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骗人!”这男人撒谎成了习惯吗?她明明就看到那把亮晃晃的刀子插进他的胸口,怎么可能没事?!
“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你瞧。”奉绝世摊开手,让她瞧清楚他的胸膛。
只见他的胸膛真的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半点血迹。
怎么可能?!
扑簌簌的泪水愕然止住,宇文慕蝶傻愣愣地望着他,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奉绝世也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小弟要着女装,扮成女人的样子在这园子里走来走去,更不懂为什么一直以来不肯见他的她会突然出现。
直到,他的眼角同时出现那把刀和她的身影,他就懂了。
这一切,只怕都是他那两个弟弟不忍见他为情所困所设下的计谋吧!他们想逼慕蝶自个儿走出她设下的困境,想用他的生死为他留下挚爱的妻子。“你又骗我?”虽然慢了半拍,宇文慕蝶也想通了这一点。
气坏了的她用力挣开了他拥住自己的手,气冲冲的转身就要走人。
这人骗人成习惯了吗?
“大嫂,你可别生气,这件事大哥真的不知道,是咱们兄弟舍不得大哥茶饭不思,整个人瘦得不成样,所以才自作主张做了这件事。”
奉覆雨一见事情又要砸锅了,连忙开口替大哥喊冤。
宇文慕蝶凤眼一瞄。有一阵子没好好看看他的模样,现在一瞧,他果真瘦了许多。
想来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
他那消瘦的模样,蓦地让她原本塞满怒气的心软了。
她何苦这么坚持,莫名地苦了他们两人?
“慕蝶,你可千万别再气了,我发誓,不会再有下回,不论任何事我都会原原本本的说给你听。”
“那关于你爹在史上留下恶名一事?”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写你不想写的东西,虽然便宜了皇上,但我会亲自找出罗多亲王的罪证,一等三块玉佩合为一璧时,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虽然这么做麻烦了些,但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闻言,泪光再次浮现她的眼眶。
终于,他的话让她解开心头的桎梏,敞开了心扉。
像只彩蝶儿,她心甘情愿地飞奔进大张的双手之中,紧紧地拥抱他。
这样就够了!
他都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一旦爱了,就身不由已,他的焦急和在意,其实她不都一直瞧在眼底?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一见着奉覆雨假扮的风轻烟,就乱了所有的思绪呢?
“你不准再逃了。”
奉绝世也是聪明人,眼角瞄到不远处站着的岳父,就知道这对父女俩今夜想要干什么勾当。
若是弟弟们没有自作主张,演出这出戏,只怕等他发现时,他们父女俩早就不知去向。
看来真得拿条绳子将她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让她没机会逃离开他。
月儿高挂,四周万籁俱寂。
门蓦地被撞开,那巨大的声响吓得一对在红榻上交颈而眠的鸳鸯睁大眼,胆子小的宇文慕蝶还慌乱的差点滚下床。
幸好奉绝世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并用另一手掀起绣了戏水鸯鸳的锦被,紧紧地裹住差点春光外泄的佳人。
眨眼间将一切安置妥当,奉绝世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眸子,立即狠瞪向来人。跳下床榻,仅着单衣的奉绝世依然散发出凌厉的气势,用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瞪着不速之客。
“你很想死吗?”连一向口头上还勉强能够维持的尊敬全都丢弃,“皇上”成了“你”字。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替爹教训一下这个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忠臣的皇上。
但因为爹的遗训——忠君而爱国,他隐忍了下来,可是现在,他并不介意破戒。
“朕……”向来吊儿郎当的龙威麟缩了缩脖子。
他哪里知道会坏了人家的好事!
稍早,有他安排在奉府的眼线回报,说奉绝世受了重伤,他闻讯心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从皇宫冲了出来,只想确认他一切安好。
拜托,他可是他的宰相,少了他,别说想在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之间荒婬纵欲了,他可能日日夜夜都得为朝政劳累至死。
“滚!”熊熊怒火在看到妻子脸上残留的惊骇神情后,奉绝世毫不留情的当场森人,急着想好好安慰那个被吓坏的丫头。一“这……这……”龙威麟犹豫不决。
他也知道自己该马上离开,佰这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他若不把握,真的太可惜了。
“那日你答应朕成为宰相一事,明日起即刻生效,如何?”
他想,最近罗多亲王在发生了他外甥女的事后,多少会安份一段时日。
再加上现在的奉家已被奉覆雨打造得媲美皇宫一般的固若金汤,罗多亲王既然无法自宇文慕蝶身上得到那块玉佩,他的目标绝对会转向其他两名玉佩的持有者。
现在只消奉绝世走马上任,就可以集中心力整顿朝政,并暗中替他想法子比罗多亲王先一步拿到玉佩。可以把这些麻烦事都丢给别人,他自然得冒着生命危险下这着险棋啊!
“你……”好想杀人!
避他弑君有没有罪,奉绝世已经受够了眼前这个仗着自己是皇上便得寸进尺的男人。
就在他手痒到受不了时,忽而一双软绵绵的小手钻进他的手心,然后紧紧握住。
这一握,宛若天降甘霖一般,让他心中的熊熊怒火顿失消弭,了无踪影。
回头,瞅着妻子那一双从深埋的锦被中露出的眸子,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行了,明朝你下旨吧,我会继续替你做牛做马的。”
奉绝世的语气虽然不再火气十足,却免不了夹枪带棍。
“是是是!”一得到他的应允,龙威鳞顾不得皇上的尊严,叠声应好,随即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房,甚至还体贴的为他们阖上门,也关上那一室春光。
炳,目的达成,将来有人为他分忧解劳,还能牵制暂时受了挫而躲起来的罗多亲王,他不用再时时刻刻忧心不已,终于可以尝尝左拥右抱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