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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璐,你终于出现了,你身体好些了吗?”大忙人京德看到她,连忙煮了杯她最爱的焦糖玛琪朵给她。
“谢谢,我好多了。”
“你真的瘦了好多,要多吃点东西补足营养。”收容所咖啡馆的忠实客户俪静医生,也过来关心了。
“嗯,好。”
于晓璐病了一个星期,这群好姊妹去探望过她两次,第一次她人在季蕴熙家扑了空,第二次才在她家里看到她。还好那时她已经稍微能下床,自行打理生活起居。
罢端咖啡和蛋糕出去给客人的遐龄回来了,一看到于晓璐就说:“你出现了,好可惜喔,我一直无缘见到那个声音超好听的‘接线生’先生。”哈,她什么都还没问,这女人已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全招供了,瞧瞧她脸红成什么德行。
“又不熟……提他做什么?”他和她才不是那种关系呢!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他女朋友她还见过,也许遐龄和京德也有印象。当初她会接那个艺术蛋糕,还是张海婷不知道透过几个人的关系,搭上京德才介绍的。
只是……只是她生病的那几天、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还找尽了理由把她留下来?她在半梦半醒中以为作的梦原来并不是梦,醒来时原以为是在自己房间,有好多布偶、有满天星……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她是在他的房间。
他真的因她的话而买来了满天星,买了一堆布偶女圭女圭,虽然那些布偶都不是她会买的一0一忠狗、比人还大的狮子、花豹……还有最让她绝倒、在她看来实在是丑到不行的霹雳猫。大大小小的布偶十几只,她唯一喜欢的只有那只大小罢好可以拥在怀里的彼得免。
其实她不过是个过客,他实在不必因为她的话而张罗这些。
住在季蕴熙家一天半,治高烧和流感的药物使得她一直都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间比清醒多;可她依稀记得有个低沉的声音耐着性子哄她喝粥、哄她吃药;有双有力的手臂搀扶着她、在她呛到时轻拍她的背。他拥着她时的保护姿态、轻拍在她身上的节奏、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虽然时间是那么的短,这些记忆却像是用最利的刻刀,一划一划的刻在她心版上。
清醒时一想到这些,她的心便一阵慌乱,尤其想到他说的“时光倒转”……
第二天下午她醒来时他不在房子里,她想也许他是趁她熟睡时回事务所处理事情。在略略想清楚一切后,拿了自己的手机,她只简单的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开了,之后甚至连通感谢的电话也没打。
很没礼貌,对吗?因为她好怕再见到他。
这份恐惧和先前因为羞愧、因为难堪的过住而不愿再见到他有很大的不同,知道这种不同会把自己带进更大更深的痛苦,于是她只能很鸵鸟的选择离开。
见于晓璐讷讷的样子加上闪烁的眼神,对于她的回答,遐龄完全不相信。呵,真有趣,男的说是她的“旧识”,这女人却说“不熟”急撇清,绝对有问题。
“这年头的佛心人士真多,不熟也可以收留陌生人住下,然后还可以劳心劳力、无怨无悔的照顾人家?敢问那位先生是社会局还是开慈善机构的?”
“不是,他是建筑师。”话一出口,于晓璐突然觉得四周一黑,一抬眼,才发现原本站得老远的几个死党全围在她头顶上方。喔!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建筑师?不错欸……”京德喜孜孜的开口。“会照顾人,又有份好工作,这个好。”
遐龄接着凉凉的说:“这女人这么保密到家,到现在连她男友姓啥名谁我们都不知道,不会下一次我们见到人家庐山真面目时,他们已经好事近了吧?”
“没错,依这丫头的低调性子一定会这样。”京德点头赞同。
“到时不会不只来报告好事将近,而且双喜临门的‘闹出人命’吧?”
眼见明明很单纯的事,在姐妹淘你一言我一句的想像加油添醋下变得荒腔走板,于晓璐连忙消毒,企图拨乱反正。
她大声地说:“才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你们早见过他了,他就是建筑名师季蕴熙。”
“喔……”一群女人不约而同的低呼,那个帅哥建筑师很有名耶。前些日子她们还拿了本杂志在那里对那个男人品头论足,因此对他颇有印象。
为什么她老是不自觉爆料呢?这个时候,于晓璐真恨自己的呆。“那个……总之,那个男人不是好男人,他任性又阴晴不定,而且超爱记恨,连当年仙人……咳咳……”及时踩煞车,她差点被自己月兑口而出的话吓掉半颗胆。
“仙人什么?”
“仙人掌?”
“仙人石?”
“仙人……跳?”
遐龄的那个“跳”字直接砸到于晓璐心坎里,令她的心被迫狂跳。“那个……总而言之,我和他就只是认识啦,没什么暧昧。”她第一次发觉,当一群女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你身上时,真的好恐怖。
此时,最好的掩饰就是逃离,看见有一桌客人要走,她马上自告奋勇的前往收拾。
“话干嘛说一半?”吊人胃口啊?京德纳闷的问。
“看来……她和那建筑师是有那么一点古怪。”
“不会真有一腿吧?”遐龄又语出惊人。
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于晓璐专心收拾着,又有客人推门而入。
瘪台的几个女人忙打招呼,“欢迎光临!”
看清楚来者是谁后,遐龄一扬眉,“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建筑师。”说曹操,曹操到。瞧,只要念力够,连老天都会帮你。嘿嘿……
“不好意思,马上好。”于晓璐背对着客人收拾桌面,根本不知道谁大驾光临,抹布最后一抹后,急忙帮客人拉开座位。“请坐。”
殷勤了半天,对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活似在替空气服务。她顿觉奇怪的抬起头,双眼对上一双深沉难解的眼神。
“你……你……”妈呀!季蕴熙?!
“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你……”她瞠目结舌。
美丽的京德笑吟吟走过来。“这位先生是……”
“想必你就是晓璐的朋友京德,你好。”于晓璐生病期间,他接过几回她的电话。
京德笑了,也认出了他的声音。“季先生啊,在电话中听你声音听了几次,第一次见面,幸会。”本人比照片更好看呢。
季蕴熙瞥了眼一旁头垂得低低的小女人,有趣的说:“幸会。”
“事实上,我们方才还在说你呢。晓璐说——”
于晓璐赶紧打岔,“那个……”京德不会照本宣科把她刚刚说的话全抖出来吧?要是话匣子一开,京德问季蕴熙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办?
扁是想,她心里就一阵恶寒。看来她得把季蕴熙这颗不知何时会爆的“未爆弹”趁早移走。
于晓璐拉住季蕴熙的手。“你是来找我的吧?”
她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张?一想到连日来自己像被刻意疏离,她不打电话给他、而他打电话也找不到她的一股鸟气,他故意唱反调,“我听说这家咖啡店的咖啡很好喝——”
“我煮给你喝。”
“听说他们的蛋糕——”
“这家蛋糕是出自本人的神之手。”
连“神之手”都出来了?他不领情的说:“这里的装潢温馨——”
“我带你去一个被满满的爱包围的地方!”她用力扯着他西装袖子,咬牙切齿、凶神恶煞般的看着他。“你到底要不要走?不要拉倒!”
她濒临失控的样子差一点让他失笑。走,当然走。