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经过歹徒寻错仇事件,目前休业,重新装潢中。
至于那位“不速之客”乐欣乔……虽然京德很想没心没肺的让他继续住在储藏室就好,反正装潢也装潢不到那里去,只要不要太苛求居住环境,那里还是可以住人。可是他好歹也算是客人,还帮咖啡馆逮到歹徒,而且还受伤了……
基于人道立场,她考虑再三后,决定让他住到她家。
咖啡馆整修约需要一两个星期的时间,三十几坪的公寓,三房两厅是有足够的空间再多住一个人,只是……孤男寡女的,想一想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她和乐欣乔也先说好,待那里整理好,他就可以搬回去了。
现在,这段期间就忍一忍吧!
罢洗好澡,换好睡衣,就寝前她习惯四处巡视,瓦斯、门窗……等检查一遍。经过乐欣乔房间时,发现门是虚掩的,里头的灯还亮着,她想了想,基于礼貌,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他是否住得习惯,有没有需要什么?
叩了叩门后走了进去,下一刻她却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立刻退了出来!
“啊……不好意思!”关上门倚着门板,她一张俏脸红个通透。
乐欣乔腰间只围了条浴巾,坐在角落正在擦药。
天!即使知道他体格高大精实,月兑了衣服也不会太难看,没想到他身材真好!均匀结实,虽不像健美先生那样肌肉纠结,但充满力与美。只是,他身上的伤还真不少,有些看起来还满严重的。
他背后的伤,自己能涂得到药吗?需不需要她帮忙?思索之际,倚着的门板突然往后移,她重心不稳的差一点往后倒,幸好有只手及时托撑住她的背。
“小心!”
京德连忙转身,见乐欣乔仍围着浴巾,不过肩膀上多披了件衬衫,“养眼度”明显下降,不过方才的那一幕,仍在她脑海中热情放映中哪!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笑意,她清清喉咙开口道:“那个……我只是想问问,住在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需要什么东西?”她的脸一定很红,灼灼、痒痒的,她好想伸手搔一搔。
“这里很舒适,谢谢。”
“这样就好,那……早点休息吧。”转身要离开时,她犹豫了会,偷偷的深吸了口气,提议道:“那个……你背后的伤擦药擦不到吧?我可以帮忙。”
他没有多做考虑就点头接受了,“那就麻烦你了。”
苞着他回到房间里,乐欣乔在床边坐下,他掀开衬衫时,京德仔细一看吃惊不小,他的伤真不是普通的严重,有一道伤约莫十来公分,缝了一、二十针。“怎么会这么严重?”拿出碘酒消毒,再挖了一坨药轻轻的抹在伤口上。
“只是皮外伤,还好。”
她却越看越难过,“早上的事……我很抱歉。那个……耳朵被拧得很痛吧?”被拧的部份到现在还红红的。
“还好,我皮很厚,没什么感觉。”
她由他身后凝视着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错。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会以恩人自居,遭到冤枉,被人当众拧着耳朵怒斥,应该早就恼羞成怒的翻脸了,哪里还会这么客气?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贯的平和温暖。
一个开小吃店的人,会有这样的气度吗?倒不是她瞧不起做小生意的,而是乐欣乔和她对小吃店老板的既定印象,有很大的不同,他是如此的沉稳斯文,这么安然定闲的气度,真的不像是个小吃店老板所有。
“你……为什么会答应来这里?我妈说你是被威胁的。不过,像这类的胁迫,多得是方法拒绝,你大可不必乖乖的来,如果是我,可能来个阳奉阴违,中途就逃了。”
“然后呢?一个月呢,你要逃去哪儿?”他顺着她的话问。
“利用这一个月赶快找一个喜欢的对象交往,那也好过被用半强制的手段,跟人送作堆。”将肉色贴布一贴,大功告成。
“排斥相亲,只是不认同男女认识的半勉强方式,并不是讨厌那个相亲对象。与其阳奉阴违的匆忙找交往对象,说不定会因心急而滥竽充数,为什么不好好利用那段时间,和那个送作堆的对象相处看看?”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啦。”的确,事情换个角度后,就有不同的看法。
“而且……”他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并不算被胁迫来这里的,起码对你有不错的印象。”
“只凭着一张相片?”
“你对自己只有这样的自信?”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除了相片,难道你对我还有更多的了解吗?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可能会从你父母或者认识我的亲戚中,知道一些我的事。”她笑了。“你应该知道吧,想促成一对男女,那些背后的推手,可是有着比那些艺人的经纪公司更厉害、无人能及的行销包装手腕。不过我跟你保证,你听到的绝不会是真实的我,而是被包装成宜室宜家的完美女人。”
“你并不完美,我亲眼见识过了。”
京德的脸红了。他指的是什么?她很强悍,还是她长得不像相片里那么好看?抑或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他的失望?
被她拧耳朵,他半点责备都没说,她差点还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看来这男人,不如她所认知的没爪子。
交谈至此,话题冷了下来,京德不知道该接什么,难不成还问他,她哪里不完美吗?这样听起来,像是她多在意他的意见似的。
没等到她接话,乐欣乔迳自道:“算了。只是……目前这种情况对你比较不好意思就是。”感觉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想必包紮完成了。他拿起衬衫穿上,转身面对她,“就如同你说的,只是一个月,如果你真的半点意思都没有,就当请了个短期工读生,时间到我就走。而这一个月,算是麻烦你了。”
他把话说明了,也就是说,往后彼此的关系是劳资双方,而不是试着相处看看,是否会擦出火花的未婚男女。
他又再度让她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在作决定时,还真是当机立断。
不过,他说出这样的决定,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心里反而有点沉沉的?
是因为对他有“愧疚”吧?他说他出现在这里,不是被胁迫的,也就是说,他是诚心想认识她、和她相处。
她从来没有遇过这么诚恳的人。心里一个声音冒出来——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看看呢?
她马上反驳那声音,不行!她不想再重蹈之前的错误——只要男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觉得对方特别。
乐欣乔严格说来,并没有对她献什么殷勤,可一个诚恳的男人,对此刻的她而言,比会说甜言蜜语、讨人欢心的男人都要来得危险,天知道这样的诚恳,可信度有几分?
她啊,还真是一朝被蛇咬……不,是多朝被蛇咬,从此怕草绳吧?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男人骗,她已经无法重拾从前那种“爱情第一,勇往直前”,就算打落牙齿也能和血吞的冲冲冲个性了。
也或许是,对男人这种动物灰心了,觉得不值得再这样努力追求了。更或许,她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算命的说的话,即使她拒绝了当情妇的宿命,也认了情路坎坷这命运。
遇不到好男人,一再在情路上挫败,但她不禁想问,到底本来就是坏男人,她识人不清的跟对方交往,这才造成了分手的结局,还是本来是好男人,和她在一起后才变坏?
如果是前者,她未来的情路或许还可以期待,如果是后者……那她,真的不强求了。
想到感情的事,心情又闷了,她怏怏不乐的起身,“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至少,你背后自己擦不到药的伤,我一定可以帮得上忙。早点休息吧,晚安。”
“谢谢,晚安。”
真是服了乐欣乔这男人!
有人打算离家一个月,行李就只有那一个脏得要死的登山包吗?这就算了,京德本以为里头装的应该会是一些衣物、日常用品,结果是一台笔电
衬衫呢?没有!长裤呢?没有!替换的内衣裤呢?当然没有!他一百零一套衣服,正穿在他身上!
这种事不难发现,因为他每天都穿同一套衣服。好吧,有些人喜欢的衣服一次会买两三件替换,她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每天都同一套,连污渍、漂白褪色的地方都一样,那实在是可疑到不用怀疑了。
在他又穿着同一套衣服,出现在她面前的第三天,她闻到了他身上飘出一股衣服没晒乾的闷臭味,终于忍无可忍的提出抗议。
结果乐欣乔这样回答她——“可是,我每天都有换下来洗啊,可能是昨天冷气没开那么强,衣服没乾才有这味道。”
冷气没开那么强?很好,他把她家的冷气当烘衣机在使用吗?“你可以穿别件啊。”
“我的衣服只有身上这一套。”
“那你那个登山包里头装什么?”
“我的笔电。”
她一阵无言,接着像想起什么,问道:“你别告诉我,你的贴身衣物也只有一件。”他是打算今天穿正面,明天穿反面,后天再穿正面,大后天……天天都有换面,天天不更新是不
“有什么不对吗?”
“你都不用换洗的吗?”
“有啊,洗裤子衬衫时就一并洗了。”
“那你穿什么?”
“什么都没穿啊。”
一秒内,京德脑袋细胞全数“羞愤而死”,一张脸红得通透,久久找不回语言能力。“你你你你……你住的是我家欸!”
“是啊。”
“我是女人欸!”
“我没有怀疑过啊。”她的话东跳一句,西跳一句,他根本不知她想表达什么。
“你干么不带衣服只带笔电啊?”
“来不及。”
“那这几天你干么不说?”怒!“孤男寡女的,你就光果着身子在我房子跑来跑去?你以为我看到了就得负责吗?”
“我不想太麻烦你……”
“你已经麻烦到我了!”气不过,忍不了等他喝完手上的咖啡,就将他拖往大卖场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