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与南投的距离依然没变,可是为什么不能同七天前一样,搭车转车然后就到山上这样简单?尤其这次应该还更简单些,直接坐他那辆没避震器的货车上山就好。
为何现在到山上变得这样复杂?他是不知道她最怕复杂的吗?
“为何我要去和你那个妹妹见面?”若嫱杵在这个还算不熟,别名叫做他台北的窝的客厅里发着抖问。
他自在且熟悉地进进出出,似乎对女人的问题不太感兴趣。
“就像我要去见蔚伯伯一样。”他回答得快速,顺手将要带的东西一并丢入袋子里。
“难不成吴佳葳是你妈?”一样个头啦!
“她不是,可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老太太是我外婆。我对妳说过,我和佳葳自小由外婆养大,她们是我仅有的家人,我结婚总要让她们知道。来。”他伸出手,等待她将手放上来。
她鼓着颊在沙发上不动。
为何这个男人的麻烦就是这么多?!
“你说!你到底几岁?”多年前他避而不答,现在都要结婚了,就不信他还不说。
“三十一。”他蹲在她膝前,难得的要仰头才看得到她的眼睛。
老天,他从几岁就陷在这双眼睛里?
可那双眼现在正狠狠瞪着他。“很好,你成年了,那我们就去公证结婚。”
他苦笑,头腻在她膝上装可怜,“我们是要公证,可还是要让我的家人知道。”
噢……
为何吴佳葳就是个的家人?!
“她一定会反对的!然后我们就……”散了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可嘴角已然垂下来。
他紧握她的手,用大拇指抚着,“妳讨厌佳葳吗?”
她摇摇头,“我担心的是她讨厌我。”被人讨厌是很烦恼的事耶!多年前她就摆月兑了这种讨厌,现在又要回去面对……啊,真的讨厌啦!
“可是她将妳带进了我的生命。若嫱,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不会相遇。”
这话让她总算愿意认真看他。这男人蹲在她脚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噢,教她如何能硬着心肠再番下去?!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极认真极认真的申明,“好,我去见她。可是如果她有任何意见……”
他摇头,“别担心。”
“真的?”
他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向门口,在她耳边说“真的。”
☆☆☆
真的才怪!
看看他那个亲爱的妹子是什么脸色啊!
看来男人先打电话回来知会过了,要不然她相信这个高中的宿敌不会知道她多年后的面貌。
若嫱先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人家问候,“女乃女乃好。”
老人家倒还亲切,至于老人家后面的那张臭脸,她干脆自动跳过,连客套的问候都省了,仔细回答老人家的问题。
时间飘过数十分钟,老人家笑笑,说要午睡一下,便进了房,留下……
懊来的总是会来,逃都逃不掉。
丙然,女乃女乃的房门才关上,吴佳葳就开口了。
“好说妳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妳懂不懂礼貌啊,连个招呼也没有……妳是不知道我是妳的小泵吗?”吴佳葳一开口果然就是多年前的招式。
若嫱头一抬,往吴佳威望去,“若顺利的话,未来妳还要叫我声嫂子哩……是谁没礼貌啊?”
“哥,你确定你要娶这种大言不惭的女人?都还是未知数,就要我叫她嫂子?!”
这死女人!若嫱双颊爆红,直想甩她两巴掌走人。
聂磊望直保持静默。这两个同年龄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未来的老婆……他耸耸肩,把问题丢给她们自己解决。
若嫱咬着牙,瞪了聂磊一眼又一眼。
好样的,她被他这个刁得要死的妹妹这样欺负,他还可以保持安静?!不重重反击,她蔚若嫱三个字就倒过来为!
“既然还是未知数,我干嘛叫妳小泵?”
“既然还是未知数,妳来我家干嘛?”
气……气死人!
“是!我和妳哥的未知数就在于妳!”她可不可以用手指头戳死这女人的猪脑袋?!
吴佳葳皮皮的翘起二郎腿,“我哪那么大能耐啊。妳连我哥都勾引到了,哪还有我影响的余地!”
贝……勾引?
若嫱倏地立起身,看了这对兄妹一眼,然后对聂磊发言。
“聂先生,你最好说说话。”她再这么咬牙,她的牙齿恐怕就要裂了!
可是她未来的夫婿还是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坐下。
“好,吴佳葳……今天不和妳谈清楚,我婚也不结了!妳说说,我到底是哪里惹到妳了?我们不过同学一年半,妳处处找我麻烦不累吗?”
吴佳葳看了看若嫱,再看看不动如山的哥哥──
好,说就说!
“因为我就是讨厌妳自以为漂亮,处处勾搭男人!”
“我?我唯一勾搭过的只有妳哥!”这女人要毁她名声也不要选这个时刻!
“那蔡佑阳、吴瑞泉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几百个男人,妳敢说妳没勾引他们?!”
若嫱一张脸直要抽筋。这女人在说什么啊?
“我不知道妳说的那些人是谁!而且为何我要和妳如此幼稚的研究这些无聊的问题?!”这女人和她同年耶,竟还挂念着这些,有没有长进啊!
“还装蒜!明明蔡佑阳就天天到班上来找妳啊!而且这不是无聊的问题,这就是我讨厌妳的症结!”吴佳葳也气得挺直了身子。
若嫱稍稍平息了怒气,可是她除了摇头还是只能摇头。“我真的不认识妳说的那个人……”
“妳还不承认!妳等等,我去拿毕册给妳看!”吴佳葳一骨碌弹起,奔向自己房间。
客厅暂且留下两个人,刚好让若嫱轰掉男人。
若嫱死瞪着聂磊,一滴泪险险就滚下来。“聂磊,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不嫁了!”
聂磊压住她的手,满是心疼,可还是不说话,直到听见吴佳威轰轰的脚步声,然后一本毕册摊开在她眼前。
她甩开他的手,往吴佳葳指的相片看去。
好熟的脸啊……
她皱着眉想了又想……再想……
还是想不起来。
“就在我们隔壁班啊!斑高瘦瘦的,很帅啊!”
“这样叫帅?”聂磊总算发表了意见。
若嫱狂笑起来。总算愿意说话了。哼!
若嫱摊摊手,脑一子怎么转就是转不出这个人活生生的样子。
“他每次都是快下课的时候来找妳啊!”
“下课……啊!”她想起来了!
“连勾引过的人都会忘……妳羞不羞啊!”吴佳葳看她大概是想起过去的不堪,一股不爽再度烧起来。
“妳讲话可不可以别这样血口喷人?妳这样真的很像连续剧里的讨厌女人耶!都十几年了,妳有没有学点含蓄学点圆融啊!”
“对妳圆融?哈!我干嘛这么假!”
说得也是……很好,这点她欣赏。
“可是我告诉妳,妳恨错人了!我可没那个勾引男人的本事,这个蔡什么的是要追我妹!”她吼出从刚刚就开始的不爽,“他每天堵我只是为了打探我妹的行踪!敖加一句,妳看男人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这男的还被我妹凉在标准外远得很呢!”
厚,她为何要像个十六葳的女娃这样和人吵架?她最讨厌的就是那段过去呀!
吴佳葳被她陈述的事实吓到。多年来她连想都不愿意想到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恨错人了?!
“妳……妳骗人!”
“我没骗妳!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没必要推卸责任,也没必要为妳的爱情背黑锅!”
“我……我又没说我喜欢他,我说的是我讨厌妳那自以为是的样子!”
“妳真的很不可理喻耶!喜欢就喜欢,纵使他要追的是我妹那又怎样?妳就为了这件事积怨多年喔?妳真的很不可爱耶!还把我牵扯进去……我很无辜倒霉耶!”若嫱将多年来的怨气一古脑全吼出来,声音之大,应该连老女乃女乃都要出来骂人才对,可是老人家却没有动静。
吴佳葳有着被棍棒打击的痛感,死瞪着若嫱,活似她是个外星人。
她眼眶渐渐红了……
若嫱软了心肠,“想哭就哭出来啦!”
“谁说我要哭了?”吴佳葳手臂一抹,满眼的愤怒再次活跃。
厚,她真会被这女人气死!可是……她为何觉得那抹泪的动作看来万分熟悉?
聂磊适时出声,“佳葳,哥先带若嫱回去了。”
佳葳倔强的点点头,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也不看若嫱一眼。
算了,这样的情况算不错了。
她起身,男人的手顺势揽了过来,极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肩。
若嫱可没这样好收服,肩一至,硬是将他的手掌甩开。
“熊先生,把你的熊掌拿开!”
他自知理亏的举双手投降,跟在火爆女后头走出家门。
一切都等没人时再说吧。
可是为何他隐约瞧见他那刁钻的妹妹嘴角有浅浅的弧度……
☆☆☆
车子不像征山路上行驶那样颠颠,平顺得让若嫱很不习惯。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很好,婚也不用结了,轻松愉快!”她看看车外,城市的街道乌烟揽气,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谁说婚不用结?要结啊。”
她瞪他一眼,“姑娘我不嫁了,你另找新娘,恕我不奉陪!”像这种让她自己面对敌人的老公,她结婚干嘛?
“可是我只想娶妳。”
明明是难得听闻的甜言蜜语,可是“歹势”!今日她心情不爽,任何甜言蜜语听来都不悦耳!
“你这是想娶我的样子?我说熊先生,请你回想前的情况好吗!你根本像个哑巴!”气啊!多年前被他们兄妹气到差点儿吐血,今天不但历史重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呃……也是啦。她把多年的鸟气全吐完,误会也解开了,结果是还不错。
可是,她还是很气。
“至少妳也把多年来不想面对的事情解决了,不是吗?”他侧过头,眼里尽是赞赏。
呃……没错啦。她一直不愿再想起那段过去,现在还真的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可是,她还是很气!
她瞪他一眼,不理他,再次看向热得要死的街道。
她想念山上啊……
“乖,妳想吃什么,我陪妳去吃。”
没错,气了一圈,她肚子快饿死了。
“我要吃熊掌。”
她恨得牙痒痒的,不让她磨磨牙,她吃不下饭。
“妳确定?”开车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眼里尽是惊恐。
“对!”再笃定不过。
犹豫三秒后,他深吸一口气。“好吧。”他伸出右手,任人宰割。
下一秒,只见一辆破烂货车在路上至歪扭扭,而从车内传来一声男人的哀叫……
☆☆☆
“我一辈子只拍一次结婚照,妳却要我满脸胡子?”聂磊在浴室里正准备刮胡子时,却被若嫱阻止,着实无法理解。
若嫱认真的点头。
聂磊再次感受到老婆大人多年来没变的执着。
他开始觉得事情不单纯。前些日子他为了上蔚家求亲理去一脸胡,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她还是……
难道真如她上次所说,不是他所想那个说出来会让人脸红的理由?
他好整以暇的倚在浴白边问她,“给我个好理由,我就同意。”虽然他一点也不排斥自己满脸胡,可是他相信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光滑脸庞的他看来要与她匹配些。
她与他对望,然后额靠在他额上耍赖。“你就不能不要问吗?”
他锁住她双臂,将撒嫱的她往后拉,“撒娇无效。”
她再次与他对望、又望、还望──
然后她叹口气,认了。
“好啦好啦,说就说。”反正是小小女人心思而已,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看来她的理由会很好笑……聂磊歪歪嘴,可是藏在胡子里,她看不见。
若嫱拉长了音调,“因为啊……”她冲上前黏在他身上,险险将他推进浴白里。
“台北的女人比南投的女人还吃人耶!我干嘛让我老公一张帅脸四处晃?我连你书上作者简介的照片都换下了!什么鬼报社的女编辑、什么鬼咖啡馆的老板娘,我一个也不准……聂磊,你笑小声一点!”
男人笑到不行。这个女人,要娱乐他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聂磊!”可恶,他笑得嘴巴都看见了!
“哈哈哈哈……”
“你去死!”反正他已经是摇摇欲坠,她干脆送他一根手指头,轻轻一推,把他庞大的身体推进浴白,然后呼地关上门,坐在浴室外的地板上继续生气。
浴室内的笑声仍然不停。
她好后悔啊!吧嘛爱上这种男人……
后来结婚照还是她老爸和两个妹妹来劝才拍成,结果男主角一脸胡,女主角一脸臭。
唯一一张男主角一脸胡,女主角总算笑了。
摄影公司的老板认为他们的这张婚纱照拍得太自然太美好,无论如何都要放大在店门口当招牌。
若嫱无可无不可,反正老公被她葳得好好的。
几个月后,多数人走过时,还是会被这对新人的照片吸引。
有些人还特地进去找婚纱店的人员聊天,套问店门口那张照片的故事。
后来故事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还被放到网络上去,故事也有了几种版本。
有人坚持“美女与野兽”版本。
大男人男友通常会选择这个版本,以告诫女友,“妳学学照片女主角的温柔好吗?不要计较男人的外表!妳看她笑得多温柔啊……可惜我没早遇见这美人儿,不然换我当当野兽也好……”
野蛮女友通常支持另一个版本。
“我告诉你,我去过这个婚纱店,那个摄影师还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同学,他说这个女主角凶得要死,那位野兽先生才温柔,拍摄期间都没说一句,静静的等那个女主角笑,才不像你,一点耐性也没!”
其实的男女主角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在网络上成名,更不知自己的肖像权被无价贩售到每个收件者眼前。
所以女主角也不知道自己精心隐葳老公的一张俊脸,却招来了更多变上老公胡子的女人……
直到在国外的高丽榕寄了一封附照片的e-mail来。
女人,我觉得这张照片与妳给我的结婚照是如此相似,只差一张有笑一张没笑……请问,这是不是妳啊?
若真是妳,拜托告诉我,哪个版本才是真的好不好?我在国外没什么乐趣,妳也让我笑几天好吗?
照片?!
若嫱看见邮件底下出现的照片,在聂磊的书房里尖叫起来。
其声波撼动整座山,只差没造成另一次坍方好干脆把她堵死在山里,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取笑她!
在屋外写生的聂磊冲进来,以为她又被蜘蛛吓坏,没想到却看到他老婆死盯着计算机屏幕。
“若嫱?怎么回事?”他靠过来一起看屏幕。
她语无伦次,“我的妈!这骗人!懊死的摄影公司!噢……”
他将她一把抓起,捧着她晒了快一年却还是不太黑的脸庞。
“妳如果不放心出版社,我们就回台北几天,我不想妳在计算机前急出病来。”
她急急摇头,“不是不是……来,我让你看一张照片。”
她把画面往下拉,秀出刚刚让她尖叫的照片。
他皱皱眉头,“谁把我们的结婚照寄给妳?摄影公司?”
厚,不知代志大条的笨熊!
“是在网络上传来传去的喔!还版本不一……你看,居然说我是凶巴巴的女人……”
他细细读了几则,知道梗概后狂笑起来,“女人,为何妳能一天到晚创造惊喜?”
她哇哇大叫,“什么惊喜!哇……我不要做人了啦!”
男人模模她的肚子,眼睛嘴角都是笑。
“来不及,人已经做在里面了。”
女人继续哭,“我不管啦!我再也不要回台北了!那个没心没肝没隐私没意思的鬼地方!鸣……你去把山路堵起来啦,别让那些人进来……”
两个月,他再忍耐两个月就好……目前这个女人此种爱鲁的症状叫做“怀孕”。
他并不讨厌,还觉得是以往难以见到她可爱的地方;可是他不希望她因此把自己弄得不愉快。
他牵起她的手走出屋外,踏上小径,带她赶到一年前溯溪的溪边,溪中有一条比较平坦的沙路。
几个月来,他慢慢移除大小石块,清出一条比较好走的路。
很辛苦,可是比让他同意让她溯溪上来容易些。
若嫱调息着自己的呼吸,还没到源头,她已经将网络的事抛得老远。
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和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那些纷扰、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在这儿都微不足道。
山的贴近、晨曦的光、时时不停的鸟吟,自然与土地将人变得渺小。
她轻轻哼着歌──
我仰望群山的苍老
他们不说一句话
阳光渺出我的渺
小草在我的脚下……
聂磊五指交握着她的,心中满是感激。他感激这片自然,给了他一个这样完美的礼物。
夜里,他趁她睡了,完成一封电子邮件,附上照片与文字。
对一个对计算机、通讯,甚至是电器都排斥的男人,收发e-mail已是个的极限,所以,他弄了很久……
天色微亮,他终于将信件寄出,然后回到床上,抱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跋快睡,不然她醒了发现他没睡好,她会担心会心疼会……
☆☆☆
三个月后
某报社将网络上喧腾多时的两张婚纱照注销,还附上男主角亲笔画的多篇四格漫画,大家才知原来那个大胡子男主角就是画界有名的聂磊先生。
至于为何登两张照片,这是聂磊的idea,同时让报社可在情人节举办活动,猜猜男主角到底是说了哪句话,让女主角总算笑了。
报社还特别声明,他们整组婚纱照中,真的只有一张照片女主角是笑着的──
信件立刻如雪片般掩盖了报社。
事实也再度被掩在雪底……
在山里的女主角此时根本没空。刚从讨人厌的台北坐完月子回山里过生日,她的四年一劫恐怕还未完──
因为那个小的和他老爸一个熊样!
☆☆☆
又几个月后
小熊会爬了,胡乱抓,抓出了老爸丢在沙发后的一笔稿费收据。
大熊这才招出几个月前风风光光落幕的“猜谜”活动。
很久没发飙的魔女再次抓狂!
“你为何没告诉我你会画四格漫画?!”
“妳没问啊。”
呵呵呵……
大熊傻笑,小熊也跟着笑。
魔女告诫小熊,“别学爸爸笑!”然后转向大熊,“还有你!再把胡子理掉,我就……”
呵呵呵……
“还笑?!”气死人了!这只笨熊!这么好康的竟然去让那个笨报社赚!
宁宁还在苦撑出版社,他这个买了她出版社的老板竟然干这种事?!
大熊抱起小熊,无视老婆的怒火,牵起老婆细细的手,往溪边走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气怒的声音渐渐弱去,换上清脆的笑声传回屋子这头。
那贴合的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融入画里。有时走累了,她踩在他脚板上让他带着她走,影子更是相相重迭──当然,还挂着个小小骚动的小熊影子。
那影子是幸福的色彩,那幸福的色彩,是自然的最美代言。
美不胜收的一幅无价画作。
谁都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