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敏,哭啊!想哭就哭,别憋在心中好不好?”戴宛渝看着蜷身在角落的沈哲敏说。
她没有哭,一脸槁木死灰的神情令人好心疼,除了要戴宛渝帮她打电话回去告诉父母,今天晚上要在戴宛渝住处研究功课不回家之外,从学校回来之后,她便不曾开口再说过任何话。
她双手抱着膝,把头搁在膝盖上,一双灵巧双瞳失去光彩的死盯着地毯。
“哲敏……”
“我没事。”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才开口。“为了一个骗子而伤心……不值得!”再也忍不住了,她“哇”一声的哭了出来,斗大的泪珠一颗颗的顺着脸颊滑落,碎了,仿佛是她的一颗心——
“尽情的哭吧!”戴宛渝抱着她,安慰的说:“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糟,也许……”
“不要再为他说话!我恨死他!恨死他!”沈哲敏拚命的摇着头。
“哲敏,就凭着西田理美的片面之辞而否定早见真澄的一切,这未免对他太不公平!”也许是旁观者的关系,戴宛渝反而较可以冷静思考。但若今天易地而处,怕她不也气疯了才怪!
“可是,我……我对他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
“那就是啦!”
“所以我们也不能不怀疑他。”
“只是怀疑而已就‘恨死他’?太早下评论了吧!”唉!恋爱中的男女都是这样吗?“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沈哲敏固执的摇着头,“他若是行得正,别人会找到台湾来?”她想起了西田理美给她看的那张相片。“那张相片上他们两人笑得多甜蜜、多开心!”一思及此,心中又开始被醋给淹没。
“也许……”戴宛渝话未说完,即被截断。
“我……很难再相信他。”这不是一句气话。“宛渝,你知道吗?早见真澄曾对我说过,在日本参加宴会时若需要女伴,他会找一个他大学同学出席,那不是摆明是西田理美?”
“他真的这么说过?”
“嗯!”沈哲敏垂下眼脸,沾着晶莹泪珠的地,更显得有些幽怨,这副神情不该出现在一个未满十八岁女子的脸上。“西田理美刚刚说的话,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伤,在似喃喃自语的轻声细语中,流露着浓得无法化开的深情。
她是爱着他的,可是他却背叛了她。
“等会儿你会去吗?”戴宛渝看着沈哲敏。“去看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幽会’。”她用词含蓄。
“当一个人使你失望时,在心中残留着对他的感情是件很痛苦的事……”幽幽一叹,沈哲敏接着说:“就让我亲眼目睹事实,把我心中对所残留的感觉一举抹灭吧!‘爱’这个字使人脆弱、不堪一击;‘恨’却能使人变得更坚强。”
“哲敏……”
“他敢偷情,我为什么不敢看呢?”多讽刺的一句话,可是又多么实际。
接下来的时间沈哲敏又沉默了下来,陪在她身边的戴宛渝也陷入了冥思,十余坪大的屋子里除了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个没完之外,一切都是安静无声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一秒的接近西田理美所说的时间,沈哲敏的心情一寸一寸的注下沉,真的是早见真澄敢“偷情”,她就敢看吗?
不!她没有自己想像的如此坚强,她没有办法如同自己预期的如此满不在乎!她怕!怕看到早见真澄真的如同西田理美所说的那样,每天晚上两人都一起度过。
可是,唉!罢了,早死早超生,早些看透早见真澄这个人,早一些收拾破碎的心,人生也好重头来过。
“走吧!”沈哲敏沉着声音说。
她的声音划破了诡谲的安静,坐在一旁的戴宛渝站了起来,仍又问了一句:“真的要去?”
一个苦笑代替了沈哲敏的回答。
当上了车后,两人仍是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有心情说话,各有所思。
就让“事实”帮我忘却这段情吧!沈哲敏心里如此呐喊着。望着车窗外的宁静,凌晨两点时分,是不该出现太多车辆的。
现在的他,想必正和情人大玩成人游戏吧?而讽刺的是,她这个做“未婚妻”的居然是去看戏的。
车子在饭店对面的马路旁停了下来,富丽堂皇的饭店在凌晨时分仍是灯火通明,随时准备迎接宾客。透过明亮的玻璃可看清饭店内匠心独运的精致摆设及数位服务人员。
从车子熄了火,再把车窗摇下到现在已经约莫过了十余分钟,沈哲敏的坐姿和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过。黑暗中戴宛渝实际上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是却看得见她侧面的低垂眼睑和抿紧的唇。
夜里的风吹入窗内,拂乱了沈哲敏一头乌黑的秀发,几许发丝贴在脸上,她的模样看起来憔悴得令人心疼。
戴宛渝不禁在心中叹道:早见真澄啊!早见真澄,你真是害人不浅!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为你成了这样,你于心何忍?
不忍心看好友为情所困的模样,戴宛渝把脸别开,正巧看到玻璃门打开,由饭店里头走出了人。
“呃……唉!”
她的声音引起沈哲敏的注意,她回过头去,看见一对状似亲密的情侣走出了饭店。
就以美的角度来看,这对男女堪称金童玉女——男的俊逸绝伦,女的貌若仙子,站一块儿令人赏心悦目的效果自然不同凡响。只是这一幕看在沈哲敏眼中又是何等的刺眼、椎心之痛。
泪水悄悄的迷蒙了她的视线,心中的痛苦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接着的画面更令沈哲敏伤心欲绝!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不顾在场还有其他服务人员的情况下拥吻……
看到这一幕,沈哲敏突然疯狂大叫:“带我走?我们立即离开这!好脏?”斗大的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见戴宛渝还未有所行动,她甚至动手去启动车子。
“好!你别激动,我们走,我们走!”沈哲敏的反应叫戴宛渝吓坏了。
这回家的路上不再一贯的沉默,而是不时传来沈哲敏低泣的声音,她就这样一路哭回去……
☆☆☆
整整哭了一夜之后,倔强的沈哲敏把伤痛隐藏在冷漠的面具之下,仍当作没发生过什么事般的照常上学。
在校园中碰到了董少华,她装作没看见。
“学妹,昨天……你还好吧?”他失望的看到沈哲敏一副没事的模样,若是早见真澄和她之间的关系没变,那他找西田理美合作的事岂不白搭?
沈哲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气冷漠的说:“怎么会不好?”她该庆幸老妈给了她一双哭不肿的双眼,才没让昨夜的哭泣留下引人注目的后遗症——核桃眼。“怎么,你期望我不好?”算他今天倒霉,没事跑到她面前碍眼。
“呃……这……当然不是。”董少华心虚的口吃了起来。
不是就滚到一边吧!沈哲敏厌恶的皱了皱眉。
“要上课了,不多聊。”昂首拉着戴宛渝往教室方向走。
“其实他大概只是想问候你,你大可不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想起方才董少华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罕见的一幕。
“问候我?”此时的沈哲敏戒心很重。“是看我笑话成分高吧?”
“还在意那件事情?”戴宛渝知道这是白问,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哲敏不在意才奇怪。
对于戴宛渝的问题,沈哲敏回以沉默。之后,她默默的走进教室、默默的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默默的上课……
她的心情不想再与任何人分享,任何人,包括戴宛渝。他们只要知道她还活着、活得很坚强这样就够了,其余的——只希望在自己的世界,自己拥有就好。
在沉默的时间里,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难熬,一天很快的就过去了。
“哲敏,晚上有个舞会联谊,你去不去?”戴宛渝在沈哲敏收拾东西时问她,早猜到有九成机率她不会去,可是戴宛渝并没有放弃唯一一成邀请她前往的机会。
在这段“失恋”的时间里,哲敏最需要的是找事情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成天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不是吗?
沈哲敏连头也没抬的摇头拒绝,仍是不发一语,接着,背包一上肩就朝着门口走。
“喂,你已经超过六个钟头没说话了,失恋就成哑巴啦?”戴宛渝有些不满。“惹到你的人是早见真澄又不是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她长手长脚的,很快就追上了沈哲敏。
“对不起。”沈哲敏幽幽的说。
“算了,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总算肯说话了,虽然是“简短扼要”。
“我心情不好?见鬼了!”
“你的脾气我会不了解?心肠软得像豆腐、嘴上硬是撑着,标准的内柔外刚。这样的人不受伤则已,一受伤则是严重内伤,这内伤可不好医治。”
“到现在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沈哲敏瞪着她。
“你不是很坚强的?金刚不坏之身?”
沈哲敏沉默了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不再开口。
“他来了。”戴宛渝看到站在校门口的早见真澄。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如此引人注目,就算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见他。
以往,每次只要看到早见真澄,她就会识趣的找藉口离去,不当他和哲敏之间的电灯炮。可是今天,情况可不同了。
沈哲敏冷然的抬头看了早见真澄一眼又把头低下,神情的冷淡令他有些不明白。
“哲敏。”早见真澄向前走了几步,缩短彼此距离。“你好。”他向站在沈哲敏后头的戴宛渝颔首。
沈哲敏似乎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
一脸错愕的早见真澄立即跟了上来。他肯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他?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昨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前来接她?
“你在为我昨天不能来接你下课的事生气?”这算是硬栽给自己一个罪名嘛!
“为你生气?”沈哲敏冷笑,“愚蠢。”
对于她的话,早见真澄不舒服的一皱眉,然后他告诉自己,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跟小孩生气?没有必要。
早在认识沈哲敏之前,早见真澄就有凡事包容的心理准备,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她还小,脾气难免倔了些。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我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沈哲敏强颜欢笑的扬了扬嘴角,接着她叹了口气,“我是个挺好商量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大方的提出来讲的,而不需要欺骗我。有时谎言的杀伤力比实话大,你知道吗?”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他到哪儿去找头绪,不是跟猜哑谜一般吗?“如果可能,可否请你把你想说的话,清清楚楚的讲一次?”
“这些话再清楚不过了。”沈哲敏心灰意冷的看着这仪表出众的男子,打从心底的失望。
原来,他和其他人一样,也不过是仗着外表、善编甜言蜜语的下流男子一样。不同于人的是,别人作贼会心虚,而他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沉稳”态度。多可怕的男人!
面对这位“番婆”,早见真澄已有些力不从心,想必再问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与其如此,不如改变战略。
“戴小姐,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得出来,戴宛渝可能会比较好问话。
“我……,
她才说出了一个“我”字,沈哲敏立刻投给她一记大白眼,然后快步的往前走,而在这种情形下,戴宛渝也只得跟上了。
看着她们渐远的身影,早见真澄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板本龙二昂贵的法拉利跑车上。
☆☆☆
“又送花!”戴宛渝每一回看到沈哲敏手中的花时,就忍不住说同一句话。“拜托那位董大少爷,若他嫌家里的钱多得没处花的话,送个几百万过来,我替他花。”
“已经好些日子没送了,怎么今天……”
“他得了‘间歇性送花症’,别理他。”一提到董少华这“花痴”,戴宛渝不由得想到一件事。“喂,你有没有发觉过,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董少华那已呈停顿的追求攻势又活络了起来?”
“你不会希望没有了早见真澄之后,我就没人追了吧?”虽是句俏皮话,话中却因为有“早见真澄”四个字,使得沈哲敏的情绪又开始……
为什么愈不想去想他,他的影像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就愈高呢?不!她不要再想他了!那个大骗子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牵肠挂肚的?
“话不是这么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董少华和西田理美是怎么认识的呢?”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使我看清了早见真澄的真面目。”
“哲敏,不是我要为早见真澄说话,而是我怎么看他,都不觉得他是那种花心大少。”她偷瞄了一眼沈哲敏,然后又冒死进言,“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他了?”
“如果只是听到别人所传的流言,我想我还是会相信他。但是对于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她斩钉截铁的说:“我没有任何相信他的理由。”
身为她好友的戴宛渝自然了解她的脾气。哲敏一向眼见为凭,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常不幸的是,早见真澄又和西田理美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拥吻,哲敏想给自己一个“眼花”的理由也没有。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沈哲敏眼神黯然了下来,缓缓的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好矛盾。我想……我会提出退婚吧?”有些无奈的苦笑,“可是,要退什么婚呢?连个订婚戒指都还没套上去呢!”
“你曾祖父那头怎么办……”
“我会把所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他仍执意要断送我的幸福的话,那我只有离家出走了。”她似乎已经想好了退路,“这些日子我和姊姊、姊夫都有联络。离开台湾之后,我可能会到美国去。”
“事情非得闹得如此大吗?我是说……你和早见真澄真的没希望了吗?老实说,他和你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俩站在一起说有多登对就有多登对。”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戴宛渝总觉得西田理美有些“怪”,但究竟是怪在哪儿?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登不登对的问题是主观的。像我也认为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挺登对的,而我和董少华也登对得很,不是吗?”
“哲敏,你在开玩笑吗?”这哪像一向眼高于顶的哲敏所说的话?她不是一向最恨花心大萝卜?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和那种人放在一块儿?她肯定疯了!
“我没开玩笑。”沈哲敏扬着夹在花束中的卡片,“董少华约我今天晚上共进晚餐呢!”
“不会吧?”她的“不会吧”并不是指董少华不可能的哲敏共进晚餐,而是指哲敏言下之意仿佛要答应“董花痴”的邀约哩,那还得了!“小姐,你不会真的想去赴他的约吧?那叫羊入虎口,你知不知道?”
“吃顿饭就叫羊入虎口?”沈哲敏笑了起来,挑着眉,“那我早被早见真澄吃了。”
“早见真澄是正人君子,董少华他……”看看沈哲敏的脸色,戴宛渝知道她又说错话了,果然——
“早见真澄是正人君子?呵!好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正人君子!宛渝,我发觉你被他迷住了,而且从‘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你一直在帮他说话。”
“我帮他说话并不是我被他迷住了,而是我认为‘那件事情”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他条件那么好,是一个难得能与你匹配的对象,我不想你因为别人一手造成的陷阱而与他闹翻了。”唉,原来想当和事老还会被误认为第三者的危险,这年头好人不好当。
沈哲敏叹了一口气,发觉是自己太多心了。
“是我太敏感了,我道歉。”呆了半晌,她才又开口:“不过,我不会因此而改变赴约的决定,有人请吃饭有什么不好?替我省了吃饭钱。”
“小心,别因小失大。”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能把我生吞活剥吗?”沈哲敏一笑,揶揄道,“宛渝,你太敏感了,也太高估董少华的胆势,一个公子没胆闯大祸的。”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反正劝也劝不住、拦也拦不了,戴宛渝只好莫可奈何的说:“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
“我知道。”
☆☆☆
东凌台湾分公司的主管这几天竞相走告,他们未来总公司的新总裁,也就是目前到台湾来作短期考核的主管——早见真澄是颗不定时炸弹。
到目前被他轰过的主管已经不下数人,每一个被他轰得“满面豆花”。公司里乌烟瘴气,每个员工,尤其是最有机会与他接触的主管人人自危,没有必要接近“危险地带”——早见真澄的办公室就尽量不靠近,连一向与他走得最近的板本龙二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每个人都不解是什么原因会令他在一夕之间由绵羊变成老虎?这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有人猜测公司营运出了大问题;有人说只有情场失意或是爱情出问题的人才会情绪大起大落;又有人猜……
总之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早见真澄到底是怎么了?
“早见先生,今晚七点有一场餐会……”秘书在早见真澄下班前提醒他。
“帮我推掉或是找人代替我去。”早见真澄沉着声音,头也不抬的继续完成手上的文件签署工作。
他一向讨厌一些假借工作为名的聚餐酒会,在平常时候是如此,在心情恶劣的此刻更是如此。
站在一旁等候早见真澄签完文件,准备可以回家休息的板本龙二怯怯的插口:
“早见先生,那餐会不能推,也不能由别人代替你去……那是和张董的餐会,关系着一笔十亿美元的合作计划的。”虽然怕得要死,但为了公司着想,板本龙二也得冒死进言,谁教他是人家的手下呢?“所以……你不能……”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板本龙二的话,“谢谢你提醒我。”把文件交还给板本龙二后他站了起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喂,沈伯父吗?我是早见真澄,哲敏在吗?”对方给他的答案显然不尽理想,他道了谢之后挂了电话,“怎么现在会不在家?”他喃喃自语的说,看了下表,距离餐会的时间只剩一个钟头多,没时间再多想了。
于是他离开公司,回到住处梳洗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西装之后,早见真澄一刻也没多待的驱车前往餐会地点。
到了饭店表明了身份之后,侍者立即领着他到包厢。上了二楼时,在转角处,他看到前方走着一个婀娜的身影——
“哲敏?”在没看见脸的情况下他不敢太确定。但当对方回过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沈哲敏看到早见真澄时也是一惊,随即迅速的把头别开。
早见真澄认得那个走在沈哲敏前面的就是董友富的儿子——董少华。
他们俩怎会走在一块儿?早见真澄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一股怒火由心底窜起,心中充满了一种近似被背叛的感觉。
“先生,里头请。”
服务生的话提醒了今天早见真澄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他紧握着拳,在心中低咒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