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从屋顶爬下来?”在场的女孩齐齐讶然惊喊。
“哈哈……”樊云歇爽朗大笑,“我搭电梯的时候,把玩着钥匙,结果一个不小心甩掉了,掉进电梯的缝隙里头。三更半夜又不知道去哪找锁匠,想说人就住顶楼嘛,窗户又没锁,自天台爬下来就可顺利回家了,谁知爬错屋子了。”
樊云歇解释的时候,手脚还不忘带动作,夸张的完整呈现他爬墙的历程,后脑勺还发疼的舒波起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演舞台剧的吧?
坐在斜对面的她暗暗打量起他来。
他的身形高瘦、腿长、肩宽,十足十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儿架子;脸俊,肤白,五官突出、双眸深邃,一管鼻子又高又挺,在侧面起伏出完美的弧度,要不是他下巴蓄胡,剪了一头阳光短发,个子又十分高大修长,那雌雄莫辨的俊美脸庞,就跟她一样很容易被错认性别。
最特别的是他的嗓音,十分低沉浑厚,很有男人味;最奇特的是他的气质,长相虽年轻,但仔细瞧,应是将近三十了,却还拥有少年独有的透明感。
他的装扮时尚,白色长版衬衫搭配黑色背心、黑色窄版领带、铁灰色窄管牛仔裤与罗马凉鞋,胸口隐约可见到胸肌起伏,他的手掌尤其巨大,单手握起一颗篮球绝对不是问题。
他,很漂亮!
虽然不知他是故意还是胡子忘了刮,下巴的乱胡看起来颓废,仍是难掩他的“美”!
用“美”来形容真好笑!舒波起忍俊不住,嘴角微微弯起。
就好像人们都用“帅”来形容她一样,他们就像错置了灵魂。
如果练彤云那很爱使小人扎针的巫婆真有法力的话,真可以叫她把两人魂魄换一下,说不定正适合。
不过他美也只美一个皮相而已,坐椅子的姿势大剌剌的,神态放荡不羁,完完全全是个男人的坐姿。
“你胆子好大喔!”歪着头的练彤云难以置信怎么有人敢冒着摔下的风险,在十楼高的大楼外爬墙,“你都不怕摔下来吗?”她光想像脚心就麻了。
“你不知道,酒精这东西可厉害了,让我完全忘了害怕这回事,不过酒醒之后就觉得恐怖了。”樊云歇倾身朝向练彤云,怂恿道:“怎样?下次你也灌下一瓶威士忌,搞不好还能走钢索!”
闻言,练彤云小巧的头颅摇得跟博浪鼓没两样。
舒波起望着练彤云,心想她是个纤细可爱的女孩,拥有柔细的嗓音,娇小的身材,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涌起保护,跟这个美型男还挺搭的。可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pass!
“请喝茶。”江映水端来小麦茶放在樊云歇桌前。
“不好意思,惹了一场混乱还有茶喝!”他又哈哈大笑,声线浑厚的他,每一笑,舒波起都觉得自个儿的胸口被什么狠狠撞着了。
留直长发,气质长相皆温柔的江映水,是男人心目中贤慧妻子的理想类型,“毛毛虫”年纪大概将近三十,舒波起想他若是有心成家,应该会欣赏江映水这样的女孩。
“你好高喔!”超爱猛男的秦展颜一眼就可以洞穿男人的身材。
虽然眼前的男子在她的标准里过瘦,但该有肌肉的地方一块不少,所以她的目光不是放在樊云歇的脸上,而是迳往他的宽肩、厚胸,窄管牛仔裤下偾起的肌肉还有结实六块肌的月复部上溜转。
“你身高多少、体重多少啊?”她忍不住好奇,兴致勃勃的问,“三围呢?脚长呢?手臂宽度呢?腿围呢?鞋子穿几号?”
她这是西装师傅量身吗?秦展颜唐突的提问让樊云歇稍稍怔愣了下。
“我身高一八五。”但他还是据实以告,“体重大概七十四、七十五左右吧,其他倒没仔细量过。”
展颜是“童颜巨乳”,二十四岁的年龄,十八岁的脸孔,三十二F的大胸脯,男人见了都会流口水,若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个男人,应该难逃她的魅力!舒波起猜想。
“好瘦……”但从衬衫扣子之间的缝隙,她的的确确看到了肌块累累,“你可不可以把衣服月兑掉,让我拍……”一下当人形立牌?
“展颜!”向非萼适时自她头上巴下去,“不要吓到客人!”
“拍什么?”樊云歇好奇未竟的话语。
要他月兑掉衣服,该不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没事没事!呵呵呵……”秦展颜忙摇手。
反正是邻居,有的是机会,嘿嘿……
“你别理她。”向非萼挥挥手,“她这个人神经神经的。”
“不会啊,还满好玩的!”虽然她看他的眼神真的超奇妙,好像正用她那双可媲美X光的视线剥光他衣服似的。
樊云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以后你就知道不好玩了。”向非萼的笑容写着“小心点”三个字。
非萼更不用说了,她是所有男人心中的理想情人,性感得刚刚好,冷淡得刚刚好,娇媚得刚刚好,把男人的心高高的悬着,竟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一屋好室友个个风姿独具,无怪乎她工作的货运公司同事三不五时就吵着要她帮忙介绍。
不过她公司里的男人个个粗鲁得要命,她才舍不得她的美女室友们与野兽相配;而这屋子里的五个女孩除了彤云以外,个个待字闺中,若有个人跟这帅哥配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舒波起的视线轮流在每个人之间溜转,不由得赞叹这男的真好“配”,不管跟谁在一起都不逊色,外型也都很合拍。
审量的视线,不期然与樊云歇正好转过来的眼对上,她微微一愣,突地有种难以动弹的奇异感觉。
“你……”樊云歇面露惊奇,“是女的?哎哟!”一颗抱枕不偏不倚打中他那张俊脸。
出手的正是捧着茶喝,神色看来云淡风轻的向非萼。
“我是女的。”舒波起淡瞥了向非萼一眼,回道。
“哈哈哈……”樊云歇挠头大笑,“我以为你是男的,下手重了些,真是不好意思!”他差点因为气怒攻心,失手掐死了人家!
酒精这东西真是太可怕,让人神智皆迷乱,以后跟公司同仁聚餐,喝酒的事统统都要丢给部属去分担。
他指指后脑勺,“很痛?我看你一直揉。”
“还好。”舒波起忍痛将手放下。
“波起是铁头,不怕痛的!”一旁的练彤云握起拳头,“她很厉害的,打架不输男生喔!”
“练巫婆,不用替我歌功颂德!”舒波起毫不客气的说。
“她是我们的保镖,坏人一出现,她就会挡在前方保护我们!”练彤云却仿佛未听到舒波起的命令,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练彤云说得是一脸骄傲,舒波起却只想叫她闭嘴。
要不是她们中间还隔着秦展颜,她一定直接捂住她的嘴!
樊云歇未回应练彤云,迳自望着舒波起,忽地眼眸闪过了一道亮光,唇边似有若无地扬起一道富含深意的浅笑。那神色的变化舒波起恰恰抓着了,背脊猛地窜过一道寒意,直觉好像有什么弱点被抓住了。
她会有什么弱点让这个男人抓住?她好笑自己的直觉,但这种突兀的异样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很快的,樊云歇平了嘴角的弧度,盯向舒波起的喉咙,“是不是弄伤你了,所以不太能讲话?”他还记得自己可是十分用力掐住了她的喉咙。
竟对女生这么粗鲁,他真是罪该万死!
舒波起再摇摇头,“没事。”她现在好困,可不可以结束“聚会”,放她回房睡觉?明天还要开长途呢!
樊云歇很是担忧的离开座椅,直接走向她就近审视,“我看我还是带你去看一下医生,情况似乎不太妙,怕把你的脑子也撞坏了。”
“我现在回你的样子像白痴吗?”讲这么多字,喉咙真痛!
“我没这样说啊!”樊云歇丝毫不介意她的怒瞪,“嗓子都哑了呢!”
“我的嗓子……”舒波起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本来就偏哑。”
“很爱逞强喔!”樊云歇露出看透她的微笑。
那样略带诡谲的微笑,让舒波起心头微愠。
“就跟你说不用了,罗唆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会对你怎样,才不敢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看你才要怕我会对你怎样!”她可是狠踹了他一脚,他不会已经忘了疼,就丧失那段记忆了吧。
“如果你怕我会对你怎样的话,不然……你!”他指着向非萼,“房东跟我们一起去吧。”
他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舒波起超想翻桌。
“我没有怕你……”痛!素手抚向发疼的喉头。
“看吧!很痛对吧,还要逞强!”
如果不是你害我说这么多话,喉咙会疼吗?舒波起真想宰了白目程度跟秦展颜没两样的“花美老男”!
都快三十了,加个“老”字应该不为过。
“去看一下医生也好。”向非萼加入游说,“波起,你刚撞到桌子,我也很担心。”
“是啊,去看医生啦。”秦展颜在一旁鼓噪,还不忘在舒波起耳边低声说:“猛男耶!难得的好货!”
“说不定大而无当。”舒波起阴恻恻的投过来一瞥。
“什么大而无当?”耳尖的樊云歇听见了,“指哪里?”
“她是指……”秦展颜的手正要游移到樊云歇的双腿间。
“秦展颜,闭嘴!”她会被这两个人气死!“手给我收回来!”妈呀,喉咙快痛死了!
“好啦!走啦!算我求你去看医生,要不万一明天起不了床,我可得伺候你一辈子耶!”樊云歇突然一转强硬态度,以求婚的姿势跪在地上哀求,竟引发他人大笑。
“那是指植物人的意思吗?”练彤云擅自解读。
“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啊?”樊云歇笑着模模她的头。
“去吧!”向非萼轻推了舒波起一把,“检查一下我们也比较安心。”
“是啊,”江映水附和,“去看医生吧。”
“大家都要你去看医生,你就走吧。”樊云歇转头问向非萼,“你要陪她一起去吗?”
“我想……”
“不用了!”舒波起断然拒绝,“要看医生就快!”她没见过这么“卢”的男人!
“很好。”樊云歇对屋内其他四名女孩道:“如果两小时后,我们还没回来,记得报警!”
“噗!”江映水率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忍俊不住苞进了。
他那语气、那神情,好像她会吃了他似的!舒波起咬咬牙,长腿抬起,踹向樊云歇的,“要不要走了?”
“哇靠!你妈生给你一双长腿,是要拿来踢人的吗?”
“知道就好!”她扬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拳头也很重!”
“我踹人也很高竿喔!”他嘿嘿贼笑,“单手掐死你也很容易!”
“你现在是要跟我打架吗?”他其实是要把她叫出去单挑吧!
“没有啊,我是真的要带你去看医生。”他又一转为人畜无害的无辜脸庞。
这人的脸皮是橡皮做的吧,表情变化多端,该不会真的是在演舞台剧的吧?
樊云歇顺手将大门带上,“搭我的车吧。”
“你有喝酒。”酒驾是不对的。
“对喔,我忘了!”樊云歇一拍不中用的脑袋。
“我开车好了。”
“你是要看病的人,万一中途意识不清,我不是小命跟着没了?”他一脸惊惶的望着她,嘴唇还抖的咧。
他这个人有没有正经的时候啊!
舒波起白了他一眼,“叫计程车总可以了吧。”
“好啊,要救护车也行。”
“不过点小伤,不需要叫救护车。”
“啊!”樊云歇突然拍掌,“我想到我有个朋友是医生,直接叫他帮你看,不用付钱。”
“随便。”怎么说都好,她疲于应付他了。
“那请这边走。”樊云歇开了隔壁大门。
“这里?”她惊愕。
“对啊,是这里!”他拉拉微松的领带,“真巧,我刚好是个医生,还是急诊室的。”
“啊?”舒波起一脸不敢置信。
“不像?”
你不是演戏的吗?大张的嘴传达无声的问句。
“呿!”樊云歇用力按下屋内的灯,“给我去那里坐下。”
“哪里?”舒波起望着一片凌乱的客厅,“有可以坐下的地方吗?”
看得出来他的确才刚搬进来,还有一堆行李纸箱未拆封,桌椅上都置满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