问道。
进天牢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啊!
“你得在年前踏出天牢,然后——和我成亲!否则我就出家,削发为尼,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
玉如意石破天惊的说道,然后在江毅轩因她的话而发楞的时候她踮起了脚尖,用她那红艳的唇吻上他的。
并且在他还来不及回过神之际,回身像是个骄傲的女皇似的踏出去。
望著她那骄傲的背影,江毅轩傻楞楞的许久不能回神,满脑子紊乱的他脑海里只能回荡著“成亲”和“出家”这两个极端的字眼。
半半晌之后,当他终于回过神来,他立即大喊胤溏的名字,要他来放他出去。
他可不想大过年的,不但没了媳妇,还得出家当和尚。
只是胤溏和玉如意早巳远去,这空旷的牢笼内除了无法做主的狱吏之外,压根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