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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宠妾 第四章

狮族

坐在被百花所围绕的青玉石凉亭中,轩辕尧一边喂妻子吃莲子羹,边分神听宁飒发牢骚,唇边温雅的浅笑一直没消失,尽避他的心情并不是十分的好。

“我肯定炎会失踪绝对和虞冰月兑不了关系。”宁飒啜口茶,满脸烦躁之色。

“没凭没证之前,咱们什么也不能下定论,只能再想办法找炎了。”轩辕尧还是温温和和的,尽心要安抚友人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但就搜集来的证词,他的嫌疑最大。”宁飒不愉快的撇撇唇,他引以为傲的情报搜集能力每每遇上虞冰就注定失灵,之没天理的!

这普天之下哪还有他查不到的事?就算是蚂蚁窝今天生了几只小蚂蚁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都难不倒他,就奇在查不到任何虞冰的事,真不亏是只老狐狸。

“是吗?我知道炎是在去‘冥谷’后失踪的,听说他那天脾气十分不好。”轩辕尧还是笑笑,并非不关心炎禹的安危下落,只是事到如今担忧又有何用呢?

当务之急该是想想要怎么安定虎族局势,炎禹一失踪虞冰的小动作就不断,已经在虎族里燃起轩然大波,随时有分裂的可能,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呢?

“我知道你担心的事,可我以为不该再让虞冰嚣张下去了,应该好好挫挫他的锐气。”治标不如治本,只要虞冰这大毒瘤除去了,时局哪会再坏下去呢?至少不像现在一样无可收拾。

“我知晓狼族的情势也不好,虎族那边我会关照的,你暂时不用担心。”明白友人心里着急,轩辕尧温声安慰道。

“尧,你又要开始很忙了吗?”一直静静不说话的虞美人突然开口问,语气有些不开心。

“是啊!炎失踪了,我得帮他稳住虎族。”虽然对妻子过意不去,轩辕尧还是如是说。

身为共主,该尽的责任就不能闪躲,他一向是如此的。再说,狼族本身就因各亲王间明争暗斗,都有心将宁飒斗下王位加以取代,虽然不对宁飒的地位造成严重威胁,却也是一大隐忧,够让人操心的了。

至于豹王殷无才就别说了,三年多前豹后因故身亡,他就不再理会国家政务,甚至连每年的四族会议他也没有出席,要不是还有他弟弟殷无德在处理政务,虞冰又对他有所忌惮,恐怕现在要担心的就不只是虎族而已。

如此看来,轩辕尧自然是责无旁贷,再怎么说,现在说得上平静的就只有狮族了。

“好吧!你别太累了。”虞美人体贴的点点头没有任性,还伸手抱了下丈夫以示鼓励。

“美人……”感动的回抱妻子柔软娇躯,巴不得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一辈子呵护——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眼看两人就要进入忘我的境界,宁飒不得不杀风景的干咳几声——也不想想他孤家寡人一个,看人夫妻恩爱成这种模样,岂不满心不是滋味吗?这两人存心欺负他不成?

“飒……”有些尴尬的看向友人,轩辕尧俊颜上是种被抓奸在床的狼狈。

“要恩爱晚些吧!”颇不是滋味摇摇头,宁飒有时候实在是受不了这对夫妻如胶似漆的样子,刺眼到了极点。

整整神情一颔首,轩辕尧清清喉咙道:“总之,咱们尽全力追查炎的下落,他回来之前虎族就由我暂时管治,好吗?”

“当然,毕竟我自个儿也是泥菩萨过江,帮不了你了。”宁飒重重叹口气,事情当然只能做如此安排了。

现在只能祈祷在炎禹回来之前,事情不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

“红娘,我要出去逛逛。”花了两天好不容易完成工作,从药房出来独孤紫竹劈头就道。

“出去逛?可是小姐,我和青衣都有事哪!谁陪你呀?”红娘在一堆药材中抬起头,她正在蒸龟甲,为了制出好药,功夫可不能马虎。

“我知道你们忙,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摆摆手,独孤紫竹可不认为自己需要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大小姐。

“小姐,一个人逛夜市不好吧!”青衣正忙着将药材扎成一束束,明天才好拿出去晒,也不放心的抬起头说。

“怎么会不好?”眨眨妙眸,独孤紫竹暂时先蹲到青衣身边帮忙,她今天心情十分不错,对两人的阻止没有一点不开心。

“该怎么说呢……”红娘微微歪着头,想了想才说:“咱们寻阳镇固然是小了点,该少的东西也不会少,晚上是窑子最热闹的时候了,听说陈长冬每晚都会去窑子逛逛。”

“你们怕我会遇着他吗?”觉得好笑似的弯弯红唇,独孤紫竹利落捆好一束药草,好豪气的道:“他算什么东西,本姑娘才不将他放在眼底哩!带种的就来吧!我非打得他满地拔牙不可!”

“我的好小姐唷!我就是怕你将陈长冬打得满地找牙,你惹他也惹得够多了,再这样下去老爷在朝中怎么做人呀!”红娘忍不住翻白眼,虽然她也很喜欢捉弄陈长冬那蠢蛋,更爱看他被主子气到脸色铁青又不得不陪笑脸的样子。

可有些事该适可而止,她可不想变成路边的乞丐,或一条小命魂归西天喔!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担什么心,我懂分寸的,只要陈长冬别太过分,我也不会动手嘛!”望了眼红娘,独孤紫竹笑笑不以为意。

“小姐,不然你让炎禹陪你去好了,我适才看见他一脸呆样儿的坐在大厅门槛上,大概很无聊吧!”红娘灵眸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扁了下唇,独孤紫竹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道:“别了,他好烦,前几日他不是端了饭菜去给我吗?竟然我吃大多,还骂我说话没点规矩……我的老天爷!他比我爹还唆,还说什么一定要改了我的性子,吱!也不想想我是谁,敢这样同我说话。”

“哇……”青衣小小声、好崇拜的轻呼一声,太佩服炎禹的胆子了,竟然有勇气对独孤紫竹这么说话,冲着这点她决定,当他被独孤紫竹埋了以后,会带些鲜花素果去拜访他的。

“小姐,你怎么没埋了他?”红娘倒比较好奇主子不寻常的反应。

“因为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嘛!”独孤紫竹理所当然的回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上回吴三牛也是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你可没理会他头上还肿个包需要你看,照样将他丢出大门外了不是吗?”红娘促狭的对主子挤挤眼,“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又跑出来了。

“哼!谁要他那头蠢到姥姥家的牛,竟然敢偷香我,还说我迟早会是他媳妇儿……我不丢他出大门,难道等他爹娘来提亲啊!”用力以白眼瞪红娘,真是搞不清楚事情轻重,这两件事能混在一起说吗?

“就算是好了嘛!反正你是小姐,你说得都对。”红娘噘起嘴,认命的乖乖做手边的工作,不再试图从主子口中套出事情来。

“总之我要去逛夜市……你们说,带空一起去好不好?这样一来陈长冬那没种的浑球,绝对不敢靠近姑娘我的!”一弹指,独孤紫竹确定自己找了个好办法,开开心心丢下手中的药草,一溜烟跑了。

动作迅速地让红娘和青衣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目送她略带土黄色的裙角消失在眼界中。

“红娘,我眼皮跳得好厉害唷。”青衣一脸苦苦的,用一只手背压住不停抽动的左眼皮。

轻一耸肩,红娘见怪不怪道:“小姐每回出门你的眼皮就直跳,她哪回会不捅些乱子回来呢?你也大没用了点。”

“红娘……我想……不如去请炎公子陪小姐上街好不好?”

“好啊!谁去请?”看都不看青衣一眼,红娘好应付道。

哼!炎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说不定跟独孤紫竹一块儿出门,会发生更不可收拾的事,她又不是疯了,才不会这趟混水。

被红娘的问题噤住了声,青衣怕死炎禹了,在他身边百步以内的距离,她就觉得像被猫盯住的老鼠一样,动都没法子动,呼吸也不顺畅了。跟他说话?不如一刀杀了她比较干脆!

斜眼轻瞥了下她,红娘笑笑道:“所以说嘛!想得简单。要知道,别说请动炎禹是件难事了,小姐要知道咱们鸡婆得去请炎禹陪她上街,难保不会将咱们剁了喂狗。我才十来岁,还没嫁人呢!别害我。”

听了红娘一番话,青衣连连点头,暗暗吞了好几口口水——可不是吗?她还年轻,也想找个良人生几个孩子,就别跟自己的好日子过不去了……

***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独孤紫竹原本算得好好的,带着空从后门溜出去,走竹林子那条路去夜市痛痛快快玩上一玩,就可以不碰到炎禹那个讨厌鬼来破坏心情了。

谁知道,就有那么巧的事,她前脚才要踏出门外,炎禹低沉略哑的声音就如催命符一般传来。“你要带空上哪里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才酉时而已,我不能出去吗?”计划被打坏让她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用力一回头,她整张小脸隐约扭曲。

真他妈的不是时候,怎么就遇上了炎禹呢?那她今天还玩得成吗?

望望天色,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扭曲表情瞪着她。“就快要戌时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这种时候出去?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还在外头的是哪种姑娘?”话到最后几乎是用嘶吼的,可见他真的动怒了。

面对他的怒气独孤紫竹非但不在意,还用妙眸勇敢的怒视他。“我呸!本姑娘打小就爱去逛大街,晚上也一样出去,我爹从不阻止我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凭什么阻止我!”

“我说过,非让你改改性子不可!我炎某说过的话,就绝对会做到!”

“我再呸!呸呸呸!你连自己姓啥名谁都是我同你说的,什么叫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放屁放屁放屁!”不驯的斜睨他,说起话来更是粗鲁不文,听得炎禹一双浓眉结上了七八个结。

“你爹当真从不管你?”他真的十分怀疑,会有哪个父母将女儿放任成这个样子,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听听她说的话,就是一般男人也不会随便将这些话挂嘴边,她还是个有家有世的大小姐哪!

“是啊!你不会连我爹也想管吧?!”

见他肯定的一点头,独孤紫竹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迎面而来——这算什么呀!他管她还不够,现在连她爹都不放过了吗?老天!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古板严肃的臭男人啊!这……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听着!本姑娘一没作奸犯科、二不杀人放火,所作所为绝对无愧于天地之间,你还有啥好不满意的?”伸出一只纤纤素指比着他鼻间,十分严肃认真的为自己辩白。

“你动作太粗鲁,不是姑娘家该有的行为。”他一把挥开眼前饱含怒火的青葱玉指,低哑的声音也是沉怒的。

“你的动作就斯文了呀!弄得我疼死了!”甩甩手腕,独孤紫竹没好气的抱怨他不加控制的力道。

这算什么?他懂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她的手腕差点就要月兑臼了,他还嫌她动作粗鲁?谁比较粗鲁啊!谁啊!

“不许出去。”懒得理她的抱怨,炎禹长臂一伸要将她捉回。

“空,咬他。”急忙退到空身后,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好不容易偷到了点空间,不出门逛逛她会闷死的。

“吼——”空甩甩尾巴,十分为难的看看独孤紫竹,又望望炎禹。

再怎么说,要他咬主人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但独孤紫竹出声求他,又不忍心拒绝……这……太为难老虎了吧!

“真不受教!这种时候出去的还会是什么好人家姑娘,你甘心被人看轻吗?”炎禹忍不住咆哮。

他真不明白独孤紫竹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她一方面十分清楚自己的容貌美丽绝伦,因此对每个男人都抱有无比的戒心,让人无法轻易靠近;然而,另方面,她似乎又太掉以轻心,不知道自己已经貌美得足以令男人甘心为她犯法……这样一个绝世佳人单独上街逛夜市,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色眯眯的浑蛋!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说大爷啊!现在是大宋朝哪!不是唐代,这种时候还在外头游玩的官家小姐也不会少,不全是窑姐儿。”忍不住朝他用力翻白眼,真是搞不清楚,逛夜市真有那么十恶不赦吗?得了限!

“别净进学些坏事,再说那些大小姐出门少说带上三四个丫环、嬷嬷、仆人什么的,你呢?就一个人?”炎禹口舌伶利的堵回她的话,丝毫不肯松口。

“红娘青衣在忙,我不想打扰麻烦她们,再说啦!我不都带了空吗?带它强过带上十七八个壮汉,你担心个屁。”蹲抱住空的颈子,粉颊轻轻磨擦着它柔软的皮毛,示威似瞪了下炎禹。

“你这蠢女人!有人带老虎上街吗?你不是存心让人不得安宁?”不客气的揪起她拉到自己身边,他大声嘲笑。

没发觉自己的动作已经充满了占有的意味,独孤紫竹刚好也在气头上,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但空可隐约发现了,一双眸子牢牢锁在主人身上,似乎正想些什么。

“我不管!我非上街不可!非去不可!”她用力跺脚,大发娇嗔。

她才不要因为炎禹这颗臭烂石头而被关在家里,真是莫名其妙到极点,他要知道她独孤紫竹才是主人,身为客人管这么多做什么啊!

瞪着气得粉颊一片通红的独孤紫竹,炎禹有些动摇了,他虽然想保护她却也不愿意看她气成这个样子。

“一句话!本姑娘一定要去,你再阻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泼辣得双手插腰,她瞪着他一步步往门边退去。

“我陪你去。”这回没抓回她了,反倒丢出一句令人愕然的话来。

马上停下脚步,独孤紫竹用力眨了好几次眼,伸手不雅的掏掏耳朵,才不可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我陪你一起去逛夜市,不要吗?”走近她身边,炎禹粗犷的俊颜上带了一抹奇特的浅笑,大概很高兴看到她一脸震惊。

又是一阵哑然,独孤紫竹暂时说不出话来——不会是真的吧!他要陪她上街!天!这大不可思议了!

“你知道吗?十年前你绝对没这么好心,没将我扔进柴房里关就不错了。”开口就是连连惊呼,她自己都快数不清这一个多月来受过多少惊吓了。

“我先前有这么无理吗?”炎禹不以为然的撇撇唇,尽避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事情,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但为什么每回听到独孤紫竹对他过去的形容,似乎没一个是好的,总归来说是个坏脾气、没耐性、粗暴、不可理喻的人……这真的是他吗?

“哈!你岂只是无理,你根本是莫名其妙的臭石头,嚣张又目中无人……哼!讨厌死人了!”噘着嘴咕咕哝哝,独孤紫竹再次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人家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她喜欢炎禹的心绝对没有任何怀疑,但为何他的缺点在她眼中还是一样的多,半点也没减少呢?而且还找不到半个优点……这未免……说不太过去吧!

脸色微微一黑,他的立场十分站不稳,再怎么说记得一切的人是独孤紫竹,他连想为自己辩解都找不出话来。

“怎么啦?不开心啊?”发觉他脸色不对,独孤紫竹有点不放心伸手推推他,深怕他又要阻止她出门了。

“我不懂,你爹就任我胡来吗?”炎禹没好气又疑惑地问,照他这种恶形恶状独孤亦怎么还闷不吭声的收留他一年?

从独孤紫竹没点姑娘家的行为就知道她爹娘多宠她了,要不然怎么宠得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呢?,但,为何又容许他欺负她呢?

白眼瞪了下他,独孤紫竹语气恶劣道:“当然啦!他们差点没放鞭炮庆祝,终于有人能治得住我啦!当然任你胡来,我爹还很喜欢你哪!”

这又是一件怪事,她一直想不通,为何炎禹就只对她一人凶呢?似乎一天不吼吼她就会全身不对劲,偏偏在面对她爹娘的时候,又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斯文貌,简直像两个人!等哪天他恢复记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可见你爹不是不想管你,而是管不动你。这么说来,我现在管你也没啥不对了,想必你爹也不会有意见。”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他扯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放屁!”懒得多说,她一甩头走出门。

什么不会有意见?她爹没有她有啊!她都十八岁了,照说也该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需要有人管东管西的唆吗?如果他现在是她夫君,或许她还愿意让他管一点点,像——喂她吃东西啊!帮她晒草药啊!等等的,别让她太劳累,这还算能够接受。

炎禹看她出了门连忙跟上去,顺便以眼神示意空留下。

“我先说!你呀!少管我,知不知道?”微侧过螓首,她警告的低语,几缕细柔的发丝挣月兑发辫的束缚垂了下来,略略遮掩住她粉白无瑕的玉颊,为她空灵的面容添上另一种飘邈的美丽。

突然的,炎禹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口上有点痒痒麻麻的感觉,莫名的冲动之下他伸手搂住了独孤紫竹纤细的身躯。

“啊……”惊呼一声,她直觉要推开他有力的健臂,然而随后钻入鼻中的男性气息却让她昏昏沉沉了起来。

他的怀抱就如同她所想的一样,温暖厚实充满了安全感!像能挡住一切的风雨困难,让她无比安心。

轻轻吁了口气,她也反手搂住他结实的腰,娇躯没有一点空隙的大胆偎在他身上——什么矜持放边去吧!她可是盼了十年才终于盼到她心爱的怀抱呢!

这是不是代表他有对她动心了呢?这一次,应该能得偿宿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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