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御春感冒了。
其实早在三天前,和于月到卧云小筑时,她身体就有些不适了,而接下来的两天,明明喉咙有些痛、鼻涕搂不完、全身骨头酸痛得像刚登完喜马拉雅山,她还是忙这个、忙那个,甚至连AND拍摄广告,她这美学顾问也到现场看过才放心。
她这个人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除非真的病到连床都下不了,要不即使再闲她也不会躺在床上。
这么以一么的结果就是,现在她真的下不了床了。
前一天晚上吞了一颗成药,烧没退,头还是疼,连说话的声音都哑得像鸭子,最惨的是,凌晨四点多她被热醒,迷迷糊糊的下床为自己量了体温……眼花了吗?四十点八度!她脚才踩在地毯上,一阵铺天盖地的天旋地转让她跌坐回床沿。
勉强下床吞了颗药后,她又躺回床上,浑浑噩噩之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恶梦连连,梦中的她又回到童年。
柄小三年级时,有一次她感冒得很严重,平时凶悍的她病得奄奄一息院长伯个哥哥在大家都睡着了后,模黑到她房里,试探性的压低声音叫她——
“冯御春!冯御春!”
她其实因为发烧没熟睡,只是也没力气响应他。接着,她感觉到那个哥哥在她身上乱模一通,还亲她,最后居然月兑她裤子!
他……他要干什么?“走开!”
大哥哥恶狠狠的威胁她,“妳安静一点!妳要是敢大声说话,我以后不会让妳好过!”
“走……走开!”他为什么也在月兑裤子?
好……好嗯心!才小三的她一知半解,却也隐约知道对方在欺负她!她生病的时候大家都想欺负她!不行!她很强的,不会被打倒!生病的时候一定要变得更强
才能保护自己!
她要保护自己……
迷迷糊糊之际,她模到十分钟前院长拿过来的保温杯,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道,连杯带水的往他身上砸。
“啊……”
他痛极的大叫声引来院长和老师,结果就是大哥哥被送往中途之家,由关护人长期观察其偏差行为。
她也在那之后,每到生病时就讨厌有人接近,那会令她有十分不愉快的联想,恶劣的态度有时把照顾她的人弄得也火冒三丈,索性就不理她了。
冯御春在服了退烧药后并没有明显的降温,高温使得她神智不太清醒和错乱,以为自己又回到被欺负的小三女生。
早上七点半见冯御春没下楼,苏妈奇怪的上楼查看,被她不友善的口气吓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那么……我帮妳拿杯热牛女乃上来。”冯小姐脾气一向还不错的,可方才她居然用像唐老鸭的声音叫她不要烦她!
“不要、不要!出去!”
苏妈又杵了一下才离开,不到五分钟,有人接力。
门被轻叩了数声,冯御春懒得回应,把棉被拉得更高。
于月见没有响应,径自旋转门把直接走了进来。
“妳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令冯御春皱了眉。头昏脑胀的她现在只想休息,讨厌任何人的关心!
不需要!她不需要!
于月走到床边看着那团隆起的棉被。“要不要去看医生?”他知道她前天就不舒服,叫她去看医生她也爱理不理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讨厌看医生,真是糟糕钦。
那团被子动也不动。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我送妳去。”
很烦钦,管她做什么!“不要!”
“那叫司机送妳去。”
头好晕!她什么都不要,不要来烦她就好!“不要!”
“要不叫家庭医生过来?”
冯御春忍无可忍的拉开棉被,一脸凶狠的说:一不要不要不要!你出去,不要烦我:”吼完后体力虚月兑得厉害,她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连伸手把被子再盖上的力气也没有。
于月皱起眉头,“妳看起来很不对劲。”
“不要管我……”她额上冒出细汗,体温高得吓人,现在她的脑袋几乎是当机状态,对方说了什么,和她说话的人又是谁,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讨厌生病!非常的讨厌!因为那是她最弱的时候,她得花更大的心力保护自己,避免任何人、任何事在这种时候困扰她、占她便宜。
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哟,在任何时候都得武装、都得强悍才能够保护自己。
于月不理她的拒绝,手径自的放到她额上,胸口和脸却被她乱挥的手打中好几下。“好烫!”若想强行押她上医院,只怕沿途要有被当沙包打的心理准备。
这女人是什么性子?他看过一些女人生病的样子,有些在平常牙尖嘴利,一生病会突然乖得像绵羊,有的则是认命的吃药打针,只有眼前这一位,平常时是强势的女王,生了病后更升级为女暴君。
若她坚持不上医院,也只有要医生到家里来了。他打了手机给家庭医生家,要他过来一趟。
“冯御春……”
于月靠近她,想告诉她他请了医生过来,不意肩膀被她用抱枕挥中。
她含糊的嘟嚷着,“讨厌!走开!”
他既心疼又无奈,“妳呀,都冒了一堆汗后,还这么逞强。”
走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他才靠近她,她的攻击又来。刚开始他会躲,她虽然生病,可揍人的力道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后来他也由得她了,为了她好若是被她打成重伤,他也认了!
这女人真的很蛮悍,他每叫一次她的名字或和她说一句话,她的拳头就来了,方才苏妈送冰块上来时,看她打他的样子,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连吭声都不敢,东西送了忙找个借口下楼。
她这么要强,是因为想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保护自己吗?
想换下她额上的毛巾,他的手才靠近,她又抬高手要攻击,他早她一步的压住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冯御春,我是于月。于月妳记得吗?”
冯御春迷迷糊糊的转头看他,可那双眼却是被高热重一得迷蒙,看了他半天,还是一脸懵懂。
“我是于月,妳不记得吗?”
“……于月?”那双眼依旧迷蒙,可脑海里有个高大身影渐渐成形……
“我是于月,和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
“于月……”那个喜欢穿黑衣的伟岸男子,总是冷冷的看着人,冷冷的看着这世界,世上能让他开心的事只怕不多……“那个笨蛋!笨蛋!”
于月怔了一下?在她心里,于月这名字是和笨蛋划上等号的吗?而她在骂他笨蛋之后,为什么眼眶红了?
“不是非要不可,就不该撩拨我、不该让我存着希望、不该让我爱上……”
他整个人怔住了,有几秒钟甚至不能呼吸!
这是她的内心话吗?
平常在重重理智高墙阻挡下说不出的真心话?!现在她因为生病,浓烈的情感才有可能趁隙而出。
他想起前几天在卧云小筑时、她说的话——
我这个人讨厌被撩拨、讨厌暧昧、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放弃。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能力许下承诺,就不要来招惹我,
原来她的那些“讨厌”是指他、因为他喜欢的程度和她相差太多吗?
她是那种即使爱上了,在对方还不能以同等浓度的情厩回应时,就会选择沉默的人吗?无论她有多喜欢!
如果她遇到的是一个不能响应她的人呢?她也会选择放下,转身离开吗?
这女人的性子真的很不讨喜,骄傲、固执又脆弱而纤细,只是这样的她却令他心疼,想多宠她一些,多保护她一点。
他真是败给她了!
“冯御春,如果我真的是非要不可,妳也逃不了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于先生,陈医生来了。”
“请他进来。”
流行性感冒真的很讨厌,非得折腾人个五、六天不可。
打从陈医生来过,给了三天的药且为她打了点滴后,冯御春还是在床上足足躺一了五天。
第三天之后她是好多了,可光是天旋地转的头晕和老是徘徊在三十七点五度上下的微烧,她还是下不了床。
躺在床上的这几天她的胃口差得不得了,苏妈送上来的三餐,她几乎是原封不动,短短几天,她体重掉了三公斤,原本就瘦的身材更显得风一吹就要随风而去似的。
到了第五天,头晕的状况好多了,烧也退了,照理来说胃口应该也会慢慢的恢复才是,可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下了床盥洗后,一杯热牛女乃她只喝了几口,然后就坐在一楼落地窗前拿着画板作画。
中午苏妈问她想吃什么,她还是没胃口,最后只得替她煮了碗鲜鱼汤。结果她也只喝了半碗汤,鱼肉连动都没动就撒下了。
生病初愈,她虽不像生病时那么富攻击性,可脾气还是不太好,苏妈不想让她觉得烦,所以劝她多吃一些这样的话她也不敢多说。
到了晚餐时间,冯御春还是没有畏口,苏妈心想不行,就偷偷打了通电话。
冯御春生病后,“于月一天会打两、三通电话问苏妈她的情况,中午知道她几乎没怎么进食时,他有交代,要是晚上她还是不吃东西,就打电话给他。
几分钟后结束通话,苏妈上楼敲了敲冯御春的房门。
“进来。”刚洗完澡,她一头直长发还有些湿。
“冯小姐于先生说今天有个聚会,秘书约莫一个小时后会来接妳,要妳准备一下。”
冯御春眉头皱了下。“什么聚会?”为什么这么临时才通知她?最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去!
苏妈摇头表示不知道。“于先生说,这聚会很重要,他不能没有女伴。”
她烦躁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司机八点十几分就到了,冯御春的打扮很随性,穿了件简单却不失大方的洋装,连妆也没化,只抹了点唇蜜,头发任由它如黑瀑般直泄而下。较之平日的风情万种,今天的她反倒清纯得像个女大学生。
上了车,她懒洋洋的靠在车子的一侧,连和司机寒暄的气力也没有。
她托着腮发呆,好像也没过多久,车子居然就停下来了。
“冯小姐,到了。”
冯御春一怔?怎么这样快?一往外看才发觉!
“卧云小筑?”
司机为她开了车门。“老板他们都在里面了。”
“……嗯。”
由卧云小筑的老板亲自带领,远远的她就看到于月和几位她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楝木屋里似乎在谈论什么,在她快接近时,他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她。
彼此凝视的时间不到两秒,而在这短暂的交会中,她竟然感觉到于月目光热烈且温柔,唇边为她绽放的笑意让他整张脸一亮……老天,她是病得太久导致两眼昏花了吗?
于月怎么看起来像是看到心上人的感觉?!
他的心上人,是她?!
她一进到木屋里,于月简单帮她介绍屋子里的三男两女是他公司的主管,众人和她打过招呼后,又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冯御春坐到于月身旁的空位,桌上有份干净的餐具,看来是为她留的。
一桌子的杯盘狼籍,看来用餐已近尾声了,就不知道于月还要她来做什么?
卧云小筑老板看冯御春坐定后,他问于月,“两位的套餐可以上了吗?”
于月忙里偷闲的回了句,“好。”
冯御春的眉不禁皱了起来。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他还叫套餐!而且还连问都不问她,感觉很糟钦!还有,他和公司主管的餐会要她来干什么?“我没有胃口。”
“我知道。”
“套餐的份量很多。”她吃不完。
“我会请老板减量。”
“你又不知道我要吃什么,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好吧,那妳想吃什么?”他像哄个孩子似的极有耐、心。
“什么也不想。”
“那就是啦,所以我替妳拿主意。”
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旁的主管们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可思议。
他们没想到一向冷酷、作风霸道强势的老板,会有这么“爱、心”大发的一面。嗯,原来总裁谈起恋爱来,个性就会变好啊?
接下来,于月等人做完最后的总结,有几个主管明天要飞往鹿特丹谈生意。冯御春因为不干她的事,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服务生收走桌上用过的餐盘,之后陆陆续续的上了菜,说是套餐,讲究摆饰和气氛的卧云小筑老板却不是把一堆菜和饭放在一个大盘子,而是每样菜都精心的用造型有趣的粗陶瓷器盛装。
在卧云小筑不论哪一种餐点,一定都会有生菜色拉,因为那些有机蔬果是老板亲手栽种的,食用香草也来自于卧云小筑,连优格酱都极富特色,等于是这里的招牌。
看着配色漂亮的生菜色拉,于月一边吃,心思却还在工作上,看他那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冯御春就更没胃口了。
靶觉到有两道灼灼目光看着,于月很自然的看向她,见她的餐点完好没动的搁在她前方,他担心的说:“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吧!”
“我没有叉子。”服务生忙中有错的忘了。正好,她也吃不下。
“那再请服务生送过来。”说着就要按下服务铃、冯御春却阻止他。
“不必麻烦了。”她因为不想吃耍赖的说:“就共甩一支好了,你喂我啊,这样就不用麻烦服务生了。”他不喂她就不吃!
她的话才说完,那几个主管忍不住抽了口气,眼睛睁得铜铃大、然后装咳的装咳,装忙的装忙,大家都不愿意成为顶头上司吃鳖时的一目击证人”!
这年头当人部属的可辛苦了,老板的需要要看到,老板的不名誉事件要忘掉,老板的丰功伟业要争相走告……
冯御春讪笑的看着于月,笃定他不会照做。
等着看好戏似的把身子往椅背上靠,随即一根叉子送到她面前。
“吃。”
冯御春讶异得嘴巴微张,叉子就顺势往她嘴里送。
“唔……”
于月一手捧着沙拉,一手拿着叉子,看起来很有当“女乃爸”的架式。
怎……怎么会这样?一群人全看傻了眼?
他态度自若,活似此刻喂食的是他的小孩。“刘经理?继续你方才的报告。”一面说,一面又叉了颗圣女西红柿塞进冯御春嘴里,见她嘴角沾了些优格酱,他还拿起湿纸巾帮她拭干净。
“是……”刘经理被眼前的“奇景”给惊吓到说不出话,被于月一提醒才回了神。
原本是故意恶整于月的,没想到却整到自己身上来。
冯御春的脸不自在的红了。在她年纪小的时候都没人这样喂她了,这男人实在是……可恶、可恶、可恶!
狼狈的抢回他手上的色拉和叉子,她低低的说:“我自己来。”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消退过。
鲍事讨论得差不多了,那些主管们识趣的先行告辞,很快的,小木屋走得只剩他们两人。
靶觉到两道灼灼目光就盯在自己的头顶,活似打算把她烧得“童山濯濯”才甘、心,她为掩饰小鹿乱撞的、心情,凶巴巴的抬起头,“你在看什么!”这男人一整个怪!
以前的他明明就会和她保持距离的,可今天他像是完全去除了心中的疑虑,接近她的速度快到像搭火箭!
难道……她生病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月一扬眉,“看妳还要在空了的色拉碗中耗多久,要不要连酱汁也不浪费的舌忝干净?”
傍他一记大白眼,冯御春讪讪然地把碗推远。“你的部属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我还没吃。”他拿回她手上的叉子,用起自己那份色拉。
对吻,方才他的叉子在她手上,她这也才注意到,他的餐点几乎没动……他的部属都吃饱了,所以……他是在等她一块吃饭?
“我没胃口,方才你该先吃的。”
他避重就轻的说:“就是因为没胃口,妳才更应该要强迫自己多少吃一点。看着她也还没动的餐点,他挑起一道眉,似笑非笑的说:“要我喂妳吗?”
“你实在是……”担心他真的又会喂她,冯御春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东西吃。
吃了几口,老板过来了。
他手上拿着托盘,在她面前放下一个漂亮的莲花图案瓷杯。
老板解释说:“这是鸡蛋酒,对于胃口不好或是感冒有不错的效果。”他也注意到她几乎没动的晚餐。“妳感冒刚好,要多吃一点,这份菜单可是妳先生特地打电话来和我讨论的哩!”
“我先生?”冯御春直觉的看向于月,他神态自若的继续吃东西,她的脸却红了。“那个……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老板对于同是“爱妻”一族的于月很有好印象,不待她把诂说完,又道:“这鸡蛋酒也是他打电话到日本问,要对方传真做法,然后又打电话来请我做的。这么用心的好男人,妳要是不为他多保重,就太对不起他了!我啊……”他还想讲些什么,服务生走过来,有事要请他处理,这话题这才打住。
木屋里又再度只剩冯御春和于月,没有人说话。冯御春努力压抑着内心满满的感动,开始一口一口的甩餐。
当她拿起蛋酒喝时,突然一阵激动,眼眶红了,她掩饰的低垂着密长的眼睫,啜着蛋酒,那暖暖的感觉不断的扩散、直透四肢,最后凝聚在方寸间、久久不散。
于月看她终于愿意进食了,松了一口气。
冯御春喝完蛋酒,两人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吃饱了,可以走了。”
走在木桥上彼此因为距离近,连影子都显得亲密。
“喂鱼吗?”于月从口袋模出一盒鱼饲料。
她看着他手上的鱼饲料,内心又被一股感动所充满,“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鱼饲料、专程打电话给老板做蛋酒,不要……”
“为什么?”他只是想对她好。
“男人很狡猾,总是以温柔为名,做着很残忍的事。”
有些男人习惯温柔的对待周遭的女性,成就了自已众星拱月的虚荣,可那对想独占他温柔的女人又是何其的残忍!于月不是这样的男人她知道,可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性子的女人啊。
真的很想叹气,她啊……没想到已经陷得这么深了,超出她的预期,她很怕!因为越喜欢一个人,她就越沉不住气。
她承认她很骄傲、不可爱,可是这就是她!“我说过的,如果!”
“妳这个人讨厌被撩拨、讨厌暧昧、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放弃。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能力许下承诺,就不要来招惹妳。”于月正色看着她。“道德的伽锁对我而言,曾经是安全而明智的,可怎么办?我只是一个陷入爱里的男人。”
冯御春屏住呼吸的看着他。
“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许下瑰丽的承诺,因为,我想说的我会用行动让妳看见。”
“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对我说这样的话?”心跳得好快,眼眶也红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性子的女人。”
“骄傲、任性、脾气不太好、凡事都很伏一么……”
“喂喂,全都是这么负面的评价,你还能喜欢上?”
“单独看是满糟的,可全部加起来就……很可爱。”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这男人还说不会说甜言蜜语,他根本就是高手好不好!平常冷冰冰的人说起情话,威力强得连她都无法招架!她看着他,想起了老顽童。
她打开了鱼饲料转过身喂鱼,她迟疑的开口,“于月,其实……”有些话是不是该说清楚?
于月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抬头看到圆圆的月亮。月光洒在她身上,好美!
“我现在才发现今天是满月呢!”月光下的她圣洁得像是被贬下凡间的仙女。
“干么,你变身的时候到了吗?”这男人干哈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脸被打击的样子?本来还不觉得好笑,可他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意,越笑越遏制不住。
有这么好笑吗?瞧她笑得都把鱼饲料抖进池里头了。
冯御春侧过脸要说什么时,于月将唇凑了上来。人家都说他要变身为狼了,那他也不必客气。
他强势的主导了这个吻,将她扳向自己,修长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炽烈的热情透过唇舌不断的传来,火花四射的热吻让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冯御春的娇喘和于月有些浓重的呼吸声,在徐风轻送的夜里传递着有些煽情的暧昧,才分开不到五秒钟,他的唇又凑了过来,那吻蚀人心魂的游走在危险边缘。
在承受着他热情掠夺的同时,她不免想起第一次看到于月时的感想——
他就像是头被名为“教养”的伽锁给困锁住的黑豹。
是啊,一向冷漠的他,谁料得到当他动了心时,他的热烈情感会让人招架不住呢?
他也是不是零就是全部的人吧?
然而她并不觉得一切否极泰来了。从于月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一刻起,彼此考验才要开始。
而她……不打算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